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今天也一整天躺在床上。

　我為了讓這樣的愛麗絲注意到，跳到了那張床上。

　結果，愛麗絲姣好的身材向我滾了過來，富有彈性的肌膚撞上了我。愛麗絲依靠著魔術的力量保持著年輕的模樣。和實際的外表相比，她要年長得多。

　她總是把大大的黑色帽子與黑色衣服穿在身上。她懶洋洋地癱在那里。不顧自己還在床上，咔嘰咔嘰地吃起了曲奇餅干。

　「啊，就沒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嗎?！?/p>

　由于在我的頭上邊吃曲奇邊說話，我的腦袋上灑滿了曲奇的粉末。

　我擦著自己的頭，同時為表示同意輕輕喵了一聲。

　「嗯？你也這么覺得嗎？」

　是啊。我也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一樣的生活了，再怎么說也已經(jīng)閑到頭了。

　愛麗絲是魔女。直到幾百年前，她都似乎一直致力于對魔術的研究，但她想要弄明白的事情似乎大致上已經(jīng)全弄明白了。最近她開始玩耍起用人類創(chuàng)造的娛樂了，但看來這幾年也開始厭倦了。

　「啊，說起來?！?/p>

　愛麗絲站了起來——準確來說是用上魔法，看上去像是站起來一樣地浮了起來，向囤積在房間角落的羊皮紙那邊前進。

　「記得是——好像前段時間聽說那孩子好像開始做有意思的事情了……」

　那孩子？

　我久違聽到了除我以外的生物的事情。

　愛麗絲搜尋起了羊皮紙。隨后，她從中取出了一張筆記。

　「我找找？啊……就是這個！」

　紙上排列著我沒有看習慣的文字。

　那是——日語？

　「我說，你要不要去這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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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一的早晨總是如此憂郁。

　不僅如此，今天的天氣也十分為妙，是勉強沒有下雨的陰沉天氣。這些憂郁點必然會加在一起。再來，現(xiàn)在雖然才是9月末，但氣溫已經(jīng)有些寒冷了。我有些后悔。如果離家的時候披上一件夾克的話就好了。感覺說昨天FPS的戰(zhàn)績也不理想應該也是因為我精神不振的原因。那家伙絕對是個掛哥……他到底把神圣的游戲當成什么了啊……絕不可原諒……

　「吶，零老師，你有看日朝臺嗎？」

　【譯注：ニチアサ，朝日電視臺在周日早間播放的動畫、特攝節(jié)目，由于沒有一個穩(wěn)定譯名，這里根據(jù)字面意思翻譯為日朝臺。主要是特指Q娃、假面騎士、超級戰(zhàn)隊系列。】

　「日朝臺嗎。以前是有段時間在追，不過現(xiàn)在倒是不太熟悉了呢。」

　「是這樣呀！其實呢，現(xiàn)在的戰(zhàn)隊英雄這邊含梗要素很多很有意思呢！我覺得零老師也會喜歡呢！嘛，因為有需要學校檢查的緣故，我要看都要遲一周呢……」

　啊，說起來學生能碰到的媒體相關內(nèi)容是有被理事長過濾過的。這點可能會帶來一些不便。

　「還有呢，之后的少女動畫部分也有許多熱血展開呢！還有進行肉搏對打呢。真新鮮呢！」

　「明明是少女動畫節(jié)目卻要玩肉搏戰(zhàn)啊……」

　這也太血氣方剛了吧。最近的少女動畫節(jié)目不是那種亮閃閃系的啊……我好像感覺到了代溝所在。

　「說起來，現(xiàn)在的人類不像以前的人類那樣會用魔法了呢。」

　「誒？你在說少女動畫的事情嗎？」

　「不是啦，只是這些讓我想起來……就是我還是龍族，而且也能隨便在天上飛的時候……真懷念呢。那個時候還有會使用許多魔術的人類呢。比方說，我之前說的公主就是這樣喲。不過我覺得現(xiàn)在這種人類也變少了呢……」

　「……人類是不會用魔法哦？」

　「誒？」

　龍崎呆呆看著我的臉，歪起腦袋。

　而我們之間，一個黑影突然現(xiàn)形。

　「————魔女……不是……人類?！?/p>

　「嗚哇！嚇死我了……」

　有些不悅的黑澤出現(xiàn)在了我和龍崎之間。

　雖說黑澤一如既往看上去滿是困倦，但她少見地主動加入了話題。——啊，她今天拿著的書是『完全圖解！本格派黑魔術的全貌！～超新手用～』。

　「……魔女……因為魔力的關系……一般……是不能在人類的世界……生活的?！?/p>

　「也就是說，到我那邊的公主也不是人類，而是魔女嗎？」

　「…………大概?！?/p>

　黑澤突然移開了視線。

　「黑澤對魔女真了解啊。」

　「…………也沒有。」

　說完，黑澤又搖搖晃晃地先行離開了。

　黑澤一直帶著黑魔術的書，我還以為她對這方面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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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澤寧寧子，貓。在校時長2年。自我介紹中被本人搪塞過去的想成為人類的理由是——「受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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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嗚哇?。∪碎g老師幫幫我?。。　?/p>

　在結束晚班會后，我回到了辦公室。這時候，淚眼花花的早乙女老師沖到了我的身旁。

　「早乙女老師，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其實……新視聽教室的投影儀好像被弄壞了……」

　「誒！」

　記得新視聽教室的投影儀是和我來到這所學校的時候差不多同一時期新配置的——也就是說它應該還幾乎全新才對。

　「明明什么都沒做它就壞掉了！」

　「呃……到底是怎么壞的呢？例如說畫面沒法顯示——」

　「對！就是這個樣子！畫面顯示不了了……」

　「原來如此。那我先去看一下吧?！?/p>

　「哇！謝謝你！不愧是人間老師！太可靠啦！」

　這所學校有兩間視聽教室，分別是本校舍的「舊視聽教室」和別館校舍的「新視聽教室」。我在早乙女老師的帶領下，向新視聽教室進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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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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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老師對不起?。　?/p>

