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離開就離開
女人想起那個小孩在第三天,女人第一天踫見了,她就差點失音,就是耳朵兩邊開始沒動靜,是這樣,女人騎著車子,馬上要到最熟悉的車棚,左邊一片電動車,右邊一片電動車,女人眼睛直視,貼地飛行。女人能聽見在她耳朵邊,正在擦過類似飛機著陸音。天上降暮色,渾身都藍,地上,地上和天空間,都混在藍中。穿過車子,穿過車子,她開始看見一種白色,純凈,干凈,她知道這是個背,就是不能控制,沉醉,靠近,女人對踫到他時能停下有數(shù),于是貼地飛行 ,貼地飛行。
到了,看見了,碧桂園跆拳道,女人停住,她沒有馬上要栽到這個男孩身的恐懼,一種把握,女人能停在男孩后背前一秒,她知道。所以這以前,女人盡量以一種原始快感,比馬路上車速快,靜,勻,渡過這段時間。她不是想要種慰藉,是偶爾的剝離,離開生活,猛然跑到他的世界,能待一刻她就能忘,路上的酷熱,半生辛酸。
他不知。
女人拐到右邊,鎖車,然后女人忘記鑰匙已經(jīng)入包,就再打開包,開包前得繞過車把子,好不容易褪下來,再拿起手巾,一看車鑰匙在里邊,相當(dāng)辛酸,把喝開的杯子,手纂上就滿了,塞進去,該系牢的系牢,滿車子買好的東西……摘下太陽鏡,戴上眼鏡,摘下帽子,處暑前最后的濕悶天……
她要走,就得回頭,她一回頭,他挪的晚了,讓女人看見他,半膿腫的眼皮,白皮膚,利索的小人,正慢著抽回去,他非常后悔,女人能感覺出,所以他頭轉(zhuǎn)前還對了對女人眼。他原來一直在看女人動作。
女人想笑,開始喜歡男孩,到他前臉,他不敢抬,女人浮笑,到他再前邊,他敢了,對上了,隔著藍色車陣,女人看出他是哭人,哭了一下午的小人,坐在車上等你。
怎么會是你呢?
那是他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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