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童話——與你的童話書系列。

01.

如果沒記錯，你的父王在一腳把你蹬出門前還說了句話，“救不出罅隙中的長發(fā)公主就別給我回來！”

你敲了敲腦袋，走向星屑浮動的深處。

“這什么破地方啊，別說公主了連個人都沒……唉？公主！”

常年近視還不愛戴眼鏡的你10米之外“人畜不分”，直至沖到他面前才發(fā)現(xiàn)這位長發(fā)公主是個身姿挺拔的男人……

“嘿！先生，打擾問一下，你見到公主了嗎？”

雖然你也是個公主，不過從小到大公主該干的事你是一點沒干，矜持這個詞自然也跟你沒有分毫關(guān)系。本以為標準的搭訕專用微笑可以完美的活躍氣氛，但他看著你，顯然笑不出來。

“先生？”

在罅隙見到你，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震驚，轉(zhuǎn)瞬皺眉。你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不由干咳一聲。

“朋友，朋友。我是說這里是不是有一個被囚禁的公主？”

“我在這待了幾百年，從未見過什么公主?！?/p>

“這里只有我?！?/p>

他頓了頓說出最后一句話，冷冷清清的眼神讓你瞬間回到大冬天穿著單衣從被窩里鉆出來找衣服的時候。

都說眼神能殺人，活了這么多年終于見著了。

你抬腿想走，但轉(zhuǎn)念一想這要是走也回不去啊。如果不是你在文武百官面前發(fā)誓要解救被困在罅隙中的公主，也不至于被父王一腳踢出來。

“要不你跟我回去吧，到時候我就給父王說你是那個公主?！?/p>

“……”

“唉唉，你別走啊，你聽我說完。我也是個公主，你要是跟我回去了，我保證你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他一拂長袍，頭也不回地給你留下一陣清風。

“不行不行?！蹦阕飞先?，打算軟的不行來硬的，“我跟你講，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把你變成癩蛤蟆揣包里，信不信？”

“這種小法術(shù)我也會?！?/p>

“哈？看來您老人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阿瓦達啃……啊——”

白光一閃，你變成了青蛙。

“你的咒語太長了?！?/p>

他看著腳底下背著小包的青蛙有些無奈，“更可況，也說錯了?！?/p>

“呃……原來是這樣的嘛?！蹦阗M勁地抬起爪子撓了撓頭，“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呱？”

“……我可以把你變回去，但是你要自己回去?！?/p>

他開出條件，你糾結(jié)著在他腳邊跳了兩圈說出被“派遣”到這里的原因。

他顯然沒有樂于助人的興趣，見你不答應(yīng)正準備離開，卻被你身邊的紅楓葉吸引了注意力。

“這片楓葉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我不知道，好像剛剛一直在我手里。你要是喜歡可以送給你，不過……”你見有了商量的余地馬上跳到他面前，“不過你要和我回去見父王一面。我不會為難你的，見完了你再回到這里也沒有關(guān)系呱?！?/p>

“好?！?/p>

他爽快地回答你。

你有些激動地搓手手，沒想到在你的國家傳誦百年的故事終于要看到結(jié)局了。

02.

你坐在他肩膀上喋喋不休。

“司嵐，你還會什么法術(shù)?。俊?/p>

“司嵐，我這樣坐在你身上你也挺累的，你把我變回來好不好？”

“司嵐，我保證不再玩你頭發(fā)了喵。”

“再往哪里走？”

“左邊，拐個彎喵?！?/p>

你因為偷偷將司嵐的長發(fā)編成米老鼠耳朵被他變成了“便攜式”貓咪。舔舔爪子，然后報復(fù)性地在他肩膀上“踩奶”。他雖然板著個臉卻用手罩著你，以防你“爪滑”掉下來。

降臨的接點就在城郊，步行兩天也就到了。然而你們已經(jīng)漫無目的地轉(zhuǎn)了三天，還越轉(zhuǎn)越遠。

你沒有迷路，不過是出來一趟不容易想多玩一會。他看著你興高采烈的樣子，也就心照不宣的沒有點破。

“停停停，我餓了?！?/p>

你用爪子勾住他紺色長發(fā)指向小溪，“我要吃烤魚，你把我變成了貓當然得給我逮魚吃?！?/p>

他折了根樹枝當魚竿，可惜小溪水流急，釣上來的魚寥寥無幾。你急得就要下爪子去抓，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將你撈了回來。

“魚都游走了，你快把我變回來，我會叉魚！”

你在他腳邊立起身子撓了他一褲腿貓毛，他無奈將你變回人形并叮囑你注意安全。

果然，你的身手比他敏捷多了，三下五除二就在岸邊碼了整整一排魚。

他熟練地將魚處理好串在樹枝上烤制，你托腮看著他油然而生一種賢妻良母的感嘆。

“或許把他娶回家封個爵位也不錯?！?/p>

你偏著腦袋吐出一排魚刺，若有所思。

03.

