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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錦帆游俠

公元前三世紀，在大漠南北興起了一個新的部落聯(lián)盟——匈奴。從秦漢以來，匈奴一直和中原王朝在各方面產(chǎn)生著密切的關(guān)系。

再次需要強調(diào)的是，匈奴其實并不是一個現(xiàn)代的民族概念，而是當時草原上各個不同民族為了抱團發(fā)展，逐漸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部落聯(lián)盟，并逐步邁向古代民族，匈奴便是對他們的稱呼。（關(guān)于此部分的具體內(nèi)容在《太康之治》第十節(jié)）

隨著漢武帝、漢宣帝對河西走廊與大漠的征討，大批匈奴人也隨即投奔漢朝遷入內(nèi)地居住。西漢王朝將他們安置在塞外五郡，以屬國的待遇來對待他們，這便是匈奴內(nèi)遷的開始，這支匈奴被稱為休屠匈奴，也被稱為“屠各”。不過這一時期，匈奴的內(nèi)遷僅限于河西之地，并沒有接觸到漢族的核心區(qū)域。

后來匈奴衰弱，陷入了長期的內(nèi)斗之中，其中的一方呼韓邪單于認識到抱大腿的重要性，于是選擇了與漢朝和親，在漢朝這條粗壯大腿的幫助下，他最終擊敗了對手，鞏固了自己的地位，中原王朝和匈奴也隨之開啟了友好交往的新局面。

到了東漢時期，匈奴分裂成為南北匈奴，南匈奴投降漢朝，得到了漢朝的收留與保護。東漢王朝將他們安置在北部的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門、代郡等地，讓南匈奴的諸部王帶著部眾們遷徙到這一地區(qū)，成為邊境諸郡的戍衛(wèi)力量，這便是匈奴部眾第一次大規(guī)模向中原王朝邊境諸郡的遷徙。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西漢末年以來長期戰(zhàn)亂，北部的諸郡人口大量減少，土地也隨之荒蕪。沒有人口就沒有稅收，更沒有足夠的糧食來供給邊境士兵們的需求，更談不上抵抗北匈奴時不時的騷擾。這些南匈奴部眾的遷徙，正可以成為極好的人口來源：當兵，收稅，他們樣樣都行。

內(nèi)遷南匈奴部眾的措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他們成為了東漢王朝的北部屏障，同時也讓北部諸郡的生產(chǎn)得以迅速恢復和發(fā)展。在此期間，南匈奴的發(fā)展也十分迅速，并不斷在對北匈奴的戰(zhàn)爭中取得勝利，獲得了北匈奴的大量人口。

南匈奴剛歸附漢朝的時候僅僅只有四五萬人，經(jīng)過長期的恢復發(fā)展，到了竇憲燕然勒石的下一年，南匈奴已經(jīng)有了二十三萬七千三百人口，增長了足足四五倍，并且通過漢化的過程，南匈奴的社會也獲得了極大發(fā)展，有的匈奴部落甚至開始從游牧文化轉(zhuǎn)向農(nóng)耕文化，成為中原王朝編戶齊民的一部分。

從這個成果來看，內(nèi)遷南匈奴部眾，其實是一個雙贏的結(jié)果，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南匈奴的部眾們逐漸發(fā)現(xiàn)，漢化帶給他們的并不只有好處。

在漢化之前，匈奴單于以“藩臣”的身份向朝廷納貢，南匈奴內(nèi)部，單于和王宮大臣們對自己的部眾仍然保留了直接統(tǒng)治的權(quán)力，東漢雖然在單于王庭設立了匈奴中郎將進行監(jiān)護，但影響力有限，南匈奴的經(jīng)濟仍然以游牧經(jīng)濟為主，部眾們基本上遭受的只有單于和王公們的壓迫。

漢化之后，飛速發(fā)展的紅利讓南匈奴的王族們吃干抹凈，但底層民眾非但沒有得到改觀，反而要受到南匈奴王族和中原王朝的雙重壓迫，生活變得更加困苦。并且，新收納的部眾和舊有的部眾之間一直存在著矛盾，他們反復進行著對立和爭斗，匈奴的實力也因此被削弱

