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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乾隆之江南除霸》全臺詞(四)(完結(jié))

2022-12-04 00:29 作者:瀟斕意境  | 我要投稿

不怕? 我嚇得腿都軟了!怎么辦啊?” 春喜道:“曹先生,怎么辦呢?” 曹先生立刻道:“ 寶柱,賈六,你們?nèi)}幫找四爺,如果不在就在那等他!” “是!” 曹先生又道:“春喜,你 跟著,一路掩護,有個女孩子,人家不注意。我留守在這兒等, 小魚兒,你趕快回去 復制這段內(nèi)容后打開百度網(wǎng)盤APP,操作更方便哦。 鏈接:https://pan.baidu.com/s/10iD87S_FAUnbxPztydjm8w?pwd=6ina? 提取碼:6ina--來自百度網(wǎng)盤超級會員V6的分享 全臺詞全文txt格式鏈接 ,別說來過……” 小魚兒道:“好!” 曹先生道:“你急急跑來的這份情,我替四爺謝了,一 定會告訴他的?!?一句話說到了小魚兒心里,她一笑,輕輕道:“應該的!” 三個人忙結(jié)伴 同行,走著走著,有兩個人沖過來攔住了他們。 定睛一看,竟是焦浩和紐芳! 焦浩攔住 了他們,卻一時想不起來他們是誰,口中道:“我記得,你們是……你們是……” 賈六笑道 :“我提醒你好了,我們是四爺一伙的!” 焦浩想起來了,大叫道:“對,是四爺一伙的, 是四爺一伙的!” 寶柱道:“既然你們知道我們是四爺一伙的,你想怎么樣?” 焦浩想了想 ,自己一定不是賈六寶柱的對手,一看遠處過一來一隊官兵,沖過去指著寶 柱道:“他 就是李進!” 風聲正緊,官兵一聽李進的名字二話不說拿刀就沖過來抓人,賈六寶柱只得 與他們周旋。 焦浩趁亂把紐芳拉走,只留下這幾個與官兵打。 找了個空隙,兩個人拉 著春喜就跑! 跑到一個小胡同里,寶柱看賈六拉著春喜,叫道:“哎呀你帶那么慢,我來 帶!” 賈六忙搶:“我?guī)?” “我?guī)?” 兩個人把春喜快撕開了,春喜大叫道:“你們要把我分尸 ?。俊?一回頭官兵又追了過來,兩個人一起拉著春喜就跑。 沖過一個街角的時候,沖來 三匹大馬,差點撞到他們。他們定睛一看,竟是程淮秀和四 爺!兩個人走得匆忙,沒有 看到他們,他們在后面大叫道:“四爺!四爺!” 四爺聽到了喊聲,停下來,幾個人上去七 嘴八舌地道:“四爺,出大事了,有人越獄 啦!……” 四爺?shù)溃骸霸缰懒耍黄鹑}幫!” 掉轉(zhuǎn)馬頭,雙腿一夾,駿馬揚蹄就把三人落在身后。 三個人傻了眼----四爺騎馬,他們 只能跟著跑???沒法子,只能跟著跑。上氣不接下氣 也要跟著啊! 一個大腹便便的獄官 ,鐵著臉,帶著一隊官兵,把鹽幫圍了個水泄不通。 鹽幫的長老,堂主,全出來迎接 。 辰坤抱拳道:“在下鹽幫管事趙辰坤?!?獄官鼻孔看人,道:“你們幫主呢?程淮秀呢 ?快叫她出來!” 趙辰坤道:“幫主已經(jīng)去請了,官爺,請坐,喝杯茶,有事交待我也是 一樣的!” 獄官嘿嘿笑了,笑得人全身起疙瘩,道:“一樣的?督爺要我把話直接交待程 淮秀道: “一樣的?督爺要我把話直接交待程淮秀,道:“一樣的?督爺要我把話直接交 待程淮秀道: “一樣的?督爺要我把話直接交待程淮秀,道:“一樣的?督爺要我把話直 接交一樣的?你 說了算嗎?去叫你們幫主出來!”” 一看事情沒有挽回的余地,官兵一點 人情也不講,趙辰坤一愣。 蓮子沖到程淮秀面前道:“不好了,小姐,獄官帶了好多人 來,說是要來抓李掌堂的!” 抓李進?索拉旺是什么意思?昨天……他這一招背后還有什 么陰險的安排?程淮秀心 里真的有點發(fā)慌,失神地坐下,沒了主意。 突然四爺?shù)穆曇? 在身后響起:“淮秀,你先準備一下,我?guī)湍闳タ纯?” 程淮秀一笑,他果然站在她的一 邊! 她心里有了底! 等了一會不見幫主,獄官開始發(fā)難,吩咐手下道:“來呀,給我搜!” “ 慢著!”突然四爺帶著人從后堂走了出來,道:“幫主剛從外面回來,因為要見官爺, 為 了敬重為了鹽幫的禮數(shù)所以稍事梳整,馬上就出來!” 獄官也不敢亂發(fā)威,上下看看他問 道:“你是誰呀?”回頭問趙辰坤道:“告訴我,他是 誰呀?他是誰嘛?”辰坤說不出。獄 官圍著四爺轉(zhuǎn)了一圈,問道:“你到底什么人?。窟@么 大大咧咧,背著手邁著小方步, 你到是干什么的?”指著他的鼻子,大叫道:“說!” 寶柱捏著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撥到一邊 道:“你的手太不干凈了!” 獄官看了看自己手,卻聽到四爺正微笑著說出一句話。 “鹽幫 掌堂!” 一句說出,所有的人都愣了。 獄官道:“什么?你大點聲,再說一遍!” 四爺一字 字,讓他聽得很清楚,也讓所有的人都聽得很清楚,“鹽幫掌堂!” 他說得從容,自若, 沒有一點懷疑,沒有一點動搖,他說的話就是泰山,沒有人能動得 了! 程淮秀在一邊聽 到,長長吁了口氣,笑了。她總算是松了口氣。 獄官想不通:“鹽幫掌堂?鹽幫不是李 進掌堂么?這么快就換了一個?。俊?四爺走過去找了張椅子坐下,道:“鐵打的江山,流 水的差事,鹽幫不該添一個掌堂么?” 獄官干笑道:“嘿嘿……就憑您這個長相,我看鹽 幫要倒霉啦,依我看,你哪像鹽幫掌 堂的?倒像對面那小飯館掌勺的!哈哈……” 賈六寶 柱欲發(fā)作,四爺示意他們退下。 獄官走到趙辰坤面前道:“你們李進殺人越獄,督爺傳 下話來,要你們鹽幫交人,若再 隱匿不報,拒捕抗官,格殺勿論!” 四爺?shù)溃骸肮贍敚? 命關(guān)天,格殺得有拒捕抗官的事實,格殺得有大清的律法!” 獄官笑道:“油詞巧辯!你懂 得什么是大清國的律法?由此看來李進一定在你們的手里 頭!” 四爺?shù)溃骸斑@是你說的, 沒有證據(jù)!” 獄官道:“你……” 四爺厲聲道:“李進,官里抓,官里押,官里審,官里打, 你們遇政不修,監(jiān)督失責, 跑了人牽扯無辜,要鹽幫要人,我們鹽幫還正想向你們要 人呢!” 獄官沒詞了,道:“好,好,你這幾句官話講的有理,我問你,你姓什么,叫什 么,家 住哪里,戶籍何方?” 四爺?shù)溃骸靶瞻?,人稱四爺,家住京城,游走江南,戶攝 鹽幫!” 獄官道:“好,我記住啦,現(xiàn)在,我就把李進給搜出來!” 四爺?shù)溃骸肮贍?,憑據(jù)?” 獄官道:“哼,憑據(jù)?搜出人來,就是憑據(jù)!來呀,給我搜!” 官兵一擁而上,眾人七手八 腳地攔住?!奥?”程淮秀走了出來。 看著四爺一笑,走到獄官面前道:“搜?你憑的是 督爺?shù)拿畈皇菃???獄官道:“怎么?你敢抗命嗎?” 程淮秀道:“你回報督爺,說我程 淮秀說的,李進不在鹽幫!” 獄官道:“你……這是你說的?” 程淮秀堅定無比,道:“是!我 鹽幫效力督爺,剿亂平賊,于今跟大清王朝一樣,已經(jīng)四 代人了,我鹽幫男女老幼有 上萬口子人,勒緊了褲帶咬緊了牙根都沒敢半點耽誤完糧納稅, 我鹽幫縱人非法也是 小利小惠,糊口養(yǎng)家,在大局上場面上,我鹽幫仍然甘愿為朝廷為督府 效犬馬之勞, 我們送過命,斷過頭,李進越獄是他的事情,我程淮秀要他越獄他坐不了監(jiān)! 紅袖招門 口他挑戰(zhàn)何騰,我沒有出面,因為我不同意,為了他坐牢我?guī)н^話叫他安穩(wěn),我求 情 見過索拉旺,如果我見到他,第一件事是把他送回大牢里,我沒見到他。如今,全鹽幫 的 兄弟都在幫著找他追他逮他,你不信你要搜的話,就是砸我們鹽幫的門神,羞辱鹽 幫的祖宗, 好啊,索拉旺叫你搜,你搜啊你砸啊?搜出了李進砸出了李進,我程淮秀 橫刀自盡死在這里 你去叫索拉旺來驗尸啊!” 獄官一聲不吭,程淮秀一揚手:“請搜吧!兄 弟們,閃開!” 獄官突然搜不下去! 四爺看著淮秀,點了點頭。 街上有一家“三成米莊”。 這幾天,來來往往的竟全是有頭有臉的人。 說是有頭有臉并不是達官貴人,達官貴人 不會到米莊來自己買米的,所謂有頭有臉只不 過是漕幫里的領(lǐng)頭人物,因為這個米莊 是漕幫的地盤,開店的老板也入了漕幫,自己幫里的 頭臉,比達官貴人可重多了! 這回 ,來的是長纖。 他一來就吩咐老板關(guān)緊了門。 屋子里只有米,還有量米的斗,只是墻 角放了一個柜子,平時也是放點東西,長纖一聲 令下:“打開!” 兩個人立刻搬開柜子, 后面竟有一道暗門! 里面是一個暗室,沒有光,只有一支小蠟燭,他剛一進去,就有人 搭住他的肩道:“長 纖,江老爺子肯弄錢給我么?” 李進竟然在這里! 長纖道:“沒有問題 !要不要我告訴辰坤,要他來這里跟你見一面?” 李進道:“不用,告訴他干什么?對了 ,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我在這兒啊!” 長纖一點頭道:“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進道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長纖道:“李進,這是漕幫的地方,江老爺子曾經(jīng)說過,你是 一位好兄弟,所以在我們 這里你大可以放心啊!” 李進道:“剛才我聽你們漕幫的兄弟說 ,明天那個四爺會入鹽幫,頂我的位子,是嗎?” 長纖道:“不是頂你的,是仁義大哥!” 李進道:“他仁義,我李進不仁義!” 長纖道:“算了吧,兄弟,等事情過后想辦法再回去 !” 李進道:“程淮秀,斬盡殺絕?!?長纖道:“事情真落在她頭上,她是快刀斬亂麻,是 福是禍都認了!” 李進道:“她認?我也認么?” 長纖道:“有什么事情,我們會替你辦的 ?,F(xiàn)在你剛逃獄出來,千萬不要惹人注意!” 突然外面又進來一個人,竟是曾和李進鬧得 不可開交的何騰!他一進來就招呼道:“李兄 弟,吃過了沒有?沒有的話我馬上叫兄弟送 來?” 李進道:“吃過了,不客氣!” 何騰笑著去拍他的肩笑道:“李兄弟,咱們哥兒倆真 是不打不親啊,李兄弟,住得不習 慣的話再忍耐兩天,我找個舒坦的地方給你!” 李進道 :“不用了,這里總比苦窯好!哦,對了,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個忙!” 何騰道:“什么事呀? ” 李進道:“我想見見江老爺子!” 何騰道:“可以呀,不過這件事正在風頭上,而且江老 爺子人也不舒服,李兄弟,過兩 天吧,你在這里江老爺子并不知道,咱們大伙都瞞著 他!就是怕他心里吊著。” 漕幫在忙,鹽幫也在忙,四爺看著魚貫而行的鹽幫弟子。 突然 要入鹽幫,感覺很奇怪,看了看自己,問程淮秀道:“仁義大哥?我像嗎?” 程淮秀看了 看他,笑道:“怎么不像呢?我的四爺!到了這個時候,你就是過河的卒子了, 只有向前 啦!” 這個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無法再回頭! 四爺?shù)溃骸皢栴}是我不是卒子,我是比老將老 帥還大的那個……那個……” 程淮秀笑道:“哪個???四哥嘛!” 四爺也笑,又道:“哎,淮 秀,怎么好好的四爺突然間變成一個四哥了呢?