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性侵犯殺人辯護

第六節(jié) 結(jié)案

　　碎尸案終于到了結(jié)案的時候，控辯雙方開始了最后對決。

　　李國柱依然精神飽滿，抖抖著裝，開始了他義正詞嚴(yán)的結(jié)案陳詞。

　　“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謀殺是一項嚴(yán)重的罪名，本案的死者馬成是位擁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可是很不幸，他遇上了本案的被告孫雄。

　　被告聲稱他受到死者的威脅和性侵犯自衛(wèi)殺人。但是，我們有證據(jù)顯示被告本身也是個同性戀者，他曾多次出入同性戀酒吧。而被告與死者有金錢糾紛，殺人后亦劫走死者身上所有的財物，我們有理由相信，被告是基于金錢的動機而殺死死者。

　　不僅如此，被告在殺人后還殘忍的將尸體肢解，進行拋尸，幸好被我們的巡警查獲。被告聲稱他因為害怕而沒有向警方自首選擇了毀尸滅跡，但是，這不足以成為他逃避罪責(zé)的理由。

　　所以，我懇請各位陪審員，裁定被告謀殺罪名成立?！?/p>

　　法官：辯方律師，可以開始結(jié)案陳詞。

　　Michelle：“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當(dāng)一個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你會選擇什么？反抗？還是等待死亡？我想各位都會有自己的答案。所以，法律賦予我們正當(dāng)?shù)姆佬l(wèi)權(quán)。

　　我的當(dāng)事人正是實行了這項法律賦予的權(quán)力。案發(fā)當(dāng)時，死者對我當(dāng)事人進行性侵犯及生命威脅?？胤诫m極力指控我的當(dāng)事人本身是同性戀者，卻僅僅基于我當(dāng)事人曾經(jīng)去過同性戀酒吧，而沒有其他證據(jù)，但是我們的酒吧服務(wù)生和我當(dāng)事人的女友都明確的表明被告，也就是我當(dāng)事人，不是一個同性戀者?？胤降闹缚鼐褪腔谖耶?dāng)事人是同性戀者的前提下，才得出的動機猜測，當(dāng)這個前提被否定的時候，控方的指控還能成立嗎？！

　　當(dāng)然，控方覺得我當(dāng)事人事后毀尸是為了滅跡，但是，請大家留意，我的當(dāng)事人只有小學(xué)學(xué)歷，根本不知道什么情況下才是防衛(wèi)殺人。另外，我當(dāng)事人拿走死者的錢財是為了一同拋棄而非自行拿走，控方說的劫財也是沒有根據(jù)的。各位可以試想，一個非同性戀者在忽然遭到同性侵犯和生命威脅的時候，會作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呢？況且對方是個身材高大的男性，而我的當(dāng)事人如此瘦弱。

　　所以，我肯定各位陪審員在考慮案件發(fā)生的背景下，裁定我的當(dāng)事人，罪名不成立，謝謝。

　　休庭片刻。

　　法官：陪審團，你們有決定沒？

　　陪審團：法官大人，我們一致裁定，被告孫雄，謀殺罪名不成立。

　　法官：本席現(xiàn)在宣判，被告孫雄謀殺中國籍男子馬成，罪名不成立。但鑒于被告毀尸行為，應(yīng)給予適當(dāng)處罰。

　　李國柱對法庭裁決表示滿意。他走到丁柔跟前，伸出手道：“恭喜你，Michelle。”

　　Michelle禮貌的握手，道：“謝謝?！?/p>

　　江承宇忽然問：“舅舅，你什么時候回美國？”

　　Michelle抬頭問：“你要回去嗎？”

　　李國柱笑著點頭：“是啊，那邊的事情上了軌道，要好好打理了。Michelle，好好干。”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承宇一眼，承宇馬上心領(lǐng)神會：“我先去開車?！?/p>

　　目送承宇離開，李國柱看著Michelle，道：“Michelle，回去之前，我想告訴你一句話?！?/p>

　　Michelle有點猜不透他的意思：“什么？”

　　李國柱笑了笑，說：“就是你曾經(jīng)告訴我，幸福不是必然的，你那么聰明，應(yīng)該明白的。”

　　Michelle忽然覺得有點害羞，垂下眼，點點頭，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李國柱拍拍她的肩膀：“那就好，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p>

　　“恩”，Michelle笑著說拜拜。

　　至此，李國柱御用大律師，回到美國開始他與香港無關(guān)的個人生活，徹底退出壹號皇庭的舞臺，退出Michelle和Ben的生活，這個人，不再存在在Ben和Michelle的記憶中，也不再是Ben的陰影對手。

　　的確，如Michelle所說，李國柱不過是個人而已。御用大律師也好，不敗神話的保持者也好，都是實力和運氣的疊加物，并不能代表什么與眾不同，他一樣會輸，輸在事業(yè)上，輸在愛情上。個人能力的強弱，不是愛情的決定條件。

　　Michelle早就明白了，Ben到今天，也終于能夠明白了……

　　只是，幸福不是必然的，Michelle雖然明白，卻走不出心里的那堵圍墻。

　　三天后，Michelle處理完手頭的全部工作，跟承宇、Grass等人交代一聲，獨自去了美國。Ben知道她是因為郵包上的那個Bobby而去的，但是沒有人見過Bobby是個怎樣的男人，連跟她一起從美國回來的Grass對這件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國柱雖然走了，但是一個更為神秘的Bobby又在Ben的心里打下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過，Ben對于和Michelle的復(fù)合，仍然懷著希望。因為他相信，在他無眠的夜晚，同樣會有一個無眠的人在想著他，雖然這只是一種隱約的感覺，一種朦朧的愿望。

　　今天是Ben的生日，雖然老友們一直嚷嚷著要給Ben過生日，Ben還是拒絕了，去餐廳點了兩份牛扒，拿著兩杯紅酒自己互碰，說：“Happy birthday！”

　　夜半十分，回到家，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顯示屏閃動著短信息的圖案，上有幾個字：

　　信息來自——Michelle……

　　午時十分，美國。

　　Michelle整理完房間，給Ben發(fā)了條短信，看了看隔壁臥室熟睡的人，輕輕關(guān)上房門。

　　Michelle半躺在床上準(zhǔn)備午休，看著床頭柜上放著的手機……手機一動不動，沒鈴聲，沒震動，連背景燈都沒亮……

　　Michelle在盯著看了半天，無奈一笑，對著自己說“happy birthday，阿Ben”，把被子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