到后來，南匈奴的窮苦部眾們更是拋棄了他們的王族攣鞮氏，掀起了一場又一場的叛亂，讓東漢朝廷也很是頭疼。

為了便于管控這批人口，東漢朝廷除開鎮(zhèn)壓叛亂之外，還將這些部眾們更進一步遷徙到并州內(nèi)部的汾水流域，希望進一步的內(nèi)遷能夠加強對他們的控制，而為了躲避反叛的匈奴部眾的入侵，單于王庭也隨之遷徙到了離石北部的左國城。

隨著黃巾起義的爆發(fā)，局勢越發(fā)走向失控。黃巾起義爆發(fā)后三年，前中山太守張純當了帶路黨，帶著鮮卑部眾襲擾邊境。按一般的做法，東漢朝廷都是派南匈奴前去討伐，但這時候，南匈奴的部眾們不想再給東漢朝廷當狗了，他們聯(lián)合昔日的老對手休屠匈奴將單于殺死，另立了一位新的單于，而此時草原上興起了一個叫鮮卑的部落，屢次在交戰(zhàn)中擊敗南匈奴，讓東漢朝廷也認為：南匈奴這條狗也沒什么用了，準備一腳踢開。

南匈奴單于的兒子於夫羅就這樣成為了兩邊嫌棄的流浪漢，被迫將基地遷往平陽，在中原大地上當流寇為生，單于的地位因而一落千丈。

后來，曹操統(tǒng)一了北方，此時南匈奴的部眾已經(jīng)散居在并州五郡以及司隸的河東、涼州的安定等地，和漢民雜居，形成了一支強大的勢力。為了控制這一勢力，同時也是吸取東漢朝廷的教訓，曹操將新任單于，也即於夫羅的弟弟呼廚泉留在鄴城，并讓右賢王去卑前去平陽監(jiān)國，將南匈奴的部眾散為五部，分別在五部確立他們的首領五部帥，并派漢人司馬監(jiān)督他們的行動。這些“五部帥”只擁有名義上的身份，實際的權(quán)力掌控在漢人司馬手中，而并州的官吏也采取了許多措施，進一步將匈奴的首領和統(tǒng)領的部眾進行分離。這項政策被后繼者所繼承，成為魏晉以來一直貫徹的對匈奴部眾的政策，南匈奴至此也再很少掀起叛亂。

這項政策簡單說就是，讓這些南匈奴首領們名義上還保留著單于、首領的稱號，然后召集他們前來并州刺史處任職，成為朝廷的部帥、都尉等官職，之后就可以處置他們的部眾，要么成為高級炮灰，要么成為納稅服役人口。這些首領們也因此失去了對部眾的直接管轄權(quán)，成為身份上更為高貴一點的“編戶”。隨后，這些部眾們還要將家屬從并州遷徙到鄴城充當人質(zhì)，以供驅(qū)使，不聽話的部眾，就進行血腥的鎮(zhèn)壓。

這一措施有效加強了對匈奴的控制，但仍然是治標不治本，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試想，匈奴王侯貴族尚且只能當高級編戶，一般的匈奴部眾的社會地位就更可想而知了。他們有的成為了高級炮灰，在前線出生入死，有的成為了給世家大族種田的部曲、門客，有的甚至成為了奴隸。

伴隨著匈奴貴族們被中原王朝所控制，匈奴的部落社會也喪失了保護部落成員的力量，這些部落成員要承受著本族統(tǒng)治者和漢族統(tǒng)治者的雙重剝削與壓迫，過著的是炮灰和奴隸般的生活，也因此有了階級和民族的雙重矛盾。