　「沒什么沒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沒關系啦！」

　到達視聽教室的我先確認了一下電源，隨后確認了一下電線的接觸，便注意到了輸入端的線并沒有連好。我只是將它插回了正確的位置而已。

　「真的不好意思……就因為這種事情把你叫來……如果我再多確認一下的話……」

　「沒什么沒什么，輸入端和輸出端一直都很麻煩呢?！?/p>

　我全力安慰著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早乙女老師。

　「說起來，有需要用上視聽教室的課程嗎？」

　由于我也還沒有用過，于是想問一下作為參考。

　「不是這樣，這里明天好像要用來做教員特別講習，我被校長拜托做一下準備?！?/p>

　「教員特別講習？」

　「是的。詳細事宜也沒有告訴我。不過好像是校長指定的教員要接受的樣子。于是我就被拜托來確認器材能否正常運行了?！?/p>

　「是這樣啊?！?/p>

　明明可以到當天再確認，這次還真是上心呢。是這么重要的講習嗎。

　「人間老師，這次真是幫大忙了！非常感謝！」

　嗚……！被那么亮閃閃的眼睛看著，我忍不住要心跳加速了！早乙女老師是已婚！早乙女老師是已婚??！——好，腦海浮現(xiàn)出星野老師的臉后，我總算是取回了平靜。

　「沒什么。如果還有什么事的話，隨時可以叫我?！?/p>

　「哇！幫大忙了！」

　好刺眼的笑容……

　我一直都這么覺得。和早乙女老師對話的時候，我就會被她那過于可愛的氣場所壓倒，將我內(nèi)心的邪惡之物全部凈化……會什么都留不下來……

　「那么我們就回辦公室吧！人間老師，再次感謝你！」

　「能幫上你就好?！?/p>

　視聽教室在別館校舍的三樓?；乇拘Ｉ嵋磸亩堑耐ㄓ米呃冗^去，要么得通過一樓的玄關。我和早乙女老師下了樓，往二樓的通用走廊走去。

　「——嗯？」

　那是別館校舍二樓的美術室。

　過來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不過教室的門是開著的。

　窗戶拉上了遮光窗簾，雖然很暗，但里面似乎有什么人。

　我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去。那是正面對著畫布的黑澤寧寧子。

　「人間老師？怎么了嗎？」

　早乙女老師向停下腳步的我搭話道。

　「啊，這，這個嘛……」

　「…………老師。」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支吾起來。這時候，美術室里的黑澤也注意到了我們。

　「啊啦，黑澤同學！……原來如此。那我先回辦公室了呢！」

　「誒，早乙女老師?。俊?/p>

　「那么請便，我先告辭啦～！」

　在我發(fā)愣的期間，早乙女老師便向本校舍的方向離開了。

　被留下的我和黑澤之間蕩漾著微妙的氣氛。

　「……老師，到這邊來?！?/p>

　黑澤在美術室里向我搭話。她好像指著椅子的方向。

　「…………進來吧。」

　黑澤滿月般的金色瞳孔盯著我。那里似乎有一種不由分說的、像是在命令我的氣氛。我被催促著走進了美術室。

　「打、打擾了……」

　我坐到了黑澤指著的椅子上。那是能清楚看到畫布的位置。

　「那是……」

　「喵?！?/p>

　黑澤畫的是黑貓的畫。

　「是自畫像嗎？」

　「…………對。」

　「你喜歡畫畫嗎？」

　「……一般?！驗檫@個……是課題?！?/p>

　「課題？」

　「……是準正式升級的，課題。」

　原來如此。

　說起來在春假期間的時候校長有提到過。她在春假的時候引發(fā)了脫逃事件，本來應該要大幅扣分并取消升級處理，但根據(jù)本人的意愿，選擇了提交大量課題的『準正式升級』。

　難道說她一直一臉倦容，也是因為這份課題的緣故嗎。

　「——哦呀哦呀～？那邊那位是人間老師嗎？」

　「繪本老師?！?/p>

　從美術室相鄰的美術準備室中走出的的美術教師，繪本四季老師。雖然沒有到校長那個程度，他的體態(tài)也非常圓潤。及肩的黑色頭發(fā)從中分開。在如黑色長袍般的便服上，披上了一件布滿了顏料的牛仔服材質(zhì)的圍裙。

　「是來看黑澤君情況的嗎？」

　「啊，是的?！?/p>

　啊，不小心肯定了。搞不好這會被當成是越權行為。不是這樣的繪本老師，我不是來確認她有沒有好好完成課題的，而是幾乎以旁觀的姿態(tài)在看的，感嘆原來她在做這樣的課題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神發(fā)誓，我不是想說繪本老師管理不足什么的，也不是說只憑繪本老師一個并不充足——我倒是想表達這個意思但是怎么說才是正確答案?。?/p>

　「——人間老師?！?/p>

　「咿！啊，是……」

　在我腦袋全速運轉陷入沉思的時候，繪本老師叫到了我。

　沒、沒問題的。我已經(jīng)做好了自己的行動被斥責的覺悟了……！

　做好覺悟的我往身體里注入力量。

　「你有興趣做模特嗎？」

　「……什么？」

　預料之外的發(fā)言讓我的力氣從全身散去。

　他說什么？模、模特？

　「那個……請問這是什么意思？」

　是我聽錯了嗎？

　「模特——就是畫的模特?！?/p>

　我沒聽錯啊……

　「黑澤君，你這幅畫馬上就要畫完了吧？那樣的話，下次試著拿人間老師當模特怎么樣？人間老師也挺黑的，感覺和黑澤君的『黑』這個題材應該也能對上……」

　黑澤停下了手，向我盯來。思考了什么過后，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就是這么回事！人間老師，就拜托你每周一來當人物模特了！」

　「誒??？已經(jīng)定下來了嗎！？」

　「黑澤君也已經(jīng)同意了，好嗎？」

　「…………不行嗎？」

　嗚……不要用那個眼神看我啊。

　「……每周一的幾點到幾點呢？」

　也許我挺好被搞定的。

　「課程結束后到下午6點吧。還有，這段時間你也不用一直擺同樣的姿勢，就算做什么事務工作也沒問題喲?！?/p>

　「原來如此……」

　那也不算是什么太累人的事呢……

　「黑澤君，你不想再推一把人間老師嗎？」

　「…………說得，也是。」

　說起悄悄話的繪本老師和黑澤，內(nèi)容被我聽了個一干二凈。

　「……老師。」

　黑澤站了起來，向我走來。隨后，她揪住了我的衣角——

　「…………拜托了?！?/p>

　我在黑澤的身后，看到了擺出勝利姿勢的繪本老師。

　雖然感覺這個獻媚過于明顯——真沒辦法。

　「哎……我知道了啦。周一放學后到下午6點對吧?！?/p>

　就這樣，我每周一都要和黑澤去美術室報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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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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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特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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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麗絲少有的心情不錯。

　她為我烤了蛋糕。

　久違接觸到的室外空氣甚是清新。

　腳下的泥土有些冰涼。

　遠處能聽到鳥兒的鳴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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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朵云彩的藍天。

　像是歡迎我們一樣沙沙作響的綠色樹林。

　在訴說自己幸福的多彩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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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在愛麗絲家看不到的景象。

　在我眼前展開的這幕景象，就像是在嘲笑我是笨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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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要離開這里的日子。

　是我的一切都被否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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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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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不知為何，我來到了視聽教室。

　「好，那么特別講習『關于人類與其近似種』要開始咯。」

　「由理事長直接講習，還真是奢侈呢……」

　拜托早乙女老師準備的特別講習，竟然是只為了我一個人準備的。

　班會結束后，我被羽根田帶到了這里，回過神來便開始了講習。

　然而，這寬闊的視聽教室里只有我和理事長模樣的羽根田。

　「只有我一個的話，就算不選這里不也可以嗎？」

　「誒，有什么不好嗎。再說了我也想偶爾用一下視聽教室的屏幕。大概就像是確認設備？」

　雖然在想這算什么理由，不過如果沒有這種機會，的確沒有來到視聽教室的必要。

　「那么講習就開始咯。嘛說是講習也不過是用隨意的感覺來的，只要放輕松聽著就好?！?/p>

　「我知道了。」

　聽到我的回復，理事長輕輕點了點頭，然后按下了手邊的按鈕。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蛤？」

