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預(yù)警

私設(shè)預(yù)警

圈地自萌請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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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皇后臨盆生產(chǎn)，自從她當(dāng)年小月后到如今，已經(jīng)養(yǎng)了將近七八年才又有身孕，太醫(yī)和穩(wěn)婆預(yù)測此胎定是男胎，以至于從太后、皇上到宮女內(nèi)官都小心謹(jǐn)慎，太后更是提前賞了不少東西送到皇后處，皇上也命各院里抄寫了經(jīng)文為嫡子誦讀祈福。不過楊九郎是排除在外的，畢竟他的身孕也到了六個月，雖說是安穩(wěn)但害喜卻厲害，比之前的幾個月都要嚴(yán)重，從前還有胃口精力挑食，如今是歪在床上喝點(diǎn)清水都要吐三回，得虧前些日子養(yǎng)足了氣色，不然這會子怕是都要瘦干癟蠟黃了。

“公子，您多少吃點(diǎn)，不然這身子可受不住?！弊詮挠辛诵N房以后寶芷的廚藝越發(fā)精湛，雖然做不了什么正經(jīng)膳食，但熬些湯水做些點(diǎn)心是拿手的。寶芷端著剛出爐的清粥，上面飄著兩根青菜和一塊酸黃瓜，端到楊九郎面前，后者瞧著她不知怎么生出一副自己老之將死的表情，抬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這么喪氣做什么？只不過是害喜吃不下東西，又不是快歿了，別哭喪著臉，把你早上做的點(diǎn)心拿一塊我嘗嘗?！?/span>

楊九郎吐歸吐，但該吃什么還是逼著自己往下吃。不然要怎么樣？躺在床上餓著等死嗎？楊九郎才不是這種人，雞湯聞著要吐就去試試排骨湯，如果都不行就清粥小菜，有沒有營養(yǎng)另說先填飽肚子不能餓著自己和孩子，營養(yǎng)跟不上的事情就交給太醫(yī)，讓太醫(yī)研制出幾款藥膳，慢慢吃著也算不錯，起碼穩(wěn)婆來看懷象的時候還是喜笑顏開的。

“算起來大皇子也到歲數(shù)了，聽說皇上最近在商量著給他定正妻了？”楊九郎記得自己剛?cè)敫臅r候，大皇子就已經(jīng)記事了，如今算算年紀(jì)也是該到定親的年紀(jì)了，聽說是翰林院一位的女兒，家世算不上顯赫但書香清流門第也是不錯的，可如此看來皇上恐怕未必屬意大皇子為世子，不然怎么會挑選如此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人家。轉(zhuǎn)念楊九郎便想，如今皇后已經(jīng)誕下嫡子，各宮里再好的庶子恐怕也比不上嫡子分毫，皇上如此安排大皇子的婚事也是為了以后嫡子順利即位著想，不然庶子有個顯赫的嫡妻豈不是有了和嫡子相爭的資本？

寶芷將點(diǎn)心放在小凳上，盤子里是早上剛出爐的小米糕，軟糯養(yǎng)胃更重要的是沒有太多楊九郎聞不得的味道，后者端著清粥喝了一口，細(xì)細(xì)咂么出這粥寶芷是用雞湯熬的，怕自己只吃些點(diǎn)心清粥營養(yǎng)跟不上傷了身子，“公子管那起子閑人做什么，還不如好好看著肚子里這位和院里那位才是正經(jīng)的?！睂氒七@幾年也敢多說些話了，不像剛到倚云齋的時候糯糯跟在寶芝后面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我是不管的，就怕凌妃去找皇上說些什么，那就是害了她兒子了?！睏罹爬傻闹嗪攘藳]兩口，太醫(yī)院將新做好的藥膳送了過來，味道比之前的淡許多，楊九郎也沒有那么看見就想吐了，端著吃了小半碗。別人的兒子娶親娶的是誰家的姑娘的確輪不到自己來做主，但孫氏一向是為了自己兒子著想的人，此時她若因?yàn)閮合眿D家世不好而求到皇上面前，怕是要中了皇后的算計(jì)。