那過幾天我 就是‘小四’了!” 程淮秀笑了 ,道:“其實說真的,鹽幫有了你,我真可以喘口大氣了!” 四爺?shù)溃骸拔也荒芾鲜谴粼邴} 幫啊!” 程淮秀道:“怎么不可以呢?就算你老得像江沱那樣,鹽幫還是會跟著你,奉養(yǎng) 你,孝 敬你的!” 四爺?shù)溃骸拔沂钦f那個老,不是這個老!” 程淮秀不明白,道:“人總要老 的!” 四爺?shù)溃骸拔沂钦f,我很快就要走,我要回京城!” 程淮秀道:“你要回京城?” 四爺望 著旁邊,一點頭。 程淮秀道:“想必鹽幫太小,放不下你!京城里難道有皇上讓你干么? ” 四爺?shù)溃骸翱刹皇敲础?程淮秀笑道:“你想哦!” 哈哈哈,四爺只能自己笑了。有些事 他怎么能夠說得太明白?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一個弟子過來告訴他們,一切都準備好了 ,四爺就要入幫了。 “有請幫主舉行入幫儀式!” 程淮秀身著盛裝,給祖宗牌位上香。 “有 請俠義大哥!” 四爺從外面走了進來。 程淮秀看著他一笑,道:“儀式開始!” 一個弟子, 用托盤捧過來幾杯酒,趙辰坤大聲道:“一敬天,風調(diào)雨順!” 四爺取過一杯酒,向天一 舉。 “二敬地,五谷豐登。” 一杯酒灑在地上。 “三敬君,俯視養(yǎng)民?!?四爺一怔,笑了 ,把酒傾了幾傾。 “四敬親,拜我父母?!?“五敬師,一指一點,一世不忘!” 四爺上香, 趙辰坤道:“禮成!請幫主替仁義大哥掛紅!” 鼓聲響起,一匹紅綾,由程淮秀給四爺系在 了身上。 她面對著他,道:“鹽明海井曉若無,兄弟同心始不辜。今生留得仁義在,來 生息手走 江湖!” 程淮秀道:“四爺,我好高興!” 四爺?shù)溃骸盎葱?,你給了我體面!” 趙辰坤 又道:“請俠義大哥登上山頭!” 四爺,程淮秀,坐在正中。(有點像“高堂”,哈!) 趙辰坤 道:“總幫各方理事出列!江南前五堂,江北后五堂,向仁義大哥行禮!” 眾人下跪。四爺 道:“情在手足,各位請起!” 眾人起身,落座。 程淮秀道:“請仁義大哥對各位兄弟講幾 句話!” 一個人從外面沖了進來,喝道:“別高興得太早!” 李進! 第十二章 四爺雖然沒有想 到大家要他說點什么,但是既然有人說了出來,他就不能退縮,想了想, 站起了身, 一時間,他又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好像又站在乾清宮的前面傲視天下,一切全在 他的 胸懷之內(nèi),他胸有成竹。 緩緩地道:“當初幫主向我提起,入鹽幫,我不懂,我沒走過 江湖,后來提入幫,我覺 得幫主難為我,獄官兒來搜鹽幫我出面頂住一陣子,是情勢 所逼,我說我是堂主,是感于幫 主的托付和危難,我知道我不出來,眾家兄弟也自會 有人出來,但是在當時人多一個是一個, 我一出頭鹽幫就立刻多了五個朋友,寶柱!” 寶 柱起身。 四爺?shù)溃骸熬ㄈ_刀棍,和我出生入死。” 寶柱向外一抱拳。 四爺又道:“賈 六?!?賈六也站起。 “忠誠不二,湯火不辭!” 四爺又道:“曹先生……飽讀詩書,又是一個 運籌帷幄的謀士。”看春喜低著頭,叫道: “春喜!” 剛才春喜就要站起來,但是四爺沒有 叫,此時春喜低著頭也不知道要怎么辦,四爺?shù)溃?“春喜跟我,是丫頭,是伙伴,是朋 友,是手足,是父女,是少不了的一個小美人兒!”眾 人大笑。 四爺走回正中,朗聲道: “今天入幫,一開始我覺得粗卑、荒唐、可笑,稍后我從眾家 兄弟身上看到了一種最實 在最感人的真性情,它不荒唐、不可笑、不粗卑,它是一群朝廷最 應該照顧的苦漢子 ,朝廷要歷斂基礎(chǔ),必須先由你們的大力支持不可,別的都在其次!” 說得精彩,眾人不 由得鼓掌叫好! 四爺微笑著看著眾人對他的信服,程淮秀也微笑著看著這個從不讓她失 望的人! 突然一個人沖了進來,指著四爺?shù)溃骸皠e高興得太早!” 程淮秀忍不住呼道:“李進 !” 他竟出現(xiàn)了! 李進當中一站,大聲道:“我李進闖山堂,砸山堂,踢山堂!程淮秀,你太 絕情了吧?” 程淮秀道:“李進,你在講什么?” 李進道:“你眼里,已經(jīng)沒有我這個兄弟 了!” 程淮秀道:“你……” 李進道:“艾四爺,今天有我,就沒你!” 說罷要沖過去!程淮秀攔 ,沒有攔住,辰坤攔,讓他推到一邊,他現(xiàn)在正在火頭上,力 氣也比平日里大些,眾 人將他圍住,紛紛勸他。李進無法再推開這么多人,凌空一躍,旁邊 放了個兵器架子 ,平時只是為了裝飾總堂,體現(xiàn)總堂的威嚴,可是兵器真卻都是真刀真槍。 李進抄了 一支長矛,腳在柱子上一點,又躍了回來,直指四爺。眾人讓他逼得紛紛躲開。 寶柱 見狀忙去攔,李進掙脫,沖了上去,大家忙又擁了上來,圍著他道:“掌堂請回, 掌堂 請回吧!” 李進急得臉都紅了,大叫道:“你們走開,你們走開!走開!” 眾人怎么能退下? 四爺突然大聲道:“眾家兄弟,可能李兄弟跟我有點誤會,讓我自己來解決吧!” 程淮秀 呼道:“四爺!” 有好戲看了,賈六只有這個反應 李進狠狠道:“好,李進我就幫你解決!” 長矛一擰,刺了過來。 四爺躲過幾招,急得程淮秀大聲道:“李進,不要亂來!” 四爺一 掌擊在李進后背上,立穩(wěn)后腳一抬,挑起衣角,抄在手里看了看,原來長矛已經(jīng) 把他 的衣服刺了個洞,看著他皺眉道:“哇,你好毒啊!” 李進揮著矛又沖了過來,每一招都 是要治四爺于死地的。四爺也不再與他客氣,只幾招 過后又一掌把他推在一邊。春喜 拍手叫好。 程淮秀道:“李進,還不住手?” 李進看程淮秀越來越幫四爺,哪里肯停? 長矛更快,更狠,四爺?shù)纳硇戊`活瀟灑,長矛根本沾不到他! 李進一下刺出,只見四爺 身子撲了過來,竟用身子把長矛轉(zhuǎn)開,李進沒有見過這樣特別 的招式,手足無措,長 矛竟到了四爺手中!一個燕式平衡,四爺?shù)旁诶钸M身上,李進應聲而 倒。 四爺正立當中 ,神色不變,道:“得罪了,李兄弟!” 程淮秀道:“李進,還不快跟仁義大哥賠不是?” 李進羞憤難當,扭頭就走,無論誰也攔不住。 焦浩和紐芳逛到三成米莊的時候,江沱 正帶著人走進去,兩個人忙躲在外面,賊溜溜地 把窗戶紙點破一個洞,向里看,只見 兩個人的把柜子搬開后,出來一個人向江沱抱拳,江沱 也向他笑了笑點了點頭,那個 人正是李進!焦浩的眼睛一下睜大了,紐芳也看了看,奇怪道: “那不是李進嗎?他怎么 會在漕幫呢?” 焦浩不由分說,拉著紐芳就跑。 李進為江沱搬好長凳,道:“江幫主請 坐?!?江沱負手而立,并不看他,李進嘆道:“江幫主有話跟我說?” 江沱道:“想不到。 我聽漕幫人告訴我,你去鹽幫,喊著要去砍山堂,砸山堂,踢山堂, 我不信呢!” 李進道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 江沱道:“不,江湖雖說是無奇不有,但是恩,仇,規(guī)矩 還是要分明的,江湖正因為沒 有王法,更要規(guī)矩?!?李進道:“江老爺子,你這么說是 講我李進不守規(guī)矩了?” 江沱道:“是!你沒有預先下拜貼就妄自行動,而且,自己砸自 己的山堂,論法規(guī),你是 叛徒,論刑罰,只有一條----斬立決!” 李進道:“老爺子,你跟 我講法?” 江沱道:“不講法,講江湖,假如江湖的人都學你,哼,那我們自己人就把江 湖給搞亂 了!” 李進道:“我明白,我走!” 江沱道:“走?遠走高飛,越遠越好!李進,是我 害了你,罪在我!” 李進道:“不要這么說?!?江沱道:“我叫小九幫你,問你,安的并不 是什么好心吶,鹽幫有亂,我漕幫容易自保! 鹽漕大事,你出牢,我叫人來接應,你住 在這里我并不知道,他們也沒有跟我說,李進,兄 弟呀我不能收留一個叛徒啊!我還帶 著一個全漕呢!” 李進道:“我會走,謝謝老爺子!” 江沱道:“不用急,不用謝,我來,只 是為了把話說開?!?李進道:“我懂!” 江沱道:“上路的錢在前邊柜臺上,我回去了!” 李進 道:“不送!” 江沱道:“不用了,好好的尋思一下,江南江北暫時別呆,你我兄弟有緣會 再見的!” 李進點了點頭。 天下雖大,江南雖大,卻已經(jīng)沒有他李進立足之地。是誰讓他 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何 騰?漕幫?程淮秀?四爺?還是……無論如何,他真的不能再 呆下去。 督府。 索拉旺聽到焦浩對他說李進在三成米莊,道:“那不是漕幫的地界嗎? 三成米莊?” 古香云道:“真亂吶,怎么又在漕幫呢?是漕幫幫他越獄的嗎?” 索拉旺道 :“至少是收留,隱匿!你來報得很好,你去吧!” 焦浩得了夸獎,樂顛顛地去了。 索拉旺 突然對天狂笑,笑得好像很開心,嚇得古香云道:“怎么啦?不要緊吧?” 索拉旺也不理 她,還是笑。 夜里,李進看到窗戶外人影綽綽。一群喇嘛把三成米莊團團圍住。李進 剛剛吹熄了燈, 喇嘛就悄悄地進了米莊,搬開了柜子,舉刀一劈,幾刀過后竟發(fā)現(xiàn)他 劈的不過是床板!李進 已經(jīng)躲到角落里,眾喇嘛一擁而上,李進慌忙防御,可是在黑暗 中李進的拳腳竟施展不開, 腹背受敵,慌亂中,他只得大叫道:“你們是誰?督爺派你 們來的么?” 喇嘛也不說話,只是悶聲悶氣地與他打,意在取他性命。 一個就要死的人 不必要知道那么多。也不用他們再費唇舌! 李進心急,破窗而出。 剛一落地,才發(fā)現(xiàn)地 上布滿了鐵蒺藜,一支支鐵釘刺穿了他的腳,一股鉆心的疼痛襲來。 他負痛大叫道:“ 卑鄙!” 用盡全力躍起,迎面竟又遇到石灰粉,他的眼睛也完了。 他剛一落地,兩道鐵鏈 牢牢地綁住了他的兩只手,兩匹馬同時向兩個方向拉。 刀光一閃,他的一條胳膊已經(jīng) 叫人砍斷了。 痛極,用剩下的一只手夾住了一個人,叫道:“你們?yōu)槭裁匆獨⑽遥磕銈? 為什么要殺我? 為什么?……”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只是有人一刀刀砍在他的身上! 眼前 一黑,李進再也說不出話。 焦浩領(lǐng)了命,連夜來到鹽幫,對程淮秀說:“李進在三成米 莊,叫漕幫給殺啦!” 又來到漕幫,對江沱道:“李進叫人給殺了!在漕幫的三成米莊。” 程 淮秀連夜來到名園,找四爺。 江沱連夜召集各堂主開會。 四爺聽說,立刻道:“馬上帶 人趕去米莊,抬走李進,再找仵作,記住,不要多話,不 要判斷,哀痛就好,賈六寶 柱,你們伴護幫主,我們?nèi)齻€在街頭巷尾看動靜,觀風色,然后 在鹽幫匯合?!?程淮秀 道:“四爺……” 四爺一拍她的肩,對她一點頭,道:“報案叫辰坤去,不要去鹽漕督府, 去巡撫衙門?!?曹先生道:“巡撫衙門?” 四爺?shù)溃骸把矒嵫瞄T,第一,巡撫衙門是總覽全 江南,民政軍政,再者,案子千萬不要 掉進鹽幫督府,更不要掉進索拉旺手里!” 曹先生 一個勁道:“對對對……” 程淮秀大聲道:“不報案!四爺,這案子鹽幫要私了!” 寶柱道:“ 私了不如官了!” 四爺對程淮秀道:“你快走吧,事情瞬息萬變,賈六寶柱,你們兩個跟 去,只有一件事, 侍衛(wèi)淮秀!” “是!” 程淮秀道:“我先走了!” 四爺?shù)溃骸耙粫?” 