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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蹄山，唉！

【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至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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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看著相握的雙手，楊好木木的腦袋終于有了些清醒，“我奶奶呢？”

初醒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張日山一震，以為楊好哭了，抬頭對上他的雙眼才發(fā)現(xiàn)不但沒有反而還有些反常，那眼中甚至沒有任何一絲的焦急？“你醒了?！?/p>

“嗯，我沒事了，你回去吧。”楊好抽回手，不小心碰到了手背上的針，疼得他反射的就是一縮。

張日山的手向前追了一下，卻沒有楊好躲得快，這一下便落了空，掌中頓時失去了熟悉的溫度，他才真的感覺到冬天的冷冽。也許因為那只決絕離開的手，也許因為楊好近似逐客令的話，也許……他也說不清還能因為什么。

“好好休息?！绷粝乱痪錄]有任何意義的話，張日山看出楊好現(xiàn)在不愿與他交流，也不再勉強，走的干凈利落。

病房依舊是全院最好的，獨立一間，還帶著基本的設(shè)施，可是只有他一人卻太孤單。楊好屈膝抱住自己，握緊的拳頭讓血倒回了預埋針，他憤憤的一把扯下，才敢捂著流血的手背躲在被子里低低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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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好不是個愛哭鬼，從小到大哭的次數(shù)都很少，只是這一次……他真的覺得疼了。

他想不通，最親的奶奶會給他下毒……

其實楊好骨子里是個很“愚忠”的人。他幾乎等于無父無母，對他來說奶奶就是他的全部生命，是他的燈塔，他的光。無論走多遠，他都可以循著那如豆星燈的光亮尋回家去。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需要他死，不用奶奶動手，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自我了斷。可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會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為什么？！

——“好好……你要恨就恨奶奶吧……”

為什么要這么說？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他出去一趟回來家就沒了？楊好想問，想大聲嘶吼著問問……可他不知道該問誰？！他的光沒了，方向……在哪里？

若說聰明，楊好算不上多聰明，他只是在外面混得久了，經(jīng)驗多了些。但是他機靈，這就很好地彌補了一部負分不足之處。今天這件事，他想到的甚至多于張日山這個看起來很“無辜”的局外人對他的預計。

姑且不論為什么奶奶對他下毒，單就他出事以后羅雀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現(xiàn)并把他送來醫(yī)院急救，楊好便知道他身邊一直有張日山安排的人存在。出發(fā)以前張日山答應(yīng)他要照看奶奶，他們剛回來人就撤了么？以他對張日山的了解，那人絕不可能做事這么粗糙。既然“照顧”的人還沒撤，奶奶若外出的話怎么會不提前知會他，讓他白跑一趟？而且羅雀手指上那么明顯的灰塵他也看見了，那絕對不是只離開一會兒。有人看著奶奶還能不見，這說明什么？說明張日山對這件事早就知情并且……故意放任！他是在……利用他們，利用他和奶奶。楊好不想用這個詞來和張日山搭配，可是就他這些日子的感覺來說，他們之間明明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卻始終覺得彼此像個陌生人。這不是利用……又是什么呢？

剩下的到天黑的大部分時間里，楊好都在想……想他有什么可以被人利用的。結(jié)果很明確，他身體里的那些黑色的東西。那奶奶呢？

想不通的東西太多了，他的年紀還撐不起想通一切的經(jīng)歷。楊好……仍需時間的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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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新月飯店有點熱鬧。

張日山一回去，就被告知尹南風在。其實不用特意來通報，看到聲聲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尹南風選擇這時候出現(xiàn)，當然不是簡單的想在自己的產(chǎn)業(yè)住上一夜，體察民情的。至于她的目的……王胖子大大咧咧進來的時候也揭曉了。

“我說……張會長?！庇行┯湍伒拇蚓黹L發(fā)很襯王胖子現(xiàn)在的模樣——酒氣沖天的令走過路過所有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他腳下無根東搖西擺的邁進新月飯店的大門，還差點在門口的臺階上摔一跤。

尹南風有些嫌棄的輕掩了口鼻，“王胖子你如果敢吐在這里以后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順京了！”

“嘿嘿嘿……”他兩手撩開垂到眼前的頭發(fā)，露出那雙不笑都猥瑣的眼睛，對她一咧嘴，“不吐！不吐！花兒爺請的酒，不舍得……”

沒好氣的給他一個白眼，尹南風換了條腿翹著，示意身后的聲聲慢，給他端碗醒酒湯，雖然對他說話卻不看他，“把你這醉貓樣收一收，既來了，就說點有用的?！?/p>

說話間，張日山也已經(jīng)在尹南風身側(cè)的位子坐下了，“出什么事了？”

