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入陌生國度的愛麗絲

去年年末，網(wǎng)飛的日劇著實在日本大火了一把。故事發(fā)生在東京，男主角是擁有著名字和愛麗絲同樣發(fā)音，并總期待可以逃離現(xiàn)實社會的宅家少年。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雖然沒有兔子的幫忙（霧），他和朋友們也順利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只是，逃離得了社會，卻無法逃離以生命為賭注的考驗游戲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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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久之前就在日超級火熱的《大逃殺》，到《殺戮都市》的電影，殺戮，大逃殺的題材在日本并不罕見，各種漫畫日劇層出不窮。盡管如此，《彌留之國的愛麗絲》還是憑借著燒腦的各種游戲劇情，讓大家癡迷不已。但筆者今天并不想和大家探討劇情中的燒腦環(huán)節(jié)（并不是因為智商不夠！），而是想來聊一聊，這個如同滅霸一般一彈指，大家灰飛煙滅，只剩下選中的孩子的陌生國度。試想，一個陌生的國度，一群陌生的人，活在沒有法律，沒有規(guī)則，只有可能互相殘殺的游戲中的話，帶入我們自己，我們是否會如同劇中的人物那般，走向一個極端的瘋狂呢？

完全自由的國度，無法無天的瘋狂

也許有些小朋友會有很多問號，比如為什么是極端的瘋狂，這難道不是徹底的自由嗎？在現(xiàn)實的社會中，我們好像總是會受到各種限制，比如我們的個人自由，言論自由等等，而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則是徹底放開了各種限制，這難道不正是我們所追求的最理想的自由嗎？

這是一個好問題。然而我們每每談起自由，總會想要去強調(diào)，我們擁有自由的權(quán)利，但我們卻經(jīng)常忽視，當(dāng)權(quán)利擴大到我們所希望擁有的程度時，我們所需要承擔(dān)的相應(yīng)義務(wù)。自由與限制在現(xiàn)實社會中，其實構(gòu)建出了一種微妙的平衡——比如，“言論自由神圣不可侵犯，但法律不保護蠱惑之辭、誹謗之辭，也不保護泄露國家機密、煽動種族仇恨、引起民眾恐慌等言論”[1]等等。而劇中這個陌生的國度，不僅打破了現(xiàn)實社會中搭建的平衡，還加入了死亡的恐懼，這也是劇中大多數(shù)人物邁向瘋狂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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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每個人手機上的簽證代表著你可以存活的時間，這更是如同炸彈的倒計時一般，敲到了每一個人的心中。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拉著劇中的人物跟他們講一講伊壁鳩魯或是斯多葛學(xué)派的思想——我們不應(yīng)該懼怕死亡的話，筆者十分擔(dān)心自己會被暴力錘飛。我們也許確實不懼怕死亡本身，但卻不可否認，我們內(nèi)心其實會懼怕的是，自己生命消失的結(jié)果。而劇中，這個陌生的國度不僅把這個結(jié)果放到了明面上，還貼心給大家加上了倒計時，讓人很難不產(chǎn)生悲觀的情緒。這時，劇中大多數(shù)人物，離瘋狂好像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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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理性被壓制，而悲觀的情緒占據(jù)大腦高地時，我們便會不由自主的沉浸于各類本質(zhì)上難以滿足的欲望中。比如財富的欲望，權(quán)力的欲望，再比如情欲等等。劇中陌生的國度中，對于死亡的恐懼和缺失的安全感，會瘋狂的激發(fā)這些欲望的生長，讓劇中的人物們，至此進入了無法無天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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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好像就能理解了，為何在這樣的情況下，烏托邦“海濱”的各位，會選擇追求著過分奢侈糜爛的生活，不再去思考明天。正如羅隱的詩所寫的那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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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那只兔子——唯一的救贖

