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上)
20XX年X月XX日 原洛夫王國都城
昏黑的夜空中靜靜地懸著一輪陰冷的圓月,鐵著臉向著沾滿血腥的大地投射出道道銀白色的光束,仿佛要把這里所有的血污與罪惡都洗凈一般。
戰(zhàn)爭終于結束了。法斯特輕松地地走出了洛夫城門,不時心滿意足地回望一眼還在燃燒的街道?;鹧嫣蝮轮闹艿桶姆课?,試圖將它們在赤紅色的熱浪中吞噬殆盡。很好,全都燒掉吧,把這片象征著自己那令人作嘔的過去的土地的一切都燒掉吧。但是,還不夠。那樣太便宜他們了。法斯特沖著已經(jīng)滿目瘡痍的他的故鄉(xiāng)的土地又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用力的踹了幾腳,才覺得報了過去的仇,點點頭離開了。
家園?故鄉(xiāng)?可笑。法斯特冷笑一聲,大步走到摧毀了他故國的軍隊的營帳里,和他曾經(jīng)宣誓要與之不共戴天的敵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當十二年前的洛夫王國將軍府中的那個嬰兒被認定為注定毀滅整個國家的詛咒之子的那一刻,他的人生軌跡就已經(jīng)注定。作為洛夫王國的護國大將,塞克斯特?塔斯科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家族中出現(xiàn)一個可能會摧毀整個王國的隱患。
夜半的洛夫城外一片安靜,剛剛經(jīng)受了戰(zhàn)火洗禮的荒漠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這里曾經(jīng)熟悉的叫賣聲和晚上出城露營的人們的歡笑聲不復存在,軍營里的士兵們也早已因為一天的戰(zhàn)斗與勞累沉沉睡去,只剩下法斯特一人沉浸在這片孤獨寂寞的深夜里。他的心結已除,本來他已經(jīng)構想了無數(shù)種方式來慶祝這一天,但所有的慶祝里面都不包括半夜躺在床上失眠。
法斯特幽幽地看向軍帳的大門。四周依然是一片寂靜,就連平時士兵們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也聽不見了。如此寂靜的夜晚,上一次還是在洛夫城外郊區(qū)相處的晚上,和姐姐在一起生活的時候吧?那時,法斯特記得他還不叫法斯特......
襁褓中的法諾爾在姐姐的懷抱中眨著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世界,似乎他旁邊正在發(fā)生的一切的非議、一切的指責和一切的陰謀都與他完全無關。此刻,他正與姐姐肩膀上的一只冰藍色的小鳥對視。小鳥咕咕叫了兩聲,拍了拍翅膀跳到了女孩頭頂趴了下來,嬰兒開心的笑了。
這個年僅七歲的女孩,護國大將軍家中第二小的孩子,布洛拜爾?塔斯科特也笑了。她認得這雙眼睛,這和她母親的眼睛一模一樣??墒亲詮囊荒昵暗哪莻€下午,她再也沒有見到她的母親,而且再也見不到了,母親因為生下了詛咒之子被判罪千刀萬剮。父親平靜地看著母親被一刀一刀割死,用一種溫和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布洛拜爾說:“你弟弟之后就由你來看著了。今晚收拾一下房間,你們有單獨的房子住?!?/p>
小法諾爾在姐姐的看護下慢慢長大。對于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來說,他不知道的東西遠遠比知道的多,但他總是樂于去探索周圍的任何東西。幸運的是,每當他提出一個問題的時候,姐姐總會在身邊耐心地幫他解答。
“姐姐,這只鳥好可愛!我記得它去年還只有我手那么大吧?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像一只老鷹了!”
“是啊。它長得特別快,按照這個速度很快就可以長成大鵬鳥那樣吧?!?/p>
“如果它長成那么大是不是姐姐就管不住它了?它會不會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放心,它不會的?!?/p>
......
“姐姐,陽臺上種的是什么花???”
“這叫風鈴草,好看嗎?”
