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65-痕跡(3)| 卷炸【HCY148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鬧小情小愛,邏輯盡量通順完整。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強裝鎮(zhèn)定到徹底崩潰能有多久,自以為撐了不少時候,落在他人眼里不過兩三秒而已。
眼淚從指縫漏出來,那一定是流了很多眼淚。
卷兒沉默著,床上的人從掩面抽泣到崩潰大哭,其實是個很快的過程,以至于有一瞬間他還在想,要哭到什么程度才會打動他這樣的人。
這種在至親之人葬禮上都沒有掉淚的人。
炸炸撕心裂肺地哭。
為什么……究竟為什么……
為什么有些人永遠都是那么優(yōu)雅從容……印象里穿著白褂且矜貴清冷的西蘭醫(yī)生,還有一貫波瀾不驚沉默冷淡的阿卷,都是那樣厲害的人。
而他,就連退路都要被毀的一干二凈,最后哭到不能自已,狼狽得連話都說不清。
他知道那人已經(jīng)看到了,他抹掉所有傷口的疼痛都白費了。
那人也絕對會討厭他了。
阿卷占有欲那么強的一個人,看到他身上有別人的痕跡,根本就不會要他了吧。
為什么……明明他也有想要小心翼翼守護的東西啊……為什么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就被揭穿……
卷兒一向很有耐心,直到炸炸哭到力氣沒了,聲音也小了,才緩緩開口。
“所以,你弄破了那些……吻痕對嗎?!?/p>
“對不起……對不起……”
炸炸剛剛平復(fù)下來的情緒被卷兒一句話再次擊潰,他不斷地重復(fù)著對不起,以手捂面蜷縮在床上,枕巾哭濕了,床單也一小灘洇漬。
“我知道身體不是我的是你的……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沒辦法……”
“我真的沒辦法……我沒有別的路了……”
炸炸背對著卷兒,顫抖著身體——和聲線,將壓在心底的話和盤托出,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樣子一定很丑,很不像話。
可是,如果可以維持體面,誰情緣狼狽到歇斯底里。
哭了很久的炸炸聲音漸漸弱下去,由話都說不清轉(zhuǎn)而成了抑制不住的抽搐,聲音漸漸平靜下來,帶著絕望的冷靜。
“那個人讓我跟著他,說我臟,你肯定不要我……”
“拒……我拒絕了……但我……真的很怕你不要我……”
“你還要不要我。”
后面的話又淹沒在哭音里,炸炸斷斷續(xù)續(xù)的連話都說不好,索性一頭扎進床里嗚嗚地哭了起來,身體一抖一抖的,哭聲從沒停過,后面的話也因為嚎啕大哭而無從辨認。
炸炸就趴在床里,像是要把之前所有忍回去的眼淚都哭個干凈一樣。
卷兒自己也不知道他坐在旁邊看了多久。他期間一句話沒說,也不知道說什么。他自己太久沒掉過眼淚,身邊也沒有掉眼淚的人,他除了會不耐煩地制止這種軟弱行為,什么都愛莫能助。
良久,炸炸的哭聲漸小,他最后還是緩緩地翻過身來,眼里霧蒙蒙的,只是平時那是歡愛后結(jié)的水霧,如今是一層絕望的灰。
“我脖子上那一道,就連須須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你也是,非要看我身上的那些……”
“你們肯定都覺得我惡心吧……”
那人停止了繼續(xù)講話,沉默著抓過一旁的枕頭放在自己臉上,兩只手臂搭在一起壓住。
酸澀的眼淚因為委屈又順著眼角緩緩流下,一點點劃過皮膚,藏進頭發(fā)里。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很久。
等不到他的回應(yīng),炸炸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用力深呼吸,再次開口時語氣已經(jīng)如常,只是嗓音沙啞。
“我知道你不喜歡,沒關(guān)系,你別討厭我?!?/p>
下一秒,他的手就摸到了脖頸處剛剛結(jié)痂的傷疤,毫不猶豫地用手再度用力摳破。
鮮紅立刻因為惡意破壞而向外滲涌,卷兒愣了下,似是才回過神來,伸手扯開炸炸的手,那人的手腕細的可以用兩根手指捏住,空蕩蕩地?zé)o力垂下。
他本以為會看到指甲縫里殘存的褐色痂子,卻才發(fā)現(xiàn)那人的指甲居然剪得那么短。
枕頭遮住炸炸大半張臉,卷兒依舊看清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你也在高興欣慰嗎,和我一樣。
為了那里剛結(jié)好的痂掉了大半,暴露在空氣里的組織向外冒著血,而高興欣慰嗎?
還是為了你我同樣的偏執(zhí)與極端……
卷兒覺得有什么在顫抖,仔細一看才意識到是他手里捏著的手腕在晃動——被鉗制住手腕的主人在顫抖。
“……”
卷兒看著鎖骨處一片觸目驚心,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剛要起身,那人反手抓住他的手。
“別走,別不要我?!?/p>
炸炸啞著嗓子,牢牢地握住不放。
我做到這個地步,如果你還不要我,那我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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