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師(忘羨)(一)
新月如鉤。
黑衣男子腰間銀制的腰帶上,薄薄的銀片微微地顫著?!奥犝f你是苗疆最厲害的蠱毒師?”屋內(nèi)沒有點燈,一中年男人在暗處問著話。
“不敢當?!焙谝履凶娱_口是清脆的少年音,“不過請淮王放心,我一定會讓景王父子不得好死?!弊詈笏膫€字,少年拖的長了些,充斥著戾氣。
“好?!被赐鯘M意地點點頭。
“我有個條件,”薄薄的銀片在黑衣少年的腰間發(fā)出輕微的颯颯聲,“王爺您不能干涉我用什么方法,一切采取的方式由我說了算?!?/p>
“可以,”淮王知道苗疆的蠱毒師都有自己一套獨特的秘術,不想人干擾也正常,“你且放手去做?!?/p>
回城的驛道,一白衣公子領隊在驛道上慢慢騎馬進城,父王交代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他們大可安心地慢慢悠悠進城。
突然,白衣公子身下溫順的馬兒變得有些躁動,馬兒急躁地喘著粗氣,馬蹄開始亂蹬?!凹诧L?”白衣公子拉了拉韁繩,疾風一向溫順,此刻怎么突然這么暴動?
喚作疾風的馬兒此時發(fā)出一聲嘶鳴,前蹄猛地一蹬,開始狂奔起來。“世子殿下!”眾人見馬兒突然發(fā)狂,拼命地載著世子殿下向前奔去。
“疾風!”藍湛用力地勒住韁繩,但馬兒還是朝前狂奔著,更糟糕的是藍湛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位少年。少年聽到聲響,回頭,發(fā)狂的馬兒馬蹄已經(jīng)揚上少年的頭頂。少年跌倒在地,藍湛往后拼命地死死勒住韁繩,終于將疾風控制住。
少年為了躲避被馬蹄踐踏,腳一滑向斜坡處滾去。藍湛趕緊下馬,一把拉住少年。少年束的發(fā)帶特別的長,鮮艷的紅發(fā)帶在風中飛揚著,耀眼的紅色拂過藍湛的臉龐,藍湛心有余悸地拉住了少年的手。
“你沒事吧?”少年的眼睛十分明亮,像一汪清澈的甘泉。少年拉著藍湛的手,站了起來,腰間的銀飾隨之發(fā)出輕輕的脆響。
“嘶…”,少年皺眉捂了捂手肘,藍湛看到少年的兩個手肘都破皮出血了?!皩Σ蛔?,我的馬突然發(fā)狂傷了你。”藍湛伸手扶著少年的胳膊,“到我那兒去吧,我那有藥,給你上藥?!?/p>
馬車里,藍湛拿了藥要遞給少年,少年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肘,心情不大好。少年等不及藍湛拿藥來,自己用力一撕把袖子手肘處的布扯了下來,少年的皮膚如白玉般光潔,藍湛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翱词裁矗鄙倌臧欀?,“把藥給我?!?/p>
“好?!彼{湛把藥遞給了少年,少年給自己上著藥,眉毛窘成了一團?!拔襾戆伞!彼{湛看少年的樣子應該是不吃痛?!安挥谩!鄙倌昃蟮暮?,一口回絕了藍湛。
藍湛只好在一旁看著少年,少年的銀腰帶上薄薄的小銀片雕刻著各種動物和花卉。“你來自苗疆?”藍湛看著那與眾不同的銀飾。
“是,”少年見藍湛盯著自己,有些心虛,“怎么,你們瞧不起苗疆人?”少年如小鹿般明亮的眼睛戒備地看著藍湛。
“不會,苗疆不過是遠了些,都是一樣的。”藍湛朝少年微微笑著。少年戒備的表情松了一些,“你這人還挺講道理的,我也不訛你,等下一站驛口,你就把我放下去吧?!?/p>
“不需要看看大夫?”“沒事,一點小傷?!鄙倌瓴梁昧怂?,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斜靠著馬車坐著。
到了下一站驛口,少年起身就要走,剛下馬車少年停住了?!拔业腻X袋不見了,”少年摸遍了全身上上下下都沒有錢袋的影子,“糟糕,一定是掉在那個斜坡了?!鄙倌旰苁倾皭?,這可怎么辦?
“別急,你要去哪兒?”藍湛跳下馬車,“我送你?!鄙倌暧行┝駸o主,“我要去京城辦事的,可現(xiàn)在身無分文了,這可怎么好?”
“我也是回京城,你跟我走吧?!彼{湛很抱歉害少年弄丟了錢袋,“要不是我的馬沖撞了你,你的錢袋也不會丟,我會補償你的?!?/p>
藍湛帶著少年回到了京城,替少年訂好了住的客棧。“你先在這住下,我明天會再過來?!?/p>
“好?!鄙倌旮{湛拜別后走上客棧的樓梯,藍湛發(fā)現(xiàn)少年上樓梯的腳步有些一瘸一拐的?!澳愕哪_怎么了?”藍湛立即走上前。
“膝蓋疼。”少年皺皺眉。藍湛掀開少年衣袍的下擺,少年的膝蓋處微微滲出了血。“你的腿受傷了,怎么不早說?”藍湛怪自己一時大意了,沒有替少年好好檢查。
“我也不知道,”少年看著受傷的膝蓋,“在馬車里真一點兒也不疼,這會兒走了兩步特疼。”
“我扶你。”藍湛扶著少年上了樓。
“你叫什么名字?”藍湛把少年送到房間,“我先給你上藥。”
“我叫魏嬰。”少年坐著,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藍湛忙前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