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水仙】六層樓【卷颯】(1)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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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大的門鈴聲后,機(jī)械的女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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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加載數(shù)據(jù),正在掃描,1001,1002,1003,1004,1005……初始數(shù)據(jù)加載完畢,傳輸開始,1%,2%,40%,80%,100%,傳輸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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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瞬間出現(xiàn)在一間純白空曠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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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呆了片刻,扯著絨絨晃來晃去,“?。。。。。。。。∵@是哪?咱家醫(yī)院什么時候建的這種地方?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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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進(jìn)入海拉系統(tǒng),初始玩家編號啟動,01,02,03,04,05,06,編號已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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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什么東西!”西蘭覺得手腕刺痛,低頭發(fā)現(xiàn)花紋正迅速生長愈加清晰,最后長成了“02”的字樣,用力蹭幾下,除了皮膚發(fā)疼發(fā)脹,字跡并沒有絲毫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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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須實在受不了,從后面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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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玩家確認(rèn)檔案,系統(tǒng)提示:昵稱有利于玩家之間確認(rèn)身份,要認(rèn)真設(shè)定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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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扭曲震動,產(chǎn)生巨大聲響,升起一排編了號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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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看了眼須,走上前按下04號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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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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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號玩家檔案匹配。請設(shè)定昵稱?!卑粹o上出現(xiàn)語音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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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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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shè)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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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緊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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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提示時間:系統(tǒng)合并掃描世界上已知所有的裁判文書數(shù)據(jù)庫以及基因數(shù)據(jù)庫,所有相關(guān)人員都會根據(jù)操作者意愿傳送到海拉空間層。玩家完成六層樓全部任務(wù)即可通關(guān),每層任務(wù)開始前系統(tǒng)將會公布游戲規(guī)則,不定期提供游戲線索。秉著公平公正公開原則,系統(tǒng)四十小時為一周期上傳監(jiān)控數(shù)據(jù),除隱私一層,所有樓層影像全網(wǎng)各大平臺同步直播。游戲即將開始,你準(zhǔn)備好了嗎?SOIH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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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恢復(fù)純白,只留下HAHAHAHA的笑聲以及西蘭全懵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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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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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從兩天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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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里依舊放著離譜的猜測和編排,捕風(fēng)捉影的流言蜚語滿天飛舞,甚至傳的污穢不堪,不可理喻,現(xiàn)在的新聞越來越可笑了,但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們在乎的從來都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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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可說的,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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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關(guān)了電視靠著貓兒坐下,粘人的小東西就沖腿上蹭了來,不住地喵喵叫著。立風(fēng)一下一下摸著小東西的腦袋,目光投到桌上的相冊上,封面已經(jīng)泛黃磨損,無半點(diǎn)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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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柩穿下來,暖得人心癢,院里的孔雀唱著,像是安慰,像是訴說。立風(fēng)嘆了口氣,正要翻開,聽見門吱呀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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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哥哥?!眮砣送崎T進(jìn)來,徑直走到立風(fēng)對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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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是你呀,今天天氣很好,不去釣魚嗎?”立風(fēng)抬頭笑了笑,手中動作停了下,貓兒不滿地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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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的,路過見門開著,先來看看你。”絨指指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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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先坐,沒什么好招待你的,喝點(diǎn)茶吧?!绷L(fēng)說著把貓兒放到一邊,準(zhǔn)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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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忙,我自己來就好?!苯q絨一把按住他,自己跑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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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熟門熟路取了茶葉燒水泡上,并不很著急的樣子,說是要釣魚也不見他帶了漁具,姑且當(dāng)他放院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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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怎么見你,舊傷又犯了?”絨絨順手從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淇淋,走兩步又折回去挑了幾個火龍果切塊兒端出來,推到立風(fēng)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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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春天來了,身上乏得厲害?!绷L(fēng)還是抱著貓,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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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不舒服隨時叫我,私人醫(yī)生隨叫隨到呢。”絨絨塞了一嘴冰淇淋,鼓鼓囊囊的,說話有些吐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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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我點(diǎn)兒好吧?!绷L(fēng)看著小孩子的樣子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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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絨絨撒著嬌,端起茶倒上,獻(xiàn)寶一樣遞給立風(fēng),“立風(fēng)哥哥喝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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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接過杯,抿一口放到桌上,“日頭就要偏西了,你這魚還釣不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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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漁具都沒帶。”絨絨又開了一盒冰淇淋,嘟囔著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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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吃些涼的,注意點(diǎn)胃?!绷L(fēng)將茶壺往對面推了推,絨絨只當(dāng)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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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哥哥,你剛剛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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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簿。”立風(fēng)立風(fēng)擦擦手,拿起相冊自顧自翻著,每一頁都看得及其認(rèn)真,及其仔細(x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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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來了興趣,繞過桌子擠到立風(fēng)身邊,“立風(fēng)哥哥我也想看,給我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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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不做聲,只是自己盯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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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聽不到回應(yīng)只當(dāng)他默認(rèn)了,一顆頭探過去,活像跟貓兒搶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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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立風(fēng)哥哥,這是你小時候嗎?很帥啊?!苯q絨指著一張照片,抬頭看立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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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六歲?剛剛十七歲吧?!绷L(fēng)應(yīng)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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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邊這個人也很帥嘛,這是誰???你們看起來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苯q絨繼續(x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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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是……我的愛人?!绷L(fēng)輕聲回答,說到愛人的時候有點(diǎn)猶豫,像是不確定的堅定,好像在鼓勵自己、告訴自己要記住些什么,強(qiáng)調(diào)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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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沒有說話,只覺得這個人長得很好看,還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撓了撓頭,說,“哥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須須跟他有些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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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聽到這句話有些愣怔,仔細(xì)想了想好像也沒有錯,不由得笑了出來。明明親自教養(yǎng)的孩子,舉手投足間卻像極了他,連氣質(zhì)都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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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想聽故事嗎?”立風(fēng)的手指描摹著那人的輪廓,眸中情意匯聚,泉水般澄澈透明,引人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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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悶了半日,剛才發(fā)現(xiàn)變了天,空氣中微微的水霧混在夕陽暗紅的色彩中暈染,光影泛著幽幽的冷藍(lán),從院里桂樹枝椏里照下,一束束透過玻璃投進(jìn)屋里,倒是一番特別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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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抬手,好像是想捉住一道光,指尖盡是冷藍(lán)的光影。明明是八月盛夏,卻想起了那年大雪,垂眸一算,竟已過去整整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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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久遠(yuǎn)的故事,久遠(yuǎn)到即便親身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的我也已經(jīng)逐漸記不清細(xì)節(jié),甚至于曾經(jīng)刻骨銘心的痛苦也變成了所謂的茶余飯后,講出來也不過愣一下神而已,真的太久了,如今真相也在歲月蹉跎磨礪中變得朦朧不清無法考究,偶爾提起來,也不過是說一句,已經(jīng)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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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街頭連燈都是安靜的,只是立在那兒,等著影子離開,照亮空氣里散著桂花香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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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從出租車上下來,選了最不起眼的小巷子拐進(jìn)去,停在一扇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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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里是燈紅酒綠的世界,他們沉浸在燈光迷離的快樂里躁動,沉浸在鼓點(diǎn)聒噪的瀟灑里發(fā)泄,妖嬈的腰肢,性感的臀部,失控的嚎笑,空氣中氣味混雜,煙酒摻雜著不知名的香水味充斥彌漫,自己身上淡淡的的消毒水味著實格格不入,有種旖旎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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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點(diǎn)完酒靠著吧臺看向舞池,只一眼找到那人,正扭得起勁兒。側(cè)過身子將胳膊撐到吧臺上,眼睛依舊不離開。食指一下一下輕扣著,好像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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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周圍圍了好多人,一個個搖曳生姿。混亂之中,有個清秀的小姑娘繞著跳了兩圈舞,傾身抬腿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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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眉毛一挑,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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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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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低頭,女孩子的頭發(fā)有些擋視線,絨絨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上勾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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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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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想著,有些走神,突然覺得身上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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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小少爺嗎,能在這種地方見著你,難得啊。”須跳下舞池徑直走過來,一把攬住身旁人,下巴支在人家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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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聲就在耳邊,絨只覺得熱氣呼在耳根,有些略略的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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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相觸響聲清脆,鮮黃托起的冷藍(lán)色液體激起一圈圈漣漪,添了幾抹詭譎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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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開的,我來不得?”絨微微動動脖子,將耳朵從緋色的牢籠中解救出來,端起酒杯,吸管湊近唇邊的時候卻被攔下,有些納悶,回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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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幾乎鼻尖對著鼻尖,須愣了半秒,幾乎瞬間收緊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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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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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推開他,握著杯子的手慢慢攥緊,縮了脖子藏進(jìn)衣領(lǐng)里,留下紅得滴血的半截耳朵。輕輕嗅了嗅,身上似乎都浸上了他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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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開,一會兒杯子都給你攥碎了,割傷手多不好。”須拍拍絨的手背,抽走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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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耳尖的血色終于褪了些,回頭看他,眸中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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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小時候芒果過敏,冷血寶石藍(lán)不適合你。”須晃晃手中的杯子,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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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謝謝?!苯q不再看他,靜靜地盯著吧臺上發(fā)呆,好像這桌子上有什么吸引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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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須學(xué)他的語氣應(yīng)了一聲,“還有,這家酒吧,的確是我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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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支著胳膊看他,輕聲笑著給了酒保一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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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在酒吧見到天天奶茶冰淇淋的絨小少爺可真不容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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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接過酒杯放到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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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不想回家的話,你的房間還留著,上去休息也可以?!表毩粝乱粡埛靠?,拍了拍絨的肩,轉(zhuǎn)身就要踏入舞池回歸聲色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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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伸手拉住他,“陪我待會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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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挨著絨坐下,伸手揉了揉絨絨的腦袋,“今天這是怎么了,小院長不在瘋?cè)嗽豪镏尾【热似斩缺娚?,跑到我這里來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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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謝謝?!苯q躲開須的手,理了理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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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表殶o所謂地說到,抬頭看向酒保,“照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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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熱搜是什么?當(dāng)紅歌手流連夜場左擁右抱,私生活不敢恭維?”絨絨直起身子,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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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們怎么說?!表氄Z氣淡淡,晃晃酒杯“酒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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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抿了一點(diǎn)點(diǎn),濃烈的果味后還是壓不下的苦澀,習(xí)慣了全糖奶茶冰淇淋的舌頭還是不太習(xí)慣,不由得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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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都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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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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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須食指敲了敲杯壁,“你好,一杯雪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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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這樣,絨把手中酒杯往他那邊一推,“確實不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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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長大了,學(xué)會買醉了?!表毺?,想揉揉絨絨的腦袋卻被擋了回來,換了方向,揉揉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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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叫什么名字?”絨指著杯中藍(lán)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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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冷藍(lán),這個看起來清亮許多,同傍晚所見相比另有一番風(fēng)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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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藍(lán)色瑪格麗特?!表毣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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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有故事的樣子?!苯q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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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很好的故事”,須說,“枉死的戀人,懷念的淚水,沒什么好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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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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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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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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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養(yǎng)我十年,再怎么瞞著總會知道一點(diǎn)。你也知道,他還是會想他,時間長了,就慢慢知道了?!表毝似鹁票伙嫸M,龍舌蘭的火辣混著檸檬的清香,在喉嚨里纏綿悱惻,留下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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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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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明天就回來,項目大概要開始了?!币娝@樣,絨絨也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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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表氄苏馓?,低頭發(fā)了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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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苯q絨站起來,沖須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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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表氝€不理解這究竟是什么感覺,只是很喜歡聽他對自己說回家吧,聽到便控制不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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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位置明明很大,絨絨突然覺得兩人坐在一起有些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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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一點(diǎn)點(diǎn)蹭過來,貓兒一般,蹭到了更暖的一只上,親吻摩挲,像是小孩子抓到了喜歡的玩具,非得仔細(xì)把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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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明天回來,你要回家住嗎?”須拉著絨絨的手,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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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開始了,回去做點(diǎn)準(zhǔn)備?!苯q絨任他拉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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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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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門前,兩人并排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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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diǎn)休息,晚安。”須還是有些舍不得松開絨絨的手,收緊攥了下,揉了揉絨絨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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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不做聲,推門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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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早知是這種結(jié)果,笑了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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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重回寂靜,門后一聲晚安依偎著頭頂?shù)臒敉断麻L長的影,散在充斥著木樨香的風(fē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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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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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合上病歷看了眼手表,簡單收拾后開車到機(jī)場,沒多久就等到了熟悉的身影,自信張揚(yáng)又不失沉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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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上河陽,馬鳴風(fēng)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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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苯q絨撲上去抱住,心里瞬間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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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騰哥來接,你怎么親自來了?”海鷗笑一聲,回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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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哥,讓你體驗一下我絕佳的車技?!