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ssOver同人】花開命半分(中篇之三)

“真是的,妖夢你分明就很想買,怎么不下手嘛!”
大概過了半時左右,沙耶香殿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了。
“誒……可是……我比賽得的賞金,還得補貼白玉樓的家用……反正我也沒什么女孩子的樣子,首飾什么的還是算了吧,啊哈哈……”
兩人這樣交談著,回到了吳服店中。
“那算什么理由???妖夢明明是個美人!啊~~~要是你都算沒有女孩樣的話,那我成什么了嘛!”
沙耶香殿比起之前,較短的左鬢邊多了一個以流云為主體形狀搭配以白色絨球裝飾的發(fā)釵,下方垂著和著物右邊圖案配套的水珠狀的串墜。
她手里拿著一個小盒子,交給了店員。
“麻煩幫我把這個改制成帶留……啊,帶締請用能跟帶揚配套的粉色系?!?br>
“小提琴的帶留呢……收到,請稍候?!?br>
之前搭檔的時候,因為拙者不認識沙耶香殿的魔法在出招時形成的圖案而問過她,她也就稍微提了一下。
那形狀是被稱作音符的,用來代表音樂中一音一音的記號。
而小提琴,是她青梅竹馬的男孩所擅長的樂器。
“哇——!素敵!”
注意到拙者正穿著新衣的妖夢殿,已經(jīng)小跑著來到拙者面前。
“嘛……確實是很漂亮的衣服……”
“我覺得她說的應(yīng)該是穿著這衣服的劍心吧?”
沙耶香殿從旁邊插嘴,臉上帶著像要惡戲的笑容。
“才不是呢!劍心桑就算不靠衣裝,也很有魅……啊?!?br>
妖夢殿硬生生將說了一半的詞吞了回去。
“唏唏唏,根本已經(jīng)瞞不住了嘛——吶,劍心,這家伙啊,剛才……”
“誒、誒誒誒!別說啊,沙耶香!!”
“那個……如果是說妖夢殿有看中的首飾卻舍不得買的事情的話,剛才拙者已經(jīng)聽到了?!?br>
及時把那件事情搞定,還真是正解了。
◆◆◆
“這個交給妖夢殿使用吧?!?br>
“誒……!?”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枚,形似令牌,卻又薄地像卡片一樣的東西,半透明,但在光線下微微映出橙紅色的光輝。
正中的位置有一些凸起,仔細一看——跟劍心桑羽織上一樣的九曜紋的基礎(chǔ)上,增添了他臉上十字傷的圖案。
“這是……”
剛才在首飾店,我才見那藍發(fā)的魔法少女用過——她的那塊是呈現(xiàn)藍色,中間的圖案則是與她變身后的發(fā)卡形狀相同。
——『支付令牌』,她說在她原來的世界,類似的東西被稱作『銀行卡』。
按我的理解,就像是過去錢莊的『貯金通帳』,只不過明細并不是記在紙質(zhì)的賬簿。
具體原理……雖然魔法少女試圖給我解釋了,但我還是搞不大清,只明白如果有了這個,在等待室領(lǐng)取被分配到的賞金的時候,存下的金額就會被記錄在這里面,然后要使用的時候店家也有辦法讀取。
因為白玉樓的伙食開銷很厲害,也不怎么存的下錢來,所以我沒用過,每次的賞金都是直接全部取成現(xiàn)金了。
原來劍心桑在用啊……
我一向自認在新奇事物上比劍心桑要接受地快一些,沒想到這次居然落后了。
“妖夢殿的預(yù)算會緊張,一部分原因也是這一個多星期多了花在拙者身上的開銷的關(guān)系吧——既然已經(jīng)是一家人了,那拙者掙的賞金也理應(yīng)貢獻出來才是?!?br>
“誒,可是……”
“可不是嘛,給劍心訂了本來沒預(yù)訂要買的這件衣服,結(jié)果自己想買首飾卻沒錢了,吶?”
“這……因為當(dāng)時一眼見到這布料就覺得絕對很合適??!「不讓劍心桑穿的話就太可惜啦!」這么想才……”
“不過,真意外?。縿π脑谶@方面居然會是這種,「卡給你,拿去刷吧」的霸道形角色啊~還,「一家人」,什么的……”
魔法少女又露出了那種惡戲般的笑容。
“我說,難不成你們已經(jīng)……哎呀呀,真不像話……”
“是說我們都是白玉樓的使用人啦!真是的……沙耶香你明明知道劍心桑不是那樣的意思,還故意這么說!”
“——客人,做好了,我來為您系上吧?!?br>
負責(zé)改制帶留的匠人此時繞過柜臺來到魔法少女的面前,要幫她系上帶締。
我暗暗在內(nèi)心為他的解圍表示著感謝。
一深一淺兩種粉色相搭配,在小提琴帶留的下方扎成蝴蝶結(jié),締尾還垂著金色的音符形吊墜——剛才在首飾店,她除了那個小提琴的胸針,還買了這一對音符形的耳墜,原來是這個用處。
如此一來,她這一身晴著,總算是大功告成。
“衣服本身的錢之前已經(jīng)付過了。發(fā)飾和改制帶留的費用合計是620金貨!”
收銀員元氣的聲音也從柜臺后方傳了過來。
“……我一直想吐槽,這真的是金貨嗎?感覺是銅貨還差不多?!?(= =)
魔法少女雖然嘴上抱怨,但還是走到了收銀臺,然后將她的支付令牌對準(zhǔn)了臺上的一部讀取器,店員桑在對面一番操作之后,機器亮起了燈光,將那令牌本身的顏色襯地更加鮮明。
最后是「嘀」的一聲提示音,表示支付成功。
她將令牌收回了袖中。
“好方便……”
盡管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二次見了,我還是素直地發(fā)出了感嘆。
“唉,妖夢,幫我拍兩張照吧。拍完我今天就換掉了?!?br>
她又從袖中取出了一個裝置,在那小小的面板上點選了什么,然后拿到了我的面前。
“按這個圈圈就是快門了,能做到吧?”
“誒……”
裝置上顯示著其前方所對的景象。
“這個是……『攝影機』?”
比起最速的那只所用的,倒更像另一位鴉天狗記者的念寫相機。
“是『攜帶電話』啦,攝影只是功能之一?!?br>
“『電話』……好像在報紙上看過,類似『電信』(※28),能夠遠程傳遞消息的技術(shù)吧?但并不是像電信那樣只能傳遞文字,而是傳遞聲音……不過拙者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還沒有正式引進日本……”(※29)
“要說的話,比賽的時候那個耳麥的功能,和這個比較像呢?!?br>
“原來如此!這么一想的話,確實……那就是電話啊……!”
如此納得了的劍心桑,眼神中微微透出了一絲激動。
原本只是通過新聞而略有了解的外國先進技術(shù),如今自己也體會過了,這是如果沒有被帶來這個世界的話,本來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這大概也算他來到這里后眾多的無奈之中,少有的利點之一吧。
“對了,妖夢不是說,劍心現(xiàn)在都在同一個橋洞里待機,沒有自由,覺得很過意不去嘛。如果你們有這個的話,妖夢來街中的時候,給劍心打電話就好了啊,這樣不管人在哪里都有辦法匯合……嗯……不過,好像充電問題沒法解決呢……”
“白玉樓確實沒有電源供給的設(shè)備呢……劍心桑住橋洞的話,就更……”
“都說了不必為拙者的事情耿耿于懷啊,只是這么一點點不自由,真的不算什么的?!?br>
“……”
對于他這只會犧牲自己的行事作風(fēng),我很想說點什么,叫他不要老是這樣,可又一時無法組織起語言。
“嘛、嘛……不過,每天懷著期待的心情,去一個固定的地方見某個人,知道他總會在那里……嗯……有的時候可能會不在……但是這也是這條道路上值得經(jīng)歷的一環(huán)吧……”
魔法少女似乎想要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但話說到途中她自己的情緒也低落了起來。
“?……沙耶香殿是在說什么道路?。俊?br>
“呃嗯……是我們女生之間的悄悄話,劍心別在意別在意!比起那個,妖夢快幫我拍照吧!”