程淮秀聽 話走了,四爺?shù)溃骸安艽笕?,你去一趟巡撫衙門,告訴巡撫衙門這件事人命關(guān) 天,尤其 波及鹽漕和地方!” “是!” “然后在巡撫衙門,待命支援,鎮(zhèn)壓鹽漕大規(guī)模地沖突?!?曹大人 道:“說皇上來了嗎?” 四爺皺眉道:“你斟酌!” 東方剛剛出現(xiàn)魚肚白,清晨微寒,街上 一個人也沒有,夜里的氣氛似乎還沒有退下。 四爺和春喜并行。 走著走著,突然看到 旁邊有人在刷東西,拿著一個大刷子,刷得很帶勁,嘩嘩做響,四 爺看得奇怪,小聲 問春喜道:“在干什么?” 春喜四外看了看,突然看到,笑道:“萬歲爺,那是在洗馬桶 啊,您都不知道?。俊?四爺笑道:“萬歲爺沒見過!” 家家閉門閉戶,沒有四爺想像到的騷 動紛亂,四爺?shù)溃骸拔疫€以為漕幫鹽幫動了人馬呢!” 春喜道:“萬歲爺,我們走了半天, 街上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四爺?shù)溃骸皼]動靜才是大動靜啊!” 漕幫里的堂主一個個在打著哈 欠。 江沱一聲大喝道:“都給我醒過來!提想精神來!叫你們來干什么的?打哈欠的打哈 欠, 打盹的打盹!李進橫死米行,米行在我們漕幫的地界,你們跟沒事人一樣!大紕漏, 大禍,就 在眼前!”他盯住一個堂主,道:“米行在你的地界,人命也出在你的地界,這 堂口是你管的, 你說!” 這個堂主起身道:“爺,我真不知道!” 江沱問道:“是漕幫干的么 ?” 堂主搖搖頭,江沱向四外大喝道:“誰干的?加什么怨?報什么仇?祖宗,說呀!” 長 纖上前道:“爺,我跟大家都談過了,不是漕幫干的!” 江沱喚道:“何騰!” 何騰走過來, 正色道:“爺,何騰在您跟前胡扯一輩子,今天只有一句真話,我沒有殺 李進,連一個 念頭也沒有,人死了案子在,如果查出是我何騰干的,爺,不用你親自處置, 我自己 會領(lǐng)死!”跪下道:“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殺李進!” 江沱道:“你們不說真話!我告訴你 們,從這會兒起,我漕幫十手所指,索拉旺隨時抓, 隨時殺,鹽幫江南江北十大堂誓 死尋仇,我……我怎么說?我怎么辦?我又怎么能應付呢? 我……我只有把這條老命賠 給人家!” 長纖道:“爺,您還是先去米行現(xiàn)場再說吧!這種事,誰也拿不準分寸啊。” 江沱 平息了一下,點點頭道:“我去?!毕肓讼氲溃骸皞髟捀魈茫铈i兵刃,不許出門, 不管 是督府抓人鹽幫尋仇,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管怎么說,鹽是苦主!” 這時一個堂主聽 不過去,道:“苦主?他活該呀,我們這些人也太怕事兒啦!” 江沱臉色一變,一掌打了 過去,大喝道:“我怕!” “督爺,鹽幫李進被人殺在三成米莊!” 索拉旺面不改色地道:“就 是那個越獄的李進么?” “是!” “可憐吶,年輕輕地,可憐吶,什么人下的毒手啊?” “不 知道!” 師爺問道:“三成米莊,誰的地界呀?” “漕!” 古香云道:“漕?我們紅袖招的米面 都是他家的呢,那里出了人命啊?” 索拉旺看著差役道:“那么你們認為是什么人干的呢 ?” 差役道:“應該是鹽!” 索拉旺問道:“那是為什么呢?” 差役道:“在漕的地界如果是 漕,不會在自己地盤上殺人不管,至少會移尸別處!” 索拉旺笑著點頭道:“對,對,你 說……” 差役道:“鹽,外面說是程淮秀趕盡殺絕!” 索拉旺道:“趕盡殺絕?嗯,有理,有 理!有新的殺舊的,對不對?” “是。” 師爺上前道:“督爺,程淮秀這女人可真夠狠毒的 呀!” 索拉旺道:“毒?毒得厲害呢!誰報的案呢?” “地保的消息!” 索拉旺道:“知道了,等 報到督府來,我自有明斷!去吧!” “喳!” 師爺?shù)溃骸岸綘?,這盤棋可全在您的棋譜上啊!” 古 香云道:“我也有份功勞啊!” 師爺?shù)溃骸岸綘敚胰パ瞄T去接這個案子去了,一切照您的 棋譜走!” 索拉旺道:“嗯,去吧!” 古香云道:“說程淮秀毒,毒你還先咬一口呢!” 索拉旺 冷冷笑道:“程淮秀……你不要來求我!” 古香云笑道:“我求你,督爺,你可不能有新的殺 舊的嘛!” 索拉旺笑道:“我是新舊都……” 古香云替他說了下去:“殺!” 太陽出來了,街上 的人也多了起來,勤勞的小商貶們的攤子已經(jīng)擺好。大街上的人多數(shù) 都在吃早點。 四 爺和春喜正走到“豆腐腦”的攤子前。 春喜叫道:“五姨娘!” 五姨娘招呼道:“喲,姑娘來 得早!坐坐坐!” 四爺也叫道:“五姨娘……” 五姨娘嚇了一跳,道:“喲,誰讓您也叫五姨娘 ???叫我一聲五妹妹吧?”湊近了四爺 道:“您要嫌麻煩啊就叫個妹子,不過……”趴在四 爺耳邊笑道:“得小聲點在耳朵邊叫,別 粗聲大氣的!” 四爺大笑。 春喜撇嘴道:“這個女 人怎么這個樣子啊?真惡心!” 五姨娘給他們端來豆腐腦,道:“喝咧喝咧!甜在嘴里暖在 心里,早晨第一樁買賣,咱們 是加了料的哦!” 春喜一看道:“涼的?” 五姨娘道:“涼?” 春喜道:“你的手指頭還在里頭呢!” 五姨娘笑道:“不干不凈,喝了沒病。”突然看到街上 過了一個人,叫道:“赤哥哥,喝 兩碗再走吧?” “我有事,回頭來啊!” 四爺想了想道:“ 赤哥哥?是哪個赤啊?” 五姨娘笑道:“那小子姓郝,百家姓上郝吳安常的郝,我總不能 在大街上叫他‘郝哥哥’ 吧?所以呀念一半叫他赤哥哥!”四爺明白了。 突然又看到一個人 匆匆走過,五姨娘喚道:“干嘛那么忙啊?” 那個人回過頭來道:“我告訴你,三成米莊 出了命案,李進橫死在那兒,鹽漕兩幫又要 對了啦!” 五姨娘嘆道:“李進?瓦罐難免井 邊破,大將難免陣上亡,呸呸呸,真晦氣,一大早的!” 程淮秀已經(jīng)到了米行,李進停在 那里,身上蓋上了慘白的布單! 程淮秀撩開布單,李進的眼圓圓地瞪著,閉不上,死不 瞑目! 程淮秀道:“兄弟,難道你睜著眼,等著看我一眼么?” 辰坤送上了香,她拜了幾 拜,眼淚早已經(jīng)濕透面頰。 程淮秀給他輕輕把眼著合上,賈六小聲問寶柱道:“你想是 什么人干的?漕幫?”寶柱 道:“有可能,只有漕幫的人才知道他住在這里?!?程淮秀道 :“李進,我?guī)慊厝??!?辰坤也道:“兄弟,我們回去了!” 一個弟子沖過來對李進道:“ 李掌堂,我們回去替你殺回來!” 趙辰坤罵道:“住嘴,幫主交待過,沒話!” 程淮秀道:“ 起,接兄弟回堂!” 突然一個弟子進來報道:“幫主,漕幫來啦,江沱來啦!” 江沱走進來, 輕輕道:“淮秀!幫主!” 程淮秀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 江沱來到李進跟前,對程淮秀道 :“幫主,信我一句,不是漕幫!” 程淮秀負手轉(zhuǎn)過身去,道:“黃泉路上李進明白!” 江沱 道:“漕幫跟李進沒有深仇。” 程淮秀道:“哼,仇深仇淺,跟刀深刀淺一樣,有時候不 由人!” 江沱道:“漕幫幾時在窩邊上做過案子?” 程淮秀看著他,道:“上有督府,下有 河漕,一條人命你抗得起!” 江沱道:“我扛得起我就不來了,幫主,我不該扛,我也扛 不了,哼,漕幫沒有我點頭, 做命案,沒人敢!我……我去城堭,斬雞頭,詛血咒,李進 在這里,李進,你說!” 他指著李進,只是,死人哪里會說話? 程淮秀冷冷哼了一聲。 江沱回過神來,道:“淮秀,走了的只有李進一個,留下來的兩幫兄弟還多,你我應該 把這事兒給攔下來!不攔,往下街上河邊,水的水旱的旱,還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樣的事 呢!” 程淮秀道:“我攔不下,也不想攔!” 兩旁的弟子義憤填膺,紛紛叫道:“我們要為掌 堂抱仇!” 辰坤立刻喝道:“不許起哄,幫主是怎么交待的?” 江沱忙向四外抱拳道:“各 位鹽幫的兄弟!各位鹽幫的兄弟!是不是漕幫做的,有官府, 有尸首,有日子,有水落石 出的時候!是漕幫,漕幫不會移尸么?” 鹽幫弟子道:“我們來得快你措手不及!” 趙辰坤喝 住他道:“你住嘴!” 江沱道:“話,我只能說到這兒!淮秀,我當著兩幫的人在這里,我答 應兩件事,一,我 漕幫也查殺手,隨時會支鹽幫,鹽幫查出真兇,請會支我漕幫,我 漕幫人傾巢而出,捉拿真 兇,上刀山下油鍋看我江沱的!” 程淮秀道:“玩命?鹽幫有人!” 江沱道:“李進的喪葬,我漕幫出錢出力?!?程淮秀瞪大了眼睛道:“你想在火上澆油?” 江沱道:“不,淮秀,小了說鹽是鹽漕是漕,大了說,同在江湖,不然親者痛仇者快!” 程淮秀道:“誰是親者?” 江沱道:“親者,街坊鄰居兩幫大小!” 程淮秀道:“仇者呢?” 江沱道:“仇者,你我心里明白!” 程淮秀攔住他的話道:“好了,江老爺子,你可以帶人 回云了!” 江沱回頭道:“長纖,送李進兄弟!” 長纖帶著眾漕幫弟子,大聲道:“送李進兄 弟!”齊齊拜下去,剛伏身到一半,趙辰坤把 他攔住,沉聲道:“不敢,謝了?!?江沱對程 淮秀一抱拳道:“幫主,事情總會查出個真相的!” 說罷帶人離去,程淮秀看著他的背影 。 李進的尸體運了回來,鹽幫大堂成了靈堂。眾兄弟對著他的靈位鞠躬。 程淮秀吩咐 道:“不發(fā)訃文,誓不入土,密貼發(fā)給江南前五堂,江北后五堂,李進的命 案記在漕幫! 記在江沱頭上,幾進申冤,幾時發(fā)喪,各種傷亡撫恤,有幫在,一切從優(yōu)!” 兄弟們道: “是,幫主!” “我不認可!”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眾兄弟行禮,道:“仁義大哥!” 四爺此時也 素衣戴孝,左手臂上出現(xiàn)一個黑箍,他搖搖頭,擺手道:“哎呀,假的假的! 發(fā)生這么大 的事情沒有人問過我,我不是假的么?” 程淮秀道:“怎么說?” 四爺?shù)溃骸拔腋合苍诮? 上看風色,觀動靜,白費!什么風色什么動靜?你們也是非對上 不可,賈六寶柱他們陪 你去,你去之前我殷殷囑咐,不要多話不要判斷!” 程淮秀道:“我沒有說什么!” 四爺?shù)溃? “你沒有說什么??墒悄銢]有寫狀你卻控拆,你沒有下戰(zhàn)書你卻挑戰(zhàn)!” 程淮秀一時語結(jié) :“我……” 四爺?shù)溃骸拔壹热蝗肓藥?,要打要殺有我一份。我告訴大家,兇手會飛也沒用 ……好, 既然你們一口咬定是漕幫,可以,讓我會一會江沱!” 程淮秀道:“聽他的假話? ” 四爺?shù)溃骸罢嬖捈僭挾家?,聽了才知?” 程淮秀道:“說和?” 四爺?shù)溃骸霸摵途秃停? 就算李進是他們殺的,償命也只有一條,總不能讓兩幫弄出上百 口人來為李進陪葬!” 程 淮秀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四爺?shù)溃骸胺胃?,淮秀,為了鹽幫眾兄弟,我說的 是肺腑之言!” 程淮秀怒氣難消,道:“好,你去見江沱,就不必再回來了!天地寬得很!” 四爺一怔,唉,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呢!四爺不僅看到了她的火氣,也看到了她的魄力 , 看到了她統(tǒng)領(lǐng)全幫的勇氣。只是,她真的只是一個當局者,他要幫她站出來看! 寶柱 上前道:“幫主?” 