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學(xué)校實地考察結(jié)束的幾個小時后，那座龍馬雕像繼續(xù)破裂，直到那天下午晚些時候，它終于粉碎并釋放了其中的混沌生靈?！鞍」?！”他一邊喊一邊跳到空中，伸出雙臂大笑。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孤獨一身，表情便變得陰沉。“好吧，我必須說，這真是沒有樂趣。”他說。當(dāng)他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時，他把自己的臉扭曲得更為夸張：“她們把我困在花園里？認(rèn)真的嗎？真是有點瞧不起我了。我真該好好跟那些公主談?wù)?。難道我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

“站??！”

這個生物平靜地轉(zhuǎn)向那聲音，發(fā)現(xiàn)自己正看著一對小馬——一只飛馬和一只獨角獸，都是白色的，穿著厚重的鋼板盔甲?！跋壬鷤?，我能為你們效勞嗎？”他禮貌地問道。

“你侵犯了皇室的財產(chǎn)?！豹毥谦F專斷地說道，“跟我們走一趟?！?/p>

這個看似不真實的生靈只是笑了笑，開始飄走，但衛(wèi)兵們跳到他周圍，又擋住了他的去路。獨角獸的角開始閃爍著他特有的藍(lán)色魔法，飛馬漂浮在離地面幾英尺的地方，他的翅膀完全展開，使他看起來更威武巨大。這個生物的表情從娛樂變成了輕微的厭煩：“是啊，是啊，你們這對最令我膽怯的紅衫球員*，”龍馬用一種久經(jīng)磨的語氣說道，“但我真的有事情要做，還有小馬要看。所以滾開吧?！毙l(wèi)兵們不肯動，那生物便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球：“哦，在你們傷到自己前把它們收起來吧。”他啪的一聲叩響了左手的鳥爪，一眨眼，獨角獸的角和飛馬的翅膀就消失了，飛馬的臉先摔到草地上。兩個衛(wèi)兵面面相覷，轉(zhuǎn)過身來瞪著眼前的東西。

那生物聳聳肩笑了：“對不起，伙計們。今天下午我的心情有點不好。論誰被突然變成石頭都會這樣?！彼涞降厣?，雙腳撞擊地面的聲音聽起來像鴨子的“嘎嘎”聲，他開始踱步，每走一步都發(fā)出越來越荒謬和邪乎的聲音：“畢竟，我被留在這里，公開展示，讓學(xué)校的小馬駒呆頭呆腦地觀摩，還讓飛來的鳥……嗯，還是少說兩句吧。但你們的公主。我是他們的頭號敵人。要求他們帶著他們的軍隊迎接我的歸來，準(zhǔn)備進(jìn)行一場可怕的殊死搏斗，是不是太過分了？或者是吃餡餅比賽。我還沒決定哪個更有趣。你們覺得怎么樣？啊——我在開什么玩笑？沒誰在乎你們怎么想。是我離題了。”

隨著另一道閃光，龍馬突然出現(xiàn)在兩個衛(wèi)兵中間，胳膊以一種奇怪的友好方式摟在他們的肩上：“我認(rèn)為我把我的忿恨發(fā)泄在你們兩個身上是非常不公平的。畢竟，我是在你們的曾曾曾曾曾曾祖父輩時代被監(jiān)禁的。這不是你們的錯，對吧？”他站起身來，開始嚼他突然拿出的一根棉花糖：“所以我要讓你們兩個放松一下。現(xiàn)在走吧，我不會再專門打擾你們兩個了。我甚至?xí)o你們五分鐘時間去通知你們的公主我要來了，我要把我的壞心情發(fā)泄在她們身上。告訴塞拉斯蒂婭，無序說了聲‘嗨’。她會知道我是誰的?！?/p>

一個衛(wèi)兵鼓起勇氣問道：“如果我們選擇留下來和你戰(zhàn)斗呢？”

無序又吃了一口糖果，才作出反應(yīng)：“哦，好吧，那是一個值得稱贊的選擇。非常勇敢。甚至是英雄。畢竟，我只是輕輕一彈就把你的翅膀和角都摘下來了。為什么不……想象一下如果我真的發(fā)力了能做什么！”無序友好的聲調(diào)從來沒有因為話語內(nèi)容而改變，即使現(xiàn)在，他的臉上也掛著一個快樂的、幾乎是愚蠢的微笑。不知怎么的，這使他的威脅變得更加險惡，兩個衛(wèi)兵互相看了一眼，決定最好是盡最大的勇氣，確保公主們知曉到即將到來的危險。被自己的棉花糖包圍的無序說道：“聰明的小馬。”

