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09

第九章 斬荒在逆云的接應(yīng)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金山寺,他回到了臨安城的家中。斬荒設(shè)下結(jié)界,有逆云護法,他安心的運功療傷,暫時穩(wěn)定住了傷勢。 “逆云,外面情況如何了?” “蛟龍已出,西湖水倒灌入城,城內(nèi)外已是一片汪洋,百姓毫無防備,這次整個臨安府怕是死傷慘重?!? “如此多的業(yè)障,我倒要看看他們二人該如何化解?!? “主上,我們要不要先回北荒,命格之事關(guān)乎主上性命,不容有失啊?!蹦嬖瓶粗鴶鼗奶撊醯臉幼雍軗?dān)心。 “不用擔(dān)心,籌謀了這么久,若不親自見證結(jié)果,我又怎么放心的下?!? 斬荒一直關(guān)注著外面,很快蛟龍被殺,大水退去,可臨安城卻是一片狼藉,傷亡無數(shù)。斬荒命逆云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大量藥材送去了少陽,親自交到了褚磊的手中,叮囑他務(wù)必提防瘟疫的爆發(fā)。 “藥材都已經(jīng)送過去了,只是有這個必要嗎?” “水災(zāi)之后易生瘟疫,如若昊辰知道了,怕是又會心生不忍吧,此事少陽出面救助百姓最合適不過了?!? 逆云正在認(rèn)真聽著,突然驚覺身后出現(xiàn)了一股妖氣。若是以往,逆云還不會放在心上,可是現(xiàn)在斬荒重傷,逆云不得不謹(jǐn)慎,回頭本能的擋在了斬荒的身后。 “小青,你終究還是來了。其實,你不該來的?!睌鼗呐牧伺木o張的逆云,慢慢走到了小青的身前。 “你知道我會來?”小青手中靈力涌動,幾次想招出雙劍,可最終強忍住了。一方面斬荒即便是受傷也不是自己能打得過的,另一方面自己要想救法海,恐怕只有寄希望于斬荒。 “我要取回一半貪狼格,白夭夭必會身死,為了讓白夭夭不死,我才奪了法海的破軍命格給她。其實,白夭夭將命格還給法海也是可以不死的,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犧牲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命格剝離,靈珠破碎,你若是用自己的靈珠修復(fù)她即將破碎的靈珠,或許能救她一命,同樣是以命換命而已?!?斬荒不懷好意的看著小青。 小青本來來見斬荒就是為了此事,現(xiàn)在既然知道辦法了,而斬荒身邊有虎視眈眈望著自己的逆云,自己也無法做什么,就直接離開了。 大水過后,即便是有藥師宮及時出手,可臨安城內(nèi)外受災(zāi)面積太廣,還是起了瘟疫,好在少陽發(fā)現(xiàn)的及時,經(jīng)救治也都有驚無險,沒有大范圍的蔓延。很快臨安城的一切都回歸到了正常,只是少了很多人,街上變得冷冷清清的,各家各戶都掛起了白幡。 “主上,臨安城已無大礙,我們是不是該回北荒了。” “既然沒事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斬荒正打算帶著逆云離開臨安,卻突然覺察到了一股濃烈的怨氣,斬荒詫異的看著金山寺的方向。很快便想明白了這股怨氣的由來。 蛟龍被鎮(zhèn)壓千年,本就怨氣濃烈,一朝解封卻又被許宣斬殺,強烈的不甘和憤怒讓怨氣聚集在一起,盤踞在了金山寺之中。? “蛟龍怨念竟然如此之重,怨氣聚而不散,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三界怕是會再起禍端啊?!? “是否要屬下去查看一下?” “不用,此事與我們無關(guān)?!睌鼗膸е嬖浦苯臃祷亓吮被?。 北荒,妖帝宮。 斬荒剛走到寢殿門口就聽到門內(nèi)昊辰的囈語聲,痛苦中夾雜著恐慌,斬荒推開房門快步走到了床邊。 “不要——斬荒,別丟下我,不要——” “別怕,我回來了,再不會留你一個人?!睌鼗膿崦怀降哪橆a,在他耳邊輕聲的安撫著,慢慢的昊辰舒展了眉頭,逐漸安靜了下來,松開了抓緊被子的雙手,沉沉的睡了過去。 斬荒愛憐的親了親昊辰的額頭,坐在床邊貪婪的看著昊辰如畫的眉眼。終于,自己要做的都做完了,日后就陪著他,再也不分開了。 斬荒給昊辰施了個昏睡法訣,將盤踞在他元神中的命格小心的取了出來,重新融入了自己的靈珠中。擔(dān)心命格會對昊辰元神造成損傷,想也沒想的逼出了一滴心頭血,融入了昊辰的神府之中。 幾日后昊辰從昏睡中蘇醒,看著坐在床邊陪著自己的斬荒,眼中萬般情緒,卻唯獨沒有重逢的喜悅。他痛苦的看著斬荒,若是重來,他寧愿自己沒有觸碰元神中的命格,也就不會日日噩夢纏身,在夢中經(jīng)歷另一種人生。 命格有斬荒的氣息,昊辰因為日復(fù)一日的擔(dān)心和思念,元神下意思的親近命格,卻不想會觸動記憶。初時的夢境是軟萌可愛的小麒麟,再后來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直到天帝飲下了無草后,一切苦難也隨之而來,昊辰著急過也心疼過,卻只能看著他孤立無援最后被白帝偷襲元神消散。 本以為之后的一切會是自己所經(jīng)歷的,卻不想夢中竟會是另一番景象。夢中斬荒同樣娶了自己,可是卻棄如敝履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一方天地囚困了自己一生。 夢中,大婚之時昊辰能清晰的感受到坐在新房中的那個自己是心如死灰的,而斬荒更是無情的讓昊辰心慌,無論昊辰怎么呼喊怎么挽留斬荒都聽不到,他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離開了新房。 再后來斬荒與小青和白夭夭糾纏在一起,擁抱、親吻、成親,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昊辰痛徹心扉,不明白為什么會是這樣,明明不是這樣的。 直到前幾日,最后一次入夢,卻是夢中的那個自己身逝,不僅如此,就連斬荒也自殺身亡。 若說開始時昊辰還不明白,可慢慢的昊辰也猜到這或許不是夢,而是斬荒的一生。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婚事他會坦然接受,為什么婚后會對自己好,還有他對師父說過的所謂黃粱一夢。 而這所有的一切真相,卻恰恰是昊辰最為痛苦最不想面對的,昊辰不明白斬荒究竟愛的是誰,自己難道就是一個替代品嗎? “斬荒,你愛我嗎?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補償?補償那個你娶了卻沒有珍惜的人,那個,死在你懷里的人?” 斬荒震驚的看著昊辰,不明白他怎么會知道這些事。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你娶了我,卻囚禁冷落了我一生,最終我死了,而你也死在了金山寺。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夢,是嗎?” “是,那不是夢,你可以認(rèn)為是我的前世。昊辰,這一生,我舍不得再讓你死在我懷中,更舍不得放你離開,所以我遵循著原本的軌跡與你成親,加倍的寵你愛你,只為了不重蹈覆轍。我以為能瞞住所有人,可偏偏被你觸動了命格中的記憶。昊辰,我不想騙你,上一世我確實是負(fù)了你?!? 重來一世?這是補償嗎?昊辰不知道那些所謂的愛戀,究竟有幾分是對著自己的,對自己好就因為自己是昊辰嗎?若自己不是昊辰呢?不是那個為他而死的昊辰呢? 一時之間昊辰什么也問不出口,轉(zhuǎn)身朝著門口沖去,離開這里,離開這個人,回家,回少陽,他不要做別人的替代品。 “昊辰,昊辰,你給我站住?!? 