要讓匈奴部眾們不再反叛，并不在于控制力的強弱，而在于根本矛盾——也即他們受到的雙重剝削與壓迫能不能得到解決。

時代的局限性決定了這一矛盾是無法得到解決，匈奴人民極其懷念父祖?zhèn)冊?jīng)所生活的土地，希望能夠再度復興。

然而無論是逃亡塞外的左賢王劉猛，還是奮起反抗的郝散，無一例外遭到了失敗，他們只能暫時隱忍著自己的情緒，等待著機會的來臨。

此時匈奴所包含的概念已經(jīng)更加多元化。伴隨著不斷的內(nèi)遷，匈奴逐漸分為了這樣幾部分：被安置在塞外五郡，稱為休屠匈奴，也即“屠各”的部眾，逐漸和并州的南匈奴諸部融合，成為了南匈奴的一部分。后來，借著呼廚泉在當人質(zhì)，南匈奴被一分為五，由右賢王去卑監(jiān)國的時刻，趁著南匈奴貴族及單于家族的衰落，并州屠各的后裔，也即劉淵的父親劉豹趁機成為了匈奴左賢王，獲得了更高的地位；匈奴也和南遷的鮮卑等部進行過融合，逐漸形成了拓跋鮮卑（也即禿發(fā)鮮卑）、宇文鮮卑、鐵弗匈奴等部落；而匈奴還和其他雜胡進行過融合，形成了盧水胡、稽胡等部落，另外，還有一些原屬匈奴統(tǒng)治的其他部落集團例如羌渠、羯胡等等。

之所以區(qū)分這些，是因為不同的部眾因為內(nèi)遷和融合的程度不同，他們所受的漢化程度也不同，其中在并州的這一支匈奴漢化最為深入。

拿劉淵來說，作為左賢王劉豹的兒子，他從小就要作為人質(zhì)待在洛陽。因為他的父親過于給力，在曹魏末年將五部重新并為一部，引起了當權(quán)者的警覺。他們繼續(xù)將匈奴一分為五，并要求劉豹送上人質(zhì)，劉淵正是以這樣的身份進入洛陽接受了漢化教育的。

儒家中的孝道對小劉淵影響頗深，在劉淵七歲時，母親呼延氏去世，他為此傷心得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讓宗族和部落的人都對他的孝順所感動。當時的司空王昶聽說后也十分欣賞這位山西小老鄉(xiāng)，并且派人前去吊唁，鼓勵他好好學習。成年的過程中，他向上黨的大儒崔游學習《毛詩》、《京氏易》、《馬氏尚書》等儒學典籍，尤其喜歡《春秋左氏傳》和《孫吳兵法》，對《史記》、《漢書》、諸子百家也都有涉獵，同時也保留著匈奴人善于騎射，武藝高強的特征。

劉淵的名聲漸漸大了起來，連當時掌權(quán)的司馬昭也十分器重他，他也結(jié)交了許多朋友，例如老鄉(xiāng)王渾王濟父子，以及王頎的兒子王彌等人。王渾王濟父子以及山西的士族們更是沒少向司馬炎舉薦劉淵，希望讓他能夠得到重用，發(fā)揮才干。

但劉淵漢化再徹底，他也是匈奴人，中原王朝的統(tǒng)治者們不會信任他，更不會重用他，在匈奴貴族和中原王朝的統(tǒng)治階級之間有著一道深深的裂痕，他們爭相勸說司馬炎，不要重用劉淵，否則要被反噬。

對于這道裂痕，劉淵感同身受。他送王彌從洛陽返回故鄉(xiāng)東萊時表示：“我本來沒有做官的想法，您是知道的。但王渾、李憙認為他們十分了解我，以我的同鄉(xiāng)的身份常常在陛下面前稱贊我、推薦我，也有一些人也因為我的身份向陛下大進讒言，這兩者都不是我所希望的。推薦我，皇上會因為我的身份而懷疑猜忌我，讒言更是會殺死我。恐怕我會死在洛陽，永遠和您訣別了?！?/p>

說到這里，劉淵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將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唱起了草原上慷慨激昂的歌聲，在坐的人都禁不住為他而流淚。