她重新振作起來,催促著我。
“う、うん……えっと……”
將攜帶電話對準(zhǔn)她,使她全身可以顯示在畫面中,然后按下了被稱作『快門』的按鈕。
拍攝了幾張不同角度的寫真,給她查看覺得沒問題之后,她便準(zhǔn)備回到試衣間,要換回日常的衣服。
“你們別走?。∥疫€想陪妖夢再去買她看中的那個首飾呢!”
“別自說自話的啊,沙耶香!我可沒說要買呢!”
“妖夢殿,如果還是擔(dān)心預(yù)算的問題的話,都說了可以用拙者的令牌……”
“可就算要動用劍心桑的賞金來補貼白玉樓的花銷,也只能用你開始當(dāng)使用人以來新掙的部分才說得過去。你這樣把所有的存款都交給我,怎么也……”
“那,這首飾當(dāng)作是這件衣服的還禮吧——既然是拙者送給妖夢殿的圣夜禮物,那么拙者要用哪一部分就也是拙者的自由了,對吧?”
“誒……”
「妖夢殿是打算用自己的錢給拙者購置新衣?這怎么可以……」
「幽幽子大人給你賀禮,我就不能給嗎?既然不是白玉樓的預(yù)算,我自己要用在別的方面,那是我的自由。」
居然仿照我的話來……這……這一定是在報復(fù)上次他咳嗽時我套用他的句式叫他回房休息那次……
這么一來,我也變得無法反駁了……
“那就這么說定啦!我去換衣服了,等等我哦!”
魔法少女的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要看好戲般的笑容,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去試衣間了。
唔……可是……啊啊……好羞恥……雖然我是很想買那個沒錯……但……現(xiàn)在……還不想讓他看見?。。?!(>///<;;)
既然如此……
“……不行,時間超出原本計劃太多了,本來劍心桑試完新衣就要去買午飯的食材的……要不然,我把現(xiàn)金給劍心桑,劍心桑先去買菜,等下我們在首飾店門口合流吧?”
“這樣也好,妖夢殿回去晚了的話,耽誤了幽幽子殿的午膳也是個麻煩。那么,食材的采購就交給拙者好了?!?br>
等他出了吳服店,我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跟從試衣間出來的魔法少女說明了情況,她竟意外地表示了理解:
“我懂……如果恭介也來了這個世界的話,我大概也不會這么大膽地把那個帶留穿在身上的?!?br>
她眼中再次閃過失落的情緒,但又馬上恢復(fù)過來:
“好,總之現(xiàn)在快去把劍心給你的圣夜禮物拿下吧!”
說著就又拉著我朝首飾店過去了。
——她真的是很堅強呢。
在魔法少女當(dāng)中,似乎也是特例。
「只有我,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緣故而使用魔法?!?br>
她在比賽中常常如此提醒自己要保持當(dāng)初決定成為魔法少女時的初心。
就像那個人也只會為了他人而揮劍……
——正因如此,他倆在比賽中才能配合得那樣好吧?
いいな……
什么時候,我也能跟他成為那樣默契的控比就好了啊……
話說回來,在融合世界,她們的靈魂寶石也跟身體上的傷病一樣,能夠自動復(fù)原,所以也不需要擔(dān)心渾濁的問題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她們來到這個世界,也是一種救贖吧。
我又想起那次在祭典上聽見笨蛋情侶所說的,有關(guān)劍心桑在這里似乎是特別存在的事情。
如果真是如此,創(chuàng)造這個世界,并把大家?guī)磉@里的人,也是為了拯救他而這么做的嗎……?
這樣想著的期間,我們已經(jīng)回到了有我之前看中的項鏈的柜臺。
我沒要求試戴,就直接買下了。
“說來妖夢……我聽麻美姐講了,你上次在比賽里要求和劍心一騎打,結(jié)果后來一直昏迷的事。”
等待店員桑包裝的時候,魔法少女突然提起了新的話題。
“啊哈哈……傳開了嗎……”
那次昏迷期間所看見的那個人過去的片段——雖然不完整,但我多少也理解到他身上所背負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沒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她,我本想笑笑就敷衍過去,她卻接下去說出了意想不到的情報:
“最近聽說不光怪獸被上方調(diào)整,一些參賽選手的招式反而也被下方調(diào)整了……你們兩個一騎打的結(jié)果,讓劍心的實力變得更加注目……有可能他很快就會成為被削弱的對象……”
◆◆◆
在八百屋經(jīng)不住攤主殿的拼命推銷,買了鱷梨與西紅柿。
據(jù)說這兩者切塊后加以醬料做成的沙拉,現(xiàn)在十分流行——一部分原因,似乎也是因為這個綠色與紅色的組合,很符合圣夜的主題的關(guān)系。
另外,貌似也被認為是很健康的搭配——不過,在融合世界里,大概吃得再不均衡,身體都不會有變化吧?
幽幽子殿雖然不來融合世界,但她是幽靈,所以也不用擔(dān)心這方面的問題。
這樣的話,其實健康什么的,根本就無法在這里作為推銷的噱頭了。
拙者正對于攤主殿的介紹感到呆然的時候,他熱心地遞來了食譜,說是贈送的。
做法倒不復(fù)雜——拙者確認了醬汁所需的調(diào)料確實都是白玉樓已有的,向攤主殿致謝過后,就繼續(xù)思考起主菜的搭配。
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被認為是圣夜必吃的主菜呢……
盡管想要以這個標(biāo)準(zhǔn)來進行接下來的采購,但也不知道該再從哪里獲得相關(guān)的情報了。
一邊左右張望著,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作為啟發(fā)的看板之類,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酒場所在的通路。
“桐人……?”
在酒場外面,被圈在圍欄內(nèi)的露天區(qū)域,黑發(fā)黑大衣的劍士正坐在那里獨自喝著葡萄酒。
“真是少見……中午還沒到,你居然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明日奈殿呢?”
“啊,啊啊,是劍心啊……”
桐人像是有點還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似的,慢了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
“沒事,亞絲娜她知道的——你又在幫白玉樓買菜?”
他的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拙者手中的袋子,然后認出除了裝果蔬的紙袋之外,還有印著吳服店標(biāo)志的手提袋。
“買新衣服了?……啊,這是已經(jīng)穿上了啊?!?br>
他已然注意到了拙者左襟前的圖案。
“是妖夢殿訂的?!?br>
“圣夜禮物?”
“嘛,就當(dāng)作是這樣好了?!?br>
上一次找他來詢問有關(guān)去比賽時裝束變化的問題,就跟他大概說了拙者成為白玉樓使用人,但現(xiàn)在卻不能住在白玉樓的始末,因此現(xiàn)在也不必再過多解釋了。
“那你送了她什么嗎?”
“她似乎看中了一款首飾,拙者把令牌給她讓她去買了,等下還要回首飾店去跟她匯合。”
“居然……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地上撿片葉子就能當(dāng)禮物送人的家伙呢……”
“好過分啊……”
對于拙者的抗議,桐人訕訕地笑了笑,然后那笑容中又重新染上了一絲苦澀。
“不過……真好……圣夜禮物啊……至少你還有機會可以回禮……”
“……”
意思是……曾經(jīng)有什么人送了他圣夜禮物,但他卻沒機會回禮了?