你覬覦他的毛領(lǐng)大斗篷很久了。

前幾天他把你變成貓的時候還可以用斗篷包著你一起睡，但是現(xiàn)在你倆只能各睡各的了。

“司嵐，你冷不冷？”

他沒有回答，而是抬手變了床被子給你。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裹著被子像一只毛毛蟲一樣扭到他身邊，不懷好意地滿臉堆笑，“你的大披風好像很舒服，你看咱倆能不能換一下？”

“我拒絕。”

“哎呀你別這么小氣嘛，不會給你蓋壞了的。還是說你在斗篷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沒有。”

他否認的很干脆，讓你更加心生疑慮。

“要不咱倆一起，你讓我蓋一個角也好。”你篤定地認為斗篷里一定有貓膩，好奇著想要一探究竟。

他磨不過你，最終勉強同意。你心滿意足地在斗篷下搜尋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找到，只得悻悻作罷。

不過你猜的沒錯，他的披風下確實有秘密。

被他藏在掌心的兩片楓葉。

一片是新鮮的紅色，另一片帶有些許歲月的磨礪，仿佛是用法術(shù)勉強保存下來的。

04.

兜轉(zhuǎn)了幾天，距離王都越來越近。

在一起的這些時日，他教會了你幾個便捷的小法術(shù)，還給你做了很多宮殿里吃不到的美食。除了不允許你用他的頭發(fā)扎雙馬尾之外，其余時間還是很好相處的。

并排走在歸城的林蔭中，你望著不遠處的城門心里有些堵悶，無精打采地擋在司嵐面前。

“司嵐，我走不動了?！?/p>

“那我陪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p>

說著他變出野餐墊鋪開，示意你坐上去休息。你沒有動，而是悶悶地低著頭踢弄腳邊的小石子。

“你可不可以再把我變成小貓咪，我想站在你肩膀上。”

他愣了一下，而后淺笑著揉了揉你的頭發(fā)，“如果你真的想偷懶，我可以背著你?！?/p>

你欣然同意，立刻趴在他背上。

其實你也不是想要偷懶，只是一想到回城后就會離開，突然有些懷念他把你變成小貓帶著走的日子。

午后的陽光斜斜地灑滿后背，你側(cè)過臉貼著他的長發(fā)，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幾只小松鼠在枝椏上蹦蹦跳跳地為你們引路，你在暖陽下犯困，昏昏沉沉地向他說起了那些瑣碎的小事：

“人們都說被困在罅隙里的是一位公主。一開始我以為大家在亂說，但是現(xiàn)在我相信了。你看，就連我這個真正的公主都沒引來過這么多小動物，而你卻可以輕輕松松讓它們?yōu)槟阒嘎??！?/p>

“父王要把我許配給鄰國的王子了?？墒撬幌矚g我，我也不喜歡他?！?/p>

“你知道嗎，你身上有一種我很熟悉的味道，可是我記不起從哪里聞到過了……”

最后你環(huán)著他的脖子睡著了，夢里他答應(yīng)你留在了王都，而后你在秋色正好的時節(jié)加冕，飄落的紅葉在長階上搭建出一席紅毯，他陪伴著你一步步走向大廳。一旁的百官皆在稱頌?zāi)闶亲铕堄律茟?zhàn)的王，不僅打敗了巨龍還迎娶了被囚禁百年的“公主”。

05.

你父王焦急地在宮殿前踱步，門口都快被他磨出兩道坑了。

他也就想嚇一嚇你這不著調(diào)的脾氣，沒想到你還真去找什么公主了。

“父王，我回來了。我把公主救出來啦！”

你興奮地奔向那個略顯疲憊的身影。擔心女兒多日的老國王此刻也顧不得什么身份禮節(jié)，快步走下大殿一把將你抱住。

仔細確認你毫發(fā)無傷，國王才安心將你放下來。抬頭看到比自己還高一截的“公主”直接石化在原地。

“這就是……你說的公主？”

要不是司嵐自帶高級空調(diào)的懾人氣場，你父王差點要以為你從路邊隨便拉了個人來唬弄他。

“對呀?！蹦阏J真地解釋道，“國民口中的故事有些偏差，但罅隙中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為了讓你相信，我就拉他陪我回來作證了?！?/p>

