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原創(chuàng)/病嬌]與魔謀易,但籌碼是成為她的收藏品
? ? “還來嗎?”
? ? 面前的銀發(fā)少女漫不經(jīng)心地揮了揮手中的撲克,眼神中閃射出一絲憐憫和欣賞。
? ? 她忽地起身,為紙牌塔封上了最后一層頂。
? ? 我與她絳紫色的雙眸對上視線,恐懼與絕望的黑冰靜靜流淌在我的心河之上,令我遍體生寒。
? ? “這樣吧?!彼氖持笍奈业哪橗媱澋剿拇浇?,燦爛地笑道,“最后一局,如何?”
? ?再來一局嗎?我倒吸幾口氣,神色有些難看。
? ?我抬眼看了眼她那邊堆滿的籌碼,眼下的結(jié)果顯而易見——滿盤皆輸。
? ? “你……你騙我……”我無力的話語從喉中涌出,旋即死死著咬著唇。
? ? 她歪頭疑惑著看向我,就像是沒聽懂我說的話似的。
? ? “這很正常吧?”她坐了下來,單手托腮敲擊著桌面道,“還是說——”
? ? 她臉上掛著的假笑緩緩斂去,敲擊聲不止,“篤篤”地撞擊著我的心臟。
? ? “我親愛的小姐大人,忘了叫我出來的目的了嗎?”
? ? “你!”
? ? 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戲弄我的過程。
? ? “別那么看我?!彼氖謸嵘衔业牟鳖i,涼意從我的脊椎一路蔓延到肩胛骨,她冷冷撇了撇嘴,“我說好的,三次機會,你已經(jīng)超額了。”
? ? 我自知理虧,悻悻地垂下眼去。的確,我違背了規(guī)定。
? ? 但父母和家族的處境都沒有因為我的愿望而產(chǎn)生任何本質(zhì)上的好轉(zhuǎn),甚至有了向反方向的趨勢。
? ? “可,可以再讓我許一個愿嗎?”我腆著臉道,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又覺得自己太過無恥,匆匆補充道,“我可以為此付出代價!”
? ? “代價?”她低聲重復了一遍我口中的字眼,嘴角翹起,兩手輕輕一推,“嘩啦”一聲,堆積成山的籌碼便轟然倒塌。
? ? 瀑布般的籌碼鋪滿桌上,溢墜在地,旋即濺起,倏地跳到我的腳旁。
? ? “撿起來?!?/p>
? ? 我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傻了,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
? ? 這時我才真正意識到,她是惡魔,權(quán)柄為貪婪的惡魔啊。
? ? “撿起來?!?/p>
? ? 她平靜的話里藏著陰云,仿佛下一秒就會迸發(fā)出激烈的雷霆。
? ? 撿起來……嗎?
? ? 我顫抖的手把地上的籌碼一一撈進懷里,害怕再度惹她生氣。
? ? 拘束地縮在座位上,我看見她清冷的雙眸中藏著那萬古不變的假笑,像是一只狡黠的黑貓。
? ? “小姐大人?”她帶著黑色蕾絲露指手套的雙手交疊在一起,輕聲道,“為什么不為自己許一個愿呢?”
? ? 為自己許一個愿?我蹙眉,對她口中的話語感到無比陌生,為什么要給自己許愿?
? ? “算了?!彼娢野肷螞]有作答,自討沒趣地開口道,情緒似乎了低落許多。說罷,她便捻起手邊的一枚籌碼一甩。
? ?那枚籌碼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銀的弧度,命中了紙牌塔,最終在我面前撲騰了幾下,像是溺死者般無力地歸于沉寂。
? ? 紙牌塔在我眼前幾欲零落崩潰,就像是我的家族似的搖搖欲墜。
? ? 我也會變成這樣嗎?我屏住呼吸目睹著那枚籌碼的死去,想起了那個傳聞:
? ? 凡是與貪婪惡魔謀易者,皆為死去的籌碼。
? ? 心里亂作一團,她并沒有等我調(diào)整好情緒,戲謔的聲音再度響起:
? ? “最后一局,贏了,我便答應你——”
? ? 冷靜的聲音被拉長,直到我從混亂中抽出神來,遲鈍地流盼向她時,她才輕嘆一聲道:“開始吧?!?/p>
? ? “啊,好?!蔽覔u搖頭,努力拋開一切雜念,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到牌局之中。
? ? 視線逐漸黯淡模糊,她在漆黑朦朧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格不入。
? ? 恐慌像是一團棉花包裹住了我,而她臉上的淡然笑意,更是為此添上了一把火。
? ? 又輸了……
? ? “小姐大人?”我垂下頭,不敢去看她,只能聆聽著她宣判著天平的傾向,“你輸了哦?!?/p>
? ? 我捏緊衣角的手上沁出了汗水,努力使自己的表情沒有太多的異樣。
? ? 完了。腦內(nèi)空洞的回想刺激著心靈的堤防
? ? 我緊咬著唇,起身想要逃離。
? ? “對不起,是我打擾——嘶!”
