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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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巫師的第一個可怕咒語是進攻的信號般，敵軍開始從高地行軍而下，發(fā)起進攻。當(dāng)?shù)蹏闹笓]官們努力讓自己的陣線恢復(fù)秩序，越來越多混沌魔法產(chǎn)生的怪物被擊殺時，敵人正向村莊逼近。

混沌之神的神選者們?nèi)造o立在山崗上，但數(shù)以千計的戰(zhàn)士尖叫著贊美他們的神明，敲打著戰(zhàn)鼓從他們身旁蜂擁而下。

身披皮毛、手握黑鋼武器的掠奪者們?nèi)绯彼阌肯拢瑓R聚成戰(zhàn)士的海洋，肌肉上涂抹著扭曲的部落戰(zhàn)紋。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jīng)得到了神明的恩寵，肉體因祝福而畸變——手臂變形，筋肉與骨骼扭曲成殘酷的殺戮武器，或是嘴中伸出粗壯的獠牙。這些戰(zhàn)士們被尊稱為冠軍勇士，因為眾神對他們的眷顧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呼喊著從高地沖下，沖到底部的泥潭，進入了帝國槍炮的射程。當(dāng)他們涌進冰雪覆蓋的沼澤，大腿深深扎進冰冷的水中時，第一聲火炮的轟鳴響起。硝煙與火焰從努恩強大的戰(zhàn)爭機械的炮口中噴涌而出，炮彈撕碎了第一排掠奪者，殘肢橫飛。

碩大的鋼鐵圓球滑過地面，彈跳著穿過密集的戰(zhàn)士，撕裂手腳和身體，所到之處盡皆化為齏粉。在他們的領(lǐng)主和他的精銳神選者的注視下，掠奪者們不顧損失地繼續(xù)前進，穿過垂死的同伴掙扎著的泥沼。

許多人溺死在蘆葦叢生的冰水里，很快沼澤就被尸體鋪滿了。

盡管帝國陣線的一部分處于混亂中，嗜血的突變之卵繼續(xù)在周圍制造著混亂，但其他部分的軍隊并未受到影響，他們向在沼澤地的泥沼中掙扎的敵人推進。

伴隨著一聲呼喊，數(shù)百弩箭與羽箭被搭在弓弩上。裝填好的火槍舉起瞄準(zhǔn)。

又是一聲吶喊，齊射開始，第一波箭雨遮天蔽日。它們還沒落地，緊接著就是第二輪齊射。箭雨落在混沌戰(zhàn)士中，許多人被命中。箭頭撞擊著他們的身體，刺穿胸膛和脖子，穿過大腿和肌肉發(fā)達的手臂。他們跌跌撞撞地倒在沼地上，但幸存的人繼續(xù)奮力向前，他們到達了沼澤邊緣的對岸，艱難地爬上了積雪覆蓋的堅實土地。

這時，帝國的火槍與弩開始發(fā)言，大片的戰(zhàn)場被硝煙籠罩。槍聲在山坡上回響，數(shù)以百計領(lǐng)頭的戰(zhàn)士們應(yīng)聲而倒。彈丸的勁射讓頭盔和盾牌如紙糊般被穿透，十字弓的弩箭破開血肉，更多的敵人被擊倒。大炮再次轟鳴，橫掃掠奪者的陣線。

數(shù)以千計的人在接戰(zhàn)前死去，但這只是即將到來的屠殺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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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士兵的包圍下，格倫沃爾德踢著搖搖欲墜、滿身鮮血的巫師來到空曠的地方。人群被戟與矛趕出空間，他就在眾人中間站住。巫師跪在地上發(fā)出痛苦的哀嚎，他的下巴和前胸浸滿了血，張著沒了舌頭的嘴，鮮血從中溢出。

在格倫沃爾德的命令下，一名士兵走上前來，把一小桶油倒在巫師身上，巫師含糊地尖叫著。另一個人遞給格倫沃爾德一盞點著的提燈，他把它舉過頭頂。

“看看這些與惡魔之力為伍之人的命運吧！”他喊著轉(zhuǎn)過身，好讓大家都能聽見自己的話?！斑@就是所有反對我主西格瑪之人的下場！這就是今天敵人軍隊的下場！”

格倫沃爾德把提燈砸向沾滿油污的巫師的腳下，他立刻被火焰吞沒。身上的衣物與毛發(fā)燃起，皮肉燒得焦黑而腫脹。

鮮血從嘴里溢出，巫師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向人群走去，但用戟柄發(fā)出的有力一擊把他打回了地上。他痛苦的哀嚎響徹天空，聚集起來的市民們大聲叫好，在敵人被燒死的過程中向空中揮舞拳頭，且愈加狂熱。