昊辰在斬荒的厲呵聲中停下了腳步,茫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門口。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旭陽峰?!? “你說什么?”斬荒又急又氣的拉住了昊辰的手腕,將人一把拉到自己的面前,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他像失了魂魄一般臉色蒼白,眼中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掉落了下來。 斬荒心疼的摸著昊辰的臉頰,怎么擦也擦不干凈的淚水終究是讓斬荒妥協(xié)了,將人緊緊的抱進了懷中。 “罷了,我送你回去,別哭了?!? 斬荒親自將昊辰送回了少陽,交到了恒陽師父的手中。恒陽師父也察覺到了昊辰的異常,小心安撫著他休息后才找來了在山門外徘徊的斬荒。 斬荒將前因后果都告訴了恒陽師父,希望他能幫自己勸一下昊辰,讓他消消氣,跟自己回家。 “你自認(rèn)為你負(fù)了他,想要補償他,可他真的是你以為的那個人嗎?” “他明明就是他啊,我又怎會認(rèn)錯?!睌鼗牟幻靼缀汴枎煾笧楹螘@樣說,他明明就是昊辰啊。 “斬荒,倘若他還活著,且出現(xiàn)在你面前,兩個昊辰,你會選擇誰?你若弄不明白你想要的究竟是誰,再多的糾纏都無濟于事,他是不會跟你走的?!? 恒陽看著不開竅的斬荒氣的直接將人攆出了旭陽峰,回身就去看自己的寶貝弟子去了。 斬荒并沒有離開少陽,就在旭陽峰的不遠(yuǎn)處守著昊辰,他知道上一世是自己不好,可現(xiàn)在他改了啊。還有師父的話,他明明就是昊辰啊,怎么可能有兩個他,而且這還用選擇嗎? 恒陽師父看到自己弟子陷入了魔障中,不得不出言點醒他。 “若說有那個前世,你覺得他愛那個昊辰嗎?用心去感受一下?!? 昊辰失措的看著師父。一生囚困,斬荒的情給了小青給了白夭夭,卻唯獨沒有那個自己,即便最后的相依相伴也不過是惺惺相惜罷了。昊辰遲疑著,卻還是搖了搖頭。 “那么,他對你呢?先不論他起初是為了什么,只看這些年的點點滴滴,他對你真的沒有一點真情嗎?” 昊辰陷入了回憶和思考,就連師父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直到窗外電閃雷鳴,大雨滂沱而至??粗巴獾拇笥?,昊辰猶豫著,以他對斬荒的了解,此刻斬荒定不會離開少陽的,而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也就是旭陽峰后山了。 昊辰撐著傘來到了后山,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斬荒站在雨中,全身都濕透了。昊辰介意著斬荒對自己的一切是源于別人,怨他分不清自己愛的究竟是誰,可此時卻更氣他不知道愛惜自己。 斬荒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對于昊辰,無論是怨還是恨,斬荒都愿意承受,剛重生那會兒自己都沒想過要放手,而現(xiàn)在,自己更不會放手了:“我們拜過天地,入過洞房,就連合巹酒都喝過,你只能是我的,碧落黃泉,你也必須是我的?!? 昊辰撐著雨傘隱于林中,聽到斬荒狂傲的宣布著他的所有權(quán),雖然很高興斬荒要的是自己,可是這也讓人真的很窩火。這么大的雨,不知道避一避不說,還像個傻子似的在這里大言不慚,憑什么他說是他的,自己就一定是他的。 雨夜之后昊辰便明白了自己的所求,也明白了斬荒的心意,一連幾日,昊辰一直待在旭陽峰,他在等斬荒,等他想明白自己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昊辰師兄,你釀的酒,越來越好喝了。”