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有來生【八】

#圈地自萌系列
#切勿上升蒸煮
#并不知道該起什么名字的小說系列
#ooc我的鍋。哼!就ooc,不用勸我善良?。ㄊ謩游婺樋蓿?/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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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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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風(fēng)一天比一天冷,張云雷裹著大氅,窩在房中。楊九郎從西廂房搬進(jìn)正房也有幾個月了。當(dāng)初搬的時候,還遭到了姐姐的反對,張云雷美其名曰,監(jiān)督自己讀書。這個理由完美的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就連本來抱怨著主子不疼了的春丫頭都不再多說一句。
“九郎,冷?!?/span>
楊九郎才進(jìn)門,就聽到坐在矮榻上,已經(jīng)被良丫頭他們裹成球的自家爺在叫喚。
“爺,我這就給您關(guān)窗?!睏罹爬扇蚊淖叩酱扒?,探出頭去把窗關(guān)上。窗外的白雪,本來映得房間透亮,先下一關(guān),房里又昏暗了起來?!澳阆劝褧畔?,等我點了再看,仔細(xì)傷了眼睛?!?/span>
點了燈,又撥了撥炭盆里的炭,噼啪的爆花聲兒在安靜的房內(nèi)顯得特別清脆。張云了伸著腦袋,看著忙里忙外的人,滿臉都是笑。
“今年,你不回家過年了吧?!币姉罹爬擅ν炅?,從大氅的縫隙里伸出一只手來,拉著九郎就在自己身邊坐下。
“嗯,不回去,陪爺過年?!?/span>
張云雷拉著他的手不放,垂著腦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九郎,對不起。前幾日我問了姐姐,才知道那個人奸淫了好人家的女兒,你是為我好才不讓他來的。我不該……”撒嬌似的拉著他的手搖了搖,然后抬頭道,“原諒我好不好?”
楊九郎見小祖宗這委屈的樣子,不自覺笑了,“爺若不提起,我早就不記得這事兒了。倒是爺,在爺心里,我就是個就仇的人嗎?”
張云雷一聽,委屈的撅著嘴。楊九郎見了,更是覺得可愛極了,心里想著,這小祖宗賣萌沒人擋得住。抬手就在人翹的老高的嘴上刮了一下,安慰道,“爺可要記得,我是向著爺?shù)摹!?/span>
這可樂壞了張云雷,頭一歪,就靠在九郎肩上,“九郎,你真好?!?/span>
抬手拍了拍張云雷的頭,楊九郎將人扶正,道,“過了年,就是爺?shù)纳?。今年可有想要的??/span>
張云雷烏溜溜的眼睛一轉(zhuǎn),說,“帶我去聽?wèi)蚩珊???/span>
“爺要出去聽?”
“對,出去聽?!?/span>
楊九郎站起來思索了一會,又搖了搖頭,“不行,戲院人多,爺受不了。讓老爺請了戲班子來院子里唱也是一樣的。”
“不嘛,我就想出去聽?!?/span>
張云雷好久之前就羨慕楊九郎,好幾次于老爺請姐夫去戲園子,都讓九郎跟著作陪,自己身子弱,家里從不讓他去人多的地方。
楊九郎蹲在張云雷面前,每次他要說服這小祖宗,總是習(xí)慣蹲在他面前,抬頭看著他。“爺,咱不去。外頭的戲子會唱什么,還不如爺唱的好聽?!?/span>
“真的?我唱的好聽?”
“那是自然,您可是什么都會?!?/span>
張云雷想了想,還是不依,“可是,每次經(jīng)過戲園子,我只能看一眼,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的?!睆堅评赚F(xiàn)世小時候自然是跟著去看過戲,那時候都是在劇院看的,哪有在戲園子里聽過。
楊九郎在他身邊坐下,把已經(jīng)被冷落的書塞到張云雷手里。
“爺,待會太太來查功課,我可不幫你。”
這話一出,張云雷慌了。打小就怕姐姐的張云雷,聽見要來查功課,這手里的書都險些拿不穩(wěn),哪還有心思追問更多和戲園子有關(guān)的事。楊九郎好笑的看著臨時抱佛腳的張云雷,起身把燈又撥亮了一些。
日子就這樣在打鬧和讀書間悄悄的過了,轉(zhuǎn)眼就是年三十,一家人在正院用過年夜飯,張云雷就瞌睡的不行。因為過年,桌上就讓張云雷喝了兩杯,這會兒酒勁上來了,哪還坐得住。楊九郎見了,起身和老爺太太告了退,就扶著張云雷回房去了。
剛進(jìn)屋,張云雷呲溜一下就蹬了鞋子鉆進(jìn)被窩。楊九郎一臉無奈的看著小祖宗已經(jīng)用被子裹好了,彎腰把炭盆端近了些。
“九郎,你不睡嗎?”張云雷裹的只剩下眼睛之上露在被子外頭,在被窩里悶聲問。
“爺睡吧,我要為爹娘守歲?!睏罹爬杉?xì)心的給張云雷掖好了被角,坐在床頭,把被子往下拉?!皠e把自己悶壞了?!?/span>
張云雷聽了話,一時間困意全無。對啊,守歲,祈求父母健康平安。這世爹娘走得早,家里有姐姐姐夫守歲,每年自己都早早就睡了??涩F(xiàn)世的父母呢?來這世十幾年了,竟然沒有為父母守歲過。
“我也一起守。”張云雷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楊九郎見了,連忙把大氅拿來給他披上。“怎么突然就來了興致要守歲了?”
