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終末邊際》第九章「迷茫·孤獨·重生」
??“情況怎么樣？”
? “一個重度感染，仍在凈化中，另一個身體被刺穿，不過真菌的修復(fù)能力把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目前仍在進化中。”
? “沒事就好，兩個淘氣鬼……”
? “您認識她們？”
? “名字都是她們?nèi)〉??！?/span>
?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呢。”
? “……也許吧。”
? 昏昏沉沉，起起伏伏，尤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條魚，在浩瀚無邊的大海中暢游著。雖然周圍一片黑暗，看不清路，但她一點都不在意。
? 也許是太陽它爆炸了吧！尤想著，一邊咕嚕咕嚕地唱著小曲一邊向前毫無目的地游動著，不僅不感到壓抑，沉悶，反而感覺被暖洋洋的海水像被子一樣包裹著怪舒服的。
? 過了一會兒，遠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光點，猶如墨盤的一顆會發(fā)光的金珍珠一般，那么小，卻那么明亮。
? “光…討厭……”?尤想遠離這個明亮的光點，但無論她怎么上下左右地轉(zhuǎn)向，那光點就像被固定住了一樣，且仿佛在向她奔來，越來越大，猶如魯迅先生曾說過的一樣:“拒絕光明的人終將被光救贖?！边@句話一點都不錯，尤很快就在驚恐之中被光芒所包圍，如此刺眼，尤感覺自己仿佛也變成了光。
? “患者B快醒了，您要去看一下么？”
? “不了，等凈化完畢后把她安頓好吧，我等會跟她單獨聊聊?！?
? “哎？但是患者的精神狀態(tài)可能有點不太正常，一個人會不會太危險了？要不要多帶幾個人以防……”?
? “你在教我做事？你只需要服從命令，其他的不必多慮?！?
? ?“…明白……”
? 刺眼的光芒過了好一會才黯淡下來，但尤并沒有再次陷入黑暗之中，而是來到了一個明亮的地方，有光從外界透過眼皮進入到了她的眼中。尤想說些什么，但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東西，連著一根管子，在她的嘴里不斷冒著氣泡。尤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赤裸的浸泡在一個裝滿了淡綠色液體的柱狀大水缸中，應(yīng)該是玻璃制的，她可以透過缸壁看見幾十個灰白的迷之生物在相互討論著什么，有幾個在操作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機械，有幾個在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尤并不在意自己被看光，而是在意自己的臉上好像粘了一張被水泡得松軟的布料，而且時不時會傳來陣陣的痛感。她抬起手去摸了摸，那布料就好像活著一般在自己的手指上蠕動著，癢絲絲的。
? “她想干什么？”
? “也許是想把真菌撕下來？”?
? “直接撕超痛的哎，是不是還提醒一下她??？”?
? “快阻止她！”? “怎么阻止？” “在凈化液里沒事的吧？” “少插嘴，你懂個啥？！”
? 尤見那幾個迷之生物相互爭吵了起來，覺得怪滑稽的。過了一會它們一同將頭轉(zhuǎn)向她，同時用力搖著頭，有點不明所以。她指了指臉上的那塊“布料”?，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它們。
? “她明白了？”
? “人類的智力本來就不低?！?
? “不愧是這顆星球曾經(jīng)的主宰，不過竟淪落到如此地步?！?
??“人類也沒滅絕啊，那如今的主宰是誰呢？”
? “………”? “難說…” “不清楚?！?/p>
? “肯定是我們啊，雖然比不上人類，但科技和人口方面目前還是超前的?！?
? “我們？如果是我們還跟黑暗體僵持那么久？”?
? “它們……可怕的像個怪物……”?
? “大部分的主宰都像個怪物?！?/p>
? “不要以偏概全！” “你什么意思？” “你屈服它們了？！”
?