“真的是感謝這位先生?！眹觞c點頭，如同天下父親一樣代孩子向司嵐致謝，“這些天我的女兒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這是謝禮希望先生收下?！?/p>

國王一擺手，身后的侍從托著奇珍異寶站了整整一排。

司嵐婉拒，微微俯身行禮告別。

陪你見過父王，也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

你跑過去拉著他的衣袖不說話。

他知道你的心思，躊躇了片刻終是答應(yīng)你留在王都。

紅葉飄落的季節(jié)，父王將王位傳給你。他曾因你的不務(wù)正業(yè)而對你頗為擔心，但現(xiàn)在你有了司嵐的協(xié)助與扶持，他終于可以放心，放心將國家托付給你，放心將你托付給他。

許多年后，王都傳誦著這樣的故事：

英勇無畏的公主打敗了惡龍解救出被囚禁的男人，而后她成為了女王，他也嫁給她作為公爵常伴她左右。

一切都如童話般順利又美好，只有那兩片被公爵藏起來的紅楓葉安靜地證明著這個世界的舛殊……

06.

夜晚的風越過窗臺，桌上的日記本被猛然打落在地，紙張伴隨著風聲“嘩嘩”作響。

公爵矗立在水鏡前，遙望著連接現(xiàn)世的媒介靜默不語

2020年11月4日

我送走了他。

在那個世界里，他說要創(chuàng)造讓我幸福的未來。

他說我會與所有美好相遇，他說我會在自己的世界里，與人相知相愛，披上潔白婚紗，走進婚姻殿堂……

他說，我的未來，光輝燦爛，只是看著……就讓他很羨慕。

只是，他沒有給我抉擇的機會。

他推開了我，獨自永墜時空的罅隙。

2020年12月24日

冕下你知道嗎，今天是平安夜，據(jù)說在凌晨吃下一個蘋果會保一年平安。

我是不信的，不過我很好奇葉塞大陸也會有這個習俗嗎？

對了，今天我好像看到你了。那個夢特別真實，你對我說了很多話，還告訴我“不是夢，是我。”

你那邊很亂，總是有雜音。但我從雜音中聽到了一句話，聲音很小我依然聽到了。

你說，“我愛你。”

2021年1月9日

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夢見過你了。你是不是在故意躲著我呀？

上次夢到你時，慶功宴上的小白兔一直在看你手里的牛肉，你要不要分給它一塊吃？

我猜你肯定在笑我，然后告訴我兔子是不吃肉的。

是啊，兔子是不吃肉的。可那是夢境，為什么還要遵守規(guī)則？

如果在夢里，我能夠大膽一點，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2021年10月23日

今天是我們相識一周年紀念日。

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總是兇兇的，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好幾次還想把我關(guān)進籠子里。

而且你根本不講武德，我都要睡覺了，你還在床上做手腳坑我。要不是因為勝算不高，我真想把你摁在地上暴揍一頓！

不過漸漸地，我知道你也有苦衷。

你曾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卻被歲月和命運磨礪成人人生畏的模樣。

自你走后，我又回到過葉塞大陸。

路辰繼承了法師塔，他為你寫了一本傳記：

“后人會記住那個春天……還有消逝在春天里的人。”

他寫得很好，冰蝶的災(zāi)難已成為傳說，那些被拯救的百姓也永遠記得你。

關(guān)于你的傳記我看了很多遍，每每看完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記憶和存在，到底哪個更重要？

如果我用記憶去換一個你存在的未來，在不同的世界里，我們會不會有不同的結(jié)局？

……

日記的時間越來越近，直到在你出現(xiàn)在罅隙前停止。那些豕分蛇斷的思念在水鏡中具象化，宛若斑斕的泡沫浮動在空中：

“我今天聽了一首叫做《想見你》的歌，如果能分享給你一起聽就好了?！?/p>

“我今天找到一個捏臉網(wǎng)站，捏了好多我們在一起的頭像呢！”

“我今天陪學長過了生日。放心，我不會因為學長而忘記冕下的。冕下是我的初心，無論冕下未來變成了什么樣子，你都是我一直愛著的冕下?！?/p>

……

那些畫面司嵐看得很清晰。其中有一個特別大，大到幾乎要破碎的泡泡，那是你離開前的影像。

少女的臉頰緊貼著時空的樊籬，她緊握著紅葉的手試探著伸向罅隙，只是一道薄薄的屏障，卻又有著天界般觸不可及的遙遠。

“我愿付出代價，交換力量。我愿用我的記憶去換一個可以容納他存在的世界。”

他收起水鏡不忍再看下去。

默然許久，終是一聲嘆息。

07.

