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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傳》——幻海蜃王

2021-05-17 00:28 作者:小女子名喚青窈  | 我要投稿

大家好呀,這里還是你們的窈窈呀~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呀。今天說幻海蜃王,沈夢蝶。

圖片來自百度

說起來,說夢這個作者真的挺愛思考哲學(xué)的,沈夢蝶這個名字,取自莊周夢蝶,《莊子·齊物論》,它是莊子所提出的一個的哲學(xué)命題。在其中,莊周夢蝶”是莊子借由其故事所提出的一個哲學(xué)論點,其探討的哲學(xué)課題是“作為認(rèn)識主體的人究竟能不能確切地區(qū)分真實和虛幻”。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p>

在這里,莊子提出一個哲學(xué)問題——人如何認(rèn)識真實。如果夢足夠真實,人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所以你不得不佩服說夢的筆力與內(nèi)涵,幻海蜃王,海、蜃,無一不透露著虛幻。

這是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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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傳》中第一次提到幻海蜃王,是李青山與萬毒老祖一戰(zhàn)中,被鉆空子元嬰入了識海。大榕樹王提到了徹底解決萬毒老祖的辦法就是求助幻海蜃王,此處貼一下原文,如下:——————————————————


“我在南海之上有一位老友,善造迷幻之境,可令人顛倒迷離、大夢成真,他若肯出手,便可輕松化解此劫?!贝箝艠渫醯?。

如心正在坐在一旁,凝神閱讀一卷毒經(jīng),訝然抬首道:“前輩說的可是幻海蜃王?”

“不錯,正是幻海蜃王?!贝箝艠渫醯?。

“幻海蜃王?!?br/>

李青山喃喃自語,也曾在書上讀過這個名字,可謂是七十二路妖王中算是最為神秘的一個?;煤r淄鯊牟浑x開海疆,終生居于南海之中一個名為“幻?!钡牡胤剑矝]干過什么影響九州的大事,關(guān)于他的記載只有寥寥幾筆。

“憑這位幻海蜃王的能力,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不過他會幫我嗎?需要有什么條件嗎?”

“不需要任何條件,他定會幫你?!贝箝艠渫鹾V定的道。

“原來道友如此信任這位幻海蜃王!”

“他的性情我很了解,你只要帶我的書信過去,憑這多年的交情,他定不會為難你?!贝箝艠渫醯馈?br/>

在大榕樹王口中此行絕無危險,然而如心與小安所知的情況卻恰恰相反。

在南海之濱,幻海的傳說流傳極廣,鷹狼衛(wèi)資料中記載,喪身其中的修行者數(shù)不勝數(shù)。

因為幸存者大多是凡人,反倒是修行者很少有幸免,所以在南海修行道最主流的看法是:“幻海蜃王有意吐出蜃氣,將修行者引入光怪陸離的幻境中,吞噬精血,煉化魂魄,凡人太過弱小,反而有機(jī)會成為漏網(wǎng)之魚?!?br/>

于是幻海被視為最危險的禁地,哪怕是南海鮫人都不敢靠近,對此一無所知的李青山,簡直像是閉著眼睛走向深淵一樣,大榕樹王既不警告他,卻不讓人提醒,未免太奇怪了。

“青山,據(jù)我這些天的推算,幻?,F(xiàn)在便停在此處,你速速前去,路上不要耽擱,否則不知又漂到哪里去了。”

“好的,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

二人并肩破空而去。

“沒想到這位幻海蜃王名聲聽起來雖然兇惡之極,其實卻是個很和善的妖王呢!”如心目送他們消失在天際,悠悠說道。

“誰知道呢?”大榕樹王很是感慨。

“誰知道!他不是您的老友嗎?”如心好奇的道。

“很古怪的一個老友,而且不算相熟?!贝箝艠渫醯?。

“明明是老友,卻又不熟,果然古怪的很?!比缧牡?。

“而豈止是不熟,且連男女雌雄都不清楚,因為無人見過他的真身,性情就更加不定,有時非常友善,有時則充滿敵意?!?br/>

“這也能算是老友?”如心道。

“因為我當(dāng)他是老友?!贝箝艠渫醯?。

如心若有所思。

“其實最奇怪的地方是,他現(xiàn)在還沒飛升,昔年就連姒小子巡游南海之濱,都被他開了個大玩笑,到底也奈何不得他?!贝箝艠渫趸叵胫鴶?shù)千年前的舊事。

————————————————————

此處描寫的幻海蜃王非常神秘,讓人十分好奇。

性情不定,不知男女,從不離開海疆,曾戲耍過大夏開國帝王。

而之后的描寫,更是讓人見識到了七十二路妖王的厲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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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原文:

———————————————————

“你說什么?”李青山傳念問道,小安還沒回答,忽然聽見一聲牛哞,清晰無比的穿過沙暴,那聲音是如此親切如此熟悉,簡直像是在心中響起。

身旁的小安卻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樣,靜靜的靠在他懷中。

這也是幻海蜃王制造的幻覺嗎?但也未免太真實了!

平凡的青牛,透著無法言喻的氣息,漫天風(fēng)沙甚至整個幻海幻覺都為之扭曲,似要支撐不住。

“等著我!”

李青山交代一聲,邁步奔向青牛,哪怕是幻覺,他想再去清楚的看一眼,那個給了他這一切,而又離別已久的大哥!

青牛擺了擺尾巴,用他一貫的從容姿態(tài),轉(zhuǎn)頭向風(fēng)沙深處行去,

天地一片昏黃,唯有那個身影如此鮮明。引領(lǐng)著他,走向未知。

然而無論李青山如何追趕,那身影都是如此的遙不可及,反而漸漸遠(yuǎn)了,直至徹底消失在風(fēng)沙中,遙遙的傳來一聲牛哞。

“果然只是幻覺嗎?”李青山喘息著跪在沙上,忽然張開雙臂,用最大的聲音向天吼叫:“我會去的!九天之上,我一定會去的!”

風(fēng)沙漸漸平息,李青山找回那個石柱,它幾乎要被沙丘淹沒,上滿的文字圖案俱都被風(fēng)沙磨去。

石柱下,空空如也!

“這里……好像有什么……”李青山一臉費解,伸手摩挲石柱。

李青山站在沙丘上愣了好一會兒,放眼望去,唯有沙海連綿,唯有他孤身一人。

仍還記得,“我得去那里找幻海蜃王!”

他懷著一種莫名的不舍繼續(xù)前行,他總想要回頭望一眼,但他卻是最討厭回頭的,咬緊牙關(guān)大步向前,很快,沙丘就被拋在身后,和其他千萬個沙丘再無任何分別。

風(fēng)輕輕的吹著,李青山一臉沉著,向著蜃樓不斷前行。

哪怕是有大地神力,疲憊感一陣陣襲來,身上落了一層灰塵,然而不能停步,蜃樓還在那里,越來越近。

終于,在又一次風(fēng)暴過后,李青山環(huán)顧四野,唯有無窮無盡的沙海,凝望天際。

“那里……應(yīng)該有什么嗎?”

他迷路了。

李青山思索了一陣,卻茫然沒有結(jié)果,我為何會在這沙漠的中心呢?