是因為那個人在原來的世界,沒有來到這里?還是說……
——想到他話語背后另一層含義的可能性,拙者只能沉默。
「你有什么困擾嗎?若是不嫌棄,拙者愿盡綿薄之力……」
在原來的世界流浪的那些年,雖說若是露宿野外,可以捕魚或采集果物為食,但經(jīng)過城鎮(zhèn)地帶時,身上完全沒有一點盤纏也不行,因此拙者也會接手一些短工——保姆、掃除、送貨之類。
人聲喧嚷的市場街常常有瓦版設(shè)立,作為時事新聞布告、當(dāng)?shù)鼗顒痈嬷茫煲矔ツ抢锕救讼鄷活悺嘤嗟陌鎵K,常常也會有一般人發(fā)布的招工、求助啟示。
偶爾也會遇到手里拿著紙張在瓦版附近徘徊許久,卻還在猶豫是否應(yīng)該去張貼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有著各種各樣的難言之隱——這種時候拙者也會主動上前,向他們?nèi)绱嗽儐枴?br>

——當(dāng)時最早知道銀時在他原來的世界是做萬事屋的時候,拙者也跟他說過這件事,結(jié)果……
「什么……這標(biāo)準(zhǔn)的營業(yè)式微笑和臺詞……這就是同業(yè)之間的差距嗎???」(※30)
他看起來似乎有點受打擊的樣子——盡管很想回嘴「誰跟你這一言不合就要暴打宇宙人的家伙同業(yè)」,但搞不好,他說的,是正論。
為了不讓對方害怕、能夠安心,然后愿意將困擾的事情對自己說出來——那笑容確實是這樣的作用吧?
大概真的是『營業(yè)式』的也說不定……
這顯然無法用在現(xiàn)在的情況——
「任誰都會有一兩件不愿訴說的過去,也不稀奇?!?br>
領(lǐng)受過薰殿那樣的接納之后,拙者如今已經(jīng)無法再這樣毫不配慮對方的感受而直接詢問仲間的過去了。
就算桐人愿意自己說出來,聽了之后的拙者,又能怎么做呢?
大家如今都不知道回去原來世界的辦法——而如果拙者想到的那『另一層含義』是正解的話,便更加無計可施了。
難道把自己的過去也說出來跟他比慘嗎?
且不說這種方法能起到多少安慰的作用,拙者已經(jīng)決定要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訴白玉樓了——雖說目前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但如果短期內(nèi)要說兩遍的話,拙者也沒把握自己能夠承受地住。
因此,只有沉默。
“……以前在『那個游戲』里的時候,好歹還知道脫出的條件就是把游戲通關(guān)?!?br>
桐人一邊盯著錫制高腳杯中剩下一半的紅酒,一邊既像是在跟拙者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似地喃喃著。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地方……”
他右手還扶著酒杯,但將左手伸開在他自己的面前,合起,再重新張開。
“明明有那么多游戲的要素,但這身體……這周圍的一切,怎么看也不是被合成的多邊形假想體……沒有操作菜單……衣服是真的要穿脫……亞絲娜也說調(diào)料的味道和現(xiàn)實世界一樣……液體、空氣都是真的,我們也需要呼吸……我是真的搞不清楚了……”
“……抱歉……要是拙者能再多持有一些你們那個時代的知識的話,就可以更好地聆聽了……”
“……不,你愿意聽我已經(jīng)很感謝了。”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地抬起臉來:
“能再聽我說一會兒嗎?萬一我說了什么你聽不懂的詞,也麻煩你不要打斷?!?br>
◆◆◆
“拙者でよければ……”
我點點頭,喝了一口紅酒——眼前這短身瘦軀,乍看會令人誤以為他是女子程度的優(yōu)男,起初剛認識時,便讓我感到兩人之間有很多相似點。
在SAO那時,因為茅場要讓玩家們認清游戲中對于我們來說也是現(xiàn)實,Game Over就是真的死了,特意將Avatar生成為和大家現(xiàn)實中的容貌與身型一致。
我當(dāng)時只有14歲,身長差不多也就和面前的優(yōu)男一般高吧,頂著那副身軀兩年時間——不,即使到了后來玩ALO的時候,也常被指摘「小柄」、「看起來不是很強」。(※31)
在原來的現(xiàn)實世界的時候,有時穿著便服和小直走在一起,也發(fā)生過被人誤認為是姐妹的情況。聽小直說,在我被囚禁在SAO、身體在醫(yī)院里沉睡的時候,連媽媽——雖然嚴(yán)格來說應(yīng)該是我的阿姨——都把我稱為『睡美人』。(※32)
如今的我已比那時候長高了不少——來到這個世界時,雖然身上的裝束變成了SAO時穿的這件黑大衣,好在身高沒有縮回那個時候——盡管現(xiàn)在對于這個世界的仕組還存在很多不可解的地方,但只有這點還真是謝謝這里的管理者了。
——當(dāng)然,我所說的相似,并不光是指外貌上的。
我大約是今年一月底的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嗯,再有一個月多一點,來這里就要滿一年了。
與眼前的優(yōu)男初識則是在四月——
平時為了方便,食事多以漢堡、三明治之類的洋食為主的我,那天莫名地突然懷念起了和果子的味道,于是找了一家和式的茶屋走了進去。
點了普通的綠茶和醬油團子,然后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窗外的天氣看起來陰沉沉的,估計要下雨了吧——想起以前在Aincrad的時候,明明以那浮游城的結(jié)構(gòu)來說,如果不是在每一層的外圍地區(qū),甚至連天空都見不到,只能看到上面一層的底蓋,每兩層之間的高度也只有100米而已,但天氣系統(tǒng)上卻有著『下雨』這種設(shè)定——就這樣一邊在心里默默吐槽著SAO在這個設(shè)計上的不合理性,一邊悠閑地吃著團子。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大滴的雨點墜落了下來,然后很快轉(zhuǎn)為了傾盆大雨。
當(dāng)時店里的客人只有我一個,我尋思著這么大的雨估計也不會有別人來了吧,便打算要再追加點什么注文,慢慢吃到雨停為止。
就在那時——
一個紅色的影子「刷」地從窗前經(jīng)過,我一瞬間也吃了一驚,隨后想起自己當(dāng)初為了要解放亞絲娜而去玩ALO的時候,就曾經(jīng)無視在露臺上愜意眺望風(fēng)景的其他玩家們,擦著他們的鼻尖直上直下地飛過去(※33)——就在我這么漫不經(jīng)心地自嘲著自己也做過這樣失禮的事情,并準(zhǔn)備咬下竹簽上最后一顆團子時,剛才的紅色身影卻從店門口沖了進來。
「歡迎光臨!請隨便坐!」
女將桑以一貫元氣的聲音歡迎了來人——如果說這里真是一個游戲的話,她應(yīng)該是NPC吧,畢竟,很難想象真人能夠這樣完全不介意來者現(xiàn)在的模樣——
長發(fā)束在腦后,赤色的著物,白袴,草鞋。
在這個世界,除了像女將桑這樣,因為要與工作場所的風(fēng)格相配,作為經(jīng)營手段的一環(huán),所以才這樣打扮之外,像這家伙這般渾身和裝的人,可以說很少了。
而即使是女將桑,也穿著帶有洋服風(fēng)格花邊的圍裙,但這人的裝束則是完全樸素的傳統(tǒng)穿法。
何況他的衣褲看起來都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那赤色明顯經(jīng)過多次洗滌,已經(jīng)比原本的染色淺了許多,幾乎可以稱之為薄紅色了,袴也已經(jīng)發(fā)黃泛灰。
怎么想,都只能得到「這就是他長年的裝束」這個結(jié)論。
除開服裝這一點之外,這個人現(xiàn)在完全是落湯雞,發(fā)梢、袖子,與袴腳也都還在滴水,草鞋和襪子幾乎都浸在了他自己身上滴下的水所形成的淺灘中。
如果是在現(xiàn)實世界,一般來講,店家都會很嫌棄這種狀況,一定會趕緊要求這樣的客人先在門口處理一下,盡量降低店內(nèi)被弄臟的概率,才會讓他們?nèi)胱?br>
果然這女將桑是NPC啊……
我在內(nèi)心肯定著自己的判斷,一邊半懷著看戲的心情期待著那人接下來的行動。
他倒是為店家著想,并沒有移動腳步,仍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一副無害,而又顯得有些困擾的笑容:
「感謝女將殿的熱情歡迎,不過抱歉,其實……拙者正在旅行當(dāng)中,今天剛剛來到這個鎮(zhèn),遇上大雨,錢袋也丟了,所以無法點單……但不知女將殿可否容拙者在此避雨呢?啊,并不是說要無償……拙者愿意用勞動來填補的……」
「這……」
女將桑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這也是當(dāng)然的——通常來說,不會有人對NPC的店員說這種話吧?
