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終于，結(jié)束了……

? ? ?到湖邊，古月澪用了些水清理身上的血跡，血這種東西，沾上了就很難洗干凈了。她只能盡量能洗一點是一點。

? ? ?昨晚，有一個女孩死去了，殺死她的女孩成長了。

? ? ?一般人不會喜歡這種趟著鮮血的成長。

? ? ?可這能有什么辦法呢？成長本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只有經(jīng)歷過千錘百煉，才能成為強者。 而對于古月澪，這只是她挨的第一錘，第一錘就是生離死別。在往后漫長的歲月里，她會不斷地挨捶，持續(xù)地受苦，她會得到很多，也會失去很多。成功會給她信心和經(jīng)驗，磨難會給她堅強和韌勁，光明會給她正義和志向，黑暗會給她清醒和深刻。

? ? ?這時的她還沒有意識到：走上了這條路，就再也不能回頭。

? ? ??回去吧。

? ? ?在夏天，古月澪能聽見樹上的蟬以嘹亮的鳴叫表現(xiàn)短暫的生命；在冬天，古月澪能聽見積雪從枝丫滑落的聲音。

? ? ?她一直都是一個內(nèi)心細膩又頭腦聰明的女孩，怎么不懂莎莎瘋狂中夾雜的悲滄和絕望？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一個心理變態(tài)的人，應(yīng)該有導(dǎo)致她心理變態(tài)的原因。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從她生活時間較長的地方尋找答案，?即那間花店。

? ? ?于是等到國安委的人來收尸后，古月澪又馬不停蹄地跟他們趕到莎莎的花店，全然不顧身上的血污和精神的疲勞。因為她需要真相，否則會良心不安。而這個真相必須要有力地證明莎莎就是個惡人，就該殺、該死。

?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同乘一車的露易絲說：“你的腿和手都抖得很厲害?！?/p>

? ? ?瑪麗安則說：“是心亂了啊?！?/p>

? ? ?古月澪低著頭不想說話，她明明身體不累，卻很不想動，她明明是主持了公道，卻內(nèi)心又難安。?

? ? ?瑪麗安問：“你覺得自己殺了她，是對是錯？”

? ? ?古月澪過了一會兒，才很小聲地回答：“對…”

? ? ?瑪麗安制止住了想要說教的念頭，畢竟也沒什么好 說的，既然她知道自己的責(zé)任，知道懲罰惡行是他該做的，就足夠了，剩下的，則由她自己去面對。而她之所以難受，原因很簡單，她有良心，并且善良。?

? ??哪怕對方罪有應(yīng)得，殺人也從來不是一件輕輕松松的事，弄死一個人很容易，隨便找塊板磚照著后腦一拍就完事。難的是跨過心里的那道坎。

? ? ?古月澪心里的這道坎，可能有點寬。

? ??古月澪又回到了這間花店，之前她離開這里的時候到現(xiàn)在也不過半天，但如今再來，卻有淡淡的物是人非的氣氛。

? ? ?外圍已被布置了結(jié)界，讓特工們可以放開手腳地檢查所謂“血薔薇殺手”的住處。一眼望去哪里都有花，原來心理變態(tài)的人也有這么雅致的愛好。

? ? ?古月澪輕撫柜臺，半天以前，她和那個漂亮的女孩隔著柜臺進行了一回有趣又尷尬的對話，現(xiàn)在與古月澪隔著柜臺相對的只有空氣。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家伙還大放厥詞說喜歡她，如今想來，都只是迷惑人的把戲吧？呵呵。

? ? ?“這里有暗門?！币幻毓ふf道，他剛才掀開了一塊小草皮，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扇木門，但其實就是一塊木板。

??

? ?“把它搬走?！爆旣惏蚕铝睢Ｍ瑫r，出于警惕心，有幾名特工把槍上膛。露易絲則掏出了一塊手帕，澆了些水把手帕弄濕，然后遞給了古月澪。?

