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無法實現(xiàn)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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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凱利斯視角：
“將軍......”（某位士兵）
“什么情況？”
我坐在廢墟前閉著眼睛，等待著消息，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位士兵的聲音傳來讓我睜開眼睛看向了他。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他并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
“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跟我走！”（凌宇）
“嗯？”
.....
被我詢問的這個士兵還沒有回答我就聽見十分嘈雜的腳步聲，凌宇騎著馬走在最前面，身后還有很多士兵跟著，一個個都面色凝重，腳步聲在地面上發(fā)出隆隆的聲音。我沒有下達過命令，凌宇這小子這是干什么？
“凌宇！你小子干什么？給我回來！”
我十分大聲的沖著凌宇喊了一聲，但似乎是因為腳步聲過大的原因，他并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依然頭也不回的帶著部隊跑步前進著，看他的方向這是要跑出村子了。
“你快去把凌宇將軍叫回來！”
“啊，好！駕！”（某位士兵）
我沖著旁邊的一個騎兵這樣說著，聽到我的命令后，這個騎兵快馬沖上前去，沒過多久那邊的小股部隊就停下了腳步，緊接著，凌宇就在那位騎兵的陪同下騎著馬來到了我的面前。正當我準備訓(xùn)斥凌宇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讓我感覺到十分的驚奇。
跟隨我南征北戰(zhàn)多年都不曾流淚的他，此時騎在馬上緊握著武器，卻咬著牙流著淚。這讓我原本準備訓(xùn)斥他的心思完全消失了。
“堂堂七尺男兒哭什么？我要你尋找你嫂子的下落，你怎么搞成這樣了？怎么回事？”
“將軍......大哥......嫂子她......”（凌宇）
我聽到凌宇的話，瞬間感覺到心頭一沉，雖然他沒有說完，但我肯定知道薇拉出事了......凌宇并沒有接著說下去，他看了一眼身后，就在這一刻，一個拄著拐杖，全身纏著繃帶的殘疾人一瘸一拐的向我走了過來.....他臉上裸露出來的皮膚觸目驚心，像是被燒傷過，他不像一般人那樣會不由自主的躲開我的眼睛，相反他直視著我的眼睛，就像是一直等著我一樣。
“將軍......”（那位殘疾人）
“快扶起他！”
還沒有等我反應(yīng)過來，這個殘疾人突然扔掉了拐杖跪到了我的面前，我趕緊下令將他扶了起來，還沒有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這個殘疾人的眼淚就沾濕了他眼眶周圍的繃帶。
“罪將賽門拜見將軍。屬下無能，未能保護好夫人！”（賽門）
“什么？你是賽門？怎么回事？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聽到這句話我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大聲詢問著，周圍的士兵見狀扶起了他，給他把拐杖也遞了過來，看到昔日儀表堂堂的同伴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我的心情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賽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其他的幾十名弟兄呢？”
“他們...為了保護夫人全部殉職......只有我被熱心人相救僥幸活了下來，罪將茍延殘喘活到今天.....就是因為相信將軍一定會歸來！一定會為我們的弟兄還有夫人報此血海深仇......”（賽門）
聽到這話，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在這一刻陷入了混亂，記憶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化作碎片一樣，心臟好像都停止了，一陣眩暈感傳來但并不至于讓我倒下，一種想要殺掉所有人的瘋狂情緒在我的意識里蔓延著，薇拉......