苯q絨拎過海鷗的行李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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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拉住他,“絨絨,我記得,你這個月初才拿到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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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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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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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啊,問題不大,須須三年前就帶我跟魔一起玩兒跑車,SUV小問題啦小問題啦。”這個時候的絨絨還不知道,因為他這句話,后來的某一個月里,這兩人通告排滿,幾乎在天上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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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緩緩駛進(jìn)市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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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開始以后,公司就交給你掌管,騰哥和左大爺都會幫你的。”海鷗將車窗放下,感受著故鄉(xiāng)的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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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把公司扔給我的?!苯q絨急剎車差點(diǎn)沒將二人甩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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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看著車窗外,“有嗎?你失憶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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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暗恨當(dāng)初沒有立個字據(jù),奈何現(xiàn)在正是高峰期,不然非得停下來跟他理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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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醫(yī)院怎么辦?不去?!苯q絨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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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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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容易到了紅燈,絨絨瞪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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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貍撐不了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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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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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yīng)了。不過,我醫(yī)院的設(shè)備有些舊了,西蘭的實驗也有了進(jìn)展。”絨絨淡定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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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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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給自己討了些搬磚費(fèi)正要笑,電話鈴聲響起來,看清來人瞬間嚴(yán)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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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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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沒有回應(yīng),絨絨又喚了幾次才聽到對面的一點(diǎn)點(diǎn)動靜,像是打碎了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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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絨,我,血……好,好疼?!绷L(fēng)立風(fēng)氣息急促,聲音微弱,絨幾乎要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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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掛電話,我馬上來,不能掛!哥,聯(lián)系西蘭,C區(qū)7巷42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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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血,好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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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聽著他愈加微弱的聲音,恨不得直接飛過去,“立風(fēng)哥哥!我馬上就到,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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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此時真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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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yán)铿F(xiàn)在只能聽到三人呼吸,一人幾乎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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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一路上闖了不知幾個紅燈,到手沒多久的駕照算是白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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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實在撐不住,徹底脫了力,倒在滿地的玻璃渣里,鮮血噴濺滴落,朵朵紅梅匯成血泊,驚了星辰,碎了晚霞。貓兒撲到立風(fēng)身邊,粉嫩的舌頭一下一下舔著他緊閉的雙眼,撕心裂肺地叫,幾乎啞了嗓子。
聽到動靜,兩人均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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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哥哥!立風(fēng)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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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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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回應(yīng),絨絨猛錘方向盤,不要命一樣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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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一定來得及?!焙zt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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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達(d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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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門,PerPer就撲了上來,兩人的身上也都染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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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簡直一片狼藉,相簿撕得凌亂,鋼筆斷在桌上,殘墨浸染。血泊里的人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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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抱了醫(yī)藥箱沖過去,看著立風(fēng)身上的傷口瞬間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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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衫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半截手腕垂在身上,還在涌血。
絨絨
一邊止血,一邊看向海鷗,“哥,我記得你也是B型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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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瞬間明白自家弟弟的意思,脫了西裝外套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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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上的血一點(diǎn)點(diǎn)流進(jìn)采血袋,海鷗看著有些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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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hù)車的聲音漸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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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快點(diǎn)吧,西蘭,立風(fēng)這邊情況不太好。”海鷗還在聯(lián)系西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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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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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一刻不停地做著心肺復(fù)蘇,鼻尖頸間肉眼可見地泛紅,汗水浸濕衣領(l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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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歇一下,我來?!焙zt皺眉,拔下針頭胡亂一擦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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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院里就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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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hù)車效率很快,絨絨和立風(fēng)都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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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型血四百毫升?!焙zt將手里的東西交給西蘭,轉(zhuǎn)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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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照片散落,海鷗一張一張翻過去,檢出一張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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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大字恣意張揚(yáng),幾乎覆蓋兩人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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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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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和海鷗到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看見絨絨和西蘭靠墻站在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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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跑過來,想進(jìn)病房里看看,被一只胳膊擋住了去路,“情況穩(wěn)定,需要休息?!苯q絨不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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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一把將絨拉進(jìn)懷里,絨絨僵了一下,回抱著,在他背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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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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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支在絨絨肩頭,半晌才說出話來“我,我今天,有,有采訪,手機(jī),在,在王姐那里,沒能,沒能,接到電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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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抬眼直直看向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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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哥明天回來?!焙zt揉揉眉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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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我在立風(fēng)家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焙zt實在不想看著自家弟弟被人緊緊抱在懷里,把照片遞給西蘭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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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一看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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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察覺不對,拉著緊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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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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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以為他身上的傷是摔倒時玻璃劃傷的,現(xiàn)在看來,至少手腕上的不是?!蔽魈m將照片擺在三人面前,指著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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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漂鳳泊,鐵畫銀鉤,剛勁瀟灑不失娟秀。張揚(yáng),肆意,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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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老師?!苯q絨抓起照片扭頭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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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急忙拉住,“你先冷靜,不過是一個字跡,也不能確定就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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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甩開他沖出去,“我不會認(rèn)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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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哥。”人沒了影子,須的手僵在半空,無力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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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fēng)馳電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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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到的時候卷正站在窗前,昏暗的房間里,光從窗戶透進(jìn)來灑到他身上,發(fā)尖暈出金黃色,倒是沖淡了一點(diǎn)他身上的銳利,讓人不至于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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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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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打開燈,站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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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聽到動靜回頭看他,交代兩句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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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苯q絨把照片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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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接過,拇指輕輕摩挲著字跡,染上些許墨色,唇角上揚(yáng),心情似乎不錯“這樣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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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承認(rèn)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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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低頭不語,關(guān)于立風(fēng)今天的遭遇,他想要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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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開始,我和海鷗都會參加,你一個人在公司小心點(diǎn),提防老狐貍垂死掙扎,回光返照”,卷靠在墻上,抬手揉揉絨絨的頭發(fā),“該告訴你的時候總會告訴你的,老狐貍狡猾,知道太多對你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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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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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看向門口,是海鷗。卷笑道:“今天真熱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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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攬著絨,帶到海鷗面前,“我教的孩子,當(dāng)然不會將他怎么樣,何必這么緊張”,對著絨絨,“你哥哥不放心,跑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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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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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皺眉拉他胳膊,“走,回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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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看著絨絨將倒下的海鷗安置到客房,“下手真狠,這一針,夠他好好睡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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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教的好。”絨絨整整衣袖,面無表情地取下銀針,折斷扔進(jìn)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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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好好跟他說,未必不讓你去?!本碚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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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抬眼看他,“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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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笑笑,從窗口翻下,“零點(diǎn)以后項目正式啟動,我在入口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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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二十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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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沖到窗邊,已看不到卷的身影,只飄著一條寫了字的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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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絨絨,還是這么擔(dān)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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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p>
絨絨攥著絲帶,手背冒起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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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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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一手把絲帶收好,關(guān)門離開。哥好好睡,你的公司你自己管,我才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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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絨絨撥通西蘭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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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上頂樓?建成就沒去過的鬼地方上去干嘛?吃土?還搬設(shè)備上去,他這種情況,你瘋了還是……喂?喂!你說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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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覺得有些吵,“獎金,六倍,還有你的實驗經(jīng)費(fè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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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以為我……什么?”西蘭聲音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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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倍獎金,包攬你的實驗經(jīng)費(fèi)?!苯q絨耐著性子重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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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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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絨絨猛踩油門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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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西蘭笑著保存錄音,推上平車,回了颯颯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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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護(hù)士和須強(qiáng)壓著,才將安定打到立風(fēng)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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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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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推著立風(fēng)進(jìn)了急救通道,沒一會兒就上了頂樓。絨絨已經(jīng)等在安全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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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有些驚訝“怎么是你,海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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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鎖?!闭l去都一樣,絨絨接替西蘭,推過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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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表氂行┘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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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少。”絨絨伸手在墻上點(diǎn)了一下,白光瞬間爆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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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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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門?什么情況?獎金我不要了,你放我回去!”西蘭憑著感覺箭步?jīng)_到絨絨面前,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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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是回不去了,一起去看看吧?!苯q絨淡定撥開西蘭的手,緊緊握住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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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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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進(jìn)入海拉系統(tǒng),初始玩家編號啟動,01,02,03,04,05,06,編號已完成?!?/p>
?
“啊?。∵@是什么東西!”西蘭覺得手腕刺痛,低頭發(fā)現(xiàn)花紋正迅速生長愈加清晰,最后長成了“02”的字樣,用力蹭幾下,除了皮膚發(fā)疼發(fā)脹,字跡并沒有絲毫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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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玩家確認(rèn)檔案。系統(tǒng)提示:昵稱有利于玩家之間確認(rèn)身份,要認(rèn)真設(shè)定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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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扭曲震動,產(chǎn)生巨大聲響,升起一排編了號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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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看了眼須,走上前按下04號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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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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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號玩家檔案匹配。請設(shè)定昵稱。”按鈕上出現(xiàn)語音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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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p>
?
“設(shè)定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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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這到底,是什么情況???”西蘭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他只是想要獎金而已,沒想來玩兒什么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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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币蝗藦牡厣现逼鹕韥恚捎谒卟蛔懵曇粲行┥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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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須須適應(yīng)滿目白色,隨著聲音看去,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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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朝著絨絨走過來,眼里帶著追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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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需要維護(hù)?!苯q絨從西蘭手里拯救出自己的衣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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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已經(jīng)醒來,靜靜坐在地上,有些蒼白得陌生。卷進(jìn)來等了很久,站在他旁邊閉目養(yǎng)神,好像也被西蘭吵得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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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上前拍下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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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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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玩家確認(rèn)檔案?!?/p>
?
“三號玩家檔案匹配。請設(shè)定昵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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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p>
?
“設(shè)定成功?!?/p>
?
叮——
?
“請玩家確認(rèn)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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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玩家檔案匹配。請設(shè)定昵稱?!?/p>
?
“M?!?/p>
?
“設(shè)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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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一句話也不想多說,拍了完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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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左瞅瞅,又看看,“你們,你們這到底在干什么啊。唉,我也拍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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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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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玩家確認(rèn)檔案?!?/p>
?