寶芷不懂這些，也不在乎這些。她就知道公子的身子才是第一要緊的，其他都比不上，也就不怎么在意楊九郎所說，隨口問道：“公子為何說凌妃娘娘會害了大皇子？”

“你想啊，無論皇后娘娘是否得寵嫡子都已經(jīng)出來了，而且正在風(fēng)口浪尖上，如今誰去撼動嫡子的位置誰就是那出頭鳥?；屎蟀筒坏昧桢フf，這樣庶長子即位更是沒指望了，”這些事情楊九郎本不想算計(jì)，但皇后實(shí)在逼得太緊，就連她自己生產(chǎn)的日子都是算計(jì)好的，楊九郎不禁有些佩服也實(shí)不敢茍同，對于他來說日子過的自己舒服才是正經(jīng)，什么后位、帝位他才不上心呢。楊九郎雖然不上心這些波詭云譎，但能幫一把無辜受害之人他也絕不會坐視不理。孫氏自從二爺拂了她的面子以后，就一直老老實(shí)實(shí)教養(yǎng)兒女不在出來招惹也算是改了脾性，如此下去也能求個孫兒滿堂承歡膝下，倒是皇后母家送來的那個庶妹……楊九郎準(zhǔn)備扶一把孫氏，叫皇后自食惡果，“寶芷，你待會兒去請凌妃，就說我想問一些孕中害喜之事，請她來一趟說會兒閑話，若是還能帶上兩個孩子便一起帶上?！?/span>

這邊寶芷領(lǐng)了吩咐下去，另外一邊寶芝得了楊九郎的另一重授意，去了四爺生母明太妃的住處。原本皇上出巡江南是不帶先帝太妃的，就連太后都沒好意思自己提出要一同前往，這個明太妃竟然求到四爺跟前去了，剛好當(dāng)時皇上也在，讓四爺面子上下不來臺，張?jiān)评卓粗牡茏ザ鷵先臉幼樱笫忠粨]便將明太妃安排進(jìn)了南巡的單子里。若說明太妃安分守己也就算了，偏偏是個能惹事的，心中惱恨自己親生的四爺沒登上帝位，便聯(lián)絡(luò)前朝老臣結(jié)黨營私，被皇上察覺出來以后把四爺叫到面前好一頓指桑罵槐，傳到明太妃耳里也讓她消停了幾日，緊跟著就借太后身體不適、皇后產(chǎn)期將至的日子，把大選入宮后卻沒得寵幸的小楚氏、喬氏、文氏拉攏收買，在后宮之中鬧騰了些日子，楊九郎假裝看不見不理事，瑾昭儀報(bào)給了皇上，后者讓她做主將后兩個從夫人位降到了庶妃，卻沒有動小楚氏和明太妃。

皇后娘娘事后知道了只是在自己院子里摔盆砸碗的罵了一通小楚氏愚蠢，又暗恨明太妃不安分，如今皇上都要立世子了，竟然還想著讓她的兒子即位為帝，真是做夢！楊九郎算準(zhǔn)了這幾個人心中的小算盤，讓寶芝將此事散播到明太妃那兒，她是個閑不住的，得到了消息自然會挑唆小楚氏去出頭，如此一來，皇后腹背受敵，受苦的是她自己，而楊九郎則借此機(jī)會賣給凌妃一個人情，也算是將她拉攏到自己身后。