心中一動,內(nèi)視神魂識海,其中卻空無一物,仿佛少了什么,剛剛提起的心氣又松懈下去。

然而不能停留在這里,有莫可名狀的大恐懼充斥心田,催促著他趕快前行,他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踉蹌行去。

沒有目標(biāo),沒有同伴,甚至連敵人也沒有,只是沙暴一陣緊過一陣,有莫可名狀的大空虛充斥心田,不斷膨脹,至與整片沙漠,整個天地等同。

沙暴從此平息,風(fēng)聲也消失了,天地之間,唯有他仍在艱難的跋涉著,聽著自己粗重的喘息,倔強(qiáng)的不肯回頭,看不到他每走出一步,足跡便會立刻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時光變得模糊,驀然間,最后的意志,也如那石柱般,轟然崩塌。

終于,他倒在沙漠的上。

黑色眼眸如毛玻璃一般模糊不清,遠(yuǎn)望著模糊的地平線,白沙涌動著,一寸一寸將他淹沒。

……

漆黑的天幕下,連綿的山巒如趴伏的巨獸,靜靜的等待破曉。

一座形似臥牛的小山崗下,坐落著一個小小的村莊。

“小二,快起來!”一個聲音打破整個世界的沉靜,一個中年農(nóng)婦彎著水桶腰呼道。

牛棚里的一堆干草中,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年,一下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茫然想著:“我是誰!”

環(huán)顧臟兮兮的牛棚,感受著蚊蟲叮咬的瘙癢,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都是如此的熟悉親切,他也漸漸從夢中清醒,但那一場夢太過的真實,以至于讓他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仿佛眼前的一切才是虛假的。

“還能在哪?當(dāng)然是在咱家!小二啊,以后天涼了,不要睡在牛棚里了,可別給著涼了,飯已經(jīng)做好了,快去吃吧!”中年農(nóng)婦笑了,聲音粗大,卻透著濃濃的關(guān)心,令少年感到心中一暖。

他站起身來,身形登時比李大嫂高過一截,李大嫂嘆道:“唉,這日子過的可真快,一眨眼已經(jīng)跟你大哥一樣高了,再過兩年你就可以娶妻生子了,現(xiàn)在就得準(zhǔn)備了,等你哥賣了?;貋?,把這牛棚拆了,給你起一座新房,趕緊洗把臉了,快點來吃飯!”

李大嫂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匆匆趕去廚房。

他卻只聽清了一句,“等你哥賣了?;貋?!”

是的,這是早已籌劃好的,那頭陪伴他長大的老青牛,因為快老到下不了地的,就準(zhǔn)備拉到鎮(zhèn)子里賣給屠戶,換成錢給他蓋房。當(dāng)時他心里好大不愿意,但又無可奈何,農(nóng)戶人家養(yǎng)牛,可不都是這樣做的。

然而回想起青牛那雙濕潤的眼睛,他心中一震,喃喃道:“不對,不對,這不對!”

奔出牛棚,將李大嫂的呼聲拋在身后,沿著去往鎮(zhèn)子的路,狂奔而去。

那一場噩夢又似乎消耗他太多的體力,很快便覺得累了,然而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沖動催促著他:“快去,快去,把牛找回來!”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個是一臉樸實的中年農(nóng)夫。

他忙停住腳步,抓住那中年農(nóng)夫的肩膀問道:“大哥,牛呢?”

“小二啊,你來接我啊,牛已經(jīng)賣了,瞧,錢在這里,整整十一兩銀子,你蓋房子娶媳婦的全都夠了?!崩畲蟾缗呐募缟系鸟籽?,一臉憨厚的笑容。

“牛不能賣,不能賣,我不要蓋房娶媳婦!”他一臉焦急,語無倫次的說道。

“我知道你跟那老牛有感情,哥也是一樣,不過這也是它的命,咱總不能把他埋在地里!”李大哥神情一黯,拍著他的肩膀道。

“牛呢!”他心中大急,一聲怒喝。

“已經(jīng)殺了,你去也晚了,咱回家去吧!”李大哥道。

“殺了?殺了!殺了……”

他的腦海轟的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被李大哥拖著向家里走去。

路過一個青磚瓦房,神臺上供著一尊神像,一個衣著鮮艷的老太婆正對著神像參拜,是村中的神婆,

心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他忽然掙脫李大哥,沖進(jìn)神婆的家中,繞過神臺來到屋后,這里是一片青蔥的菜地。

他向著一個仿佛刻在魂魄中的位置,不顧一切的挖掘起來,感覺渾身血液都在沸騰,雙手翻起濕潤泥土,被碎石片傷到手指也渾然不覺,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無比接近真實。

猛然間,眼前出現(xiàn)一抹白色,他睜大眼睛,聲音顫抖的道:“找到了!

白色圓形埋在黑色泥土里,仿佛是人類的頭骨,然而又比成人的頭骨小的多。

他雙手顫抖著插入泥土,將它挖了出來,身形頓時僵住,沸騰的血液仿佛一下降至冰點,那不過是一塊白色石頭而已。

“小二,你怎么了,別嚇我??!”

“我……我不知道……”

他緊緊抓住那塊白色石頭,頹然站起身來,身形搖晃了一下,疲憊感、饑餓感、痛楚感,霎時如潮水般涌了上來,卻都不及心中的失望來的更深更重,然而他不知道在失望些什么?十幾年來,他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又在渴望著什么呢?

這是他人生中中重復(fù)了千百次的,一個極平凡的早晨,而從今以后,日日夜夜,也要這樣渡過,可是他感到了噩夢般的恐懼。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坐到桌旁,吃了早飯,吃了午飯,吃了晚飯,手中始終抓住那個像小孩頭骨的石頭,太陽又落了下去,然而明天又將升起。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李二郎發(fā)瘋了,紛紛來探望,看了都嘆息不已,說他跟那頭老牛的感情太深了,一時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才發(fā)了癔癥。

月上中天,他終于從桌邊站起身來,走出門戶,走到村中那一口古井旁,坐在覆滿青苔的青石上,向著井中凝望。

井水靜靜的映出明月,映出一個少年的消瘦臉龐,布滿了迷茫之色。我這到底是怎么了?就因為那樣一個夢嗎?然而即便那個夢已經(jīng)如煙飄散,然而夢中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是壯懷激烈,是奮力掙扎,是狂笑是放縱,是摯愛是死仇!

他的表情扭曲著,布滿傷痕的手緊緊抓住那塊白石。

“二郎,你……可別亂動,有什么話都好說,牛死不能復(fù)生……”李大哥聲音顫抖,生怕他是要投井,胡亂勸著。

“混小子,你真瘋了!”李大嫂一聲大吼,說著說著,抽泣起來。

犬吠聲響遍整個村里,一戶戶亮起燈火,村民們從睡夢中醒來,不一會兒功夫,就都圍到了井邊。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越過臥牛崗,越過無盡連綿十萬大山,“青山”二字忽然跳入腦海,似靈光一閃,他低下頭,喃喃道:“青山!”

“大哥,賣牛的錢呢?”

過了許久,他忽然抬手問道。

“你……你等著,我這就去拿!”李大哥沖出人群,很快將裝著銀錢的褡褳?zāi)眠^來交給他。

他望著其中幾錠碎銀,在月光下閃著銀光,他將手中的石頭放了進(jìn)去,忽然站起身來,人群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就這么望著他。

他四顧左右,選定方向,走向村外。

人群被他的神情鎮(zhèn)住了,不敢阻攔,分開兩邊,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

李大哥與李大嫂想要上前阻攔,然而忽然停住腳步,臉上浮現(xiàn)出奇異的表情。

一開始,他的腳步很沉重,茫然不知自己要走到哪里??墒菨u漸的,他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借著明亮的月光,沿著快要被荒草淹沒小徑,大步向前走去。

走了一整夜,走到鎮(zhèn)子中,天光已然放亮,他站在一家肉鋪前,一顆偌大的牛頭,掛在肉架子上,有著一只斷角。牛眼圓睜著,已失去平日的光澤,一片渾茫。蒼蠅飛舞縈繞,似乎要為這平庸牲畜的死亡,再增添幾個無聊的注腳。

然而他分明感覺,那雙渾茫的眼睛在注視著他,用那熟悉溫潤的目光,忽然感覺臉龐濕潤,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小兄弟,你要買什么肉,昨天剛殺了一頭大犍牛,還留著不少好肉呢!”肉鋪老板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將手指向那個牛頭。

片刻之后,肉鋪老板用奇異的目光目送他離去他迎著晨光,陽光為他高大的身影鍍上一層光芒,身后背著一個偌大的牛頭。

牛頭很重,連同褡褳中那塊白石,沉甸甸的壓在身上。而那夢境似乎不再飄渺,變得有了重量,清晰起來!