“二號玩家檔案匹配。請設(shè)定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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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
“設(shè)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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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我叫西蘭花,叫H怎么了?花花不可愛嗎?”西蘭感受到三人視線,哼聲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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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絨絨,合作愉快?!本頁溥暌恍?,抬手按下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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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
“請玩家確認(rèn)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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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號玩家檔案匹配。請設(shè)定昵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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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p>
?
“設(shè)定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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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站起身扭扭脖子,聽到關(guān)節(jié)聲響才停下。動作雖然緩慢卻干脆利落,拍下按鈕后就到一邊閉眼坐下養(yǎ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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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
“請玩家確認(rèn)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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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玩家檔案匹配。請設(shè)定昵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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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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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shè)定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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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有些意外,卻來不及求證,系統(tǒng)繼續(xù)傳遞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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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玩家檔案已核對完畢,游戲開始,十小時后開始第一輪數(shù)據(jù)傳輸,旅途愉快SOIH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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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震耳欲聾,所有人有陷入刺眼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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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男人睜開眼,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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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我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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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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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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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測到一號玩家健康值低于60%,進(jìn)入系統(tǒng)提示時間:蠅愛尋光紙上鉆,不能透過幾多難。忽然撞著來時路,始信平生被眼瞞。祝您旅途愉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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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山頭風(fēng)呼雷鳴攆電毫不留情,巨刃驟然劈下石裂樹斷,豆大雨珠擠破厚積濃云狠狠敲擊葉片,只覺零落凄慘。雨幕中,隱隱約約看見山林中閃起一抹不合時宜的幽藍(lán)光亮,忽明忽暗,似動似靜,恍惚搖曳,貓兒尾巴一般晃啊,晃,勾起人的好奇心,引著人去靠近,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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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輕柔的一束光影啊,這是午夜山頭唯一的一抹光亮,幽藍(lán)明明滅滅,暴雨滂沱中是不容忽視的灼人的焰。葉落了,樹斷了,頹然歪在,散在,癱在地上,鋪得林間滿滿的,仰頭接著仍不留情的雨點(diǎn)子,溝壑脈絡(luò)里不由得劃下淚來。隱隱約約嗅到一絲絲馥郁芬芳,仔仔細(xì)細(xì)一尋,啊,是那束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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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多輕柔的一束光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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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過去嗎?靠過去吧,這雨這么大,我去避避雨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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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就是想去避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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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靠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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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走近呢,耳邊環(huán)繞起鶯鶯燕燕呢喃低語,逐漸響亮,嬌羞變得大膽,變成嬉笑,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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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滂沱大雨,多冷啊,快來暖一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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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靠近些,對,就這樣,快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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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這樣,快來啊,再靠近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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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快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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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哪里不重要啊,多輕柔的一束光影啊,我是沖著光影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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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之中幽藍(lán)燃得更旺了,從角落里溢出來,一點(diǎn)點(diǎn)囂張起來,暴雨之中落在斷枝上,點(diǎn)在殘葉上,一點(diǎn)點(diǎn)彌漫,一點(diǎn)點(diǎn)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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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更大聲了,甚至有些嘶啞生硬,不過靠過來的這位已經(jīng)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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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風(fēng)測測,林間白骨窈窈,鬼怪陰魄形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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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煙沖天而起,尖叫詭異嘶啞,令人頭皮發(fā)麻。“我的頭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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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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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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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聲戛然,漫山遍野盡是幽藍(lán),焰吞噬了生機(jī),泯滅了死氣,整座山籠罩在一片夢幻屏障中,久久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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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雨停了。干干凈凈,安安靜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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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頭青翠依舊,山下清流長流,汩汩澄澈中恍惚映出半點(diǎn)金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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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項目啟動,禁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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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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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rèn)證之后幾人瞬間被傳送到同一顆樹下,雨絲淅淅瀝瀝,道路泥濘,行進(jìn)極其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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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蒙蒙一片,看不清遠(yuǎn)處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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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身處情景,卷低頭不言,眼里一絲殺意掠過,瞬間隱于墨色,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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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本砩焓?jǐn)堊★S,用自己的身體撐著颯的,毫不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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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絨絨目光接觸到颯肩膀上的手時不由得皺皺眉,頓了一下,說:“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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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絨絨還是很擔(dān)心我的?!本砘仡^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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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老板,你之前可沒告訴我咱家還有瞬移這種技術(shù),早知道我就不買車了,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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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內(nèi)部數(shù)據(jù)分析節(jié)點(diǎn)傳輸,不能通用?!苯q絨環(huán)顧四周,打斷西蘭的乍乍乎乎,無視他瞬間黑下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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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本砺犨@對話不由得笑了出來,這個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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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比想象的還要泥濘,幾人走得都不是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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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不包括卷,這人攬著颯走在前面,走得毫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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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你很開心?”颯的身體還沒有恢復(fù),很樂意有一個人幫自己節(jié)省大半體力,走著走著,看見這人愈加上揚(yáng)的嘴角,心里有一絲不知名的情緒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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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開心?颯?!本砀昧埦o颯,幾乎和自己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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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立風(fēng)就不在了?!憋S活動了下小臂,沒有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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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帶我回家的是你,颯?!本硇Φ酶鼩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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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是立風(fēng)呢?”颯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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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颯?!本韲?yán)肅,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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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覺得肩膀上的手箍得自己有些疼,還是說道:“是立風(fēng),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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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瞬間笑開,也不回答,手中也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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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反駁,也不認(rèn)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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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這雨下得越來越大了?!本砻撓峦馓?,蒙頭罩在颯身上,背起他繼續(xù)向前走,步伐迅速,不管身后人跟不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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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憋S的鼻尖盡是這人的氣息,回神時已經(jīng)在他背上,身上外套寬大,蒙著頭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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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颯,我不會摔到你的?!本磔p聲說著,跳過一處泥坑,背上人的鼻息堪堪擦過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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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收緊手臂,又放下,垂在卷身前,隨著他的步伐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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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的雨急了起來,天色愈加昏暗幾乎分不清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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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不能睡著,會感冒。”卷感覺到身上的身軀越來越放松,頸間呼吸也越發(fā)平穩(wěn),微微扭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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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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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傳來一聲呢喃,重量換到另一邊,接觸到略微冰涼的衣料,不適應(yīng)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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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有些無奈,背著人轉(zhuǎn)身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小朋友們,回頭繼續(xù)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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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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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須常年健身行動靈敏不少,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拉一把絨絨,走了這么久兩人的手幾乎不用分開了。西蘭死死拉著魔的衣角,幾乎靠著折來的樹枝才勉強(qiáng)前進(jìn)連拖帶拽堪堪追上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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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加速了。”絨絨一腳踩進(jìn)泥坑,須須及時拉住才沒有摔倒,剛剛站穩(wěn)就發(fā)現(xiàn)前面的人影行進(jìn)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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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diǎn),要不然……”須須說著在絨身前微微蹲下,拍拍肩膀,回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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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快點(diǎn)走吧,前面應(yīng)該就有落腳的地方了?!苯q絨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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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幾人在一個山洞中找到了休息的卷和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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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了不走了,這破路走得我腿都要斷了。絨絨,我今年年終獎也不要了,你能不能放我回去???這種連個信號都沒有的鬼地方我實在不想繼續(xù)待了。我想回家,回家。”西蘭拉著臉,一屁股坐在洞口一塊石頭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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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門鈴聲自上空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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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警報!監(jiān)測到不良情緒!初始玩家非生命垂危不能主動放棄游戲!警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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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搞錯!神經(jīng)病啊?”西蘭氣急,舉起樹枝胡亂朝天劃拉,重心不穩(wěn)差點(diǎn)歪到魔身上,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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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觸發(fā)不定期團(tuán)隊提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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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聽見這句更覺得這系統(tǒng)有個大病,不由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不是典型欠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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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傘侵垂匯泥丸,青璅隨星指蔻丹。生魂若想尋前路,碑?dāng)囡w塵展卷觀。H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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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突然后背發(fā)涼,忙向一邊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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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的青筋更明顯了,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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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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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瞬間炸開。一展卷軸靜靜躺在地上,魔上前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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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一聲尖叫堵在嗓子眼,摸摸腦袋心有余悸,這系統(tǒng)不光腦子有病,心眼也小,這要是砸到我頭上,人都炸成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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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意思是,讓我們找一個斷掉的石碑?”絨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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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是”,須須說,“上山前我探查過,人能走的路僅此一條。石碑可能就在前面。你們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先上去看看,有消息就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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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拍照?!苯q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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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表氻氜D(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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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絨絨輕聲說,“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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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憋S覺得嗓子有些癢,控制不住咳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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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卷站在旁邊幫颯拍背,絨絨聞聲走過來,盯著兩人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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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醫(yī)生,你現(xiàn)在問什么我都不會告訴你的?!憋S看向絨絨笑著說,外套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頭發(fā)絲都是干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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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哥哥,沉睡了?!苯q絨低頭,聲音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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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碚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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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套。”西蘭揉揉酸痛抽筋的小腿,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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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之前敲定項目的時候并沒有提到這個。這些年明明一直很穩(wěn)定,你為什么要……”絨絨只覺得謎團(tuán)上面長了個腦子,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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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的,該知道的時候才會讓你知道。這件事,實話說我也很意外?!本砼呐慕q絨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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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不說話。山洞里氣氛好像凝固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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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的戀人,懷念的淚水,是你吧?”