　屏幕上顯示的是正在整理資料的我。

　「啊，搞錯了。這是我偷拍的心情不錯的老師在哼歌?！?/p>

　「別拍??！」

　「順便一提那個時候星野老師也在我旁邊哦?！?/p>

　「我的丑態(tài)也被星野老師看到了……！？」

　「好啦，開場白就到這里——」

　「這什么開場白啊。」

　這也太隨意了吧。

　在我愕然期間，眼前的屏幕展示出了應該是原本資料的幻燈片。

　「那么開始正題吧。今天的講習是“人類與其近似種”——至于契機，則是前段時間花梨、寧寧子和老師對話時說的魔女的話題?！?/p>

　「被你聽到了啊?！?/p>

　「嘛，畢竟是在上學路上呢?！?/p>

　一瞬間還以為是被她用某種形式竊聽到了，不過說起來我們也只是正常在外對話而已。那樣的話就算被聽到也不奇怪……嗎？

　「對，于是呢——我就覺得姑且讓你知道這些內(nèi)容，能在指導學生時發(fā)揮作用。嘛區(qū)分近似種和人類的分界線也有些模糊呢?！紫染团e個比較好懂的近似種例子吧。例如說，一咲的『人狼』和鏡花的『人魚』就是主要的物種吧。啊，還有小雪的『雪女』與校長的『鴉天狗』也是如此?！?/p>

　「說白了就是相貌和人類接近嗎？」

　「不愧是老師，吸收得真快呢。就是如此。這種近似種在這所學校里也有升級較快的傾向呢。畢竟物理層面上說基礎很接近嘛?！?/p>

　「原來如此。」

　的確在初級·中級班上，主要的扣分的內(nèi)容都是來自非人行動引發(fā)的人類脫離行為呢……前段時間根津扣分也是同樣的理由……

　「我有個想問一下的問題。」

　「嗯？什么？可以問哦?！?/p>

　「也有宇宙人、未來人、異世界人、超能力者嗎？」

　「說的也是呢。老師，身為阿宅會很在意這些呢?！?/p>

　理事長露出就像是在說「就等你這句話」的笑容，展示出新的幻燈片。

　「我就按我想說的順序來走了——首先是超能力者。超能力者在人類社會被認知為擁有極其微量魔力的人呢。不過真正的超能力者相當稀少，大多只是普通的魔術師和偽超能力者隨口說的而已。雖說是題外話，擁有強大魔力的人只有在魔法師的村落，又或是在邊境之地與使魔一同生活的魔道士或者魔女了?！緛碚f?！?/p>

　幻燈片上展示出虛假超能力者和魔女的繪圖與簡單的說明。我茫然地思考起魔力到底是什么東西。就像是第六感的強化版的感覺嗎。

　「接下來是未來人。未來人的話——如果超越了光速，也許就能成為超越時間的存在吧。這姑且是在我能觀測到的范圍以外吧。異世界人也一樣不在我的觀測范圍里?！?/p>

　我最近很在意的邁向異世界轉生的道路被干脆切斷了……明明我有點憧憬的啊……明明我也想在異世界開無雙……

　「……老師在想什么挺容易出現(xiàn)在臉上呢?！?/p>

　「才！才沒這種事！」

　「未來人也好，異世界人也罷，在我的觀測范圍之外說不定真的存在啦，打起精神來吧～老師～」

　理事長就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搓起了我的頭。

　真是屈辱……再者，這么大年紀了還被別人摸到頭，總感覺很是羞恥。哪怕我父母都已經(jīng)不會這么做了哦這種事情。

　「然后是——啊，宇宙人吧。宇宙人的話——」

　摸著我頭的手用力抓到了我的臉上，將我的頭強制向上抬起。

　「你眼前就有像是這樣的存在喲?！?/p>

　「……好近?！?/p>

　距離約有10厘米。理事長的頭發(fā)搔在了我的臉上，讓我有點發(fā)癢。還有，這是洗發(fā)水的氣味嗎。甜美的氣息彌漫開來。還有……她的胸一直抵著我啊。這是故意的嗎。一直在碰我鎖骨這塊。啊怎么辦啊。這是我可以指出來的嗎。

　看著我困擾的模樣，理事長戲弄般露出微笑。

　「不會無聊的講習，你喜歡嗎？」

　「……說實話有點困擾?！?/p>

　因為會讓我完全沒法集中。更何況，現(xiàn)在的理事長不是學生羽根田而是理事長的模樣。怎么說呢，感覺前提變更之后，我所抱有的感情也變化了嗎。我心情變得非常復雜。我該怎么做才好呢。

　「呵呵，是嗎是嗎。這對老師來說還太早了嗎？」

　理事長說完，將我放開，回到了屏幕附近。

　有些寂寞又有點安心……

　在那之后，講習對近似種的說明——從妖精、矮人，甚至最后還講到了河童，順利進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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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樣。如何？多少清楚了嗎？」

　「多少一點的話……」

　近似種比我想象中要多。雖然還有些沒能吸收透，但感覺和幻想的世界相當接近。

　「嗯嗯?，F(xiàn)在到這里就可以了。等實際見到過后，也許會抱有其他的印象也說不定?！?/p>

　實際見到過后——

　看著輕輕點頭的理事長，我想起了先前的話語。

　「理事長是宇宙人啊?！?/p>

　「嘛，得根據(jù)如何看待的感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我注意到的時候就一直獨身一人，在宇宙里隨意散步時，我就來到了這里呢?！?/p>

　「真虧你能選中這里啊……感覺這概率也挺不得了的……」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

　理事長就像是在說其他人的事情一樣的口吻說著自己。

　只要活得夠久，就會變得會像這樣思考嗎。

　「對了，最近也預定有魔女要來到學校，那個時候我打算介紹一下老師的事情，可以嗎？」

　「誒！我知道了?！?/p>

　雖說這突然的提議讓我驚訝，但這可是真正的魔女！

　難道說這次講習之所以會開展，那位魔女的來訪也是原因之一嗎。但為什么是我？是想要看看人類之類的理由嗎？

　魔女會用掃帚飛到天上嗎？我已經(jīng)害怕飛行了，可別讓我再來一次。不過我還是想看看魔女用掃帚飛在空中的模樣。想在現(xiàn)實看看這創(chuàng)作的經(jīng)典環(huán)節(jié)！完全想要跟風了。

　「順便一提她是寧寧子的監(jiān)護人。」

　「誒……」

　難道是……監(jiān)護人參觀……？

　我感覺得到，直到剛才還有些興奮的內(nèi)心漸漸變得僵硬。倒是說這所學校居然可以做這種事情嗎……

　「雖然可能是有點麻煩的類型，嘛老師的話就沒關系的吧！」

　「一點也不是沒關系?！?/p>

　而且還有點麻煩啊。

　不要在說恐怖的事情時，擠出一副好看的表情豎大拇指啊。

　如果是在SNS上被夸大說明的怪物家長一樣的感覺該怎么辦啊……絕對贏不了啊……

　「那特別講習到這就行了吧。只要理解到近似種是什么東西，有什么樣的種類和例子，以及近似種學習人類的技能特別快所以也容易升級，那就夠了?！?/p>

　「好，我明白了?！?/p>

　在最后還被丟了一顆炸彈，我慌了起來。

　身為黑澤監(jiān)護人的魔女嗎……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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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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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既往的一周過去，我和黑澤共度的第一個周一放學時間來臨了。