程淮秀一擺手道:“不必說了!” 四爺卻不買她的帳,道:“我在幫,我 要回來,我敬幫主,我不敬幫主,還有鹽神還有 天!” 程淮秀道:“不必了!” 四爺也不理 她,吩咐春喜道:“春喜,馬上找小魚兒,她是漕幫的孩子,容易見到江沱!” 春喜道:“ 是!” 程淮秀看她走了,急道:“四爺!” 四爺?shù)溃骸八臓斉率旅??四爺坑你么?四爺毀了鹽 幫么?”放低聲音道:“淮秀,歇會兒 吧,不多,兩個時辰就夠了?!?淮秀看著他,許久 ,許久,輕輕一點頭。 四爺來到漕幫,江沱就已經(jīng)在四面安排了人手,不許人來打擾 ,現(xiàn)在無論是鹽幫還是漕 幫,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當口,若是有一步想不到,一句話 說錯,一件事做錯,兩幫上上下 下幾萬人都會卷入這個大旋渦,江沱縱是跑了一輩子 江湖,此時竟也不得不小心辦事,如履 薄冰。他的臉上帶著笑。 長纖對江沱道:“爺, 長纖先行退下!” 江沱道:“好。” 大堂里只留下四爺與江沱。 四爺一抱拳道:“江老,幸 會!” 江沱也抱拳道:“屈尊枉駕,實不敢當!” 四爺?shù)溃骸皝淼妹ё玻粸槭录?” 江沱笑道 :“哪里,我想見一個鹽幫的朋友還見不到呢!哈哈……久聞四爺大名,得此相 見,何幸 如至啊!” 四爺?shù)溃骸安豢蜌?,江老名?zhèn)河漕,在京都都聽見了!” 江沱道:“哦?四爺是打 京城來江南的?” 四爺?shù)溃骸笆堑?” 江沱道:“京城乃是天子腳下,這江南可是草莽啦!” 四 爺?shù)溃骸敖希钸M命案有幾件事不知道問得問不得。” 江沱道:“四爺是鹽幫的仁義大 哥,又是遠客,我想找人說還找不到呢!哈哈……” 四爺?shù)溃骸澳敲撮_門見山,江老!” 江沱 道:“四爺,肝膽相照!” 四爺?shù)溃骸袄钸M怎么死在三成米莊的?” 江沱道:“正在嚴密調(diào)查 !” 四爺?shù)溃骸叭擅浊f……” 江沱道:“漕幫地界?!?四爺?shù)溃骸笆且剖???江沱道:“不,活 著進去,抬著出來!” 四爺看著他道:“江老……” 江沱道:“會過一面!” 四爺?shù)溃骸皶^一面 ?談些什么?” 江沱道:“責他不能砸山堂,殺山堂,江湖不能留此惡例?!?四爺一點頭 ,江沱又道:“還有,漕幫不能留他,他可以遠走高飛,柜上有錢!” 四爺?shù)溃骸袄钸M是怎 么進米莊的?” 江沱道:“何騰的安排!事后告訴我的?!?四爺?shù)溃骸昂悟v為什么?” 江沱道 :“李進坐監(jiān)因為何騰,我叫何騰化解此冤?!?四爺?shù)溃骸昂悟v幫李進越獄?” 江沱道:“ 他越獄是我的意思!人馬是我提調(diào)的” 四爺?shù)溃骸敖稀?江沱打斷他的話,一抬手道:“ 在幫言幫,在漕言漕,我這么做并不是為了李進?!?四爺問道:“為了……” 江沱道:“李 進出來,鹽幫越亂,漕幫更容易自處,尤其外面都知道四爺要入幫,如虎 添翼,程淮 秀雖然是女流,不是一語之輩,李進砸山堂殺山堂是一人所為,漕幫并無一人伸 手, 李進的死,我有一個責任?!?四爺?shù)溃骸笆裁矗俊?江沱道:“疏于防護,但是沒有想到有人 敢在漕幫的地殺下這種案子?!?四爺?shù)溃骸皶鞘裁慈宋锵碌氖郑俊?江沱道:“四爺,可以 猜,可以查,江某不能講!” 四爺?shù)溃骸敖?,不知可不可以和程淮秀面對面把這番話做 個交待?” 江沱道:“四爺?shù)陌才?,什么時間,什么地點,江某一定到!” 四爺?shù)溃骸昂?” 江 沱一指椅子道:“四爺請,呵呵……四爺從京城來,見得多識得廣,交游遍天下,是 鹽幫 有緣先結(jié)識你,我漕幫遲了一步,不過,四爺別笑話,江某老了,但是仍愿意叫你一聲 俠義四爺!” 四爺抱拳笑道:“不敢,不敢!江老!” 江沱笑道:“五色有青紅,江湖無彼此, 一看就知道,四爺是個場面中人啊!” 四爺笑了。 程淮秀卻因為他的安排發(fā)了火,她怪道 :“你腳踏兩條船!” 四爺?shù)溃骸盎葱悖姨さ拇沃箖蓷l?” 這時一個弟子上前道:“仁義 大哥,紅袖招的素席已經(jīng)定好啦!” 程淮秀忙道:“統(tǒng)統(tǒng)給我退掉!” 弟子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聽 誰的,愣在那里,四爺對弟子道:“你先下去吧!” 程淮秀道:“我不去,我不去見江沱!辦 完了事我自會找他?!?四爺笑道:“為什么不當面問個清楚明白呢?” 程淮秀道:“哼,江 沱是什么人,會讓人問出話來嗎?四爺,你讓人糊弄啦,中了人家 的道啦!” 四爺?shù)溃骸? 有人說這是個談判的時代,誰糊弄誰,誰中了誰的道,也是談比不談的好啊!” 程淮秀想 了想道:“好,我去,辰坤,我們?nèi)?” 四爺又道:“雙方可不能帶兵刃!” 程淮秀大聲道:“ 什么話?不能帶兵刃?難道去讓人宰殺么?” 四爺?shù)溃骸坝形?,聽清楚,有?” 程淮秀道 :“有你?刀劍之下你算老幾???” 四爺?shù)溃骸拔宜憷蠋啄銜赖?” “幫主,幫主,這是 仵作從李進身上撿出來的!”一個弟子舉著一個金色的環(huán)走了過來, 這個環(huán)比女人的鐲子 小,又比耳環(huán)要大,到像是小孩子帶的手鐲。 程淮秀接過來看了看,道:“這是什么?” 辰坤不認得,曹先生不認得,寶柱也不認得。 春喜接過來看了看道:“這我知道嘛,這 是耳環(huán)啊!” 賈六也拿過來看了看,道:“是啊,是喇嘛的耳環(huán)!幫主!” 程淮秀道:“哦?喇 嘛?” 四爺一下想起來,那天夜里抓走李進的那四個人,道:“對,是喇嘛!” 現(xiàn)在他心里 已經(jīng)有了數(shù)! 督府。 索拉旺道:“鹽漕坐下談?他四爺撮合?那我鹽漕總督是吃什么的? ” 師爺?shù)溃骸澳繜o官衙,用心可惡啊!” 古香云道:“先砸紅袖招,然后吊上程淮秀,左手 摟鹽右手抱漕,這個四爺還真不止兩 三下子呢!” 焦浩道:“訂了素席不送去,讓他們餓 著!” 師爺?shù)溃骸皩?,對?” 索拉旺一拍桌子道:“對什么?對個屁呀!訂的素席按時送去 焦 浩,香云,素席做好了先送來督府!” “這兒???” 索拉旺道:“不要問!” 古香云道:“哦, 送來這里,加點鹽,加點漕,加點玩意啊!” 索拉旺冷笑道:“督府是下毒的地方么?怎 么想的?你們等著看大場面,大熱鬧吧!” 師爺?shù)溃骸芭叮綘斒亲屗麄儊矶礁院靡痪W(wǎng) 打盡啊!” 索拉旺道:“督府?他們身份不配!進來了還弄臟了我的督爺府呢!” 焦浩忙道:“ 小的押送素席!” 索拉旺道:“所有的人員督府派,我要好好地請他們一頓,哈哈……” 古 香云道:“請他們談?” 索拉旺道:“談?有他們談的了!他們不認得我索拉旺?!?他的心 中有什么計劃?他的這笑容里又包含多少邪惡?鹽幫和漕幫能不能順利地坐下 來面談 ?這事局要怎么樣的變化? 其實每個人的心里面都打著鼓,沒有著落,除了…… 賈六寶 柱看到春喜在布置桌子,一道長長長長的桌子,鋪著白色的桌布,周圍一圈椅子, 茶 杯也擺成一圈,寶柱奇怪地問道:“這是什么門道什么布置?。克臓斦嬗幸惶装?” 春喜 道:“你懂什么?四爺說洋鬼子傳教士都這樣布置會壇的!” 寶柱道:“我看不是,我看這 里像一張床一樣,誰談累了誰上去睡一下,好好休息休息, 再來談!” 賈六不同意,道: “我看不是,我看這個像是那個……那個……肉案子!談翻了把人托上 去……剁!寶柱!” 兩個 人不用對眼,寶柱已經(jīng)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兩個人一個抄頭一個抄腳,就把春喜放 到 了桌子上按住,春喜大叫起來。 突然四爺走出來喝道:“干什么?胡鬧!這什么時候?” 三個人慌忙停下,站好,道:“四爺!” 四爺懶得和他們?nèi)齻€生氣,看了看天色道:“時候 差不多了,曹大人準備好了沒有?” 寶柱道:“稟四爺,曹大人已經(jīng)跟巡撫衙門聯(lián)絡(luò)過了!” 四爺點點頭!他知道,事情已經(jīng)勢如騎虎,想退,已經(jīng)沒有路了。 他不會怕什么,只是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做鹽幫的仁義大哥。 曹大人帶著巡撫衙門的兵,正在趕過來! 江沱,程淮秀,終于面對著面,坐了下來。 四爺坐在正中,這正是他想看到的一幕 第 十三章 門外,鹽幫與漕幫的弟子牢牢地把門關(guān)起來,在門口守衛(wèi)著。 程淮秀,江沱, 面對面地坐下,江沱面色凝重,程淮秀怒氣未消。 四爺從在正中,看著鹽幫與漕幫的 各位堂主,也看著淮秀和江沱的面容,道:“鹽漕坐 下來談是我一大愿!能坐下來因為李 進,李進不能白白送命,他要活著,他人該在這里,他 走了,魂該在這里,我想請問 二位幫主,你們怎么知道李進出事了?” 江沱道:“紅袖招的焦浩報的信兒?!?四爺一看 程淮秀,程淮秀一點頭,顯然也是這樣。 四爺?shù)溃骸凹t袖招怎么知道的?怎么插手的? 是誰告訴他們的?” 程淮秀和江沱心里一怔,四爺接著道:“什么事情都還沒有,紅袖招 就一張密貼給漕, 一張密貼給鹽,古香云屬名,下了勁用了毒地挑撥,古香云用意何 在?還是古香云后頭還有 手,還有人呢?” 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沉思。 四爺說的有理 ! 街上,巡撫的兵正在往這里趕,驚動了索拉旺,他走出來問師爺?shù)溃骸巴饷媸裁词掳。? 鬧哄哄的像是兵荒馬亂的!” 師爺?shù)溃骸把矒嵫瞄T好像在操兵啊!” 索拉旺恨恨道:“操兵? 哼,巡撫大人可能啦!又會吟詩寫字,又會操兵,哼,就是不懂 得支會我這個鹽漕總督 一聲!你操啊,你操啊!不要掉到我的手里!不然我就要你的小命!” 他來來回回地走著,踱 著,擔心著,因為他的計劃不能有閃失。 巡撫是什么意思?對他今天的行動有沒有影 響? “哼,他的罪,夠死的,朝廷要他督撫鹽漕,他離間鹽漕,挑撥是非,以便剝削, 他招 權(quán)納賄,無視官臻,開了個紅袖招,還收黑錢,他鼓動斗毆廝殺,毀壞治安,為 亂地方,朝 廷怎么會用了這樣的官呢?”四爺越說越氣,一拍桌子,站起身大聲道:“錯 在哪里呢?錯 在乾隆!” 眾人面色大變,紛紛站起打斷他的話:“四爺!” 突然,幾個人沖 了進來。 可是剛沖了進來就倒下了,眾人回頭一看,倒下的竟全是鹽漕兩幫的弟子! 督 府的官兵不知道什么時候殺了過來,一陣亂砍亂殺,眾人上去就打,把官兵逼出去。 四爺知道這是索拉旺的安排。 他也有安排! 鹽漕兩隊人把官兵攔在門口,官兵們打不進 去,在門口圍著。 索拉旺慢慢從旁邊走了過來,一臉的得意之色,看著程淮秀,看著 江沱。 江沱大聲道:“督爺,你這什么意思?” 索拉旺道:“哼哼,光天化日之下,鹽漕 兩幫,公開會談,批評朝廷命官,你們還問我 什么意思?” 程淮秀、江沱、辰坤、長纖 ,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 索拉旺又道:“我看你們是想公然造反啊!來人啊,把反賊給 我拿下!” 官兵領(lǐng)了命,沖了上來,突然屋里傳出一聲爆喝:“住手!” 