璇璣抱著酒壺,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好不容易從師兄手中摳出一壺酒,高興的不得了。 “少飲些,小心醉了起不來。” “師兄,最近你心情好了很多,你是不是不生他的氣了?!? “不是生氣,那日我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不是他愛著的那個人,一時無法接受?!贝藭r的昊辰已經(jīng)知道,是自己當(dāng)時偏激了,因為情根深種,所以才失了分寸亂了心神。 “師兄你那么厲害,他不喜歡你是他的損失,我們可以找個更好的,氣死他?!? “感情這東西,不能拿來利用,懂嗎?” “懂?!瘪诣^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樂呵呵的順著昊辰師兄的意思應(yīng)和著,這段時間自己奉命陪著昊辰師兄,那可是總結(jié)了經(jīng)驗的。 一連幾日,近在咫尺卻見不著也摸不著,忍了許久的斬荒終于在入夜后推開了昊辰房間的房門,走了進去,貪婪的看著燈火下的人影,小心翼翼的認(rèn)錯。 “過去是我的錯,大婚之夜不該扔下你,也不該對你一直不聞不問,更不該害你身死,我……”看著神情毫無波瀾的昊辰,斬荒說不下去了,顯然自己這錯沒認(rèn)對。 “你愛他嗎?” 他?上一世的他嗎?當(dāng)然是不愛了,可這讓自己怎么承認(rèn)啊,斬荒為難的低下了頭。 “不愛,是不是?” “我承認(rèn),對你是愧疚,是憐憫?!眳s唯獨沒有愛。 “那我呢?你是愛我這個人,還是因為我是另一個他?” 繞了半天又回到了最初,斬荒感覺自己要被繞暈了,自己明明是愛他的啊,而他明明就是昊辰啊。 “我不需要你的彌補,我不是他,你走吧?!? 昊辰既然開口了了,斬荒只能先暫時離開,若是以前,將人撲倒收拾一頓,矛盾也好誤會也罷都會得到解決,可這次,直覺告訴斬荒,自己若是想不明白就敢動手動腳的,最后遭殃的絕對是自己。 斬荒離開后,原本想去蓬萊找天帝的,只是半路想到了什么,拐彎直接去了妖君殿。 最近凈淵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天地間滋生,本打算去天界看看情況的,對于斬荒的到來,凈淵也很意外。 “不去陪你的心上人,跑本尊這里發(fā)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fēng)?!? “凈淵,我記得你曾說過,絕不會再放手??蓳?jù)我所知,你與兄長之前并無交集?!? “生命太漫長,失去過太多太多,他那么有趣,本尊怎么舍得放手。” “顧左右而言他,你們之間一定有故事?!睌鼗牟皇窍敫Q探凈淵的秘密,可是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讓自己有點熟悉,或許那個答案能在這里找到。? “這都能感覺得到,你很聰明嘛?!眱魷Y笑了笑承認(rèn)了斬荒的猜測:“最初,因為一個人的遺憾,本尊對他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想替那人對他好一些?!? “他若是知道了,恐怕你會很慘?!? “最初接近他是因為那人的遺憾,可現(xiàn)在本尊追逐著他,是因為本尊喜歡他,就算飲過了無草又如何,本尊看上的人,早晚是本尊的?!眱魷Y洞察一切的眼神戲謔的看著斬荒,好似在告訴他答案,又好似只是在訴說著自己對天帝的情誼。 一語驚醒夢中人,斬荒此時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里,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真想看你馬失前蹄?!睌鼗膲男χ?。 “你我可是盟友?!蹦挠杏猛炅司腿拥牡览?,也太沒良心了吧。 “盟友哪有兄弟親啊?!睌鼗臎]管凈淵,抬腿離開了妖君殿。 