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咋樣，我的演技還行吧？”林曉樓保持著那身擺渡人的行頭，反正這里是精神意志的世界，他是自由的，可以肆意改變自己的服飾與外觀。

? ? ? ? ?“很好，一比一還原，那段即興也非常好?！眾W托陰謀得逞，心滿意足地贊賞著。

? ? ? ? ?“那就行，話說你咋把周圍調(diào)的這么暗啊？”林曉樓打量了一下四周，是高大的書架，許多書本都整齊地放置在書架上，在往上，是黑得沒有光彩的穹頂，地板中央是一張木制書桌，書桌上只有一盞臺燈，略微昏黃的光使二人能夠看到對方。

? ? ? ? ?“我們可是這部喜劇里的反派啊，老朋友，你不會忘了吧？”奧托笑了笑，“反派的會面不就應(yīng)該在這種比較陰暗卻又留存了一點(diǎn)光明的地方嗎？老朋友，你不會不知道吧？”

? ? ? ? 林曉樓（? ? ?） ：“又不幼稚啊你，話本小說都不帶你這么做作的。

? ? ? ? ? “要是換一個回答就很有意思了，唉，可惜啊，我的情商在你之上?！?/p>

? ? ? ? ??“那你希望的回答是什么？”奧托說，“我洗耳恭聽?！?/p>

? ? ? ? ? 林曉樓笑道：“你猜，你猜，你使勁兒猜?！?/p>

? ? ? ? ? ? “猜不到。”奧托果斷放棄，沒辦法，你永遠(yuǎn)不知道像他那種介乎于正常與瘋癲的至瘋之人的想法。

? ? ? ? ? “好吧，那我就說一說答案。”林曉樓攤手，順便把那燈關(guān)了，“The wise man has eyes in his head,while the fool walks in the darkness（智者眼目光明，愚人行走黑暗）.”

? ? ? ? ? “你新教？”奧托像是發(fā)現(xiàn)了啥新奇的事情。

? ? ? ? ? “不信，我只信我自己。只不過曾經(jīng)研究過宗教作品，略懂皮毛罷了?！绷謺詷沁有?，“呵，這都沒想到，虧你還是天命大主教呢！居然給我一個這么幼稚的回答，你可還真是個陽光男孩?！?/p>

? ? ? ? ?“說明一下，天命現(xiàn)在沒什么宗教色彩。至于陽光男孩……你不也一樣？”奧托雖不知“陽光男孩”何意，但他知道這絕非啥好話。

? ? ? ? ?“那確實(shí)，畢竟我是你爹，雖說不是親的，但神州古語有云：‘有其父必有其子’?！绷謺詷嵌汩_一記王八拳，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唉，我連我爹都不敢殺，你竟敢殺你義父！不肖玩意兒，逆子！我咋收了你這么個孽障玩意兒當(dāng)兒子！造孽??！

? ? ? ? ? “說！你小子在認(rèn)識為父之前是不是吃反骨長大的！”

? ? ? ? 林曉樓一邊二指禪接下天火大劍，一邊啵嘚啵嘚地說著，義正詞嚴(yán)，大有滔滔不絕的意思。

? ? ? ? ? “話說我們能不能停止這種沒營養(yǎng)的對話?！眾W托及時醒悟。

? ? ? ? ? 林曉樓攤了攤手：“沒辦法，看你戰(zhàn)意那么盛……不配合一下怕不好?！?/p>

? ? ? ? ? “也罷，不與你這等沒啥見識的小丑爭辯，本愚者還得回去編接口呢！”林曉樓頗為不屑地?cái)[了擺手，“也不知道是誰玩《卡蓮幻想》玩不過別人，還封人賬號?！?/p>

