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世界
這是一個良夜。
月光燙的在發(fā)紅,凝固的空氣仿佛是浸透了血水。我躺在床上折騰半宿,卻從沒有任何一天感到過如此異樣的躁動,哪怕放眼過去二十年的時光也是如此,我想是時候了。拉來的抽屜里空無一物,那把被我握在手里的精鋼匕首隱隱約約散發(fā)著陳置已久的味道。不知道上過多少次油的刀刃在緋月下閃耀著熠熠寒光,我知道,它在渴望,否則它因何顫抖!它分明在訴說!去!刺殺世界!
只用一剎那的,很快,很快。我知道,把那個舉起來。氣力灌入我的右臂,已經僵硬的肌肉更繃緊了幾分,我不禁笑出聲音了,溢出嘴巴,回蕩在房間里,放蕩,歇斯底里,直到只剩下悶粗的喘息聲。我知道我不能把力氣用盡在慶祝還沒開始的典禮上,所以,我把牙咬的痛至半張臉都有點麻木。然后!用力!
那份柔軟根本阻擋不了我緊握的鋒利,我知道我成功了,這個世界即將崩潰于此,這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就是證明。房間里短促的呼吸混進一絲絲干澀的笑聲,我想我是有點累了。我已經沒什么力氣爬回床上,索性就在地板上歇一會吧,仰望著天花板,緋紅色的月光仿佛愈發(fā)濃烈了,隨手抓一把,粘稠的液體沾了滿手,泛起的腥氣和氤氳在我口腔鼻腔內的無二般,大概是空氣里的血水溢出來了。
好困,視線里的紅紗染上了一些黑色。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有幾十秒,也或許會更長一點,總之這一小段時間以來,痛苦絲毫沒有緩解,身體倒是有點輕飄飄的。我想這是這個世界最后的茍延殘喘了,因為它已經開始模糊。我甚至已經沒辦法看到吊頂的燈有幾個玻璃墜,只能勉強看見上面倒映著一個人影,四仰八叉的躺著,應該是我吧。時鐘還在規(guī)律的制造著噪音,再過一會,連時間也將不復存在,因為我將一切都殺死了。我如是想著,閉上了眼。
猛的我乍然驚起,好像是還有什么未竟之事一樣。四周黑的徹底,紅紗一般的月光也看不見了。氣溫很冷,分明是入夏的天氣,卻好像是躺在了臘月的荒原,這一定是這個世界最后的輪廓了,我清醒的分辨著。我終于可以放心的,去睡一個漫長的覺,沒錯,我成功了,刺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