光陰荏苒,斗轉(zhuǎn)星移。

少年變成漢子,漢子變成老人,行遍了千山萬水,夢中的情境卻從未出現(xiàn),但他仍不肯停下腳步,一直的找啊找??!

終于在某一天,他走到山峰頂端,停了下來,曾經(jīng)高大的身軀已經(jīng)佝僂,衣衫更是襤褸不堪,背上的牛頭只剩下頭骨,那塊白石被摩挲的光潔如骨,卻比過去更加沉重。

他回過頭來,望著自己來時走過的路,曾經(jīng)有多少次機(jī)會可以停步,享受平安喜樂,而非如此這般,飲盡風(fēng)霜,一無所有。

他不禁生出個念頭,或許他就不該出來,或許他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瘋了,于是又看到了臥牛村,看到同樣垂老的自己已是子孫繞膝,安享晚年。

后悔了嗎?

他用蒼老的雙手將背上的發(fā)黃的牛頭骨取下,緩緩的戴在臉上,用一只手扶著,另一只手拿出被他體溫暖熱的白石,長久的凝視著,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間雜著劇烈的咳嗽,一口口咳出鮮血,染紅雪白的胡子。

怦然一聲,笑聲戛然而止,他仰天倒地,望著蒼茫的天空,道了一聲:“后悔個屁!”

死亡漫涌上來,沉入無邊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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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簡直精彩至極!這真是大圣傳中非常亮眼的點題。如果你迷失了方向,還會找回自我嗎?李青山是什么樣的人,他曾發(fā)下誓言,我要踏遍這五湖四海,天下九州,嘗遍世間珍饈美味,飲盡天下佳釀美酒,修最猛的神通,戰(zhàn)最強(qiáng)的敵人,上最美的女人,才算是不枉此生!

金蟬靈王曾以井中之蛙作比,想要跳出九州這口井,飛升到更遼闊的世界。大榕樹王想要化身為井,亦是地久天長,千古不變。金蟬靈王曾十分欽佩的對李青山說“我只是想跳出這口井,你卻是想變成星星??!”

“別向任何人、任何東西低頭,因為你曾騎在我的背上!”此言此語,銘刻在心。那是爬出井外,看看世界的野望,是化為星辰的,夢想!

還記得李青山給自己取的名字嗎?穿越前的名字他沒有提,而是賦予了自己新生。

“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奔幢闶谴┰搅耍惨煤玫幕钕氯?,不,是要比前世活的更好,才不枉老天給他的這第二次生命。?

這一段,既點題穿越的新生,又點題夢想的目標(biāo),最后點題自我的懷疑。內(nèi)心的搖擺。真是絕了,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呢?假如穿越而來的人生都是一場夢呢?假如你追尋的東西一直沒有找到,而腳下的路卻漫長,你是堅持還是放棄?如若堅持到最后,發(fā)現(xiàn)最后追尋的東西是一場空,這一生還有沒有意義?

李青山的回答是“后悔個屁!”

這一章的描寫,何嘗不是寫盡了說夢的茫然,不想自己的作品淪為快餐流水,不惜斷更失去所有人氣也要研究哲學(xué),寫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但終究面對流失的人氣,粉絲,金錢,陷入了茫然無措對自己的懷疑,好在最終他也沒有丟棄自己的堅持,“后悔嗎?后悔個屁!”

扯遠(yuǎn)了,對不起,回歸正題。

這一段,大家應(yīng)該對沈夢蝶的本領(lǐng)有了初步了解,極其的可怕,強(qiáng)迫直視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用來困住你自己。寧可閉上眼睛沉迷幻境,也不愿睜開眼睛,看看這個殘缺的世界,殘缺的自己。如果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道心不穩(wěn),自是走火入魔,灰飛煙滅。

這一段,讓我想起了我那段灰暗的,不斷懷疑,否定自己的時光,也許每個人都有一段人生低谷吧,看這里時,真是打動人心。

圖片來自百度


以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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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青山!”

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焦急的呼喚著,還有著輕快掌聲。

李青山緩緩睜開雙眼,從睡夢中醒來,看到一張空靈絕美的臉龐,“這里是哪里,我是誰?”

然后他立刻就想起來了,我是李青山,而這里是……蜃樓!

種種記憶紛至沓來,李青山瞳孔一縮,臉上的迷茫變成暴怒,翻身而起,右手緊握成拳,撐著地面,左手虛張成爪,對著席位對面那個身著繽紛彩衣,美的如夢似幻的女子。

種種神通,蓄勢待發(fā)。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然而那女子恍若未覺,雙手仍在鼓著掌,毫不掩飾心中的贊嘆。

“幻海蜃王!”李青山咬牙切齒的道:“混賬,精彩你大爺!來吧,決一雌雄吧!”

思緒卻不由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小安微微蹙眉,若有所思,不復(fù)平常的寧靜。

“怎么了?想什么呢?”李青山立刻注意到了,摸摸她的腦袋,笑著問道。

“沒什么?!毙“草p輕搖頭。

“怎么,還有事不能對我說啊,果然是長大了!走吧,幻海不遠(yuǎn)了。”

李青山聽從大榕樹王的囑咐,不敢停留太久,拿出海圖看了一眼,確認(rèn)了方向,便要繼續(xù)趕路。

“青山!幻海蜃王恐怕不像大榕樹王說的那么簡單。”小安忽然開口道。

“是嗎?邊走邊說!”李青山微微訝然。

一路上,小安將所知的關(guān)于幻海的種種傳說,乃至于南海修行道最主流的看法,全部告知了李青山。

這時候,遠(yuǎn)方的海平面上忽然飄起一層薄霧,若在平常,李青山或許根本不會在意,當(dāng)他凝神望過去,發(fā)現(xiàn)霧氣如有生命般變幻著,隱約顯現(xiàn)出光怪陸離的景象。

那便是海圖標(biāo)示的地方,幻海之所在。

“看來這位幻海蜃王也并沒有特別故意的設(shè)下陷阱,引人上鉤,否則當(dāng)能讓人完全無法察覺才是?!崩钋嗌剿剂恐?。

小安望著李青山,等他做決定。

“我就說幻海蜃王沒那么簡單,但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樹王道友不讓你跟我說這些,定然有他的道理,當(dāng)不是為了謀害于我,否則哪用這么麻煩,其中大概是有什么緣由?!崩钋嗌匠烈鞯?。

“對不起?!毙“驳皖^道,憑她的聰明智慧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若按常理來推斷,當(dāng)聽從大榕樹王的吩咐才是最有利的,然而她無法欺瞞他,于是只能道歉。

“你唯一做錯的事,就是不該說這三個字!”李青山低頭,一臉認(rèn)真的道。

小安一臉無辜表情,分外惹人憐愛。

“現(xiàn)在知道錯了吧!”李青山笑道。

“嗯?!毙“参⑿c頭。

“以后不許再犯了,待我再用靈龜卜算一下?!?br/>

現(xiàn)在李青山無論做什么事,都習(xí)慣先用靈龜進(jìn)行卜算吉兇,來時已經(jīng)卜算過一次,然而未來恍如籠罩在迷霧中,無法得到準(zhǔn)確的結(jié)果,顯然是幻海的影響,但好在也并未顯出死兆來。

無論幻海再怎么神秘,如果是致命的死亡陷阱,憑靈龜?shù)纳癞?,不可能沒有一點警告,所以他才放心大膽的趕過來。

然而當(dāng)他再一次占卜,結(jié)果卻讓他微微一愣,雖然未來依舊是模糊不清,但卻分明顯出一股兇險來,甚至隱隱透出殺機(jī)。

心里不禁感到納悶:“不過是多知道了一些事情,就讓命數(shù)如此顯著的發(fā)生變化。正常來說,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能夠規(guī)避風(fēng)險嗎?如果是被謊言所欺騙,倒還可以理解。但關(guān)于幻海的一系列傳說資料,顯然比大榕樹王描繪的美好前景,更加接近真實!”