吃了一會兒，又思索了一會兒，無序把棉花糖拋向空中，手指一彈，眼看著一團(tuán)粉紅色的絨毛被分成無數(shù)塊，長成云，然后向四面八方飛去。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手勢——主要是向他離開這么久的土地說聲“你好”。不過，在巧克力、可樂、咖啡、西紅柿湯和普通的雨水之間，僅僅一個噱頭就能制造許多困境與混沌。又等了一會兒，他喚出一塊懷表，查看他等了多久。答案是三十秒?！芭?，好吧，”他說道，把手表扔到肩后，不知怎么的，它在后邊爆炸——云彩開始變大，又縮小到不復(fù)存在，“如果你不能違反規(guī)則，那么制定規(guī)則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手指又啪的一聲，無序現(xiàn)在便又握著一枚硬幣：“現(xiàn)在，我要先去拜訪哪位小公主呢？“一次專業(yè)的投擲使硬幣飛向空中，不到一秒鐘的工夫，他就把硬幣按在了獅爪的背面，笑得發(fā)狂，“哦，這會很有趣的?！币坏懒凉膺^后，無序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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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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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小得出奇的昏暗的房間里，無序再次出現(xiàn)，墻上掛滿了星圖、素描和油畫。遠(yuǎn)處靠墻的那張華麗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個熟睡的，非常熟悉的，午夜藍(lán)的天角獸。一看到她，無序的臉上露出殘暴的笑容：“啊，她可真是最可愛的小東西。醒醒醒醒，小巫娜。”他的手指一甩，露娜的床就不見了，毫不客氣地被摔在地上。

露娜的眼睛立即睜開，在驚訝和困惑中四處亂轉(zhuǎn)，直到它們鎖定了無序。她一躍而起，怒視著入侵者，獨角亮起了她那標(biāo)志性的鈷藍(lán)色：“無序！”她喊道，聲音非常激亢。

無序?qū)λ媲暗陌詺庑」鞅憩F(xiàn)出略微的關(guān)心，就像他之前對兩個衛(wèi)兵的關(guān)心一樣：“噢，我的瘋了腦袋的小露娜，這是向老朋友問好的方式嗎？”

“汝不是孤的朋友！”

無序的一只手假惺惺地捂住他的胸口：“哦，你傷害了我。我們共度了那么多時光——一起玩了那么多游戲?！?/p>

露娜瞇起了眼睛：“游戲？那是戰(zhàn)爭！”

無序聳了聳肩：“呃，番茄和西紅柿的區(qū)別罷了**。但你自己也不是個好女孩，對吧？”

她的眼睛睜大了：“汝怎么知道那種事？”

無序自鳴得意地笑笑：“至少給我點信任吧。我比你和你姐姐加起來還要強(qiáng)大。你真的認(rèn)為變成石頭會讓我完全不在你們的圈子里嗎？我也知道，比如說，你們兩個不再受諧率元素的羈絆，所以你們對我真的無能為力，是嗎？”

無序傳送到露娜的身邊，并用一只胳膊摟住她的肩膀：“但我說的夠多了，讓我們談?wù)勀?，你這個壞女孩。我得說我的印象很深刻。無盡的黑夜？說實話，這是一個業(yè)余的陰謀，但對于第一次嘗試來說非常出色。你具備成為一個偉大的混沌使者的所有條件?！?/p>

“汝無權(quán)評判孤！”露娜掙脫了無序，轉(zhuǎn)過身來面對他，釋放出一道可怕的魔法閃電。但他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閃電在她的房間的墻上炸了一個洞。

“嗯……我想不會吧?！睙o序的聲音現(xiàn)在在露娜的頭頂上盤旋著，像躺在吊床上似的慵懶，他的臉上掛著一種無聊的表情：“但是你珍惜的那些東西呢？它們有權(quán)利嗎？”突然間，露娜的臥室似乎融化了，把兩個萬年死對頭留在一片漆黑的虛空之中。但他們并不孤單。他們被小馬包圍著，其中許多小馬正極度恐懼地盯著露娜。其他小馬，大部分是所謂的貴族階層，朝著她的方向嘲笑，低聲耳語她和姐姐之間的比較。最讓她傷心的是，大部分小馬根本不理她，表現(xiàn)得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在過去的一千年里，你的情況并沒有改變。”無序說道，聲音中帶著催眠的語氣，“你還是二線妹妹。主啊，很長一段時間，大多數(shù)小馬都睡不著覺，許多小馬公然展示恐懼。你永遠(yuǎn)不會像塞拉斯蒂婭那樣被愛，盡管你總是希望得到。無論是今天還是一百年后，你都會再次崩潰。這真的只是時間問題?！?/p>

無序開始要迷住露娜了，但她對他的詭計太熟悉了，不會輕易上當(dāng)：“汝首肯汝很了解孤，是嗎？”

“我的腦袋知道得清清楚楚***，小露娜。我們在這場小游戲上玩了這么久，我知道你的所有價值?！?/p>

“露娜！”

喊聲打斷了無序的咒語，露娜的房間突然又回到了原處，糖心在門口打滑又停了下來：“我聽到你尖叫的聲音然后發(fā)生了什么類似于爆炸的東西那是什么鬼東西??？”

新來的參與者顯然沒有引起無序的在意：“這小勞工是誰？”

