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還

在馬薩諸塞州，有一座歷史悠久的港口都市塞勒姆，自十九世紀以來，都是作為隨著美國漁業(yè)發(fā)展波動而興衰的漁港。跟鼎盛時期相比，目前留下的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口，以食品加工業(yè)勉強糊口。市中心有一條全是渾水的無船運河流入海灣，夏日的陽光沿運河反射在白漆剝落的舊屋木板上，這些舊房子正是繁榮時期的遺跡。

某個街區(qū)有一家建于一戰(zhàn)前的廉價酒店，從未翻修仍屹立不倒。酒店二樓的一間除了床和電話以外什么都沒有的房間里，只能聽見老式空調(diào)壓縮機發(fā)出的卡嗒聲。房里的男子無視噪音，正專注于面前的手提電腦，他差不多有五十歲了，穿在黑斗篷里的是一件發(fā)黃的舊亞麻長袍，腳上穿著皮靴，及肩長的銀發(fā)與他這套中世紀巫師裝很配。

這名男子叫伊斯馬 費德，是麻省理工學院著名工程師與魔術(shù)研究者查爾斯 費德的弟弟，與創(chuàng)立了ISG（インタナショナル?サタニスト?ガーデン）用煉金術(shù)魔法促進科學社會發(fā)展的哥哥不同，他畢生的目標就是掌握黑魔法用于不法企圖，認識他的人無一不對其有所畏懼。他正彎腰看著顯示器，鷹一樣的目光飛速略過屏幕，舉止如惡魔一般。

他的電腦連著電話插口正跟ISG的AI，Craft，在線上通信，仔細檢查Craft給他的最新數(shù)據(jù)，伊斯馬瞇眼沉思，瘦長的手指敲打鍵盤。

>這是真的嗎？

人工智能馬上回答。

>有可能。

伊斯馬做了個深呼吸，切斷與AI的通信。

“雖說表面上還有點難以置信，看來確實有個亞洲少年成功用電腦召喚惡魔了?！?/p>

自言自語時，門被人敲響了。

“進來吧?！?/p>

伊斯馬關(guān)掉電腦扭頭看向門，身體還靠在椅背上，酒店的老主人面帶尷尬地苦笑著打開門。

“不好意思，有人堅持要見你...”

沒等說完，一位目光敏銳的高個男子走進房間，拔出手槍用槍管示意老人離開。

“終于找到你了，大魔法師伊斯馬 費德?！贝巳寺曇衾飵еz毫不加掩飾的怨氣。

“你是FBI的詹姆斯吧？恭喜你能找到我，這種打招呼的態(tài)度還是太不禮貌了。你是來抓我的吧--能問一下是什么罪名嗎？”伊斯馬慢慢站起，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

“你可能知道我們在FBI算不上多精明，要想逐一例舉你的罪名就得花上一整天?！?/p>

鏗鏘有力的聲音已經(jīng)顯出了微微的顫抖，似乎是被伊斯馬的眼神嚇到了。

“安靜點，束手就擒吧，我可不想把你的尸體到處拖著走。”那人用槍管對準伊斯馬的胸口威嚇他說。

“好吧，處理你的尸體倒是不難...”伊斯馬盯著這個人，淡藍色的眼睛里閃著寒光。

盡管優(yōu)勢很大，但他對上伊斯馬的目光就無言了，屋里一片寂靜，大顆的汗珠順著太陽穴流下。沒過多久，伊斯馬就開始向他走去，身后的長袍拖在地上，好像在擦著腳下的地板。

“停下！不要再靠近了！”那人用干癟的聲音喊著，準備好手槍后退一步。

“詹姆斯，想抓我走的話就應該提前呼叫增援的，當然了，不管來一人還是三人，結(jié)果都還是一樣。”

伊斯馬冷峻的雙眼閃出微光，槍管慢慢的自己動了，沿骯臟的墻壁劃過，也像要把墻壁擦干凈一樣。

他用左手握住右手想拉回來，但右手仿佛被一股看不見的強大力量扭曲了，又慢慢把槍口指向自己的臉。

“停，請住手，啊...”

嘴里傳來槍管滿滿的酸味與冰冷，忍著喉嚨里流下的唾液和眼淚，他的雙手拼命想擺脫那把手槍，向后彎下腰抬頭看著天花板。

低沉的槍聲響徹整個房間，男子仰面倒下，血和腦漿從后腦勺的洞濺到地板上。

“約瑟夫，按照慣例清理好。”伊斯馬看了一眼扭曲的尸體，對蜷縮在角落里的老人說“我要去日本，這次可能會是場長途旅行。”

伊斯馬用皮靴碾過腦漿和血，消失在門外，身后流下一串紅黑色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