絨絨還是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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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不說話,笑著看著他,表情分明,該知道的時候才會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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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jié)果和治療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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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你不乖了?!本硇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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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哦了一聲站到一邊不再說話,西蘭卻嚷嚷起來,“這什么跟什么?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聽了半晌只覺得頭痛,誰死了,這不都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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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慢慢懂了。西蘭,醫(yī)院全面安裝血脈鎖,加強(qiáng)信息數(shù)據(jù)庫維護(hù),回去給你撥款。”絨絨拽著西蘭走開,不想跟卷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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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兩公里能看見一座石碑,碑上寫這山叫杜默山,還有一首詩,青槐亙綠水,渰云潤清風(fēng),更露懸金鐸,山寺筑其中。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這次任務(wù)的中心執(zhí)行地。”須須很快回來,隨手擦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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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廢話真多,不就是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嘛,說這么多彎彎繞繞的?!蔽魈m默默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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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吧,天知道這鬼地方晚上會發(fā)生什么?!本肀称痫S颯,依舊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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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幾人就到了石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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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這是半座!還有這破路,這路鬼都走不走?!蔽魈m吊著一口氣好容易爬上來,以為即將逃出生天,誰知道入眼就是斷壁殘垣狗都嫌棄的場面,一條大路中間斷開,裂縫深不可測,雨壓不住飛塵,要不是戴著口罩張嘴都要吞口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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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不要說得這么絕對,真是鬼走的也說不定。”颯颯還是坐著休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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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后背發(fā)涼頭皮發(fā)麻,往絨絨身后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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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魂若想尋前路,碑?dāng)囡w塵展卷觀。”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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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提示不會出問題,可以試試。”魔說,將卷軸遞給卷,“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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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是呢,你厲害,有暗器也躲得過?!蔽魈m乍乍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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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展開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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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張揚(yáng),“青槐亙綠水,渰云潤清風(fēng),更露懸金鐸,山寺筑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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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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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是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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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繚繞之中一座金碧輝煌的廟宇,朱墻青瓦,雕梁粉壁。寺廟拱門有四力士、四師子,金銀珠玉裝飾,莊嚴(yán)煥炳,四面各開一門。東西高樓相對而立,各有風(fēng)采。東邊畫彩仙靈,列錢青璅,赫奕華麗。西邊古樸嚴(yán)肅,金像林立,香煙裊裊。北門入門雖沒有高樓,卻有叢竹香草環(huán)繞,南邊建有僧房樓觀一千多間,鱗次櫛比,好不壯觀。四門外,栝柏椿松環(huán)繞。四門內(nèi),數(shù)丈寶殿獨(dú)坐。畫邊一行小字,"須彌寶殿,兜率凈宮,莫尚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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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寶殿,兜率凈宮,莫尚于斯?!本淼吐曋貜?fù)這句話,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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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絨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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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起來是說這寺廟何其奢華繁貴,倒也點(diǎn)明寺廟方位。”卷沖著抖抖手中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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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兜率,”絨絨聞言思考,“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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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累傻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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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即宇宙中心,日月旋轉(zhuǎn)軸心,能量之源,應(yīng)該就是任務(wù)中心,而兜率是極樂之地,西方極樂。”須須邊拍照邊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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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嘛。”卷收起卷軸,“畫卷詳盡描繪禪寺庭院,信息一定不止確定方位這么簡單。不過其他的現(xiàn)在我也想不出一二,得先到了地方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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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xiàn)在路斷了,這坑直上直下,兩丈多深,直接過去不現(xiàn)實?!苯q絨上坑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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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辦,我累死了啊,再不找個地方歇歇我真的要累死了??!鬼知道天黑了又有什么幺蛾子!”聽他們說到這兒,西蘭簡直氣急敗壞,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掄起石頭就朝著縫隙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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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聽不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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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有些意外,這坑雖寬,卻可見底,這么久沒有回音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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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人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須須挑了一塊兒石頭,再次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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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下面?”須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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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也是一臉無語,第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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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下去?”絨絨蹲在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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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就能過去了?”西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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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說不準(zhǔn)通到哪兒啊?!本肀称痫S站在坑邊,話音剛落就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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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絨絨連一片衣角都沒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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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下落,一片漆黑,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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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忽視的失重感沖襲,颯有些頭暈,不自覺收緊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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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我要喘不過來氣了?!本韺⑸砩先送贤辛送?,聲音有些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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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回神,胳膊放松了些。頭還是暈,并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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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了?!蓖馓纂S著身上人的動作垂下,卷的視線有些被擋著,只覺得肩上的腦袋蹭來蹭去,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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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識的嗎?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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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熱的呼吸噴在頸窩,暖暖中有些略略的癢,順著血脈一點(diǎn)點(diǎn)蔓延,勾到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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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的速度慢了下來,颯感覺到頓了一下,失重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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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揉揉眼睛抬起頭來,被嗆得猛咳了幾聲,“到了?放我下來,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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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吧颯,臟?!倍际腔?,還有水泊和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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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人不再反駁,卷開始查看兩人身處的環(huán)境。黑洞洞的隧道,得彎著腰才能過得去,前面越來越亮,不知通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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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逐漸亮起來,暖黃色的光越來越清晰。卷加快步伐,很快從隧道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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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間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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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外界陰雨潮濕,這里非常干燥,墓室不大但并不悶熱,石磚鋪就,冰冷的石壁滲出森森涼氣,幾只壁燈掛在邊上,暖黃色的燈光照亮整間墓室。非??諘?,僅一尊石棺穩(wěn)穩(wěn)停在正中間。卷找了一處干燥的地面將颯放下,小心翼翼避開地上松動石磚,一步一步向石棺挪動,看颯也開始行動出聲提醒,“小心,颯,這墓年頭不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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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颯應(yīng)一聲,沿著卷走過的路線靠過去。腳踩到石磚的一瞬間,墓室里爆出一聲巨響,原本踏踏實實安在地上的石磚晃了起來。原本暖黃的燈光瞬間竄起,變得幽藍(lán)冰冷,石壁也在咔咔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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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石磚只能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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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暗道一聲不好,傾身一把拉住颯向一邊閃去。一絲涼意劃過頸側(cè)眉間,狠狠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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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的身體還很虛弱,躲避簡直勉強(qiáng),卷一手抱起颯,用身體牢牢護(hù)住,一手抓住一只射來的箭弩,揮臂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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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被人攏在懷里,實現(xiàn)幾乎全被遮擋,耳邊是不斷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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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颯,這種機(jī)關(guān)不會持續(xù)很長時間,一組機(jī)弩發(fā)射之后短時間內(nèi)不會續(xù)上第二組?!本硎站o手臂,抱緊懷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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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卷!”突然感到指間濕熱,血腥氣躥入鼻間,颯心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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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一閃,墓室一片漆黑,但還擊聲逐漸弱下來,終于,一輪攻擊過去,燈光重回暖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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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機(jī)關(guān)屬實狡詐,兩人停在石棺邊,颯盯著卷流血的手臂不做聲,忽然解開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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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卷抓住颯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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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瞪他一眼,從身上分出一截未染血的紗布,纏住卷的傷口,堪堪止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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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立風(fēng)喜歡你,別多想?!憋S整理衣衫,沒發(fā)覺衣扣也染上指尖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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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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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棺已經(jīng)自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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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體面容完整,卻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官服,隱隱約約看出孔雀圖形,周身也并沒有陪葬品,在這間小墓室中有些格格不入,或者說,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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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我記得三、四、五品官墓葬都要圍墻三十丈,還配一戶守冢人。就算是六品以下,圍墻也有足足十二丈。這人明明是三品官,墓室最多四五丈,就算不說這個,這間墓室未免也太過簡單,剛進(jìn)來時我還以為是哪個商人的墓呢?!本碛眉髶芘w,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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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也有些奇怪,突然,颯眼前一亮,“卷卷,你看他的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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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聞言看去。這人頭上戴著烏紗帽,卷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尸體晃動,烏紗帽歪了一截才露出一點(diǎn)端倪,頭沒了支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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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的頭頂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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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用箭弩撥開烏紗帽,尸體頭皮塌陷,半截腦袋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卷將頭向一邊撥弄,發(fā)現(xiàn)整個后腦都干枯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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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這人的頭骨眉弓顴弓斷裂,冠狀縫以下直至枕骨全部缺失,傷口切口整齊血肉外翻,斷骨斷口整齊,倒像生前被直接取下頭骨的?!本頇z查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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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刑罰嗎?”颯有些疑惑,“倒是從未聽說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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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颯。你看這個。”卷用箭弩從頭下面撥出一塊方形物體,好像是塊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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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是這人名字吧。要帶走嗎?說不定就是某個機(jī)關(guān)的鑰匙?!憋S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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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接過紙巾包起白玉,說,“有道理,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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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機(jī)關(guān)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開啟,先想辦法出去?!憋S看著墓室,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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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你跟著我”,卷轉(zhuǎn)身跳下石棺,“剛剛不少箭弩都被打了回去,只有這邊聲音格外清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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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說著,將手中箭弩投了出去,彭得一聲巨響,光線伴著濃重的泥土潮氣涌了進(jìn)來,有一些刺眼,颯身子一輕,睜眼就站在了雨地里,哪里還有墓穴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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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卷?”颯很確定卷不會扔下他單獨(dú)行動,但是現(xiàn)在卷卻不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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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聽到前面不遠(yuǎn)處傳來鐘聲,颯想了一下,還是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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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泥濘啊。不小心扭到腳的颯心里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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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就看到殘破的大門,卷竟然在門口沖自己揮手,“快來!這里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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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滿滿走過去,和卷一起走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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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廟荒了不知多久,屋頂木板斷了不少,堪堪掛在梁上,屋外噼里啪啦,屋里淅淅瀝瀝,整座屋子在風(fēng)雨里顫顫巍巍,四處透光,四處漏雨,滴滴答答。雖是斷壁殘垣,面積倒是不小,兩人花了些時間才轉(zhuǎn)到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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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探查,長短不一的香燭,發(fā)霉干癟的供品,殘缺不堪的陳設(shè),一片破敗。卷輕輕一碰,看不出品種的果子徹底化為齏粉,卷捻捻指尖,“少說也有十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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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死你。”颯將紙巾摔在卷懷里,轉(zhuǎn)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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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笑著擦擦,隨手將紙巾扔在一邊,很嫌棄地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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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神臺前,頭頂兩丈高的金像蒙了灰,底座沾滿泥水混著雨水糊了一片又一片,幾乎看不清面容,金像周身磕碰,法器殘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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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地藏王?”颯在一堆泥巴中勉強(qiáng)辨認(rèn)出半截錫杖輪廓,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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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卷說,“通到這里一定有線索,我先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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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說著就近拆了塊木板,躲開掉落的殘渣,靠近金像查看。地藏王菩薩外現(xiàn)多塑比丘形,左手持寶珠,右手執(zhí)錫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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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看著金像想了想,拿起木板就敲了去。