“好看!和姐姐一樣好看!但是,等等,姐姐,花為什么要往樓下長呢?它們不想讓我們看到嗎?”
“樓下地方多啊,它們往樓下長可以長得更旺盛,開更多的花給我們看!”
......
“姐姐,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陪著,我的爸爸媽媽呢?他們不要我們了嗎?”
“孩子,我們的爸爸媽媽非常厲害,要為這個國家做很多很多的工作,就沒有時間來看我們了。”
“是嗎!我長大了也要像他們一樣做很多很多的工作,就像他們一樣!”
“嗯,姐姐等著那一天?!?/p>
......
“姐姐,為什么那些大人們見到我就都躲著走???有一天姐姐也會躲著我走嗎?”
“法諾爾,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所以他們害怕你,但是放心,無論發(fā)生什么,姐姐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p>
法諾爾激動地抱住了姐姐,卻沒有注意到姐姐看著自己的目光里慢慢涌出了幾顆晶瑩的淚珠。
作為預言中的“詛咒之子”,法諾爾活下去的目的,無非就是活到五歲,到了洛夫王國法定的最低判刑年齡之后或被砍頭,或被流放。這一點布洛拜爾?塔斯科特心里最為清楚。母親死時父親的表情仍然深深刻在她的腦海。她清楚地知道父親派自己來也絕對不是因為她喜歡這個弟弟,而是因為她的替身能力是全家最沒用的,不可能為這個國家做什么貢獻,如果法諾爾最終被判處流放,布洛拜爾作為監(jiān)督者一起離開這個國家對家族而言也沒有什么損失。每次想到這些,布洛拜爾都會忍不住留下苦澀的眼淚。但她從未在小法諾爾面前哭過,她不想被法諾爾把自己當作一個愛哭鬼,但有的時候她只是真的忍不住了。畢竟,她自己也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
父親不喜歡自己,兄弟姐妹們也不待見自己,她作為看護的職責又將她與其他大多數(shù)同齡人分隔開,布洛拜爾就只能把她所有的情感寄托在這個年幼的弟弟身上??墒撬靼自谶@樣一個國家里這種情感寄托不可能會長久。按照塞克斯特的想法,國家的隱患能處理一個是一個,即使這個隱患是他的親兒子他也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抹除。很快,她的擔憂變成了現(xiàn)實,隨著小法諾爾的五歲生日臨近,塞克斯特多次向洛夫王國最高法官派克斯通信,要求派克斯在法諾爾五歲生日那天判處法諾爾死刑。
幸運的是,布洛拜爾早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在法諾爾生日夜前一天,法官府警報大作,然而在警衛(wèi)趕到派克斯的臥室之前,一只巨爪就已經(jīng)按住了派克斯的胸膛。
“你不需要管我是怎么進來的,但你應該知道明天該怎么做。”布洛拜爾不容置疑的語氣與惡狠狠的目光讓派克斯一下子嚇破了膽,他只得連連點頭求布洛拜爾留他一命。
于是,小法諾爾在五歲時即被洛夫王國最高法官派克斯判處永久流放,而布洛拜爾就成了他名義上的流放監(jiān)督人。在離開洛夫城的時候,布洛拜爾看到父親的目光里充滿了詫異,但下一秒,她發(fā)現(xiàn)父親惡狠狠地盯住了她。將軍的直覺告訴塞克斯特,他的這個女兒的替身,早已不是一只弱小無力的雛鳥。她的羽翼已經(jīng)豐滿,即將展翅飛翔。
恐怕是我看走眼了,自己的錯誤必須自己來解決,必須要在這只雛鳥真正成長起來前將其徹底抹除?;氐綄④姼?,塞克斯特拿起電話,準備撥打給洛夫王國暗殺部。
“父親大人,冒犯了。”布洛拜爾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塞克斯特身后,塞克斯特的頭上滲出了顆顆豆大的汗珠。他不敢相信居然能有人單獨突入將軍府!預感到來者不善,塞克斯特立刻轉身抽出佩劍向對方刺去。
“什么?!你??。∧阍趺催M來的?!來人!快來人!!”
