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搖滾】波奇很忙VI
波奇很忙,她在忙著向喜多郁代解釋清楚一切。
喜多把波奇扶了起來,然后兩個人就坐在商店街的長凳上,久久不語,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波奇。
“你不記得了嗎?你才剛剛跟我通過話,跟我說有關(guān)鑰匙的事,還說去找解決的方法,希望我能等你回來?!?/p>
但喜多看了看波奇,只是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是不是你認識的人里剛好有跟我名字相似的?”
看來喜多可能真的不清楚自己在說什么,波奇想起之前虹夏也不知道喜多的事情,于是問到:“那結(jié)束樂隊呢?喜多醬......不是,喜多桑,你是結(jié)束樂隊的成員嗎?”
結(jié)束樂隊,這是波奇所在的樂隊名稱。
當(dāng)喜多聽到這個名字時,笑了起來,對喜多說:“結(jié)束樂隊,我知道這個樂隊呢?!?/p>
“欸”,波奇輕輕發(fā)出了驚訝的感嘆,覺得這個回答有點奇怪,“只是知道”是什么意思?
喜多接著說下去。
“其實,我一直對搖滾有興趣,看到樂隊在臺上演奏的颯爽身姿,和主唱充滿激情的表演,這一切都令我感到著迷。有一次,當(dāng)我在這附近的時候,剛好聽說了結(jié)束樂隊在招人,于是我打算去看看。但是啊”,喜多露出了稍微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她走近了波奇,壓低了聲音說到。
“她們的貝斯手實在太可怕了,我感覺壓力很大,所以我只是待了一會就離開了。”
波奇知道喜多說的是涼,卻意料不到是這樣的情況,她趕緊問喜多:“喜多桑,你不是覺得涼桑...不對,結(jié)束樂隊的貝斯手,她給人的印象是什么樣的?。俊?/p>
“嗯...”,喜多想了一下,回答到:“應(yīng)該說是很有特色?但她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我在跟隊長聊天的時候,能感覺她在盯著我呢?所以我很快就離開了。啊,后藤桑你背著的是吉他嗎?你會彈吉他?”
“嗯,但喜多醬,如果你沒有加入樂隊,那你之后在干什么?。俊辈ㄆ娲竽憜柕?,雖然波奇感覺現(xiàn)在的自己跟喜多的關(guān)系還不太熟,問這個問題似乎不太合適。但喜多沒有表現(xiàn)出抗拒的意思,依然告訴了波奇。
“其實偷偷告訴你,我并不會彈吉他,只是處于好奇的心態(tài),我才買了一把吉他回來嘗試,但我只能彈出來很沉悶的聲音。有一次,輕音社的朋友來我家玩,看到我的吉他后笑個不停,我才知道我一開始買的原來是貝斯。感覺自己好笨啊...”
喜多笑了起來,然后稍微低下頭去。
“一直到現(xiàn)在,我也只是偶爾會去給輕音社幫忙。像暑假活動和學(xué)園祭演出,只要有輕音社參加的活動,我都會去幫忙演出,他們還說我唱歌很好聽呢。以這種形式參與進去,其實也不錯。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加入樂隊,那里才是實實在在的音樂人的圈子。”
看著喜多稍微有點寂寞的表情,波奇鼓起勇氣鼓勵到:
“沒有這樣的事,喜多桑,我聽到你在學(xué)園祭上唱的歌了,你的聲音很好聽,所以我相信,你最終也可以找到屬于自己的音樂道路的!”
“真的嗎,謝謝你了”,喜多抬起頭來看著波奇,“但是后藤桑,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鑰匙是怎么回事。雖然我也很想幫你,但很抱歉”。
喜多站了起來,對波奇說到:“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喜多走到十字路口。當(dāng)紅燈變成綠燈的時候,喜多向波奇揮了揮手,然后快步向斑馬線走出去。波奇也朝喜多揮了揮手,等到同一盞綠燈變成紅燈的時候,波奇慢慢走進了另一條斑馬線。
兩個人在交匯點短暫地停留,然后又很快朝各自的方向前去。
波奇走到了居酒屋,從外面看,里面的氣氛已經(jīng)很熱鬧了。波奇打開了居酒屋的門,LiveHouse的工作人員和應(yīng)邀的樂隊成員正在一起聊得火熱。坐在里面的虹夏看到波奇后,站起來招呼她。波奇走了進去,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波奇醬,你去了好久啊。對了,你說你落下了東西在LiveHouse,可是現(xiàn)在LiveHouse的門已經(jīng)鎖了啊?嗯,波奇醬你怎么看上去有點累???”
