水汽氤氳，視線不清。 和尚洗完小黑貓屁屁，又將它小心翻轉(zhuǎn)過來。在小家伙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下掰開腿腿洗了球球。 和尚心想，還不錯，比預(yù)料中乖巧，既沒掙扎也沒咬人，他迅速清洗完貓咪身上殘余的泡沫，又把花瓣往它身上堆，算是熏香。 托起它僵硬的下巴，和尚側(cè)身去拿旁邊矮幾上的干燥布巾，手指一勾，布巾滑落在地。 他暗笑自己不小心，索性把貓抱起來貼在胸前，準(zhǔn)備跨出浴桶再拿布巾給小家伙擦干毛毛。 腰腿剛一使力，人還沒起身，他恍惚間竟生出一種錯覺。覺得他托住的部位圓潤飽滿，像皮膚一樣光滑。 緊接著身上的重量陡增，他腳底打滑，仰頭便沉背入水。 水花四濺，花瓣在水面打著旋兒，然后纏進(jìn)一頭烏發(fā)。 青絲如綢，眉眼如畫。 桃花紋下桃花眼。 和尚睜開的眼再也閉不上。他屏了呼吸，雙手托著那人的腰，只覺一條修長的腿緊緊曲附在自己胯部，而另一條腿隔著毛絨絨的尾巴，搭在水線之外。 他手僵腳僵，不知如何是好。 是抱起來？還是任它與自己貼在一起。 羨羨貓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化形了一半，只覺眼前一花，和尚就毫無預(yù)警地跌倒，它驚恐地睜大眼睛，努力在自己被水淹沒之前把耳朵支出水面。 可耳朵還是進(jìn)了水，嗡嗡嗡的。 這滋味難受得快要死掉，它再也忍不住嗚嗚哭起來。 抽泣間又嗆進(jìn)不少水，它又咳又嚎，吐出不少泡泡。 泡泡轱轆圓。 不行了，和尚覺得自己要被萌死了。 他一手?jǐn)堊∷业摹柏垺?，一手拍向桶底，借力從水中彈起? 木桶承受不住力道，嘩啦碎裂。 和尚抱起卷著尾巴的家伙幾步走到床邊，把他放進(jìn)被窩。 擦身的布巾已經(jīng)不足以擦干半化形的“貓”。 羨羨貓終于睜開眼。 兩人對視。 那雙桃花眼看見和尚赤著一身，又閉上了，臉頰緋紅，還蒸騰著水汽。 “你、你不要臉！壞蛋！” 軟糯的嗓音配著兇巴巴的語氣，以一種不合常理的道理勾起和尚的反應(yīng)。 他深吸一口氣，摒除雜念，反復(fù)對自己說：親兒子親兒子。 和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披上外衫，再拿了自己中衣遞給閉眼的人。 “羨、羨羨先穿衣服?！? 和尚少有的結(jié)巴，吸引了羨羨貓的注意。 羨羨貓?zhí)撝郏姾蜕胁辉俟庵?，吐了吐舌頭，下意識伸爪去撈衣服。 它穿什么衣服？ 他目光隨著伸出去的手滾到身前，愣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胳膊竟長在自己身上。 和尚以為他會跳起來，會驚訝，會不知所措，會因陌生的身體而害怕，正要說“羨羨的人身很漂亮”來穩(wěn)住他…… 卻反被他的眼神驚到了。 那是有多亮？ 深海的珠光，夜空的焰火，夏日的艷陽…… 都不足以描述其萬一。 羨羨的確跳起來了，興奮地摸摸自己的胸，摸摸自己的屁股，從上到下摸了個遍，然后笑得像剛從廚房偷了腥，轉(zhuǎn)過身給和尚看他的尾巴—— “你看你看，窩的長尾巴~” 比起貓身，圓臀上的尾巴既蓬松又長直，現(xiàn)在還使勁兒在和尚面前晃…… 和尚一口血差點(diǎn)沒噴出來，斬釘截鐵地把中衣往他身上胡亂一裹，為了不讓他扯開，衣袖做了繩子，把不停揮舞的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捆了。 終于消停了。 和尚坐在床邊抹汗，貓耳朵氣地抖動。 抖到后來，耳朵蔫了，連耳朵尖上的絨毛都帶著委屈。 你不喜歡窩的人身…… 不喜歡窩的長尾巴…… 還不喜歡窩的手……” 他淚眼朦朧：“窩疼?！? ———— 羨羨貓：窩有了又大又長的尾巴，就不會被最最最最討厭的小狐貍和小猴子嘲笑了！ 202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