『今天剛來』……也就是說,新的參賽者嗎?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從他的左邊袖子下面,朝后伸出了一根略有弧度的長物。
日本刀嗎……
刀柄部分,從我這角度,被他用衣袖遮掩著,而后面伸出的刀鞘,大部分也因為店門內(nèi)側(cè)與我的位置所挨的這面墻之間有一個凸起拐角的設(shè)計而被擋住了,如今我仔細觀察,才看見了中間露出的那一小截。
既然如此……
「不是錢袋丟了,而是錢袋里的錢在這里用不了吧?」
我坐在位子上,就這樣大聲地戳穿了那家伙的謊言。
「誒……」
女將桑好像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那人則收起了那副無辜的笑容,一雙大眼睛朝我這里看了過來。
雖然他沒在表情上顯現(xiàn)出來,但我知道他在警惕著我。
「這里的通貨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大家剛來的時候都這樣,沒關(guān)系的——女將桑,麻煩給我這邊添茶,再加一個茶杯,對了,還要追加『兩份』醬油團子。」
在SAO的時候,攻略組之間,便有著應(yīng)該要互相幫助的默契——因為也許下一次,自己就變成了需要幫忙的那一方。
到了這個世界也是一樣——既然已經(jīng)知道他是新的參賽者,那么或許很快就會跟他被分到同一場比賽。
因此,情報的交換是必要的。
早些使他熟悉這里的情況,讓他了解比賽的規(guī)則,這樣如果被分到了隊友,不至于被拖后腿。
了解他自身的背景,如果做得到的話,也可以推測他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如此萬一被分到是敵方,也好應(yīng)對。
這都是為了能以最高效率提升自己的勝率——這種單純的合理性。
「啊,是!」
NPC的女將桑,一聽見正常的注文請求,馬上就轉(zhuǎn)身到后面去準(zhǔn)備了。
「……」
門口的家伙顯然對于我這個突然提出要請客的『好心人』仍然心存戒備,但還是擰了擰衣袖與袴腳,又拍了拍身后,確認身上不會再像剛才那樣水滴個不停,才朝我的桌子這里走過來。
女將桑此時也正好端著茶具和團子過來,我便又對她開口道:
「謝謝您。請再給他拿兩條毛巾來——店里應(yīng)該有多的吧?」
「是!請稍候。」
紅衣人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受寵若驚的表情:
「『タオル』……って……」
我舉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邊喝著剩下的半杯茶,一邊等著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確實是……明治十三年才開始在日本有本格的生產(chǎn),一直被視為高級品的……」
原來是明治時代來的人。
「在這里很普通啦——那個也是?!?br>
我抬手朝天井的方向指去。
「……?」
他雖然朝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卻似乎沒能理解我的意思。
茶屋的天花板掛著幾盞吊燈,可能是因為那和風(fēng)燈罩的設(shè)計十分精美的關(guān)系吧,中間的光源被隱藏在磨砂的玻璃筒中,正釋放著模仿舊式瓦斯燈一般柔和的橙黃色光輝,確實很難一眼辨認出來。
「那是電燈哦?!?br>
「!?」
不出所料,那人再次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明治十五年時,日本第一盞電燈,在東京的銀座被點亮,這是初中生都在歷史課本上學(xué)過的內(nèi)容。
而日本第一家電氣會社『東京電燈』——也就是后來東京電力的前身——開業(yè),是要到明治十九年的時候了。
起初也只有劇場,或者像鹿鳴館那樣的外國人迎賓館才會安裝,所以像我們現(xiàn)在身處的這種小茶館里居然也有電燈,對于面前的人來說應(yīng)該是很超前的事情了吧。
「……」
他的驚訝倒并沒有持續(xù)很久,表情就平靜了下來,雖然像是還在思考什么,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的樣子。
也是啦——
「既然你都注意到通貨的問題了,也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在街上看到一些東西了吧?」
我拿起一串新的團子咬了一顆,咽下之后才繼續(xù)開口:
「那么,我想先問一下你的想法比較好——你對你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是怎么看的呢?」
「……」
他保持著沉默,稍微轉(zhuǎn)頭朝女將桑離開的連接店內(nèi)與后廚之間門簾的方向看了一眼,確認她還不會馬上出來之后——
「……神隱?!?br>
他說這個詞的時候,語氣很沉靜。
「拙者從原來的時代……被神隱了——是這樣吧?」
雖然說的是疑問句,我倒感覺不出什么他是在向我尋求肯定的意思。
可是,看他之前的言行,也不像是那種出于自己的意志前來的人。
怎么說呢,就好像是……他覺得『從原來的時代消失,這正是適合自己這種人的結(jié)局』一般……
女將桑拿著毛巾回來了,他道了謝,擦試過,終于坐了下來。
我等到女將桑重新消失在門簾后方之后,才回答他:
「不光是時代的問題,這里完全是『別世界』?!?br>
他皺了皺眉,但沒吱聲。
我繼續(xù)跟他說明了這個世界的,目前我所掌握的情況——各種各樣的世界中『英雄』格的人物們被召集在這里,平時就這樣在街中生活,但不時會突然被傳送去賽場。
其間倒是廢了一番苦勞,因為很多平時順口就會用的外來詞,眼前的人根本無法理解,我拼命想著怎樣避免使用它們來跟他解釋,好不容易讓他納得。
然后,也和他介紹了比賽大概的一些規(guī)則——不過,在這種方面,直接經(jīng)歷總比聽要有用。
我們等雨停之后一踏出店門,馬上就被召喚了。
正好被分作是隊友,我當(dāng)然也就擔(dān)當(dāng)起了帶領(lǐng)他的職責(zé)——在前往敵方陣地的途中,兩人遭遇了一大群狼的怪物,雖然單個很弱,可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不快點遇上真正的敵軍的話,很可能會陷入不利的狀況。
我看了看這附近的地形——這是一道像裂谷一樣的地方,通道兩側(cè)是高高的崖壁。
就在我打算提出作戰(zhàn)計劃的時候,那個人搶先開口了:
「お主、『壁走り』はできるか?」
竟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ああ!」
并沒有合圖,我們就同時起跳,然后踩著巖壁前進,強行穿過了狼群。
狼的怪物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便轉(zhuǎn)身朝這邊追過來。