不一會兒，巫師的生命就結(jié)束了，靜靜地躺著。

臉上濺著血的格倫沃爾德領(lǐng)著士兵們離開人群。當(dāng)他從洶涌的人潮中脫身時，看到帝國士兵的陣線與蜂擁而來的敵軍正開始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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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瑞克手握著隕鐵盾牌，看著野蠻的戰(zhàn)幫呼喊著他們黑暗之神的名諱朝帝國的陣線沖來。在一聲號令下，他身邊的戟兵們固定好自己的長兵器，致命的尖刺向外朝向沖鋒的敵人，敵人沖向一片鋼鐵之海。

兩軍之間的距離很快就拉近了，索瑞克看清了他要殺掉的那些人的臉。

他們很兇猛，很多人身上涂抹著戰(zhàn)紋和彩繪，他們都比自己高，就像都比帝國的人高一樣。他們咆哮著沖過平坦的地面，揮舞著巨大的戰(zhàn)斧和帶倒鉤的劍，準(zhǔn)備進行殺戮。

“為了卡爾·弗蘭茨皇帝！”兵團里的軍士高呼?！艾F(xiàn)在！”

當(dāng)披著皮毛的北方人逼近的那一刻，戟兵們齊步向前邁去，將武器的尖端刺向敵人。敵人以令人生畏的力量猛沖，一頭扎進帝國士兵的戟林中，數(shù)百人在第一次沖擊中被刺穿。

奧斯特馬克人被敵人勢大力沉的沖擊逼退，垂死之人的尖叫聲和武器的碰撞聲震耳欲聾。索瑞克面前，一名長著大胡子的敵軍戰(zhàn)士跪倒在地，一根戟尖刺進了他的喉嚨，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而另一名戰(zhàn)士在他死時咬牙切齒地怒吼，沖向另一把長戟。厚重的大刀砍在戟柄上，讓它在重?fù)粝乱环譃槎?，索瑞克沖上前，斧頭揮砍在這個高大戰(zhàn)士的腹部，砍翻了他，然后退回到兩側(cè)士兵們的隊列中。

敵人的力量與重量是龐大的，他們無情地向前推進，把帝國的戰(zhàn)線拉進了攻擊范圍。一些戟在刺得敵人倒地時被拖著從主人手中扯下，還有些被重?fù)羲硵?。索瑞克左?cè)那名士兵的血濺滿了矮人的盔甲，一把利刃刺進了他的腦袋，勢大力沉的一擊輕而易舉地貫穿了金屬頭盔和頭顱。他右側(cè)的士兵被一個肌肉發(fā)達的野蠻人砍倒，刀刃砍在鎖骨上，深深沒入他的身體。

索瑞克揮斧砍下，割斷了掠奪者的脖頸，鮮血從傷口灑落，讓他身子歪倒，被踐踏在地。

第二排帝國士兵高高舉起他們的武器，長戟的鋒刃砸在敵人的頭上和肩膀上，穿透金屬，劈開了骨頭。高舉的盾牌被重?fù)羲蚩?，但敵人已沖進帝國士兵的行列，殺戮開始了。

當(dāng)身邊的人被砍倒時，索瑞克的怒火越燒越旺，他憤怒地左右揮砍。他砍斷一個掠奪者的手臂，還緊握著劍的殘肢摔落在地。索瑞克反手一擊，把斧頭砸在他的臉上，讓他腦殼裂開往后倒去。

打擊如雨點般落到他身上，但索瑞克以矮人式的堅韌經(jīng)受住了這一切，每次盔甲被攻擊，他都會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他的怒火隨著每次打擊越燒越旺，瘋狂地向周圍揮砍，憤怒給了他力量。

盡管如此，在短兵相接中，敵人比帝國人更強壯、更兇猛、更不懼死亡，他們開始將奧斯特馬克人打退。眾多士兵正在死去，索瑞克可以感覺到戰(zhàn)局正朝有利于敵人的方向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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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陽的騎士們！前進！”

騎士華麗的隊列踢馬前進，開始在開闊地上加速，長矛樹立著，卡爾一馬當(dāng)先，向混戰(zhàn)的方向騎行，頭盔之下面色嚴(yán)肅。

馬蹄踏在地面上發(fā)出轟響，導(dǎo)師因再次騎馬加入戰(zhàn)斗而滿懷喜悅——實在是久違了。馬蹄聲響起，全副武裝的騎士穿過戰(zhàn)場時，敵人開始面對這新的威脅，從主力中分出一支部隊，轉(zhuǎn)向沖鋒的騎士們。

這正是卡爾所期望的，他調(diào)整騎士們前進的方向，向敵人防線上出現(xiàn)的缺口發(fā)起沖擊。

騎士團的旗幟如同船帆般在風(fēng)中飄揚，卡爾因如此的速度與力量而欣喜。被任命為這個團的指揮官是一種極大的榮譽，他從未帶領(lǐng)過這么多兄弟袍澤參加戰(zhàn)斗。由于黎明前幾小時傳來軍情，一支快速機動的敵軍正在試圖包抄帝國軍的側(cè)翼，貝查芬圣殿騎士的統(tǒng)帥判斷這威脅已經(jīng)嚴(yán)重到自己要親自出馬，于是他率領(lǐng)剩余的騎士們前往東北方。