“沒事,我到了才想起來這件事,所以我又回來了?!?/p>
“這樣啊,可惜了?!?/p>
波奇看著宴會中的各位,感覺自己就跟局外人一樣,她們雖然在做著自己熟悉的事情,內(nèi)容卻是完全陌生的。正在這么想著的時候,波奇注意到?jīng)鲎叩阶约荷磉叄缓笞讼聛怼?/p>
“涼桑,有什么事情嗎?”
“沒,只是單純坐過來而已。邊緣人要來找一找認同感嘛?!?/p>
涼盯著波奇看了一陣子。是自己臉上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波奇想。
“總感覺我以前見過你。”涼對波奇說到。
“啊,但我是加入結(jié)束樂隊的時候才見到的前輩吧?!辈ㄆ婊琶卮鸬健?/p>
“不是哦,準(zhǔn)確來說,那天虹夏拉著你過來的時候,其實我還沒打算加入結(jié)束樂隊,但說不定是因為你加入了,我才決定繼續(xù)待下去的?!?/p>
涼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然后繼續(xù)說下去。
“虹夏應(yīng)該告訴過你了,我以前就組過樂隊,但我對隨大流的樂隊一向沒有什么好感,所以一知道她們準(zhǔn)備效仿主流樂隊寫歌時,我就退出了。這時候是虹夏來找我,希望我加入到她的樂隊。我本來是不打算加入的,但虹夏勸了我很久嗎,我才勉強答應(yīng)只留下來一陣子,哪怕只是作為支援樂手也好。之后我和虹夏就這么在LiveHouse里一天天的等下去。雖然來了一些人應(yīng)募成員,但都不能滿足我們的要求?!?/p>
涼看向波奇繼續(xù)說:“直接有一天,我看到虹夏把你拉到了LiveHouse里,聽說你是她從公園里找來的。所以...”
“所以我們樂隊里就有三個人了呢”,虹夏突然湊過來,波奇嚇了一跳,“啊哈哈,波奇你的反應(yīng)好夸張?!焙缦慕又f,“那一天,涼還要求你在現(xiàn)場表演一下吉他,如果她不滿意的話,你就不能留下來了。真是苛刻,明明還是我們需要人的時候,居然還對人提出這么過分的要求?!?/p>
“嗯,但說實話,你的水平其實很高,而且演奏風(fēng)格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你以前是不是有在別的地方表演過?”涼接著問到。
波奇搖了搖頭。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不管怎么說,我對你的表現(xiàn)還是滿意的,所以你可以加入,而我也才愿意繼續(xù)以支援樂手的身份在樂隊里活動”,涼說到。
“好了,往事的回憶到此為止,波奇醬,來看看菜單上有什么你喜歡吃的”,虹夏拿起了菜單湊到了波奇面前。
但波奇心里還有一個疑問,她問虹夏。
“虹夏醬,你是在公園里見到我的,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嗯?這還是暑假的事情啊,波奇醬真是迷糊呢。好了好了,快看看菜單吧?!?/p>
波奇沒有再問下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居酒屋的慶功宴結(jié)束了。波奇同虹夏和涼在車站告別,然后搭上了晚班電車。她要從下北澤坐車回到橫濱,波奇的家在那里。坐在電車上,波奇回想起自己在這個黃昏經(jīng)歷的一切,還是有一種置身夢境的感覺。
雖然事情還沒有解決,但回家是現(xiàn)在最好的選擇了,波奇帶著這樣的想法,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
進入到玄關(guān)后,波奇脫下了鞋,然后繼續(xù)往二樓走。父親母親似乎都還在客廳里,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躲在哪個房間里玩。當(dāng)她打開自己的房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展現(xiàn)在波奇眼前的是一排吉他,雖然種類各異,但整齊有序地排放在吉他架之上,宛如展覽館的陳設(shè)一樣。靠近房間另一面墻的,是一排排音箱和各種面板設(shè)備,電線雜亂無章地散落在地上。除了電線,地板還放著幾張椅子。
波奇拉上了房門,心里第一個想到的是LiveHouse的排練室,她定了定神后又拉開了房門。
依然是同樣的景象,再熟悉不過壁櫥消失了,代替的是一面書柜,估計上面只會放著跟音樂有關(guān)的書籍。
波奇正在門外發(fā)呆的時候,有個人在身后說話了。
“一里,你在發(fā)什么呆呢。”
是波奇的母親,后藤美智代。
“啊”,波奇有點不好意思地問到,“媽媽,我的房間怎么有這么多吉他?”
