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湛唯恐夜長夢多，連夜將帥印托付給魏嬰，帶上一隊(duì)精騎，八百里加急，一路換馬不換人，直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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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王宮的御書房內(nèi)。

墨染把下巴擱在藍(lán)湛肩上，百無聊賴的看著他給自己寫昭書。

豬已經(jīng)宰了，所幸殺的還不錯，便到了排隊(duì)分豬肉的時候。分肉有時候是比殺豬更為精細(xì)而又微妙的活兒，會直接關(guān)系到下一次殺豬的成敗。

藍(lán)湛統(tǒng)帥一線，由他來分自然是最合適的。

“你打算給自己封個什么呢？”

“武安侯吧，哥哥覺得怎樣？”

果然四平八穩(wěn)，毫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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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年歲和資歷還差著點(diǎn)，否則倒是可以給你加封個太子太保。”

“為今之計，臣還是不要與太子有過多牽扯的好?！?/p>

墨染嘆了口氣：“也是。兼一個樞密使吧，這次回來幫我把京畿軍好好的梳理一下，宮變之后一直沒有什么機(jī)會收拾。”

“京畿不比西境，軍中派系從生，多的是資歷高深的前輩將領(lǐng)。”

“怕什么，有我給你撐腰?！?/p>

“只是如此一來，就得把阿羨留在銀日城了?！?/p>

“怎么？舍不得他？”墨染這下來了精神，“你與阿羨在你儂我儂甜甜蜜蜜了一整年，也沒見你們兩個可憐過孤王在京城這青燈燭影，孤枕難眠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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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藍(lán)湛無奈。

“寫好了嗎？寫好了該我寫了。”

“哥哥要寫些什么？”藍(lán)湛詫異，冷不防被墨染凌空抱起，還未進(jìn)暖閣，便已經(jīng)被撕開了一半的衣裳。

“寫我的思念與纏綿?！蹦緦⑷巳拥介缴?。

“我還未曾沐浴?！彼{(lán)湛驚呼。

“不妨事！我已經(jīng)讓人備水了，孤王親自幫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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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足有三日未眠，剛剛?cè)胨惚谎没杌栌Ｋ滩蛔】吭谀炯缟希骸案绺缥也怀闪?，我要睡了?！?/p>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墨染許久未見肉，哪里肯放人？

藍(lán)湛朦朧中感覺自己被人擦干凈手腳抱上床，愛撫與親吻都很溫柔，于是反而更困了，整個人都迷糊了起來：“阿羨，別鬧了，讓我睡！”

藍(lán)湛說完便睡了過去，片刻后，冥冥中仿佛有道驚雷劈開腦海，驚得他豁然睜開雙眼。墨染黑著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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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我，我……”藍(lán)湛徹底清醒了過來。

“習(xí)慣了對嗎？”墨染緩緩勾出一個笑，“沒關(guān)系，孤會讓你再習(xí)慣回來的。”

“哥……”藍(lán)湛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兩句，便被狠狠的堵住了嘴，接下來，就再也沒有機(jī)會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了。

墨染平日里溫柔持重，難得狠一次，便是烈焰焚骨的炙熱。等他終于心滿意足的消了氣，藍(lán)湛卻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醋是真的醋，心疼也是真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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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把半夢半醒的藍(lán)湛清理干凈，又抱回到榻上，轉(zhuǎn)頭對高德全千叮萬囑，讓底下人都機(jī)靈著點(diǎn)，不許弄出聲響來，驚著武安伯的好眠。

墨染神清氣爽的批了一夜的奏折，連平日里最厭煩的平安折子都批得十分愉快。第二天直接去上早朝，邊關(guān)的捷報早就傳到了京里，放眼望去，滿朝文武都是一臉歌功頌德的喜氣，于是也就顯得藍(lán)啟仁那滿眼的憂慮格外觸目。

按理說，這藍(lán)老頭在怎么居安思危，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犯毛病。

墨染心里琢磨著，不如回去看看阿湛醒了沒有，讓他回家問問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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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想起藍(lán)湛，便又想起了昨日的詔書，坐著御輦一路往回時隨口問了一句：“阿湛昨日寫的詔發(fā)出去了嗎？”

高德全回道：“發(fā)了，兩封都發(fā)了。何公公親自去傳的旨?！?/p>

“兩封？”墨染詫異。

高德全面上一僵，顯出半分疑慮來：“昨日，奴才一直守在暖閣外伺候，那詔書就交給德云去謄了。不過，何公公走的時候奴才打了一眼，確實(shí)是兩封?！?/p>

“回去給我把底稿拿過來，我看看。”墨染有些不解，藍(lán)湛這人素來穩(wěn)重自持，是半分忌諱都舍不得犯的，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他這般暗度陳倉？況且這事兒又沒法瞞天過海，自己隨便多問一句便會漏了餡兒，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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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墨染坐在御案前，面色鐵青，默然不語，盯著桌上攤開的兩張底稿。

都是藍(lán)湛親筆，這字他是認(rèn)得的，只不過一頁是藍(lán)湛現(xiàn)寫的，為邊軍將領(lǐng)分封發(fā)賞的詔書，而另一頁紙上微有折痕，顯然是他事先準(zhǔn)備好要混水摸魚的……賜婚詔書！

“什么人？”墨染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

“奴才剛剛打聽了?！备叩氯⌒囊硪淼幕卦?，“女家是武安伯祖母一族的親戚，關(guān)系不近，也還算親。那位小姐年芳十七，據(jù)說是自小有心疾，原本活不過及笄，家里舍得花錢，勉強(qiáng)留到了現(xiàn)在，但聽說是個連下床都要大喘氣的主，只怕是沒有幾年的日子了，想來武安伯也是因此才選了這一位吧?！?/p>

“把他給我叫過來！”墨染森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