劉淵的情緒引起了齊王司馬攸的警覺，于是他對司馬炎表示：“陛下您如果不除掉劉淵，恐怕并州就永無寧日了?！?/p>

眼看劉淵有生命危險，老鄉(xiāng)王渾趕緊替他說好話：：“劉淵是長者，我王渾愿意替他擔保。況且朝廷正要向少數(shù)民族表明自己的誠信，用德政使他們歸附，怎么能就憑這點嫌疑就殺了人家送來的人質(zhì)，這不是顯得我們小心眼嗎？”

多虧了王渾的擔保，劉淵才保住一條命。但他也終于明白，自己只是一個匈奴人，不用再抱著出仕中原王朝，成為金日磾?shù)膲粝肓恕?/p>

此時劉淵的父親劉豹去世，他要前往并州接替父親的位置繼任左部帥，這一年的劉淵正好二十八歲。

作為一個地方官，劉淵的政績十分出色，在任期間，他嚴明刑罰，制止了各種犯罪行為。當然，朝廷也沒忘記劉淵，將他提拔為北部都尉、離石將兵都尉，明面上是對他的升遷，暗地里是將他和部眾的關(guān)系進行削弱，不讓他有機會控制自己的部眾們。

但離石將兵都尉還是有一定的實權(quán)，和五部都尉這樣虛職相比，劉淵還是取得了一定的進步的。他借機不動聲色地經(jīng)營個人聲望，擴展自己的勢力，贏得了匈奴各部部帥的認可。

在朝廷看來，劉淵是個稱職的地方官，在五部匈奴中都頗有聲望；在匈奴部帥看來，劉淵是他們重振匈奴的希望，匈奴的再度崛起，就看劉淵的本事了。

從八王之亂開始，當權(quán)的楊駿和司馬穎先后對劉淵進行了拉攏，沒少對劉淵封賞官職，這也進一步鞏固了劉淵在匈奴五部中的地位。不過司馬穎還是留了一手，他任命劉淵為冠軍將軍，監(jiān)五部軍事，將他留在了鄴城，方便自己進行控制。

但隨著八王之亂的規(guī)模進一步擴大，各地陷入了更加動蕩的局勢。原先的北部都尉、此時正任右賢王劉宣找來了五部匈奴貴族們秘密商議，準備給自己的堂侄孫站站臺。

“以往，我們的先人與漢朝約為兄弟，同甘共苦。然而從漢朝滅亡以來，我們的單于雖然有一個空虛的名號，可是不再掌控哪怕是一尺的土地，各個王侯的身份也已經(jīng)和編戶們差不多。現(xiàn)在我們力量雖然衰弱了，但仍然擁有不少于兩萬的部眾，為什么要低頭過著給朝廷當狗的人生？左賢王劉淵英武蓋世，如果上天不是要興復我們匈奴，不就虛生他這樣的人了嗎？現(xiàn)在司馬氏之間骨肉相殘，天下一片動蕩，我們建立國家、復興祖業(yè)的時機到了！”

匈奴部眾們一片沸騰，他們共同推舉劉淵為大單于，派呼延攸前往鄴城與劉淵聯(lián)絡。

得知消息，劉淵借口回部參與會葬，但遭到了司馬穎的拒絕。于是劉淵讓呼延攸先回去，讓他轉(zhuǎn)告劉宣，先召集五部和其他雜胡，名義上是幫助司馬穎，實際上是準備反晉。

不久后，司馬穎迎來了一次最大的危機，幽州都督王浚聯(lián)合并州都督司馬騰向司馬穎的鄴城發(fā)起了進攻。

王浚手中的王牌便是段氏鮮卑的騎兵，司馬穎急需強有力的力量來支援。這時候，劉淵手中的五部匈奴便成為了司馬穎手中的救命稻草。劉淵正是抓住這一點，繼續(xù)提出前往并州幫助司馬穎招攬匈奴五部前來支援，得到了司馬穎的許可，得以返回并州。

匈奴貴族們恢復舊業(yè)的夢想終于有希望得以實現(xiàn)，在劉宣等人的擁護下，返回左國城的劉淵即位為匈奴的最高首領大單于，并在二十天內(nèi)就召集了五萬部眾，在原來的單于王庭離石建都，建立了匈奴人的政權(quán)。