兩邊對峙著,誰也不 敢輕易向前一步,索拉旺道:“是誰在講話?” 賈六和寶柱走了出來,索拉旺就看到屋子 里有個高大的背影,那個人對他道:“鹽幫仁 義四爺!” 索拉旺笑道:“好啊,我到要看看 這個四爺是個什么樣子的人物!” 他一步步逼近四爺,想好好看看這個給鹽漕兩幫帶來這 么多變動的人,這個敢和他做對 的人是什么樣的人物,他感覺這個人會在他手下碎成 一片一片的。 他想看,四爺就回過頭來給他看。 索拉旺的級別已經(jīng)夠高,他見過他! 回 過頭來,目光威嚴而冷酷,索拉旺著實地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皇上!” 所有的 人都傻了。每個人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看著四爺。 四爺……不,皇上微笑著,走了 出來,看著索拉旺。 索拉旺下意識地,伏身跪在地上,道:“皇上吉祥!” 師爺也傻了, 趕快吩咐官兵道:“快跪下啊!快啊!”一起呼道:“皇上吉祥!” 最吃驚的莫過于程淮秀,她 好像什么都忘了,只知道呆呆地看著乾隆,道:“皇上?你 真的是皇上?” 她還不信? 乾隆道:“淮秀,皇上就是四爺,四爺就是皇上!” 聽到了他親口證實,程淮秀才知道自 己沒有聽錯,忙下跪道:“請皇上恕罪!”乾隆輕輕 攔住她,笑道:“淮秀,何罪之有?你 放心,這里有我!” 這里有我! 原來他說的這句話是這個意思,淮秀真的放心了,她站起 來,笑著。 乾隆道:“索拉旺,你貪贓枉法,濫殺無辜,罪無可恕,朕判你死罪!賈六寶 柱,押下!” 兩個人去扣他的肩膀,突然索拉旺一掙,站起身來,旁邊立刻出現(xiàn)幾個喇嘛 ,站在索拉 旺身邊,將手中一個環(huán)型的兵器遞給也,索拉旺牢牢握在手中。 乾隆怒斥 道:“索拉旺,你好大膽!” 索拉旺冷冷道:“誰先要我死,我先要他亡!” 寶柱道:“索拉旺 ,你敢違抗圣旨?” 程淮秀眼神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每個喇嘛的耳朵上都帶了一只耳環(huán),竟與李 進身上找出來的那個 一樣!怒道:“李進就是你殺的,我要替他抱仇!” 直攻索拉旺,無奈 喇嘛把她攔住。 乾隆下令道:“抓起來!” 眾人得令,一起沖了上去! 程淮秀直逼索拉旺, 可是他的兵器太怪了,程淮秀敗像環(huán)生,乾隆直打過去,把程淮秀 擋在身后,索拉旺 一躍而起,乾隆跟過去。 兩個人已經(jīng)躍到了個高處的亭子上,索拉旺道:“乾隆,是你 逼我殺你的!” 乾隆道:“索拉旺,欺君犯上,快束手就擒,朕賜你個全尸!” 索拉旺道:“ 呸!” 鐵環(huán)攻了上來。 索拉旺的功夫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不僅兵器怪,招式也怪,乾 隆竟也沒有必勝他的 把握!一拳打過去,索拉旺落下去,乾隆也跟著躍下。 此時曹大人 帶著巡撫的兵已經(jīng)趕到,加入鹽漕兩幫的隊伍,于是索拉旺的人漸漸地少了。 所有的 人都被抓起來,包括在桌子底下躲著的師爺。 曹大人問道:“皇上呢?” 對啊,皇上呢 ?程淮秀忙吩咐趙辰坤,道:“你們跟眾位兄弟留下,我們?nèi)フ一噬?” 皇上和索拉旺已 經(jīng)打到了一個小院。 索拉旺打不過他,手一抖,一個鐵環(huán)竟變成十余個,串作一串, 向乾隆甩去,乾隆情急 之下用扇子一攔,扇子竟也被打破。 乾隆扔下扇子,從腰間抽 出一柄軟劍,迎風一抖刺了過去。 一挑,挑落了索拉旺的鐵環(huán)。 索拉旺只有躲的份。 他也不知道自己踢起什么,直向乾隆打去,乾隆躍過他踢過來的一輛運貨物的小車,沒 想到索拉旺也隨他一起躍起,凌空點了點。 他竟有隔空點穴的本事! 乾隆立在地上不能 動了。 “哈哈……”索拉旺大笑著,道:“乾隆,你沒想到我還有這一招吧?你怪不得我心 狠 手辣了!”手一抬,就要劈下。 這里沒有第三個人會出現(xiàn),他也有一掌致人死命的本事 ,他不會失手的,他甚至想像到 了乾隆在他手下斷氣的模樣,那是什么樣子呢?他想 看到,也許自己也跑不掉,但是他真的 也想先看到乾隆斷氣的樣子。 他的手抬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就要看到了。他的嘴角閃過一絲瘋狂的冷笑。 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柄劍 ,架在他的脖子上! 劍在乾隆手里握著。 乾隆慢慢地,微笑著,轉(zhuǎn)過身來,索拉旺傻了 。 乾隆微笑道:“你不應該沒想到,朕穿了皇家至寶,金絲甲!” 索拉旺忙跪下道:“皇上 饒命!” 這個時候,他還想讓皇上饒命? “皇上!”大家找了過來。官兵把索拉旺押了起來。 巡撫伏身下跪道:“臣等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乾隆道:“起來吧!” “謝皇上!” 春喜看小 魚兒望著乾隆發(fā)愣,碰了她一下道:“快叫萬歲爺呀!” 小魚兒如夢初醒,忙跪下道:“小 魚兒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乾隆笑道:“小魚兒,這次的事情你有很大的功勞,起 來吧!” “謝皇上 曹大人上前道:“皇上,判臣索拉旺應該怎么處置?” 乾隆道:“索拉旺, 朕不殺你,朕把你貶為庶民……鹽幫幫主程淮秀!” 程淮秀走出抱拳:“皇上!” “漕幫幫主江 沱!” 江沱走出抱拳:“皇上!” “索拉旺跟你們兩幫多年的恩怨,朕就把他交給你們兩幫處 置!” 兩個人忙道:“謝皇上!” 索拉旺一嘆氣,他這下知道自己還不如死在乾隆的手中了。 索拉旺一除,全城都放炮慶祝。 乾隆又來到鹽幫,上一次,他是以一個訪客的身份來 到這里,眾鹽幫弟子用審視,考驗 的目光看著他,此時,他龍袍在身,眾人都跪在地 上,恭恭敬敬不敢有一絲的亂動。 他走的是同一條路,只是兩次的情境竟如此不同! 他 看到趙辰坤也跪在地上,下了馬來到趙辰坤面前,趙辰坤頭更低,道:“皇上吉祥!” 乾 隆拉起他,笑道:“辰坤,情在手足!” 在辰坤肩上拍了拍。 門推開,他再也笑不出來, 程淮秀也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并不抬頭看他,道:“皇上 吉祥!” 乾隆道:“淮秀,起來 !” “謝皇上!”站起來,看乾隆的要去拉她的手舉在那里,忙扶著他道:“皇上請坐?!?乾隆 喝了一口她遞過來的茶,道:“昨天到現(xiàn)在,都在鹽漕督衙處理全案?!?淮秀道:“皇上 ,昨天到現(xiàn)在,民女都在想一件事?!?乾隆問道:“什么?” 淮秀伏下了身,輕輕把臉靠 在他的腿上,道:“民女在想,淮秀跟皇上,要如何相對, 才最為妥當?!?乾隆撫著她 的長發(fā),道:“討個封號?!?淮秀忙道:“皇上!萬萬封不得!” 乾隆道:“萬萬封不得?” 淮秀道:“嗯。封一個程淮秀,會疼笑天下?!?乾隆道:“疼笑?這也是佳話啊,不是嗎 ?” 淮秀道:“一時是佳話,過后是議論,未來,是乾隆皇帝抹不掉的污點?!?乾隆道:“ 管它呢!”扶起她,拉著她的手,道:“來,淮秀,跟我回京城去!” 淮秀道:“人言可畏, 人家會說,皇上你重色,淮秀重利。” 乾隆笑道:“你想得太多啦?!?淮秀道:“為了皇上 ,為了淮秀?!?乾隆看著她,不由得嘆道:“好生冷靜!” 淮秀低下頭去:“心如浪翻?!? 乾隆道:“東飛勞伯西飛燕?” 淮秀道:“當然不是啦,皇上留個知己在江湖,以后,皇 上南下,淮秀北上,有緣相見 的話,四爺仍然是淮秀的四爺,淮秀仍然是四爺?shù)幕葱? ,這不好嗎?” 乾隆搖頭道:“不好不好,跟我回紫禁城去!” 淮秀向后退了兩步,好像 是她再不退,就要忍不住答應他了,嘆道:“宮門一入深似海。” 乾隆道:“從此肖郎是 路人。你有肖郎么?” 淮秀道:“鹽幫!” 乾隆道:“鹽幫?” 淮秀道:“是的。我在鹽幫大 堂發(fā)過誓,我曾經(jīng)在鹽幫大堂發(fā)過誓,要身許鹽幫,我在 父親臨死之前發(fā)過誓,要身 許鹽幫。如果我跟您北上的話,就什么都是假的了?;噬?,人要 活得體面?!?乾隆道: “鹽幫的體面,你的話呀?!?淮秀垂下頭道:“賜我體面,幫我體面,至多至少,鹽幫程 淮秀,沒有見好就棄鹽幫于 不顧……四爺,我在您面前什么都不留,旱湖之約,終身不 悔,只求您能為我,為千千萬萬 條粗漢子,您的小民,留份體面!” 乾隆無語,他明白 ,淮秀不是任人擺布的人,她說不行就一定是不行,幫主,也如同他 這個皇帝,說的 話就是泰山,沒有人能更改的,他只有扶著她肩,看著她道:“淮秀,四爺 會想你?!? 淮秀的語聲卻已哽咽,道:“四爺,淮秀會想四爺?shù)??!?乾隆唯有緊緊把她抱在懷里,淮 秀輕輕啜泣。 乾隆道:“你哭了?” 淮秀道:“淮秀不是草木?!?乾隆道:“明兒個我要回 京了,你送我么?” 淮秀看著他,他的眼睛里卻是滿載了渴望,讓他一個皇帝說出求字 來,他做不到,可是 那眼睛已經(jīng)說明一切,她只有哭,只有哭。 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 語凝咽,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的人,自古就傷離別,送,又是一 件多么讓人斷腸的事? 只有知情的人才明了這淚水中的辛酸滋味! 乾隆站在寒山寺前, 望著雷峰塔,她真的不來了么?真的不來了么? 寶柱道:“皇上,吉時已到,請登船!” 這時,一個聲音傳過來:“皇上,皇上!”守衛(wèi)把她攔住,曹大人道:“小魚兒?叫她過 來 !” 小魚兒跑到乾隆身邊,道:“四爺”突然意識自己的失言,改口道:“皇上?!?乾隆笑著 拉起她的手道:“小魚兒,我還是你的四爺!……她真的不來了?” 小魚兒道:“她說過不送 ,不是嗎?這是程主要我交給您的!” 她交給皇上一個錦囊,上面有個大大的字“鹽!”乾隆 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是 他挑了許久,費了好大的勁才送到她手里的那塊龍鳳 玉佩! 小魚兒道:“萬歲爺,都說您喜歡笑,愛笑,萬歲爺對小魚兒笑一下,小魚兒會記 一輩 子的!” 乾隆用盡全力,試了幾下,怎么也擠不出笑容,嘆道:“我笑不出來了,小 魚兒!” 小魚兒嘴一撅,拉著乾隆的手就晃,道:“四爺,笑嘛!笑嘛!” 乾隆忍不住,笑了 笑。 寶柱道:“皇上,該上船了!”乾隆拉起小魚兒,走了幾步。這時,跪在一邊的江沱 道: “皇上,老漢有個不情之請,老漢是否有這個榮幸,為皇上掌舵?” 乾隆點了點頭 ,寶柱道:“江幫主請!” 上了小魚兒的船,向兩岸一望,鹽幫的兄弟們也跪在那里,他 向他們揮了揮手,眾鹽幫 弟子都站起來,拿出那天歡迎他的鐵勾,一下一下敲著。 他 們不看重權(quán)力地位,他們看重的是兄弟之情。 他們此時送的是幫里的仁義大哥! 小船馳 到了大船邊上,賈六和春喜已經(jīng)等了許久,見到皇上來了,道:“恭候皇上駕到!” 