“父親大人,你還不明白我來干什么嗎......”面對父親的劍,布洛拜爾卻并不躲閃。又一劍刺出,直接將布洛拜爾釘在了墻上。身受重傷的布洛拜爾身體癱軟下去,化作無數(shù)的羽毛消失在了房間里,最后羽毛也消散在了空氣中,只剩下一灘殷紅的鮮血在地上散發(fā)著刺鼻的血腥。
“我當然明白你來干什么。但是威脅到國家安全的因素一律需要徹底消滅?!比怂固孛鏌o表情地看著地上的血跡,又拿起了電話筒。
“姐姐?。。〔唬。?!”在沙漠里焦心如焚地等待著姐姐回來的法諾爾看到姐姐身負重傷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一下子慌了手腳。談判應該是失敗了,洛夫城的人肯定很快就會追上來,自己一個五歲的孩子怎么可能帶著一個傷員逃離追捕?正手足無措間,幾個人從一旁的沙地中站起,原來派克斯早就在洛夫城周圍布下了殺手,就等著獵物過來自投羅網(wǎng)!
“呵呵呵......可憐的孩子呦,讓我們來幫助你吧?!?/p>
“你......你們是誰?!別!別過來!”法諾爾被嚇了一大跳,雙手緊緊握住了姐姐的胳膊,淚花又開始在他眼里打轉。
“別害怕,孩子。我們是來幫助你們解脫痛苦的......”為首的男人獰笑著一步步靠了過來。手中的劍對準了法諾爾刺了下來......
“Pure Sky。”布洛拜爾話音剛落,一只冰藍色的巨雕從地平線上以藐視一切的驕傲姿態(tài)升起,仰天長嘯一聲,銳利的目光鎖定了地上的黑衣男人。說時遲,那時快,巨雕帶著凜冽的殺氣向著拿劍的男人疾速俯沖過來,拿著劍的男人慌忙躲閃,但已經(jīng)晚了,他的身體上早已爆出了一道道不斷蔓延的血痕,巨雕一聲尖嘯,利爪在他的身體里不斷旋進,男人驚恐的尖叫起來,然而他人類的軀體拿身邊的巨雕到底是毫無辦法。鳥爪往旁邊一用力,他的身體就四散崩碎,化作了一團氤氳的血霧和無數(shù)還在痛苦地掙扎的殘肢肉塊。
巨雕叼起男人的頭顱丟到自己嘴里,頭蓋骨破碎的聲音很快從它口中傳來。它若無其事地收起翅膀,銳利的目光掃過剩余的殺手。親眼見證了這血腥的一幕,其他的殺手再也不敢造次,見狀巨雕也不理會他們,自顧自地梳理著剛才弄亂的羽毛。
直到地上的殘肢再也沒了動靜,其他的殺手也沒有再往前動一步。相反地,他們的腳步甚至在一點點地往后退。
然而這對姐弟的境況并沒有好轉多少。本就重傷的布洛拜爾已是拼盡了最后的力氣發(fā)動了替身能力,她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大量失血,過度發(fā)力又給她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負擔。如果不能及時治療,她肯定堅持不了多久了。殺手肯定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沒有離開。法諾爾試著把姐姐抱上巨雕的后背,然而試了好多次卻發(fā)現(xiàn)這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時的自己應該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吧。法斯特躺在自己的床上,望著漆黑的帳篷頂發(fā)呆。
然后怎么樣了呢?法斯特在床上翻了個身,床板不耐煩地吱呀叫了一聲,但這一點聲音就如同寂靜湖面上偶然泛起的的漣漪一般,馬上就消散在了夜的沉寂中了。