“嗯……給姐姐姐夫祈福?!睆堅评讓χ鴹罹爬晌恍?,“把三個丫頭叫來,一起熱鬧熱鬧啊。再讓后廚做幾個小菜?”
楊九郎聞言搖了搖頭,這小祖宗想來是睡不著了,也罷,過年,陪他鬧吧?!靶〔丝梢?,可還要來壺酒?”
聽到有酒,張云雷雙眼冒光,“那自然好?!痹挷耪f完,腦袋上就被輕輕敲了一下。
“就知道爺要這么說?!睏罹爬傻闪怂谎?,本就不兇狠,這一眼也沒啥用,張云雷還是笑嘻嘻的看著。也是過年,開心的日子,九郎也不好駁他?!爸徽f一句,要酒可以,不許多。我說停,爺?shù)猛?,要不然沒有。”
“好好好,你說什么我都聽。行了吧?”張云雷這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把幾個丫頭喊來?”
楊九郎把張云雷按在矮榻上,拿大氅毛毯裹好了,才道,“幾個丫頭在張嬤嬤房里打馬吊呢,你這時候把她們喊來,小心她們找你要壓歲錢?!庇纸o他身后墊了幾個軟墊,“就我陪您守歲,可嫌棄?”
沒等張云雷回話,楊九郎已經(jīng)出門去了。張云雷看著他出門,心里壓著的愧疚又涌了上來。肩頭一抖,緊了緊大氅的領(lǐng)子,走到窗前,一把推開。夜里沒風(fēng),但溫度不高,還是冷得他一哆嗦。月光映著白雪,窗外的桃樹已經(jīng)光禿禿的只剩枝丫。不遠(yuǎn)的院墻邊,青竹也被雪壓低了頭。墻外的一枝紅梅越墻而過,在滿目皆白的院子里,格外顯眼。張云雷靠著窗沿,抬頭看著月亮,心里想著,爸媽是不是也看著同一個月亮。
楊九郎進(jìn)屋時,就被眼前這一幕驚艷了。修長的身影,寧靜的靠著窗,抬頭遠(yuǎn)目,好似一點聲兒,就能將這人驚跑。
“九郎?”張云雷聽見了腳步聲,回頭看。本就是在想心事,眼窩子里還含著淚光。這一眼,讓楊九郎心里一揪,有些疼。
“爺怎么站在風(fēng)口上?”楊九郎定了定神,端著酒菜就進(jìn)了屋。才把東西放下,就上去一把將張云雷拽回了矮榻上。
張云雷眨巴眨巴眼睛,偷摸摸的把眼里的淚就抹袖口上了,坐在榻上回,“賞雪?!辈耪f完,突然就笑了。
“爺這笑什么?”
張云雷看了一眼楊九郎,道,“突然詩興大發(fā),想要吟詩一首。”
楊九郎把溫好的酒,拿小酒盅給端上桌,聽這小祖宗要吟詩,一時也好奇了,“爺說來聽聽?!?/span>
“你聽好了啊?!睆堅评咨衩刭赓獾恼f,“這首可了不得,頭一句,天上一陣黑咕隆咚?!?/span>
九郎這一聽,也跟著樂,這哪是小祖宗寫的,這不是《雪贊》嗎?看破不說破,只等下一句。
“這二一句,好似白面往下扔。墳頭倒有饅頭那么大的個兒,井是大窟窿!”說完,張云雷自己先倒在榻上笑得花枝亂顫。楊九郎無奈的看著他,也跟著笑。
窗外傳來了一陣鞭炮聲,把兩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楊九郎舉了酒杯,“爺,新年快樂?!?/span>
“新年快樂,九郎?!睆堅评滓才e了杯。
“爺可有什么新年愿望?”
“愿,新的一年,我們兩個越來越好。你呢?”
楊九郎抬手,執(zhí)杯輕輕碰了碰他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并沒有言語。
我的愿望,便是角兒能事事順?biāo)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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