　我把筆記本電腦帶到了美術室工作。再怎么說我也沒法在有學生的地方為測驗出題，所以我主要做的是制作授課時使用的資料。這所學校令人慶幸的是，像運動會、文化祭這樣的年度活動非常少。這二者似乎都是每三年才進行一次，而為此準備的工作也大幅減少了。因此比起普通的學校，我們這些教員可以把時間更多花在自己負責的學科上。嘛學生是非人女生這點是最辛苦的就是了……

　安靜的美術室里響起了咔嚓咔嚓的鍵盤敲擊聲。黑澤看著這樣的我與畫布，一言不發(fā)地畫著。

　油畫特有的氣味傳了出來。

　我沒有嘗試過油畫，但它給我一種默然與帥氣的印象。在高中的藝術選擇時，我貪圖輕松這方面的理由選擇了音樂。于是，我人生中的美術課便在義務教育環(huán)節(jié)告終。我姑且也是社會科的教師，地圖的程度還是能畫得出來，但也就僅限于此。完全只能算像是“畫”的畫。

　黑澤不慌不忙地動著手。一想到她現(xiàn)在也許比在上我的課時還要集中，我就有些不太甘心。

　「…………怎么了？」

　「啊，沒什么?！?/p>

　一開始思考黑澤的事情，我的手就停了下來。

　「那個，你喜歡黑色的畫嗎？」

　黑澤周圍的地上，擺放著看上去是她所畫的畫布。

　她幾天前畫的黑貓的畫，身穿黑色連衣裙一般的服裝的人物畫，還有黑色森林的風景畫，黑色書本的靜物畫——諸如此類，她被沒有色彩的畫所包圍。

　「…………一般?！?/p>

　「……是嗎?！?/p>

　對話結束了。

　向集中的學生搭話不太好呢。嗯，一定是這樣的。她應該并不是討厭我。應該不是……

　「……我不喜歡顏色?！?/p>

　回到手頭的工作上時，我聽到了黑澤輕輕的嘀咕聲。

　「…………因為會從一般……脫離出去。」

　黑澤的手停了下來，輕輕低下頭。一瞬間她看上去像是哭泣的模樣讓我產(chǎn)生動搖，但黑澤卻仍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

　對于黑澤來說的“一般”究竟是什么呢。

　被黑色的畫所包圍的黑澤，看上去仿佛時間停止一般。

　她不經(jīng)意間吐露出的毫無感情的話語，讓我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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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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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和黑澤在美術室共度的放學時間持續(xù)了數(shù)周，畫也已經(jīng)臨近完成的時候。

　「老師，今天放學后有空嗎？」

　「羽根田，怎么了嗎？」

　周三的班會結束后，學生們做起了回家的準備。

　我對羽根田這極具魅力的微笑產(chǎn)生了不祥的預感。我已經(jīng)見到這張笑臉好幾次了，而之后要說的話大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我們之前約好的事情喲?！?/p>

　「……？」

　我和她約好了什么嗎。我回想不起來，歪起腦袋。

　「老師，你忘了嗎？」

　「人間已經(jīng)是個大叔了喏。所以很快就會忘事喏?！?/p>

　「右、右左美同學！老師還不算大叔喲！30歲應該還不算大叔！」

　尾尾守那平時讓我感激不盡的溫柔，這次卻讓我的內(nèi)心感到有些刺痛……能安慰我這么多……謝謝你喲……

　「但是，零老師意外挺童顏的呀？」

　「啊，穿上制服的話搞不好還會被誤認是高中生啾喲！」

　「我覺得那應該絕無可能吧……」

　我知道的。這種奉承話決不能當真。我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見到太多因為當真而吃了不少苦頭的人了。

　「——喵！？」

　「嗚哇！」

　突然間，睡在桌上的黑澤跳了起來。

　她看上去很是驚訝，氣喘吁吁。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黑澤將眼睛睜開這么大。其他的學生也驚訝地僵在原地。

　黑澤一副困惑的模樣輕輕環(huán)顧四周，隨后思考了3秒左右，沮喪地嘆了口氣，身體垂了下來。

　「…………是錯覺?！?/p>

　「寧寧子？你沒事吧？」

　羽根田靠近了看上去并不尋常的黑澤。

　黑澤又一次像是確認了什么一樣嘆了口氣。

　「……我沒事?！一厝チ恕！?/p>

　「哦，噢哦。注意著點啊！」

　黑澤搖晃地站起，斜著身子拿起了包，比平時更加搖晃地走出了教室。

　「有點擔心喏。右左美也要跟上去喏?！獙帉幾?！稍等一下喏！」

　「那、那我也去！」

　「我也是！」

　右左美、尾尾守和龍崎快步追在了黑澤身后。

　發(fā)生了什么嗎。是夢到噩夢了嗎。

　「啾……突然發(fā)生那么大的聲音嚇死了啾……還以為是在威嚇啾喲……」

　不知何時躲在我身后，抓著我西裝的根津探出頭來。

　「真是的，這算什么啾啊?！?/p>

　「真是擔心呢。」

　「萬智可是夾雜著擔心和恐怖的復雜心境啾！」

　「是這樣嗎？」

　「啾?。窟€是老鼠的時候可是因為貓遭了不少罪啾喲??？肯定會害怕的啾喲！」

　「呃，我覺得寧寧子并不是這種類型就是了。」

　「那誰知道啾??！……倒是說，寧寧子在想什么！根本就不明白啾啊！不僅什么都不說啾，萬智都這么面對面和她說話也被無視啾！寧寧子甚至連吵架都不肯啾！這說明她把萬智——對，當成了捕食對象啾喲?。　?/p>

　我倒是感覺她并不把你捕食對象就是了……

　不過說得也是，黑澤的自我主張是極端薄弱的。根津所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這點我也同意。當然完全了解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但黑澤卻……給人一種自我封閉一樣的印象。

　「哎……千結也還在等著，萬智就先回去了啾。老師，小帷，拜拜啾！」

　做了個與面包戰(zhàn)斗的某國民性反派一樣的問候后，根津也離去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和羽根田。

　「那么老師，總之我們先去校長室吧?！?/p>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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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太慢了的捏！」