? ? ?“你待會兒用這個捂住鼻子，下面可能空氣不好。”

? ???古月澪點頭，默然接過手帕。

? ? ?發(fā)現(xiàn)木板的那名特工察覺到這塊木塊其實是封死的，無法搬走或拉開，既然如此，就只好“打開”了。只見他一拳向下打穿了木板，重復(fù)幾拳，把那木板打得粉碎，于是擋在他們前方的障礙物消失，他們的視線得以筆直地探入木板之下的黑暗場所。

? ? ??古月澪突然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這是因為深藏在地下不知多少年的似乎還混合了其他氣味的空氣通過打開的口子涌了出來，把店內(nèi)花香四溢的氣味污染得渾濁不堪。古月澪趕緊拿濕手帕捂住口鼻，并感謝露易絲的先見之明。

? ? ?露易絲也捂住鼻子，“她不會在下面也殺過人吧？”?

??

? ? ?“進去?！爆旣惏蚕铝?。

? ? ?手電筒的光束照入地下室，有一道木梯連接著地上與不深的地下室，從地上目測距離地下的地面應(yīng)只有2米多一點。地面是水泥做的，但做工不好，灰黑的地上還覆蓋了厚厚的灰塵，這說明很久沒有人進入過這里了，污濁的空氣也可以證明這點。最重要的是，在這滿地的灰色與黑色中，還夾雜了不少淡淡的血紅色……給人的感覺不是油漆，而是淋漓的鮮血干涸而成的樣子，無聲訴說著某種見不得人的罪惡。

? ? ?現(xiàn)在，罪人已死，她犯下的罪終會昭示在青天白日之下。

? ? ?特工們陸續(xù)進入，都小心翼翼，盡量不破壞現(xiàn)場。古月澪猶豫了一下，雖說也有不少特工留在上面，但看在瑪麗安和露易絲都下去了的份上，她作為同組的一員不下去就不太好了，于是她也下去。

? ? ?越往下，空氣越惡劣，連濕手帕都不阻擋，古月澪忍著吐出晚飯的風(fēng)險摸到露易絲的身后。

? ??結(jié)果露易絲說：“別臉對著我，我怕你把晚飯吐我身上?！?/p>

? ? ?“哦……”古月澪聽話地把頭扭一邊去。

? ? ?這個地下室除了他們進來的洞外，并無其他通道可供進出，四周封閉，蠅蟲蛆蟲密密麻麻的樣子非常惡心，看得古月澪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露易絲釋放妖氣，令這些蟲子紛紛擠到墻角，不敢靠近。地下室放置了一些用于行刑的工具，比如木樁、長板、十字架、尼龍繩、鐵鏈、鉗子、鋸子、鞭子、鐵刺、鐵針……不是生滿了銹，就是落滿了灰，但這些刑具上，隱約可見干涸的血液，以此便可以想到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十分恐怖的事情。

? ? ?古月澪默默低頭，她還是不敢擔(dān)信，那個笑得那么美的如櫻花般的少女會在這里用極盡殘忍的手段，折磨她捕獲的獵物，說不定，她還會在做這種事的時候放肆大笑呢。?

? ? ?古月澪如此想到，但真相卻出乎了她的意料，以一種更惡心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 ? ?就在一分鐘后，幾名特工在仔細觀察地下室以及所有的刑具，并檢察不同位置的血后，都不約而同地得出一個結(jié)論：出現(xiàn)在此處的血都是屬于血著薇殺手的。

? ? ?也就是說，曾經(jīng)在這里受盡折磨的，是莎莎。

? ? ?古月澪簡直不敢相信。

? ? ?瑪麗安說：“走，我們上去?！?/p>

? ? 于是一眾人等返回了地上，瑪麗安又說：“側(cè)寫師，觀察這棟房子及周圍?！?/p>

? ??側(cè)寫師早已在觀察四周，如今得到命今，當(dāng)即進入全神貫注的狀態(tài)，閃著精光的眼睛掃視，不放過一花一葉，他時而上樓，時而下樓，時而趴下，時而跳躍，如同一個提線木偶，又如同一個專注于模仿他人的演員

? ??當(dāng)這場鬼上身般的側(cè)寫結(jié)束，一個悲劇以其可憎的面目浮出了一泓漆黑的泉水。? ? ?