卡爾把頭轉(zhuǎn)向一邊，向騎行在身旁的騎士點了點頭——他是整個兵團中唯一一個沒有戴全覆式頭盔的騎士——那人舉起一個號角放在唇邊，吹了一連串的長音。悠長號角聲響徹戰(zhàn)場，卡爾開始將豎立的長矛放低。

“米爾米迪雅，指引我的槍吧，”他呼喚著騎士團的女神。

被作為沖鋒目標(biāo)的戰(zhàn)士們正迅速收縮陣線的缺口，但在卡爾看來他們的反應(yīng)還是太慢了。盡管如此，他們?nèi)院敛荒懬拥爻Z鳴著沖來的騎士們擁來。距離越靠越近，騎士們放平騎槍，卡爾挑選了一個特別的戰(zhàn)士作為自己的目標(biāo)。戰(zhàn)士的左半邊臉上畫著一個藍色的旋渦狀圖案，其赤裸的胸膛上也畫著同樣的標(biāo)記。這個人左手舉著一把的猙獰的戰(zhàn)斧，但吸引卡爾注意的是他的右手——它并非人手。從戰(zhàn)士沉重的金屬肩甲下裸露出的肢體上，密布著黑色的羽毛。手腕和肘部之間多了一個額外的關(guān)節(jié)，手指變成了大型猛禽的利爪，盡管顏色是醒目的黃色。

騎士轟鳴著沖向敵人，卡爾在馬鞍上蹬直身子，準(zhǔn)備攻擊。野蠻人對他咆哮著，閃開到一邊，但導(dǎo)師已經(jīng)在馬背上戰(zhàn)斗了許多年，用長矛尖緊隨著那人突然的動作。

他命中了掠奪者胸膛上部，十二尺長的長矛刺穿了其身體，從他背上穿出。緊挨著那人的另一個人也被長矛刺中，它刺穿了他的脖子，當(dāng)場殺死了他。

此時騎士們已沒入敵叢，努力催馬突進，卡爾松開長矛，拔出自己的寬刃長劍。他的坐騎猛踢著馬蹄，踏碎頭骨，以自身的重量踐踏著一切?？枔]劍砍殺，騎士們在敵人的隊列中奮力前進，砍翻想要放倒自己的戰(zhàn)士。

他們的沖勢開始放緩，他看到幾名騎士因坐騎被砍倒而落馬。戰(zhàn)斧和利劍砍入馬腿，戰(zhàn)馬發(fā)出嘶叫，伴隨著戰(zhàn)栗的一擊，另一位騎士被一柄長劍刺穿，從馬鞍上跌落。

卡爾呼喊著，試圖保持沖鋒的勢頭，催促他的戰(zhàn)馬和戰(zhàn)士們繼續(xù)前進。一個敵人抓住了卡爾的腿甲，卡爾用劍砍翻了他，敲開了他的頭蓋骨，猛踢了一下戰(zhàn)馬，驅(qū)使它前進。

然后他們沖破瘋狂的混戰(zhàn)，從敵人的后方穿出。當(dāng)看到等在那里的東西時，卡爾睜大了眼睛，他的戰(zhàn)馬直立起來，驚恐地嗚嗚叫著。

一根幾乎有一輛馬車那么長的狼牙棒砸在卡爾的坐騎頭上，鮮血濺滿了導(dǎo)師的黑色和青銅色相間的盔甲。他看著坐騎倒下，地面在視線中急劇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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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莉絲站在那里看著兩支短兵相接的軍隊，他們的戰(zhàn)線在噩夢般的戰(zhàn)斗中變得難以區(qū)分。當(dāng)看到焰陽騎士們沖破敵人的防線時，她屏住了呼吸，她想知道卡爾是否也在他們之中。然后他們消失了，似乎被敵人吞沒了，她再也沒有看見他們。

她的呼吸很沉重，心臟在體內(nèi)狂跳。垂死之人的慘叫聲在戰(zhàn)場上隱隱回響，戰(zhàn)爭的真正恐怖籠罩著她。盡管如此，她知道周圍的士兵都在向自己尋求力量，所以努力保持著外表的平靜。

加農(nóng)炮繼續(xù)密集轟擊，在戰(zhàn)場上噴出濃煙和火焰，但是她可以看到弓箭手和弩手的隊伍正在后退，快速地向村子慢跑，和敵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饦屖秩匀徽驹诿芗年犃兄?，每排人都跪著上膛，讓后面的人越過自己頭頂開槍。