如果是在MMORPG中,這種『拖怪』的行為應(yīng)該是違反正常禮儀的,不過這里的比賽形式原本就是兩個陣營相互競爭,而怪物們本來就是來攪亂參賽者們的,誰也沒說不可以利用這個要素,所以咱這么做應(yīng)該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就這樣,敵方被突然出現(xiàn)的巨大狼群攪地亂成了一鍋粥,而我們則看準(zhǔn)了時機精確地解決了他們。
比賽結(jié)束之后,兩個人總算忍不住,開懷大笑了好一陣。
后來共斗的次數(shù)多了,我們也越發(fā)感受到,像這樣在遇到不利的狀況時,兩人的應(yīng)對思維很相似。(※34)
那時反正亞絲娜也不在這里,大家都沒有辦法回去,我也就活的比較隨便——這個世界也不像SAO那樣,想要錢的話去刷怪就好了——什么時候會被拉去比賽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所以除了盡量保持勝率之外,沒有什么可以確保收入的辦法。
好在不用擔(dān)心PK的問題,都是英雄格的人物,基本上也不會有人來搶劫——就算有,我也有自信能在對方接近時就察覺——所以我除了有時嘴饞某家宿屋里附帶的餐廳里的什么菜品,之后出于方便也就在那家店里下榻之外,平時大部分時候也就睡在公共區(qū)域了。
認識劍心之后,要是晚上一起比賽,賽后我也會跟著他一起睡在橋洞里。
另一方面,賽后分配賞金的那個等待室里,那段時間也出現(xiàn)了新的功能——顯示戰(zhàn)績的大屏幕上,能夠看到參賽者們的簡單背景資料。
我在SAO時的稱號『封弊者』(Beater)被毫不留情地記載在了上面,劍心的志士名『拔刀齋』(Battousai)亦是如此。
漸漸地,大家開始以這樣的綽號稱呼我倆的組合——『赤黑的頭文字B』。
雖然不喜歡,但在這個世界的系統(tǒng)之下,要贏得比賽,就沒有辦法低調(diào),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倆對這名號也就沒有怎么追究。
任風(fēng)吹去,信步而行——那就是我們兩人那段時間的唯一準(zhǔn)則。
這樣的生活,終止于盛夏的八月初。
她也來到了這里——
“……當(dāng)時跟亞絲娜在這里再會,第一天晚上,在宿屋里,她跟我說:「嚇我一跳,明明登的應(yīng)該是ALO,卻到了不認識的地方,看不到HP條,也沒辦法啟動菜單窗口……太好了……桐人君也來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了……」”
應(yīng)該用了不少他聽不明白的游戲用語,但對面的優(yōu)男眼睛卻動了一動。
“連你也聽出這話中的違和感了吧……我當(dāng)時第一反應(yīng)也是想跟她說,我明明比你早來了大半年啊——可是,她接下來又說:「對不起啊。雖然這話由我來說也有點奇怪,但因為桐人君總是很容易就被卷入麻煩當(dāng)中……以前那些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我卻常常不在你身邊,但這次,我至少能夠好好地和桐人君一起面對……光是這樣,我現(xiàn)在就覺得還挺開心的呢?!埂?br>
我的右手捏了一下酒杯,本來想要拿起來喝,但最后還是把手松開了。
生怕……如果停頓,自己就要說不下去了……
“她覺得她是跟我約好了,然后一起登錄了那個叫ALO的游戲……一起來到這里的……而且,她都這么說了……這么一來,我就沒辦法跟她把真相說出口了……”
早前用酒精壓下的自己嫌惡,如今又從心底升騰而起。
“我真是……太差勁了……居然還跟她說:「我也覺得……亞絲娜能和我在一起,真是太好了。現(xiàn)在我們都還搞不清楚狀況,但不管狀況如何,我都一定會守護亞絲娜的。所以,我們一起戰(zhàn)斗吧?!埂髅鬟B真相都瞞著不告訴她,卻還耍帥說這種臺詞……哈哈……”
那個時候,她……
“她聽了以后,滿面笑容地回答我:「謝謝你,桐人君。我也……只要是和桐人君在一起的話,不管這里是什么世界都不會怕的?!埂欢腋揪蛯Σ黄鹚钦嫘牡奈⑿Α?br>
當(dāng)時她笑得多美啊……但那越是美麗,如今回想起來,就越是如同錐子一般扎心。
“我們租了房子,之后她每天都跟我在一起,除了沒有被分在同一場比賽,就幾乎沒有分開的時候。——雖然是她自己愿意這樣,但其實對我來說也是好都合——她不和別人單獨交流,也就沒有機會聽到那些比她早來這里的人告訴她那些她沒來以前我在這里的事情,所以……多分,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才對?!?br>
即使今天我一個人出來,那也是因為知道她今天白天都會在家準(zhǔn)備圣夜的大餐的關(guān)系。
“到底是我們確實是一起登錄的,只不過她在這里現(xiàn)身的時間和我之間出現(xiàn)了偏差,還是根本她確實是到了夏天才來的……為了確認這一點,有一次我假裝隨口地問她:「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我們今年的Valentine是怎么過的來著?」”
結(jié)果……
“她眨了眨眼睛:「怎么過……我們不是一起做了ALO的期間限定Quest嗎?之后大家在Log House里交換了巧克力啊?!埂?br>
是真的……
“我明明來了這里大半年,但是原來的世界里面,還有一個『我』好好地存在著,好好地陪著亞絲娜……不,即使現(xiàn)在,可能在現(xiàn)實世界里面仍然有『我和亞絲娜』在好好地活著,而我們只是Shadow……將姿形和記憶投射在別次元的存在……”
我曾經(jīng)……害仲間全滅……
應(yīng)該沒有人比我更加深知『隱瞞』將會帶來的后果才對……
但我現(xiàn)在,又在重蹈覆轍……而且還是對……我發(fā)誓要守護一生的人……
我終于將杯中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
一直以來我都說,我不相信一個玩家可以完全把自己在Virtual RPG中的角色和自己隔離開來去扮演。
若是在游戲中揮霍自己的欲望,最后一定會有代償被返還到現(xiàn)實的人格中去。
玩家和角色是一體的。
所以對于我來說,游戲并不是玩耍。
但要是現(xiàn)在的我們僅僅是投影的話,那么我們不管做什么,就真的對原來世界的自己沒有影響了……
我們只不過是用來表演的小丑罷了,甚至都不知道觀看的人是誰……
這樣的話,活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
我拿起了一旁的酒瓶,準(zhǔn)備再給酒杯滿上,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你要喝嗎?”
“呃……不用了,拙者再怎么說現(xiàn)在也……算是在工作當(dāng)中……”
“哦、哦哦,歹勢,耽誤你了……”
我正要將重新倒?jié)M的酒杯再次送到嘴邊的時候,突然有一片白色的東西落入了杯口,然后融化在那紫紅色當(dāng)中。
“……下雪了啊……”
“嗯……”
赤毛的優(yōu)男也抬起頭望向開始飄雪的天空,好像也被勾起了回憶的樣子。
“……你說你師父講過什么來著?靠酒來判斷心境的方法?”
