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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匿名咸魚

【完全開放授權(quán)，錄制不用打招呼，發(fā)完劇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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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 Appétit

祝你用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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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回家】【開門聲】

今天下班這么早？

嗯，我今天律所沒什么事，早上去開了個會就回來了。對，無故曠工，這就是合伙人的底氣。

…聞到香味了嗎？【輕笑】回來路上順道去了一趟市場，看有什么新鮮食材可以買，結(jié)果買了一大堆東西。

最近壓力這么大，早就想靠烹飪來釋放一下了。

進小區(qū)的時候沒被院子里的野狗嚇到吧？我老喂它們剩飯剩菜，整天在我家附近轉(zhuǎn)悠。

嗨，都是流浪狗，怪可憐的。

【嘗味道，小口吹氣，從勺子里輕吸一口湯汁】

嘗嘗這個。

調(diào)味不錯吧？加了小茴香。

我每次壓力一大就會想做菜。尤其是法餐。

法餐講究的是用量精準，擺盤精致，每一道菜里都潛藏著近乎完美的控制力……【笑】你說得對，最能滿足我這種強迫癥。

【烤箱叮聲】

這個也烤好了。

【笑】你看著我笑什么，我當(dāng)然知道牧羊人派不是法餐，但是今天肉很新鮮。你最喜歡吃我做的派了，多做幾個，可以凍起來明天吃。

【笑】

你真想吃baked beans？你再給我說一遍，我做這一桌子菜，你說你要吃baked beans？

那我再給你烤個吐司好不好呀？

【笑】調(diào)皮。

去洗手，我來擺盤。

【開酒瓶】

回來啦？剛好趕上頭盤。快來坐下。

【拖椅子聲】

Assieds-toi, s'il te pla?t.

【刀叉聲】

好吃嗎？

喜歡就好。今天的蝦非常新鮮，配這瓶晚收甜白剛剛好。

【倒酒】

【聞酒】

嗯，醒得剛剛好。

【碰杯】

à ta santé！

我看你今天好像有點心事的樣子？

怎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笑】我當(dāng)然想聽。我今天過得還算順利，所以可以分享一點你的不快樂給我。

那是當(dāng)然！你的快樂，可以感染我，可以讓我也快樂起來；你的不快樂，也可以讓我覺得，我不那么孤單，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不快樂。所以，等什么呢？趕緊告訴我。

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等你想說再說。

吃完了嗎？

【笑】沒吃夠沒關(guān)系，法餐就是這樣，好不好吃，就一口。喝口水清清口，下一道是湯，我去盛給你。

【椅子聲，腳步遠，腳步近】

【碗落桌聲】

【狗叫聲】

……外面的野狗又在叫了。它們是不是餓了？一會兒丟點剩飯給它們吃。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兒嗎？我看你一直在偷瞄手機。

【勺子碰到碗邊，吞咽聲】

沒事？我看你不像沒事的樣子。

【勺子刮碗】

以往你每次有這種狀態(tài)，都和你那個前男友有關(guān)。

……不，我沒有指責(zé)你，那個人是個偏執(zhí)狂，你離開他是正確的事情。

你酒杯空了，要不要喝一點紅酒？

【站起身，倒酒】

你慢慢喝，別著急，這種酒度數(shù)低，最適合和故事一起飲用。

我給你講個，我自己的故事。

你知道我實習(xí)的時候，專門負責(zé)離婚案嗎？

我實習(xí)期快結(jié)束的時候，遇到這么一件案子。

那個當(dāng)事人是我大學(xué)的一位教授介紹給我的，那是他家的鐘點工。鄉(xiāng)下女人，四十出頭，沒什么文化，更沒有錢。她是從老家逃出來的，她老家的丈夫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她出氣，再不逃就沒活路了。

她跑到大城市生活個幾年，做鐘點工、廚師、服務(wù)員、超市理貨員，但是干不了多久，她丈夫就會追過來，她就只好換個城市。

后來過了幾年，她丈夫再也不來找她了，阿姨覺得很慶幸，終于擺脫他了。后來她遇到一個喪偶的男人，兩人相處得很好，就住在一起了。

后來，他們有了一個孩子。

現(xiàn)在小孩已經(jīng)到了快上幼兒園的年紀，我的當(dāng)事人認為再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于是想和自己在鄉(xiāng)下的丈夫離婚。

我的教授很同情她，知道她沒有錢，所以賣了個人情，讓自己的得意門生幫她辦這個離婚案子。

十年沒見，她原本做好了對方會拒絕，或者獅子大開口要一大筆錢的準備——當(dāng)然，我也是這么認為的。誰知道電話打過去居然異常順利，她丈夫一口答應(yīng)下來，我們兩個在電話那頭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