露娜保護(hù)性地站到他們中間：“如果汝知道什么對汝有好處，汝就連她一根的鬃毛都不會動！”

無序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他那瘋狂的小露娜突然改變的舉止感到相當(dāng)吃驚。他有沒有漏掉什么東西？不過，他還是咧嘴一笑：“即使我想做一些無聊的事，像折磨一個小仆馬，誰能阻止我？你嗎？”

露娜的眼睛開始閃爍月色的冷光：“糖心，快跑！“她一邊吩咐，一邊撲向無序。她從獨角又發(fā)射了一顆熾熱的火舌，把墻上又燒了一個洞。預(yù)料到無序的舉動，露娜的兩條后腿都向后一仰，只蹬到空氣，但砰砰的聲音讓她知道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她立刻以一種毀滅式的振翅作為報復(fù)，當(dāng)她接觸到無序的臉時，她得意地笑了。

無序帶著一種輕微惱怒的表情撫揉著他的鼻子：“真的有點刺痛?！边^了一會兒，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啊，她在那兒。我想知道是什么讓她選擇留下來的?！?/p>

露娜轉(zhuǎn)過身來，看到塞拉斯蒂婭和幾個衛(wèi)兵，包括護(hù)衛(wèi)隊長銀甲閃閃，正列隊沖向走廊。當(dāng)一堵半透明的紅色墻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他們無法及時做出反應(yīng)。這堵墻短暫地給了他們沖擊力，然后把他們都彈開了。

無序聲大笑起來：“我本想讓你們兩個在一場小規(guī)模的內(nèi)戰(zhàn)中互相攻擊，但我想B計劃必須執(zhí)行?！彼偷厣斐鲎ψ?，朝露娜的方向發(fā)射了一盞小藍(lán)光。她躲過了被察覺到的攻擊，但當(dāng)它撞到她身后的墻上時，它費解地變成了一個完美的橢圓形光。

“汝在……？”

“啊，啊。等一等。”無序一邊說，一邊啪的一聲叩響了獅爪，發(fā)出另一道亮光——這是一道橘光，他把它從窗戶飛了出去，“相信我，會很搞笑的?！?/p>

露娜沒來得及反應(yīng)，她身后的橢圓形突然像一扇門一樣打開，開始用巨大的吸力把她吸引到里面?！?strong>汝干了什么??？”露娜哭了，徒勞地試圖對抗?jié)u漸增強(qiáng)的吸力。

“你會知道的?！彪S著他的回答，露娜終于失去了她的意識，向后飛進(jìn)了橢圓形的通道。這時的無序在笑聲中被放大了一倍，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又叩響了手指，使通道消失前，一個模糊的綠色生物從露娜的閱讀沙發(fā)后面潛進(jìn)了入口。

無序散漫地斜靠在柔軟的紅墻上，把自己和其他小馬隔開，并親切地微笑著：“喂，塞拉斯蒂婭。真是好久未見了。”

“你對她做了什么？“塞拉斯蒂婭公主說道，聲音極其平靜。

“對不起，你說什么？你得大聲點兒。明膠墻把聲音變得有點悶。”

“我的妹妹！”塞拉斯蒂婭罕見的憤怒表現(xiàn)帶來了同樣罕見的皇室口音，“你對我妹妹做了什么??？”

“哦，那個。你那嬌小的腦袋快別為你那只小傲嬌的巫娜擔(dān)心了，”無序咧嘴一笑，“我沒有對她做任何你沒做過的事?！?/p>

塞拉斯蒂婭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會兒又瞇成了危險的狹縫?！澳悴豢赡堋彼穆曇粝皲撹F一般，可以碾倒無盡之森最古老的樹。

“哦，蒂婭，蒂婭，蒂婭。我親愛的甜美蒂婭。記住你在和誰說話。當(dāng)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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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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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呻吟著站起身來。當(dāng)她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時，她的眼睛瞪大了，瞳孔縮小成一對絕望的小點兒。頭上的天空是黑色的，蹄下的地面是灰色而平常的。肉眼看不到任何有生命的植物或動物?！安唬〔徊徊徊徊?！不要是這里！不要！”光從身后擊中露娜，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在地平線上，有一個大而美麗的球體，大部分是藍(lán)色的，有大片的綠色和棕色，被一層白色的薄紗覆蓋著。

露娜痛苦的慟哭聲回蕩了好幾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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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見紅衫球員，文中意為序爺對衛(wèi)兵非要搶戲份、領(lǐng)盒飯行為的挖苦。

**：原文to-may-to to-mah-to，沒想到這真是個slang（俚語）

***：……（此處腦補(bǔ)戲劇性效果的沉默）

原上下文：

?“Thou?thinkest?thou knows us so well, does thou?”

“I 'knowest' I do……

“thinkest”為古英語的說法，“knowest”為無序譏笑露娜還操著文言的風(fēng)趣

若有更好的翻譯方式，還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