返回少陽后,斬荒在臨水的棧橋上找到了昊辰,那落寞的背影讓人心疼,暗罵自己為何沒有早些明白。 “臨安城今晚有祈福燈會,陪我去看看可好?”昊辰轉(zhuǎn)身看到眉眼舒展的斬荒,一日不見,斬荒的身上變了很多。 “還記得第一次約你,那日好像也是燈會,故地重游,如何?” 昊辰點了點頭。之前斬荒走后,昊辰就后悔了,暗怪自己不該執(zhí)著那一點不放。 入夜后,臨安城掛滿了燈籠,將夜晚的街道照的如同白晝。斬荒攬著昊辰的腰施法來到了城中,直接落在了一處偏僻的角落里。 兩人拐入主街中,燈火下的昊辰眉目如畫,看的斬荒有些癡了:“還是一樣好看?!? “登徒子。”昊辰笑罵了一句后轉(zhuǎn)身就去看花燈了,回過神來的斬荒趕緊跟了上來。 拂過一盞盞精致的燈籠,昊辰也是感慨良多:“當(dāng)年若非救命之恩,當(dāng)時就想罵你了?!? 想起當(dāng)年自己那無賴的樣子,斬荒也是忍不住抿起了嘴角,那日為了跟在昊辰身邊那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氣的昊辰差點都憋不住想揍自己了。 斬荒試探著伸出了手,勾住了昊辰垂在身側(cè)的手,見他沒有掙開便放心的牽在了手中,隨著他欣賞著街邊的盞盞彩燈。一直走到了護城河邊,那里飄蕩著各式各樣的河燈,還有不少的百姓陸續(xù)趕來,只為許下心底最美好的愿望。 昊辰看了一會,轉(zhuǎn)身微笑的看著斬荒:“真的要放下了嗎?” “緣起緣滅,困囿于過去只會負(fù)了眼前,我舍不得。” 回想那日自己的樣子,昊辰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僅斬荒有錯,自己同樣也是大錯特錯。成婚這么多年了,不該那樣輕易的否定了他對自己的情意:“那日,是我誤會你了,我以為自己只是個替代品,所以——” “你該慶幸我的自控力夠強?!? “什么?”昊辰抬頭詫異的看著斬荒,不明白這跟自控力有什么關(guān)系。 斬荒壞笑著附在了昊辰的耳邊:“梨花帶雨,讓人更想欺負(fù)?!? 昊辰睜大了眼睛,扭頭錯愕的看著斬荒:“你,你——”話沒說出口就被斬荒堵在了口中,腰間一緊,身體旋轉(zhuǎn)間就被斬荒帶進了旁邊的小巷子里,昏暗的角落里響起了羞人的聲響。 良久后,昊辰擦著紅腫的嘴唇白了斬荒一眼,趁著周圍沒人,直接施法離開了臨安城。返回旭陽峰后,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門就被斬荒擠了進來。 ——————— ………… —————— 伸手將他鬢間濕透了的亂發(fā)小心的掖在了耳后,憐惜的擦著他臉上的淚水和汗水。 劇烈喘息過后的昊辰抬頭看著斬荒,神情微怔,伸手輕輕觸碰著斬荒紅色的眼睛:“斬荒?” “別看?!睌鼗倪B忙捂住了昊辰的眼睛,閉上自己的眼睛,將翻騰的欲望壓了下去,再睜開的時候雙眼重新變回了黑色。 昊辰將斬荒的腰帶解了開來,雙手伸進衣襟里,白皙的雙臂隔著一層黑色的里衣,緊緊抱住了斬荒的腰,整個人窩進了斬荒的懷中。 “別怕,我知道的。之前也出現(xiàn)過,只是沒有這次明顯?!? 斬荒收緊了手臂,下巴頂著昊辰的頭頂,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字。 昆侖山和金山寺,兩場大戰(zhàn)下來本就傷上加傷,剛回到北荒又出了這么大的事,這些日子以來斬荒也是心力交瘁,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在感受到懷中真實的溫暖后慢慢的松了下來,隨著腰間昊辰安撫的輕拍,斬荒就這樣抱著昊辰坐在門前沉沉的睡著了。 等到昊辰發(fā)現(xiàn)時,斬荒呼吸平緩悠長,只是眉眼間染滿了疲憊。昊辰慢慢的拉開斬荒摟著自己的雙臂,從斬荒身前鉆了出來,小心的將斬荒移到了床上,幫他松開頭發(fā)換好衣衫,將人整個的塞進了被子中。 