皇上 上了船,小魚兒就在自己的船上悠悠地看著他,乾隆轉(zhuǎn)過頭來,看到她的眼淚,道: “ 小魚兒,把船賣掉吧,朕把名園送給你!那你爹就不要那么命苦,一篙一篙地撐船了!” 小魚兒搖搖頭道:“小魚兒不要!” 乾隆道:“那就跟朕回京吧?” 小魚兒道:“皇上,我爹 年紀大,不能適應宮中的生活,小魚兒必須陪他!” 轉(zhuǎn)過身拿起篙來,偷偷擦掉眼淚,回 過頭來又是一幅活潑可人的笑臉,道:“皇上,小 魚兒在這里跟你分手了!” 也不再說話 ,把船撐開,走了。 春喜喊道:“小魚兒保重啊,春喜永遠惦記著你,再見!” 船在水中 前行著,乾隆站在船頭上一句話也不說,沉著臉,沉著心。 茫茫的水面,也如同他茫 茫的心情。 突然,岸邊有一個紅色的身影,那是她最喜歡穿的那件紅外氅! 她真的來了! 乾隆忍不住呼道:“淮秀!淮秀!” 她只是向他們揮手,乾隆也只能對她揮手,只是這手揮 得好沉! 他,如風如水,是一定要走的,她,如這山,如那塔,她的根在這里,是不能 動的! 兩人隔江而望,各有一腔紛亂緒。 “有緣自會相見!” “為什么不多住幾日,喝杯酒 ,讓我表示心意呢?” “這位英雄,這么多箱子,隨你挑一箱!” “程幫主,何時再相見呢 ?” 一聲聲,一幕幕,猶在耳邊,眼前 …… “恭請皇上回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 百官跪倒在地,乾隆道:“起來吧!” “謝皇上!” 乾隆道:“自從南北朝以來,長江以南逐漸 開發(fā),時至今日,江南已是全國富庶所在, 唐朝依靠江南八道,供輸鹽米,以挽朝政 經(jīng)濟,唐憲宗尤其銳知果絕,他立除運河各地惡官 惡民,然后興水利,平稅賦,用好 官,所以有所謂元和中興,唐憲宗有李訊,盧坦,李庸, 有柳工綽這些好官,治理江 南,督導轉(zhuǎn)運,大清有個索拉旺,索拉旺不好,聽說他所養(yǎng)的殺 手還去找鹽漕生事, 索拉旺除掉了,可是,誰去呢?” 這時兵部上前道:“啟奏萬歲,臣不怕吃苦?!?工部上 前道:“臣不怕死!” 戶部道:“臣不愛錢!” 禮部道:“臣為大清不惜一切!” “臣愿獻身江南, 名留青史!” 鹽漕總督可是個肥差,有誰不搶?乾隆一看他們就來氣,大聲道:“好啦!你 們……丑不 丑啊?年輕的,年老的,什么嘛!” “喳!”皇上不愿意他們?nèi)?,眾人退下?這時 御史咳嗽著走上前來,邊咳邊道:“臣……咳咳……臣要……咳咳……” 乾隆淡淡道:“你要 咳嗽可以,拿個手絹捂一捂!” 御史忙退下不敢說話。 一陣輕輕的呼嚕聲傳來,乾隆尋聲 望去,那里竟有一個官員在打盹!皇上嘆了口氣,再 不嘆出來氣就把他弄炸了!旁人忙捅 了捅那個人,乾隆嘆道:“你要睡也可以,可是別打呼啊!” 眾官員掩口笑著。 回過身來 要坐到自己的龍椅上去,突然看到一個人,那是誰?明眸含情,口若珠丹! “淮……”他幾 乎要喊出來! 這時曹大人忙上前大聲道:“淮河淮水,皇上指派一下能治水的總督也是好 的!” 乾隆回頭看了看他,心里明白,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賈六還是很累, 強打著精神來到乾隆的房門口,準備請起。 春喜正走進來,急忙攔下他道:“不要請起 啦!” 賈六道:“不要請起?皇上沒交待呀!” 春喜道:“噓,小聲一點啦你!” 賈六道:“不要 請起,你說了算???你誰啊你?” 春喜板著臉道:“好好好,你去請,你去請啊!哼,我 不是誰,我是御前的小答應,我哪 能跟你比?。磕闶怯暗拇筚Z六!” 賈六道:“你……” 寶柱走進來道:“哎呀又是什么事情?。肯关堊觼y喊叫的,驚動了圣駕,你們擔當?shù)闷? 嗎?你們兩個真是的!” 春喜又加上一句道:“不知好歹的東西!” 寶柱也道:“本來說的就 是嘛!一點也沒錯!” 賈六道:“你……你們懂什么?不請起?不請起我們可以做主嗎?” 春 喜道:“你沒看萬歲爺從江南回來,精神恍恍惚惚的,累著了!” 賈六道:“我沒累著啊?” 寶柱道:“你算什么?” 賈六道:“你……春喜啊,你有這份心,也該算我賈六在內(nèi)啊!昨兒 個晚上就該跟我說明 兒個早不上用請起,那我也可以多睡一會啊,好啦,現(xiàn)在不請起 了,那我睡回籠啦!” 說罷要走,寶柱春喜一起道:“站住!” 春喜道:“從江南回來,大家 都累了,你也得替萬歲爺想一想啊,看看萬歲爺?shù)木珰馍瘢?對萬歲爺好的事,不用人 家講,自己想一想,自己擔待,自己作主!會不會???不叫就不要 叫嘛,讓萬歲爺睡舒 坦一點,不行???”一連戳了他腦門幾下。 寶柱也過來道:“對了,沒心沒肝的蠢東西!” 連連拍了他好幾下。 賈六急道:“算了,我不管,我請起!” 兩個人道:“你去啊,去啊!” 賈六又給自己壯膽,道:“在江南,打架泡妞,泡妞打架,回來了該打起精神來辦點正 事嘛!” “哈哈……”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乾隆身著練功的短衫走了出來。笑道:“說的好 , 說的好!” 三個人忙請安道:“萬歲爺早,萬歲爺吉祥!” 春喜道:“萬歲爺,您自個兒起 來啦?” 乾隆道:“唉,打架泡妞,泡妞打架,朕再不起來還不知道他怎么說呢!” 賈六忙 跪下道:“皇上……” 乾隆道:“起來吧!” 賈六道:“謝皇上,皇上,奴才該死!” 乾隆看著他 ,點點頭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練功的宮殿----圣武殿里,乾隆一進來就呆呆地坐 著。 寶柱道:“皇上,現(xiàn)在可以開始練功了?!?可是乾隆的神思還沒有回來,他的神思 在旱湖,在那天晚上,他偷偷拔下她的發(fā)簪,她 把他打倒在一邊,他佯裝暈倒,趁機 親了她一下…… 寶柱就又提醒他道:“皇上,可以練功了!” 乾隆道:“知道了?!睉醒笱蟮? 起身,慢慢走到正中,打了個哈欠緩緩伸出拳去。 他打的拳比街頭老太太的太極拳快 不了多少。 寶柱道:“皇上,練功必須凝神聚力!” 乾隆道:“知道啦!” 又一拳,還是一點 力也沒有,寶柱還要說話:“皇上!” 乾隆嘆了口氣,突然眼睛一瞪,雙手灌滿真力,幾 掌推出去虎虎生風,又快又穩(wěn),一下 子從一只病貓變成一只猛虎。 打! 他和程淮秀在旱 湖打過。 打! 他在程淮秀的閨房把她抱在懷里,她順從地貼緊他。 打! 他現(xiàn)在只要記程 淮秀的好處! 寶柱道:“皇上,這就對了!” 乾隆躍過去,雙掌擊在寶柱身上,寶柱跌在地 上,口中卻高興地道:“皇上,這就對了!” 可是,天下間有誰能了解皇帝的情懷? 北方 正在下雪的時候,江南還是溫暖如春吧? 程淮秀和江沱牽馬,在山間并行,江沱道:“ 皇上一走啊,我就想約你出來聊聊!” 程淮秀笑道:“怎么敢當呢?應該是我去看您的!您 跟我爹是同輩啊,所以……” 江沱道:“哎,不能這么算,不能這么算呢,你是鹽幫的當 家的人了!江南鹽漕幾萬兄弟, 你副帶領(lǐng)了一半啊!” 程淮秀道:“鄉(xiāng)黨莫如尺,朝廷莫如 爵啊!” 江沱笑道:“哈哈……你爹帶領(lǐng)鹽幫,我們倆又打又殺,又喝酒,又賭錢,見了面 呢抱 拳稱一聲幫主,可是他有你這么一個又能干又出眾的女兒,繼承星火,我打心眼 里羨慕!所 以呀我來看看你,程幫主?!?程淮秀忙道:“叫淮秀好了,沱老!” 江沱道:“不 是沱老,是老才‘馱’啊,哈哈……你們四爺這會兒該到京了!該上朝了!” 程淮秀笑著一點頭 道:“嗯,哎?也算你們?nèi)柿x大哥啊!” 江沱道:“哈哈……去了索拉旺,去了一個鹽漕心里 的大病,大石頭啊!” 程淮秀道:“拉左打右,拉右打左,他坐收漁人之利,夠毒的!” 江沱 道:“為了避免我們兩幫的誤會和外面的飛短流長,我們常見見是好的!” 程淮秀道:“我 也是這么想啊!沒有索拉旺的假情況,真撥弄,鹽漕兩幫兄弟又何致于互 相殘殺呢?” 江 沱突然問道:“有進京的打算么?” 程淮秀笑了,道:“進京?進京干什么?” 江沱道:“ 我聽到一些你跟四爺?shù)膩硗??!?程淮秀道:“往來?” 江沱點點頭道:“嗯,如果你把我看 成你爹同一輩的兄弟,我就叫你一聲淮秀,淮秀, 如果你要進京民,告訴我一聲,我 給你準備一條好船,快船!” 程淮秀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進京……” 江沱呵呵笑道:“想 到過嗎?” 程淮秀道:“是想過?!?江沱道:“淮秀,不小了!” 程淮秀道:“不小了?怎么 說?” 江沱笑道:“能怎么說呢?我不能往深里說,我只能說如果你爹在的話,我早就該 喝到 你的喜酒了!” 程淮秀笑道:“唉,沱老!” 江沱哈哈大笑著,道:“四爺,回去了,他 忙于朝政,你呢,比他行動要方便得多啦!” 程淮秀一點頭。 江沱道:“雖然,他忙于朝 政,你忙于鹽幫,可是,人非草木啊,你也該……也該…… 哈哈。”他無法再說,道:“我 怎么說呢?該了了吧?!?程淮秀道:“好,我想想看?!?江沱道:“你進京,我有兩句話!” 第十四章 江沱道:“你進京,我有兩句話說?!?程淮秀道:“哪兩句話?” 江沱道:“江沱 請圣安?!?程淮秀道:“嗯,還有一句呢?” 江沱道:“見了四爺,萬萬不提索拉旺之后鹽 漕總督是誰。” 程淮秀笑道:“當然啦,這是忌諱嘛!派誰是誰!” 江沱道:“不管是誰,皇 上也有交待啊!” 程淮秀笑道:“誰叫他是鹽漕兩幫的仁義大哥呢!” 江沱笑道:“他不說, 人家也會打聽啊!” 程淮秀轉(zhuǎn)過身來道:“萬一……我是說萬一啊,我離開江南這幾天,鹽 漕兩幫有任合事 情發(fā)生的話,請您得兜著,等我回來!” 江沱笑著點頭道:“兜著,你放 心!鹽漕一家,我兜著!” 程淮秀笑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還真是應了這句話。” 江沱 道:“分久必合?說的好!哈哈……” 兩大幫派冰逝前嫌,叫他如何不喜上心頭!兩個人上了 馬,并行走遠了。 紫禁城里,皇上在御書房獨坐,寶柱三個人就在外面猜皇上的心思 ,寶柱先猜道:“皇 上在想派派誰去當江南的鹽漕總督?!?賈六不同意,道:“不不不, 皇上在想派誰去平定準噶爾!” 寶柱又道:“不不不,我看皇上是在作詩。在找靈感!” 賈六 就是和他對著干,道:“不不不,做詩沒有那么費勁呀!和輒押韻,不就那么回事嗎?” 春喜道:“唉,蠢才,少一根筯!” 賈六寶柱又聽不懂了,道:“什么少一根筯???” 春喜 突然道:“我告訴你們啊,我還沒有進宮以前,我們家隔壁住了一個……臺灣的船 家小女 孩兒!” 兩個人忙上前齊聲道:“介紹給我?” 春喜扭著手絹笑道:“就你們兩個???不過 我告訴你們啊,她教了我一首臺灣歌?!?賈六知道她一說起唱歌是誰也不能打斷她的, 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道:“臺灣歌? 唱來聽聽!” 春喜道:“聽著哦!”開始唱,依依 呀呀地也不知道唱的什么,賈六一個字也聽不懂,還 在春喜身后直捂耳朵,好不容易 唱完了,春喜問道:“怎么樣?好不好聽?” 寶柱賈六干笑著,賈六伸出大拇指道:“好 ,好極了,有情調(diào)!贊!” 春喜高興了,道:“真的?” 寶柱道:“當然了,雖然說我們是一 句都聽不懂?!