帝國的二線部隊被催促著前進，他們開始奔跑，以支援搖搖欲墜的戰(zhàn)線。安娜莉絲發(fā)現(xiàn)自己正和熙熙攘攘的士兵們一起跑過白雪覆蓋的田野，她的手顫抖著，緊握著自己的戰(zhàn)錘和盾牌。她因身穿的盔甲而感到沉重而壓抑，陌生的重量讓她在奔跑時顯得笨拙而不穩(wěn)。

艾爾達尼爾在她身邊輕快地移動著，在如幽靈般穿過雪地時張弓搭箭，白色的羽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敵人黑壓壓的陣列中。甚至他的出現(xiàn)也沒能使她振作起來，但她咬緊牙關(guān)，把恐懼壓下去，生怕被它壓倒。她希望格倫沃爾德和自己在一起，但自從他進入大樓追捕敵人的巫師以來，她就沒見過他。他在哪兒？她拼命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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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馬直立而起，馬蹄聲在卡爾周圍回蕩。他從泥漿和污水中爬起來，眼前一片模糊。他單漆跪地，望著面前的怪物，視線逐漸清晰。

它們直立起來有十尺高，粗壯的身體上覆蓋著毛皮，身上布滿戰(zhàn)斗留下的傷疤，皮肉上烙著儀式化的符號。它們從鼻孔中噴出白汽，頭兩邊、牛耳朵的上邊伸出碩大的犄角。它們的眼睛里閃耀著血腥、狂亂和仇恨的光芒，像人一樣的手中握著巨大的武器。它們是真正的混沌造物，從北方的森林前來參與這場屠殺。

當(dāng)其中一只怪物跳躍而起時，卡爾站了起來。野獸把它巨大的斧頭砸向一個騎士，把他從肩膀到腰劈成兩半。戰(zhàn)馬直立而起，死去的騎士向馬鞍后倒下，使它的戰(zhàn)斧脫手而出，它攥緊拳頭揮出。這一擊命中了馬的側(cè)臉，它癱倒在地，四肢糾結(jié)在一起。

一個騎士催促畏縮不前的戰(zhàn)馬沖上前，把他的劍深深地刺進了那頭野獸的胸膛，它痛苦而憤怒地吼叫著。它掐住騎士的喉嚨，把他從馬鞍上踢起來，然后用力把他摔到地上。

“米爾米迪雅！”卡爾高呼著，將劍舉過肩膀。他蹣跚著上前，將劍砍在野獸的脖子上，割斷了那里的動脈。鮮血從傷口里噴涌而出，但怪物并沒有死去。它晃了晃沉重的腦袋，肥厚的嘴唇上濺起碎沫，用紅色的眼睛盯著卡爾。

它噴出一聲鼻息，向前沖來，用一只角鉤住他的雙腿。然后猛地抬頭，把他拋了起來，他手足無措地飛起，撞上了一個騎士同伴，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卡爾蹣跚著站起身，這時一把巨大的砍刀劈下，他向后倒去。刀鋒落在倒下的戰(zhàn)友身上，把他切成兩半，卡爾踉蹌著起來。

一匹無主的戰(zhàn)馬站在他身旁，他盲目地伸手去抓韁繩。抓住韁繩后，他把自己拉上馬鞍。周邊一片混亂，他的騎士們徒勞地與野獸搏斗，被兇殘的怪物屠殺著。

“焰陽！”他喊道，聲音壓過了野獸咆哮和戰(zhàn)馬嘶鳴的喧囂?！跋蛭壹Y(jié)！”他高喊著，用力踢馬。它跑了起來，卡爾從一邊倒的戰(zhàn)場中脫身。“向我集結(jié)！”他又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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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焰陽騎士全身而退，他們艱難地穿過戰(zhàn)場。好戰(zhàn)的牛頭怪狂奔著跟在后面，嚎叫著渴求鮮血。

騎士們突然向南轉(zhuǎn)向，為火槍手們讓出射界。第一排槍聲響起，隨后士兵們跪下。第二排火槍手齊射，然后也跪了下來，在第三排火槍發(fā)射時迅速地裝填彈藥。

硝煙散盡后，只有少數(shù)牛頭怪還站著，它們的腳步搖搖欲墜，身被數(shù)十創(chuàng)，鮮血從傷口滲出，粘住了它們厚厚的皮毛。

騎士們在開闊的田野上轉(zhuǎn)向而歸，轟鳴著沖向魁梧的野獸們，直到最后一只倒在他們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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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特里希緊張而警覺地咬著嘴唇。他知道向南四英里的地方正在進行戰(zhàn)斗——他能聽到大炮的轟擊聲——他為那里的士兵們祈禱。但他已經(jīng)估計出了帝國之?dāng)车囊?guī)模，幾乎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機會，如此飄渺不定的東西。他想，在天上的某個地方，拉納爾德——運氣與欺詐之神正在竊笑，迪特里希發(fā)誓，如果今天神明向自己微笑，他就把一年的工資獻給欺詐者的侍僧們。

