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Umy同人之音塵絕】第六章 算計
仙音坊的一處別院里。
范建悠閑地抿了一口茶,說道:“聽說你侄女拜在聆音閣羽自閑的門下,前些日子已經(jīng)出師了?”
胡周冷哼一聲道:“我大哥當(dāng)初昏了頭,竟然把女兒送去羽自閑的門下,若非我那侄女天賦不錯,只怕一輩子都出不了師了?!?/p>
“哦,這么說你侄女已經(jīng)取得樂家的頭銜了?”
“那是自然!聆音閣位列棲鸞城三大樂坊第二,宮商角徵羽五位當(dāng)家俱是樂壇一等一的名家,這等人物愛惜羽毛,要求嚴(yán)苛,一條不成樂家不得出師的規(guī)矩,害得多少人空耗費了時間金錢卻一無所得??!”胡周感嘆道。
范建放下茶杯,直直地看著胡周道:“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那件紅粉青衣你是打算留給你侄女了吧。”
胡周嘆了口氣道:“當(dāng)初籌辦樂坊,我大哥又出錢又出力,包括仙音坊這處院子都是靠著他的關(guān)系才能拿下,我侄女雖然是羽自閑的出師弟子,但想要一件紅粉青衣可沒那么容易,羽自閑本人用得不也是青衣嘛。”
下品青衣能和極品青衣相比嗎?范建暗自鄙夷,表面依舊神色如常地說道:“我們雖然放出消息,但前來應(yīng)聘的恐怕都是樂者,你侄女既然是樂家,拿青衣我沒意見,她初出茅廬,正好在仙音坊磨練一番,我們也可借她羽自閑弟子的名頭博點關(guān)注,等她技藝成熟,到時我們樂坊已走上正軌,她也可以另謀高就。”
胡周微微起身,隔著茶桌探長手臂,拍著范建的肩膀說道:“范老弟心思敏捷,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唉,我那侄女心高氣傲,肯定不會一輩子待在咱們這小樂坊里,早晚得走,只能趁這段時間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了?!?/p>
兩人相交多年,性情相合,幾句話就商定好了那件紅粉青衣的歸屬。
范建待胡周重新坐定,又抿了口茶,繼續(xù)道:“青衣的事,外面招的人好應(yīng)付,里面的人你準(zhǔn)備怎么辦?”
胡周滿不在乎地道:“里面的人?你說咩栗呀,我不是已經(jīng)給她一件靈衣了嗎?”
范建皺眉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看咩栗那副樣子,靈衣顯然是給她的朋友求的。”
胡周道:“她的朋友,不就是個鄉(xiāng)下野丫頭嘛,我給她機會公平競爭又能怎樣?”
范建一字一頓地道:“兩天前,已經(jīng)有一個野丫頭認(rèn)主了七件靈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胡周心里一驚,猶疑道:“胡老弟你莫非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不成?怎么……”
范建搖了搖頭道:“關(guān)于那倆丫頭的情況,當(dāng)初是咱們一起調(diào)查的,確實是兩個普通的女孩,只是咩栗前兩天搞了那么一出意外,讓人琢磨不透,咱們行事不得不謹(jǐn)慎一點,她將來說不定會成為仙音坊的臺柱,要妥善處理和她的關(guān)系啊?!?/p>
胡周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老弟說的極是啊?!?/p>
樂壇名家羽自閑的出師弟子和能一次認(rèn)主七件靈衣的潛力股,有此二人,胡周范建滿懷信心,仿佛看到了仙音坊的光明未來,兩人相視一笑,以茶代酒,一飲而盡。
面對眼前這些昂貴的食材補品,咩栗和嗚米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籌莫展。
