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都是兄弟，別害羞??！
想到這里，我從懷中掏出晶石，右手握住底部，左手在頂端不住摩擦，嘴里還念念有詞:“出來吧，實現我的愿望！”
隱約聽見有什么動靜，一抬頭發(fā)現大明正站在我的面前。用一副看著中二少年的表情無奈的看著我:“你是不是哪里有毛??？明明在心中喊我一聲我就能聽見，在這里作什么妖？”
我“嘿嘿”傻笑兩聲，老臉一紅也有些掛不住了，趕緊扯開話題道：“誒，你覺得我這想法怎么樣？有沒有什么瞬移或傳送是的辦法能夠代替坐動車回學校的？”
大明想了想，說：“只要不是做歹事，理論上都是可行的。只是你現在剛剛獲得能力，發(fā)揮不出幾成功效。究竟結果如何還未可知啊。”
我點點頭，說道：“沒事兒，這些我心里都有數。只是身具異能，倘若不抓住一切機會展現展現，豈不是毫無用武之地？”
大明嘆了口氣，也沒有繼續(xù)對我進行勸說。只是拍拍我的肩，一臉嚴肅地說道：“年輕人，想法多樣點子新鮮，勇氣可嘉?！?/p>
想起他是孔子給予我的寶物，伴隨孔子必定已經有了相當的年歲，年紀怕是可以當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被他叫一聲年輕人自然也是正常。只是我這人天生自來熟，這個想法進入腦中沒過多久，便已煙消云散了。
“誒大明，反正下午閑著沒事，咱哥倆一起上街逛逛？”我嬉笑地勾搭著他的肩，說道。一時間輩分就已成為平輩。只是這個舉措在旁人眼里，著實無比詭異。就見得我用右臂勾勒出一個弧度，環(huán)繞著身旁的“人形”空氣正在熟絡地聊天。多虧身邊沒有其他人，不然都得湊過來看熱鬧。
“去哪兒還不是你說了算？”大明有些無奈，畢竟晶石都掛在我的脖子上，話語權自然也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我笑道：“得嘞，那咱們下午就在這小縣城溜達溜達?！?/p>
說是小縣城，其實也并不多小。至少五臟俱全，身為一座城的各項事宜都是應有盡有。甚至縣政府為了能夠建設本縣地標性的建筑，在財政極度緊缺的情況下，仍然堅持在東南西北的四個方位上分別建造了一座高塔。一旦引入了外來投資商，便跟他們吹噓說是中國四大名塔齊聚一堂，在一處地方就能夠欣賞到四種不同形式的高塔建筑。群英薈萃省時省力，頗有“黃山歸來不看岳”的文化底蘊。
除此以外，能夠給不長眼前來旅游或是投資的商人留下深刻影響的，也只有那些大街小巷無數或高檔或蒼蠅的飯館了。這些飯館數量之眾多、排列之緊密，怕是只有蜂巢能與其一決高下。這些店主們似乎完全不擔心市場競爭和顧客效益。
我和大明走在大街上，當然在旁人眼中，是一位高大的自言自語似有精神問題的青年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閑逛。踏著這個點上街的人數乏善可陳，大約都與親朋好友進行“國粹”的交流。相比較集鎮(zhèn)而言，縣城的各項設施以及商鋪攤子雖說看上去完善不少，只是單從年味上來說，著實淡漠了許多。
走著走著，來到了一片建筑工地。可能是為了趕工期，工地上的工人正干得熱火朝天，有些人甚至將衣服脫下放在一旁，光個膀子揮舞著銹跡斑斑的鐵鍬，正在揮灑自己的汗水和熱血。諸多外賣包裝尚未開封的飯菜堆積在工地一角，塑料袋上已經蒙上薄薄的一層黃沙塵土。為了完成工作任務，他們連飯都還沒有來得及吃。
正當我跟大明在感慨工人的辛苦，不僅顧不上吃飯，為了養(yǎng)家糊口賺些錢甚至在用身體健康作為賭注時。猛抬頭，我突然發(fā)現前面起重機吊起的那根鋼筋，似乎因為疏忽沒有勾穩(wěn)，正在搖搖欲墜，北風一吹更是搖晃的厲害。底下有一名打著赤膊的工人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正在專心清理木板雜物，將它們堆積到一起。在這樣的局勢之下，他簡直就像是走在毫無安全措施、危如累卵的鏈索橋。我趕忙想要出言提醒：“喂，小……”