他想，只有靠運氣才能救他們。如果敵軍騎兵繞一個大圈，繞過戰(zhàn)場從后面進攻，那么任何取勝的機會都將化為泡影。如果工程師把油埋得太深，或者它的效果被積雪削弱，那希望就將淪喪。如果敵人注意到他們前面的雪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他們注意到這里的雪比其他地方的雪融化得更厲害——這是原油的一個意想不到的副作用——那么伏擊甚至在發(fā)動之前就會失敗。拉納爾德啊，他祈禱著，給我們這個機會吧。

他的一個手下喊了聲，他抬起頭來。

“迪特里希！他們來了！”

偵察兵爬到高地的邊緣，匍匐前進，俯視下面狹窄的通道。這條路大概有三百碼寬，積雪把下面的鵝卵石路掩蓋起來。

在遙遠的北方，可以看到一絲動靜，迪特里希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敵人在路上，朝著他們的方向疾馳而來。

“謝謝你，”迪特里希喃喃自語，眼睛望向天空。

他扭動身子從崖邊退開，從另一側(cè)的斜坡跑下來。

“小伙子們，把火升起來！”他喊道，幾十個火盆被點燃了。迪特里希凝視著天空，打量是否發(fā)出了煙霧。他指示部下們只使用最干燥的燃料，因為天空中任何一絲煙霧都可能讓敵人警覺，如果心懷疑慮，他們可以輕易避開陷阱?；鹋枥锷鹨豢|輕煙，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的他輕輕呼出一口氣。

“長官，他們正在接近！”崖邊傳來一聲喊叫，迪特里希命令將火盆抬上斜坡。每個火盆用兩根木桿撐著，由兩個人抬起。

其中一個人在攀登時滑了一跤，火盆砰的一聲倒在了一邊，燃燒的余燼灑落在厚厚的積雪上。它們落到的地方升起一團蒸汽，空氣中充滿了尖銳的嘶嘶聲。當(dāng)煤塊接觸到雪下的濕草時，煙霧開始升起。

迪特里希咒罵著，從雪里跳了過去，脫下肩上的斗篷。他跳向冒著熱氣的火圈，弄濕自己那破舊的披風(fēng)，把它拍在上面。他往上跺著腳，直到煤塊被融化的雪浸濕，陷進潮濕的土里。迪特里?；仡^看了看燒焦的、沾滿泥漿的披風(fēng)，然后轉(zhuǎn)向那個滿臉苦澀的失足偵察兵。

“等到我們離開，你的斗篷歸我。”他說。

其他的火盆在小丘的邊緣已準(zhǔn)備就緒，迪特里希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四十個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高地后面，他祈禱敵人的偵察兵不會看見他們。只要敵人離開大路，沿著地勢更高、更崎嶇的地方走一百碼，那么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但是敵人來了，騎著馬。領(lǐng)頭的是二百五十左右的騎兵，他們騎著粗壯的草原矮種馬，身后跟著體型巨大的獵狗。騎手們披著毛皮斗篷，手持長矛。他們的馬跑得很快——在短距離內(nèi)不如焰陽騎士騎的高大戰(zhàn)馬跑得快，但可以連續(xù)跑上幾個小時而不累。一天下來，這些騎手所能前進的距離遠遠超過貴族圣殿騎士。

他們身后跟著的是混沌騎士們。他們騎的是肩高輕松達到25尺的黑色戰(zhàn)馬，巨大坐騎的眼睛里閃爍著邪惡的光芒。騎士們身穿黑色盔甲，手持致命的戰(zhàn)爭兵器。他們每個人都穿著一件飄逸的羽毛斗篷，黑色頭盔的中央閃爍著一只亮藍色的眼睛。

在這些可怕的混沌戰(zhàn)士身邊，致命的戰(zhàn)車滾滾而來，鋼輪上轉(zhuǎn)動著倒鉤鐮刀。每一輛重型戰(zhàn)車由一隊高大的黑色戰(zhàn)馬拖著，全副武裝的戰(zhàn)士站在裝甲平臺上，釘滿釘刺的鞭子噼啪作響。

敵軍中有最多不過五十名騎士，但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恐怖氣氛卻是顯而易見的。

“順著路，順著路，”迪特里希反復(fù)念叨，繃緊了每一塊肌肉。他們越靠越近，他等待著，等待著他們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那一刻，等待著什么東西能讓他們察覺到伏擊。但他們終究來了，既沒有驚慌，也沒有意識到所面臨的威脅。