辟Z六一捅他。 賈六道:“春喜,我也學了一段廣東大戲,保準你們都聽不 懂的哦!” 伸著脖子開始唱,吵得春喜也捂起耳朵,叫道:“不要唱了不要唱了!”賈六越唱 聲音越 大,那聲音好像是一只雞被踩了脖子,春喜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搖晃他:“不要 唱了,賈六, 不要唱了 只聽得乾隆喚道:“寶柱賈六!” 三個人忙跑進御書房。 乾隆道: “這趟江南,你們很辛苦,也很得力?!?賈六道:“皇上要,把我們兩個……” 寶柱忙道:“ 皇上,鹽漕總督我們可干不了!” 乾隆道:“大清世祖……” “順治爺?” 乾隆道:“對,他有 一個最喜歡的身邊太監(jiān),叫吳良輔?!?賈六道:“吳良輔?好像聽過哎!” 乾隆道:“就是 因為喜歡他,所以最后就把他……把他送到一個地方。我覺得你們兩個 也不錯,你們也 去!” 兩人高興極了,道:“皇上,哪兒???” 乾隆道:“憫忠寺!” 寶柱賈六道:“憫忠寺? 大廟?” 乾隆微笑道:“落發(fā)為僧,再修來世!” 兩個人趕快齊聲道:“皇上,我們這一輩 子就行啦!” 乾隆哈哈大笑,春喜笑得捂住了嘴,道:“萬歲爺,您這趟回來,難得這么 高興啊!” 乾隆嘆道:“強顏歡笑!” 春喜道:“萬歲爺,您得常笑哦?!?乾隆看了看他,道: “哦?” 春喜道:“是欽主兒講的?!?欽妃?乾隆道:“她……她說什么?” 春喜道:“她說呀 ,萬歲爺一笑,全紫禁城,全天下的人都笑了耶!” 乾隆假意瞪了她一眼,自己卻又忍不 住哈哈大笑。 這同樣的笑聲,他在鹽幫也發(fā)出過,那么爽朗,那么囂張,程淮秀也拿 他沒辦法!只能 一步步向后退,一點點地想問出他的身份。 程淮秀道:“尊姓大名。” 四 爺?shù)溃骸肮?,我有預感你會問這個問題?!笨拷怂?,悄悄道:“我們真是心有 靈 犀啊!” 程淮秀一怔,轉(zhuǎn)過身去道:“有人想知道?!?四爺?shù)溃骸罢l呀?” 程淮秀道:“紅袖 招和我鹽幫,我不能不交待?!?四爺?shù)溃骸凹t袖招?” 程淮秀道:“我鹽幫出面解開這個死 結(jié),砸也砸了賠也賠了,抓也都抓了,有人圓一下, 你就留個見面的地步?!?四爺?shù)溃? “我不想避呀,淮秀……”他往前湊! 四爺給她講:“這個草花頭的‘艾’字跟那個‘愛’字同音, 《孟子萬章》上說,‘知好 色,則慕少艾’的‘艾’字,因此……不叫四爺叫艾爺也可以,就 怕幫主‘愛’不出口啊?!?一切都在心里,程淮秀上京了。 江南,何騰與趙辰坤坐在一起 喝酒。 何騰道:“一言難盡啊,事情總算熬過去了,趙掌堂,替李進掃墓的時候幫我上 一炷香。” 趙辰坤嘆了口氣。 何騰道:“李進的死我一想起來就感到揪心,老爺子說, 雖然我沒有殺李進,可是李進 的死跟我……” 趙辰坤打斷他的話道:“哎,難過的是我們 幫主,那天給李進掃墓的時候,她一句話也 沒說!” 何騰舉起一杯酒,道:“趙掌堂?!壁w 辰坤一飲而盡。 何騰道:“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我們幫主想約貴幫主談上次提的事?!? 趙辰坤道:“什么事?” 何騰道:“漕上剛從北方帶來美酒,酒是個說詞,說是送給鹽幫 總堂的,其實我們幫主 是想跟貴幫幫主合計一下,等新上任的鹽漕總督發(fā)表了到江南 來,我們兩幫如何個歡迎法?” 趙辰坤道:“嗯,這倒是個大事!” 何騰道:“所以我們老 爺子想借著送酒的名義見見你們幫主!” 趙辰坤道:“我們幫主?她昨天剛剛離開江南?!? 何騰道:“哦?那我怎么回去向老爺子回話呢?” 趙辰坤道:“何堂主,我看就再緩幾天 吧?!?何騰一抱拳道:“謝了,對了,趙掌堂,問一句不該問的話,皇上跟你們幫主……” 趙辰坤突然大笑起來,停也停不住。 何騰道:“趙掌堂,先別發(fā)笑,事情到底怎么樣啊 ?” 趙辰坤道:“他們一個是幫主,一個是皇上,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一定不相信,如 果 我說知道呢,那是吹的,哈哈……” 何騰道:“趙掌堂,你還真守口???來來來,喝酒 !” 兩人大笑。 乾隆來到欽妃面前。 欽妃正冷著臉坐在那里,不說話,也不笑,乾隆就 坐在那里看著她,她眼睛望著別處, 連看都不看乾隆。 乾隆道:“你這么一幅冷臉,朕 怎么笑???” 欽妃道:“皇上不用笑,皇上只要坐在臣妾這里,舒舒坦坦地坐著,皇上不 笑臣妾也滿 心歡喜!” 乾隆道:“歡喜?歡喜就要笑啊!” 欽妃道:“臣妾不會?!?乾隆道:“ 不會?朕教你,朕教你笑!”他的手開始不老實,在欽妃的身上、脅下亂撓, 欽妃笑著躲 開。 乾隆大笑著把她抱在懷里。 乾隆道:“朕去江南,你做了些什么?” 欽妃道:“皇上 去江南,臣妾只有望江南!” 乾隆笑道:“哦?哪望得到???” 欽笑著起身道:“臣妾看了 一些有關(guān)江南的閑書?!?乾隆道:“說來聽聽!” 欽妃道:“東西漢的時候,北方比南方好 ,繁榮在黃河,三國以后呢五胡十六國長期地 征戰(zhàn),把長江以南的火耕水耨變成了土 地肥沃,有勝關(guān)中?!?乾隆道:“你知道這些?要知道!要知道!知道才好。這不是閑書!” 欽妃道:“也有閑書啊!” 乾隆道:“什么?” 欽妃道:“憶江南,這個曲牌呢從唐朝就有了 ,是李德裕為一個叫謝秋娘所做的,所以 憶江南也叫做謝秋娘,白居易就把謝秋娘改 為了憶江南,江南好,后來又人有把它改成了春 去也,夢江南,望江南,最后李后主 又把它改為了望江南。” 乾隆一個勁點頭,道:“朕去了一趟江南,你對江南知道的比朕 還多!那下回再去江南, 你也跟著一塊去玩玩兒,那邊呢,朕新認識了一些朋友,小魚 兒,江沱,豆腐腦……” 欽妃突然替他接了下去道:“程淮秀!” 乾隆一怔,欽妃正看著他 ,乾隆哈哈大笑,道:“你呀……她不進宮!” 欽妃一笑。 自從索拉旺除去之后,曹大人家 里就開始忙了,每天他都要對付十幾個來送禮,來套關(guān) 系的人,他們只為了一件事---- 鹽漕總督。 他們一般都是說:“皇上會問道曹大人您吧?”“請您多提拔!” 曹大人也只能 說:“我盡力,我盡力!” 書童把禮物放在一起,一件件細數(shù):“黃大人的,劉大人的,李 大人的,哎?這是誰的 呀?” 曹大人一聽這個就煩,道:“哎呀,拿走拿走,到外面去 整去!跟你講不收不收的!” 書童道:“不收白不收,做官的不收禮,不送禮,大人,您是 清官,我就成了清書童啦, 人來人往,就沒有一個送點紅包,小費什么的!人家書童光 是接送牌搭子,那一個紅包就夠 我我大半輩子的了!” 曹大人嘆道:“哎呀,這么多這怎 么吃怎么用?。俊?書童道:“吃不完用不完的,可以送給別的官兒啊!要再多的話可以送 到南貨鋪,水果鋪 再退點錢回來也是好的呀!” 曹大人道:“這點出息!” 書童道:“都這樣 兒的呀,出息?出息又不能賣錢!想當鹽漕總督,送這些禮有什么呀?” 曹大人訓道:“ 出去,出去!我要看公文啦!” 書童嘟著嘴道:“看吧,看吧,人家的公文里有黃金屋,有 顏如玉,您的公文里有清風, 人家索拉旺養(yǎng)殺手,大人您養(yǎng)個書童啊都養(yǎng)瘦咯!” 一扭頭 走了出去,曹大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剛剛拿起筆還沒有寫下去,只見書童又走了進來 ,曹大人大聲道:“???又有人來,又 有禮來?。俊?書童道:“是個女的!” “女的?”曹大 人想了想,一時沒有想起來哪個女的會來找他。 書童道:“江南來的,江南口音!穿了件 紅外氅?!?“哦?紅外氅?請!” 書童出去請人,曹大人沉吟道:“是她?” 程淮秀與曹大人 見了面,落座,上茶。 曹大人道:“幫主這趟來……” 程淮秀道:“曹大人,只因鹽漕總督 至今閑缺著,我特別來到京城,跟京城鹽商見見面, 新督一旦任命,南北鹽家如何迎 接,如何司應,如何去配合?!?曹大人道:“未雨綢繆啊!幫主,為了這個您就找錯人啦 ,那是戶部啊!” 程淮秀突然笑了,垂下了頭。 曹大人也笑,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意 么?喝了口茶,嘆道:“皇上想念幫主!” 程淮秀看了他一眼,道:“哦?”她該說什么?好 像除了這個字之外她也實在不知道應 該說什么。她知道曹大人說的是真的,她何嘗不 是一樣? 曹大人道:“在殿上,皇上淮淮地淮了兩次,差點把淮秀兩個字脫口而出。” 程淮秀一笑,道:“其實我也想他!” 曹大人道:“你們……你們是約好的在京城見面的嗎? ” 程淮秀道:“沒有!” 曹大人道:“沒有?幫主,有話我不能不說?!?程淮秀道:“請講?!? 曹大人道:“江南是江南,京都是京都,江南,皇上是四爺,京都,他是天子,外邊有 風聲,索拉旺養(yǎng)的殺手……哦,不談這個,幫主,我……我能為你們做些什么呢?” 程淮 秀一笑,道:“曹大人,我想見一面!” 曹大人道:“見面?有多少外官在京城里幾個月, 一年,都挨不上面圣啊!” 程淮秀的心,一下涼了一截,面上還是微笑,語聲早已失望, 道:“這樣啊?那就算了! 明天見不著我就回江南去?!?曹大人忙道:“這也不,我……我 想想?!彼叩阶肋吥闷鹨粋€折子,翻看了看,道:“明 天皇上賜見新貢士,也就是殿試 ,皇上臨軒點名,忙!” 清晨,殿試開始,經(jīng)過十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寒窗苦讀,學子們終 于經(jīng)過層層選拔,在眾 人羨慕的目光中走到紫禁城里接受皇帝親自考核,被選中的人 從此之后成為天子門生,自是 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和用不完的耀武揚威,而皇帝 的滿懷希望在他們中間卻也無從著落。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讀書不過是做官的 敲門磚,門打開了后,有幾個不把磚扔掉的?皇帝希望他們治國安邦, 希望他們把自 己的江山發(fā)揚光大,卻沒有幾個皇帝能夠看到,這些人在皇帝的面前似鼠,在 別人的 面前卻似虎,白白費得一身力氣去發(fā)掘所謂的人才。到頭來,無非是四書五經(jīng),承題 破題,再沒有一絲變化,永恒的八股文禁錮了永恒的頭腦。 乾隆忙了一整天,親眼見 過了每一個貢士,聽著每一個人對他說:“萬歲,萬歲,萬萬 歲!”讀過了每一篇文章, 在每一篇文章上用朱筆點畫,點畫了試卷,也點畫了每一個人的 人生。 直到了日落西 山,他也撐不住了,對曹大人道:“曹大人,今天到此為止!” 曹大人忙上前道:“啟稟皇 上,還有一個進士需要召見!” 乾隆一怔。 曹大人道:“皇上,這個進士不但文武雙全, 而且長得清秀,皇上一定要召見!” 乾隆看他話有玄機,想了想道:“好吧,這是最后一 個了!” 曹大人道:“是!老臣親自去叫他!” 須臾間一個人影垂頭走了進來,一進來就往地 上一跪,乾隆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臉,只聽 到他說:“民女程淮秀,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萬歲,萬萬歲!” 