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陜西西安秦文化學術討論會綜述

選自《中國史研究動態(tài)》2012 年第2期

由西北大學文化遺產學院和秦文化研究會聯合主辦的“秦文化學術討論會”于2011年10月21—23日在西安西北大學召開。50余位專家參加了此次學術討論會。

此次討論會是歷史與考古相結合的一次深入探討，主要采用大會發(fā)言的形式，探討了秦人的蜀道經營、王后陵規(guī)制、圣都制度與都城體系、西畤地望、西部文化風貌、漢初政論所塑造的秦形象、周秦時期農商問題、封泥等多個問題，討論會上還介紹了早期秦文化、秦直道、雍城、秦始皇帝陵園、神禾塬秦陵園、新密古城遺址、坡劉墓地、西漢張安世墓等新的考古發(fā)現成果。

此次學術討論會，學者們對秦文化固有的問題進行了重申或新的解讀。如西北大學歷史學院黃留珠重申了他的“秦文化的二源說”，概括的說是“源于東而興于西”，所謂“源于東”者，是講秦人、秦文化的原始發(fā)祥地在東方;而“興于西”者，是講秦人、秦文化的復興之地在西方。中國人民大學歷史學院孫家洲《漢初政論所塑造的秦形象》是對《過秦論》中秦文化的新思考，提出漢初政論所塑造的秦的六種形象。另外，因目前只將封泥大略分為戰(zhàn)國秦和秦統(tǒng)一，但具體怎么分，至今未統(tǒng)一，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所劉瑞《秦代封泥斷代初步》對目前發(fā)現的大量秦代封泥斷代問題作了一個歸納分析和驗證:有“璽”“印”二字封泥是秦統(tǒng)一前大量使用的;關于封泥中的“大”“泰”類，秦統(tǒng)一前用“大”較多，“泰”為統(tǒng)一后的稱謂;“麗山食官”、“麗邑丞印”是二世時封泥。

另外，學者們還開拓了秦文化研究的新領域。如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王子今《秦人的蜀道經營》指出，秦人有重視交通的傳統(tǒng)，而蜀道的經營，尤其突出地表現出秦人以交通建設促成政治軍事進取條件的成功。蜀道連接了關中和蜀地兩處“天府”，為秦的統(tǒng)一準備了條件。

西部地區(qū)因蜀道的溝通，以經濟文化區(qū)域的突出優(yōu)勢，長期成為統(tǒng)一帝國的基礎。秦人對于蜀道開通的重大歷史貢獻，值得秦史研究者和中國古代交通史研究者關注。河南科技大學人文學院薛瑞澤《周秦時期從重農到農商并重的演變》對影響關中地區(qū)的兩個重要朝代西周和秦經濟模式的變化，即由重農到農商并舉的發(fā)展模式的轉變過程進行了詳細闡釋。西安文理學院長安文化研究中心潘明娟《秦的圣都制度與都城體系》指出，圣都是大后方，根據地，有祭祀作用;俗都是軍事性;因此圣都與俗都二者所擔職責不同，故其形制建設也不同。并依此對秦都城進行了逐一考察和分類。徐州師范大學歷史文化旅游學院王健《關于如何深化和推進秦史研究》提出“以文化進步理論”研究秦史的新想法，提出秦文化的特殊進化即適應性進化、“落伍者”的特權等問題。陜西理工學院兩漢三國文化研究所梁中效《試論秦人的西部文化風貌》認為，《詩經·秦風》十篇中前五篇為一組，產生于西周后期;后五篇為一組，產生于春秋時期。雖然兩組創(chuàng)作時間、內容、風格有所不同，但產生地域相同，貫穿前后兩組詩的主線就是秦人在與戎狄的斗爭中發(fā)展、立國、壯大，使早期秦文化具有顯著的重軍功、尚氣力、輕禮儀、重真情的西部特色。這種尚武與純情的完美結合，正是秦人快速崛起、后來居上的文化奧妙。后來的商鞅變法，過度強調軍功，消解了人間溫情，使秦國的文化與文明之車，偏離了正確軌道，種下秦二世而亡的禍根。