對了......當時好像......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去洛夫城的路怎么走?”一位身背背包,頭戴草帽,手持手杖,運動服早已被汗水徹底浸濕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見到中年男子靠近,一位殺手突然暴起,舉刀就砍了過去。中年男子沒有防備,用脖子硬生生接下了這一刀。法諾爾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料中男子血濺當場的畫面并沒有發(fā)生。殺手感到這一刀就好像是砍到了石頭一般。他在驚訝中揮出了第二刀,然而這一刀被對方單手擋下,他自己反而露出了防御的破綻。中年男子一拳錘在殺手的肚子上,宛如一記重錘直接將對方打飛出去。顯然這名中年男子也是一位【替身使者】!從地上爬起來的殺手不敢停留,剛一起身就沒命地跑了起來。他的同伴見勢頭不對,再也顧不上任務,追上逃跑的殺手一起沒了蹤影。
“啊,她受傷了?”中年男子拿著殺手剛剛丟下的刀靠近了姐弟兩人,卻發(fā)現(xiàn)這兩個孩子似乎比他還要害怕,其中的女孩還受了重傷,急需治療??吹椒ㄖZ爾,中年男子神色一變。
“你要干什么?不許碰她!”法諾爾擋在了姐姐與中年男子中間,眼神映著刀光緊緊地盯著中年男子布滿血絲的雙眼。
“哦,你是......我明白了?!敝心昴凶幽樕下冻隽艘荒ㄎ⑿Γ胺判?,我只是一位迷路的探險家,不是洛夫城的追兵?;蛟S你還是無法信任我,但是......”中年男子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布洛拜爾,“我想這就是我的誠意了?!?/p>
法利爾回過頭去,布洛拜爾身上的血不知何時已經(jīng)完全凝固。雖然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至少不會有失血而死的危險了。
“自我介紹一下,葉克?克利羅爾,克利羅爾家族未來的家主,這次來調(diào)查洛夫城詛咒之子的事情......”
“克利羅爾家族?你是克利羅爾家族的人?”法諾爾聽姐姐說過幾次,這個家族祖上和惡魔簽訂過契約,留下了“惡魔家族”的罵名。他們是來調(diào)查自己的嗎?
“你不用擔心,雖然我的確是來調(diào)查你的事情的,但我并不打算傷害你。相反,我打算救你們?!?/p>
“救我們?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克利羅爾家族的庇護下,估計洛夫王國也不敢有什么動作?!比~克攤了攤手,“對于你身上的詛咒的事情,我們家族非常感興趣,方便和我走一趟嗎?作為交換我們會盡可能保證你們的安全?!?/p>
“我......”法諾爾低下了頭,他不知道他是否應該相信眼前這個人。
“我不同意?!背龊跛腥说囊饬?,一直安靜地聽著兩人談話的布洛拜爾突然提出了反對意見。“首先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克利羅爾先生。但是我并不認為你們對這個詛咒的內(nèi)容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我理解您的心情,但事情比您想象的要復雜得多?!?/p>
“感謝提醒,布洛拜爾,我們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我準備讓你也來協(xié)助我們。我想你應該對于法諾爾的情況有更多的了解吧?”葉克微笑著看向布洛拜爾。
“很遺憾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法斯特看了看手表,半夜十二點。但是他的意識卻保持著完全的清醒。外面不知何時起了風,風聲呼嘯著,如同大漠上奔跑的狼群,把法斯特帶入更深層的回憶。
......