　到達校長室時，校長正火冒三丈著。

　說起來我是順著流向就來到這的，但「之前約好的事情」是什么啊……？

　「抱歉。那孩子現(xiàn)在就在理事長室？」

　「就是說的捏！真是的到今天還是個沒禮貌的家伙的捏！」

　校長會說到這個地步真少見呢……

　是這么有個性的人嗎。

　「嘛嘛，愛麗絲就是這種人啦。」

　「愛麗絲？」

　我腦袋里浮現(xiàn)出了奇幻世界。

　「她是魔女哦。就是寧寧子的監(jiān)護人?！?/p>

　「啊?！?/p>

　我想起來了！

　在接受特別講習的那天，提到過的魔女要來的事情。

　羽根田打開了校長室深處的理事長室大門。

　「愛麗絲，好久不見。最近如何？」

　「哇！不知火大人??！因為您不在，我無聊得不行呢！」

　聽上去能感覺到些許像是最近流行的惡役千金一般的氣氛。真是響亮的聲音啊。

　也可能是因為沒有事先掌握相關知識，才會給我這種印象。

　被稱為愛麗絲的女性有著和我相當?shù)纳砀撸泶┖谏拈L袍與尖帽，長長的銀發(fā)如銀河一般美麗，兩邊綁成的細細的麻花辮搖曳起來。她細長的眼睛，就如她的衣裝一樣漆黑。

　魔女比我想象中要年輕得多。

　「啊，這就是我們家孩子的班主任？」

　「對對。他是人間老師喲。」

　「誒—」

　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

　魔女像是在品鑒商品一般看了我?guī)籽郏S后立刻轉向了羽根田。

　說起來，她能和羽根田如此親密接觸，應該非常熟絡吧。

　「老師，我來介紹一下。這孩子便是寧寧子的監(jiān)護人，愛麗絲·美蒂雅。」

　「初、初次見面。我是寧寧子同學的班主任人間零。」

　「寧寧子？啊，那孩子的名字是叫寧寧子來著？」

　「沒錯哦。」

　「呵呵！比起這種事情，不知火大人您這幅姿態(tài)小不伶仃的超棒呢！就像是乳臭未干的小鬼一樣可愛！」

　「啊哈哈，多謝夸獎。」

　這是在夸獎嗎？

　「話說不知火大人，您要在這種無聊的地方待到什么時候呢？天狗這種土鱉種族好吵呢。說學校什么的時候還找我商量了，我還以為一定是要在我附近辦的呢?！?/p>

　「誒？那個時候我不是說要把這里當據(jù)點嗎？不過多虧了愛麗絲，幫了我不少忙呢。謝謝喲?！?/p>

　「嗚！喜歡！」

　這是在讓我看什么呢……

　魔女把羽根田放在了自己膝蓋上，從后面將她緊緊抱住，打情罵俏起來。我感覺非常不自在。好想回去。為什么我要被叫來這里。

　「咳哼！——所以，你今天是過來有什么事的捏？」

　校長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旁。

　「蛤？最大的理由當然是來見不知火大人，順便再問問我家貓貓的班主任貓貓的情況而已??？」

　「好像是這樣喲。在老師看來寧寧子情況怎么樣？」

　突然把話題拋給我，我不由得身體僵硬。

　「啊，那個，她挺精神地在學習喲。只有經(jīng)常睡覺這點需要注意，不過沒有給成績帶來任何影響，是排在最前的等級。除此之外，準正式升級課題這邊她也有在認真處理——」

　「準正式升級……？」

　這個詞讓魔女的眼睛瞇起，露出了不悅神色。

　難道說準正式升級這件事是不能說的嗎。我的太陽穴流過冷汗。

　「發(fā)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呢。」

　我在為回答困擾的時候，羽根田馬上附和進來。然而魔女卻仍是不悅。

　「蛤？各種各樣——是什么？」

　威壓感。

　仿佛遇上了兇猛的野生動物一般的恐懼襲向了我?？諝庀耩ぴ谏砩弦粯幼兊贸林?，呼吸變得急促。糟糕，要站不起來了。這是什么。好重。好痛苦。身體使不上力，我跌跪在地。

　「等等，愛麗絲。你這樣會對老師產(chǎn)生影響的，快停止魔力解放?！?/p>

　魔女用冰冷的視線瞥了我一眼——

　「——切，所以說人類真是難做?！?/p>

　我遠遠聽到了這仿佛吐出來的話語。

　我的身體突然輕了不少。

　「所以呢？發(fā)生了什么？」

　「脫逃騷動?！?/p>

　「脫逃？」

　「對?！?/p>

　「為什么？」

　「誰知道呢。」

　「不知火大人，你其實知道的吧。告訴我吧?！?/p>

　「嗯，不要?！?/p>

　出現(xiàn)了，是羽根田最擅長的不由分說的笑容。

　「……不知火大人這種地方，討厭?！?/p>

　「是嗎？我倒是很喜歡說著這些試圖吸引我注意的愛麗絲哦?！?/p>

　「討厭！笨蛋！」

　魔女像小孩一樣鼓起了臉頰。

　「嘛也行吧。那孩子應該也覺得早點從我身邊離開比較好，請盡早把她變成人類吧?！?/p>

　「這就得看寧寧子自己了呢?！?/p>

　「……為什么愛麗絲小姐想讓黑澤變成人類？」

　「?。咳祟?，你還在??？黑澤是我家的貓？話說直接叫我愛麗絲就可以了喲。」

　「黑澤寧寧子同學，是愛麗絲……小姐養(yǎng)的貓。」

　我人生中從未直呼過女性的名字，不知覺就加上了敬稱。

　魔女大概是看透了我的想法，用看著傻子一樣的目光看了過來。

　「嗯，黑澤寧寧子。真是起了個好名字呢不知火大人?！?/p>

　「嘿嘿，謝謝?！?/p>

　從很久以前就很在意了，原來學生的名字是由理事長起的啊。

　這倒也是，總不可能大家都是用像是日本名的名字生活到今天的……

　「所以是要問什么，想讓貓變成人類的理由？」

　「是的?！?/p>

　「最初想到的時候只是單純打發(fā)時間而已。但是那只貓在我身邊待得太久了，可能因為這個原因開始擁有魔力了。察覺到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呢。所以最初只是想開個玩笑，并不是真的想放手，但要是讓貓真的有了魔力，再怎么說也太糟糕了……所以我就立刻聯(lián)系了不知火大人，請她來收養(yǎng)這只貓?！?/p>

　「為什么擁有魔力的話很糟糕呢？」

　「擁有一定以上的魔力后，貓就會變得不是貓了呢。」

　「會變得不是貓？」

　「對。啊，這邊是叫貓又？是這個名字吧？喂天狗，說對了嗎？」

　「說對了的捏?！?/p>

　校長點了點頭。愛麗絲小姐的視線從校長那回到了我身上。

　「貌似就會這樣?！菢拥脑挄苄量嗟膯?。變成我這樣的高位種還好，但貓又這種可是畜生的末路啊。她會變得沒法自己控制自己的魔力，最后開始她并不希求的攻擊與破壞。你覺得那孩子能忍受這種事嗎？所以我為了防止那孩子獲得更多的魔力，才打算讓她送到不知火大人這邊，讓她變成人類。」