我這個“心”字還沒說出口，起重機就好像受到我說話音量的聲波沖擊一樣，從原本的搖搖欲墜直接“啪”，瞬間從五六米的高空掉了下來。來不及多想，我摩挲著胸口的晶石，口中高聲喊道：“讓這根鋼筋立刻消失！”
然而鋼筋并沒有消失，仍然直愣愣地一墜而下，不帶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所幸底下的工人及時反應過來，想要撒腿跑開脫身而出。只是鋼筋墜落不過就在眨眼之間，工人從發(fā)現到大腦反應再到有所動作，哪里是這點工夫？所以將將跑開幾步，鋼筋一下砸落在他的腳裸處?！芭九九尽保液喼倍寄苈犚娝孽坠钦蹟嗨榱训穆曇?。
“啊?。?！”被壓在底下的中年男人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工地干活的工人們瞬間圍繞上來，幾個人費了好大氣力把鋼筋搬開。一位工頭模樣的管理人員趕忙組織了簡易的擔架和幫手，把受傷的工人抬到最近的醫(yī)院進行緊急治療。只是看這個情況，即便多加照料安養(yǎng)，怕也是落下殘疾了。
此時的我心里感到無比沮喪，這就是所謂的超能力？這就是所謂的博施濟眾、扶危濟急？實在是太可笑了！我還以為我能夠有所改變去做些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承擔起常人無法承擔的責任，現在看來，我也不過只是危難面前的一位看客。
感覺到了我的沮喪，大明明白了我在想些什么。他沒有刻意找些話來安慰我，說些什么“至少你有這顆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之類的客套言語。他只是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說道：“這個人本來是要死的，只是你的超能力影響了鋼筋落下的速度，他才能夠‘僅僅’傷了踝骨而非性命?！?/p>
是這樣么？雖不清楚是真是假，但我的心里并沒有好受一些。太弱了，終究是太弱了，擁有能力和能夠使用能力完全是兩碼事。我瞬間明白了些什么，但是沒有多說。而是和大明兩個沿著道路默默地走下去，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回頭去球阿姨家準備吃晚飯。無言的道路在往日走起來，有著頗多尷尬和別扭。只是在今日的情況下，卻成了排解我心事最有效的方法。
飯桌上，球阿姨的自我吹噓和“招待不周”的自謙充斥了我的耳膜。平心而論，她家待客的標準還是有相當的水準的。吃過晚飯，又客套了幾句，今天的拜訪之旅才算正式結束。果不其然，開車回家的路上，媽媽又開始吐槽球阿姨今天一整天的所言所語，對于她的自我吹噓有著頗多不滿。我雖然沒有多加附和，心里倒也是默默地贊同響應了我媽的抱怨。
轉眼便是第二天。下午時分，到了離家出發(fā)去學校的時候了。寒假過得是真快，一過大年初一，剩下的日子簡直就像是被撥快的時鐘，整日里都在加班加點地流逝。
“回學校認真點，好好看書不要整天只知道玩游戲、玩手機，聽到沒？掙點氣，以后畢業(yè)找份好工作，找個孝順顧家的好老婆，別讓臘梅看扁了！”媽媽顯然還在對昨日里球阿姨說的話抱有極大的不滿。
我無奈地答道：“聽到了！”
爸爸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叮囑了一句：“沒錢了記得打電話?！?/p>
我亦點點頭，拖著行李背著書包下樓去。
原本是圖新奇，準備使用超能力找個法子回學校的?？墒峭ㄟ^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我才明白過來：能力，應當用在它該用的地方。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里的責任，自然也包含了對于自制管控的責任。所以超能力固然要多加磨礪，只是現在的我還沒有找到好時機、找到正確合適的場所。