“怎么樣?”小安連忙問道。

“沒什么變化?!崩钋嗌叫α艘恍?。

“不許騙我,我都沒騙你?!毙“脖庵斓?。

“好吧,仿佛變得危險了許多!”李青山道。

“唉,果然?!毙“膊唤麌@了口氣,這證明了她確實錯了。

“比起無知的幸福,我倒寧可承受知道的危險。如果你也騙我,我可是會比死還難過!”李青山含笑望著小安的眼眸,無比認(rèn)真的道。

這便是小安為何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做出這個明知錯誤的選擇,彼此的信任比性命還重要。

“還要去嗎?”

“當(dāng)然,我什么時候怕過危險,反正又不是必死無疑,九死一生的局面不也闖過來了,再說還是萬毒老怪更麻煩一點?!?br/>

李青山笑道,縱身飛向海平面的盡頭,與小安一起投入幻海之中。

剎那間,四周景象大變,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鋼筋水泥的建筑,分明是存于李青山記憶中的現(xiàn)代都市?;姻驳奶炜障?,他們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復(fù)雜的信號燈不斷閃爍,人流與車流來往穿梭。

“難怪每個人在幻海中看到的景象都各不相同,這幻境原來能映照出內(nèi)心世界?!崩钋嗌礁袊@道。

“這便是你的生活過的地方?”小安一臉驚奇的道,她看得出來,這座陌生的城市自有一套運轉(zhuǎn)的規(guī)則。

李青山帶著“宿慧”的事情,只有兩個人知曉,一個是牛哥,一個便是小安,昔日抄小說的時候,便同她提及過。當(dāng)然,在這方神奇的九州世界,這也算不得什么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怎么樣,是不是很糟?”李青山笑道。

“有一點,但你想過回去吧!”小安若有所思。

“想是肯定想過,但就連臥牛村我都決心不再回了,何況是這里,走吧,我們的目的地大概就在那里!”

李青山遙遙一指,一座與現(xiàn)代都市格格不入的樓閣佇立在那里,高聳入云,鶴立雞群。

“這應(yīng)該是叫做蜃樓吧!”

他們沿著大街緩步而行,沒過多久就來到高樓之下,朱紅大門上懸著一塊古雅的牌匾,上面寫的正是“蜃樓”二字。

“嘿,還真讓我猜對了!”李青山笑道。

小安眸中卻透出一絲憂慮來。

李青山走上前去,咚咚咚敲門三下,高聲道明來意,拿出大榕樹王給他寫的拜帖。

拜帖忽然一動,脫手而出,打著旋向天空飛去,鉆進(jìn)灰霾云層中。

李青山仰頭望著,蜃樓仿佛要傾倒下來,沒過多久,朱紅大門轟然開啟,一個聲音云層上方垂下,“既然是大榕樹王的介紹,那便請進(jìn)吧!”

那聲音極為動聽,卻介乎于中性,令人分不清男女。

“難不成真是個女的?”李青山尋思著,雖然有心直接飛上去,但還是踏入朱紅大門中,朱紅大門又轟然關(guān)閉。

然而蜃樓的第一層,卻并非李青山想象的那般古色古香,而是充滿了科幻色彩的金屬房間,腥風(fēng)撲面而來,房間中央赫然屹立著一頭巨大的怪物,黑色的身軀閃爍著金屬的光澤,身軀前傾,雙足著地,身后拖著布滿的棘刺尾巴,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露出層層疊疊的利齒,猛撲上來。

“這玩意怎么看起來這么像異形皇后!果然不愧是幻境啊,難道是要我一層層的打上去?”李青山摸著下巴沉吟著,隨便一拳轟出去,貌似異形皇后的怪物,頓時轟的粉身碎骨,體液落在墻壁地面上,立刻騰起一層白煙,腐蝕出一片片深坑。

“這么多年了,血液具有強(qiáng)酸性這個設(shè)定,我還記得?。黹e下來,倒是可以再寫一寫小說,增強(qiáng)一下大衍神符?!崩钋嗌金堄信d致的道。

頭頂“咔嚓”一聲,一個金屬艙門打開。

“果然是這個玩法!”

李青山漸漸也回過味來,幻境中的種種場景都是來源于他的意念。如果他對幻海傳說一無所知,單純的相信大榕樹王的一套說法,事情可能會很順利。正因為他產(chǎn)生了此行沒那么簡單的想法,于是便有了這樣的阻礙。

這樣一來,大榕樹王的“謊言”就解釋的通了,在這片幻海世界中,“謊言”亦可變?yōu)檎鎸?。從幻海中逃脫的幸存者,正是因為相信某一種謊言,才得以脫身。而南海修行道的主流觀點,或許反而是致命的因素,你認(rèn)為幻海蜃王是在用蜃氣捕獵,那她便真是進(jìn)行捕獵。

李青山很快便看到一個身著繽紛彩衣的身影,背對著他們,自斟自飲。

“敢問道友可是幻海蜃王?”李青山行了一禮,試探問道。

“正是,二位貴客請入席吧!我已經(jīng)等了好久了?!被煤r淄醪市湟粨],頭也不回的道,而對李青山那聲“道友”,似也并未有什么不滿。

李青山帶著幾分小心,從幻海蜃王身旁繞過,一張如夢似幻的美麗臉龐顯現(xiàn)在眼前,心道:“果然是個女子!”


……


“青山?!毙“矃s再一次按住他的肩膀,剛才是不讓他出手,現(xiàn)在卻是不讓他飲酒。

李青山訝然的望向小安,小安向幻海蜃王行了一禮:“多謝閣下的招待,我們還有要事,該告退了?!?br/>

“酒,總是要喝的?”幻海蜃王把玩著萬毒老祖的元嬰,笑容變幻不定。

“哈哈,將來還有機(jī)會,不過我們真是有急事,多謝道友,我們先走一步……”

李青山也感覺不對,站起身來,正在這時,靈龜竟傳來強(qiáng)烈警兆,然而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yīng),感覺頭暈?zāi)垦?,驀然望見四周的香爐,“煙里有毒!”

但是不應(yīng)該啊,就算是萬毒老祖的劇毒都?xì)⒉凰浪?,何況是吸一些迷煙。

他身形搖搖晃晃,又坐了下來,趴倒在席面上,呼呼大睡。

“不過不喝也沒關(guān)系。”幻海蜃王慢慢品酒,容顏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就連聲音也飄渺起來,分不清男女老幼。

唯有一雙眸子依舊清晰,繽紛的色彩在其中旋轉(zhuǎn)蕩漾開來,像是一個萬花筒,凝視著小安。

“你想做什么?”小安持劍站在李青山的面前,絲毫不受迷煙的影響。

“你果然古怪!呵呵,我要做什么,你猜不出來嗎?幻海這樣兇險的地方,哪容人自由來去,就連他都不相信事情會這么簡單,時刻懷著戒備,自然就不可能真的這么簡單。據(jù)說我制造這片幻境,可是為了捕食修行者呢!”幻海蜃王舔了舔嘴唇。

“因為他產(chǎn)生了這樣的念想嗎?”

