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愿同人類發(fā)生沖突。

幸好有電子腦的幫助，有視野優(yōu)勢。

他提早避開來人以避免沖突。

楊森并不完全相信幽靈能夠獲取衛(wèi)星情報之類的話，但自己已然擁有遠超普通改造人的視野也是不爭的事實。

他決心要小心從事，至少在適應融合感官的優(yōu)缺點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離開路徑的選擇甚至不用他自己動腦。

電子腦已經(jīng)給出五條不同路徑讓他選擇。

隨著時間推移，堆場內每個活人的信息特點，乃至于視野和聽覺距離都被標識出來。

可見幽靈至少有一件事情沒有吹牛，她給予的情報信息是實時的，也許她真的能夠連上偵查衛(wèi)星？

離開診所到堆場出口，正常情況需要步行十分鐘左右，強化外骨骼加持下，即使繞路也只用了五分鐘不到。

抵達出口，警訊突至。

少年借助破舊集裝箱的掩護觀察情況。

應急燈照下，二十多個持槍的家伙封鎖了出口。

堆場的公共照明系統(tǒng)熄滅了至少十五年，應急燈照明應該是這伙人自行架設的。

他們衣著裝備并不統(tǒng)一。

楊森的反應速度第一次跟上了電子腦。

堵門的家伙們并非警察或者BSDB部隊。

他們的著裝以戰(zhàn)術背心、迷彩服、獵裝為主，也有幾個穿著休閑服甚至是居家服的。

這些人穿著不但不統(tǒng)一，甚至都不成套，臨時拼湊的感覺很重。

電子腦收集的徽章標識信息很散亂，沒有一個固定的識別標志表明這伙人所屬。

他們的裝備更是五花八門，有通用機槍和突擊步槍等專業(yè)武器，也有手槍、電擊器、電棍等防爆裝備，甚至還能看到狼牙棒和刀具等充數(shù)的民間武裝。

另一點讓人在意的是，電子腦無法直接獲取這批人的信息，甚至無法鎖定他們的具體位置。

現(xiàn)有情報看，電子腦只能通過市屬治安探頭大致判斷具體的人數(shù)以及位置狀況，探頭的傳輸通路過于狹窄的關系，情報延遲較重，位置信息落后實際情況5秒以上。

根據(jù)現(xiàn)有情報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都是男性的原生人類。

電子腦給出的輔助信息欄目非常多，其中的絕大多數(shù)條目都標識著情報缺失的字樣。

電子腦還是有局限性的。

一旦對方?jīng)]有電子腦，身上缺乏可被情報體系觀測到的設備，電子腦的態(tài)勢感知力就會退化到同原生人類差不多的水平。

雖然剛接觸電子腦不久，還不能武斷地下結論，但藍星上的人類文明之所以會輸給侵蝕區(qū)的怪物們，這會不會也是原因之一呢？

晃了晃腦袋，少年把紛雜的想法拋諸腦后。

當前的要務是離開堆場。

即使缺乏情報，幾秒鐘的停滯后，電子腦還是給出了人員組織形式、訓練程度以及威脅程度的判斷。

這伙人站位散亂，武器裝備極不統(tǒng)一。

可以確定他們并非任何的專業(yè)軍事或者準軍事組織。

其戰(zhàn)斗力低下，只能歸類到武裝平民的行列。

綜合考慮已知情報，電子腦給出這伙人是黑街組織成員的結論。

洋洋灑灑一大堆的文字信息涌來，隨后是大批圖表以及大量的數(shù)字模型結構，經(jīng)過一番讓電子腦形態(tài)的他也眼花繚亂的演算后，得出的結論同楊森的經(jīng)驗判斷差不多。

他忍不住向不知身在哪兒的幽靈吐槽道：“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是黑街成員，你這是搞什么飛機，差點讓我以為你在搞科研呢！”

幽靈傳遞給他的信息中沒有惱怒，而是某種帶著善意的，類似微笑的情緒。

她輕嘆道：“這就是數(shù)字化個體、智能機械無法真正取代原生人類的原因啊！”

她以躺在沙發(fā)上玩游戲的姿勢出現(xiàn)在楊森的視野一隅，侃侃而談道：“智能機械、數(shù)字化輔助模型、自訓練型數(shù)字模型都有各自的優(yōu)勢位置，但在某些維度的缺陷又是極為明顯的。原生人類不同，你們雖然在各個方面都不算突出，卻沒有明顯的弱點，也就是說沒有什么力量能夠完全克制原生人類，這才是人類文明能夠在歷史長河中長盛不衰的主因吧?！?/p>

“所以你已經(jīng)確定自己不是人類了？才用人外的立場談論人類?！?/p>

楊森挺喜歡同幽靈聊天的，并不僅僅因為她的聲音很好聽，也不光是孤獨慣了喜歡熱鬧，關鍵是她的話語里有著讓人需要思考的不確定性。幽靈真的只是數(shù)字化生命體而已嗎？

“對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接上行星網(wǎng)絡了吧，記憶恢復了嗎？”

幻彩色暗淡下去。

漂亮的小腦袋歪了歪，“沒有，我一直維持10%的算力在搜尋主體，尋求匯合的作業(yè)上，但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回應...”

也許是錯覺，幽靈的虛象透明了許多。

她可能有些難過，但楊森并不確定這種感覺是否正確，也不敢問，甚至不敢多想。

少年明智地轉移話題問：“下面該怎么辦？”

兩人談話間幽靈一直沒有停止情報收集工作，也不斷有更新的情報信息進入楊森的視野。

放大的窗口信息中，人員情報一欄除了三人外都是未知。

被建筑和殘骸遮擋的人員顯示為帶問號的人形輪廓。

雖說情報量不大，但持續(xù)的多維度搜索還是有了回報。

通過地面痕跡分析，以及空氣中的氣味情報分辨，電子腦給出了生物死亡情況警告。

極大量的出血，來自于內臟組織液的特殊氣味給出了證據(jù)，此地在過去半個小時內發(fā)生過人類的死亡事件。

楊森一下子緊張起來。

黑街暴徒、武器、死亡等情報關聯(lián)起來讓人有很不好的聯(lián)想。

作為一名垃圾仔，他本能地想要回避危險事件。

幽靈并不這樣想。

她反而操控著楊森的身體繼續(xù)靠近到距離出口不過七八米距離。

很多原本被遮蔽的景象也能看得更清楚，即使以楊森的“普通”聽力和嗅覺亦能發(fā)現(xiàn)不同尋常的現(xiàn)象。

暴徒總共27人。

先前太遠，其中三個原生人類因為殘破的墻體遮擋所以沒能發(fā)現(xiàn)。

濃重的鐵銹味道，夾雜著讓人聞之欲嘔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