迪特里希點點頭，把自己的第一支箭舉在火盆上，裹在上面的浸油破布立刻燃燒起來。沿著小山丘排列的五十名弓箭手也如此做了。

“現(xiàn)在！”抬起膝蓋，他喊道。他把弓弦拉緊，以平穩(wěn)的動作松開。浸油的布的重量使箭失去平衡，但他調(diào)整好了，箭矢飛出。

他聽見發(fā)現(xiàn)山上弓箭手的敵人發(fā)出的叫喊，但他們已過于深入，無法退避。

五十支箭劃過騎手周圍的空氣，大約有十來支箭命中。其他的箭射進了他們的馬和兇猛獵狗的肉里，它們因疼痛與恐懼亂竄，跳著腳發(fā)出低沉的咆哮和吠叫。但真正造成傷害的是射到地面的箭。

黎明前幾小時被澆了石油的整塊區(qū)域上，火勢熊熊而起。烈焰灼熱而猛烈，戰(zhàn)馬的尾巴和四蹄上的毛發(fā)都著了火，發(fā)蹄狂奔，許多人被摔了下來。

獵犬蓬松的長毛被火引燃，它們吠叫著，咆哮著，撕咬附近能咬到的一切。戰(zhàn)馬的馬腿被血盆大口咬斷，倒下者的喉嚨被發(fā)狂的野獸撕裂。其他的獵犬互相撕咬，在火焰中翻滾，進一步擴大了火勢。

驚惶的馬匹中突然一聲炸響，因為除了石頭外，選帝侯軍隊的工程師還在雪下埋了一些裝滿黑火藥的木匣。當(dāng)火油被引燃，火舌順著道路向北延伸時，這些浸滿油的木匣便被引爆。馬匹被炸翻在地，血肉在爆炸中焦糊的人們痛苦地哀嚎。一匹馬的腿被炸飛了，大塊的碎肉像雨點一樣落在其他的馬身上。

在剛開始幾分鐘內(nèi)，他們就已損失慘重，但破壞尚未結(jié)束。不出所料，沒有被大火吞噬的騎兵們從火海面前撤退，就在這時，另一群位于更北邊的偵察兵發(fā)起了進攻。更多的火箭射向敵人縱隊的后方，第二道火墻豎立起來，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騎兵與獵犬擁擠于兩堵火墻間，被一波接一波的箭雨無情地射倒。迪特里希射空了一個箭袋，又佩好了第二個，因為敵人無路可逃——路兩邊的地面陡峭得讓他們無從攀爬，前后的道路都被坐騎無法接近的烈火擋住了。

數(shù)十個敵人從馬背上跳下，向偵察兵沖去，試圖爬上陡坡，但他們淪為弓箭手的靶子，被無情地一個接一個射倒。

然而，獵犬在攀爬陡峭的地面時并沒有那么困難，它們以驚人的速度躍上崖壁。它們以體重將許多偵察兵壓倒在地，撕咬著他們的四肢和血肉。一個人像兔子一樣在一只野獸口中搖晃著，他的背隨著一聲聽得見的咔嚓聲被咬斷。

一只巨大的獵狗撲向迪特里希，用利齒咬住他的前臂，把他撲倒在地。它的咆哮聲充著了他的耳朵，熱氣噴在他的臉上，他大叫起來。他把另一只手握著的箭倒過來，把箭尖刺進了那只野獸的腦袋，卻感到箭尖撞在了這只怪物石頭般的頭蓋骨上。最后，他不顧一切地奮力一擊，把木制的箭桿刺進了它的眼睛，它咆哮著松開了他。

迪特里希重新站了起來，胳膊已經(jīng)血肉模糊，他拔出了獵刀。他一躍而起，撲向那只受傷的獵狗，將他的利刃一次又一次地刺進它的脖子，直到它終于安靜下來。

全副武裝的混沌騎士們催促著他們的戰(zhàn)馬繼續(xù)前進，沿著道路慢跑，無視了周圍的混亂。戰(zhàn)車在他們身旁隆隆而過，數(shù)十支箭卡在他們的盔甲上。

迪特里希疼得縮了縮胳膊，小心地瞄準(zhǔn)射擊，他的箭穿過煙霧和火焰，射中了一名騎士的脖子。戰(zhàn)士幾乎晃都沒晃，箭也毫無作用地落在了地上。偵察兵咒罵起來。

然后騎士們駕馭著坐騎徑直穿過火焰，好似他們根本不屑一顧。

他又了起來，拿起最后一支浸滿油的箭，從火盆里把它點燃。他把弓弦使勁往后一拉，把箭筆直地射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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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那支象征計劃失敗的箭，焰陽騎士們踢馬向前，一百名圣殿騎士從大路以南三百碼的藏身之處出發(fā)，在崎嶇的荒野上奔馳。

他們騎上高地，發(fā)現(xiàn)敵人的騎士與戰(zhàn)車正在與己方垂直的位置慢跑。放低了長矛，他們轟鳴著下面前的山坡。號角吹響，他們催促戰(zhàn)馬加速，從側(cè)面撞向敵人的編隊。敵人魁梧的黑甲騎士因沖擊的力量被從馬鞍上撞下，摔在地上，戰(zhàn)馬嘶叫起來。