程淮秀? 乾隆忙道:“什么?朕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程淮秀又一字字 道:“程淮秀!” 一句說出,眾人皆驚,乾隆道:“抬起頭來!” 程淮秀抬頭,乾隆終于看清 ,是她!喜極,道:“淮秀,你……你來啦!” 程淮秀道:“曹大人說,皇上整天都很忙,只 有這個時間有空!” 乾隆忍不住笑道:“這……哈哈……這,這太玄啦!” 賈六寶柱識趣,齊齊 退下,乾隆目不旁視,走下來扶起淮秀,淮秀道:“皇上,淮秀來 得太莽撞了!” 乾隆柔 聲道:“不不不,讓朕好好看看你!” 他親手給她把男人戴的盒帽取下來,淮秀還是初見 時的英俊秀氣,還是溫柔時的美麗, 只是一雙大眼睛里已經(jīng)寫下了牽掛與思念。 晚上 ,淮秀沒有走。 天剛亮,春喜賈六三人就趴在窗口偷看。 賈六看了一會,道:“我們?nèi)? 個在這里偷看算什么呀?” 春喜道:“侍衛(wèi)呀!” 寶柱道:“對呀,插旗把風!萬一來個什么 殺手攪局啊!” 兩個小子壞笑起來。春喜不懂了,偷偷問賈六道:“什么叫插旗把風???” 寶柱忙道:“賈六,別講給她聽啊!” 賈六對春喜道:“不懂???那就算了,算了!”----不告 訴她,自己偷著樂。 春喜道:“什么殺手,他們不是說要對付程淮秀跟江沱他們嗎?這 會在宮里呀他們不敢!” 正說著曹大人走了過來,三個人忙招呼道:“曹大人!” 曹大人忙示 意他們小聲一點,寶柱道:“曹大人,您這一招真是出人意表啊!” 曹大人一笑,春喜逮 著機會趕快問道:“曹大人,什么叫做插旗把風???” 曹大人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 皇上,是朋友,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吶!” 賈六道:“不過說給人家聽,人家都不會想念 的!” 曹大人道:“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錦帳里,程淮秀身著睡衣,坐起來,乾隆從后 面輕輕的抱住她。 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乾隆道:“你臉色不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 方嗎?” 程淮秀道:“緊張!” 乾隆奇怪道:“緊張?呵呵,你就把這兒當成你的地方!” 程淮 秀道:“我的地方?” 乾隆道:“旱湖,記得嗎?”輕輕在她耳邊道:“旱湖!” 程淮秀一笑, 乾隆把她轉(zhuǎn)過來,道:“你來京里,沒別的事兒么?” 程淮秀道:“沒有,只為想見四爺!” 乾隆高興地道:“真的?” 程淮秀笑道:“如果你不想念的話,我馬上就走嘍!”說罷要站起 ,乾隆又把她拉得坐下, 道:“哎?這里是紫禁城啊,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 方啊!” 程淮秀道:“哦?那我豈不是自找麻煩?” 乾隆一笑,又把她抱在懷中道:“淮秀 ,想你!” 程淮秀的臉色卻沉了下來,站起身來走了幾步,看著屋中的陳設(shè),乾隆道:“ 你在看什 么?” 程淮秀道:“看皇宮啊!” 乾隆笑道:“你真能看!你說你到了京城,遠遠就 看宮看殿,混進了宮來就跟著大家走大 家看,你看見了什么,淮秀?” 程淮秀道:“看 到了我自己!” 乾隆道:“哦?” 程淮秀道:“感到何其渺小,何其猥瑣,何其荒唐,何其 不類!” 乾隆笑道:“不要這么想,淮秀,你把它看成另一個聚義堂,把我看成四爺啊。” 程淮秀看著他,嘆道:“四爺?四爺,我看到的,我心里面的四爺已經(jīng)沒有了!” 乾隆道 :“淮秀,不要這么想嘛!” 程淮秀道:“皇上,我感到有份恍惚?!?乾隆一時沒有聽懂她 的意思,只好道:“恍惚?” 程淮秀的目中已有了淚水,道:“我恍惚著,我在問我自己 :程淮秀,你離開江南,來 到京里是為了什么,我在問我自己:程淮秀,你要曹大人 安排你見皇上,進見皇上做什么呢? 我問我自己,而我卻答不出來,我恍惚著,我做 了一件自己也不懂的事情,這就像個夢一樣, 我希望趕快醒過來,我不要這個夢,我 ……我……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乾隆道:“淮秀,我講,你在江南想四爺,所以你來了, 你來了,我不是高興,我是滿 心感激,因為我想你,江南一別,我們不知道幾時能見 ,能不能見,現(xiàn)在見到了,你恍惚了? 你恍惚什么呢?我只是換了身衣服,換了個地 方,換了個房間而已,你就恍惚成這個樣子。” 扳過她的身子,讓她正視著自己,道:“ 不要胡思亂想?!?程淮秀道:“皇上,你離開江南回京的那一天,我反復在想的是找一條 快船去追你,去 追你回來,我想留住四爺在江南,在鹽幫,跟我在一起,我整天心慌 意亂,想要見到四爺, 我想找的是江南的四爺,于是我決定北上,來到京城,想見見 那個灑灑脫脫,倜倜儻儻的四 爺,滿嘴謊言但一片真情的四爺,能打能鬧的四爺,行 走江湖的四爺,但是……他不是!他 是皇上!我看他的宮殿,看他的臣工,看他的威嚴, 我知道我找錯人了?!?乾隆道:“這宮殿,這臣工,你都可以分享啊!” 程淮秀立刻道:“ 不,我這次來,我來錯了,我找不到他,剛才你把我抱在懷里的時候, 我突然覺得你 是個陌生人。” 乾隆聞言笑了起來,程淮秀道:“你別笑,是真的,突然間我覺得江南重 要起來,旱湖 重要起來,鹽幫重要起來。所以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我的進京何其荒唐 ,何其放肆,何其不 知道自己!所以我決定回去。” 乾隆一時語結(jié),道:“這……這是什么 話啊?淮秀,皇上留你!” “不!” 乾隆又道:“四爺留你!” “不!”程淮秀看著乾隆,道:“皇上 ,我這次跟您見面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回去之后我會 永遠想念四爺?shù)?” 乾隆道:“會想嗎 ?” 程淮秀點頭道:“會想!” 乾隆又道:“為什么走呢?” 程淮秀道:“皇上,你生于宮殿 ,長于宮殿,從宮殿出來,再回到宮殿里,而淮秀呢? 生于草莽,長于草莽,從草莽 出來,自然回草莽里去!” 乾隆道:“那四爺呢?” 程淮秀道:“我會想!” 乾隆只得把她再次 摟入懷中,一聲聲地叫著:“淮秀,淮秀……” 淮秀在他懷里泣不成聲。 乾隆下朝時,程 淮秀已經(jīng)沒了影子。乾隆忙帶著賈六寶柱微服出宮,來到大街上找。 賈六想了想問道 :“會不會是……” 乾隆反應過來,道:“天寶鹽棧?” 鹽幫幫主自然回到有鹽的地方! 只留 得宮里的春喜撫著程淮秀留下的一身男裝,嘆道:“為什么一定要走呢?” 曹大人道:“ 人各有志,有人星夜趕考,有人天明辭官,天下事難說的很吶。” 春喜道:“難道就這么 了了嗎?” 曹大人道:“情緣是難料的。” 春喜道:“該到……” 曹大人道:“你是說天寶鹽 棧?到天寶鹽棧找程淮秀?怕還有別的路上的人馬啊!” 果然,不僅四爺三人正在向那里 趕,另外一伙人也漸漸接近了天寶鹽棧! 寶柱敲門敲出一個小二,問道:“請問你們?nèi)? 找誰呀?” 寶柱道:“請問你們幫主在嗎?” 小二問道:“哪一個幫主?” 賈六道:“程幫主 ,程淮秀!” 小二道:“我們幫主她……” 四爺?shù)溃骸肮苁碌?,聽說程淮秀程幫主住在這兒, 我們是朋友在江南認識的?!?小二道:“哦?你是艾四爺?幫主她一晚沒回來,回來立刻 就走了,好像有急事?!?四爺問道:“留了話了么?” 小二想一想道:“她說……” “他說什 么?” “她說如果是艾四爺?shù)脑?,就說她回去了!” 四爺?shù)男囊怀?,緩緩走開,這時,幾個 大漢沖過來把鹽棧門口堵住,圍住小二問道:“你 是天寶鹽棧管事的?” 小二道:“是是 !” 大漢道:“我們是來找姓程的女人,說,她在哪里!” 小二道:“我們幫主她走啦!” 大漢 一把抓過他的領(lǐng)子,罵道:“走了?他*的!告訴你,我們早就盯上她啦!冤有頭債有 主, 我們只找姓程的女人!滾!”把小二推到一邊,舉腳往鹽棧里沖。 四爺在身后叫道:“各位! 你們是跟誰有冤啊?” 大漢回頭道:“程淮秀,還有江沱!他們害了我們索爺!” 原來是索拉 旺的余黨! 四爺微微一笑道:“索拉旺嗎?這個冤這個債你們是要不到的!” 大漢道:“這是 什么話?” 四爺?shù)溃骸坝腥藫?” 大漢一愣,道:“你是什么人?” 四爺?shù)溃骸敖消}幫仁義 大哥!” 大漢道:“仁義大哥?去你的!”話間一落幾個大漢已經(jīng)舉刀沖了上來,四爺與他們 交戰(zhàn) 在一處。 遠處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程淮秀在這里!” 大漢聞言也不再理四爺,去 追程淮秀,四爺忙道:“寶柱,這交給你們啦!”自己放在大 漢就去追程淮秀,大漢們讓 寶柱賈六兩人擋住。 程淮秀剛看到四爺也在的時候,已經(jīng)閃身走了,四爺哪里找得到 ? 他找過了幾條街,都看不到淮秀的影子。 萬千人群中,她在哪里?街上行人如流水 ,逝者如斯,茫茫塵世若想找到那個有情人又 何其困難? 尋覓著,尋覓著,芳蹤不再 。 從鬧市尋到城門口,也終于沒有見到那鮮紅的外氅! 再也忍不住,大聲喚道:“淮秀! 淮秀!淮秀!淮秀!……” 沒有人應他,只有遠處一座城樓上一雙含淚的眼睛!她心如刀絞, 幾乎要喊出來,去應 他,可是她也明白自己非走不可,她心里有情,可是在與她心中 的鹽幫比較時,她決定抽出 慧劍斬斷這前世的宿緣! 天下的女人,有誰能如此? 程淮秀 能! 只是,看著四爺他失魂的樣子,她的心真的很痛! 可是她真的不能下去。 皇上是至 高無上的統(tǒng)治者,他不像順治,不像康熙,在孝莊太后的蔭護下維護皇位,治 理天下 ,也不像父親雍正,四十五歲才奪取皇位,還要一世承受“奪嫡”的罪名,乾隆二十 五歲 時,眾人拿下大殿金匾下的遺詔,他就名正言順地做了皇帝,沒有人造亂反對他,沒有 太后或輔政大臣在上面影響他控制他,天下富足殷盛,中國歷史上罕見的盛世就在他眼 前, 萬千宮殿就在他身后。 他進,百官朝賀,退,年富力強,深宮平靜,他還有什么 可求的? 茫茫地走在太和殿前,看著一層層望不到邊的殿宇,他想望到江南去!望不到 ,他的心 里望得到! 這時,一隊禁軍巡到這里,下跪請安道:“皇上吉祥!” 他突回過神來 ,知道這里是紫禁城,是他治理天下的地方。 正如同淮秀不離鹽幫,他也不能離開這 里。 兩個人是何其相似! 兩情若有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乾隆笑了。

《戲說乾隆之江南除霸》全臺詞(四)(完結(jié))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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