出了門，荊軻已經收拾好行裝在汽車站等我了，我倆一起乘車去縣城的高鐵站乘車回學校。說來有緣，我和荊軻不僅從小一起長大，上學都是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就連大學都考到了同一座城市，還都是不入流的普通本科。
我沒有告訴荊軻昨天發(fā)生的事，也沒有向她闡述自己心態(tài)的轉變。只是她的歡笑、她的活潑開朗，不知不覺影響到了我，使我原本略帶陰郁的臉色，逐漸染上了陽光的味道。
坐在公交車上，荊軻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說：“對了小明，你既然可以幫助他人實現愿望，能不能幫我改個名啊。荊軻太男性化了，不好聽。跟我媽說過多少次改名，她都不同意?！?/p>
我一愣，心中了然，只是又不能明確拒絕她，便語調輕松地說：“可以是可以，只是現在我還發(fā)揮不了能力的一成功效。即便能幫人實現愿望，都不知道是往好的方向還是往壞的方面發(fā)展。到時候萬一把你的名字改成了阿貓阿狗，你樂意嘛？”
荊軻聽得一愣一愣的，我趕忙趁熱打鐵，說：“現在先不急，我又不嫌你名字難聽。等我將能力鉆研透了，到時候一定幫你改個好聽的名字。”
荊軻一聽，喜上眉梢：“那一言為定?！?/p>
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在和荊軻的歡笑嬉鬧中度過。到了金陵下車，我倆道了聲再見，提著行李各自往各自的學校走去。兩所學校都離著車站不遠，步行十分鐘就能到達。自然，相隔也是不遠。
到了學校，一個來月沒有整理的床鋪和桌面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將行李放下，打好一盆水，里里外外擦拭干凈。隨后打開手提箱拿出床單，開始收拾床鋪擺放衣服。
“明明，你來了??？”一聲矯揉做作的喊聲使我中斷了埋頭收拾的整理進程。實在是太惡心了，雖說是住在同一個寢室的同志，只是當你看見面前這個一米八高，渾身腱子肉的老爺們故作嬌羞狀這么喊你的名字，便會感覺這人簡直就是為了惡心人而生的。
來著姓徐，名建國。這可不是為了調侃他而起的戲謔稱謂，也不是關系親密的昵稱，而是他的父親大人親自賜予的名諱。這本是建國爺爺想要給他爸起的，誰知陰差陽錯的沒能成行。于是建國的爺爺便將他當年的遺憾，轉化為給孫子起名的源動力，完全不顧嬰兒建國發(fā)出的那一聲又一聲啼哭，所表達出的明確反對。
我說：“好好說話別像個娘炮一樣。”隨即又問道：“你怎么來得這么早？”
“嗨，這不在家沒事嘛！”恢復了語調的建國瞬間成了一位中氣十足的彪形大漢?！霸趺吹危龝帐昂昧烁鐐z一起去浴室泡個澡驅驅寒氣？”
“行啊，等我把床鋪好?！蔽覒?。說真的也有些想泡澡了，這一天忙忙碌碌的身心都有些疲乏。
不多時，床鋪拾掇干凈，衣服擺放進柜子。我和建國兩人出發(fā)去市中心的一家洗浴城。要說冬天有什么不好，容易生凍瘡算得上有數的一個。我這一整個右手活像只鹵豬腳，手指關節(jié)之處紅腫得都無法彎曲。為了緩解這僵硬的手掌，我只得用左手包裹住右手的每一根手指，像往常壓關節(jié)一般摩擦著紅腫發(fā)癢的關節(jié)處。
見我左手握拳成孔，緊緊把住右手食指不停地上下套弄。建國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的”表情，還暗中沖我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在我耳邊偷偷說道：“都是兄弟，別這么害羞啊?！?/p>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