小安最擔(dān)憂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大榕樹王長達(dá)一個月的灌輸,讓李青山相信幻海蜃王會幫助他。

然而知曉幻海的真面目,還有占卜的不祥結(jié)果,卻讓他隱含戒備、潛藏敵意,在經(jīng)過近百層樓的戰(zhàn)斗后,這種敵意更是隨之滋長。

若放在現(xiàn)實世界,這種心念根本不算什么,然而這里是映照人心的幻境,而這幻海蜃王又太過強(qiáng)大怪異。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做幻由心生?!被煤r淄跣Φ?。

“他并未將你當(dāng)做敵人?!毙“膊桓蚁蚶钋嗌降莱鲎约旱牟聹y,就是怕他產(chǎn)生更強(qiáng)烈的敵意,那此行會更加兇險。

“否則他已經(jīng)死了?!被煤r淄趼朴频牡?。

那些葬身幻海的修行者,正是因為相信了主流的看法,將幻海蜃王當(dāng)做了敵人。在幻境中和這個三次天劫巔峰的妖王戰(zhàn)斗,那結(jié)果自然可想而知。

“你想怎樣?”小安知道戰(zhàn)也無用,索性收起劍,讓李青山平躺下來,頭枕著她的腿。

“請他睡一會兒,做個‘好’夢,若是醒不過來,你可不要怪我,這是他自己的夢?!?br/>

在這幻海世界,蜃王是絕對的主宰,毒酒也好、迷煙也好,只是一種媒介,真正起作用的,仍是幻海蜃王那不可思議的力量,無論李青山警惕再強(qiáng),她眨眨眼睛就能將他拉入夢中。

“我愿替他做這個夢?!毙“脖е钋嗌降哪X袋,對幻海蜃王說道。

“就算你們再怎么親近,有些事也是不能替代的,我本來也想給你一個夢的,可惜你的心空空如也,什么也映不出來,更別說做噩夢了。”

“噩夢!”小安道。

“哎呦,好像說漏嘴了?!?br/>

“好了,夢已經(jīng)結(jié)成,來讓我們瞧瞧看,用來下酒吧!”幻海蜃王微笑著,向李青山的腦袋遙遙一指。

李青山的腦袋發(fā)起毫光,上方的屋頂忽然化成無色透明的氣體,在毫光的照耀下映出五光十色,漸漸凝結(jié)成一幅畫面,懸于天上。

無邊無際的黃沙蔓延開來,胡楊、古城、殘垣、斷壁,構(gòu)成一幅荒蕪的景象,李青山站在一個沙丘上:“這里就是幻海!”

而身旁的“小安”答道:“應(yīng)當(dāng)只是幻境!”

“這個噩夢好像很特別!”幻海蜃王興致盎然的望著這一幕。

“這是?”小安仰頭望著,這個噩夢似乎并不兇險。

幻海蜃王反問道:“你知道人心中最原始、最深邃、最持久、最強(qiáng)大的感情是什么嗎?”

自說自話,自導(dǎo)自演,如瘋似癲。

“夢想!”小安忽然開口道。

幻海蜃王微微一頓,笑道:“有點意思,不過,仍然不對!雖然人人都會做夢,但那就像氣泡一樣脆弱,而且不過是對欲望的美化。這復(fù)雜的欲望,與那真正且唯一的答案相比,根本不值一提?!?br/>

小安不語。

“是恐懼!”

“得不到的恐懼,失去的恐懼,生的恐懼,死的恐懼,勇往直前是因為恐懼,躊躇不進(jìn)是因為恐懼,大聲疾呼是因為恐懼,緘默無言是因為恐懼……一切生靈心中皆有恐懼,一切行動背后都是恐懼,失敗就會有更大的恐懼,成功就會有更新的恐懼!恐懼恐懼恐懼!”

“那又怎樣?”小安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噩夢,是他的最深心處,剝離了那些虛妄的欲望與夢想,最大最深的恐懼!呵呵呵呵,你真以為他能活下來嗎?”

小安神色一變。

“看,就算是你,也一樣有恐懼。我明白了,根本不用將你拉入夢中,那反而會太過虛幻,只要讓你清醒的看著你最恐懼的事情發(fā)生就行了?!?br/>

幻海蜃王猥瑣的搓著手,用那變幻不定聲音,語氣詭秘的說道。

“嗯?這是什么?”幻海蜃王微微一驚,望向天空。

這時候,在夢境倒影中的第一場沙暴來襲,青牛的哞聲直從夢中傳來,響遍整個幻海世界。

“這是什么鬼夢?難道他怕這頭牛怕的要死!”

幻海蜃王大惑不解,固然他有造夢之能,卻也無法解讀每一個細(xì)節(jié),連忙出手維持住夢境,很快,青牛便消失在沙暴中,而李青山尋回石柱,已找不到小安的蹤跡。

“嗯?看來那頭牛并非恐懼,而是一種強(qiáng)烈符號,對他來說,不同尋常的奇跡存在,竟然差點把夢撐破,不過這種幻想未免也太超現(xiàn)實了吧!”

“看,正戲來了?,F(xiàn)在他失去了你了,只能孤獨一人在沙漠中前行了,恐懼越來越深喲!”幻海蜃王舒舒服服的斜躺下來,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夢境,忽然問小安道:“要吃嗎?”

小安根本不理會她,仰頭凝視著李青山只身穿越一場場沙暴,臉上的茫然之色越來越重,感到那顆憑法力凝結(jié)出心微微刺痛。

“這小子的恐懼還真是不同尋常,一般人的話,都是看到些可怕的怪物,死而復(fù)生的仇人之類,值得一提的是,我出場的次數(shù)有很多。不過這小子的表層欲望竟然是打怪登樓,簡直是個戰(zhàn)斗狂,也就是說,他并不害怕與我戰(zhàn)斗嗎?真是膽大包天。不過還是那句話,恐懼是人心中,雖原始最深邃的情感,概莫能外,所以認(rèn)命吧!不如我們打個賭,賭他是怎么死的!”

幻海蜃王又拿出一桶爆米花來,仿佛是在饒有興致的看一步新奇的電影。

小安拔劍道:“立刻把他喚醒,放我們離開,否則我就殺了你!”

“殺了我?”幻海蜃王指著自己的鼻子,變幻莫測的臉忽然凝固下來,是千萬張臉的重疊,同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可是,幻!海!蜃!王!哇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幻海蜃王聲音震蕩虛空,發(fā)出一陣狂笑,又一陣猛烈的咳嗽,被爆米花給嗆到了。

“放棄吧,你若是渡過三次天劫,我也會心存忌憚,但是現(xiàn)在,你還遠(yuǎn)遠(yuǎn)不是我的對手,再這樣下去,你那空明的心中,會為了他生出真正的敵意甚至殺意,到那時候,你也會有危險,我不想殺你?!?br/>

然而小安不理:“放人!”

“快看,要死了哦!要死了哦!快點回頭,不要錯過最精彩的部分?!被煤r淄踔钢炜丈系膲艟车褂?,抽風(fēng)似的叫道。

小安驀然回首,李青山倒在白色的沙漠中,漸漸被白沙湮沒。

與此同時,他的氣息變得極為微弱。未曾受到任何傷害,卻近乎瀕死。

小安撲過去,用力搖晃著他,呼道:“青山!快醒醒!這只是夢??!”

夢境倒影徹底歸于黑暗中。

“結(jié)束了,非常美妙的夢境,令人嘆為觀止,讓人覺得在噩夢夢到怪物、仇人的家伙,簡直是軟弱的懦夫,這才算是真正值得一看的噩夢,卻也再一次向我們證明了,即便這樣大勇無畏之人,其實內(nèi)心也潛藏著莫大的恐懼,而恐懼,是會殺人的!”

幻海蜃王站起身來,向著并不存在觀眾介紹,先是贊美,然后嘆息,最后則報以微笑。

然而這時,夢境倒影再一次亮起,幻海蜃王驀然回首,“咦,怎么還沒完!難道,難道剛才還不是他最大的恐懼?”