? ??當(dāng)風(fēng)與大地分別回歸大海，雨水掙扎出泥土返回天空，太陽收斂其熾光墜回它升起的地方，時針朝反方向轉(zhuǎn)動，回撥到20多年前的春暖花開之時。

? ?? ?真相總是在漆黑的地下。

? ? ?人性卑劣的一面總是惡心得讓人想吐。?

? ? ?所謂悲劇，是把美好的毀給人看。在這場已經(jīng)畫上句號的悲劇，他們通過眼前的蛛絲馬跡，拂開時光制造的迷霧，向前回溯了這已演繹23年的悲劇的完整的模樣。

? ? ?古月澪呆呆地聽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里很黑暗，但更黑暗的是人心。她以為自己代表了正義的一方，因此才有了痛下殺手的決心，可在聽這個故事時，她不禁對正義產(chǎn)生了懷疑。

? ? ?古月澪不顧骯臟坐在了地上，這時，除了能聽見心 的顫動，她的耳邊隔絕了周遭的一切喧囂。

? ? ?當(dāng)風(fēng)與大地分別回歸大海，雨水掙扎出泥土返回天空，太陽收斂其熾光墜回它升起的地方，時針朝反方向轉(zhuǎn)動，回撥到20多年前的春暖花開之時。

?

? ?一個長相平平、家世一般的男人，他是新入籍魔國聯(lián)邦的人。一個美麗動人，追求者不知凡幾的女人，她屬于布魯姆特。在23年前（天魔大戰(zhàn)）那個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那個戰(zhàn)火暫時平息的和平的時候，他們相遇、相識，在動蕩的時代，他希望得到家庭，她渴望受到保護，于是，他們的手漸漸伸向彼此，握在了一起。他們結(jié)婚了，女人也因此得到了魔國聯(lián)邦的公民身份。

? ? ?沒過多久，女人就懷孕了，不過孩子不是男人的，他們領(lǐng)證結(jié)婚后不到一周，女人就出了軌，跟一個肥胖的富商廝混，成了對方的地下情人，那個胖子管她叫“心肝小寶貝”，粗魯點就直接叫“母狗”，不管被叫作“母狗”還是被當(dāng)作“母狗”對待，她都樂意接受。當(dāng)然，她的丈夫那時對此一無所知，他不知道自己那美麗的妻子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有多放蕩，叫聲有多銷魂，表現(xiàn)有多賣力。

? ? ?他看著妻子逐漸變大的肚子，有時會把耳朵貼在肚子上細聽那小小生命的脈動，孩子的體內(nèi)流淌的并不是他的血液，但無知的他仍感到了十分的滿足和幸福，他發(fā)誓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 ? ?法律告訴人們，婚姻雙方對彼此有忠誠的義務(wù)，可 落到實處來，法律上的條文會撞上一堵比它更加古老、堅硬并且難以逾越的墻壁，叫作人性。婚姻本不該充滿謊言，可就是有人，把戀愛談成了生意，把婚姻當(dāng)成了長期賣身臺同。

? ? ?后來，十月懷胎，一朝呱呱墜地，他的“孩子”出生 了，是個女兒，五官長得像媽媽。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可可愛愛的、粉雕玉琢的“女兒”，從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心當(dāng)做一個好爸爸，給她起了名字，叫“莎莎”。這時，他不知道那不是他的女兒。

? ? 莎莎一天一天長大。吃飯，有他用勺子喂。學(xué)走路 ，有他用手牽著，扶著。哭鬧，有他抱在懷里安慰。睡覺，有他陪在旁邊，五音不全的他努力讓自己哼的搖籃曲好聽些。這時，他不知道那不是他的女兒。