車輪因火油而燃燒的尖刺戰(zhàn)車試圖轉(zhuǎn)向面對突如其來的威脅，但它們過于笨重，焰陽的圣殿騎士們轉(zhuǎn)瞬間就沖了上來。長矛刺穿了戰(zhàn)車上的戰(zhàn)士，黑色的地獄戰(zhàn)馬直立而起。一輛戰(zhàn)車在轉(zhuǎn)彎時碰上了一塊石頭，當(dāng)它的一匹戰(zhàn)馬被一柄長矛插進了胸膛，嘶叫著倒下時，整個戰(zhàn)車翻了過來，車上的人撞在了地上。

混沌騎士們進行了猛烈的反擊，他們巨大的武器把帝國騎士從馬鞍上砍下，像紙一樣撕開盔甲。米爾米迪雅的圣殿騎士們挾著沖力，貫穿了混沌薄弱的防線，在第一輪沖擊中就殺死了數(shù)十人。雖然敵騎的人數(shù)幾乎減少了一半，但他們周圍環(huán)繞著幸存的、披著毛皮的北方掠奪者。

突襲的優(yōu)勢已然告罄，兩支騎兵策馬正面沖擊。不到幾分鐘，兩支部隊幾乎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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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瑞克一邊后退一邊奮力劈砍，與逐漸萎縮的帝國陣線保持一致。他痛恨任何向敵人讓步行為，但他知道，如果堅持不退，自己會在幾秒鐘內(nèi)被圍殺。他多么希望自己能與頑強的矮人戰(zhàn)士并肩，而不是這些人類（manlings）！

一把劍撞上他的頭盔，他哼了一聲。他又用盾牌擋開了敵人的進攻，把斧頭砍進了敵人的膝關(guān)節(jié)，骨頭碎裂，戰(zhàn)士轟然倒地。他消失在人群中，取而代之的是穿過混戰(zhàn)沖來的另一對。

索瑞克感到帝國士兵脆弱的勇氣正在動搖，隨時可能被擊潰，于是他怒吼著向前沖去。如果戰(zhàn)死在這里。至少他對自己有個交代，足以在先祖的廳堂里受到歡迎。索瑞克猛撲向第一個人，用盾牌的邊緣擊碎了他的臂骨。隨后他把戰(zhàn)斧插進另一個人的脖子里，鮮血從那致命的傷口里涌出。

他用盾牌擋開又一把伸來的利劍，但身側(cè)被戰(zhàn)斧重重的一擊命中，踉蹌了一下。他能嘗到嘴唇上血的鐵銹味，身上又挨了一擊，一把帶刺的釘錘砸在他的左肩上，把古老的金屬砸得變形。這些攻擊打不穿他厚厚的板甲，也打不穿密密麻麻的鎖子甲，但他感到自己的骨頭在這一擊下嘎吱作響，一陣劇痛順著胳膊傳來。

索瑞克側(cè)身橫斬，把斧頭砍進了敵人的肋骨。戰(zhàn)斧的鋒刃卡在那里片刻，當(dāng)他掙扎著把它拔出來時，一記盾擊把他砸得往后退了一步。戰(zhàn)斧脫手而出，一把劍砍在他受傷的肩膀上。

因疼痛而恍惚，索瑞克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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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上帝國前線時，安娜莉絲滿心惴惴。她揮錘砸向一個笨重的大胡子的頭部，但戰(zhàn)士沖上來時舉起劍擋在戰(zhàn)錘下落的軌跡前，輕松擋住了這一下。隨后艾爾達尼爾刺出劍，刺進他的喉嚨殺死了他，雙方撞擊在一起，帝國士兵與敵人之間的界限在混戰(zhàn)中模糊。

安娜莉絲的盾牌上挨了一擊，被打倒在地，她驚恐地大叫起來，周圍一片混亂。空氣中充滿了尖叫和呼喊，震耳欲聾的武器碰撞聲和令人作嘔的劍刺穿血肉的聲音。她被從四面八方推搡，拼命地把盾牌舉在面前，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慌失措。

當(dāng)一個帝國士兵滿臉鮮血地倒在她面前時，她看向他的眼睛，突然平靜下來。憤怒與對被敵人力量壓倒的抗拒在她心中升起，她揮出戰(zhàn)錘，砸在一個敵人的臉上。這一擊打碎了他的骨頭，讓他下巴脫臼，頭暈?zāi)垦?，他被另一個士兵的劍刺穿。

“為了西格瑪！”安娜莉絲尖叫著，再次出擊，這一次她的打擊被戰(zhàn)士的盾牌擋開了。然而，另一個帝國士兵沖上前來，將他的劍刺入掠奪者的頸部，劍刃輕松貫穿血肉。