說到這里，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仿佛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除了所謂的游戲規(guī)則外，再無其他規(guī)則或法律而言。按照上文所述，難道我們就只能像“海濱”的各位一樣，走向那無法無天的消極的瘋狂之中嗎？這難道就只是唯一的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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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細品，你細品品！好像跟作者想表達的，甚至和我們自己的直覺都有些相沖。沒有了法律及規(guī)則，難道就等于，連道德準則都不復(fù)存在了么？如果這兩個概念完全一樣，我們又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兩個詞來表達呢？讓我們來考慮考慮下面這個例子，比如說，有這么兩個人，他們同樣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一個人從來不認為殺人是一件錯誤的事情，只不過他為了維持自身的好名聲而不愿意觸犯法律，所以不會去殺人。而另一個人呢，則是因為認為殺人本身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所以才選擇不去殺人。在這個例子里，我們顯然很難果斷的說，第一個人是個有道德的人。而在同樣遵守法律的情況下，一個人在我們的直覺中合乎道德，而另一個人在我們的直覺中不合乎道德，這明顯就說明了：法律和道德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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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雖然法律和道德是兩碼事，但是這兩者之間就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嗎？比如法律其實決定了道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可能會出現(xiàn)法律或規(guī)則的消失，從而導(dǎo)致道德的消失。不過我們在劇中的發(fā)現(xiàn)卻和這個推斷恰恰相反。在劇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在這個法律已經(jīng)消亡的陌生國度，一些道德卻還是存在的。比如涉及到個人與自身關(guān)系的個人道德，我們一般指的是，個體的道德準則，這些準則，即使沒有任何社會或法律的認可，好像也會存在。比如，男主和女主還有其他一些角色在劇中的情況下，仍然選擇堅持不殺人，堅持自己的道德底線。而一些人做出的殺人，強暴等行為，也還是會受到其他人的譴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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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上述的場景描述，那么我們也許可以作出如此推斷：道德并非以法律為基礎(chǔ)，反而是先于法律存在的。例如劇中，當(dāng)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海濱”，相處的關(guān)系也變得越來越復(fù)雜的時候，雖然依舊沒有法律，但是烏托邦“海濱”通過三條道德原則，也在一定程度上，組成了一個“道德”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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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思考一下，道德不僅先于法律，似乎還為一些重要的法律提供而來依據(jù)。就像上面那位學(xué)過自然法的男配所說，正是因為憂慮強奸，施暴，詐騙，縱火，殺人的不道德性，在現(xiàn)實社會中，我們才會制定反對這類行為的法律。由此可見，法律列出的，其實是社會文明中公認的合乎道德的行為方式，法律可以說是堅定支撐著道德。而當(dāng)法律坍塌時，我們只是沒有了堅定支撐社會道德的表述了而已，并不意味著道德也隨之消失了。這么想來，男配的之后說的太可惜的話，就讓人啼笑皆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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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到了這里，瘋狂似乎就并不是唯一的答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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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xiàn)實的社會中，道德真的非常的不起眼，甚至我們好像只有在遇到一些倫理困境問題時，才會想到道德，才會才會稍微愿意多思考一下它。畢竟這個詞在我們眼里自帶玄學(xué)光圈，看不見摸不著，連準確的東西都確定不了作用。然而畫面一轉(zhuǎn)，當(dāng)物質(zhì)社會徹底崩塌時，道德，堅定的道德準則，可能就是讓你意志堅定走下去，最有力的那根救命稻草。堅守著內(nèi)心的道德原則，也許才是最終讓你和周圍人，盡可能生活的和平，幸福，富有意義的法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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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留之國的愛麗絲》這部劇，除了燒腦的游戲劇情讓我們癡迷以外，也為我們展現(xiàn)出了社會崩塌時的眾生相。在看過后，再回望我們的現(xiàn)實社會，除了法律的天平以外，我們的內(nèi)心中，道德的那桿秤也非常非常的重要。有什么會比學(xué)會更加合乎道德的生活，改善自身的生活質(zhì)量更重要的事情呢？最后引用愛因斯坦曾經(jīng)說過的話，給本文畫上一個句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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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最有價值的努力是為我們行為的道德化而奮斗。我們的內(nèi)心平衡，甚至我們的生存本身都取決于道德。惟有我們行為的道德化才能賦予生命以美好和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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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1]西蒙·布萊克本.我們時代的倫理學(xué)[M].譯林出版社:中國,2013-4

[2]雅克 蒂洛,基思 克拉斯曼.倫理學(xué)與生活[M].世界圖書出版公司:中國,2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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