? ???后來，真相終于敗露。他心中的家庭破碎了，現(xiàn)實的生活也破碎了。他那賢淑，美麗、善良的妻子揭下了虛偽的面具，貪婪、無恥、淫蕩才是她的真面目。

? ? ?長得美又如何？心不美，再天生麗質(zhì)的女人也是蛇蝎。她跟一個不知哪來的野男人私奔了，順便還卷走了他的存款，卻把親生女兒當(dāng)成累贅扔給了她一點都不愛的他。這時，他終于知道那不是他的女兒了。

? ??愛了好些年的女人是只賤母狗，養(yǎng)了好些年的女兒不是他的種。一個男人的希望，尊嚴(yán)和脊梁就這樣毀了。

? ? ?為什么？他在心里質(zhì)問自己，是我不夠溫柔體貼嗎？是我不夠勤儉持家嗎？是我不夠……說來說去，根本原因用兩個字概括足矣，一個字是“窮”，另一個字是“丑"。

? ??像他這樣的人，難道就不配擁有愛情、擁有幸福嗎？窮不是罪，丑也不是錯?。〔倌銒尩?！

? ??在一個深冬的夜晚，他失魂落魄，地上是散亂的空酒瓶，還有幾灘酒水或口水，街燈透過窗戶照在他的側(cè)臉，臉上有一只紅腫的眼睛，里面是無神的目光。不知誰家的狗在吠叫，涼涼的風(fēng)吹不動?xùn)|倒西歪的酒瓶，但能冰凍住一個人的心，眼眶溢出的液體逐漸被奪去了余溫，風(fēng)干成痕。夜晚很黑，很冷。?

? ???莎莎躲在門后，怯生生地趴在門縫上看里面。

?

? ? ?他發(fā)現(xiàn)了她，一動不動，眼睛里什么都沒有?？墒窃谀硞€瞬間，陰寒的風(fēng)從黑夜的一角侵入他的心。他很悲憤，但又無能為力，他覺得自己是受害者，但國家卻忙于戰(zhàn)爭，沒工夫搭理他（這個時期魔國聯(lián)邦的法律體系并不完善），他再慘再絕望，也沒什么人在乎。他想到了報復(fù)。

?

? ?? “寶貝，過來?！彼麑?歲的莎莎說。

?

? ? ?莎莎推開房門，走進屋內(nèi)的暗影里，到“爸爸”的身邊，他抱住了莎莎……不，現(xiàn)在，是惡魔抱緊了獵物。

? ? ??

? ? ?（以下描寫跳過）

?

? ? ?古月澪昨天下午聽莎莎說過，這個地方是她爸爸在十幾年前買下來的，真的是買下來的嗎？無所謂了。而住在這里的目的，古月澪已經(jīng)知道了，是地下室那些可怕的刑具告訴了她答案。

?

? ?? 難怪啊，一個從小就被折磨的女孩，當(dāng)然會心理變態(tài)啊……

?

? ?? 那她是怎么成為環(huán)保主義者的呢？是不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憎恨一件東西只需一瞬間，愛上一件東西也只需一瞬間？古月澪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她是一個正常人，不理解不正常的人是怎么想的。

?

? ? ?古月澪靠在柜臺，抱住膝蓋。

? ? ?一名特工向瑪麗安報告：“有新發(fā)現(xiàn)，店外面那棵櫻花樹下，有三具尸體，都已變成骨架?！?

? ? ? 原來還有受害者啊……古月澪漸漸麻木了。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是半天以前，在西斯湖的風(fēng)光面前，樂曲悠揚，女孩的笑容燦爛。? ? ?

? ? ?“查查是誰?！爆旣惏舱f。

? ? ?“已經(jīng)在查了?！? ? ?

? ? ?古月澪還是一動不動，她好像是真的很累很累了，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意識在完全放松的情況下漸漸模糊，時間就這樣飛快地流逝。

?

? ? ?不知是過了多久，那名特工又回來了，說：“查出來了，其中兩具成人尸體是莎莎的父母，但父親不是她親生父親，而是虐待她的養(yǎng)父，還有一個嬰兒的尸體……”

?