我當(dāng)時猜想，也許她丈夫也已經(jīng)有了新的對象，同樣希望上一段婚姻趕緊結(jié)束。

于是我在電話里告訴了他法院的地址，我們約定在法庭調(diào)解室簽字，辦理手續(xù)。

【長嘆】

現(xiàn)在想起來，我好幼稚啊！

作為一個法學(xué)生，我好像潛意識里總以為，法院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直到她的血濺在我臉上。

……是，他在法院門口，當(dāng)眾捅死了我的當(dāng)事人。

而我，跌倒在地上，就像一個懦夫一樣，崩潰、尖叫、流淚、失禁，卻不敢上前，眼睜睜地看著他一刀又一刀，把我的當(dāng)事人活活捅死。

……十四刀。

【喝酒】

這是后來法醫(yī)那邊告訴我的數(shù)字。她身上一共有十四個刀口，在法院的法警趕過來制服他之前，他捅了我的當(dāng)事人一共十四刀。

事情過了這么多年，我還是時不時會夢見那一幕。我甚至在夢里都能聞到那股血腥味。

這件事給我一個很深刻的教訓(xùn)，你知道是什么嗎？

那就是這世界上是有瘋子的。

在我們的認知里，酒色財氣，世人總要占一樣，但這只是對理性人的判斷。至于瘋子，他們可能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死。

【嘆息】

后來我慢慢明白了，在有些男人的認知里，伴侶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旦不屬于他了，那么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倒酒】

怎么？你也要再來一杯？

先別喝了，我去把熱菜端上來。

【腳步聲走遠】

【女主開始打電話】

【遙遠而輕微的手機震動聲】

你在找什么？【耳語】

【笑】怎么了？這么膽小，家里就咱們兩個人，我還能把你嚇到這個樣子？

【放菜】

來，等我把烤肉切一切。

【切肉聲】

你一直在看手機，是在看有沒有你前男友的電話嗎？

【笑】……別這么看著我，他來找過我，你不知道嗎？

沒什么，我們談了談。

對，就只是談了談。我跟他科普了一下一些基本的法律常識，比如追逐、攔截、辱罵、恐嚇?biāo)耍楣?jié)惡劣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他聽完就走了。

【笑】你這樣我可是會吃醋的！你是在擔(dān)心我還是擔(dān)心前男友？

當(dāng)然不用擔(dān)心我，我自由搏擊課的錢都是白花的嗎？

當(dāng)然，你也不必擔(dān)心他。我是律師，我當(dāng)然知道打人是犯法的。

事實上，我告訴他，這么多年，他逼得你換城市、換工作、換房子，他的這些騷擾并不是完全像他想的那樣，不會受到任何處罰。實際上他私自闖進你家，躲在你衛(wèi)生間里那次，完全可以構(gòu)成入室搶劫和強奸未遂。

……然后？沒有然后了，他聽完很害怕，就走了。

啊，你說，這人也挺有意思的，每次來騷擾你都那么小心，不留證據(jù)，還跟朋友對好口供說是去外地散心了，搞得每次報警都沒有用，心機還挺深沉的，是吧！

當(dāng)然，也很方便就是了。

【笑】

親愛的，怎么不吃呢？今天的肉可新鮮了，我腌了一下午，很嫩的。

這是什么肉？你不吃一口怎么知道呢？

這是鹿肉。

這是紅酒燴鹿舌，鹿肝泥餡餅，果木烤肋排，里脊我拿來做了惠靈頓，還有蔬菜燉肉，膝骨蘑菇湯……

【笑】我承認是做太多了，沒辦法，我說過了，今天的肉，特別新鮮。一時沒忍住。

對，一般的鹿肉確實很柴，但這只鹿不同，這是一只還沒完全成年的鹿。從頭到前蹄，身高一百七十四公分，體重六十八公斤。

……嗯，【煞有介事地嘆氣】它運氣不好，過馬路時被農(nóng)用三輪車撞死了，就被老鄉(xiāng)拿出來賣咯？

【笑】你怎么了親愛的，臉色發(fā)白，手還抖，身體不舒服嗎？這些肉也不見你吃一口。不喜歡我的廚藝了？

沒關(guān)系，胃口不好的時候也不要硬吃，不必這么給我捧場。

我做菜的時候呢，更享受過程，而非結(jié)果。

你聽，門外的野狗又在叫了。今天我做飯時它們就一直叫個不停，好像知道今天能吃到好東西一樣。

一會兒我把這些剩菜剩肉拿出去喂它們。

【開關(guān)冰箱】

至于你呢……我看看啊。

冰箱里還有昨天剩的白粥，【微波爐】我拿瑤柱和蝦米一點點吊出來的，給你熱熱吃。

吃了這碗粥，你就去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就什么煩心事都沒有了。

【親吻】

我愛你，親愛的。

【微波爐?！?/span>

【落碗】

Bon Appét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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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BGM：Goodnight Moon by Shivar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