就任大單于的劉淵沒有忘記對司馬穎的承諾，他向鄴城派出了由左于陸王劉宏率領的五千騎兵去意思意思，自然，這支部隊對改變戰(zhàn)局毫無幫助，鄴城被王浚攻破，司馬穎的失敗也成為了必然。

但司馬穎一失敗，劉淵就假意表示：“司馬穎不聽我的話而一潰千里，真是蠢才。但我和他有言在先，不能不去救他?！毕铝钣矣陉懲鮿⒕昂妥螵毬雇鮿⒀幽曷暑I二萬兵馬，前去討伐鮮卑。

劉宣等匈奴貴族不太明白劉淵的想法，勸阻道：“晉朝昏庸無道，像對奴隸一樣對待我們，所以右賢王劉猛忍無可忍而起事，結(jié)果被殺死，這是作為單于的恥辱。現(xiàn)在，司馬氏父子兄弟互相殘殺，這是上天厭惡晉朝，將天下授予我們。單于您積德在身，連晉人都無比佩服，現(xiàn)在正是應該振興部族，恢復呼韓邪單于的基業(yè)的時候。鮮卑、烏丸這些部眾可以作為我們的援助力量，怎么可以和他們交戰(zhàn)，反而去拯救我們的仇敵呢？現(xiàn)在，上天借我們的手來消滅晉朝，我們不能夠違背天意。違背天意是不吉祥的事情，違背眾人的意愿就不能成就事業(yè)。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希望單于您不要遲疑?！?/p>

劉淵對劉宣的說法表示了贊同：“您說得對，我應當做高山峻嶺，怎么能甘心做低矮的小土丘呢？天下的帝王也不是固定不變的，大禹出自東戎，周文王出生在西夷，誰該做帝王，只是按德行來授予罷了?，F(xiàn)在，我們有兵眾十多萬，每個人都能以一當十，我們擊鼓進軍，摧垮晉朝必將如同摧枯拉朽一樣。最理想的情況下，可以成就漢高祖一樣的基業(yè)，最差的也不失做一個曹魏那樣的割據(jù)政權(quán)?！?/p>

但劉淵話鋒一轉(zhuǎn)：“雖然是這樣，但是晉朝的百姓還不一定支持我們。漢朝統(tǒng)治天下的時間長久，恩澤也深入人心。所以，昭烈帝劉備打著漢室的旗幟，僅僅憑借益州的土地就可以與天下相抗衡。我作為匈奴單于，又是漢朝劉氏皇帝的外甥，我們的祖先也曾與漢朝皇帝約為兄弟，按照禮法來說，兄終弟及，不也是可行的嗎？我們不如將我們的政權(quán)以漢為名，追認尊奉后主劉禪，以此來收攬人心?！?/p>

劉淵所想的，并不是表面上的支援司馬穎，也不僅僅是劉宣所說的興復單于基業(yè)。被深深漢化的他所想做的，是一個更高的理想：他想建立一個漢高祖劉邦一樣統(tǒng)一天下的政權(quán)，最次也要和曹魏一樣在中原割據(jù)，由此可見，漢化對劉淵造成的影響，也是十分深刻的。

因此，利用匈奴單于和漢朝的血緣關(guān)系打一波旗號，拉攏廣大的漢民和世家大族就十分必要，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劉淵還將都城從離石遷到了左國城，一時之間，前來投奔的胡漢部眾有數(shù)萬人之眾。

劉淵的政權(quán)建立起來了，他的夢想也正式起步，但他很快就即將面對一個草原上的強大對手——鮮卑。在這個時代的背景中，鮮卑人又有怎樣的故事呢？

參考資料

[1]房玄齡（唐）等·《晉書》

[2]王仲犖·《魏晉南北朝史》

[3]崔鴻（北魏）·《十六國春秋》

[4]司馬光（宋）·《資治通鑒》

[5]唐長孺·《魏晉南北朝史論叢》

[6]周偉洲·《漢趙國史》

[7]谷川道雄·《隋唐帝國形成史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