“西格瑪！”她周圍的士兵們高呼著，狂暴地刺擊和格擋，鮮血四濺。

許多人被敵人殘暴的力量所擊倒，但奧斯特馬克人繼續(xù)向前推進、切裂、砍殺。

艾爾達尼爾旋轉(zhuǎn)著，一手持長劍，另一只手握住刃朝下的匕首。他閃動著長劍用閃光的劍擊倒了一名敵方戰(zhàn)士，劍刃深深刺入其脖子，然后他又在另一名戰(zhàn)士的臉上劃了一道口子，接著反手一劍刺向那人的胸骨。

精靈敏捷地旋轉(zhuǎn)著身體，擋住了一個可能刺中安娜莉絲的劍，然后把刀刺進他的眼眶。一名帝國士兵用盾牌擋開了另一記可能會要了女孩命的一擊，轉(zhuǎn)瞬之間自己的頭被一把釘錘粉碎。

安娜莉絲用戰(zhàn)錘砸向一個刺有紋身的狂戰(zhàn)士的手臂，他的臉上如同地獄般充滿仇恨和狂亂，這一下砸碎了他的骨頭，廢了他的手臂?？駪?zhàn)士無視疼痛，一拳打在女孩的頭上，把她打倒在地。她把頭盔從頭上扯了下來，頭盔已經(jīng)凹了下去，變形了，她抬頭盯著那個正逼近自己的瘋狂殺戮者。

一把劍劈開了狂戰(zhàn)士的腦袋，他滾燙的鮮血濺到了安娜莉絲的臉上。她抬頭看著救星的臉，透過黑金頭盔上狹窄的縫隙，她認(rèn)出了卡爾·海登的眼睛，他的戰(zhàn)馬直立著，蹄子閃閃發(fā)光。有那么一秒鐘，他們的目光相遇了，然后騎士向敵人的隊伍中突進，左右砍殺。

艾爾達尼爾把她扶起來，她擦去手上的血，以便更好地握住錘子。然后她又向前沖去，重返了戰(zhàn)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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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沃爾德沒有看到安娜莉絲的任何行蹤，但他在殘酷的混戰(zhàn)中奮力向前推進，在人群殺出一條血路，他的眼睛四處掃視，試圖找到那個女孩。

在周圍的一片混亂中，他看到一個矮個的身影倒在了地上，于是就狂奔起來，用盾牌猛擊一個人，用權(quán)杖把另一個人打翻在地。

然后他站到了矮人的身邊，這時騎士們出現(xiàn)了，他們貫穿了敵人的防線。在騎士們雷鳴般的橫掃之后，格倫沃爾德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機，他單膝跪在碎鐵戰(zhàn)士身邊。他驚異于矮人身上顯然承受的傷害——他的盔甲上有十幾處凹痕和創(chuàng)傷，頭盔和盾牌上也證明了受到攻擊的次數(shù)之多。

“索瑞克！你受傷了嗎？”他在喧囂聲中喊道。

“我很好，”矮人吼道，格倫沃爾德試圖幫他站起來。他足有一噸重——這和舉起一座山般毫無可能。

“放開我，人類！”索瑞克怒吼道。獵巫人瞥見矮人的左臂無力地垂在身邊。

“我沒事，”察覺到格倫沃爾德的視線，碎鐵戰(zhàn)士咆哮道。

一陣參差不齊的歡呼聲響起，格倫沃爾德直起身子，環(huán)顧四周。他只能看到很少的敵人，在他掃視時被眾多劍與長矛貫穿。一把長戟砸在一個受傷掠奪者的后背，立刻擊倒了他。地上滿是尸體和垂死者，士兵們開始將武器砍在敵人尸身上補刀。

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軍隊，帝國的號角吹響了。敵人在逃跑！

人們歡呼起來，把武器高高地舉到空中表示蔑視。

“勝利！”一個士兵喊道，但獵巫人搖了搖頭，他的眼睛緊盯著俯瞰戰(zhàn)場的黑色山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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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俯瞰下方血腥戰(zhàn)場的高高荒原上，一聲充滿厄運的重?fù)糸_始響起。那些俯瞰著戰(zhàn)場進程的魁梧披甲守衛(wèi)開始用武器整齊地敲打著他們的盾牌，聲音震耳欲聾，它在大地上回蕩著，就像一顆惡魔沉重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給下面血跡斑斑的帝國士兵帶來巨大的恐懼。

這支龐大混沌戰(zhàn)團的軍閥騎在噴著鼻息的地獄戰(zhàn)馬上，燃燒的藍色瞳孔高懸在它頭頂?shù)目罩?，他把自己修長而猙獰的劍放低，指向衰弱的帝國陣線。

伴隨著敲擊武器的回響，混沌軍團的精銳戰(zhàn)士，黑暗諸神的神選者們，開始向戰(zhàn)場進軍。藍色的火焰沿著古老的惡魔武器上噴涌而出，戰(zhàn)幫的軍閥降臨于諸軍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