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致崇高的犧牲者?后篇！

? ? 都毀了，真是失策，真是失策！道森的兩顆手雷彈讓本屬于帕羅狄亞的局勢由順轉逆，手中的死神之眼，它的邊緣與棱角上流露出裂隙。

? ? “這次勝利就當作是贈禮吧，警長。下次一定要割下你的頭顱，”帕羅狄亞拉下身邊標有骷髏圖案地緊急制動桿，“坎貝爾，來陪這兩只螞蟲玩玩兒！”

? ? “這將是我的榮幸，帕羅狄亞閣下?！笨藏悹?，當時不過二十出頭的坎貝爾，他在加入塔吉特的一刻起便為自己的內心埋下惡種。

? ?微型衛(wèi)星般漂浮閃爍地紅點將二人包圍—道森與赫爾卡—智能炸彈，赫爾卡剛剛還說過些什么來著？看吧，接下來他們就要親身體驗這些炸彈的威力了。

? ? “小妹妹，正義英雄的扮演游戲，也該結束了?！笨藏悹枏难g取出袋裝巧克力大小的遙控裝置，向后退去。這些微型遙控炸彈，可不像他這樣長著眼睛。

? ? 是啊，這點赫爾卡倒是全票贊同，特別是坎貝爾的傲慢，引誘他暴露出自己的弱點之時。

? ? 兩陣火光照亮赫爾卡的大衣左袖，由火光源頭劃出的鋼彈乘風直射，坎貝爾的手掌便是它們的終點。兩發(fā)子彈，不多不少，也沒有浪費。

? ? 被子彈擊穿外殼、擾亂遙感電路的控制設備化為廢鐵，光是其中泄露的電量殘余就足夠令其左臂承受針扎之苦了，更何況，還有第二顆子彈在其掌心留下的血洞？

? ? 手銬，止血帶和冰袋。道森將被束住雙腕的坎貝爾壓倒在地：恭喜你，你被捕了孩子。不用擔心，帕羅狄亞和他的走狗們兩小時內也會去陪你。

? ? “呵…哈哈…那你們可就低估了帕羅狄亞…啊…！”

? ? 坎貝爾口中的涎水延出幾縷暗紅血絲，在他對面前的警員大放闕詞后，等待他的是來自赫爾卡的命運賞賜—真啰嗦—赫爾卡說罷，又撣掉幾粒腿上的灰塵。

? ? 墻壁在碎裂，整座宮殿在崩塌，就連遮掩窗明的爬山虎與枯草也隨之搖晃，蒼老生硬的暗綠色根莖脫離石層、化作無數(shù)斷塊，已然對這座宮殿的命運做出預言。

? ? 那一天，隕落的不只是塔吉特藏身已久的堡壘。地板如經過海濤沖刷的極地冰川般碎裂，或是凹陷，或是隆起。

? ? 地表下的“黑暗巨龍”攜狂風怒嘯涌出，道森警長只對赫爾卡留下一句命令：待在這里，看住坎貝爾和塔吉特的囚徒。他去會會帕羅狄亞！

? ? “黑暗巨龍”是架裝有兩套高速率引擎組的黑色重型載機，反雷達裝置，適當?shù)陌瞪{掩護，經過特殊防爆抗震處理的金屬鍍層—

? ?“混蛋，這個亡命徒還真像塊人形磁鐵！”帕羅狄亞失去理智地咒罵著。

? ? 當機艙中的帕羅狄亞透過玻璃，看到躍上載機、通過載具表面的維修輔助梯架穩(wěn)定平衡的道森警長時，他真恨不得現(xiàn)在就拉開艙門，親手掐死門外這位不速之客。