“……春賞夜櫻夏觀星,秋敬滿月冬對雪……四季各具特色的美景,已經(jīng)足以使人享受酒的美味了,所以若是覺得不好喝,一定是自己的心境出了問題……不過,師匠說的是清酒。葡萄酒的話……”
“我選的這瓶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偏甜的口味了,但我還是覺得好辣……”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本來以為可以放下了,可是……在這里的第一個圣夜……”
在明白復(fù)活道具只能復(fù)活10秒內(nèi)死掉的人……在明白失去的仲間真的無法回來的時候……那個圣夜……我原本打算就那樣不眠不休,等天一亮就去與那一層的Boss戰(zhàn)斗,如果贏了那家伙,就立刻馬不停蹄地再去挑戰(zhàn)下一層的迷宮……
是啊……那時我也覺得,就這么自暴自棄,用怪物的尸體筑起自己的墳?zāi)?,這樣的結(jié)局就最好了……(※35)
可是……
「就算我死了,桐人也要努力活下去?;钕氯ィヒ娮C這個世界的終結(jié)。請幫我找出這個世界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意義,像我這樣的弱蟲來到這里的意義,還有你與我相遇所代表的意義。這就是我的愿望?!?br>
因為收到了幸提前定時好的錄音水晶的禮物,我活下來了……
我確實見證了那個世界的終結(jié),可現(xiàn)在,我卻不知道如今自己身處在這個世界的意義了……
“やっぱり……辛いよな……”
無話。
這件事情我自己憋了幾個月,如今能跟人說出來——盡管他應(yīng)該很多部分都沒有聽懂。
或許只是我在自作多情,但我覺得如果是思維方式和我相仿的這個人的話,應(yīng)該能體會到我的苦惱。
不過,也正因為思考相近,恐怕這也會使他煩惱起來……
“不打擾你了,你繼續(xù)去忙吧……圣夜快樂啊?!?br>
我決定不再耽擱他的工作。
“……說回圣夜,你知道有什么圣夜定番的主菜嗎?”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跟著我將話題從沉重的事情上轉(zhuǎn)移開了。
“……火雞嗎?不過,你現(xiàn)在買應(yīng)該來不及做了,亞絲娜可是從昨天就開始腌了。這個世界的料理過程,也跟現(xiàn)實中是一樣的,一點也沒得簡化。”
“這樣啊……”
“我倒是知道有家店會賣做好的套餐,可以給你帶路——當(dāng)然,肯定比你買材料自己做要貴得多,只是因為時間已經(jīng)不夠了,所以也沒辦法。店家也是看準(zhǔn)了來買的客人都是自己不做但又想今天吃,才那么定價的?!徽撞畈欢嘁?100金貨,填充的配菜和醬汁都有,還送湯和飲料?!?br>
“嗯……”
他并沒有考慮很久,便決定接受我的提案。
“……嘛,過節(jié)嘛,破費一點倒是也沒關(guān)系,不過,按幽幽子殿的食量來說,估計要買個兩套才行吧……妖夢殿剛才給拙者的現(xiàn)金有點不夠呢……桐人你能在這里等一下嗎?拙者去跟妖夢殿匯合,拿了令牌再和你一起去?!?br>
“等你是沒問題,我也正好趁這時間把這瓶酒喝完。”
“那么,拙者去去就回?!?br>
一邊目送著他遠去,一邊又抿了一口紅酒。
雪勢雖說算不上大,但也沒小到可以讓人完全不在意地繼續(xù)坐在露天區(qū)域——微微在心中抱怨著這個世界的設(shè)計者怎么沒讓店家給這里安個頂棚,然后正準(zhǔn)備暫時轉(zhuǎn)移到屋內(nèi)的位置而站起身的時候——
“哼,無聊透頂?!?br>
隨著這句口氣傲慢的臺詞,從與優(yōu)男離去方向相反的建物拐角現(xiàn)身的,是身著里長外短的白襯衫黑夾克,金色Arranged Mush的男子。
“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是分身,就迷失了志向嗎?這種程度……果然雜種終究是雜種?!?br>
“……英雄王……!”
“你們東洋那位地獄的薩滿向本王保證說會創(chuàng)造絕無一個多余之人的世界,本王才賞臉前來——嘛,雖與我烏魯克根本無法相比,但至今為止倒也是有見到幾樣讓本王感到有趣的安排——不過今日所聞這件事情實在叫本王掃興!”
◆◆◆
“啊,劍心?!?br>
“叫妖夢殿久等了……沙耶香殿已經(jīng)走了?”
“嗯……她們幾個魔法少女今天也有聚餐?!?br>
接過劍心桑遞來的傘撐起,我從首飾店門口的遮棚下走了出來。
“你買了什么?”
“啊……這個……”
他打開手中的紙袋給我看。
“只買了鱷梨與西紅柿,然后下雪了,就買了傘……拙者向桐人打聽了有賣圣夜定番的『火雞』的店,不過剩下的錢這樣不太夠……”
“這樣啊……所以現(xiàn)在要再拿令牌過去?”
“嗯,桐人在酒場等著拙者兩人,之后會幫忙帶路。”
“……”
街中的道路并不算寬敞,劍心桑買的又是二十四骨的大直桿傘,所以我就只能走在他的身后,才能不擋住反方向的行人。
既然是這么大的傘,根本就用不著買兩把嘛……
琢磨著是不是少買一把的話就夠錢買那個什么『火雞』了,一方面倒也為他并沒有問我買了什么首飾這一點而松了一口氣。
地面已經(jīng)開始積起一層白色,街邊一些店里的店員們開始說起什么「White Christmas」云云。
飄揚的雪花模糊著周圍的視界,盯著他的背影這樣走著,慢慢地,就有種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們兩人一般的錯覺……
彼の……背中……
いつも……見慣れてる……
首次參賽時,在指導(dǎo)完我以后,轉(zhuǎn)身又赴前線的那背影……
我被主人訓(xùn)斥時,擋在我面前,為我辯護的那背影……
接受我所發(fā)起的一騎打,卻遭到怪物邪魔時,想要轉(zhuǎn)移地點而走在我前面,結(jié)果被怪物抓住的那背影……
……就這樣……一直……眼中只看著他的背影……只是跟著他……看著他受傷……就好了嗎……?
違う……私は……
我想要站的那個位置是……——
前方傳來有些吵鬧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嗯……?”
劍心桑發(fā)出一聲疑問,在野次馬們的外圍站定。
“……”
我這才仔細看了看兩邊的店面,辨認出我們已經(jīng)到了酒場所在的街道。
——不如說,騷動應(yīng)該就是發(fā)生在酒場的占地。
我收起自己手中的傘,挨近劍心桑的背后,掂起腳,下頷輕輕壓在他的肩膀。
“……我看不到。”
他側(cè)臉稍稍意外地瞧了我一眼,然后讓開身體,我就鉆入了那與他同一片蔽蔭下,以傘桿為軸,與他相對的那個空間。
“——看你自己好像都沒意識到的樣子,呵,喜悅吧,雜種,本王就特別告訴你好了——”
從酒場露天區(qū)域的圍欄外,面對酒場方向而立的金發(fā)男子以高傲的語氣徑自說著。
“你真正的想法是,只要在這個世界的戰(zhàn)績能夠名列第一,就算自己是分身,對你來說也沒有什么大的困擾——然而最近你受到了下方調(diào)整,頭牌的位置開始動搖,你才忍無可忍要找人傾訴!”
“啊~啊——是這種展開啊……”
站在我與劍心桑前面一名拄著卜型拐杖、身著奇怪灰白相間紋樣服裝的人,以沙啞的嗓音開口,一邊轉(zhuǎn)過身,滿臉的不機嫌。
“只要一聽說第一名變?nèi)趿耍郧霸谒窒鲁赃^苦頭的人總要跑來找茬——還真是在哪個世界都不會變啊……”
厭煩地丟下了這句話,就興味怏怏從圍觀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虧得如此,我們才能夠稍微朝前移動,我也總算看見那金發(fā)男子說話的對象,正是我們要去匯合的黑發(fā)少年。
「最近聽說不光怪獸被上方調(diào)整,一些參賽選手的招式反而也被下方調(diào)整了……」
看來他就是遭到調(diào)整的選手之一了。
“只是這種程度便失了理想的話,根本就是英雄失格——連被支配的價值都沒有。”
“……你……剛才也說是這個世界的創(chuàng)造者請你來的……莫非你與這里的管理者有關(guān)聯(lián)?”