果然，楊九郎留凌妃在自己院子的偏房歇了一個午覺，待醒了就聽見前院傳來的消息說皇上大怒，前院的奴才沒轍了要他前去勸勸。楊九郎扶著寶芝的手從榻上起來，一個眼神飄過去就知道寶芝將事情辦得不錯，那個明太妃也是沉不住氣，忙慌慌的便攛掇小楚氏去為凌妃“叫冤”，人家正主婆婆還沒嫌兒媳婦出身不高貴，她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就先竄出來了。凌妃聽了消息從偏房出來，也是生怕牽連到自己，楊九郎搖了搖扇子告訴她無妨，裝作不知道此事帶著孩子們回去就是，若是有人來問，就照實(shí)說一上午就在自己這聊閑天。

凌妃聽此便明白過來?xiàng)罹爬扇绱俗鍪墙o自己擋了一刀，千恩萬謝的告辭回去了。打發(fā)走了凌妃，楊九郎慢慢悠悠的往前院走去，原本霆煊也想跟著一起去看熱鬧，結(jié)果被楊九郎安排了一堆功課留在了屋里。

楊九郎一行人走到前院還未跨進(jìn)門檻，就隔著老遠(yuǎn)看見小楚氏跪在院子里，臉上的掌印還沒褪，顯然是被皇上責(zé)令掌嘴了。楊九郎原本以為皇后娘娘會來幫她這個庶妹求情，雖然兩人不算親厚，但到底是同宗同族，若是小楚氏被皇上懲處，她皇后娘娘面上也不好看，楚氏也會覺得送進(jìn)去的皇后不向著娘家的，可是皇后竟真的就沒來求情，楊九郎笑了一下，很快將笑意抿進(jìn)了嘴里。也是，皇后娘娘如此聰慧的一個人怎么會為一個愚鈍的庶妹求情，還是在自己剛剛誕下嫡皇子不久，圣眷尤渥的時候。類似的事情皇后曾在吳氏身上做過一回，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去害孫氏，可沒想到害的卻是自己的族妹。

邁過門檻，楊九郎一步一步從院子往屋里走去，越過小楚氏的時候，赫然看見她臉上滿是掌印淚痕，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腦子不好用不說聽皇后的話也就算了，竟然要去聽一個過氣的老太妃的話，等出了事明太妃還能仗著是四爺生母、皇帝長輩的身份逃過一劫，她小楚氏能仗著什么？難道要仗著皇后娘娘的勢？皇后若是靠得住，此時便從產(chǎn)床上爬下來為她求情而不是抱著嫡皇子數(shù)賞賜了。

“公子您可來了，皇上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壁w壽貴恭恭敬敬朝著楊九郎打了個千，又輕蔑的瞥了一眼跪在院子里的小楚氏，暗啐她自己沒腦子就算了還要連累他們一起遭殃。

楊九郎點(diǎn)點(diǎn)頭，假裝不知道的問了趙壽貴，皇上因何大怒。趙壽貴又將上午發(fā)生的事情悄悄與楊九郎說了一遍，后者抿抿嘴發(fā)現(xiàn)這事果然不出意料。聽完趙壽貴的話，楊九郎示意他將屋里的人都撤下去，寶芝也站在門外伺候，楊九郎一個人進(jìn)去了。

“二爺，”楊九郎進(jìn)到書房里面，見張?jiān)评妆持砟弥槐緯恢涝诳词裁?，想必也不會是什么要緊東西，端著肚子福了福身，沒等張?jiān)评捉衅鹁驼酒饋碜叩搅藭狼?，“今年的新茶不合爺?shù)奈缚趩?？?/span>

地上潑著一盞茶，破碎的瓷片子散落著，楊九郎留神繞過去，走到張?jiān)评咨砗?，?cè)著身把臉頰貼在他后背上。張?jiān)评灼鋵?shí)在他叫自己二爺?shù)臅r候就知道是他來了，外面的奴才們也就能想到把他給請過來了，“挺著肚子到處亂跑什么，朕讓膳局做些你想吃的點(diǎn)心來？”皇上轉(zhuǎn)過身將楊九郎攬進(jìn)懷里，身上哪兒還有剛才生氣的樣子，分明像個風(fēng)流清高的富家子弟。