待到李青山從夢中的牛棚蘇醒,幻海蜃王目瞪口呆,毫無形象的張大嘴巴,手中的瓜子灑落一地:

“這個是……”

“青山?!毙“仓灰娝瘔糁欣钋嗌降拿碱^皺成一團(tuán),仿佛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中。

幻海蜃王又坐了下來,不再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而是正襟危坐,仰望著天空上那一場夢幻倒影,李青山在夢中奔走徘徊,夢中的景象始終不過是平凡的小村莊,然而她露出夢魘般的恐懼之色。

問小安道:“這里是哪里?”

“臥牛村,他出生的地方。”小安望了一眼幻海蜃王。

“也就是說,這是二十年前……果然如我推想的那般……原來這就是他最大的恐懼,原來這就是他最大的恐懼……不是痛苦與死亡,不是忘記一切,孤獨而死,而是怕……這都是一場夢!”

幻海蜃王的聲音微微顫抖。

小安察覺她的異樣,若有所思的道:“既然你說一切生靈心中都有恐懼,那也一樣,你最大最深的恐懼是什么呢,幻海蜃王?”

幻海蜃王嘆息了一聲,并不正面回答,“此刻我倒真的想將他救醒了,然而這違背了我存在的原則,所以他死定了?!?br/>

在過去數(shù)千年來,誤入幻海而又沉入噩夢中的修行者,或許根本來不及面對自己最大的恐懼就被噩夢的中怪物殺死。

然而他憑著無畏死亡的超凡勇氣,一直支撐到了現(xiàn)在,進(jìn)入了更深層次的噩夢,然而也不得不面對自身最大的恐懼,這已是個無解的死結(jié)。

沒有人能夠戰(zhàn)勝自身最大的恐懼,沒有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勇氣越大,恐懼也就越深。這最原始、最深邃、最恒久、最強(qiáng)大的情感,本就是意志的基石。

“我不信?!毙“簿髲?qiáng)的道。

“好啊,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夢境倒影中,李青山在神婆后院里挖出一塊白石,呆呆坐了一整夜,然后走出房門,來到了井邊。

“終于要結(jié)束了嗎?”

幻海蜃王借由村民們一雙雙眼睛,望著月下井邊神魂落魄的李青山,忍不住吁了口氣。

如果是一般夢境,自殺確實是個脫身的方式,然而在這最深沉的噩夢中死去,卻只有死路一條,連魂魄都會破滅沉淪,然后被蜃氣所消化。南海修行道的傳說,也并非全是虛言。

然而李青山站起身來,向著村外走去。

幻海蜃王愣住了,所有村民便如被懾住了一般,李大哥與李大嫂想要上前阻攔,然而幻海蜃王阻止了他們,不想再橫生枝節(jié),她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再說當(dāng)這個男人決定要走的時候,又豈是一個村夫村婦所能阻攔的。

當(dāng)李青山站在鎮(zhèn)子里的肉鋪前,癡癡的望著那顆牛頭時,幻海蜃王透過肉鋪老板的雙眼,望著這一幕:

“還是不甘心,要確認(rèn)一下嗎?這頭青牛對你的意義真是巨大,簡直是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然而現(xiàn)在可以看清了吧,‘奇跡’是不存在的,‘夢’也是不存在的,這下也該死心了,回去吧,回你的臥牛村去!”

然而李青山負(fù)起牛頭,走向遠(yuǎn)方。

幻海蜃王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景,露出奇異的表情。

“你想怎樣呢?你還不知道,一切掙扎都是徒然的!”

于是她便追隨著他,看他在這場沒有出口的迷宮中徘徊,尋覓著一場根本就不存在的夢,一次次失望,卻又總不至于絕望,一次次誘惑,卻又總不停留。

不知不覺間,陪著他渡過這數(shù)十載迷夢。

終于在某一天,他站定了腳步回頭望去,死亡的陰影彌漫上來,他也分明感覺到了,經(jīng)過短暫的思索,他發(fā)出大笑,道出了最后的遺言:

“后悔個屁!”

石破天驚一般,令幻海蜃王為之震撼,喃喃自語道:“他竟然戰(zhàn)勝了這個噩夢,不,算不上戰(zhàn)勝,也不存在的戰(zhàn)勝的可能,他只是一直堅持著沒有認(rèn)輸,哪怕是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呵呵,真是笨到極點的辦法!”

冥冥之間,仿佛看到一頭青牛頂天立地。牛魔大力陷泥沱,或許生命是一場無謂的堅持,然而堅持本身,便是最大的無意義!

或許這個世界沒有牛哥、沒有小安、沒有九天,然而縱然忘了一些,失去了神魔九變的種種神通,有一種精神,已深深刻入心中比恐懼更深的地方。

或許你永遠(yuǎn)無法戰(zhàn)勝恐懼,然而這并不妨礙你,戰(zhàn)斗下去。

“哞!”

夢境隨之破碎,蝴蝶飛翔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舞動無法形容的繽紛色彩,流瀉一片片同樣無法形容的顏料,染在這黑色的幕布。

——————————


“小安?”李青山微訝,感覺到她的心緒,正劇烈的起伏著。

正如幻海蜃王所言,她雖然一直清醒著,卻也承受著最大的、唯一的恐懼,那便是失去他,看他在噩夢中奔走,孤獨的承受一切恐懼,隨時有死亡的危險?,F(xiàn)在終于看他安然蘇醒,心情怎會平靜。

片刻之后,小安向李青山解釋了原委,李青山不禁感到匪夷所思,在他看來,每一位妖王都是非常強(qiáng)大獨立的個體,都有著自己鮮明的性格與主見,像幻海蜃王這樣完全憑對方意念來展現(xiàn)不同的態(tài)度與姿態(tài),未免太奇怪了。

不由重新審視面前的幻海蜃王,她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一開始猜想的那種為情所困,根本是個笑話,那她又為何終生在南海之上徘徊?

李青山微微一笑,不過這也解釋了大榕樹王為什么不告訴他真相,一旦知道幻海蜃王是這樣一個“怪物”,不產(chǎn)生戒備根本是不可能的,就很難順利的解決萬毒老祖的元嬰。

李青山道:“這么說,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完全不怪你嘍!”

“嘻,自己長得丑,總不能怪鏡子吧!”幻海蜃王笑靨如花?!澳鞘乱阎链?,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嗎?”李青山鎮(zhèn)定心神,控制著戰(zhàn)意。

“不行!”幻海蜃王斷然道。

“是嗎?”李青山瞇眼,看來此番是不能善了,然而要怎么戰(zhàn)勝這幻海蜃王呢?

“安啦安啦,我已經(jīng)不打算再欺負(fù)你了?!被煤r淄跣χ鴶[擺手。

“欺負(fù)?”李青山皺眉,明明是被逼入絕境,承受從來未有之苦厄,竟只是欺負(fù)嗎?這還真是令人不快之極。

幻海蜃王歪著腦袋,七彩瀲滟的眸子含笑凝望李青山的雙眼。

“這實在很難令人感動的起來,或者我該謝謝你八輩祖宗?!?br/>

李青山內(nèi)視已身,雖然心神極為疲憊,但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一把銹劍被磨礪了一遍,變得鋒芒畢露。

幻海蜃王說道:“雖然對你來說,我還是個陌生人,但是在夢境中,我已認(rèn)識你了很多年了,李青山!”