少年瞪視著金發(fā)男子,質(zhì)問道。
“呵……這雜種,還真是問了個好笑的問題。”
金發(fā)男子那副怒其不爭的表情反倒緩和了下來,浮現(xiàn)起傲然的笑容。
“所有的大地終將歸于本王的庭院——此處自然亦不例外?!?br>
“你的庭院?”
少年露出了神妙的表情。
“所以就說,現(xiàn)在在這里的你,搞不好也只是Shadow而已……”
“那又如何?”
金發(fā)男子保持著揚起的嘴角。
“哪怕是分身,王就是王!”
“……っ!”
不知是因為那臺詞,還是那傲慢的態(tài)度,少年似是被戳中了什么痛處一般,微微低下頭,發(fā)出了一聲舌打。
“ふざけるなよ……”
黑色的劉海遮擋著他的視線,但那下方的口中,卻漏出如野獸低聲咆哮般的怒吼。
“因為是王,就能這樣愚弄這么多人的身心嗎……就這樣坐視大家的哀嘆,來滿足自己的優(yōu)越感嗎……”
少年將拳頭一握,抬起頭來,索性破罐破摔地挑發(fā)起來:
“我說啊,你將他人稱作雜種,但你自身其實是三分之二的神和三分之一的人吧?——這難道不是真正的雜種?”
最后半句話出口的瞬間,英雄王臉上笑容消失了。
“癡れ者め……その不敬は萬死に値する!”
隨著瞳孔的收縮,他的背后出現(xiàn)了巨大的金色渦卷。
“なっ……!”
圍觀的人群中站在我左邊的,是與沙耶香她們來自不同世界的兩名魔法少女。
其中短發(fā)的那一名以關(guān)西腔驚叫著:
“為什么他能在比賽之外使用技能?。俊?br>
周圍的其他野次馬們也紛紛因這現(xiàn)象交頭議論起來。
“——吵什么,無禮的雜種們!本王不過是從自己的寶庫中取出自己的財寶,有何好大驚小怪!”
“……果然如此嗎……”
這回換少年的嘴角浮現(xiàn)了笑容——但那笑容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
“是啊……最近在比賽中,不管是Sonic Leap還是Vorpal Strike……就連Starburst Stream的攻擊力都不如從前了……”
他將右手扶上從肩頭伸出的劍柄。
“但是就算不用Skill,這身體到底還是保留著從無數(shù)賭上性命的死斗中磨練出來的記憶……”
“あかん!そんなん無茶やわ!”
“Raising Heart,有辦法將他們拉入擬似戰(zhàn)斗空間嗎!”
“Sorry, my master.”
兩名魔法少女雖然焦急,雙短辮那一名胸前的吊墜型法具卻表示無能為力。
“In the streets of
this world the magical powers that can be released from the Linker Core
are limited. Speaking to you like this in Standby Mode is already the
best I can do.”
“そんな……!”
“本來你是不配的,如今卻能由本王的藏品來為你送終——”
英雄王背后的渦卷中緩緩刺出了兩支劍尖。
“你就心滿意足地去死吧!”
利劍毫無容赦地朝少年射了出去。
少年同時壓低了上半身,扶在自己劍柄上的右手猛然握緊,然而——
“いかぬ!”
右邊的人輕喚了一聲,我反應(yīng)過來時,傘柄已經(jīng)被塞在我的右手。
「鏘!鏘!」
在少年的劍完全出鞘之前,英雄王的寶具已經(jīng)被叩落在地。
“うそ……!”
我右前方向一名雙馬尾的紅衣少女不可置信地感嘆:
“居然能擋下吉爾伽美什的劍……那把刀到底是什么來歷??!”
“ほう……”
本以為英雄王也會意外,我正擔(dān)心劍心桑的行動會引起他更大的怒火——
“來たか、『ハクレイノミコ』よ……”
?
『ハクレイノミコ』??
眾人與我同樣,因為英雄王口中說出的專有名詞而愣了半拍。
短暫的寂靜之后,議論聲再度響起:
“喂喂,那個英雄王終于瘋了嗎?”
“『博麗的巫女』?就算都是紅白,也不是男女都不分吧?”
當(dāng)事人的劍心桑似乎也十分不解,眉頭緊了一緊。
英雄王毫不在意大家的反應(yīng),繼續(xù)說了下去:
“但勸你交友還是慎重些罷——你身后的雜種并不值得。”
他看著劍心桑的那副樣子,甚至像是有些高興。
“くっ……!”
黑發(fā)的少年似乎想要回嘴,劍心桑卻搶先開了口。
“沒那回事。拙者剛來這里的時候,多虧有桐人帶領(lǐng)指教——在原來的世界,他或許比拙者年輕,但在這片大地上,他對于拙者乃是如同兄長般的先輩,即使受到下方調(diào)整,這一點亦不會改變?!?br>
清澈的藍紫色眸子中閃爍的是絕對的真誠,絲毫沒有因為所稱許的對象比自己年下而羞恥。
“今日他也是因為懷念在原來世界再也無法相見的友人,所以心情煩悶,說了冒犯的話。拙者愿替兄上殿賠罪。吉爾殿寬宏大量,望您能高抬貴手?!?br>
“哼……”
地上的兩柄寶器化為金色的粒子消失了。
“良いだろう、許そう?!?br>
“誒……”
包括少年在內(nèi),沒人料到英雄王會就這樣簡單地接受劍心桑的求情。
“本王也不想被雪糟蹋了身上這件衣服——雜種,今日看在那家伙的分上,就赦免你了?!?br>
說罷便不再看任何一人,徑直走進了酒場。
“呼……還好……”
關(guān)西腔的魔法少女舒了一口氣。
“要是他們在街中打起來,這一帶的建筑,還有周圍的大家都會有危險的,那樣可就糟了?!?br>
“不過,桐人桑的樣子……”
雙短辮的魔法少女有些擔(dān)心地仍望著劍心桑他們所在的方向。
“我說奈葉醬,之前我們在比賽里也被他打得挺慘的,你還關(guān)心他……”
關(guān)西腔的魔法少女有些呆然地看著自己的好友。
“誒嘿嘿,可能因為我家是開二刀流道場的吧?看到桐人桑覺得很親切呢?!?br>
雙短辮的魔法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贿^,有劍心陪著,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吧?我們才是,跟菲特醬約好的時間,快遲到了!”
“哇,真的!得快點了……!”
兩名魔法少女急急忙忙地跑開了。
話說回來,時間……
——糟了!
我也匆忙朝劍心桑他們的方向跑了過去。
少年的表情有些微妙——那天在神社的祭典,他說覺得劍心桑在這個世界是特殊的存在時,也是這副模樣。
他似乎想跟劍心桑說什么,我卻搶在他前面喊起來:
“抱歉,我們現(xiàn)在可以先去買那個叫『火雞』的東西嗎!再不快點,等下誤了幽幽子大人的飯點的話……!”
“……”
少年將視線轉(zhuǎn)向我片刻,然后又轉(zhuǎn)回了劍心桑:
“也好,先去吧,我來帶路?!?br>
接著就轉(zhuǎn)身邁開步伐。
“感激不盡。啊,妖夢殿,可以給桐人一把傘嗎?”