“我也不想吃什么。只是坐在屋里突然覺得不太好受，寶芝剛想去請?zhí)t(yī)，結(jié)果就被叫到這里，聽說爺心情不好，怪不得呢，這才叫心有靈犀！”楊九郎調(diào)皮一笑，慪得張?jiān)评滓矡o奈了，都兩個孩子的母妃了，竟然還跟剛?cè)敫臅r候一樣調(diào)皮。張?jiān)评酌嗣亩亲樱置嗣念^發(fā)，心中希望著他能永遠(yuǎn)這樣無憂無慮下去。

“就屬你嘴甜，那你給朕想想，外面的人該如何處置??？”張?jiān)评鬃谝巫由?，將楊九郎抱在腿上坐著，這雖然很沒規(guī)矩，但屋里就他們倆，不傳出去也就無妨。

楊九郎知道張?jiān)评滓辉缇拖氲搅嗽撊绾翁幹?，也不說話，執(zhí)筆在張?jiān)评桩嫐埩说漠嫺迳蠈懥艘恍⌒凶郑⒒ㄐ】桥⒆蛹蚁矚g的，楊九郎閑來無事也學(xué)了兩筆，一副殘了的海棠花畫上便多了兩句詞，張?jiān)评准?xì)看是當(dāng)年自己問楊九郎是否讀過書時，他寫的《月上海棠》。是啊，深宮難捱，是每一個宮婦深知的，若是得圣上眷顧還好些，若是不得寵信，那便只有老死深宮這一條路，如若娘家還惦記著些，日子倒也能過得下去，可要是像吳氏家中將她棄之深宮，怕是只會被下人磋磨活著不如死了。

“我想著皇后娘娘也是不愿她這個庶妹入宮的，不如借此機(jī)會將宮中的人散一散，發(fā)配婚嫁了吧？”楊九郎并不是吃醋，也不是信不過張?jiān)评祝皇亲詮哪侨账趯m外承諾以后，便真的沒在流連各宮，當(dāng)年大選入宮的幾位還都未將白綾手帕交給繁事局，如此還不如將這幾位放出宮賜婚，對外只說是入宮研習(xí)禮教，也不會太拂臣下的面子。

“就按你說的辦吧，等小皇子滿月以后咱們就該啟程回京了，那時候你的胎也沒到挪動不了，還算安穩(wěn)。等回了京就讓皇后操持著將那幾位放出去?！?/span>

轉(zhuǎn)眼已過重陽，皇后已將回京之事打點(diǎn)的井井有條，挑了個九月十八的好日子就啟程了。打頭的還是皇上的車架，跟在后面的是皇后、凌妃、瑾昭儀、靜昭儀四輛；三位夫人同坐一輛，小楚氏與皇后同坐一輛，大皇子、大公主與凌妃同坐，霆煊與瑾昭儀同坐；楊九郎的車架跟在后面，上面是寶芝她們，而楊九郎自己則縮在皇上的車?yán)铮掷锱鮽€春本子看的津津有味。

就在車隊(duì)出城之時，不知怎的張?jiān)评椎男乜陔[隱發(fā)痛，像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一般。他連忙轉(zhuǎn)身去看楊九郎，還以為他有什么不好，結(jié)果竟看見他捧著個春本子看得臉頰緋紅、眸中帶水，一副自己有火出不來的模樣也瞅著自己，張?jiān)评仔闹邪到兴]良心，不過兩下就籠絡(luò)到自己，張?jiān)评滓采钣X自己比前幾年更王八羔子了些。

城中戲臺高三層，甚至要比肩城中的望火臺了，只見一個人影癡癡的望著城樓下正在緩慢行駛的車隊(duì)，待明黃色車架出城的一瞬間，人影也飄飄蕩蕩從高聳的戲樓上跌了下來，水袖揚(yáng)起一道白煙，飄散后只留滿地鮮艷紅梅點(diǎn)綴于喧鬧街市。

一代江南名角就此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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