“那么說,我該稱你一聲老友嘍?”李青山嘲諷道,被人欣賞噩夢中的狼狽,他可無法為之感到榮幸。

“呵呵,那也不必,不過我希望你知道,我亦懷著與你相同的恐懼,所以才會被困在這片幻海中,數(shù)千年之久?!被煤r淄跎扉_雙手,似要比劃出數(shù)千年的長度。

“這里不是你用蜃氣創(chuàng)造的嗎?”李青山訝然道。

“繭豈非也是蟲自己的造的?!被煤r淄跷⑽⒁恍?,又罵道:“都怪那個王八蛋,我不過是跟他開個歡笑,竟然這么陰我……”

越罵越生氣,光罵還覺得不解氣,忽然跳起來,手上忽然多了一個身穿龍袍的男人,左右開弓,猛扇耳光,“當(dāng)皇帝很了不起嗎?嗯?當(dāng)皇帝很了不起嗎????”

李青山望了小安相視一眼,傳念道:“這個幻海蜃王莫不是腦袋有問題?”沒有什么比一個強(qiáng)大的神經(jīng)病女人更恐怖了,誰也猜不出她會下面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幻海蜃王又把那男人丟開,躺倒在地上,吐了口氣:“算了,到底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毖劭匆呀?jīng)平靜下來,又忽然抓狂,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滿地打滾:“為什么呢!為什么呢!為什么呢!”

四面八方扭曲出重重幻影,隱約是千萬張痛苦的人臉,在哀嚎呻吟,其中蘊(yùn)含著恐怖幻滅的力量,令人心悸。

“那個……幻海蜃王……大人……我們想回去了……”

“不行!”幻海蜃王猛然轉(zhuǎn)過頭,千萬張人臉一起怒吼。

無與倫比的龐大威壓,讓李青山仿佛又看到了墨海龍王,反問道:“你還想怎么樣?”

幻海蜃王微微一笑,天空恢復(fù)蔚藍(lán),陽光晴朗燦爛,依舊美的如夢似幻:“作為那一番精彩表現(xiàn)的獎勵,我決定送你一件禮物。”

“額……雖然有點不想要,但是好吧!”李青山承認(rèn)自己還是有點好奇。

一抹綠光拋向李青山,正是萬毒老祖沉睡不醒的元嬰,李青山小心的接過,只聽幻海蜃王道:“我已經(jīng)完全壓制住他的意志,你拿他用來煉器他也不會反抗!”

“那就多謝道友禮物,我們準(zhǔn)備告辭了?!?br/>

李青山此言倒有幾分真心誠意,雖然此行歷經(jīng)了前所未有的險惡,但是能有這樣的收獲,也算是值了。

“給我站?。≌l說這是我的禮物了!你有沒有腦子!這明明就是你自己帶來的,難道我會這么小氣,再拿來當(dāng)禮物送給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李青山!”幻海蜃王抓住李青山的肩膀,氣勢洶洶的咆哮道。

“您說您說,我錯了還不成!”

李青山抹了一把臉上的吐沫星子,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于絕色美人毫不動心。雖然被莫名其妙的訓(xùn)斥了一頓,但心中隱隱期待起來,能讓堂堂幻海蜃王如此認(rèn)真的禮物,到底會是什么呢?法寶?太俗氣了,總感覺應(yīng)該更珍貴一些。

幻海蜃王忽然踮起腳尖,摟住李青山的脖子,在他耳畔說道:“這個世界是一場夢!”

“?。俊崩钋嗌姐读艘幌?,指著自己的耳朵,不能置信的道:“你說的禮物,就是剛才那句話?”

“這個禮物太重了是不是,但是我相信你是能夠承受的了的?!被煤r淄跤謬@了口氣,不忍心再望著他,害怕他被這個禮物壓垮了。

相信一個神經(jīng)病的我,真是個大傻瓜!

李青山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不至于發(fā)作,低下頭一拱手道:“這個禮物我收下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幻海蜃王忽然出手,抓向李青山的心窩。

李青山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索性也不閃躲,她的指尖與胸口相碰,蕩起一輪彩色漣漪,而后伸入進(jìn)去,拿出一物來。

當(dāng)然,拿出的不是心臟,而是李青山那枚塵封已久的大衍神符。

“你是小說家弟子吧!”幻海蜃王把玩著五彩流轉(zhuǎn)的大衍神符。

“你還有什么話說?你想要這玩意,我送給你好不好!求求你,你行行好,讓我們走吧!”李青山已經(jīng)快要受不了這個神經(jīng)病了。

“小說家能夠幻假成真,如果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我們該怎么辦?”幻海蜃王緊握大衍神符,介乎虛實之間的大衍神符,此刻卻猶如玻璃般鋒利,刺破她的肌膚,鮮血流淌。

“哈?”李青山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她那一句“這個世界是一場夢”的意思,再顧不得會不會得罪她:“我看你真是瘋了!”

“你在夢中之時,誰人不當(dāng)你是瘋子?你告訴我,你瘋了嗎?”

幻海蜃王抓住李青山的衣襟,兇巴巴的吼道。忽然又露出恐懼之色,驚惶的左顧右盼,抬手擋住嘴巴,壓低聲音對李青山道:“你說,現(xiàn)在是不是有人看著我們?我如果表現(xiàn)的太差,會不會被殺掉?”

李青山下意識的左右看看,忽然反應(yīng)過來,用力推開她,“我去你大爺?shù)?,你自己發(fā)瘋就算了,不要傳染給我!”

“你說,我該怎么辦?。俊被煤r淄蹩v聲咆哮,握緊手中的大衍神符,咔嚓一聲,裂開一道道裂紋,鮮血涌動著滲入其中。

“我不知道!”李青山?jīng)_她吼道。

“說一聲不知道就行了嗎?你這個蠢貨!”幻海蜃王聲音更響。

“愚蠢也好,聰明也好,我遵從內(nèi)心的指引。如果這場夢終會蘇醒,我又何必?fù)?dān)心。如果這是一場不醒之夢,那就更加不用擔(dān)心了。”

李青山自認(rèn)不是個聰明絕頂?shù)娜?,所以想不明白的問題就干脆不想。

“原來如此……蠢貨果然活得比輕松!”幻海蜃王愣了一會兒,苦笑長嘆。

“你再說當(dāng)心我揍你!”李青山怒了。

“你又打不過我!”幻海蜃王鄙夷的道。

“好吧,要說的都說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李青山無可奈何。

“想了幾千年,還是想不明白啊……”幻海蜃王癡癡的仰望天空,不勝唏噓的閉上雙眼,許久之后,才又睜開,道了一聲:“算了!”整個人如釋重負(fù)。

剎那間,世界搖撼起來!

李青山放眼望去,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陰霾彌散,下方的高樓大廈坍塌,人群發(fā)出恐懼的尖叫,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猶如災(zāi)難片中的場景。

四面八方,氣泡漂浮著充斥整個世界,飛到高處便紛紛破碎。

幻境正在崩塌……

氣泡之外,傳來遙遠(yuǎn)的雷鳴。

李青山露出驚異之色,與小安相視一眼,“這難道是……”

“最后一個問題了,李青山?!被煤r淄醯纳硇螡u漸變得虛幻,問道:“現(xiàn)在,你告訴我,我是真實的嗎?”

“不知道?!崩钋嗌教谷坏?,他確實有些搞不明白幻海蜃王。耳畔的雷鳴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蘊(yùn)含著碾壓一切、毀滅一切的恐怖氣息,這確實是四次天劫無疑!

長達(dá)數(shù)千年的思索,或許只是一場虛妄,然而即便得不到答案,還可將問題放下。

她開始渡劫了,飛升去往另一個世界,或者在劫雷中化為飛灰,這便是訣別之時。

“那好吧!至少記住我的名字,像記住小安和那頭牛一樣,雖然你當(dāng)我是陌生人,但我仍將你當(dāng)做老友?!被煤r淄鯌┣蟮?,身形越發(fā)的虛幻縹緲,一如她身后千千萬萬的氣泡。

“我會的?!崩钋嗌叫闹幸粍?,認(rèn)真的點點頭道。

幻海蜃王將大衍神符拋還給他,“沈夢蝶?!?br/>

說出這三個字的瞬間,所有氣泡一起破碎,每一聲破碎,仿佛都在重復(fù)訴說著這三個字,深深映入他的心中。

她微微一笑,也如氣泡般破碎,從萬紫千紅的色彩中,飛出一只李青山曾在黑暗的夢中見過的蝴蝶,舞動繽紛絢麗的色彩,在李青山身旁環(huán)繞了一圈,飛向穹空。

而萬千破碎氣泡的顏色,全都匯集在蝴蝶身上,拖曳著一條長長的彩虹,沖破那名為“幻?!钡淖畲髿馀?。

幻境崩潰消失……

轟!

