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連載·刀犬使巫女（40）
——決心與決心的碰撞以一方的隕落告終——
米璐亞臉色突變，低聲喊道：“全體準(zhǔn)備行動！”少女們扭頭一看，但見須留我高聳的頭顱全部垂到差一尺就能觸地的高度，全身呈現(xiàn)癱軟。一聲唿哨，五把御刀的寒光映襯著不同顏色的校服直撲荒魂，四只隱犬也如離弦之箭射向龐大的敵手——
從噩夢般的回憶中蘇醒，美炎不住地吞吐漸漸渾濁的空氣，同時抬頭怒視俯身的荒魂人形體。須留我仍以循循善誘的口吻慢慢說：“你可能明白了很多，但還未完全理解自己的屬性。來到吾等身邊吧，在神無意你能透徹地了解自己，找到最適合你的生存之道。你若同意，我就立即擺脫你的舊同伴，互不損害地帶你離開這里！”
“——我拒絕?！泵姥走B“然而”也不使用，斬釘截鐵地回復(fù)。她的眼底閃爍著狡黠的光：“我這么說的話，你又怎么應(yīng)對呢？要殺死費盡心思拉攏的未來伙伴嗎？”
“我無法做到?！背壬难劬锷涑鲆还慎鋈唬毩粑覈@了口氣，“我來之前就放棄了活下去的努力，最后的嘗試也被你回絕，生存的理由果然不是別人能給予的。”她忽然又振奮地說：“但是我能看到你所不能見的東西。那把御刀在我眼里不是有缺損的，因為有你，它恢復(fù)了完整。你和它在一起才是完滿的整體，總有一天你也能親身體會這一點?，F(xiàn)在，”荒魂懇切地望著少女，“完成你的使命吧。然后在將來的某一天，你將以正確的方法來到我的同伴身邊，給他們也給你自己綻放希望的花朵?！?/p>
不知什么時候已將清光握在手中，美炎沉默了片刻，小聲說：“將來的歸將來，現(xiàn)在的歸現(xiàn)在。我會記住你的，須留我！”話語的尾音中，束縛美炎的膠狀熔渣帶紛紛斷裂，四周的內(nèi)壁也忽地刻出刀痕。美炎第一次在荒魂體腔內(nèi)站直，對那面龐點頭致意，隨即雙手全力揮砍，荒魂已經(jīng)閉上眼睛的臉應(yīng)聲而開——
“那是什么？！”清香一邊跑動，一邊驚訝地觀察須留我前胸鼓起的一個大包。這個隆起緊接著就縮回原處，巨龍的整條身體隨之癱倒，伏在地面上不住抖動。米璐亞先人一步來到中間頭旁邊，抬手一刀楔進它的脖子，這回入刀很順手。呼吹奮起一躍，用短刀砍出盡可能大的傷口，勇吉再用巨力咬住一扯，荒魂左邊的頭便離體滾地。清香將刀鋒推入右邊龍頭的嘴縫，發(fā)力向前向上一掀，上半個頭連同一段后頸飛到空中。緊跟智惠快速連斬的兩刀，九郎平再次抱住尾巴根部，用就地滾倒的動作將之扯脫。
一邊米璐亞用平生最大的力氣重重斬下，另一邊Mielikki將頭擠進甲殼間的縫隙強扭，荒魂的兩只手相繼斷開。她長舒一口氣，面向還完整的中間大頭，突然注意到有什么東西從脖子內(nèi)部一路拱上來，將外皮一段段撐起。隆起到堅固的頭蓋骨下方，已經(jīng)消失了一會兒的蔥千代翩翩現(xiàn)身，咬住外殼上的一個突起抬頭猛撕。頭骨的頂蓋被劇烈地向前揭開，一把無鋒的刀直指青天，將它擎起的是一只套在白袖子里的手。白色柴犬繼續(xù)咬著荒魂外皮后退，從頭骨裂口鉆出的人影終于蹦出全身，威武地站在眾人之上。
“……美炎?。 敝腔輥聿患拔孀“l(fā)出驚喜高喊的嘴，馬上奔到龍頭下方，幾乎要往上疾跑。站在荒魂頭顱上的美濃關(guān)刀使無聲一笑，身子一歪倒進智惠的懷抱。在失去知覺前，她笑著對親姐姐般的好友輕聲說：“我沒事了，謝謝智姐，還有大家！”
其他少女歡欣之中正想一擁而上，本已沉寂的荒魂卻突然動作起來，中間的脖子高高昂起，向空中噴出一團不成形狀的暗褐色物質(zhì)。拋射物迅速消失在樹頂背后，而荒魂的本體就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再次癱軟并開始不可逆轉(zhuǎn)的瓦解……
今天之內(nèi)第三次醒來時，美炎感到后腦和脖子下墊著肌肉飽滿的大腿，抬頭一看是智惠欣慰的眼神和圓潤的胸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又闖禍讓智姐擔(dān)心了，真是個長不大的壞孩子！”