　「就是這樣。這既是愛麗絲的請求，寧寧子也給出了同意，就讓她入學了喲。再者，只要在結界之中，她的時間就會停留在進入時的狀態(tài)，魔力也不會再增加了。」

　「……黑澤也同意了啊。」

　那她又為什么要脫逃啊。

　明明在沒有被結界保護的狀態(tài)下，自己有會變成貓又的風險。

　又或者說，她是為了變成貓又故意為之——？

　——不對，這我無法想象。單就剛才聽到的來說，如果不能控制魔力的話變得非常危險，更何況這份風險也太高了。

　「那個，我今天和愛麗絲小姐見面的事情，也可以告訴黑澤嗎？」

　「誒……不行……嗚……可以?！?/p>

　「愛麗絲，到底哪邊？」

　「因為這樣不就跟我離不開孩子一樣很丟人嗎！不過反正在我剛才魔力解放的時點，我來到這的事情應該就已經(jīng)暴露給那孩子了，這樣的話嘛……感覺也沒有辦法了?！?/p>

　「嗯？愛麗絲，你今天為了不是見我才來的嗎？」

　「??！……對??！說得對！聽好了人類！我今天過來的事情，你就盡情對貓說去吧！」

　「好、好的……」

　什么意思？這個監(jiān)護人其實是傲嬌嗎……

　校長也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模樣，看著愛麗絲小姐與羽根田交流起來。

　說起來為什么理事長從剛才起就一直用羽根田的姿態(tài)待在這里啊。

　「那么我差不多該告辭了呢。這段時間我預定會滯留在這一帶，近期還會再來喲，再見啦不知火大人！」

　「好，要再來聯(lián)系喲?！?/p>

　魔女打了個響指，隨后帶著煙霧一同消去身影。

　魔法是這種樣子的嗎……比想象中還要樸素。

　和前段時間看到的校長的詠唱相比，感覺要清淡了許多。

　「老師，你感覺愛麗絲如何？」

　「……她意外很重視黑澤，我也放心了?！?/p>

　「沒錯吧，很有趣吧。尤其是本人沒有這方面自覺的地方?！?/p>

　對。最初我還以為她對此沒有興趣，但看來她是真的很在乎黑澤。

　所以，愛麗絲小姐才會為了不讓黑澤變成貓又，將黑澤送進了學校。

　但是……若是如此，黑澤想變成人類的理由應該是「為了不變成貓又」或是「想從魔力之中保護自己」這樣的內(nèi)容才對啊。然而，為什么會是「受人所托」呢。她真的同意了要在這個學校成為人類嗎。

　和愛麗絲小姐對話后，我有了在意的事情。

　黑澤到底是怎么看待愛麗絲小姐的呢。

?

＊＊＊

?

　周一放學后的美術室。

　「……是嗎……主人她?！?/p>

　我把我和愛麗絲小姐見面的事情告訴給了黑澤。黑澤停下了畫筆，呢喃道。

　「果然，那個是……主人的……」

　說到這，黑澤沉默地凝固住了。

　見到愛麗絲小姐的那天。那時候突然跳起的黑澤，大概是感受到了來訪的愛麗絲小姐的魔力吧。

　「那啥啊黑澤，我能問個問題嗎？」

　黑澤慢慢轉向了我。

　「黑澤你想要成為人類嗎？」

　我的詢問讓黑澤輕輕倒抽一口氣。

　稍過片刻。隨后——

　「如果主人她……如此期望的話……」

　金色的瞳孔飄忽開來。在那深處能見到些微猶豫。

　「黑澤你，想要成為人類嗎？」

　我重復了同樣的提問。

　金色的瞳孔比先前更加動搖，隨后，她的眼皮隨著嘆息聲緩緩閉上。

　「…………我，不知道?！?/p>

　小到幾乎要消失的聲音。如果這里不是安靜的美術室，我就聽不到這個聲音了。

　「但是，我……并不，一般……所以……。這樣下去，的話……不好……所以……」

　黑澤慢慢地選出詞藻，擠出話語。

　「我、也……要變得、一般……才行……」

　這句話，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

　「黑澤覺得什么是一般呢？」

　黑澤拿著畫筆的手逐漸用力。

　「……如主人，的……期待，一樣。這就是………………一般。」

　我對該如何回復這句話感到迷茫。沉默在我和黑澤之間流淌。

　從剛才的對話之中，恐怕黑澤也已經(jīng)明白了，我想問的并不是這個意思。

　而正是因為明白，她才不想用話語說出來吧。若是如此，我是不是不應該繼續(xù)涉足了……？

　「……老師……覺得，顏色……是，必要……的嗎……？」

　「誒？」

　黑澤拿著只有黑色和白色的調(diào)色板，用另一只手中的畫筆舀起黑色。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手法。

　「因為大家的一般，是……有……很多，顏色的……」

　隨后她靜靜地把黑色置于畫布之上，任其往下流淌。

　「主人，也是……」

　那簡直就像是放棄一樣。

　我回想起了第一次奉陪黑澤課題的那天，我與黑澤之間的對話。

?

　——我不喜歡顏色。

　——因為會從一般脫離出去。

?

　這就是黑澤的答案。

　黑澤的一般與旁人所期望的一般不同。黑澤并沒有想去接受這點。

　我打一開始就已經(jīng)聽到了黑澤的愿望。

　「……我喜歡黑澤的畫?！?/p>

　那副畫布幾乎被黑色所覆蓋的畫。但那其中確實有著存在感。

　畫出它的本人像是緊緊觀察我一樣看著我。

　我接著說道。

　「黑澤的畫即便沒有顏色，我也知道它就在那里。在我看來，那大概正是因為你是黑澤，你才能看到那樣的景色。我和黑澤所看到的顏色也許并不相同，但不同并不意味著不正確。所以——我不認為一定需要顏色?！?/p>

　黑澤的一般與我的一般。黑澤的顏色是黑色的話，那我看上去又是什么顏色呢。

　黑澤一言不發(fā)，盯著畫布不放。

?

＊＊＊

?

　「啊，果然還是建筑游戲最讓我放松啊。」

　現(xiàn)在是日期已然變更的時間帶。建筑游戲正適合在深夜懶懶散散地游玩。

　每周一的放學后我都要奉陪黑澤的課題，而拜其所賜我也涌起了創(chuàng)作欲，久違地打算制作個什么建筑出來。于是我打開了這款利用在地圖上獲得數(shù)量繁多的道具塊來建造建筑物的神作游戲。這款游戲也有無需特地收集道具的建筑模式，但我可是鐵打的生存玩家，屬于想用自己一個一個精心收集的道具來進行建筑的派別。感覺這種在某種程度上自我束縛的玩法，可以讓我對建筑物產(chǎn)生更深的依戀。

　「好，那就這樣吧。」

　資源也收集到一定程度了，過去的我也多少積攢了一些。干得不錯嘛過去的我。好了，接下來先做個大得離譜的魔劍——嗯？怎么了？

　在床邊充電的手機響了起來。

　響了好久啊……是有人來電嗎？我現(xiàn)在正玩到興頭上呢……

　這個房間寬得令人感激涕零，不過也因此床離我有點遠。我從愛用的電競椅上起身，向床邊走去。畫面上顯示著不知火高中。這個時間從學校打來了電話？——我產(chǎn)生了不祥的預感。