“將軍......”（賽門）
“說......說！”
“是......”（賽門）
我腦袋里一片混亂，薇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眼前面目全非的賽門拄著的拐杖顫抖著，他十分堅毅的看著我，張開了嘴。
“在三個月前，也就是將軍你在抵達前線戰(zhàn)場之后，戰(zhàn)局不順利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說將軍您戰(zhàn)死沙場的謠言傳開了。得知此事的夫人痛不欲生，而我們則是在安慰夫人，一定要相信將軍，您久經(jīng)沙場、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比這更兇險的境地，必不可能殞身于此！我不知道夫人是否聽進去了，但在這之后也并沒有再提起此事，可看得出來夫人相當擔憂......”（賽門）
“來人，扶他坐下！”
“謝將軍......”（賽門）
看見難以支撐身體的賽門，我下令讓旁邊的士兵扶著他坐了下來。此時的我強忍著心中的痛苦，抬起了手，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屬下懷疑這個謠言的源頭，因此暗地里帶人調(diào)查，最后查清楚了這個謠言的源頭是來自于領(lǐng)主安伯侯爵，可屬下準備將這個情況告訴夫人時，卻發(fā)現(xiàn)侯爵的衛(wèi)隊成員在將軍家騷擾夫人，因此屬下和各位兄弟打走了他們，并將實情告訴了夫人.....夫人她十分高興，我本以為此事就此結(jié)束，如果日后有人再敢來騷擾夫人我們都能趕走他們，可沒想到.....”（賽門）
“繼續(xù)說......”
“就在幾天后，夜晚突然有百余名黑衣人沖進了村子，襲擊了我們！在緊急情況下我和眾位兄弟快速反應(yīng)，與他們生死搏斗。雖然他們身手不怎么樣，可人數(shù)眾多。我和眾位兄弟一直奮戰(zhàn)直到所有人倒下，我自己也是深受重傷，在失去意識前我看見了從人群中走來的安伯！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處被點燃的房子里了.....我的周圍是戰(zhàn)死的兄弟還有被殺害后的夫人，夫人她的衣服凌亂不堪......”（賽門）
聽到這里，我的心都涼了下來......我滿腦子都是那張污濁的臉，薇拉......薇拉.......我的夫人......我的心里慟哭著，我想要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無數(shù)和薇拉一起美麗、幸福的回憶在我的腦袋里飛速流轉(zhuǎn)著，無數(shù)與安伯不和、斗爭的惡心回憶也出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里......我的頭腦一瞬間陷入了混亂.....安伯！我早就應(yīng)該知道這家伙對薇拉圖謀不軌，為什么我當時沒有想過要讓薇拉隨著我一起出征......
“將軍......”（某位士兵）
“將軍......”（某位士兵）
“將軍，我愿意隨您一起攻進城去！為眾位兄弟和夫人復(fù)仇！”（某位士兵）
“將軍，我請命擔當先鋒！”（某位士兵）
“不為將軍報此血仇誓不為人！”（某位士兵）
......
聽見周圍士兵的聲音，我的眼睛里涌出了什么東西，握住劍的手不由得更緊了！我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洶涌澎湃的怒火、痛苦，在此時此刻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看向了坐在我面前的賽門，這時我才看見了他腿上和手臂上、胸口到處都有著血痕。
“我的兄弟......”
“將軍......屬下無力行動，只能拜托村民將夫人還有這五十七名忠貞不屈的帝國騎士安葬在村后的山坡上.....”（賽門）
聽到這里，我站起身來輕輕的拍了拍面前這位兄弟的肩膀......
“全軍集結(jié)！”（凌宇）
“將軍！請下令！”（眾將士）
聽到聲音我看向了身后已經(jīng)列好隊的士兵們，一張張臉上都流著淚，這一幕讓我不由自主的擦下了眼睛上濕潤的東西......
“五十七位帝國騎士、五十七位兄弟......我的夫人、懷著我們尚未出世孩子的夫人......五十九條人命！這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我凱利斯為帝國出生入死十余年，如今卻連自己的家庭都沒法保護......我為帝國流血，但帝國的人渣卻毀了我的家庭......我的兄弟們，我要砍下那個人渣的腦袋！”
“所有人！前進！”（凌宇）
............這里是分割線喵............
十年前——凱利斯視角：
“所有人，沖進城市去！”
“殺！殺光他們所有人！”（凌宇）
“殺......”（一些士兵）
“快讓開！別擋道！”（一些士兵警告著平民）
......