懷中的熱源消失,斬荒皺起了眉頭,睡的不是很安穩(wěn)。昊辰有些心疼,脫了披在肩頭的外衣,掀開被子主動鉆進了斬荒的懷中,枕著斬荒的手臂,將他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雙眼眷戀的看著斬荒的眉眼,不知不覺間,眼皮變得越來越重,昊辰遵從本心,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已是第二日,昊辰抓著眼前的衣服,迷迷糊糊的蹭了蹭。頭頂傳來了輕笑聲,昊辰抬頭看到斬荒已經(jīng)醒了,凝望著自己的雙眼盛滿了星星點點的光,不由的展顏歡笑,經(jīng)歷種種,這個人終于是自己的了。 斬荒壓著昊辰在床上磨蹭了很久,昊辰擔(dān)心斬荒的身體,強忍著沖動拍開了在自己身下作亂的大手,裹著斬荒的衣服下床,抖動著雙腿挪到了屏風(fēng)后,穿戴整齊后,昊辰看著身前隆起的異樣,只好默念起了靜心咒。 等到昊辰再出來時,卻看到斬荒慵懶的趴在床上,幽怨的望著自己。昊辰羞赧的清了清嗓子。 “你身上有傷,等你傷好了后隨你折騰?!? “隨我?你說的,不許反悔?!睌鼗募拥闹鹆松碜?,被子滑到了腰間,身前一覽無余的春色讓昊辰眼神飄忽。 昊辰尷尬的輕咳了一下,可視線卻時不時的飄落到斬荒的腰腹間,那巨大的凸起讓昊辰的心都在顫抖,不知道現(xiàn)在說是口誤還來不來得及。 修整了幾日后,斬荒打算帶昊辰去云游四海,斬荒傳信天帝后就去了少陽,拜別了師父和少陽眾人。 離開前斬荒去見了凈淵,最近三界頻頻出事,唯有將兄長托付給凈淵斬荒才能放心。 “凈淵,我們?nèi)ピ朴嗡暮#蘸?,若非大事別打擾我們?!? “你來真的???” “我答應(yīng)過昊辰,要帶他看遍世間美景,現(xiàn)在一切結(jié)束了,是時候該兌現(xiàn)承諾了。天界的事你最好看著點,莫讓兄長涉險,到時候可別讓別人算計去了,功虧一簣。” “本尊的人,不勞你費心?!? 凈淵轉(zhuǎn)頭看了看昊辰,叮囑他:“昊辰,修行之事順其自然,莫要強求。這是我的一絲本源之力,盡力將它煉化,于你有大用。”凈淵將體內(nèi)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一絲本源分離了出來交給了昊辰。 昊辰將本源之力收入體內(nèi),自打成婚后就出現(xiàn)的瓶頸竟然有了松動,昊辰欣喜的跟凈淵道謝:“多謝。” 本源之力一出現(xiàn),斬荒就察覺到了這是個好東西,作為對弟媳的見面禮,也算是勉強過得去。 斬荒朝凈淵點了點頭便帶著昊辰離開了。他們云游四方,看遍三界的四時美景,偶爾遇到喜歡的地方也會多停留一段時間,就這樣夫夫二人過得愜意自在,就連天帝大婚都未曾回來。 多年后昊辰有所感悟,睡夢中突破桎梏,經(jīng)天雷洗禮后飛升成仙。 看著那莊嚴(yán)的法相,斬荒激動地心都在顫抖,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本文完—————— 番外:小青之死 金山寺一役后,白帝帶著昏迷的法海去往九溪山療傷,小青也跟隨來到了九溪山。 小青看到法海失了命格性命不保,請求白帝一定要救救他。 “待我將白夭夭靈珠內(nèi)的命格剔出,法海性命頃刻間便能保住?!卑椎蹜嵑薜恼f。 “那小白豈不是只有一死?!? “當(dāng)初斬荒搶奪命格,都以為他的目標(biāo)是三種命格,卻不想他只是為了保白夭夭的命,這事還要看許宣的決定?!? “那許宣他?” “你覺得他舍得那條白蛇嗎?到頭來受苦的還不是我的徒兒。肆意妄為闖下如此大禍,你們四個,誰都跑不了?!? 白帝氣的離開了,當(dāng)初若齊霄能放下情念收了小青,提早返回天界,也不會被斬荒算計,現(xiàn)在好了,搞得自己性命不保。 青帝看到白帝氣憤的樣子也是左右為難,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他絕對不會放棄白夭夭的,最后受苦的很可能還得是許宣。 “當(dāng)日若非被凈淵那廝纏住,我定來得及攔住她們,也不至于闖下如此大禍?!? “他聲稱看上了天帝,甚至不惜下嫁,他究竟圖什么?” “誰知道呢,估計是看上天帝了吧。”白帝不屑的說著。 “可是協(xié)商此事的時機。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偏偏在水漫金山寺之時,或許聯(lián)姻是假,而拖住你我才是真。” 白帝一聽還真有道理,否則這么簡單的事情,他凈淵又何必拖來拖去的,最后甚至不惜下嫁。自以為想通關(guān)鍵的白帝對凈淵立馬恨得咬牙切齒。 青帝看到白帝的仇恨轉(zhuǎn)移到凈淵身上時,適時的提出了建議。 “只要以蒼生為由說服天帝妥協(xié),屆時定讓他偷雞不成反蝕米?!? 白帝感覺青帝的計策極好,斬荒作下的惡,天帝確實該承擔(dān)一部分。而凈淵,他不是口口聲聲看上天帝了么,既然愿意下嫁那就成全他好了,到時候看他還怎么有臉蹦跶。 白帝離開后,小青看著法海,就連白帝都沒有其他的辦法,那法海又該怎么辦,難道自己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 小青轉(zhuǎn)身離開了,殺了小白和許宣,自己同樣做不到,可等在這里又什么都做不了,那么唯有走出去,天界沒辦法,或許其他地方能找到。 小青最先到的是妖族,打聽了一圈,未曾尋到辦法,她又來到了人間,卻在臨安城中發(fā)現(xiàn)斬荒的蹤跡。同樣是沒有命格,他為什么能夠好好的,而法海卻只能臥床等死,唯一的解釋就是斬荒知道保命的法子。小青跟蹤了很久,終于尋到了機會。 等到小青再次返回九溪山時沉默了很多,心無外物的照顧著法海,之后白帝為給法海續(xù)命,求到了天帝處,小青亦跟隨著去了蓬萊,在天帝神力的護佑下,缺失了命格的法海與小青也算是過了一段安靜祥和的時光。 白夭夭的懲罰定了下來后,她在瀟湘仙子的幫助下,將法海從蓬萊偷了出來,一直關(guān)注著白夭夭動作的小青也偷偷的跟上了。她親眼看到白夭夭將破軍命格從自己靈珠中剝離了出來,并還給了法海。 小青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五感慢慢失去瀕臨死亡的白夭夭,還有旁邊痛苦不堪的法海。小青逼出了自己的靈珠,將畢生修為渡到了白夭夭的靈珠內(nèi)。 修為盡失,小青將被打回原形,重新變回一條沒有感情的小青蛇。白夭夭和法海想阻止,卻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小青一點點的修補著白夭夭破碎的靈珠。 小青強撐著身體將白夭夭的靈珠逼入了她的體內(nèi):“小白,你的靈珠,我替法海還給你了?!? 小青趴在地上癡癡的看著法海,遇到他自己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可她不后悔,剛不后悔愛上他。所有人都說命中注定自己是法海收的最后一只妖,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中。小青不想信命也不愿信命,既然都是死,那就由自己來成全吧,就讓自己親手破了這個命中注定。 小青伸手握住了自己暗淡無光的靈珠,一把將靈珠捏的粉碎。 法海一邊哭著一邊費力的爬到了小青的身邊,將人抱了起來。 “都說我會死在你的手中。你看,他們都錯了,我不是死在你的手中,我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說完后,小青化作了星星點點的綠色光點,慢慢的消散在了天地間,唯有一顆晶瑩的綠色珠子留了下來,落進了法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