? 尤看見它們又開始一言一語爭執(zhí)了起來，并且比剛才的更加激烈，更有火藥味，好像要打起來一般。她聽不懂它們的語言，心想:難不成是因為我太猶豫了？然后在它們不注意下抓住那塊“布料”，一口氣撕了下來。
? “她…把它撕下來了….”
? “不是知道不能撕嗎？！看來人類也就這樣！”
? “嘿，剛醒來精神有點恍惚的正常的，況且我們的語言也不互通啊。”
? “呃…也是。” “她怎么不動了？”
? “大概是暈過去了，畢竟這疼痛常人可無法忍受?！?/p>
? “只是暈過去了？人類真是強悍……”
? “那是最后一塊真菌，濾掉凈化液，把她送到那個房間里去吧?！?/p>
? “這一個完成了，另一個卻只進行到63%……這是被感染得多嚴重……？”
? “身上還有刀傷和彈孔，應(yīng)該是跟她戰(zhàn)斗過了?！?/p>
? “要是我們的巡邏兵再晚點到……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p>
? “確實，保管她們武器的人都說自己壓力大，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 “那個事件后……我們已經(jīng)損失了太多了，這次不能讓人類她們被奪走了?！?
? “行了行了，該干啥干啥去吧，時間寶貴?！?
? 不知過了多久，尤從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灰色的床上，身上蓋著一塊打著補丁的毛毯，毯外的空氣冷絲絲的，潔白的月亮將冰冷而閃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室內(nèi)。
? “好冷……”?尤穿著灰綠色的軍服，裹上毛毯，從床上坐起身來，環(huán)顧著周圍:“明明很陌生，卻莫名的感到心安呢?！?她發(fā)現(xiàn)床頭上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拍的是她和千兩人的第一張，也許是僅剩的最后一張合照。她將它捧在手上看了好一會，連眼也不眨一下，視線略過了微笑著的自己，只盯著旁邊流露出淡淡笑容的千看:“小千……能陪我說說話嗎？這里好黑，好安靜，好………好不舒服?！?但照片里的她依然面無表情，在這情景下，似乎自己才是所謂的“第三者” :“真羨慕啊……” 她將照片壓在胸口上，閉上眼回憶著往事的點滴，不過她很快就睜開眼睛并嘆了口氣:“真是笨蛋……”
? “咔咔……”門上的把手突然傳來了扭動聲，在寂靜的房間內(nèi)顯得格外可怕，但尤也只是看了看，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 “吱呀……”門被打開了，但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可怕的東西，反而傳進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尤像觸電了一般猛地一怔，雙眼再次放射出昔日的光芒:“小尤，你睡了嗎？”
? “小…..小千？！”
? “啊，看來小尤你還沒睡呀，真稀奇呢?！鼻Т┲咨乃?，懷里抱著一本書，書名是《河童》，臉上帶有少許紅暈，微笑著對她說:“不介意我來打擾吧？”
? “當然不介意啦，快進來吧！”尤的臉上再次綻放出幸福的笑容，用手拍了拍床:“小千可以坐這里噢！一般人我可不給她坐的呢～”
? “哪有其他人呀，不過既然小尤都這么說了，那人家就不客氣啦。”?千坐到床上，脫了鞋，背靠著床板，同時將腿搭在了尤的腿上，尤可以感受到她的體溫。 “哎嘿嘿，小千你來只是因為想看書嘛？”
? “嗯？不然小尤還想要我做什么呢？”千兩手拿著書，用書微微遮住嘴，眼睛時不時往尤那邊偷偷看幾眼。
? “小千你往前坐一點啦～”
? “唔嗯？好…好噢?！碑斔芭擦艘稽c后，尤就突然閃到她的背后，隨即用雙臂緊緊而又不過力地將她抱在懷里，雙腿也輕輕放在了她的腿上，第一次不小心滑了下來，第二次才勉強放穩(wěn):“小千還是和以前一樣軟軟的呢～”
? “唔唔…”千漲紅了臉，轉(zhuǎn)過身來反抱住了尤，將臉埋進了她的胸前:“小尤也還是一樣呢，真羨慕…?”