? ? ? ?黑色的身影如煙般散去，他下線遁了。

? ? ? ?……

? ? ? ? ?“不錯不錯，有所收獲?！绷謺詷乔袛嗑矜溄樱犻_眼，手中出現(xiàn)一件金色的十字架掛墜，“嘖嘖，奧托啊，到時候你就在地府看著她倆卿卿我我吧。嘶，忘了，這兒沒地府……那就更好了！像咱這樣的禍害理當(dāng)魂飛魄散的才是！”

? ? ? ? ? “唉，嘖，有點(diǎn)難受?！彼﹃鴴靿?，“嘖嘖，沒辦法，為了終幕的大喜劇……呵呵?！?/p>

? ? ? ? ? “三界不安，猶如火宅……說得真對，嘖，可惜大爺我不皈依佛門……畢竟我可沒法作壁上觀?！?/p>

? ? ? ? ……

? ? ? ? “嘖嘖嘖，今兒咋這么多人找我？”林曉樓隨意地打量著周圍，白色的空間幾乎空無一物，只有穿著白大褂的林曉樓和一個坐在白色王座上的“人”。

? ? ? ? 說她是“人”，是因?yàn)樗匀说捏w形出現(xiàn)在林曉樓面前。她雙腿交疊，身子右斜，右手肘架在座位的扶手上，用手背支著腦袋，面無表情，但渾身的白色卻散發(fā)著一種威儀?，F(xiàn)在，該稱她為祂。

? ? ? ? ? “你居然會主動找我，真少見，咱倆上次見面還是在上次吧?！绷謺詷侨〕鲢y色懷表“如意”，如意融化，再凝固，化作泛著黑色鋼鐵色澤的王座，供林曉樓坐下。

? ? ? ? ? “說吧，你找我來是有啥事兒？”林曉樓十分隨意地半躺在王座上，臉色平淡卻威儀俱足。

? ? ? ? ?“想來聊聊……你的計(jì)劃，降格者。”祂的聲音冷漠，祂的身形忽然變成一名女性，白色的長發(fā)、金色的眼瞳、紫黑色與白色相雜的禮服，還有那像天使光環(huán)一樣的金色神圈……

? ? ? ? 終焉之律者？還模仿我“搬運(yùn)”的？在哪兒看到的？應(yīng)該是前文明時看到我給蛇蛇畫的設(shè)想圖。但是……情商和相貌不匹配。

? ? ? ?林曉樓按捺下心中的吐槽欲，用了一點(diǎn)譏誚，嘲諷道：“本以為你退居幕后，任由普羅米修斯頂替你的位子，是你進(jìn)步了，學(xué)會高情商了。呵呵，現(xiàn)在看來……嘖嘖，主，您依舊在原地踏步?！?/p>

? ? ? ? ?“那有如何？”祂依舊淡漠，“倒是你，過了這么久居然還沒有配偶?！?/p>

? ? ? ? “我樂意，你管不著。”林曉樓不屑，“你的垃圾話也太差了點(diǎn)兒吧?！?/p>

? ? ? ? “所以你愿不愿意說你的計(jì)劃？”祂依舊快言快語。

? ? ? ? “嗯……”林曉樓似是要好生談?wù)撘环?，“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 ? ? ? “真話。”

? ? ? ? “真話就是……先打你一頓?！绷謺詷呛鋈粡淖徽酒?，殺意如同血色的武器，在周圍彌漫。

? ? ? ?祂剛想有所動作，卻感受到一種被人壓制的無力感，只能直愣愣地保持著斜躺的姿勢，連改變自身形體都做不到。

? ? ? ?——林曉樓自來到這片空間起，就已經(jīng)布下了局，這方空白天地由他主宰！

? ? ? ? ?“你要做什么，降格者？！”祂的聲音冷漠而憤怒，如同被侵犯領(lǐng)地的獅子。

? ? ? ? ? “我不是說了嗎？”林曉樓的臉上綻開優(yōu)雅的笑容，如意化作一把手術(shù)刀，“打你一頓，這是我計(jì)劃里的一部分?！彼男锒嗔藥追謴毓堑谋?。