劍心桑點頭致謝,隨即準(zhǔn)備跟上,卻又回過頭來。
“啊,嗯?!?br>
我上前將我手上打的那把傘遞給少年。
“哦,thank you……”
他淡淡地道了謝,接過傘舉著,腳步并沒停歇。
我也退回到和劍心桑并排的位置,撐起另一把傘,劍心桑便很自然地接過傘柄舉著。
到了賣火雞的店,注文了兩套套餐,劍心桑似乎對那些食物和飲料很有興趣,卻只是睜大了眼睛盯著我手上的袋子沒有開口,我正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打開其中一份分一部分給他,這次少年逮住機會發(fā)話了:
“劍心,要不然,去我家,跟我們一起過圣夜吧。亞絲娜做的肯定比店里做的更好吃——放心,可樂我家也有的?!?br>
◆◆◆
拙者當(dāng)然明白他不是純粹邀請自己去作客。
吉爾殿方才的反應(yīng)以及所說的話,確實很令人在意。
而且……
「雖然我覺得緋村的話,應(yīng)該引發(fā)不了什么異變,但是……」
「他們好像提到說,看起來劍心桑在融合世界中似乎是特別的存在什么的……」
假如說自己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誰計劃中的一環(huán),這也確實令人感到困擾。
盡早跟桐人交換情報——或許原本來自的時代更超前的他有辦法分析出更多的線索——確實是目前的上策。
而且,拙者也不希望他誤會自己有事情瞞著他。
“——讓我們也加入吧。弄成『ポットラック』的形式怎么樣?”
拙者準(zhǔn)備答應(yīng)桐人的邀請,這時有一個氣息從背后插了過來,提議道。
——說是不速之客,倒也不算。
方才站在圍觀人群中的時候,凜殿就在拙者的前面。
跟著桐人開始往這邊走的時候,就注意到她跟著了。
桐人當(dāng)然也察覺了,毫不意外地朝拙者望了一眼——看來兩人都預(yù)料到她會在這個時機主動插入——然后做出一副有點無奈的表情:
“別跟劍心說外來詞啊……”
“……『持ち寄り宴會』の意味だ?!?br>
アーチャー殿解除了靈體化現(xiàn)身,幫凜殿向拙者翻譯道。
“誒,那果然我還是留一套這個套餐給劍心?!?br>
“不,今天劍心幫我解圍,是我要請客謝謝他——劍心,你不用帶料理來?!?br>
被桐人謝絕的妖夢殿,還是一副很過意不去的模樣。
“……那么,凜殿和アーチャー殿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料理了嗎?”
“啊啊,今天本來就是我在做飯,凜說想去比一場賽,結(jié)果菜做好時,已經(jīng)超過通常一場比賽的時間還沒回來,我就出來看看的——現(xiàn)在馬上回去拿了帶去那邊的ビーター的家里也沒有問題,可能需要加熱一下就是了?!?br>
“……我說啊,且不提那個英雄王,怎么你也……明明對劍心就是正常地用姓稱呼,為什么對我要用這個稱號……”
桐人似乎對于アーチャー殿在稱呼上對于拙者兩人的區(qū)別對待感到不平,不過……
“『ビーター』……好像是桐人以前在原來世界的通名?為什么アーチャー殿會知道?”
拙者倒是好像聽桐人之前提過,不過意思沒搞很懂……おろ?
“……呆れた?!?br>
不光出聲的凜殿,桐人跟アーチャー殿也都是一副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雖然一開始也是アーチャー教的,但就是我,現(xiàn)在也會用等待室那個奇怪的平板看參賽者們的資料了啊?!?br>
“……誒?”
“你是『抜刀斎』的事那里面也寫了哦?應(yīng)該大家早都知道了吧?”
(′O _ O`メ)
桐人扶額接著凜殿的話說了下去:
“……事到如今,現(xiàn)在才震驚嗎……你也不想想為什么大家喊我們頭文字『ビー』……”
(′?_?`メ)
“……”
“嘛,有關(guān)這家伙落后于時代的問題,我們以后再解決好了?!?br>
打破尷尬氣氛的是アーチャー殿。
“總之我跟凜先回去拿料理——緋村你先送那位小姐回冥界,一時間后在ビーター家見?!?br>
“……啊啊——桐人,你也先去跟明日奈殿打好招呼吧。”
拙者說著在旁人聽來可能會認為是指要告訴明日奈殿等下拙者等人要去他們家聚餐的話,一邊跟桐人使了個眼色。
「在大家去你家之前,把隱瞞明日奈殿的事情向她坦白吧?!?br>
雖說凜殿和アーチャー殿來到這里比明日奈殿要晚,若是注意,讓明日奈殿仍然不察覺她跟桐人前來的時間不同或許還是有機會,不過既然是要討論這個世界的仕組問題,若是還要藏著一部分情報不說出來,恐怕會影響分析的結(jié)果也說不定。
這正是個好機會——而且,桐人自己跟明日奈殿講明,總比以后實在瞞不住暴露了要好。
——他的話,應(yīng)該能明白拙者的意思。
“……ああ。”
獲得了桐人承諾的回答,便轉(zhuǎn)身示意妖夢殿可以走了。
※28. 日語中“電信”是“電報”的意思;
※29. 日本最早的電話服務(wù)是明治二十三年才開始的;
※30. 和月在《劍心》老單行本第三卷卷末的讀切作品《流浪人》(即《劍心》正式連載前的試驗性質(zhì)短篇)的序言中提及,當(dāng)初在決定《流浪人劍心》這個標(biāo)題之前,早期的標(biāo)題候補其中一個即為《萬事屋劍心》;
※31. 只看動畫的話可能不明顯,但小說版中確實有這樣的描寫,另外似乎很多日飯都認為SAO開始的時候桐人身高是158cm,但官方好像并沒有公開過他SAO時的身高(唯一能查得到的官方公開的桐人的身高是GGO時期的165cm);
※32. 這里同樣是小說版里的設(shè)定;
※33. 動畫改編后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但小說原文有這樣的描述;
※34. 這里的依據(jù)是SAO原作小說描寫桐人和莉茲貝特一起去找白龍精制的煅冶材料時,當(dāng)白龍對桐人使用冰雪吐息,桐人采用了“將劍像風(fēng)車般旋轉(zhuǎn)形成一面圓盾”這個方法來抵擋(動畫改編后看起來不明顯),而原作中劍心也用同樣的方法應(yīng)對了火男的火炎吐息(即前文中劍心與妖夢一騎打時提到的「這方法拙者曾經(jīng)也在別處用過」那里)。另外,到Alicization篇時,桐人在對抗第七位整合騎士Dusolbert用『熾焰弓』射出的火焰鳥的時候再次使用了此技(這一次原作小說和動畫中都有明確的描寫),不過就如前文所述,本作中出場的這個桐人是在2026年1月底,也就是絕劍篇時期來到融合世界的,因此他并沒有經(jīng)歷過Alicization篇;
※35. 這里兩小節(jié)桐人的心理活動均取自小說原作;
后記:
于是卡了很久總算把奈葉和疾風(fēng)的部分憋出來了-0-
為桐人被削弱的記錄提供情報的是@拉克蘭斯 ?殿(當(dāng)時B站上的回復(fù):https://t.bilibili.com/398858069294922530#reply3016501699) 而建議讓疾風(fēng)和奈葉登場的則是@不太nice的南思 ?殿(當(dāng)時B站上的回復(fù):https://t.bilibili.com/495277624078109681#reply4181924695) 總之非常感謝!
話說回來……我一直記得菲特參戰(zhàn)300應(yīng)該比疾風(fēng)晚才對?但是看300的背景故事好像是奈葉-菲特-疾風(fēng)的順序……
不過嘛@不太nice的南思? 殿當(dāng)時也沒有提說要看菲特,所以就只是在疾風(fēng)的臺詞里提了一句名字-0-
吉爾、凜和Archer的口調(diào)都還不太自信,仍然繼續(xù)等待月廚來幫忙……
另外新更這段可以說是伏筆亂立了-0-
有興趣的可以來試試看自己看出了哪些伏筆=v=可以在下方評論,或者來加我QQ群:379079074(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