?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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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的?!本硖裘?,“這座地藏殿里藏了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呢?!闭f著搖了搖蓮花座,確定一時半會兒塌不了,用木板清理起來,泥斑和灰塵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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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到能看清佛像全貌,卷站上神臺仔細(xì)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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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錫杖以手掌為界上下斷掉,卷清理掉泥塊,發(fā)現(xiàn)斷口竟是向內(nèi)凹陷進(jìn)去的,取出手帕仔細(xì)擦拭干凈,斷面整齊光滑,倒像是像直接拔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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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伸手進(jìn)去摸索,果然在底端摸到一處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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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繞到另一邊,在空著的左手中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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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找東西來?!本硖聛?,接著頭頂越發(fā)猖狂的雨水洗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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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佛像是少了些東西”,颯盯著神像說,“佛像大多或坐或立于千葉青蓮花之上,就算是地藏王像也不例外,無非就是坐騎諦聽與千葉青蓮花的區(qū)別,現(xiàn)在這座金像卻光禿禿坐在神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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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金像并未盤腿打坐,斷裂處也沒有蓮花花瓣痕跡?!憋S繞著金像轉(zhuǎn)了兩圈,回頭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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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諦聽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本碚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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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看看。”颯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兩手拍拍衣裳,似乎想把身上的灰塵都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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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門口,兩人眼前強(qiáng)光一閃,瞬間出現(xiàn)在金像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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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卷再次走到門邊,幾乎瞬間回到颯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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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東西找出來,出不去?!本憝h(huán)顧四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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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里?!憋S看著金像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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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像巨大,不論是千葉青蓮還是坐騎諦聽體積都不會小,現(xiàn)在地藏殿中破敗不堪,探查之中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東西。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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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天色漸漸暗下來,颯覺得,風(fēng)聲也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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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歇會兒吧。”卷找到兩個蒲團(tuán)敲打一番擺在金像后面干燥的空地上,將殿里的蠟燭集到一處,揀了幾只能用的點(diǎn)著擺在身邊,周身都是暖暖的光,“左右現(xiàn)在也出不去,線索也沒什么頭緒,不如先歇歇,明天再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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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來回走動,整個地藏殿里腳步聲和水滴聲交錯,窗框里發(fā)黃的桃花紙上時不時傳來微不可聞的撞擊聲,似乎是幾只蠅蛾察覺到了光亮,想進(jìn)來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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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蟲子都累了,你快來歇歇吧?!本砗孟褚部吹搅诉@個場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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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颯還在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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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沒人進(jìn)來,我們也出不去,不如先歇歇呢,你說對不對。”卷打斷,看著他笑,臉上有些許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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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憋S揉揉脖子,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將手臂都縮到了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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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嗎?你可以離我近一點(diǎn)?!本砜粗S慢慢靠過來,笑著,抬手想去攬他,到身邊又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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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沒有坐在蒲團(tuán)上,只是攏了外套坐在卷身邊,閉著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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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卷聽著颯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才慢慢靠過來,兩人之間只隔著一點(diǎn)點(diǎn),怕是呼吸都會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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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依舊閉著眼睛,聲音輕輕的,有些困倦的沙啞,“寧宿有主墳,莫入破落廟,這地藏殿破敗成這樣,會不會有什么東西混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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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里就我們兩個,你睡,我?guī)湍憧粗!本硪荒槻灰詾橐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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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指尖滑膩,一股濃烈的腥臭升起,颯厭煩地咳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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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嗎?”颯笑出聲,站直了看著地上逐漸扭曲的軀體,眼里是駭人的猩紅,“那你是個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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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啊!T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啊!”幽藍(lán)焰火中癲狂嘶啞的聲音簡直不堪入耳,颯將匕首狠狠甩下,正中咽喉,將這團(tuán)東西死死釘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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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并沒有興趣回答他的問題,也沒空理會他的威脅,只是冷冷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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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一點(diǎn)點(diǎn)癟下去,慢慢變短,縮小,滋滋作響,最后變成一塊烏黑的圓潤晶石,安安靜靜躺在匕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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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找出紙巾,包著東西撿了裝起來,捧著并沒留下什么痕跡的匕首仔細(xì)擦著,手竟然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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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卷,弄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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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進(jìn)到庭院里,沒有之前的泥濘,青石板的地面在雨水的沖刷下意外的干凈。空氣中盡是濃郁的水汽,還帶著陣陣泥土香。颯仰頭看著天,雨滴在額頭,順著眉眼滑過臉頰,耳廓,脖頸,或隱入潮濕的發(fā)間,或融入更加猛烈的雨滴,浸濕衣角。颯走在雨地里,剛剛動作急,腳腕傳來一陣陣刺痛,颯頓了頓,往院門外走著,有些一瘸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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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出墓以后發(fā)覺身邊人突然不見,尋著莫名其妙的鐘聲到這里后一直在門口反復(fù),強(qiáng)闖,翻墻,無論如何都過不了大門。內(nèi)部所有好像都被包裹在越來越猖狂的雨霧中,看不見摸不著。颯的身體還很虛弱,自己卻在眼皮底下將人搞丟了,著實體會到什么叫做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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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嘗試過后眼前突然換了光景,大門不再殘破,倒是煥著溫潤油亮的紅木光澤,卷猛地推門,終于進(jìn)來以后就看到颯一瘸一拐走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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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兩步趕上,目光死死鎖定,猛地抱住,幾乎將人楔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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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在發(fā)抖啊。颯心里想,鼻尖都是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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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我抱你走吧。”卷的聲音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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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憋S掙了掙,沒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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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背著,上來吧颯,身子還虛,你留著力氣干別的?!本硇σ幌路砰_,將颯身上的外套攏緊,在他面前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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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擦頭發(fā)。”颯將身上最后一張紙巾遞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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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接過颯遞來的紙巾,伸手往颯那探去,卻被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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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你自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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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颯。”卷笑了,聽話地收回手擦擦額間鬢角,然后將紙巾疊好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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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著眼前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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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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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是下著,背上的人罩在外套里,倒是保護(hù)得很好。雨滴順著衣角滴落在青幽幽的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濺濕卷的褲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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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恭喜觸發(fā)隱藏劇情,物資加一?!睅缀跛查g,兩人腳邊就出現(xiàn)了一個迷彩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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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手托著颯颯的身體,右腳勾起背包往上一挑伸手接住背包想掛在手肘上,颯直接接過甩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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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走啊。”颯颯輕輕拍下卷的肩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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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颯?!本肀称痫S向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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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剛剛的情景很不一樣,地藏殿并不破敗,相反還很干凈,大殿香煙裊裊,燭光明亮,閔公父子侍立于金像兩側(cè),連供臺上的水果都是飽滿晶瑩,雖說金像略有殘缺,但清凈溫和,與環(huán)境中污穢泥垢簡直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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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的金像上也缺了東西。”颯在卷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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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幻境。辛苦了,颯?!本硗兄送鹊氖指o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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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道聲得罪,騰出一只手清開些地方,將颯放到香案上。雙手合十鞠了三個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躬,嘴里還在念著,“冒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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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想干什么,正要笑,就看見卷彎腰靠過來,徑直伸手去夠自己的腳,心里一驚連忙伸手?jǐn)r了下,“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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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抬眼看他,固執(zhí)地不肯收回手,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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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最后還是敗下陣來,任由他抓住自己腳腕,雙手撐在背后觀察大殿里的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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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地里走過的緣故,帆布鞋面有些潮濕,洇出一點(diǎn)點(diǎn)深色。卷手扶著颯的腳底,小心地將鞋脫下放到一邊,由于長時間的活動和站立颯的傷勢明顯加重,腳腕整個都腫了一圈,卷皺眉,將襪子往下卷了卷,捏著襪子的指尖都泛白,原本白皙纖細(xì)的腳腕紅腫中透著些許青紫,在燭光下顯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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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骨頭沒事”,卷拿過背包翻找,拿出一瓶正紅花油和一卷彈力繃帶來,“沒有冰袋,先固定一下。”卷聲音有些低沉,將藥油倒在手心搓熱了揉,然后用彈力繃帶固定腳踝,抽張紙巾擦干凈手,最后幫颯穿好鞋襪,整理褲腳,收手時不自覺在颯的腳踝處停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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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將東西放回背包,拉上拉鏈?!帮S,對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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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颯正盯著金像出神兒,順手接過遞來的包背上,重量壓到身上才回神,“你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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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颯。”卷背起颯往閔公金像旁邊走,“一直在看這兒,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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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金像格外的亮?!憋S說,“地藏殿金像皆用同種材料,鍛造年頭不短,金光渾厚,但這閔公像格外耀眼,像是新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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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兒。”卷眼神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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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像底座下與香案之間一圈半指界線十分明顯,明漆剝落木屑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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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將颯放下單手撐著,兩人對視一眼,一齊用力推開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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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案斷裂深坑看不見底,幽藍(lán)火光緩緩上升,一點(diǎn)一點(diǎn)聚集,在兩人眼前增長壯大,化虛為實,一團(tuán)靛藍(lán)懸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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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只碗?”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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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拿出手機(jī)拍下,“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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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碗底也太圓了吧?”颯歪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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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巨響,幽藍(lán)火光瞬間炸開極其刺眼,奇異的味道躥入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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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直謹(jǐn)慎,迅速作出反應(yīng),捂住口鼻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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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愈發(fā)濃郁,馥郁芬芳,豆蔻嗓音嬌柔綿軟,纏纏綿綿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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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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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啊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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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來啊,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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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不要這么絕情啊,你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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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笑聲縈繞耳邊,愈發(fā)響亮,笑言軟語,嫵媚勾人,耳根心尖都在發(fā)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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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的身體虛弱,不過吸入一點(diǎn)就覺暈眩,頭痛欲裂,冷汗順著額頭鼻尖一點(diǎn)點(diǎn)滑入領(lǐng)口。這些聲音像是察覺到一般,齊心聚來變本加厲直竄入耳。颯青筋暴起,緊緊握拳,指甲都要嵌進(jìn)手心里,靠著刺痛留著一絲理智清明,整個人靠在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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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睜眼看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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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是不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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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喜歡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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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安靜一瞬,所有聲音匯成一道直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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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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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心底一顫,幽藍(lán)抓住空擋,異香肆虐。颯頭猛地一痛,不由得睜開眼睛,眼神逐漸呆滯,恍惚中只覺得清爽芳異帶著繾眷纏綿,魂勾夢引如癡如醉,詭異的甜美誘人,不自覺抬腳向著光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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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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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來啊,我在這里。湊近一點(diǎn),低頭,看看我,對,就是這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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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感覺到肩上的重量一輕,迅速伸手拉住帶進(jìn)懷里圈緊。懷中人身體僵直,掙扎著要轉(zhuǎn)身。力氣大得卷皺眉,奈何雙眼緊閉看不清狀況。不過一瞬,卷一手緊緊箍住懷中身體,一手撫上颯的臉頰,低頭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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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交纏,唇瓣相貼,如同雪花落在冰面剎那凝結(jié),涼意一點(diǎn)點(diǎn)蕩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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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溫潤熾熱輾轉(zhuǎn)廝磨,輕的像是從未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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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咬下去。鮮血順著唇角流下來滴在卷的衣領(lǐng),留下兩點(diǎn)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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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的眼睛瞬間清明,唇瓣上的柔軟還未離開,呼吸間盡是卷的氣息,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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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diǎn)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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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真長。颯不合時宜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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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抬手拍拍卷的肩,示意卷松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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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嬉笑還在繼續(xù)著,依舊是身邊人的聲音,只故意讓他一個人聽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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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怎么了?靠近些,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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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笑了,回頭伸手抓住香爐一角,猛地向前揚(yáng)去,激起一陣慘叫,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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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啊?!