? “哎呀～？你臉紅啦？”尤撫摸著千烏黑柔軟的頭發(fā)，湊到她的耳邊輕輕說。
? “笨蛋……這樣子怎么可能會不臉紅嘛……”?
? “呼呼，小千現(xiàn)在真像一顆子彈剛擊發(fā)后拋出的彈殼呢，渾身都熱熱的?！?/p>
? “什么比喻呀……不過人家會這樣還不是因為太喜歡小尤了嘛?！?
? “小千你竟然變得那么直接了呢不過人家并不討厭的說?！?/p>
? “那么……小尤你想…更進一步嗎？”說著千就開始用手勾住尤衣服上拉鏈的拉環(huán)，慢慢向下拉著，呼出的熱氣在尤的脖子上環(huán)繞著，滑動著，有些癢癢的。
? “像以前一樣么？可那時候小千都被人家弄哭了的說，會不會……”? ?“噓～”她用手指輕輕捏住了尤的雙唇，用眼神示意她并不會介意自己會被弄哭，反而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的噢，那是幸福的淚水，是甜的噢～”
? “甜的？我還從來不知道呢，明明人家小時候流的淚水明明是苦的……”?
? “是甜是苦，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吧，小尤～”
? 這里省略520個字，只是為了防止各位讀者大大的流量超支。（背后的原因讓人暖心）
? 喘息聲漸漸平息了下來，千的精力也在巨大的刺激下被迅速消耗殆盡，在完事后就倒在尤的懷中睡著了。
? “會著涼的呀，小千。”?尤將她翻了個身，用毛毯輕輕擦去她肌膚上的點點汗珠，然后將自己的衣服蓋到了她的身上:“小千睡著的樣子……還是一樣笨笨的呢，但愿能一直看見這樣的睡臉呢。”
??
? 尤打算就這樣睡去，但她突然感覺很想去解決一下再回來睡:“討厭，明明沒什么感覺卻一定要小解一下才睡得著……嗯，廁所在哪里？”
? 折騰了好一會尤才找到了廁所，解決了內(nèi)急（心理），在這過程中她有種奇怪的感覺:“明天……我們要做什么？該做什么？怎么去做？不對……這里又是哪里？”不過尤已經(jīng)累了，所以她決定隨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
? 出來后，尤第一時間回到了房間門口，看見門留了條縫:“嗯？我記得我出來的時候關(guān)了門的呀？” 她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輕聲說:“我回來了喔，小………千？” 尤站在門前，房間內(nèi)的燈不知何時被關(guān)閉……不，更準確地說是或者根本沒有打開過，按鈕上積了層厚厚的灰，即使打開它燈也沒有亮，應(yīng)該是壞了好一段時間了。床上只有一件灰綠色的軍服和一條毛毯，尤上前去摸了一下毛毯———是干的。
? 笑容凝固在臉上。關(guān)上房門倒在床上，猶如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卻又像什么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樣。床邊放著的合照中，里面的千也不見了蹤跡，只剩下自己仍在微笑著看著自己，像在嘲笑，又像是勉強擠出來了笑，明明在笑，卻比哭還要悲傷。
? “看來天堂已經(jīng)容不下我了呢，得另尋出路了?！庇炔痪o不慢地走到窗邊，想讓潔白的月光照亮她生命的最后時刻。她嘗試打開窗，決定翻過窗以求得真正的解放，但她很快就放棄了:所謂的夜空明月，只不過是一張墻紙罷了，墻紙的背后，只是一面紅磚墻罷了。
? “這一切都是假的么？真討厭?！庇却蜷_房門，想找一些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比如刀子或繩子之類的。但門的背后，不知何時也被砌上了一面紅磚墻，上面的水泥早就干了，好像砌了好一段時間了。
? “………我的存在就是個錯誤么？”?尤躺在床上思考著，不一會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呃…？”
? “怎么了？”
? “這個人類的夢境好像崩壞了，這種問題還是第一次見?！?
