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斷反應(yīng)(朱一龍水仙) (ABO、偽替身、虐戀)(十)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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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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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一個茶杯被人用力投擲在地,摔碎在了樊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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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不菲的青色釉瓷杯子支離破碎,碎瓷片在反沖力的作用下向四周飛射而出,落的很遠,有幾片甚至打在了樊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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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年過半百,頭發(fā)有些花白的樊家家主一手撐著桌子,胸口不住地起伏,大口喘著氣,顯然被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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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出杯子后他緩了一緩,顫抖著手指向樊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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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說說,這門婚事你到底有什么不滿意?大家族之間的聯(lián)姻是怎么一回事難道你還不明白?現(xiàn)在這種局面,大家都在看,想要讓人信服,我們和何家之間必須建立更牢固的關(guān)系。你作為樊家大少爺,享了這個家族這么多年的好處,也是時候為它付出點回報了?!?/p>
樊偉站在他面前,低垂著頭,半睜著眼睛盯著地毯上的花紋看,既沒有開口解釋也沒有出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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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和何家的這門婚事,今天你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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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家主看著面前一言不發(fā)的兒子,在心里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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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樊偉寄予了厚望,從小便是拿他繼承人培養(yǎng)的,所以有時候難免對他要求嚴苛了些,但是不這樣做,他將來又如何接替得了自己的位子,眼下的形勢已經(jīng)迫在眉睫,不狠狠心逼他一把,幼鳥又如何能成長為翱翔天際的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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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就是那個道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當別的人在朝前趕的時候,你如果不拼命往前,就只會落后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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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終究是自己親生的兒子,歸根結(jié)底,還是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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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父想了想,覺得自己方才把話說得重了些,經(jīng)過這么一番發(fā)泄后心里的怒氣也泄了不少,于是重新放軟了語氣道:“你聽我的話,把何家的小姐娶回來,以后只要明面上過得去,私底下你想怎么樣我都由著你。今后如果你遇到自己喜歡的,但凡身份說得過去,我就允了你把人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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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偉依然低著頭,額前細碎的劉海垂下來擋住了別人的視線,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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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無聲的僵持了一會,最后樊偉依然低著頭,開口說了一句,“什么時候舉行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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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父看他終于松了口,這才舒了口氣,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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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識大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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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同意,從明天起就開始籌備婚事,下個月就能辦婚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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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同意了。”樊偉抬起頭來,面無表情道,“但婚事你們來準備,我不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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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樊父點了點頭,“到時候你量一下婚服的尺寸,其它的我們來操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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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約了人,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狈畟フf完便轉(zhuǎn)身準備走,卻被樊父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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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下,我還有句話要說?!钡人匦罗D(zhuǎn)過來,樊父才開口道:“我知道你上學(xué)的時候就跟沈巍不對付,但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你都收斂一些。你最近的動作太大了。雖然我們現(xiàn)在和何家聯(lián)合對抗另外兩家,做事也不宜太過。切記:槍打出頭鳥。別被人當了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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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偉拉開紅木雕花的門往外走,候在門外的人躬身向他行了個禮。待樊偉走后,這個人重新拉開門走進了房間,站在了樊家家主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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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樊家家主,“家主,少爺年紀還輕,等再歷練兩年,自然就會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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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家主嘆了口氣,對他道:“不是我想逼他,實在是形勢不等人,沈巍現(xiàn)今才二十三歲,就已經(jīng)準備繼任沈家家主。小偉雖然天資不差,但他有一點永遠比不上沈巍,你知道是哪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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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城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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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樊家家主搖了搖頭,“是狠心,沈巍的心,太狠。他跟陳家大公子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能為了自己上位,完全不顧昔日情面,拿陳家當跳板,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狠心的人,才是最適合家主之位的人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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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嘆了口氣,感慨道:“要怪,只能怪這一代,沈家出了個沈巍,林家出了個林楠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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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站在沈家大宅的院子里,看著面前的海棠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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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色的海棠花開滿了枝頭,美麗嬌俏又似雪圣潔,他伸手輕輕撫摸上海棠樹的枝干,用掌心摩挲了一會,似是想要把冰冷的樹身暖熱些。過了一會又輕輕捧起枝頭一朵開得極盛,吸引了他注意力的花,探身過去湊到鼻尖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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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說白海棠無香,其實是有的,只是普通的白海棠香味極淡,令人不易察覺,而濃香的白海棠太過稀有世間罕見,大多數(shù)人無緣得見罷了。而他面前的這顆,就是一株世間極難得的濃香白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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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井然十五歲那年剛剛分化后他動用了所有的渠道,遍尋整個帝國,花了整整半年才找到的。最初剛運到沈家宅院里時只是株幼苗,他親手拿著鏟子一鏟子一鏟子把土翻開,小心翼翼地種在了庭院里,澆水除蟲,護養(yǎng)成了能花滿枝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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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這顆樹在井然去了帝國學(xué)院后被他在某天早上移栽在了井然窗前的樓下,只為他第二天早晨打開窗時給他個驚喜,博得佳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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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確實笑了。沈巍回憶著記憶中那天的場景,嘴角也忍不住帶上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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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然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有些距離感,讓人容易先入為主的認為他性格疏離清冷,但那都只是表象,他的內(nèi)心其實很柔軟,每次都會被他這些有些稚氣的小動作搞得開心老半天,還要故作不在意的壓制喜悅,真是可愛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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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看了一會花,對一旁站著的婦人淡淡的開口道:“如姨,謝謝你,替我把花照顧得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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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謝真是折煞我了,應(yīng)該的,少爺您這么重視這朵花,在您回來之前,我一定要把它照顧妥帖,到時候好好的交到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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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姨在從當初沈母嫁過來時便跟著她從娘家過來的,這么多年也是看著沈巍長大,對沈巍的感情可以說是拿他當半個兒子也不為過。
沈巍把視線從花上移開,看向她的面龐,“這聲謝您當?shù)钠?,不止是花,也謝謝您在我不在時幫我照顧母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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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姨看著沈巍,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少爺,您真的不去看看家主嗎?這親父子哪有隔夜仇,其實家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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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沒有聽她說完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如姨,我這次回來只是來探望母親的,其它的話,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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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姨輕輕嘆了口氣,收回了還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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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這么喜歡這株海棠花,要不這次就把它帶走吧。您每天早上起來能看見它,肯定會開心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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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的話,沈巍對她笑了一下,開口道:“不必了,我終有一天是要回來的,而這株海棠花,就讓它呆在該在的位置上,等著我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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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會成為這沈家的家主,而井然,我沈巍唯一的正妻,也終會成為這沈家大宅的另一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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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沈巍向如姨告了辭,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