憋S搖搖頭,嘆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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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消失,慘叫平息,原來的深坑變成了單純的破洞,深度不過一米,低頭就能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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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將颯抱起放在香案上,找出紙巾幫他擦手,“颯,下面有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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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半截錫杖?!憋S低頭看著洞底露出的半截金色說,“幻境中金像雙臂都有殘缺,斷裂部位還設(shè)有機(jī)關(guān),卷軸上寺面西院金像林立,而地藏殿通常也設(shè)于大雄寶殿之西,題字所指也是西邊,現(xiàn)在看來把東西安上以后應(yīng)該能得到我們需要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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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跳下香案拖出壓在里面的錫杖,僅僅半截就接近兩米,分量不輕。卷立住錫杖,看向颯“右持錫杖,左握寶珠,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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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撿到的,倒是有機(jī)關(guān)卡扣,只是這大小的確有些不匹配?!憋S把烏晶珠子翻出來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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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接過珠子。是了,這金像近乎六米,錫杖體積也不小,這珠子雖說沉甸甸的,不過李子大小,大小相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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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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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燭啪啪地燃燒著,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雨聲連成一片轟鳴傾瀉而下,恨不得將天撕開一道口子。潮氣滲進(jìn)窗戶,順著發(fā)尖一點(diǎn)點(diǎn)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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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抬手揉揉鼻尖,抬頭看卷,“把那東西放下歇會兒吧,看著都沉,過來坐?!憋S說著往邊上挪了挪,看著卷將珠子收好,把半截錫杖立在一邊,又找了幾個干凈的蒲團(tuán)回來挨個擺到香案上,對著金像不住地道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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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久不見,你都開始信佛了嗎?”被卷抱著放在干凈柔軟的蒲團(tuán)上,颯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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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雙手撐在颯身體兩側(cè),直直對上颯懵懵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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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唇角一痛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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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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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正拿棉簽擦自己造下的傷口,下巴上血跡有些干涸,用的酒精多了些,順著滴下來,颯伸手接住,下意識低頭,卻被人擒住下巴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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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颯?!本韱问謸Q了根棉簽湊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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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有些暗,不湊近些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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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著罪魁禍?zhǔn)捉阱氤叩拿婵祝瑴責(zé)岬暮粑鼛缀跻獓娫谀樕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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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聲好像更大了些,連人眸里的光也跟著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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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颯。”卷收好東西正要坐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樣,繞著大殿轉(zhuǎn)了一圈,揀了幾支蠟燭擺在兩人身邊,“是有些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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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頓時覺得眉毛有些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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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攔住颯遞外套的手,將人裹好攬在懷里,靠在蒲團(tuá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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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要抱有敬意。以前年紀(jì)小,有些事情做的不妥當(dā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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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和熱氣一齊竄進(jìn)耳朵,有些癢,颯一愣,反應(yīng)過來他在回答剛剛那個問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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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將躲出去的身體圈回懷里,“躲什么?就這樣歇會兒,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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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應(yīng)一聲輕輕調(diào)整,在卷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幾乎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胸口的震動?!爸懒?,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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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還有心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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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空氣里的水汽似乎在和焰火打架,發(fā)出噼啪的聲響。金像下的兩人依偎著休憩,還有些歲月靜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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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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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颯閉著眼睛應(yīng)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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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里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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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有人想跨界提高KPI,給他加了個油?!憋S滿不在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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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辛苦你了啊,颯颯?!本硇α耍嗳囡S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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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利息?!憋S拍拍裝珠子的口袋,笑道。忽然笑意收斂,颯睜開眼睛,有些不適應(yīng)光線,“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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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搖頭,將他抱的更緊了些,“并沒有,很安靜。颯,你聽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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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頭?”颯凝神聽,說,“他好像,是在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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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卷重復(fù),“和墓里的那人有關(guān)?”卷說著掏出了從墓中帶出來的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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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看來這位T大人來頭不小呢。”颯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心里有些煩躁,忍不住攥緊拳頭。“故意只讓我一個人聽見,這東西可真會挑時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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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拍拍颯的手背,攥在手里揉著他掐出印子的手心,“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fù),按照規(guī)則系統(tǒng)不該這么為難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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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提示,蠅愛尋光紙上鉆,不能透過幾多難。忽然撞著來時路,始信平生被眼瞞。祝您旅途愉快。我以為是突破幻境的提示,覺得用處并不大,其他的,還有什么呢?”颯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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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路,被眼瞞。”卷也在思考,看著面前的白玉和烏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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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聲音嘈雜嘶啞不得空隙,惹人厭惡,颯心里煩躁,抽回手往后一甩,差點(diǎn)燎到燭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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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卷拉過他手看了看,確認(rèn)沒事才松開,正想說什么,卻看到颯盯著香燭發(fā)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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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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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還是盯著焰火,開口,“中醫(yī)研究陰陽之道,一陰一陽謂之道,日光向背,陰陽者,有名而無形。黑為陰,白為陽,水為陰,火為陽,水火者,陰陽之征兆也。常言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果說外面不停的雨水,大殿不滅的燈燭是又名無形的水火,現(xiàn)在我們找到的烏金白玉,就是本不該存在的陰陽之形。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jì),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它要的東西,就在金像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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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順著颯的思路想下來,“照你這么說,金像殘缺,打破了平衡,無形之力化為有形,混沌固相外界難以突破,只能將二者融合得到寶珠,同錫杖一起打開機(jī)關(guān)才能回歸平衡。颯,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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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著卷說:“重陽必陰,重陰必陽,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有兩組陰陽,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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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好,別再燙到。知道了嗎?”卷握住颯的肩認(rèn)真說道,得到滿意的答案才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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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從香案上取一個供盤放到殿外,又將幾只蠟燭挨著另一個擺了一圈,確定倒不了之后出去把盤子端回來,這么一會兒就是滿滿一盤雨水。白玉壓舌放到焰里的瞬間變得柔軟,好像融化一般一滴一滴升起來,在兩人眼前停住,而烏晶珠子放到水里的瞬間卻像要是熄滅,滋滋作響,一道道黑煙匯入融化的白色點(diǎn)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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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憋S伸手接住半空中落下的金色寶珠,手指正觸到底上的機(jī)關(guān)卡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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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回身站起來,將金珠放回金像左手中,卷也拿起立在一旁的半截錫杖跳上金像,穩(wěn)穩(wěn)安回右手機(jī)關(guān)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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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關(guān)咔咔作響,金像緩緩上升,大殿里香案劇烈晃動裂縫越發(fā)明顯,香燭跌倒香灰四散,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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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抱起颯跳下香案,撤開距離。懷里的人右手撫上額角眉頭緊皺,冷汗都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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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卷猜到是他聽不到的聲音還在作怪,青筋暴起,周身都是收不住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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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看看東西。”颯察覺到前方一點(diǎn)點(diǎn)光亮,抬手捏捏卷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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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攏了衣服,護(hù)住颯口鼻,往廢墟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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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案不復(fù)存在,巨大的諦聽托著金像停在地上,口中銜著的一團(tuán)幽藍(lán),盤著灼人的焰。卷一腳踢過旁邊傾斜的供盤,雨水澆在上面滋滋作響,留下一團(tuán)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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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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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覺得耳邊嘶啞粗糙的嚎吼更加猛烈,頭疼得要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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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卷也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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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頭!頭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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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fēng)大作,黑霧從殿外闖進(jìn)來,帶著山土的濕氣和腐尸的臭氣,周身冒著白煙滋滋作響,黑白混沌,惡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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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是我的頭!這是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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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徑直奔向人頭碗,被諦聽的金光彈回來摔在地上,蠕動著狂笑,“我有頭了,我能去投胎了,我有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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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被他喊的忍無可忍,抓了把香灰揚(yáng)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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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慘叫一番,化為一個身穿孔雀官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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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耳朵瞬間清凈,颯低頭看著攤在地上的人,哦不,鬼,說,“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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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陳金山,參見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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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颯愣住,剛想反駁又被聲淚俱下的問安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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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陳金山,參見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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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陳金山,參見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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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陳金山,參見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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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漸漸小下來,稀稀疏疏,幾點(diǎn)殘露在檐上滴答??諘绲拇蟮罾锘厥幹宦曈忠宦曋貜?fù)的話,颯在卷懷里抬頭,“他好像只會說這一句話了。別是腦袋丟得時間長了人直接傻了,或者,活著的時候被嚇瘋了?你這也算專業(yè)對口,不給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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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瘋了,”卷笑了,“不過有點(diǎn)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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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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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你知道的,孔雀是三品文官補(bǔ)子圖案,清朝三品文官已是中央高官,很少駐守地方,他言語間卑微的可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想想他缺了半截的腦袋,還有之前那小得可憐的墓,”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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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是有些不對,但是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信息有限啊,”颯點(diǎn)點(diǎn)頭,“那個人頭碗呢?費(fèi)了這么多力氣才拿到,一定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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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剛想騰出只手來要拿,被颯喊住塞了個包裝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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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百來年,萬一有毒呢,小心點(diǎn)兒?!憋S給完東西,收緊掛在卷脖子上的雙手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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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颯?!本硇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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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你小心點(diǎn)兒別把我摔了?!憋S颯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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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笑得更開心了,“嗯。不會的,颯颯,不會摔到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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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剛將人頭碗拿起,機(jī)械女聲就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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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刷新主線劇情,任務(wù)場景更新中……1%,2%,40%,80%,100%,更新完畢。開始傳輸,1%,2%,40%,80%,100%,傳輸完畢!系統(tǒng)提示:‘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勸君莫把欺心使,湛湛青天不可欺?!猛居淇霺OIH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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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抱著颯出現(xiàn)在屋頂上,剛落地就聽到西蘭乍乍乎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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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辦,那些東西馬上就要沖進(jìn)來了,小爺我風(fēng)華正茂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儀表堂堂媳婦兒還沒找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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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默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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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眼看著卷背著颯跳下去,自己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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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下去?!苯q絨盯著深坑,目光滿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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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板,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咱倆這身手不摔個半殘?我的年終獎都不要了,你……”西蘭拉住絨,一臉驚恐絮絮叨叨,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掙脫直接跳下去不說,自己一個沒站穩(wěn),連帶著摔下去,慘叫連連。西蘭從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體驗一回?zé)o繩蹦極這種想都不敢想的極限運(yùn)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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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想都沒想直接跟上,最后竟然只剩魔一個站在坑邊,也跟著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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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充斥著西蘭的哀嚎,莫名沖淡了嚴(yán)肅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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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是直接摔在蒲團(tuán)上的,并不疼,只是被突然著陸的踏實感嚇了一跳,半晌才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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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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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兩丈余高的金像,自在水月觀音,右腿曲蹲,左腳輕踏荷葉,重心落在左胯,右手微抬微翹,左手為支撐點(diǎn),悲天泯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龍女童子侍立兩邊。壁畫莊嚴(yán),神龕兩側(cè)分別繪制降龍伏虎羅漢圖案,頂上都繪有羅漢格斗招式。整間大殿香煙繚繞,燈火通明,耀人光澤,滿室金輝,難得的安靜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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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反應(yīng)了半秒,驚呼道,“這是,觀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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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絨絨落的不是地方,剛下來就被燭火燎著了衣角,盡管及時撲滅還是燒掉一截,萬幸沒有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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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和魔呢?”西蘭看了一圈,沒見到須的身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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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我到的時候他們就不在這里?!