? “那就再制造一個，越美好越好?！?/p>
? “無法制造了，儀器已經(jīng)損壞了?！?/p>
? “什么？為什么會壞？”
? “好像是負荷過大，導(dǎo)致內(nèi)部芯片的損壞?！?/p>
? “你是不是動了什么手腳？！”
? “呃，刪除了一個名為‘Chito.Chr’的文件，而且是系統(tǒng)的殺毒軟件自動刪的，不是我?！?
? “不是叫你把那個毒瘤卸載掉嗎？！這玩意都害了多少同胞了??！”
? “無能為力，每次卸載掉它不一會又會自動安裝回去，這臺儀器就算沒壞也已經(jīng)廢了。”?
? “隨便吧，只要她沒事，壞多少都無所謂?！?/p>
? “她失憶了么，長官？”
? “沒有。”
? “那對她用這個還有什么意義？”
? “……你只需要聽從命令，不要有任何異議。”
? “是?！?
? 不知過了多久，尤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仿佛沉沉地睡了一覺，只不過她并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張破舊的席子上:“嗯……地獄原來這么高級的么，還有席子?！?/p>
? “這可不是地獄，小家伙?！币粋€陌生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恚犐先ビ行┛侦`，神秘的感覺。尤抬起頭來，看見一只迷之生物正站在她面前，聲音的源頭大概就是它。
? “你……是小千提過的撒旦嗎？一點都不帥呢，看起來像是天堂的玩意，地獄里出產(chǎn)天堂貨，什么亂七八糟的……”
? “放松一點，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這里是現(xiàn)實，放清醒一點”?
? “現(xiàn)實？哪里？這里？還是那里？”尤嘗試從地上爬了起來，由于肌肉的松弛，使她費了好大勁才能夠勉強站起身來:“你們對我做了什么？我怎么還活著？”
? “別激動，你當然還活著，我們只不過是治愈了你的感染而已。肌肉的無力也是暫時的，很快就可以恢復(fù)正常了?！?/p>
? “我的意思是……”尤突然伸出手去掐住了迷之生物的柔軟的腹部，但還沒有開始用力:“為什么還要讓我活著？”
? “呃？！”它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生命的意義不就是活著么？”
? “那是你的命，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尤開始用力緊緊掐住了它，不管它如何掙扎，她都不松手，反而越來越使勁。
? “疼疼疼疼疼！別掐了呀??！”它的聲音開始顫抖:“我們的身體很脆弱的，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 “噢？那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尤笑著說:“你不覺得，與其留在這悲慘的世界，一起走向死亡不是更好么？”
? 它顯然不認同尤的觀點，但它沒有反抗，也不敢再掙扎:“為什么要死？因為那個黑發(fā)小女孩也活著，沒有死！”
? “你說什么？小千還活著嗎？！”這一番話像雷一般擊中了尤，尤松了手，退了幾步:“我…我怎么了？”
? “也許是凈化時咳咳…..那些幻境給你帶來的影響吧？”?
? “幻境？也就是說…我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 “可以這么說，但這里是最真實的現(xiàn)實，可不要弄混了噢?！?/p>
? “那小千現(xiàn)在在哪？”
? “她應(yīng)該要凈化完成了吧，過會應(yīng)該也醒過來了?！?/p>
? “這樣啊……”尤內(nèi)疚地低下了頭:“對不起……很疼吧？”
? “你完全沒有必要道歉?！彼p輕笑了起來，用一條白而細的觸手拭去尤眼角的淚水:“沒想到你也會哭呢，小尤?！?/p>
? “這不是很正…呃？”尤察覺到了異常，一臉驚訝地看著它:“你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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