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泄漏些內(nèi)容給我嗎？”

威爾歪歪頭，似乎沒有明白雪莉懇求的內(nèi)容。

“考題，要是知道考題，我就能正式和威爾先生一起工作了。”往日總是充滿歡快的大眼睛此時充盈冀希的火光，威爾感覺耀眼，稍稍撇開視線。抿了抿嘴拒絕。

“為什么？”

蠻不講理，自以為是，亂發(fā)脾氣……威爾驀然回想起更早時候，哈蒙偶然提出不喜歡小孩子時候的發(fā)言。雖然不是原話，但是差不多。

“你打算應聘的職位什么？”威爾反問。

雪莉愣了一下，回答是接待員。

“現(xiàn)在我們公會的接待員要承擔一部分解答任務內(nèi)容的工作和給予低階冒險者足夠慎重的建議，這是我們的特色，也是相當重要的職責?！蓖栢嵵仄涫?，紅色的瞳孔讓嚴肅放大出了恐懼的意味?！澳阏J為現(xiàn)在的自己能夠勝任嗎？”

雪莉低下頭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她清楚地明白威爾的話語背后的含義。若是通過作弊的手法進入冒險者公會，表面上她的能力便得到了認可，冒險者們幾乎會無條件相信她的言辭……一旦出現(xiàn)不當?shù)呐袛啵芸赡茏屇贻p的冒險者搭上性命。

“……我知道了?！北M管不服氣的撅著嘴巴，雪莉沒有繼續(xù)為難威爾。她嘆了口氣，嬌小的手掌握住沾染夜晚冰冷沉重的欄桿，“可是你太熱衷于工作了，我根本沒怎么見你休息過?！?/p>

“我剛才已經(jīng)休息了啊。”

“待在公會的酒桌上不算，我說的是一整個休息日。你有那種時間嗎？”

威爾垂下眼簾，刺目的紅色黯淡下來，可能是河水倒映吧。

“那種時間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還是工作好一點。”

“你實際上是個無聊的人吧?！?/p>

“以前好像有人這樣說過……”

“定個休息日吧?！毖├蛘f。

“為什么？”

“你應該了解一下這個鎮(zhèn)子上的樂趣。什么都不去接觸，就覺得無聊，對她來說太不禮貌了?！?/p>

“可是明天真的騰不開時間?！蓖栁⑽⑼ｎD，可能思考了一下他不在場的情況。

“不是明天也行，只要是和威爾先生一起，去哪里，做什么，我都很開心。”雪莉毫不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冒險者公會現(xiàn)在優(yōu)秀的青年很多，你應該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才是。或者……選擇工作安定的……”

“威爾先生討厭我嗎？”雪莉向威爾身前壓過來，雖然差著一個頭的身高，但雙方的視角仿佛顛倒了過來。

“不，倒不是討厭……”

“那就是喜歡嘍。”

“那也……不是……喜……歡……”

“我會讓你喜歡我的?！毖├蛐攀牡┑Ｍ枌γ媲白茻岬耐盹L唯有扶額，他是不是太優(yōu)柔寡斷了。

“如果……我說討厭呢？”

“那我也會讓你喜歡上我。”

“根本沒有改變嘛……”

“沒錯，我對威爾先生一心一意，永遠不會改變?！?/p>

果然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應該果斷。

“我說過了，你意識到的永遠其實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永遠……”

“那又有什么關系呢?！蓖柌簧瞄L高高在上的說教，雪莉不喜歡高高在上的說教，“現(xiàn)在我喜歡威爾先生的心情，我一生都不會忘記，那就是我的‘永遠’?！?/p>

威爾啞口無言，開始后悔過去沒從揮劍的時間中分出一些學習辯論，不對，就算他掌握許許多多的道理，他依然只能處于劣勢。不然最初遇到那位時，他就不會被牽住韁繩滿世界跑。

聳肩說了句“好吧”。威爾離開路邊欄桿，稍微在深色的水面上看到了懷念的影子，心底計算了下年份。

“快點回去吧，等下我還有點事?！蓖柼а弁送铝恋慕嵌龋叽俚?。

“還有事？”雪莉也回到路上，對威爾的話起了好奇心。

威爾點點頭，拉開大衣，露出內(nèi)襯，有幾張卷好的羊皮紙插在口袋里。

“繪制地圖和標注。今年官方對藥物的采購大幅上漲，不少人深入了森林的未知地區(qū)，我認為應該提前做好準備。”

“你不睡覺嗎？”雪莉瞪大眼睛，據(jù)她所知，從小鎮(zhèn)到森林深處至少要兩個小時，還是不遇到危險，順利的情況下。“你明天還有重要的工作吧?！?/p>

“少睡幾天沒關系，而且也不會耽誤太久?！蓖栒Z出驚人，雪莉對冒險者的基本概念是，他們根本上來說還是人類，盡管經(jīng)過鍛煉增強了能力，精神狀態(tài)可能不太正常，但也不能不睡覺幾天還能高強度工作吧。

“……魔法嗎？”

“不……差不多吧。”威爾改口，接著補充，“我以前做過軍人，進行過連續(xù)保持高強度作戰(zhàn)的訓練?！?/p>

“你還真是不會讓人無聊……”

“？”

“沒什么，只是感覺威爾先生的不可思議就夠我花上一輩子去了解?！毖├驀@道，她是不是該問一問呢。威爾距離她遙遠的理由……還是算了吧，她或許會失去勇氣。

“馬戲團……動物嗎？”威爾喃喃自語，雪莉放慢腳步，聽到他問，“你是喜歡動物嗎？”

“我可能跟喜歡小丑的表演吧?！?/p>

“哦?！?/p>

“怎么了？突然關系起我的問題?！毖├驔]想過威爾會問起她的愛好，想要喜悅的時候，腦海中另一個聲音卻責怪她沒有好好思考后再回答。

“沒什么，只是你都兩次邀請我了，有些過意不去。如果你喜歡動物的話，現(xiàn)在去森林，能看見些夜里行動的野獸或是魔獸。”

“我去！”雪莉甩開腦袋里的聲音，立刻回答。

“但是你不是不喜歡……”

“是約會吧，和威爾先生的約會?！彼劬镩W耀起星星，呈現(xiàn)給大腦的景象恐怕已不是真實所見。

“我想，應該不算……”威爾又后悔了，他怎么能內(nèi)疚呢。

“約會，約會……”雪莉捧住發(fā)燙的臉頰，獨自陶醉，聽不進任何聲音。

“大概過程會有些無聊?！蓖柟们疫€是事先說明?！澳俏覀儸F(xiàn)在出發(fā)？”

雪莉重重點頭，“嗯嗯”。

“好，失禮了。”

“欸？”

雪莉還沒有理解威爾的話，身側的風景就發(fā)生了變化——次元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