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在蓋米山山麓，洛伊克爾巴德
　　在一幢小的木板房子里，我們受到了非常正直的人們極其友好的接待，我們坐在一間狹長而低矮的房間中，我們要試試看，關于我們今天非常有趣的旅行，究竟有多少東西可以通過言語告訴別人……?

　　為了使我要描述的東西更加生動，我得講述一些關于我們現(xiàn)在所在地區(qū)的地理位置的情況?，F(xiàn)在我們向上攀登已經(jīng)三個小時，進入將瓦萊州①與伯爾尼州②隔開的巨大的山脈。這正好是叢山構(gòu)成的山嶺，它一個勁兒地從日內(nèi)瓦湖綿延直到歌特哈德山口，在這個山嶺上，那些巨大的冰雪團塊在伯爾尼地區(qū)留了下來。在這個地方無論在高處還是在低處都有瞬間的相對的詞句。我要說明，在我的下面，在一片場地上有一個村莊，正是這塊場地也許又位于一個深谷旁，這個深谷的深度比我與這塊場地的距離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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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瓦來州：瑞士的一個州，為阿爾卑斯山高山山地，首府西昂?！g注
②伯爾尼州：瑞士的一個州?！g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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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們繞過一個拐角在一座圣徒山嶺上休息時，我們看到，在我們下面，在一片秀麗的、綠色的、高山山區(qū)草原的盡頭，建有一座白色教堂的因登村整個坐落在巖石山坡上，位于這個地區(qū)的中央。這片草原在一個巨大的巖石深淵旁經(jīng)過。那邊在深谷的上面又有一些高山山區(qū)草原和縱樹林向上延伸，緊靠村莊后面有一條巨大的巖石裂縫直插頂峰，左面的群山一個接一個地彼此鄰接直到我們跟前；右面的群山也將自己的山脊繼續(xù)向外延伸，以致這個建有自己的白色教堂的小村莊坐落在那里，猶如在這么多匯聚在一起的山崖和深谷的中心處一樣。人們將通向因登村的道路鑿進陡悄的巖壁，巖壁從左面指望走過去，環(huán)抱這個橢圓形露天劇場。這并不是一條危險的道路，然而卻是一條看起來非?？膳碌牡缆?。它從陡峭的巖壁上向下蜿蜒，在右側(cè)用不大的厚木板與深谷隔開。一個在我們旁邊趕著一頭毛驢下山的小伙子，每逢毛驢走到危險的地方時，就要抓住他的牲畜的尾巴，以便當它由于坡度太大而即將掉入山崖時，及時給它一些幫助。最后我們到達因登，大概因為我們的使者在此地是眾所周知的，于是我們毫不費力地從一個熱心的婦女那里得到一大杯紅葡萄酒和面包，本來在這個地區(qū)根本沒有客棧?，F(xiàn)在我們踏著因登后面的高高的山谷向上走去，在那里我們很快看到被描述得這樣可怕的蓋米山就在我們眼前，并且發(fā)現(xiàn)洛伊克爾德就在它的山腳下，在其它的高高的、難以通行的、積雪覆蓋的山嶺之間，仿佛伴于凹陷的手中似的。我們到達這里時，已經(jīng)將近三點了。我們的向?qū)Ш芸炀徒o我們安排好住處。這雖然不是這里的客棧，但是所有的人，由于有許多浴場療養(yǎng)者前來這里，都這樣恰當?shù)氐玫桨才拧Ｎ覀兊姆繓|太太從昨天開始坐月子，她的丈夫同一個老母親和女仆待人彬彬有禮，為這個家庭帶來光榮。我們預訂了一些吃的東西，讓人給我們作導游，游覽各個溫泉，它們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泉水從地里猛烈地涌出來，干干凈凈地被圍住。據(jù)說在村子外面，朝山里走去，還有若干更強大的溫泉。這種泉水沒有絲毫的、似硫磺的氣味，在它涌出來的地方和流過的地方絲毫沒有染上赭色，也沒有添加任何其它的礦物質(zhì)或人世間的東西，而是如同另一種干凈的水那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種泉水由地里涌出時很熱，并且因為它的良好的療效而聞名于世……