“不，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敝腔菀е齑铰龘u頭，“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不錯、想要這時間持續(xù)更久的我，才是壞人吧。你在那可怕的地方看到什么了？一定受了很大驚嚇吧？”
美炎沉默了，拿捏好尺度后小聲答道：“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像她那樣思路清晰的聰明人，變成荒魂以后照樣什么也剩不下。這是我們最后能為她做的?！?/p>
“兩位還舒服嗎？”呼吹突然從樹干旁邊伸出頭問，把智惠想說的話憋回嘴里。鐮府刀使接上自己的話：“隊長叫我問一下，安櫻的隱犬能不能過去幫忙搜查？你說過它擅長找御刀這樣子。”美炎抬起上半身，爽快地說：“沒問題，這就去！”
瞧著蔥千代一溜煙鉆進狼藉的戰(zhàn)斗現(xiàn)場，米璐亞心更定了一分。狀況剛結(jié)束，她就要求美炎智惠以外的所有人犬投入對遺留熔渣的檢查，為此Mielikki只對美炎進行了短暫的緊急治療，讓米璐亞有些過意不去。智惠沒讓九郎平陪在自己身邊的舉動更令米璐亞欽佩，她暗暗發(fā)誓要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給予前者恰如其分的回報。
最后一塊御刀碎片被擺到米璐亞眼前的地上，她沉默地端詳著Mielikki的嗅聞鑒定。結(jié)果令她震驚，現(xiàn)場遺留的碎片分別來自幾把不同的御刀，其中有已知的赤羽刀，還有一些屬于無法辨識的刀具。米璐亞思考著它們殘留的如來景光的特征信息，又注意到?jīng)]有尋獲緊挨著刀柄的那一截，想起那團噴射物，突然醒悟了?！拔覀冊倥σ话眩瑪U大搜索范圍！要是回收班來到這里時還沒找到，我們就休息吧！”她鼓起疲憊中的興奮發(fā)令。
廢棄的居民點外的森林中，一個人影蹣跚地前移，終于支撐不住雙膝跪地。她身上裹著只能說是布片的黑色衣物，灰白的頭發(fā)無風(fēng)也飄拂。再次恢復(fù)人形的須留我缺失了更多的人類特征，但不住喘息的動作神態(tài)還是像極了人類少女。她咳嗽著收住氣，咧嘴笑起來，對悄然佇立于面前的身影說：“你說的沒錯，她們中確實有個奇怪的家伙。我雖然已經(jīng)不能向同伴們傳達我看到的東西，可我試著在她心里埋下了種子，長出來的藤蔓將把她和我們剩下的人連在一起！”
“成為荒魂的人大都沉溺于原始的沖動，只有你們會把心思也弄得復(fù)雜離奇?！贝┥钌路娜怂坪跣α艘宦暎得毕碌淖煦鋈坏剞揶恚骸敖o我的東西呢？”
須留我笑著抬起頭：“自己從我手里取吧。不過在那之前，幫我最后一個忙。”她面容平靜地伸出揣在腹部的手，手里握著一把刀柄和一截很短的刀身。須留我愛惜地端詳一番，隨后雙手倒握刀柄向外伸出，朝自己的肚子猛力回刺！
斷裂的刀頭捅進表皮的同時，站著的人張開腳步拔刀一揮，須留我的頭便從脖子頂部無聲地滑下，身軀向前撲倒。介錯人收回架勢低頭致意，然后俯身從開始崩解為無數(shù)小微粒的遺體上撿起短小的斷刀，小心地收進一個透明袋里。她還想逗留一陣，但是聽到某種熟悉的聲響正在逼近，只好迅速收刀轉(zhuǎn)身開啟迅移，消失在婆娑樹影之中。
跟隨沖在前面的樂市丸，清香第一個趕到須留我最后倒下的地方。她疑惑地盯著地上幾片黑色的破布，只得相信樂市丸此處剛剛還有荒魂的判斷。環(huán)視森林，清香在某個特定方向感到一股淡薄的熟悉感，不禁輕聲囁嚅：“……椋子學(xu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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