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貝貝珈|珈特琳】輕刀快馬(16)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掠過,距那山腳還有七八里處忽然停了。細(xì)看才知是兩人兩馬,馬上兩人皆覆斗笠,瞧不清楚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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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此處就是那合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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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莫瞧現(xiàn)在綠水青山,我叫它顯形給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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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斗笠下伸出一雙小手,輕撫兩下,那綠水青山頓時(shí)失了顏色,變成了黑水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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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不由解下斗笠,一旁乍舌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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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未免太可怖,哪里配得上‘合歡’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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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也解下了斗笠,輕輕催馬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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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節(jié),我聽乃琳講過。她說這合歡山本是一座無名山,只因一人一狐相戀,常常私會(huì)于此,事情敗露后叫族人恥笑,便戲稱此山為合歡。那人狐相戀之初,這山中景色就是那般賞心悅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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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低下了頭,不知道想些什么。身后向晚自然體味出話中深意,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上前來,輕輕搭著嘉然的肩頭。兩匹駿馬也親昵地碰了碰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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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些了,倒是你,怎么包著把刀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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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甩了甩腦袋,又看向晚晚。向晚不大敢對(duì)上她的目光,偏開頭,望著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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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duì)我家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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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再停留,揚(yáng)鞭驅(qū)馬進(jìn)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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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于洞中盤坐已有數(shù)日,此時(shí)她雙眸雖閉,卻充斥粉紅色氣息,身后九根白尾竟比前些時(shí)日更漲大幾分。她緩緩張目,美目流轉(zhuǎn)了些許,便空中虛坐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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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陳設(shè)并不復(fù)雜,那日珈樂初到所見的一派景象也不過是乃琳變化而出,不是實(shí)體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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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少有地雙足觸地,像人類那般行走;她嫩滑的足尖從不沾染一絲塵土,好似仙家裙釵閑游下界,美艷得不可方物。她停在一雙杯盞前,莫名濕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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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乃琳停下嗚咽啜泣,輕輕捧起那雙杯盞。在空中,她一松手,兩只杯子停住了;一眨眼,一根紅線穿插其間。乃琳接過其中一盞,輕輕繞過紅線,又抵到自己唇前,兩行清淚又見了眼,滴到她朱唇上,眼看要滑到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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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狠的心,寧笑著說保重,不肯哭著說長(zhǎng)留??偸嵌缔D(zhuǎn)一圈,又只剩奴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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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飲下自己的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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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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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貝拉才將將起來。這屋內(nèi)莫說床,就連板子也無有一塊,縱使她與珈樂脫了凡胎,硬地枕了一晚也叫人身上痛癢。貝拉看著熟睡的珈樂身下墊著的衣物,不由得臉上飛紅;昨晚一番鬧騰,旁的不說,這衣服是該洗一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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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沒有驚醒珈樂,獨(dú)自一人走出屋去,對(duì)著綠水青山伸了個(gè)懶腰,勻了勻氣息,伸展四肢就開始活動(dòng)。要說往日貝拉的拳腳功夫,總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機(jī)械感,只求一招克敵;今日也不知是情緒高漲還是嬌羞難當(dāng),竟然打起套路來了。青山碧水間,此刻只她一人靈動(dòng),動(dòng)靜里皆是山河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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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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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身后忽起一聲,她卻沒感覺到殺意,只一閃身,兩條臂膀接過那探前一腿把來人往上一拋,這才看清是珈樂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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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珈樂滿目嬉笑,貝拉也輕松下來,索性陪她玩玩:珈樂落下便是一頓展腿,招招美感十足,卻刻意緩了勁頭,避開貝拉要害;貝拉雙腳分立,來一腿便擋一掌,來一膝就換一拳。這二人倒玩兒地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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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餓了,貝拉做些東西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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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柔柔地落到貝拉懷里,順勢(shì)摟住貝拉的脖子,輕輕一吻臉頰,俏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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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回去等我,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看什么東西能入得哭哭尊口?要是實(shí)在餓了就先拿干糧墊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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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在貝拉懷中蹭了蹭,又?jǐn)[了擺露著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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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餓,只是想吃你做的東西。當(dāng)時(shí)你權(quán)把我當(dāng)只野狼了,老給我找些什么生肉吃,今后罰你好生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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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寵溺地?fù)u搖頭,把珈樂抱進(jìn)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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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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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中若真有狐魔遺留,必定是在此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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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帶著向晚攀上一座小峰,向晚體力不支,坐在一旁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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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繞著那小峰尖兒上一個(gè)土包看了半天,沒瞧出什么名堂,只好先令向晚退后,自己以術(shù)法激之。