　　我發(fā)覺，在我的報道中我很少提到人，他們甚至在大自然的這些重大對象中間，特別是在走過時，不大引人注目。我不懷疑，人們在較長時間的逗留的情況下會發(fā)現(xiàn)引人注意的、善良的人們。我認為有一點到處可以發(fā)現(xiàn)：人們越遠離公路和較大的田莊，人們在山嶺中越受到限制，與外界斷絕聯(lián)系，越返回生活的頭等需要，他們越以簡單的、緩慢的、毫無變化的工作為生，我就覺得他們在貧困的情況下越善良，越順從，越友好，越不自私自利，越好客。


十一日晚六時，明斯特
　　又度過了幸福的、令人愉快的一天！今天清晨，當我們在一日之中的美好時刻騎馬從布里克出發(fā)時，房東還對我們談到旅行路線的問題，假如山——在這里人們這樣稱呼富爾卡①——難以通過，那么我們就要重新返回，并尋找另一條路線。我們于是騎著我們的兩匹馬和一匹毛驢很快地越過一些可愛的高山山區(qū)草原，此處山谷變得如此狹窄，以致其寬度幾乎不到若干獵槍射擊的距離。山谷那里有一塊美麗的草地，草地上長著高大的樹木，從鄰近的山嶺上脫落下來的巖石碎塊散放于四處。山谷越來越窄，人們不得不緊貼著旁邊的山嶺向上攀登，并且從現(xiàn)在開始羅訥河②一直在右側(cè)自己腳下，在陡悄的峽谷中流過。然而在高處大地又很好地伸展，在某些呈現(xiàn)各式各樣彎彎曲曲的山丘上有秀麗的、青草茂盛的高山山區(qū)草原，還有一些美麗的居民點，它們，建有自己的深棕色的木結(jié)構(gòu)房屋，在積雪覆蓋下非常奇特地向外張望。我們徒步走了很長一段路，并且彼此相互做些使大家喜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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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富爾卡：阿爾卑斯山山口，位于瑞士烏里州和瓦萊州交界處，海拔2431米。——譯注
②羅訥河：亦譯羅尼河。瑞士和法國的河流，發(fā)源于瑞士南部阿爾卑斯謝界山?！g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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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雖然人們騎在馬上是安全的，然而如果另一個人，在這么狹窄的小路上，由這么弱的牲畜馱著，在一個險峻的萬丈深淵旁，在人們面前騎過來，那么看起來這總是危險的。由于人們把所有的牲畜都關在家里，現(xiàn)在在這片草地上不可能出現(xiàn)任何牲畜，所以這樣一個地區(qū)看起來非常偏僻，而且一想到人們總是越來越擠地被圍在巨大的叢山峻嶺之間，就給人們的想象蒙上灰色的、令人不愉快的陰影，這樣一來恐怕有可能很容易地將任何一個在鞍子上坐得不太牢固的人拋下馬來。人從來沒有完全成為自己的主人。因為他不知道未來，甚至連最近的一瞬間也不了解，于是，假如他打算做一些不尋常的事情，他往往要同不由自主的感覺、懲罰、夢幻般的想象進行斗爭，對這些東西人們過后也可能一時感到可笑，但是它們往往在抉擇的一瞬間使人感到極其困難的。在我們的午間臨時住處我們遇到令人愉快的事情。我們走進一個婦女家中，她家里看起來非常正派。她的房間按照當?shù)氐牡胤斤L格裝上了護墻板，所有的床都用雕刻作品加以裝飾，柜子、桌子和其它一些小的擺放物品的架子靠墻放著，固定在角落里，房間還有一些旋制工藝和雕刻工藝精美的裝飾物。憑借房間里掛著的肖像，人們很快就能看出，這個家庭中的好幾個人曾經(jīng)獻身于宗教界。我們還發(fā)現(xiàn)在門的上方有一包捆得整齊的藏書，我們認為這些書是其中的一位先生的捐贈物。當主人為我們準備飯菜時，我們把圣徒的傳奇拿下來，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