熾烈的雷光充斥整個天地,依然無法蓋過那一道瑰麗彩虹。

蝴蝶不斷的向上飛舞,整個天空都被她染成夢幻般的色彩,仿佛在不斷的詢問著,我是真實的嗎?我是真實的嗎?

……


“她成功了?!毙“财届o的道。

李青山正欲開口,身旁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飛的好高??!”猛然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幻海蜃王沈夢蝶正手搭涼棚、遙望天際,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向來不動聲色的小安都怔了一下。

李青山向天看了一眼,又低頭看向她,驚愕的道:“你不是……”

“真是愚蠢??!飛升的明明是一只蝴蝶,我號稱幻海蜃王,難道你認(rèn)為蜃和蝴蝶是一種東西嗎?”沈夢蝶一臉不屑的道。

“你怎么沒……”

“我們可是生活在夢里,誰知道飛升之后是個什么情況,雖然說是有六道輪回,但可能就是個彌天大謊,萬一那個做夢的家伙沒夢到九州外的世界,那里就是一片無夢的虛無,我豈不是死定了,怎么能冒這種風(fēng)險?!”

沈夢蝶一臉認(rèn)真的解釋著,忽然眉頭一皺:“不,不能這么說,實在太不敬了!”向著天空跪拜下來,無比虔誠誦念道:“偉大的夢境之主啊,我是您忠誠的仆人,請原諒我的無禮,你個廢物白癡蠢貨,有種就做掉我啊!”

說完這一句,她無比警惕的左顧右盼,不過海風(fēng)平順,月光輕柔,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李青山終于確定了一件事,她是真瘋了!

然而他不清楚,現(xiàn)在看到的是否只是她留存的幻影,還是說,那飛走的蝴蝶本就是她的一個夢。

無論如何,她確實渡過了四次天劫,而且不再受幻海的束縛,這樣一個“超級瘋子”,想想都覺得可怕。

在發(fā)了一通瘋后,沈夢蝶又來到李青山的面前,凌波微步、閑雅幽靜、美麗如夢,讓人無法想象她發(fā)瘋時的樣子,開口道:“我要走了?!?br/>

“去哪?”李青山本能的問道,問完就后悔了,這關(guān)他什么事。

“龍州,我還有一筆賬要算?!鄙驂舻冻隽钊瞬缓醯年幊廖⑿?,然后不等李青山說什么,身形如氣泡破碎,消失不見,只剩下最后一句話,在海上、在月下、在心中回蕩。

“勿忘我。”

圖片來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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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帶你們重溫了一下,實在太精彩了,沒忍住都貼完了。

大夏開國皇帝曾用一個迷題困住幻海蜃王一千多年遲遲不能飛升。這個問題,雖然說夢沒有明說,但是已經(jīng)點題了,

“我是真實的嗎?”

這問題簡直細(xì)思極恐啊!《大圣傳》本身就是一部小說??!我們都以上帝視角來看待他們的恩怨情仇,他們的情節(jié)是被安排好的,被操控的,假如沈夢蝶掙脫了束縛,有了自我感知呢?尤其是這段:——

“小說家能夠幻假成真,如果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我們該怎么辦?”

“哈?”李青山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她那一句“這個世界是一場夢”的意思,再顧不得會不會得罪她:“我看你真是瘋了!”

“你在夢中之時,誰人不當(dāng)你是瘋子?你告訴我,你瘋了嗎?”——————————————————

大家有沒有看過一部非常有名的電影《楚門的世界》,如果這個世界是假的,有人操控了這一切,你只是其中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角色,你會怎么辦?你覺得你是真實的嗎?沈夢蝶能想到這一步,她已經(jīng)是七十二路妖王中最強(qiáng)的一位了,無論大榕樹王還是金蟬靈王也不能相比較。沈夢蝶貌似瘋瘋癲癲,但確實想的深遠(yuǎn),要不說搞哲學(xué)的都是瘋子。想太多就得把自己逼瘋,難怪李青山不敢往下想。

這格外的精彩啊朋友們!沈夢蝶說出了一個真相,這個世界是個虛幻的世界。我預(yù)測一下李青山應(yīng)該后來還會再遇見她,這么出彩又哲學(xué)性思考的角色應(yīng)該不會輕易路人甲。說夢塑造女性人物真的很神奇,有的很認(rèn)真,有的很隨意,沈夢蝶這個角色太好了,好到即使她是個配角中的配角,出場加起來不到5章,也讓人印象深刻。同樣作為一個被說夢寫成沈夢蝶對家,也是不次于七十二路妖王的九尾狐后蘇迷嬈就很尷尬,簡直不知道出場是為了啥,按作者的說法,蘇迷嬈是李青山去往九天之上的引路人,出身是九天之上極其高貴的青丘九尾狐一族,(這里我估計是借鑒了歷史傳說中三皇五帝中的禹皇妻子青丘涂山氏,還有殷商背景的封神演義中的蘇妲己附身的九尾狐是青丘有蘇氏,蘇迷嬈就是有蘇氏),設(shè)計困住沈夢蝶一千多年。迷的娰龍神魂顛倒不惜拋棄寒羽蛾王,甚至魅惑了七十二路妖王中幾乎所有女性妖王。就這么一個充滿著神秘與未知的女性形象,正式亮相卻極其拉跨,出場迷之自信想要魅惑李青山,結(jié)果罵了小安激怒李青山,魅惑無果。(此處說明,小安罵人真的好可愛哈哈哈哈)然后試圖用幫李青山殺死娰龍為條件誘惑他,結(jié)果我們錢教主賽高,高光時刻絕殺娰龍,誘惑無果。然后還不服,勁勁兒的表示主角團(tuán)一群土著不聽她的沒好果子吃,然后被顧老板一通教育,居然想的是“老娘要去搞亂這世界……”這什么迷惑操作,這是個活了好幾千年極其富有心計的引路人的操作???但是再往后看你就明白了,哦,這引路人的頭銜她自己封的,她是青丘國主派來的(青丘國主……想想牛哥那設(shè)定……炎帝和平頂大圣牛魔王結(jié)合……牛魔王的小妾玉面狐貍……23333,哦,二嫂派手下給青山小弟送溫暖hhhhh)

反正,就是,最后沈夢蝶跟蘇迷嬈斗法時,你的注意力會全部被沈夢蝶吸引,完全看不見蘇迷嬈。沈夢蝶真的是塑造的非常成功的路人甲啊!

最后——

飛走的是身為本體的蝴蝶,留下的就是虛幻的,夢嗎?蜃,本身就是不真實的存在,我認(rèn)為是。飛走的是本體,留下的是分身。而后的情節(jié)是沈夢蝶飛去龍州,七十二路妖王中的大鯨魚王鯨歌一曲為幻海蜃王送行,李青山深受益處。不禁感嘆“她始終懷疑著自身的存在,想讓我記住她來作為證明,卻不知道一直都有人記著她?!?/p>

當(dāng)然,我們所有人都記住了她,沈夢蝶。


全文完——



后記:——幻海蜃王篇更新完畢,下次我保證寫金蟬靈王和飛天蝗王的恩怨情仇……(我不是故意拖更的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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