誰知幾番下來,那土包竟是紋絲未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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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這地點(diǎn)難道搞錯(c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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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我們非要為難這土包作甚?再說了,我們此行,不是只為見證貝拉狐魔本性而來嗎,何必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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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時(shí)被我藏起來了所以不知道,貝拉那狐魔血液竟然能讓她帶著的狼妖共振,二人達(dá)到前所未有的契合。我雖不急著要你成魔,但這狐妖遺留,對(duì)你我絕對(duì)是大有裨益。怎么,已經(jīng)不想著與我廝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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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見嘉然要怒,連忙上前幾步,拉過嘉然小手,信誓旦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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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妖,我便不愿僅僅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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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油嘴滑舌,站遠(yuǎn)些,別傷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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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等等,試試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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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遞過去一青色古瓶,嘉然一打開,一股血腥味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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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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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趁貝拉不備,采的她一管血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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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狀況著實(shí)讓貝拉焦躁。她實(shí)在是沒想到走出將近十里地竟然仍是一無所獲;偶爾能看到的野果自己一碰就蔫了,這可沒法兒向哭哭復(fù)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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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在沒有辦法,貝拉打算原路返回,告訴珈樂此地實(shí)在貧瘠,不宜久居,還是另尋他處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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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吼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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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猛一轉(zhuǎn)身,趕緊閉了氣息,縱身一跳,懸在一棵老松上不動(dòng)了。這一聲巨響恐怕是出自一巨獸,這方圓幾里地都為之震顫;若是情況糟些,恐怕是碰上兇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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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此時(shí)更加著急了:一是急不知珈樂此時(shí)狀況如何,二是急手中并無反擊之法。這等兇妖,憑徒手鋒利,怕是難以招架,只好先蟄伏下來,見機(jī)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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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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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放棄蟄伏,像一支響箭一般飛了出去,徑直沖著那聲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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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莫?jiǎ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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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一記術(shù)法祭出,一顆湛藍(lán)色液狀球飛速朝向晚運(yùn)動(dòng),在她面前爆開,將向晚包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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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深紅色巨影飛速撲出,直向晚晚飛去,探出雙爪就要撕她喉頭。多虧嘉然手下迅速,這才幫向晚擋下一記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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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影見攻擊受阻也不停滯,反倒立刻轉(zhuǎn)身向嘉然撲來。嘉然雖匆匆架起雙臂以術(shù)法強(qiáng)化上肢抵抗沖擊,卻也是被擊飛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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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宗主可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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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從一旁跳出,空中接下向后飛出的嘉然,抱著落了地。嘉然艱難地指了指那紅色巨影,痛苦地發(fā)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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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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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不由得心頭一震,眸子里滿是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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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貝拉有所反應(yīng),那巨影就貼地?fù)涑?,眼看要取貝拉命門。貝拉不慌不忙,懷中抱著嘉然向前騰空,迎著巨影沖鋒而上,雙腳猛一踩那巨影頭上死穴,卻踩了個(gè)空,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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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那是個(gè)虛影!我們碰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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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在一旁吶喊著,同時(shí)手中好像拖著什么東西一樣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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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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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還沒搞清楚向晚怎么和王嘉然一同出現(xiàn)在這里時(shí),面前就飛來一把單刀。她下意識(shí)上跳,用肩膀接下單刀,順勢(shì)讓它落在地上,自己落地后又把王嘉然護(hù)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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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貝拉才拔出那柄刀:刀身是漆黑一片,好似抹了黑油,密不透亮;刀背上用鎏金刻了四個(gè)大字,“傲看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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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顧不得驚嘆這刀做工如何精良,急忙撇開刀鞘,雙手握刀柄,右膝定身,刀尖直指那巨影頭蓋,緊了緊腰間墜勁、沉了沉腿上力道,這一人一影,就較上了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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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取一滴指尖血滴在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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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還是不動(dòng),只一呼氣,左手中指尖就開了一道小口,血液像小蛇一般順著刀柄到了刀尖。那漆黑的刀身此時(shí)猛放金光,黑色包裹盡數(shù)落去,眩得眾人、巨影一時(shí)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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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趁現(xiàn)在!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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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