苯q絨說,“手機(jī)沒信號了,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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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信號。天越來越黑,讓我們這時候分開,這個奸詐的系統(tǒng)!”西蘭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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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天也越發(fā)陰沉,濕氣滲進(jìn)來透著絲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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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哪里了,可別淋雨啊。絨絨看著殿外的天心也跟著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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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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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絨絨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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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果子看起來挺新鮮的,能不能吃?”西蘭拿起供案上的水果端詳,一臉認(rèn)真,“啊,沾上香灰了!可惜?!蔽魈m挨個拿過,想挑一個出來,確是半個都沒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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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香灰就是裹了一層蠟,暴殄天物啊?!蔽魈m一臉沮喪放回去擺好,看著絨絨,一臉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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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東西碰過,不要沾染的好?!苯q絨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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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好餓,回去你請我吃飯好不好?羊腿烤肉燒烤火鍋都可以的昂。”西蘭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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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出去再說?!贝驍辔魈m不合時宜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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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我怎么覺得這個燭臺放的不是地方。”絨絨環(huán)顧一圈,隨手整理燒壞的衣服,視線被地上半米高燭臺吸引,“說是燭臺,卻比殿里其他燭臺矮了半截,格格不入的烏黑的燒漬一點(diǎn)一點(diǎn),顏色也不甚鮮艷,不像是供奉佛像的,活像是祭奠逝者的,還不如說是火盆。不倫不類立在大殿門口,不像是這里的東西,像是讓人扔進(jìn)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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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蔽魈m揉揉腰站起走過來看著火盆,“外形差不多,就是看著舊了不少,格格不入啊。既然不是這里的,是不是扔出去就行了?”西蘭說著,擼了袖子就要往起搬,用了力氣也沒動分毫,“這么沉?”西蘭蹲下查看,嚴(yán)絲合縫,像是長在地上一樣?!斑@東西就算原來不是這兒的,也是系統(tǒng)那個小垃圾按在這兒的,肯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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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西蘭覺得一股電流通過指尖直竄頭頂,疼得瞬間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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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觸發(fā)隱藏劇情,進(jìn)入游戲時間,游戲名稱“找不同”,游戲難度一星,游戲任務(wù):找出以下場景與系統(tǒng)提示地圖五處差別用系統(tǒng)所提供道具進(jìn)行標(biāo)記,系統(tǒng)核對無誤后即為任務(wù)完成,游戲獎勵,可獲得通關(guān)道具一個,可刷新主線劇情。系統(tǒng)提示,據(jù)數(shù)據(jù)上傳時間還有六小時二十七分零九秒,任務(wù)完成后最終數(shù)據(jù)將直接傳輸至云端。任務(wù)未完成系統(tǒng)將直接進(jìn)入休眠程序。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祝您旅途愉快SOIH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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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就提示電我干什么!你個玩兒不起的小垃圾!你針對我!”西蘭的頭痛一直持續(xù)到機(jī)械音結(jié)束,好容易緩過神來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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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絨絨過來扶起他,遞了張濕巾讓他擦手,“下次別直接上手,有毒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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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忘了!”西蘭慌慌張張擦手,竟然從兜里掏出兩副手套來套上,撿起地上憑空出現(xiàn)的小玩意兒,“給了兩支筆,就是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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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系統(tǒng)休眠會發(fā)生什么,抓緊時間吧。”絨絨接過一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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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個提示也不知有什么用,說什么只緣身在此山中,應(yīng)該是讓我們出去看看?!蔽魈m說完抬步向殿門外走去,卻是直接被擋回來,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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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西蘭撿起險些碎屏的手機(jī),揉揉撞得生疼的臂肘,“這是個坑啊,這幅畫跟導(dǎo)游圖有什么區(qū)別?只有大概結(jié)構(gòu)也看不清大殿里的細(xì)節(jié)啊一點(diǎn)頭緒都沒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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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臺不同,先圈起來再看看。”絨絨圍著燭臺輪廓在地上描了個圈,整個燭臺四周瞬間升起金色屏障,甚至還有穿過屋頂直通天際的架勢,再看不清內(nèi)里情形,好像直接與外界隔絕起來。而手中道具的墨水直接下去一大截,絨絨嚴(yán)肅道,“系統(tǒng)幾乎沒有給我們試錯的機(jī)會,一定看好了再用,不能浪費(fè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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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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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觀音殿中仔細(xì)尋找,一寸也不想放過。高臺上,觀音破水而出立于千葉青蓮,臂挎魚籃,首頂皓月,悲天憫人金光熠熠。雨下的更大了,瓢潑一般,濕冷近乎刺骨心尖都是涼意,空曠的大殿幾乎都是雨滴擊打地面的回聲。香燭依舊燃著,兩人對照著照片,幾乎把能看見的地方都找遍了,除了大殿門口多出來的燭臺還是一無所獲,轉(zhuǎn)了幾圈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漸漸焦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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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絨絨也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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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出不去,里面也沒有什么不一樣,系統(tǒng)的游戲不應(yīng)該是死局才對,忽略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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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除了指我們在金殿看不清全貌,還能指什么?不識真面目,身在此山中,此山中?!苯q絨視線繞著金像上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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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既然是殿里的東西不同,我們和這些東西都在殿里,在這里找不到任何破綻。既然在殿里看不清,那就用殿外的東西看?!苯q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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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也出不去啊?!蔽魈m又拿起果子拋上拋下,說,“總不能干等著須和魔回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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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物出不去,那死物呢?”絨絨說著沖西蘭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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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西蘭手中動作一頓往后退去,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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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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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接住西蘭拋到半空的蘋果徑直往外扔去,果子順順當(dāng)當(dāng)出了大殿落到雨幕中,在青石磚上翻滾最后停在一角,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倒影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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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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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眼睛一亮,“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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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咱倆哪里來的鏡子,就算有鏡子能照的進(jìn)這么多東西?。俊蔽魈m還沒回神兒,下意識翻包尋找,結(jié)果就是沒有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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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燈!”絨絨沒有接他的話,翻著背包,將兩人身上所有光源都從外面照出去,青磚路的積水反射回光來,將大殿內(nèi)情形照了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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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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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瓢潑,水花肆濺蕩漾,地上明明是觀音殿的倒影,卻在燈光和波光之下填了迷幻詭譎,煥著幽藍(lán)的光,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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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金像!”西蘭指著一個方向大聲說到,“這倒影里龍女是睜著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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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跳上丈余高的金像,攀爬,勉強(qiáng)夠著龍女的兩只眼睛描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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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面積不小,你在這里控制光源,尋找我們要觀察的地方,我去描邊?!苯q絨將手中光源遞給西蘭,自己拿著兩只畫筆道具準(zhǔn)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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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找全了其余幾處明顯差異,睜眼龍女,殘臂童子,水月觀音籃中躍起如生的閉目金魚,以及北墻壁畫中的四爪神龍。大殿中升起五束金光,恍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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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門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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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恭喜完成游戲,獲得道具乾坤袋乘一,獲得關(guān)鍵任務(wù)提示:玉傘。‘高梧百尺夜蒼蒼,亂掃秋星落曉霜?!D猛居淇霺OIH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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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完了?”西蘭聽完還沒有回過神來,“我們忙活這么老半天,又得了句謎語?玉傘,什么玉傘,怎么不直接交出來,給個乾坤袋干什么?我又不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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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梧百尺夜蒼蒼,亂掃秋星落曉霜。”絨絨撿起地上旅行包外表的乾坤袋,重復(fù)了一遍提示,“這是鄭燮的詠梧桐,秋夜梧桐所生非地,懷才不遇。西蘭,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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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七點(diǎn)了,怎么?”西蘭看眼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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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暮色,秋夜,星辰?!苯q絨低頭低喃,“西蘭,我知道這些光束指什么了。不出意外的話,玉傘就在其中一束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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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抬頭掃視,指向其中一束,“那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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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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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束光呢,你怎么知道。”西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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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四束光連起來,是什么形狀?”絨絨指著剩下的幾束光問西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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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束,嗯,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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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Y?;蛘哒f,水瓶座。在秋天的星空中,水瓶座恒星眾多但并不明亮,整個星座中沒有明亮的一等及二等星,最著名的特徵是由四顆星所組成的「Y」字型,四顆星雖不明亮,但在亮星不多的秋夜中,亦頗易引人注目,為傳說中的水瓶。殿中香燭擺放也有章法,光點(diǎn)聚集,倒像是提燈少年?!苯q絨解釋道,“而水瓶座中最亮的是其 b 星 Sadalsuud ,星象圖中對應(yīng)位置大置便是第五束光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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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說著已經(jīng)到了第五束光下,笑起來,“哦,對了,Sadalsuud翻譯過來,就是幸中之幸的意思,你說,我們有沒有這個運(yùn)氣,得到這個幸中之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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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西蘭只覺得耳邊一道勁風(fēng)閃過,只聽一聲巨響,殘臂的善財童子直直躺在地上,身體上彌漫裂痕。光束全部熄滅,原先的神臺上,絨絨正蹲在邊緣,悠閑地從里面掏出塊東西來揚(yáng)了揚(yáng)給西蘭看見?!翱磥磉@玉傘,指的不是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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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神色一變,顧不得揚(yáng)起來的灰塵嗆人,趕忙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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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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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骨。”絨絨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劃過手中兩塊物體,“這種紋理,我看像是人皮,這么大的面積,應(yīng)該是脊背上的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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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心病狂!”西蘭接過東西查看,手指挨個撫過,心中默默數(shù)著數(shù)目,在斷骨的連接處摸到幾塊突起,斷裂的紋理并不光滑,仔細(xì)一看,說,“老板,不止肋骨,這是頭蓋骨啊,還有這個,”西蘭拿著東西轉(zhuǎn)了一圈給絨絨看,“還挺講究,鑲銀的。照這樣看,這東西是人的肋骨和頭蓋骨拼起來的。你看這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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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蓋骨敲平楔入白銀支撐,中間用白銀鑲嵌肋骨鏈接,雕刻出二龍戲珠圖樣鑲成鼓架,上下鼓面用脊背上的皮蒙制,紋理清晰鼓面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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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鼓!”絨絨說。“之前的提示原來是這個意思,玉傘侵垂匯泥丸,白骨垂下與頭蓋骨連接,皮肉相侵,就是在說這人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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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璅隨星指蔻丹,又是什么呢?絨絨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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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驚雷一聲,幾乎要把天炸開,兩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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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這玩意兒放到那個乾坤袋里。”西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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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還是打著,閃電一道接著一道,外面的天都亮起來。絨絨好像看到兩個人影沖著觀音殿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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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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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心念一動直接從臺上跳下來,往大殿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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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和魔兩人沖進(jìn)來,還未等絨絨說話,須著急道,“快!關(guān)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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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合力關(guān)上大殿門插上木閂,就聽到外面咚咚的悶響,有什么東西在使勁往里撞,伴隨著嘶啞的咆哮,雖然愈發(fā)虛弱卻仍然吵得人耳根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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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不要跑!留下來!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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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和魔靠著燭臺大口喘氣,頭上臉上身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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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倆這是鬼攆著了累成這樣?!蔽魈m看著魔有些踉蹌,隨手拖了個蒲團(tuán)過來扶著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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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鬼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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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絨絨從乾坤袋中找出毛巾和水遞給須和魔,問,“一時半會兒進(jìn)不來,詳細(xì)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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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乾坤袋得的不算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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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須并沒有回答絨絨的問題,反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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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下來的時候落的不是地方。”絨將毛巾塞到須手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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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接過毛巾也不擦頭發(fā),只是隨便披在身上,回答說,“我和魔直接被傳到另一片樹林中,種了菩提樹和高榕,不出意外的話是在四門外的保寺林。正想找了方向來西院,直直撞上幾團(tuán)幽藍(lán)光點(diǎn),用少女孩童的嬉笑哭泣引人靠近,聲音越來越大,黑霧彌漫逐漸濃厚,林中光線也變得昏暗,完全看不清情形,我和魔被追著沒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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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藍(lán)漸漸凝結(jié),凝聚成一具身軀,聲音也漸漸沒了掩飾,沙啞難聽,惹人煩躁。沖著徑直追來,嘴里還叫著留下來之類的話,速度極快,我和魔被追得沒了辦法,也看不清路,只能隨便找了門跑進(jìn)去。哪知道跑反了方向撞到東院。畫彩仙靈,燈光華燁,青璅寸福的地方。那東西好像被神像佛光擋到了外面,我們才放下心來??墒撬麄冞M(jìn)不來,我們也出不去,只能在東院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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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寺廟的奢華程度的確稱得上是須彌寶殿,兜率凈宮,莫尚于斯,是畫上看不到的壯觀,僅僅東院圍墻就足有二十丈之高,石雕精美,木壁精致,寶物數(shù)不勝數(shù)。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尋找道具的難度就加大了,好東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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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進(jìn)了幻境,撈到兩截骨頭,好像是人的,不知道是哪里,看長度,股骨吧?應(yīng)該是這么叫的。廢了一番力氣只拿了兩截骨頭回來,聽起來有些吃虧。我和魔找準(zhǔn)時機(jī)沖出來,那東西追的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和魔一路順著方向跑過來,南院滿院上千廂舍全部被黑霧籠罩,光都透不出來,迷宮一般,半路看到這邊升上來的光束才堪堪跑進(jìn)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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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幻境?”他竟然在系統(tǒng)里遇到了幻境,絨絨心一緊,手直接攥上須的臂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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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就像是青天白日做了個夢一樣,醒來東西就在手里了?!表氼D了一下,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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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受傷就好。”絨絨放下手低聲說。知道他不想說,萬幸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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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須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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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苯q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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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是水瓶座吧?你這邊發(fā)生了什么?”須笑了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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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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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須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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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說,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架人皮鼓,”西蘭說著拿出鼓給他們看,“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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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一個沒拿穩(wěn),差點(diǎn)將鼓摔在地上,兩手一接,敲出咚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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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發(fā)現(xiàn)外面的嘶啞慘叫好像小了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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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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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就買彩票?!