? ? —以及超過普通機艙近三倍的巨大載量—更不用說，它那能夠支持長期飛行的燃料儲量。運載機？真是架適合偷渡的良好載體。

? ? 又來了，向著邊境行駛，直到飛離整個美洲，到我們無權管轄的地區(qū)，可能是冰原，又有可能是公?；蚪鹑?。

? ? “冷靜點兒士兵，想想辦法?！钡郎L又開始了，他做常用的自我安慰療法：在自己的腦子里假裝成第三人稱，對他的身體說話。

? ? 一般來說，腦中的口吻都是他服兵役時的隊長和教官。

? ? 道森警長像只擋風玻璃上的蜥蜴，好了，這不難—只是要頂著在高空高速行駛的氣壓，對準面前的應急艙門開上幾槍然后一腳踹開。

? ? 要是射偏了或是子彈的力度不夠被門板彈射回來，那他就會成為一具死在高空且死無全尸的“午夜隊長”，真是有趣兒！

? “我來幫你，警長！”當?shù)郎L同時聽到來自耳邊與身下的呼喊時，他也不知道首先要檢查何處。好了，再大的英雄面對選擇題也得思考幾秒，不是么？

? ? 身前的應急艙門上多出兩顆缺口，身下的維修輔助梯上，則多出一抹瘦小卻又堅強的黑影。

? ? 是赫爾卡，對準艙門扣動扳機的赫爾卡。她成功了，對風壓—子彈受阻力度—子彈射擊角度和射擊時機的把握恰到好處，應急艙門厚的機艙向二人打開。

? ? 我告訴過你要留在下面，孩子—道森警長爬上應急艙門的邊緣，又將赫爾卡拉到他的身邊。赫爾卡也不忘反唇相譏：我可不是個孩子了，而且我們是搭檔！

? ? 不逮捕帕羅狄亞，戰(zhàn)爭就不會結束—赫爾卡又將她尾隨道森前來的理由高聲呼出—警長，讓我們一起了結一切！

? ? “沒錯，今夜要讓一切結束！”道森警長摟住赫爾卡的肩膀，準備好，是時候跳入機艙了。

? ? 許多年后，每當一身贅肉的道森警長回憶起這段痛苦的過往，他都會對赫爾卡感到由衷的欽佩：她的膽識，她絕妙過人的槍法，與她舍身換取和平的覺悟—

? ? —再看看現(xiàn)在的自己，如果她還在的話，如果赫爾卡還能再見到自己，對他這個師傅，她肯定失望透頂了吧？哈，道森有時也會在心中自嘲，自娛自樂。

? ?好了，繼續(xù)回憶吧，就像卡蘭嘉所說的那樣直面恐懼。去她的直面恐懼，他花一百多美元買下這期療程，可不是為了讓她給自己猛灌心靈咖啡和熱可可！

? ? “啊—！”駕駛艙的大門被回憶中的二人踢開，四支槍械的黑洞直抵帕羅狄亞的脊骨，與他的布滿肉紋的后顱。帕羅狄亞舉起左手，仿佛要坦然接受失敗的終局。

? ? “都結束了，帕羅狄亞，今晚要終結一切，”道森警長一拳將罪犯擊垮于控制臺邊緣，還沒等對方起身，帕羅狄亞的腦殼便又迎來第二頓拳擊加餐，“這是因為你對世界的陰謀，特別準備的加餐！”

? ? “都結束了？哈哈哈—”帕羅狄亞吐掉口中的血水，斷裂的蛀齒中流出令人脊背發(fā)涼的膿液，笑聲是觀看喜劇似的嘲弄，“—難得啊警長，我也有同樣的想法！”

? ? 突然，帕羅狄亞像是被遠程充能的機器人，他將抓住自身領口的道森警長通過雙腿踢開，之后，腰帶內的小型按鈕在他的按動下，對整座機艙內的設備下達指令。

? ? “愚蠢的警長，和他身邊的小獵犬。你們真的以為我只是要逃走么，”帕羅狄亞打開駕駛位下的儲存隔間，將降落傘背包攜于臂下，“錯，這是我專為你們挑選的—”

? ?“—超大號墳墓！”帕羅狄亞的雙腿與胸腔被射穿，可內心的求生欲望還是要高于對疼痛的恐懼，當他將背包地固定束帶扣至腰間，他知道這里必會成為他對手們的天空墳墓。

? ? 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對，帕羅狄亞逃走了，留下他們二人與裝滿智能炸彈的鋼鐵載機—還有兩套背包，警長，快接著！

? ? 那是個謊言，除去帕羅狄亞為自己準備的降落傘外，剩余的一套只是個意外，是帕羅狄亞手下的士兵疏忽所致，也就是說—

? ? “抱歉…可這個世界更需要道森警長…”

? ? “…而不是赫爾卡…！”

? ? —將身負降落傘的自己推下機艙后，仍被困束于那座浮空墳墓的赫爾卡，她不會再有機會逃生樂。留下，只有火與死亡，躍下，也不會存活。

? ? 黑色載機爆破時的火光，比科幻片中的恒星氦閃更加耀眼。因為它們是真實的—真實發(fā)生于道森警長的眼前，是被用于刻入記憶深處的烙印。

? ?“赫—爾—卡—！”道森警長在無數(shù)炙熱氣浪的沖擊下解開降落傘，漫長的戰(zhàn)爭結束了，好消息是，有一名幸存者，壞消息是，本應有更多幸存者。

? ? 赫爾卡?里諾，她的生命永遠定格于二十一歲的夏夜星空，她的靈魂將在螢火蟲的指引下升入天堂，愿她無法被安葬于故土的殘軀，重歸自然的安澤。

? ? 一位真正的英雄，她的葬禮上，道森警長是最后一位離去的人。沒有棺木，沒有骨灰匣，沒有神父的彌撒，只有留到最后的道森警長。

? ? 與他面前這座低矮的方碑。

? ? 回憶結束，道森警長認為他做了世界上最長的一場夢。事后，人們沒能根據(jù)爆破角度計算出的地點活捉帕羅狄亞，同樣，他們也沒能發(fā)現(xiàn)赫爾卡的遺體。

? ? “就在今天，我們的英雄赫爾卡女士永遠離開了我們。但她的精神將常駐我們的心中—祝你們好運—愿所有人都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

? ? 結束了么…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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