? ? 脖頸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我強忍疼痛難以置信地偏頭看向一旁。
? ?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眼前已地覆天翻,一陣眩暈感傳來。
? ? “你輸了——”她俯下身,湊在我耳邊溫吞地拉長聲音,這股熱氣撲得我癢癢的,身子不自覺地向她那邊偏了過去。
? ? 我遲鈍地想要做出回應,她已提前做出了下一步動作,試探性地輕輕舔舐,感受到我的顫抖后,勾起唇角,不滿足地“啊嗚”一口包住了整個耳垂。
? ? 噫?!我渾身一個激靈,隨即如同墨魚被剪斷了神經(jīng),身子霎時無力地軟了下來,完全喪失了去切斷與她的契約的機會。
? ? 她的左手不安分地在我的腰旁猛得一捏,趁我本能地一縮縮出空隙,又迅速地繞到我的背后將我攬起,使我的背部陷入了浮空的狀態(tài)。
? ? “你,你要干什么……”我試圖撐起身子,卻被她強行按了回去。
? ? “惡魔當然是要做一些惡魔該做的事啊?!彼?/p>
將我兩只掙扎的手外翻按住,像是圣徒般虔誠地用牙咬開了我上衣的紐扣。
? ? 一路向下,一顆,兩顆,三顆,清脆的聲響像是相撞的燧石,點燃了我迷蒙的秋波。
? ? 她舔了舔嘴角,眼中閃爍著不明的情緒,仿佛那是她渴飲的清泉,令她滿足。
? ? 我緊鎖牙關,不想讓一個音節(jié)漏出,但卻羞惱地從嘴中漏出了帶有一絲壓抑的悲鳴。
? ? “唔嗚——”
? ? “是你自己沒有聽清輸了的代價?!彼踔业哪?,又咬了我一口。
? ? “順帶一提?!闭f著,她從懷里掏出來了枚籌碼,“你的家族已經(jīng)把你賣給我了喲?!?/p>
? ? 什么?
? ? 我掙扎的動作隨之頓住了。
? ? “不用擔心,他們也很快會成為我的收藏的。”她歪了歪頭,顯得天真無邪,“和我許愿所為的,最終都會成為我的東西喲?!?/p>
? ? 也就是說,我,才是害死家族的罪魁禍首……
? ? 怎,怎么會?我無措地妄圖后退,難以抑制心中的震悚。
? ? “別跑。”她蹙眉,似乎對我的反抗感到十分不滿。
? ? 幽暗的房間里忽然刮起冷風,我暴露在外的肌膚傳來冰涼,泛起一層疙瘩。
? ? 刺眼的燈光驟然亮起,折射著金屬的銀色光澤。
? ? 我本能地抬手試圖遮掩這光芒,卻發(fā)現(xiàn)兩只手的手腕處不知什么時候被拷上了鐐銬。
? ? 什么情況?!
? ? 仿佛垂死掙扎的牝鹿的喉管被銳齒所割裂,洶涌的血液從傷口噴涌而出,不甘和屈辱盤據(jù)在我的腦中,隨即又被對未知的恐懼所蓋過。
? ? “滿意嗎?”她起身興致勃勃地問道,像是在欣賞收藏品一樣看著被禁錮在地上的我。
? ? “好了,小姐大人,現(xiàn)在,為自己許個愿吧?!?/p>
? ? 她的手指沿著我的喉管一路向下移動,最終停在了半空中。
? ? “不,應該說,我的收藏品小姐?!?/p>
? ? 我絕望地別開頭,卻怔怔地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里都是這樣的籠子,一眼望不到邊際。
? ? 而籠子里豢養(yǎng),不,應該說收藏著的
? ? ——是我。
? ? 是無數(shù)有著我的臉龐,卻令我無比陌生的“我”。
? ? 她們衣著各異,籠子里的環(huán)境各異,為數(shù)不多的共同點是她們都沒有鎖鏈束縛,兩眼空洞,沒有神采,像是死去了似的。
? ? 我瞪大著眼,眼前目睹的一切沖擊著我孱弱的神經(jīng),淚水在眼眶里蓄滿,破碎的話語從口中流出,可我已經(jīng)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 ? “不要怕?!彼N在我的胸口,聆聽著我紊亂的心跳,氣若幽蘭,“你還活著?!?/p>
? ? 她癡迷的神色為這場鬧劇又添上了幾分詭異。
? ? “為自己許一個愿吧,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好嗎?”
? ? 崩潰到麻木的我已經(jīng)沒有能力去回答她了,甚至連搖頭都成為了一種累贅。
? ? 她似乎認為我拒絕了她,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在和我說話,不希冀我的同意,而是為惡魔久遠過去中某個執(zhí)念的延續(xù)而一遍遍做著自我催眠。
? ? “我會抓住你的,小姐大人,我可以慢慢等,等……”
? ? 胸口泛起一絲濕潤的冰涼,是她的淚水,她正在無聲地哭泣,貪婪的惡魔瘋于自己貪婪的執(zhí)念,聽起來真可笑啊。
? ? 對吧,瑪門蕾娜?
?(她等的終歸還是早已死去的那個小姐大人,即使許愿了,她也不會做任何應答的,總之總算肝完了,收工,祝大伙食用愉快,嗯,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