　「喂您好，我是人間。」

　『人間君，抱歉這個時間聯(lián)系你的捏。但是事態(tài)緊急的捏。黑澤同學第二次試圖脫逃到結界外的捏。』

　「誒脫逃??？黑澤現(xiàn)在在哪——」

　『所幸的是很快就找到了她，黑澤同學現(xiàn)在沒事的捏。但是，關于她的處分我要通告給你的捏。人間君，如果為難的話不用來也沒關系，但能請你現(xiàn)在來校長室一趟的捏？』

　「我現(xiàn)在就去?！?/p>

　我掛斷了和校長的通話，急忙準備起來。

　啊啊真是的！總之先打扮成能在人前露面就行！

　關于處分的通告。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現(xiàn)在就去的話，我對那個處分的意見就沒法得到受理。到了明天，我應該就很難推翻這個決定了。

　我慌張地在T恤上披上夾克衫。下身穿牛仔褲和方便奔跑的運動鞋就行了吧。已經(jīng)怎樣都好了。黑澤也在校長室里嗎？為什么又一次引發(fā)了脫逃騷動？準正式升級的情況下脫逃的話，處分果然會是——不對不對！還沒有徹底定下！

　電腦和電燈我都沒關上。我只來得及鎖上房門，朝著學校飛奔而去。

?

＊＊＊

?

　「我、我來晚了……！」

　離開家5分鐘后，我到達了校長室。

　由于缺乏體力，我現(xiàn)在喘不過氣來。

　「人間君，謝謝你這么急著趕來的捏?？傊阆茸哪?。」

　黑澤也在校長室里。

　我彎腰坐到了校長室的沙發(fā)上。氣還沒有喘過來。

　「我就從結論開始說的捏。黑澤同學已經(jīng)是第二次引發(fā)脫逃騷動的捏。站在學校的角度，已經(jīng)不能再包庇她的捏。因此，本次的處分是——退學，的捏。」

　雖說妥當，但這也是最重的處分。

　黑澤是全都接受了嗎。她老實地聆聽著。

　「……校長，請問還有救濟措施嗎？」

　「準正式升級已經(jīng)是救濟措施的捏。所以第二次就——」

　校長說話吞吐起來。黑澤的情況，要說的話就像是在假釋期間再犯一樣吧。

　若是如此，情勢就相當危急了。

　「老師?！?/p>

　黑澤向我轉來。

　「……我，沒關系。」

　什么關系啊。倒是說——

　「為什么你要脫逃啊？」

　上次春假的時候，和這次。

　黑澤直直看著我。

　「因為，我想要刪去顏色。」

　她緩慢而禮貌地說出話語。聲音雖細，但其中卻含有堅定的意志。

　「……老師，我，不想，成為人類?！?/p>

　在那之中已經(jīng)沒有迷茫了。

　黑澤是憑自己的意志選擇退學的。

　那又是為什么——

　我緊緊握拳，用力壓制住想要追問黑澤的自己。

　雖說我有想說的話，但我卻不能任憑自己的感情將其發(fā)泄而出。

　我不是想責備她。我只是想要理解。

　我緩緩吐了口氣。

　「……黑澤不想成為人類，想要退學，這我明白了。」

　遣詞琢句。什么樣的說法才是最好的呢？我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但我想要知道黑澤的事情。

　「……為什么想要脫逃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這、是——……」

　黑澤似乎有些難以開口，低下了頭。

　糟糕。搞不好我弄錯說法了。

　我負責的學生遭到退學。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我也很痛苦。所以，我至少想要理解她。這是我在自作多情嗎？還是說一句不問就將她送出去才是正確答案呢？

　黑澤是貓。但是，她是擁有魔力的貓。要是到了結界之外，就有可能在某一時刻變成貓又作亂起來。而關于這個風險，她本人應該是最清楚的。所以，她為何要為了退學而專門選了脫逃這個手段呢？我不明白。為什么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呢？——黑澤一直低著頭。

　「……因為覺得，主人她……會來?！?/p>

　「愛麗絲小姐嗎？」

　聽到這個名字，校長眉頭一挑。

　「是嗎……」

　是覺得只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她就會前來嗎？又還是說，她知道愛麗絲小姐就在附近，打算去與她相見——？

　不，這不對。黑澤思慕著愛麗絲小姐，而且——

　「你也差不多也該現(xiàn)身的捏？——愛麗絲。」

　誒？

　我和黑澤的身后突然飄起了紫色的煙霧。

　緊接著的是一股沉重的威壓感。這個感覺，我有印象。

　「——天狗連閉嘴都做不到嗎？所以說你們這些畜生啊?！?/p>

　「嘛，這次不是沒辦法嘛？」

　是愛麗絲小姐的聲音。羽根田似乎也在。

　身體很沉重，我無法回頭。

　理事長小聲對愛麗絲小姐說了什么。雖然我聽不清。

　隨后，伴隨著愛麗絲小姐的嘆息聲，我的身體一下變輕了。

　「……主人。」

　「區(qū)區(qū)一只貓也想叫我出來，你是不是太囂張了？」

　愛麗絲小姐和羽根田——啊，現(xiàn)在是理事長的模樣。她們二人靠在了我們身后的墻上。

　愛麗絲小姐不悅地雙手環(huán)胸，一只腳踩在墻上。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要是回我家的話，等著你的只有變成怪物的未來而已哦？」

　「我、學習了……」

　「??？什么？」

　「我學習了、黑魔術……去尋找了……。能夠，控制，自己的……方法……」

　黑澤低下了頭。她總是把那些書帶在身邊。但那些全都是這附近書店販賣的、由人類編寫的書。而且上面全都有寫像是初學者用或是基礎之類的字樣……

　「控制的方法？找到了嗎？」

　「…………沒有。」

　「哎，那不是還不行嘛?！?/p>

　魔女像是吐出話語一樣說道。

　「但是，我……不想要，變成人類……。所以……」

　黑澤緩緩抬起了頭。

　「我想要讓、主人……把我，全部……結束掉?！?/p>

　這里陷入了一瞬的沉默之中。

　在場的所有人都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黑澤離開結界，化作名為貓又的怪物，然后再借由魔女之手——