“說什么傻話呢,你的房間不是在這邊”,順著媽媽的手勢看過去,波奇注意到那是自己家的儲藏室。
“但那不是儲藏室嗎?”波奇問。
“儲藏室在地下哦??偢杏X你今天有點迷糊呢,哪里不舒服嗎?”
波奇搖頭表示了否定,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然后波奇拉開了儲藏室的門,一張整潔的床展示在了她的眼前,干凈的桌子和椅子貼近墻面放置在角落里??瓷先ナ且粋€能令人安心的臥室。
波奇意外的在房間里找到了琴架,琴架上放著那把波奇用了很久的Gibson電吉他。波奇走近了瞧,才發(fā)現(xiàn)這把吉他的一弦還完整地貼在指板上。拿起來試了試旋鈕,也感覺沒有什么問題。波奇只能把自己背上的吉他放在其他地方,然后自己躺到了床上。
波奇困了。如果正如喜多醬所言,現(xiàn)在是一場夢的話,波奇現(xiàn)在只想盡快睡著。
為了從這場夢中醒來。
在不知道什么時間的下北澤,夜色已經(jīng)漸濃了。東京城里的霓虹燈照到了云面上,又反射了回來。有個人走出了LiveHouse,鎖上了大門。門口的霓虹燈熄滅了,標(biāo)志著這一天工作的結(jié)束。
他拿起了頭戴式耳機,然后往身上的隨身聽里放入了磁帶,按下播放鍵,這樣就可以隔絕于世界之外了。這樣子走過了幾個街區(qū)后,他搭上了一輛公共汽車,車輛逐漸駛離了這片街區(qū)。
耳機了播放著時下最流行的搖滾音樂。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這是之前一個小姑娘交給他的,要他交給某個樂隊的樂手。猶豫了一會兒,他又將紙疊得工整,放回到了口袋里。
下車時,映入眼簾的是連綿不絕的一戶建,這是一片居民區(qū)。他徑直往里面走,穿過了一排排房子,最終在一幢比較大的房子面前停了下來。雖然房屋的風(fēng)格并不是很起眼,這戶人家的房子顯然有著更大的占地面積。他把耳機掛在了脖子上,然后按了門鈴。過了一會兒,就有人從房子里出來為他開門,他穿過了門前的小花園,進入了房子。
“有失遠迎,快快請進”,看上去是這戶人家的女主人非常熱情地迎接了他。穿過玄關(guān)來到一處較大的客廳,在落地窗的襯托下,視野突然就敞亮了起來。男主人從客廳中間的沙發(fā)起身,微笑著與他寒暄了幾句,最后對他說。
“讓你姐姐帶你進去看看吧,她還在睡覺呢。”
女主人走上前來,他于是跟著女主人穿過了走廊,進入了其中的一個房間。窗簾半開著,借著外面的燈光,能看見天花板上的吊燈綁著五顏六色的掛飾,彩色的泡沫地墊鋪在了原本的木地板上,讓房間的氣氛變得活潑了許多,在角落里,放著一堆洋娃娃和各種兒童玩具。到處都展現(xiàn)出這是一個給小朋友居住的房間。
在房間里靠窗戶的地方,有一個嬰兒床。他和女主人靠近了這張床,里面正躺著一個嬰兒,她已經(jīng)醒了,正用好奇的眼神打探著造訪的來客。
“好可愛”,他驚嘆到,然后抬起來后問女主人,“寶寶叫什么名字?。俊?/p>
“涼,山田涼”,女主人微笑著說到。然后她把嬰兒抱了起來,小生命的眼睛依然盯著他,準(zhǔn)確得說,是盯著他的耳機看。
“她很好奇你脖子上的耳機呢,也許哪一天,她也會對音樂感興趣?!?,女主人對他說到。
和其他的人家一樣,這也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度過和睦時光的一刻。
在不知道什么時間的橫濱,閃爍的繁星掛在天空,與地面上的LED廣告牌交相輝映。而波奇睡著了,至少這個夜晚,波奇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