同時，學者們還介紹了最新的考古成果。如甘肅省考古研究所所長王輝《早期秦文化的考古與研究》主要介紹了甘肅禮縣鸞亭山、禮縣大堡子山、清水李崖遺址、張家川馬家塬戰(zhàn)國墓地的發(fā)掘情況，并在考古發(fā)掘的基礎上介紹了新發(fā)現的幾點認識。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張在明《富縣、甘泉縣2010年秦直道考古調查》介紹了調查的秦直道走向，支持秦直道的東線說;同時介紹了直道的修筑方法、墊方問題，靠護河坡的形式、靠山護坡形式、“之”字形盤山道、直道探溝的發(fā)掘情況及關卡遺址上直道的人為破壞情況，并依據出土遺物判斷樺溝口直道始建于秦，用于西漢。陜西省考古研究院田亞岐《2011年秦都雍城考古新發(fā)現》介紹了雍城考古隊十一五工作嘗試與收獲，發(fā)現“甲”、“中”型是墓葬，刀把型等其他形狀的是祭祀坑;一、六號墓葬發(fā)現墓葬區(qū)，每一座墓葬都有車馬坑;2011年城址相關的考古工作發(fā)現春秋—唐宋時期的物品，首次發(fā)現古代道路遺址，取得雍城的道路與排水系統(tǒng)等新收獲。咸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岳起《咸陽市近年秦文化考古新發(fā)現》主要介紹了2010年9月—2011年7月坡劉墓地的發(fā)掘情況，此墓是戰(zhàn)國晚期至秦統(tǒng)一的墓，墓主為秦人貴族。其中32座豎穴土坑墓，直肢葬為主，大型墓2座、中型墓19座、小型墓11座。豎穴洞室墓76座，單室墓和雙室墓兩種，36座墓葬有燈窩。墓葬隨葬品，出土文物741件，有7枚印章，有的器物內有刻畫符號、朱化符號。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張?zhí)於鞯摹渡窈淘啬範I建程序考》對著名的長安大墓營建程序進行了深入研究。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孫偉剛《秦始皇陵內城垣以內西北部陵寢建筑遺址勘探》介紹了2010年度考古工作者在秦始皇帝陵園發(fā)現的面積約15萬平方米的建筑遺址，結構是由九條道分割的東西對稱的十進式建筑群，是秦始皇帝陵園內的陵寢建筑遺址，再現了秦始皇帝理念中秦都咸陽的朝寢建筑，推測可能是文獻中的“宮觀”的具體體現。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張仲立《西漢張安世墓等新的考古新發(fā)現》介紹了張安世墓及六個隨葬坑的發(fā)掘情況，發(fā)現了當時竹索留下的痕跡、一號耳室的棚印、道路和排水遺跡;出土有“張”印、“衛(wèi)將長史”印和封泥，“長樂未央”的龜紐玉印和瓦當，漆器、瓷器帶有一定的家族特征。還展示了M8墓室的筑造過程。該墓地墓主確定，內涵豐富，器物成組成套較多，是迄今所見最為完整的家族墓地，為西漢文化研究增添了新資料。

結合考古新發(fā)現對秦文化深入研究的有陜西省考古研究院焦南峰《秦漢帝王陵封土的新認識》介紹了新的考古資料長陵封土西移60—80米，長方形;康陵二層臺的覆斗狀。從而提出了幾點新認識:一、雖有移動，但形體大致未變，“覆斗狀”大致無誤，“二層階梯”和“二層臺式”則難確認。二、規(guī)模變化應不會太大，可能是就地維修。三、目前宏觀的研究基本可行，但更細致的研究有待進一步驗證。西北大學文化遺產學院趙叢蒼《秦西畤地望》，結合近年來對西山遺址的考古發(fā)現，如西山遺址發(fā)現有城址、城址北鸞亭山頂祭祀坑、坑內有大量草木灰等，推測秦西畤應該在西山遺址，西山遺址的祭祀形式為壇、墠;鸞亭山遺址進行過祭天，應該也屬于畤的性質，可能與西山遺址共同組成西畤，或二者前后相繼為西畤。陜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王暉《新密古城寨遺址與秦人早期居地》，考證秦人早期居住地殷方應在河南汔水一帶。會議期間，與會學者還對張安世家族墓地進行了實地考察，聽取了張安世墓地發(fā)掘情況的詳細講解，并探討了相關問題。

在此次學術討論會上，對秦文化研究會組織機構進行了改選，西北大學校長方光華再次被推舉為秦文化研究會會長，黃留珠任名譽會長，徐衛(wèi)民、焦南峰、王暉、段清波任副會長。領導班子進行了補充調整，增加了學會的新鮮血液。秦文化研究會成立于1990年，現有會員100多名，主要任務是組織秦文化的研究和學術交流活動，增進與國內外有關秦文化研究的機構和同行的聯系。2011年陜西西安秦文化學術討論會，在繼承前人秦文化研究的基礎上，發(fā)掘和利用新史料、新方法，開拓新視野，提出新觀點，將秦文化研究推向新的階段。為今后研究工作的深入以及青年學者的學習和研究提供了依據，為秦文化進一步深入奠定了基礎。

(西北大學歷史學院黃永美、徐衛(wèi)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