　　我們經(jīng)常走到窗前，向外張望查看天氣情況，因為我們現(xiàn)在非常崇拜風和云。提前到來的黑夜和普遍的寂靜正是我所喜愛的環(huán)境，在這種環(huán)境中寫作會有很大收獲，我確信，要是我能夠在這樣一個地方僅僅休息幾個月，那么我就會從困境中把所有我已開始寫作的劇本一個接著一個地完成。我們已經(jīng)追問了各式各樣的人，并且向他們打聽了越過富爾卡的通道，雖然此山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可是在這里我們無法獲悉任何確實的情況。因此我們必須對此保持鎮(zhèn)靜，明天天色破曉時親自偵察，并且看看，我們的命運如何決定。雖然通常我是有準備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假如我們被迫退回，我會非常惱火的。倘若如愿以償，明天晚上我們就會到達哥特哈德山口上的雷阿爾卑，后天中午就到達卡普齊內(nèi)昂附近高山的頂峰；如果不成功，我們只有兩條撒退的路擺在面前，其中沒有一條路比另一條路更好些。穿過整個瓦萊州返回，沿著我們熟悉的路線經(jīng)伯爾尼①回到盧塞恩②，或者回到布里克，并且要走一大段彎路才能到達哥特哈德山口！我想，此事在這不多的幾張紙上我已經(jīng)告訴您三遍了。當然這對我們來說是極其重要的。結(jié)果將決定，我們的勇氣和想必還可以的信任或者想要盡力勸阻我們走這條路的一些人的機智是否會是正確的。這是非?？隙ǖ模哼@二者，機智和勇氣，必須認識到運氣高于自己。我們事先再一次觀察天氣，看出空氣寒冷、天空晴朗、沒有下雪的跡象之后，我們就從容不迫地躺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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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伯爾尼：瑞士首都，瑞士伯爾尼州首府，位于阿勒河畔?！g注
②盧塞恩：瑞士盧塞恩州首府，位于四林州湖(即盧塞恩湖)畔?！g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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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二日晚，雷阿爾卑
　　正當夜色降臨時我們已到達這里。我們經(jīng)受了考驗，卷入我們路途中的疙瘩已被剪斷。在我告訴您，我們途中在什么地方休息之前，在我向您描述我們的東道主的性格之前，請您讓我愉快地回顧——我們當時憂慮不安地看到擺在我們面前的，我們幸運地、然而并非沒有困難地走過的——這段路程。我們七點鐘從明斯特出發(fā)，看到叢山峻嶺構(gòu)成的、積雪覆蓋的橢圓形露天劇場在我們面前關閉著。我們把后面橫著的向外凸出的那座山當作富爾卡；只是正如我們后面來才得知的那樣，我們弄錯了。它被位于我們左邊的幾座山和高高的云層遮住了。晨風猛烈地刮著，它與若干雪成云爭來斗去并且輪流地把輕度的暴風雪趕向群山，穿過山谷。即使我們——兩面被群山環(huán)繞——最后一定會找到奧伯瓦爾德，然而被風吹成的雪堆在地面上越來越厚，使我們好幾次走錯了路。九點鐘以后我們才到達那里，我們順便走訪了一家客棧，在客棧中，人們對在這個季節(jié)里看到這樣的人物出現(xiàn)在這里感到非常驚奇。我們問道，越過富爾卡山口的道路現(xiàn)在是否還能通行？他們回答：他們的人在冬天絕大部分時間都走過那個山口，然而我們是否也會走過那里，他們就不知道了。我們立刻派人去尋找這樣的向?qū)?；于是來了一個敦實的強壯的男子，他的外表讓人非常相信，我們向他提出我們的請求：假如他認為這條道路對我們來說仍是可以通行的，那么他就應當提出，再領來一個或更多的同伴，與我們一同啟程。他稍微考慮一下就答應了，他離開我們以便自己做好準備并帶來其他同伴。