蔽魈m將鼓端端正正放在地上,抬手要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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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須和魔同時打斷西蘭的動作,將身后包好的東西遞過來,須說,“用這個敲吧,萬一是同一個,哦不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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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左股骨?”西蘭接過配套鼓槌,緩慢敲起來。敲一聲,慘叫聲就弱一分,不久就幾乎沒了動靜。又一道雷劈下來,幾乎就是瞬間,整個大門都燃起了幽藍(lán)的火焰,狂風(fēng)大作,火勢蔓延,金像,燭臺,瞬間淪陷。門外嚎叫聲平地起高樓一般驚心動魄,幾人身處火海煉獄之中不住嗆咳,絨絨從乾坤袋中取出毛巾倒上水,交給幾人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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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被嚇到一慌,一只骨槌直接掉在地上,竟然摔出裂縫,拿起來直接斷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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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這,這!我的天吶,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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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從窗縫鉆進(jìn)來,鼓發(fā)出沉悶的自鳴,好似悲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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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jié)奏不對!”絨絨瞬間反應(yīng)過來?!袄着聛?,就要換節(jié)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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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沒聽說過,人皮鼓定律。”絨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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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西蘭嘴和手都在顫抖,剛剛著實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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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鼓就是人性鼓,不僅僅要敲出聲來,還要敲在鼓點(diǎn)子上。如若亂敲,無限夸大,便失卻其意義,甚至造成適得其反的效果。這鼓,現(xiàn)在不能敲了,至少在這些東西冷靜下來之前不能敲了。”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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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辦,那些東西馬上就要沖進(jìn)來了,小爺我風(fēng)華正茂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儀表堂堂媳婦兒還沒找一個呢!”西蘭只聽到一個不能,剛緩過來的心臟又被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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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雨好像停了?!苯q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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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頂上,卷抱著颯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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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動靜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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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眉毛一挑,將颯放到梁上,自己站在檐上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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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過初晴殘月未出,黑霧彌漫,幾乎要涌到檐上來,藍(lán)焰灼人,刺耳的嚎叫貫徹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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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咱們也下不去了。颯,手機(jī)有信號嗎?”卷回頭看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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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憋S遞來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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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接過手機(jī),撥通絨絨的視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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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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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絨絨接通,只能依稀看到一點(diǎn)點(diǎn)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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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聯(lián)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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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頂上,外面都是霧氣,。人都還好嗎?”卷打開后置鏡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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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還沒能蔓上屋頂,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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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沒有受傷。”絨絨切換攝像頭拍攝大殿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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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卷看到絨短了一大截的衣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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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老師,這個是下來的時候被香燭燎到了。”絨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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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颯去了另一座金殿,照片發(fā)給你了。”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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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藍(lán)光點(diǎn)!”絨絨翻看卷發(fā)來的照片眉頭緊皺,“老師,你看這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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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說著將燃燒的大門拍照發(fā)過去。連著將人皮鼓,股骨槌一同拍照發(fā)送,將最近的信息都告訴卷,基本了解現(xiàn)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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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保留體力,我先想想?!本碇苯訏鞌嚯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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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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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半小時就到第一次數(shù)據(jù)上傳的時間,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nèi)找到出去的辦法?!憋S看看表,對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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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提示幾乎都驗證了,還有什么忽略掉的呢?”卷低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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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卷,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下面的門燒的噼里啪啦,颯仔細(xì)聞了聞,抬頭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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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聞了聞,沉香木沾了潮,焚香清揚(yáng)之中泛了一點(diǎn)甜氣,噴溢上涌,甜摻著苦,刺得人鼻尖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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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醇!”卷猛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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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醇易揮發(fā)且易燃,火勢蔓延這么快,空氣中的乙醇遇火爆炸力不容小覷,燒了這么久還沒炸不正常,除非,還有別的東西,阻礙了揮發(fā),加重火勢的同時避免爆炸,非得慢慢燒起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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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撥通絨的電話,“絨絨,檢查一下,殿里除了乙醇還有什么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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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也聞到了空氣中愈發(fā)濃重的酒精味,翻翻乾坤袋,拿出一堆看不清是什么的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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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伸手要接卻直接被打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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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性重鉻酸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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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黃色變?yōu)榫G色的溶液,絨絨一點(diǎn)點(diǎn)統(tǒng)計著,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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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宇的香火皆以烈酒點(diǎn)燃,沉香原本敦厚清揚(yáng)混著甜膩醇香,佛光黯淡,藍(lán)焰熠熠,烘烤,灼燒。嚎叫聲更加刺耳讓人不寒而栗,撞門的聲音也越發(fā)急促,實木的門閂竟然出現(xiàn)了裂痕,一聲接一聲的碰撞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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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低頭看眼表,“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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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現(xiàn)在還不到用你的時候,沒到死局呢?!苯q絨打斷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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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忘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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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帶著BUFF別浪費(fèi)啊,我好餓,一會兒都烤熟了我總不能自己吃自己?!蔽魈m縮在蒲團(tuán)上捂著口鼻,一副怏怏的樣子,聲音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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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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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你說過,每個果子上都封了蠟對吧?”絨絨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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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蠟,火漆,獨(dú)特的光澤,因為蠟油融化蔓延火勢才會如此迅猛,也是因為蠟,阻止酒精的揮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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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是蠟,不出意外的話,著火的地方都封了蠟?!苯q絨接通電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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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聞言皺眉,“蠟,整間都封存起來,他是想給誰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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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不倫不類的火盆燭臺,還有絨無緣無故殘缺的衣角,卷眼神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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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常說,故去的人缺衣服的時候就會在收錢的時候追住祭拜人的衣角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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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山!”卷和颯對視一眼,有了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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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他既然認(rèn)得那鼓點(diǎn),就用鼓點(diǎn)跟他交流,節(jié)奏我發(fā)給你橫線停頓時間長,句號停頓時間短,間隔也告訴你?!本碚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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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須已經(jīng)拿好骨槌坐下,絨絨舉著手機(jī)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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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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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叫聲竟然真的小了不少,藍(lán)焰也跟著緩和,至少不灼人發(fā)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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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復(fù)幾次后廟宇重回安靜,幾人面前金光一閃,看不清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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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寂靜換了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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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本磉m應(yīng)了一下瞬間明亮的光線,看著坐在腳邊的人兒,一手穩(wěn)穩(wěn)托住颯的膝彎,一手繞過臂肘環(huán)住腰,直接圈進(jìn)自己懷里,往面前的大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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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憋S抓住他的胳膊,有意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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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又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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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了颯,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個場景了?!本硇Γ盎蛟S我們剛剛出來的那個才是幻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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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這些東西,我們一直走過的也不過是幻境中的幻境,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化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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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寶殿。二十余丈紅墻朱瓦,金漆玉柱,羅漢嵌紋,莊重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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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走近大殿,看見殿前五丈高的露天觀音像,清凈莊嚴(yán),相好光明。進(jìn)到殿內(nèi),正中擺放一尊臥玉佛,長近兩丈,重愈八噸,幾尊坐玉佛分立兩側(cè),還有千手千眼觀音等眾佛雕象,香樟木所刻,金邊勾勒奢華非常。一個白衣書生端端正正跪在蒲團(tuán)上念念有詞,將手中一杯盡數(shù)撒在香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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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清雅馥郁的香氣蔓延,混在香煙中泛著絲絲醇甜,綿柔悠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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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辛苦,還請幾位將某的東西還來?!睍鹕頁崞缴砩喜⒉淮嬖诘鸟薨櫍p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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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還有些猶豫,只有颯直接將裝了人頭碗的袋子拋過去,挑眉看著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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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打開乾坤袋,將鼓和骨槌盡數(shù)遞給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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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睍笆值乐x,對著絨絨再次行禮說,“情急之下毀了先生的衣裳,某身無長物難以補(bǔ)償,只能道聲抱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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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從衣服斷定某與金山的交情的?!睍聪蚓恚凵衿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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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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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自顧自將東西擺到佛臺之上,輕聲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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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寺稱作永寧寺,是奉皇上圣旨,我與金山選址建造。得此殊榮,我二人盡心盡力。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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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建寺官銀眾多,你二人心生貪念?”卷的語氣中有些許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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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我還算的上懸崖勒馬,而金山不聽勸阻,挪用建寺官銀買地購田,占為已有,欠了孽債,終被處以死刑,頭骨制碗還于圣上,株連九族。我于心不忍,曾去獄中看望,依他所托用我一身朝服安葬,偷封于山中,至今已過數(shù)百年。我也因此被處極刑,尸骨被制成人皮鼓存于寺中警示后人,我二人死于非命魂魄永不安息,怨氣濃重,圣上下令,他封于墓中,我封于寺中以鎮(zhèn)怨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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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兒,西蘭氣急敗壞,直接沖來指著書生鼻子,“但你二人賊心不死禍亂山林整出這一番事端害的小爺一路吃了這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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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書生語氣一急,“我二人魂魄恢復(fù)神智許久,互山守寺償還了幾百年的業(yè)障,在這山中安穩(wěn)度世歲月靜好何樂不為?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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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半路,白衣書生面露猙獰死死掐住脖子,好像承受莫大痛苦,直接跪爬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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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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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卷和颯神色一變,湊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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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衣書生卻像從未發(fā)生什么一般從地上爬起來,“某會將尸骨重新封于古佛座下鎮(zhèn)住山中瘴氣,凡間眾生輕慢三寶輕視自然,肆意妄為不知收斂,倒不如山間野靈純粹干凈。金山魂魄已散,我還要替他將孽債清理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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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不再說話,跪于蒲團(tuán),身影一點(diǎn)點(diǎn)淡下來,消散于裊裊香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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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恭喜通關(guān)一層,蒙蒙雨潤空山夕,浩浩泉聲走白石。流向人間大有功,從教萬物沾膏澤。數(shù)據(jù)將在系統(tǒng)核查后上傳云端,玩家將被傳輸至休息室,調(diào)整治療后返回現(xiàn)實世界,于下次游戲開始時召回系統(tǒng)。開始檢測數(shù)據(jù),1%,2%,40%,80%,100%,檢測完畢。數(shù)據(jù)上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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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這任務(wù),算是過去了?!憋S抬頭看向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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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流下淚來,一點(diǎn)點(diǎn)滴到面前的白骨上,濺起點(diǎn)點(diǎn)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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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淚難述,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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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金線驅(qū)散云霧一點(diǎn)點(diǎn)升起來,有些刺眼,卷不禁抬起胳膊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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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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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傳輸,1%,2%,40%,80%,100%,傳輸完畢。祝您生活愉快SOIH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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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眼前一閃,瞬間站到了純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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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此間為六層樓治療空間,與現(xiàn)實世界相通,玩家獲得管理員權(quán)限后可隨意出入,數(shù)據(jù)正在上傳更新,1%,2%,40%,80%,100%更新完畢。下次游戲?qū)S即開始,愿我們早日相聚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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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幾點(diǎn)殘星還在掙扎著燃盡點(diǎn)點(diǎn)余輝,陽光透過窗柩,將墻面都映得發(fā)紅,混著紗簾的影子勾勒出輪廓來,在純白的被單上投下明顯痕跡,光線略微昏暗,僅僅能看清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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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就這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手指輕輕撫摸著颯的臉頰,眼里深情匯集,山泉一般澄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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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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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越來越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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