那一年,他七歲。
自從被克利羅爾家族收養(yǎng)以來,他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法斯特?克利羅爾。葉克?克利羅爾在一年前晉升了克利羅爾家族的家主。盡管在法斯特身上的研究在布洛拜爾的堅持下不了了之,他依然將這兩個收養(yǎng)的孩子視如己出。法斯特那一頭黃發(fā)使他完全就像一個克利羅爾家族的孩子,他那雙閃耀如同黑寶石一般的眼睛也讓他獲得了許多憐愛。但他卻并沒有對任何人敞開心扉,沒有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問布洛拜爾或者葉克的時候他們通常也只是無奈地笑笑。
除了姐姐之外,在克利羅爾宅邸里和法斯特關系好一些的人就是葉克的兒子姜格納。從來到克利羅爾家族的那一刻起,法斯特就感覺在姜格納身邊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但是姜格納總給人一種神秘感,法斯特也不敢和他走得太近,只是在姐姐去找葉克先生的時候與他坐著一起看書或是下棋。
只是,隨著法斯特八歲生日的臨近,姐姐白天就好像從這個家中消失了一般,只在晚上一臉憔悴地回到房間,什么也不說就躺在床上睡下了。擔心姐姐的法斯特好幾次試圖在會議室門口偷聽,然而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他什么也沒有聽到。問姜格納時,他對此事的了解似乎比法斯特還要少。
直到他八歲生日的那一天,小法斯特從床上醒來,卻發(fā)現(xiàn)姐姐和熟悉的臥室不見了,他又回到了姐姐一同住過的房間,身邊還放著一根冰藍色的羽毛和一張手寫的紙條,紙條上是姐姐的筆跡。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卻字字霹靂,一瞬間直直的擊中了法斯特的心靈深處,給這個八歲的少年一記無形的重創(chuàng)。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法斯特三步并作兩步跑去了鏡子旁。
鏡子里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綠色的長發(fā),褐色的瞳仁,瘦削的身材,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年竟然是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法斯特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
黑暗中悄悄響起了一聲輕飄飄的嘆氣聲,和剛才的床板的聲音一樣,這聲嘆氣也很快就消散在寂靜的夜空里了。
從那時起法斯特再也沒有見到過姐姐。的確,復仇是他一直以來渴望的事情,但如今真正完成它的時候,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一陣孤獨與空寂襲來,法斯特在床上打了個冷戰(zhàn)。他記得在他收到門外軍隊交給他的一箱金幣的時候,他記得他冷笑了一聲,一劍把箱子砍成了兩半。使者被嚇得屁滾尿流,卻意外得到了北門守將答應第二天打開城門的消息。
在城門被攻破前的那一夜,法斯特以外出散心為名再次回到了曾經(jīng)與姐姐住過的那間小屋。屋外的風鈴草已然枯萎,鳥籠也早已銹跡斑斑。曾經(jīng)與姐姐睡過的床鋪,他記得他最后一次離開前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就像姐姐曾經(jīng)做的那樣。但如今落灰的被褥和發(fā)黑的木板早已默許了被冷落的命運,垂頭喪氣地等待著戰(zhàn)火將它們徹底埋葬。
那一夜,法斯特想了很多很多。他漸漸明白了,為什么在城池被攻破的時候。他卻并不感覺到喜悅。他只在聽說塔斯科特家族被滿門抄斬時微微笑了一下。敵方將領并沒有在意這個微笑,只當這名將軍投誠的原因是與塔斯科特家族的私人恩怨。至于同時打開的東門,西門和南門,恐怕是因為塔斯科特家族在國內(nèi)普遍不受待見吧。想到這些,敵方將領的腰板又挺直了一些??磥碜约哼€是解放了一座被壓迫的城池的大英雄呢!
法斯特躺在床上不屑地哼了一聲,又轉了個身,不知腦子里又想些什么去了。
洛夫城的夜,依然是一片寂靜......
替身名:Pure Sky
替身使者:原名布洛拜爾?塔斯科特,曾用名布洛拜爾?克利羅爾,現(xiàn)名未知
面板:力A 速A 射D 持C 精C 成B
能力:和后背上的人或物一同瞬移到替身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或現(xiàn)在存在的地方,即使那里只有一根羽毛也可以發(fā)動能力。實體替身,羽毛離開本體后不會隨超出射程而消失
發(fā)得有點晚,因為這一章內(nèi)容寫著寫著就多了
復仇上下兩篇想把洛夫王國的設定補充一下,但是實際上洛夫王國的滅亡劇情和主線劇情是一個基本無關的關系,只是本文除了姜格納之外基本上全是主線里面會出現(xiàn)的配角,可以把這一篇看作是主線中配角人物的一個集中的設定介紹。
因為Windytale之前支線過長劇情回不來的教訓我決定一次把支線寫完就成了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