? ? ? ? ? “你就不怕我殺了她們嗎？”祂似是找到了最有力的籌碼。

? ? ? ? ? “怕呀，當(dāng)然怕，所以……我才要來打你，得把你打到不敢隨意忤逆我?！北涞牡朵h貼在祂的臉上劃過。

? ? ? ? ? “你不過是一個降格者！”

? ? ? ? ? “那我也是三飛升途徑的降格者，殺你，還是比較簡單的，嘻嘻。”林曉樓像擺弄玩具似的隨意擺弄祂，使祂端端正正地坐在王座上，雙腿并攏，腰板挺直，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大腿上，像個乖乖女似的。

? ? ? ? ? “卑劣的降格者，你！竟敢僭越！”祂的聲音里多了許多被冒犯的憤怒。

? ? ? ? ? “呵，僭越？”林曉樓把如意釘在祂的耳邊，嘲諷“呵呵呵，你是忘了吧……崩壞能屬于靈能的一種，位階略低于我所修的靈炁與精神力?！?/p>

? ? ? ?毫無征兆的，林曉樓一拳遞出，落在祂的小腹上：“嘖嘖，看不出來，你居然這么無聊，連人體的器官都模擬出來了?！?/p>

? ? ? ?又一拳打在祂的臉上，琥珀色的眼睛里瘋狂的戲謔與冷漠的殺意充溢：“呵呵，接下來，宣布四件事?！?/p>

? ? ? ? 他用手將祂低下的高貴頭顱猛地抬起，與祂對視，眼睛里多了無與倫比的威嚴(yán)與無與倫比沉寂，如同執(zhí)掌死亡的神明：“其一，我那天說的話，既是對那個蠢孩子說的，也是對你說的?！?/p>

? ? ? ? ? ?“其二，我會保留你部分力量，讓你有些自保能力，但你也別因此而夜郎自大?！睙霟岫⑴耐孪橹鴦C冽而駭人的殺意滲進(jìn)祂的身體里。

? ? ? ? ?“其三，配合我的演出。”

? ? ? ? ?“其四，你能主動來找曉樓，曉樓很高興，但是你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曉樓不喜歡。想來都是曉樓威脅別人，哪兒有別人威脅曉樓的啊？這些年來我不殺你，是留你有用，但是……”

? ? ? ? 冰冷的刀鋒在祂身上肆意游走，他說道：“你最好別越界?！?/p>

? ? ? ? 他和祂的臉離得很近，額頭幾乎貼到了一起，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祂，祂清楚地感受到病態(tài)的殘忍與瘋狂的冷漠。

? ? ? ? 他忽然一笑：“以上內(nèi)容，請務(wù)必謹(jǐn)記?！?/p>

? ? ? ? 一個腦瓜崩打在祂的腦門上，本就被重創(chuàng)的神性在此刻像被鐵錘重重錘擊的玻璃般支離破碎。

? ? ? ? 祂，成了她。

? ? ? ? ……

? ? ? ? 他完成了一波非常成功的獵物反殺獵人的高難度操作，但這并不能讓他感到疲憊抑或是喜悅。

? ? ? ? 他非常喜歡《崩壞三》這個故事，他打算改變故事里的悲劇。

? ? ? ?雖說這樣會使得這個故事不那么優(yōu)秀，不那么深入人心，但他就是要改變這個故事，他就是要一個大團(tuán)圓的happy ending。

? ? ? ?他確實(shí)有辦法將崩壞抹除，但是……她們得不到應(yīng)有的成長。

? ? ?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 ? ? ?——所以有的人還是得死。

? ? ? ?他可是冷漠自私的丑角，又不是很有慈悲心的圣母。

? ? ? ?他病態(tài)而瘋狂，優(yōu)雅而邪惡，卑劣而偉大。

? ? ? ?良心？

? ? ? ?那東西……不是灰飛煙滅了嗎？

? ? ? ?他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