我騎著馬帶著先鋒沖進了城市，一雙雙恐懼的眼睛看著我們，正在這時，前面有一些沒有處理干凈的守衛(wèi)正往城堡方向跑去，我毫不猶豫的用腳踢了踢馬快速的沖了過去。
“別殺我，我不想死！”（城堡守衛(wèi)）
“別......”（城堡守衛(wèi)）
盡管聽到了這些人的求饒，但是這些人以為僅此就可以平息我心中的怒火嗎？血債血償！在這幾張恐懼的眼睛注視下，我舉起了劍，毫不猶豫的沖著他們砍了下去。厚重的阻力感并沒有像以前那樣讓我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心里除了痛苦就是痛苦，殺掉這些人反而讓我更加的憤怒......看著手中的長劍上滑落的一滴滴血液，除了讓這種感覺繼續(xù)下去，我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我的腦袋里并沒有更多多余的想法，我只想撕碎那個廢物！第一次有著這種感覺，怒火無法平息下去，就算是用殘忍的方法殺掉擋住我路的人，也無法使這種感覺平息下去。伴隨著每次殺敵，腦海中閃過的一幕幕卻是薇拉給予我溫暖時的場景。想到這一切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想到我最愛的人因為這些人渣而死，即便把他們碎尸萬段我都難以平靜。
“凱利斯......凱利斯你聽我說！凱利斯！”（安伯）
.....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和我一起的兄弟們和我一起沖進了城堡，自己沾滿鮮血的劍尖已經(jīng)對準了面前這個仇人......縱使這個人滿頭大汗的想要解釋什么，但我的耳朵已經(jīng)不想聽也這家伙任何的聲音了。
“將軍，今天之后，就算我會因此而死也在所不惜.....”（凌宇）
凌宇向我走了過來，將一把匕首遞給了我，看著凌宇堅定的眼神，我從他的手中接過了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這個人渣......他沖我在哀嚎，或許是在哀求著什么，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用匕首劃開了他的脖子，這一切或許比想象中的要簡單太多.....
我一刀一刀的朝著他的身上刺去，劃開了他的脖子、刺穿了他的心臟、切下了他的胳膊、切下了他的腿、切下了他的腦袋......原本富麗堂皇的房間，在這一刻血液飛濺的到處都是。一刀刀的刺擊與揮砍并沒有讓我心中的痛苦降低分毫，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宰殺他的這個過程可以永遠的延續(xù)下去......
夫人和那些舍身守護他的兄弟們都葬在哪里我很清楚，我提著這個人渣的頭顱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城堡，在無數(shù)恐懼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城市，直到走到我夫人還有諸位兄弟的墓前......看著墓碑上寫著的“薇拉夫人”，我伸出去想要撫開灰塵的手不知道為什么顫抖了起來，連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將軍！”（某位士兵）
“將軍......”（某位士兵）
......
我將這個人渣的頭顱放到了薇拉的墓前......原以為自己會在夫人的墓前說些什么，真的到了這一刻的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話可說。我自顧自的拿著手中的酒喝了下去，整壇的酒......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一個盡頭，我一口一口的吞咽著，火熱的感覺傳到我的喉嚨，傳到我的肚子，最后又涌到我的腦海里。
原本以為如此就可以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始終是事與愿違......一幕幕曾經(jīng)和薇拉相處的溫馨畫面、一幕幕與她接觸的瞬間，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薇拉，你聽著！我向你保證！我保證會在孩子出生前回來，我會和你一起看著我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
“你一定要像現(xiàn)在這樣平安歸來！”（薇拉）
“我一定會的，薇拉！”
還記得當初和薇拉說出這句話時她放下?lián)鷳n的神色而露出的會心笑容，也還記得當初我所承諾的會回家照顧她，會和她一起見證孩子的出生......可誰能知道我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承諾與愿望如今已經(jīng)永遠無法實現(xiàn)的夢想......
腦袋里的熱浪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變得麻木了起來，臉上火熱的感覺一陣一陣的沖擊著我的意識，整個世界仿佛都被蒙蒙的一層霧遮起來了一樣......這樣或許也不錯......
“凱利斯，你一定要像現(xiàn)在這樣平安歸來！”（薇拉）
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那份溫暖的笑容，仿佛要帶我離開一樣，我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
“薇拉......”
......
“將軍！”（凌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