在這期間我們把工錢付給趕驢騾的人，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不能繼續(xù)要他和他的牲畜了，我們吃了一點乳酪和面包，喝了一杯紅葡萄酒，當我們的向?qū)е匦碌絹?，并且把一個看起來個子更高的、身體更強壯的——似乎具有一匹駿馬的力量和勢氣——人帶來時，我們非?？鞓罚M懷信心。一個人將旅行提包放到背上，現(xiàn)在我們一行五人立刻出發(fā)向村外走去，因為我們要很快到達位于我們左邊的高山的山腳下，并開始逐漸地向高處攀登。最初我們還能找到一條走出來的羊腸小道，它是從一個相鄰的高山牧場通向下面的，可是這條路不久就看不見了。我們不得不踏著積雪向山上攀登。我們的向?qū)Х浅ｌ`巧地繞過人們熟悉的羊腸小道盤旋而上的山崖，雖然上上下下一切都被大雪蓋沒。我們的路線還穿過一片云杉林，羅訥河在我們下面的一個狹窄而貧瘠的山谷中流過。過了一會兒我們自己不得不向下走入這個山谷，我們經(jīng)過一條小路，從現(xiàn)在開始看到羅訥冰川就在我們面前。這是我們?nèi)绱送暾伉B瞰的最不尋常的冰川。它的寬度很大，占據(jù)了一座高山的馬鞍形山脊，從上到下連續(xù)不斷地直至下面山谷中羅訥河流出來的出口處。正如人們講述的那樣，在出水口旁冰川若干年以前已經(jīng)變窄了。這與其余的、非同尋常的主要部分相比，不可同日而語。雖然一切都布滿白雪，然而陡峭的冰用危巖及其猶如硫酸巖一般的藍色的裂縫清晰可見；大風輕而易舉地讓這些危巖上沒有任何雪花粘附。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川終止在何處，白雪覆蓋的山崖在何處開始。我們走過去，走到它的跟前，它位于我們的左邊。不久我們重新走上一條容易走的小路，越過一條山間小溪，它沿著一個洼地形狀的、貧痛的山谷流入羅訥河。在冰川的左邊、右邊和前面，人們現(xiàn)在再也見不到樹木，這是一片荒無人煙的不毛之地。在這里見不到陡峭的、凸出的山崖，只見到綿延很長的出谷，孤度不大的叢山，它們現(xiàn)在在與一切形成對照的積雪中，在我們面前展示出單一的、連綿不斷的地形。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向左邊的山上攀登，于是我們陷入厚厚的積雪巾。我們的一位向?qū)Р坏貌蛔咴谇懊鏋槲覀冮_路，他大膽地走過去，我們踏著他的足跡緊隨其后。假如人們將其注意力瞬間從道路上移開，轉(zhuǎn)向自己和伙伴，則是一個奇特的景象：在世界上最荒涼的地方，在一片巨大的、單調(diào)的、積雪覆蓋的高山荒漠中，在這個向后、向前走三個小時也看不到一個活人的地方，在兩邊有縱深很遠的、交織在一起的叢山的地方，看到一串人，其中一個人踏著另一個人深深的腳印走著，在這里在整個表面光滑的遼闊地帶，除了人們走過而掘開的溝槽以外，沒有任何引人注意的東西。人們走過來的低處呈現(xiàn)一片灰色，在人們的后面，在茫茫大霧中則無邊無際。云層不斷變換著越過蒼白無力的太陽，扁平的雪花在低處飄舞并在所有東西上面鋪上一層永遠活動的面紗。我確信，一個人?在這條道路上，他的想象力也許會超過自己而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主人——在這里，雖然看樣子沒有危險，恐怕也會由于憂慮和恐懼而不能自持。即使在這里本來也沒有跌落的危險，只是如果雪下得比現(xiàn)在大，并且由于它的重量而開始滾動，就會出現(xiàn)雪崩，這是危險的?？墒俏覀兊南?qū)Ц嬖V我們，他們整個冬天都走過這里，以便把山羊皮從瓦萊運到哥特哈德山口，借此做一大筆生意。為了避免遇到雪崩，他們不是在我們走過的地方逐漸地向山上攀登，而是在下面較寬的山谷中呆一會兒，然后直接攀登陡峭的山。這條路更安全，但是難走多了。我們長途跋涉三個半小時才到達富爾卡山口的馬鞍形山脊，這個將瓦萊州與烏里州①分開的十字路口。即使在此處我們也看不到富爾卡山口的雙重的山峰，它就是由此而得名的。我們希望從現(xiàn)在開始比較容易地走到山下，只是我們的向?qū)Ц嬖V我們，在下山的路上雪更厚，我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情況。