　「——??？你明白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明白。」

　黑澤用清晰的聲色打斷了魔女的話語，傳達出自己的想法。

　隨后，她慢慢站了起來，朝魔女走去。

　「我被，主人，撿到了……被，主人，養(yǎng)大了……從主人，身上，得到了魔力——……然后……現(xiàn)在，在這個地方。所以——……」

　如刺一般的平靜視線。

　黑澤和魔女之間的距離近到觸手可及。

　黑澤的手像是撒嬌一樣抓住了魔女的衣服，嘴唇貼向了魔女的耳朵。

　「——愛麗絲。請、你……負起責任?！?/p>

　那是如劇毒一般甜美的聲響。

　既然是由你開始，就請親手讓其完結吧。

　黑澤輕飄飄地從魔女身邊離開，面帶著一如既往的無表情。

　「……我要是說不要的話？」

　魔女的聲音顫抖起來。

　「不行。」

　黑澤沒有放過魔女。

　「什、什么啊。為什么，因為……你不是說可以了嗎。說要變成人類。為什么突然說這種事情……」

　我一瞬和黑澤對上了視線。

　「是那邊的，老師……教會我的……」

　我??？

　除了黑澤以外的全員都把視線集中到了突然被叫到的我身上。黑澤繼續(xù)說道。

　「就算不是，愛麗絲，所期望的一般，也沒關系……我所期望的……我的，一般是……。我，只要愛麗絲，就好。其他的，我不要?！?/p>

　于是——我第一次看到了黑澤的這幅表情。

　「只要，愛麗絲，就好?！?/p>

　——破顏一笑。一直面無表情的黑澤，露出了柔和到令人心絞的笑容。

　這就是黑澤所選的結局嗎。

　「……哎…………我知道了啦?！?/p>

　魔女深深嘆了口氣，放棄般呢喃道。

　「為什么要讓我做這種事情啊?！?/p>

　「因為，只有黑色……是，我的世界?！?/p>

　「蛤，你在說什么意義不明……如果能再多些時間的話，也許就算是我也有辦法處理你了啊……為什么我會察覺得那么晚啊……」

　「只要有時間的話就能做到什么嗎？」

　在魔女和黑澤之間，理事長用輕浮的聲音闖了進來。

　「誒，要、要是有時間的話……只要她能制作出用于控制魔力的相應器皿，就算她變成怪物也能借此防止力量暴走。只要把這個方法教給這孩子……」

　「那給你們3年。從現(xiàn)在開始算起的3年內(nèi)，我會把寧寧子固定在現(xiàn)在的魔力量上。在此期間能做到些什么嗎？」

　理事長的提案讓魔女瞪大了眼睛。

　「能、能做到……！！」

　「嗯，我明白了。——那寧寧子呢？」

　被叫到名字的黑澤突然豎起了耳朵做出反應。不過由于腦袋沒有跟上突然的發(fā)展，她交替看著魔女和理事長的臉。

　「…………就是說，可能可以……一直和，愛麗絲，在一起……的意思？」

　「對。如果順利的話呢?！?/p>

　「真的嗎……？」

　黑澤向魔女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你也會很辛苦的，不過應該會比現(xiàn)在輕松吧?！?/p>

　盡管嘴上不饒人，魔女嘴角的上揚可沒能藏住。黑澤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點，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我，想和愛麗絲……一直在一起……！想和愛麗絲……做，魔術的學習……！」

　那是充滿了對今后的希望的話語。

　還沒有結束。

　今后黑澤還要和愛麗絲小姐一起生活。

　理事長似乎也對這個回答感到了滿足。

　「嗯，那今后要加油哦?！?/p>

　「——說起來，你，是誰??？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雖說現(xiàn)在是理事長的模樣，但那姑且是一起過了半年時光的同班同學。

　「我還是第一次用這個模樣與你相見呢。我是理事長不知火?！?/p>

　理事長像是在玩鬧一樣，故意恭敬地低下了頭。

　「啊，是面試的時候，那個，會說話的光……？」

　「對對對?！?/p>

　面試的時候是會說話的光嗎……嘛，面試的話，那種做法會比較好辦吧。

　「本體……？」

　「嗯，嘛算是吧?！?/p>

　「不知火大人，要怎么做才能停止這孩子的魔力量？」

　「方法有兩種?！?/p>

　理事長豎起了兩根手指。

　「第一種是借給你老師手指上也戴著的戒指，可以用它的效果暫時停止。隨后，讓她在愛麗絲的家里進行魔力控制的學習。第二種方法是住進在森林里的神社，在那邊進行學習。那里為了防止學生進入上了雙重結界，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也可以去幫忙，所以我比較推薦第二種呢?！?/p>

　「嗚哇！我可不想欠天狗的人情??！」

　對于笑嘻嘻提出方案的理事長，魔女就像是面對終極選項一樣抱頭糾結起來。

　她真的和校長關系不好啊……

　而另一邊的校長則對魔女這副模樣感到愕然。校長輕輕嘆了口氣。

　「哎……雖然我也不是很情愿，但既然是不知火大人的提案我也接受的捏?！?/p>

　「……你能別在那煩人嗎？」

　「只要愛麗絲不說失禮的話，我也可以不說閑話就了事的捏。」

　「你就是這種地方啊?！?/p>

　「所以呢？打算怎么做？」

　理事長催促互相瞪視的二人做出決斷。

　魔女一直露出痛苦的神色，不過她又掃了一眼黑澤與校長，再度陷入思考。

　最后，心意已決般開了口。

　「……我知道了啦！嗚嗚……雖然欠天狗人情很火大……暫時就先把神社借我們用吧！」

　理事長露出了寫滿就該這樣的表情。

　「嗯，我就知道愛麗絲會這么說。那么——」

　理事長把手伸向黑澤。她手上的手環(huán)閃閃發(fā)光。

　「黑澤寧寧子，退學。」

　伴隨著理事長的話語，黑澤的身體一瞬被橘色的火焰包裹。

　那團火焰很快便消逝而去。黑澤原先所在之處，佇立著一只有著金色瞳孔的小小黑貓。

?

＊＊＊

?

　黑澤突然的退學，對上級班的學生們來說是相當大的沖擊。

　尤其是根津。還沒有好好和寧寧子說過話呢！她哭著，這么對我頂嘴道。

　我在能說的范圍里說明了黑澤的情況。

　羽根田遠遠地看向了窗外。

?

＊＊＊

?

　「嗚哇，好破的神社！」

　「愛麗絲就只會說失禮的話的捏？」

　「這個建筑物可以用魔法嗎？還是禁魔法？」

　魔法是可以像是「這里可以抽煙嗎？還是禁煙？」一樣的態(tài)度用的嗎……

　「由于結界的關系，是不可以對建筑物使用的捏。相對的，我們會讓人間君作為掃除人員過來的捏！」

　對。由于我是黑澤的前班主任，所以這里被交給我打掃了。

　「哼，嘛你就好好把這里擦干凈吧?！?/p>

　「我知道啦。」

　愛麗絲小姐懷里的黑貓喵叫了一聲。是在為我加油嗎。

　啊，說起來。

　「黑澤……啊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不該這么叫你……我在美術室的畫，那個你好像在很早以前就完成了啊。在那之后我去問了繪本老師，因為有點在意你完成了多少。結果——」

?

　誒？黑澤君為人間老師畫的畫？那個已經(jīng)完成了喲。不過黑澤君并不想結束那幅畫呢。是很在意細節(jié)所以才一直畫下去的嗎？又還是說，是很中意人間老師呢？……嘛，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退學了，是什么樣也不得而知了呢。

?

　我不知道黑澤到底是怎么想的。再說了，真相怎樣都好。只是，我把那段和黑澤共度的時間看得彌足珍貴。

　黑澤金色的眼睛注視著我。

　「——黑澤，謝謝你那個時候畫了我?！?/p>

　黑澤說是黑色的顏色，我內(nèi)心中的顏色。我們就是這樣知曉許多顏色的吧。

　這是黑澤教會我的事情。

　黑貓眨了眨眼睛，從愛麗絲小姐的懷里跳了下來，一步步向我走來。

　隨后她靠在了我的腳上，輕輕喵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