雖然總被嗚米夸贊廚藝,但是受限于清苦的生活,咩栗能接觸的食材并不多,胡周送來的這些東西她平時都沒見過,是蒸是煮該采用哪種方式烹飪完全沒有頭緒。
嗚米倒是輕松多了,無論多高級的食材在她這里都一樣,反正她連青菜蘿卜都炒不好。
嗚米大手一揮,既然都不認(rèn)識,那就全憑心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咩栗思考了良久,認(rèn)可了嗚米的決定。
出鍋的菜色香都很正常,兩人嘗過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能吃,但味道很一般,過慣了苦日子的兩人并不挑食,就著米飯很快吃了個干凈。
就這樣過了幾天,咩栗的臉色漸漸恢復(fù)紅潤,只是時常覺得疲倦,仿佛睡眠不足,但事實上她每天都睡超過十個小時,依舊提不起精神。
嗚米放心不下,請了名醫(yī)來診治,得出的結(jié)論是咩栗身體很健康,保持飲食作息規(guī)律即可,問題沒有解決,診費卻得照付。
名醫(yī)的收費果然非同一般,嗚米賣貂皮換的錢加上兩人的積蓄才勉強打發(fā)了名醫(yī),本不富裕的家庭瞬間囊空如洗,雖然仙音坊管吃住,暫時生活無憂,但身無分文的兩人無疑是被拴在了這條船上。
胡周說他的全部身家都投入到了仙音坊,繪制靈衣的酬勞要等正式營收后才有能力支付。
咩栗滿臉愁容地捏著靈衣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把這件靈衣當(dāng)做我作畫的報酬而不付錢呀?”
嗚米作出惡狠狠地表情道:“他敢,這明明是你作為樂者的工作服,作為畫者的工資他們還沒付呢。他要是敢賴賬不給,我就把他打成豬頭,然后帶你回咱們的家,我打獵來你做飯,咱們都這樣過了六七年了,還能餓死不成?!?/p>
“希望仙音坊能早點開業(yè)吧。”咩栗不愿意去設(shè)想那種糟糕的情況,她向往美好,“聽說樂者的工資很高,還能收到客人的打賞,咱們兩個同臺表演,能收兩份錢,哎呀,到時候錢多得花不完怎么辦呀?”咩栗越說越興奮,兩眼放光,使勁地?fù)u嗚米。
“沒出息的小財迷,眼界要放長遠(yuǎn),咱們以后是要站在最高最華麗的舞臺上閃閃發(fā)光的。”因為身體被劇烈晃動導(dǎo)致嗚米的聲音一頓一頓地,她艱難地說完這句話,覺得頭都要被咩栗晃掉了。
仙音坊的聲樂室還在裝修,嗚米咩栗沒其他去處,只能待在寢室,除了偶爾打鬧,大部分時間嗚米都在教咩栗唱歌。
嗚米會唱好多種歌,可當(dāng)咩栗問她從哪里學(xué)到的時,她總是不肯回答,被問得急了她就跑出去打獵,獵到麻雀就說是跟麻雀學(xué)的,獵到兔子就說是跟兔子學(xué)的,捉到魚就說是跟魚學(xué)的。
于是咩栗就不再問了,她喜歡聽嗚米唱歌,嗚米的歌聲有種神奇的力量,溫暖著她的身體和靈魂,她總是喜歡問嗚米:“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嗚米不理她,繼續(xù)唱歌,咩栗也不在意,繼續(xù)聽歌。
其實很久以前嗚米就教過咩栗唱歌,那時咩栗學(xué)得很慢,歌聲生澀輕柔,像是受驚的兔子,學(xué)了幾次后咩栗就不肯再學(xué)了。
這次重新來過,情況卻大不相同,也許是靈衣的認(rèn)主讓咩栗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潛力,也許是別的什么原因,她的歌聲充滿了自信,學(xué)歌的速度也變得飛快。
咩栗的聲音空靈澄澈,清越縹緲,帶著神奇的魔力,嗚米一向覺得自己意志堅定,依舊會忍不住沉醉在這歌聲里。
嗚米有種奇怪的感覺,以前那個歌聲生澀的咩栗一直是帶著無形的枷鎖在負(fù)重前行,而今她就像籠鳥上青霄,池魚入大海,終于沖破了束縛,自由地綻放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