我們的隊伍像以前一樣，一個跟著一個地繼續(xù)前進，走在前面的、開辟道路的人常常陷入雪中，雪沒了腰帶。人們的機靈和無憂無慮地對待此事的態(tài)度使我們得到巨大的勇氣；雖然我不想把這樣的走路說成是一次散步，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就我個人來說我非常幸運，沒費很大力氣就經(jīng)受了這段路程的考驗。獵人赫爾曼向人們保證，他在圖林根林山②上也遇到過這么厚的積雪，據(jù)他透露，葛爾卡山口看來只不過是一個……③，此時來了一只胡鷲，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從我們上空飛過，這是我們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遇到的唯一生物，在遠處我們看到映在陽光中的烏爾澤倫山谷④周遭的群山。我們的向?qū)胍谝粋€無人居住的、被積雪蓋沒的牧人石屋中休息，吃些東西，可是我們把他們從屋中趕出來，以便在冰天雪地中不停止前進。在這兒又有另外一些山谷蜿蜒向前，最終我們一直看到烏爾澤倫山谷。我們加快了腳步，從十字路口開始，經(jīng)過三個半小時的路程，我們看到雷阿爾卑的星羅棋布的屋頂。我們已經(jīng)向向?qū)Т蚵犨^好多次，我們能夠在雷阿爾卑可望得到什么樣的旅店，特別是什么樣的葡葡酒。他們使我們產(chǎn)生的希望并不是特殊的；但是他們擔保，那里的方濟各會化募修道士⑤雖然不像哥特哈德山口的方濟各會化募修道士那樣，設有臨時寄宿處，然而有時慣于收留陌生人住下。在這些化募修道士那里，我們可能會得到優(yōu)質(zhì)的紅葡萄酒和比在旅店中所供應的更好的食品。因此我們預先派一個人前去，他要支配修道士們并且讓他們?yōu)槲覀儼才抛√?。我們毫不猶豫跟隨其后前去，并且在他之后不久就到達住地，這時一個高個子的、漂亮的教士在門前迎接我們。他非常和藹可親地吩咐我們進去，并且從一開始就請求，我們能夠?qū)⒕退麄儯驗樗麄儽緛怼貏e是在現(xiàn)在這樣的季節(jié)——沒有做好接待客人的準備。他立刻帶領我們走進一個溫暖的房間，并且在我們脫下靴子更換內(nèi)衣時，手腳十分麻利地服侍我們。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請求我們，就好像在家里一樣，可以完全隨意行動。由于飯菜方面的緣故，他說，我們恐怕只得加以忍耐，當時他們正處于長時間的齋期，齋期一直延續(xù)到圣誕節(jié)前。我們使他確信，一個溫暖的小房間，一片面包和一杯葡萄酒，在目前的情況下，即可以滿足我們的一切愿望。他給我們端來了所要的東西；我們剛休息了一會兒，他就開始給我們講述他們在這個荒涼的地方的情況和處境。我們，他說，跟哥特哈德山口的教士一樣，在這兒設有臨時寄宿處；我們是這里的教士，我們一共只有三個人；我負責布道，第二個教士負責教學，另一個教士負責總務。他繼續(xù)描述他們的工作多么困難，在一個與世隔絕的、人煙稀少的山谷的盡頭，付出許多勞動以便獲得微薄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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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烏里州：瑞士原始的三個州之一?！g注
②圖林根林山：德國中部的一座森林茂密的中等高度的山脈，其最高峰大貝爾山海拔984米?！g注
③一個……：此處原文字跡不清，此字無法辨認。——譯注
④烏爾澤倫山谷：位于瑞士烏里州。——譯注
⑤方濟各會化募修道士，方濟各會是天主教的一個修士會，為弗朗西斯派的一個分支?！g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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