? ? ?還有嬰兒的尸體？不會是他們兩個后來又生了吧？哦對，聽莎莎說過，她爸爸去找她媽媽了，她還說奇怪的人應(yīng)該永遠在一起……古月澪不想在意什么。

?

? ? ?“分析沒出錯的話，那個嬰兒是在10年前出生的，基因來自繼父和莎莎?！碧毓び终f。

?

? ? ? …………嗯！？

?

? ? ?古月澪一下子驚醒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他說的又是什么？不，古月澪你不要管這些，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其他的都不關(guān)你事，全都裝作沒聽見。你只需主持正義就足夠了，太了解兇手的經(jīng)歷，一旦同情心泛濫，你以后還怎么執(zhí)法？

?

? ? ?她捂住了耳朵，不論再悲慘，她都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

?

? ? ?話說，10年前出生的寶寶，那時莎莎才13歲吧？……不！不許想！人都死了，這種事情還重要嗎？

??

?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冷靜點，小澪?！庇新曇魜碜栽诠旁聺蔚男睦?，她的意識轉(zhuǎn)移到了先前的迷霧朦朧之地，又見到了澪。

?

? ? ? 古月澪坐在橋邊，兩條小腿伸進下面的霧里。

?

? ? ? 澪說：“你沒有做錯什么，你只是心還不夠狠。”

?

? ? ? “心狠？像他們一樣嗎？”古月澪看她。

?

? ? ? “像惡魔一樣，最好不過?！?/p>

?

? ? ? “可我是人啊！”

?

? ? ? “是人，又怎樣？你父親曾經(jīng)也是人，可現(xiàn)在，他哪里還有人的樣子？”

?

? ? ?古月澪一拳打了出去，但在半途中停滯了，有一股她看不見的力量鎖住了她。

?

? ?? ?“我說了，冷靜點?！睗蜗铝畹馈Ｋf這句話之后，古月澪的憤怒的情緒迅速退去，恢復(fù)成平時的狀態(tài)。

?

? ? ??“行了行了，有什么話你快說吧，我不會聽的。”

?

? ?? “我沒有想跟你講道理，因為你很固執(zhí)，更何況，即使我不說，世界也會教會你的，你的成長注定帶著鮮血?！?/p>

?

? ?? “會死很多人嗎？”

?

? ? ?“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你只要跟著自己的心就好了?！?/p>

? ? ? 古月澪沒有回答。?

? ? ??

?

?

? ? ?櫻海市早上的太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掛在高樓大廈的頂端溫吞吞的像一顆水煮蛋，陽光照在身上不熱也不暖，被早些湖畔吹來的冷風(fēng)一刮，倒是讓人覺著今天有些冷，寒意隨著光線照在胸膛上透進了心臟皮膜里。

?

? ? ?古月澪坐在湖邊的一張椅子，昨天也是在這里，還有個女孩坐在她的旁邊，如今的那里，只放著她的染血的刀。

?

? ? ?因為布置了結(jié)界，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并且圍起了警戒線，讓人不能靠近。花店里，特工們還在忙活，古月澪無所事事就出來透氣，以及思考人生。

?

? ? ?她以冷靜的心態(tài)面對現(xiàn)實。

?

? ? ?首先，我做錯了嗎？

?

? ? ?我沒錯。雖然她的經(jīng)歷很悲慘，但這不是她傷害無辜者的理由，這是在濫用暴力，是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

? ?? 我的所作所為是正義的嗎？

?

? ? ?是的。

?

? ? ?我維護法律了嗎？恪守道德了嗎？

?

? ? ?是的。

?

? ? ?其他的不要再想了，想了也沒用，毫無意義。

?

? ? ?公平正義，需要犧牲。莎莎就是那個犧牲品，自己就是那個執(zhí)法者。

?

? ? ?這件事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

? ? ?只是……究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還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呢？

?

? ?? ? ? ? ? ? ? ? ? ? ? ? ? ? ? ? ? ?——《殘櫻之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