晚風猛然掀起臥室的窗簾，法術(shù)的光芒在司嵐指尖凝結(jié)。

他要送你回去，他感謝命運的恩賜讓你來到他身邊，但他必須在你迷失之前將你送回現(xiàn)世。

伴隨著珠入玉盤的碰撞聲，眼前的世界開始崩塌。你在夢中驚醒，不可置信地望著支離破碎的幻影。

“司嵐，你在做什么！”

“回去吧……這不是生者該來的地方。”

是的。這個童話世界并不存在于時空中，而是你為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草一木，一切一切。

“魔法的本質(zhì)是付出代價?！蹦阌浀盟f的話，所以你用欲望交換力量，而創(chuàng)世的代價便是遺失曾經(jīng)的記憶。

握著連接兩個世界的紅楓葉，倏忽間回到了曾經(jīng)執(zhí)念的地方?，F(xiàn)世的記憶猶如粉塵般消散，在星屑縈繞中迎接你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在這里，你的記憶重置。你不記得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甚至連他是誰都不記得?？v然如此，你心中那股執(zhí)拗的力量依然牽引著你走向星辰湮滅之地。

你要救他。

去拯救那個犧牲自己保護你未來的他。

去拯救那個在水鏡中為你創(chuàng)造花園的他。

去拯救那個永墜深淵卻一生為你祈愿的他。

你要救他……

在記憶恢復(fù)的那一刻，這個世界連同你所做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可是你不想放棄，你不想讓他繼續(xù)孤獨地徘徊于時空遺忘之地。

“司嵐，如果現(xiàn)實已經(jīng)不允許我們相守，那我要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一個屬于我們的世界?！?/p>

你知道，為了保護你他會無數(shù)次推開你。

“無論穿越多少個世界，無論經(jīng)歷多少次回溯，我都不會忘記你，即便是你送我回去，我也會無數(shù)次回到這里，找一個拯救你的方法?！?/p>

但你不會再放手。

“回來吧，冕下，讓我和你一起壓制冰蝶。只要是毒藥就會有解藥，我們?nèi)ヒ粋€人煙稀少的小鎮(zhèn)，一起慢慢找，一定會找到消滅冰蝶的解藥。只要有你的未來，無論哪個時空，哪個世界，我都愿意?！?/p>

你掙開法術(shù)的桎梏，穿過消散的粉塵，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你抱住他，就像當初在葉塞大陸分別時一樣。

他緘默著，夷猶著，拼盡全力抉擇著。

水鏡中的光影歷歷在目。那些思念與執(zhí)念，那些依戀與眷戀，那些痛苦、絕望、掙扎，那些愛而不得，那些魂牽夢縈……他不忍再看你經(jīng)歷如此殘忍的痛楚，也不想一次次地看你重蹈覆轍。

他想賭一把，賭一個有你的未來。

法術(shù)的光芒漸漸收斂，懸在空中的手終是輕輕地放下，撫在你的背上。這一次，他沒有將你推開，而是擁緊，緊緊地收在懷中。

星屑浮動，細微的光芒逐漸在你們周圍聚攏。那些點點明亮聚合成一道階梯，為你們指引現(xiàn)世的方向。

08.

院子里的楓樹冒了新芽，那是春天來過痕跡。不多久就是夏天，等到秋天來臨的時候葉子也就都紅了。

司嵐在花園里認真地打理著鳶尾花，藍紫的花瓣與他的發(fā)色有些相近。你認真地嗅了嗅，空氣中彌漫著清雅而淺淡的香氣，這或許就是他故鄉(xiāng)的味道。

鏟子和花剪“一蹦一蹦”地跟在司嵐身邊忙前忙后。你招呼路過的松鼠一起喝茶，順便用新鮮的蛋糕交換它囤多了的松子。

午餐是海鮮意面和拿波里香辣魚薯球，你一邊用叉子擺弄意面一邊托著腮問司嵐什么時候才能給你做白汁燴小牛肉吃，他叉起一個魚薯球塞進你嘴里，然后慢條斯理地說起家里沒有黃油了。

你囫圇著嘴表示中午睡醒后會去買，他笑笑，又往你嘴里塞了一個。你的雙頰鼓鼓囊囊，被撐得像一只倉鼠，他卻樂在其中，很自然地用指節(jié)擦掉你嘴角的醬汁繼續(xù)投喂。

餐后你們一起休息，他坐在樹下倚靠著樹干，而你枕在他的腿上。抬頭望去，入眼皆是漫山的嫩綠，正如新葉一樣，你們在全新的世界里，共同續(xù)寫著真正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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