“傳聞……解雨臣路上被汪家人伏擊，死了?！币巷L不是九門人，和解雨臣的寶勝也有合作，但總歸只是生意合作的關(guān)系而已，說起來并沒什么情分。

張日山低頭轉(zhuǎn)動著他的扳指，沒說什么。

王胖子也不在乎什么，竟然仗著酒意席地箕踞而坐，甚至黑紅的臉上還帶著笑，“沒了啊……沒了！花兒爺誒！吳邪可還在那惡極之地等您呢！怎么說沒就沒了呢？”

“要哭喪留著到解家葬禮上哭去！”尹南風被這家伙和大金牙聯(lián)手惡心過，對他真是……能不見就老死不相往來！

“葬禮幾時？”張日山終于肯看他一眼。

王胖子一甩頭發(fā)，依舊滿面紅光，聲音里哪有傷心？“兩天以后，解家大宅?！?/p>

沒人介意這對話里的涼薄，都只是生意，誰又計較誰的悲情演得不到位呢？

王胖子走后，霍有雪又來了。

這女人很難纏，張日山直接走人，把爛攤子留給尹南風。女人的事……女人處理最好。

他回了房，可是床上兩個枕頭只有一個人睡。張日山捏捏眉心，轉(zhuǎn)身出去，回辦公室看賬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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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醫(yī)院并不安靜，但是楊好安靜了。傍晚有護士發(fā)現(xiàn)他手上流血不止，以為他有什么別的傾向，忙叫人給他打了鎮(zhèn)靜劑，這一睡就到半夜。

半夜三點，三個人悄悄的從監(jiān)控屏幕上閃過，停在了楊好的病房外。

“老板，你自己進去太危險，會不會有人……”其中一人低聲道。

“不會，他等著我們露面呢，怎么會派人看著這里？”為首的那人看上去不到三十歲年紀，戴著一副眼鏡，臉上看著有點嚴肅，卻也模樣周正，不像什么壞人。

剩下的一人也不放心道，“老板，不如把他直接帶回去？”

“噓——我只是提前來看看我這個遠房堂侄，不需要讓他知道。你們守在外面?！蹦腥耸治赵陂T把手上，仰臉轉(zhuǎn)向墻上的攝像頭，忽然一笑，像是打了個招呼，就開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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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普通的這么一個人。

霍道夫繞著床觀察了楊好一圈，得出這么個結(jié)論。

“繼承者……”借床頭夜燈的光亮，他端詳著楊好，很普通，太普通了。

他的手指沿著楊好的臉型輪廓畫了一遍，“倒是有幾分像你爺爺，真不知道佛爺怎么挑的人，膽小又冒傻氣，竟然就被選中了。不過也好，如果不是霍中樞而是?別的霍家子孫，只怕我的日子會更慘也說不定?！?/p>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霍道夫?qū)詈玫挠∠蟆值脑捑椭荒艽蛭宸?。之后發(fā)生的事讓這五分更是跌倒了三分。

霍道夫看夠了，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手腕卻被抓住了。他轉(zhuǎn)頭，看見了楊好清醒的眸子，倒讓他有些意外，想不到這小子竟然有幾分警覺。

“你是誰？！”藥力剛退，楊好還沒什么力氣，抓緊的手也很輕易就被掙脫了。

“沒人告訴你……”霍道夫掙開他的手，悠閑地插著口袋站在離楊好一步遠的地方，“這樣很煩人么？”

楊好雖不認識他，可也知道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病房里的人應(yīng)該或多或少都知道些他奶奶的事。既然張日山不說，他問這個人也是一樣。楊好確實是剛醒的，幸好他之前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才能在清醒的一瞬就敢抓人來問。他原以為那人不是羅雀就是坎肩，沒想到竟然換了沒見過的新人。原來張日山的人有這么多……呵……

他把霍道夫當做了張日山的人。

“想知道我是誰，兩天以后，來解家大宅?！蹦阍撜J祖歸宗才是。后半句霍道夫沒有急著說，看楊好這樣子他有點理解張日山的做法了，這樣的單純小子，難得。誰舍得放手呢？霍道夫猶豫了下，上前一步。楊好正撐在床上看，被他在肩頸處一按，立刻雙眼一閉又倒了回去。

從監(jiān)控里發(fā)現(xiàn)不對，羅雀趕到病房的時候，霍道夫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而楊好在床上……睡得好好的。

“會長……”羅雀按著耳朵上的耳機，聽著那邊張日山的吩咐，“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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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