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編著玩的，千萬不要上升真人！

唯粉不要出警我，不喜歡請劃走。

《苦瓜》（二十六）

“大概是那種依賴和扶持的感覺，別人永遠(yuǎn)都替代不了?！?/p>

從前，或是教練安排，或是私下商量，他們偶爾會互相客串個對手或者混雙搭檔來練手感。

打蘇杯的時候，一旦他輸了，她便會在下一場拼命贏回來，反之亦然。

“希望他上場能有一個好局勢”

“不想讓她帶著壓力上場”

在他們撐起國羽男單女單的這些年，每一屆蘇杯，無論是小組賽，是淘汰賽，還是決賽，單打組的手里，從來沒同時把兩分全丟掉過。

我見過你風(fēng)光的樣子，也見過你落魄的時刻。

我也曾跟你一起托舉榮譽(yù)。

只要你在我身后出場，我就沒什么顧慮，只管放心大膽、全力以赴。

試問這種依賴和扶持，甚至由此而生的坦誠和信任，誰又能替代呢？

陳雨菲開著車，心里漸漸生出一股暖意。

多好啊。

這種依賴和扶持，以后不僅存在于并肩作戰(zhàn)的隊(duì)友之間，還存在于至親至密的愛人之間。

情話后的沉默，石宇奇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就當(dāng)他以為陳雨菲依舊會以目不斜視臉紅害羞來回應(yīng)他的時候，手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溫?zé)帷?/p>

她騰出一只手，握了握他的手。

她看著前方，“吃完飯，我陪你去看電影吧?！?/p>

話說得輕飄飄的，就像是隨口一提，可石宇奇有種很強(qiáng)烈的直覺，陳雨菲是有心在彌補(bǔ)他。

彌補(bǔ)他本應(yīng)該在那晚就要一起去看的電影。

彌補(bǔ)他在這場比賽中被她擊敗的失落和傷痕。

她緊接著說：“我這次不騙你。”

略微討好的語氣，讓他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他動動嘴巴，卻發(fā)現(xiàn)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酒后斷片，自然不知道他曾借著酒勁跟陳雨菲控訴她的不守承諾。

可世事就是這么奇妙，越不知道，感觸越深。

她太了解他了。

了解他的敏感、在意、難過、失望。

她也愿意給他一劑對癥的良藥。

石宇奇看著他們相握的手出神。

他搜腸刮肚，竟沒有一句配得上“我不騙你”。

原來他自己，才是那個不會回應(yīng)情話的人。

“看電影，行不行啊？”陳雨菲余光掃了他一眼，又問了一遍。

出乎她意料，他并沒有回答，反而松開她的手，放到方向盤上，“好好開車”。

說完，他低頭刷起了手機(jī)。

“哦”，陳雨菲有點(diǎn)泄氣，心里也開始打鼓。

她又看不懂他了。

其實(shí)，沒那么復(fù)雜。倘若她稍微分點(diǎn)心，便可以看到石宇奇眼角眉梢那隱隱約約的笑意。

把車停好，剛下車，她的手便被另一只手牽住，連帶著那顆忐忑的心也安穩(wěn)下來。

如果話語不足以表達(dá)，那便去做吧。

陳雨菲的耳邊響起一個輕快的男聲，

“我已經(jīng)把電影票買好啦?！?/p>

她能聽出來，他這句話說得有些得意。

她撇了撇嘴，“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

話音剛落，石宇奇就哈哈笑起來。

陳雨菲覺得，眼前的人好像在耍她玩兒。

她不滿地“哼”了一聲，掙開了他的手。

他跟在她后面，看她一開始還“怒氣沖沖”般橫沖直撞，后來又像等著什么似的，故意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腳步放緩了，頭還是倔強(qiáng)地，不肯轉(zhuǎn)過來看。

如此“拙劣的演技”，讓石宇奇笑了一路。

他依然慢悠悠地追到她旁邊，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又拉住她的手。

這次卻沒有被她甩開。

到了餐廳，陳雨菲覺得門口的logo異常熟悉。

看到跑進(jìn)跑出的送餐員，她才記起，那天晚上，石宇奇訂的就是這家的牛排和紅酒。

兩人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就坐后，陳雨菲就一直新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冬天，暮色總是來得格外早。

窗外車水馬龍，餐廳內(nèi)燭光搖曳，音樂輕緩。

考慮還要開車，他們點(diǎn)了兩杯蔓越莓汁，從顏色上看，跟紅酒還有點(diǎn)相似。

石宇奇舉起杯子，“來，慶祝我們劫后余生。”

“應(yīng)該是破鏡重圓吧”，陳雨菲笑著跟他碰杯。

“是什么都好”，石宇奇喝了一口飲料，把杯子放下，又直視著她的眼睛，“以后你別不理我就行……”

陳雨菲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便是答應(yīng)了。

她又拿起杯子碰了下他的，

“石宇奇，慶祝我們在一起的第122天快樂?！?/p>

他的心海，就像杯子里的液體，頓時被激起了層層漣漪。漣漪向上翻涌，濕潤了他的眼角。

他有點(diǎn)不敢信，“你記這么清楚啊？”

“吃一塹長一智?！?/p>

他以為她不懂，耐心地給她講解，“122天又不是什么紀(jì)念日，不用專門記的?！?/p>

她切著牛排不以為然，語氣堅(jiān)決得就像從前在場館訓(xùn)練時，跟羅導(dǎo)較勁一樣。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過?！?/p>

石宇奇繼續(xù)問她，“那222天要過嗎？”

她點(diǎn)了下頭，“要過。”

“322天呢？”

她思考了一下，“看我心情吧?！?/p>

他輕笑，“陳雨菲女士，你這樣也沒個準(zhǔn)信，我怎么提前給你準(zhǔn)備禮物啊？”

“也是哈”，陳雨菲嚼著蔬菜，抬眼看他，含糊不清地說著，“那你說該怎么辦。”

“情侶要過100天，200天，一周年……”

她突然打斷他的話，“你怎么這么清楚啊？”

他毫無意識，脫口而出，“我談過戀愛啊……”

說完了，他簡直想給自己兩個嘴巴。

亂說話的壞毛病，怎么還是改不了。

四周氣壓驟低。

陳雨菲撂下叉子，往椅背上一靠，玩味地看著他。他被看得心里發(fā)毛，故作鎮(zhèn)定地轉(zhuǎn)移話題，“我……我覺得這個蝦不錯，你嘗嘗?！?/p>

她并沒理會他的話，還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低下頭，不敢跟她對視，手指在桌子下扣來扣去，腦子里開始組織語言。

不是，有什么的啊？

他談過戀愛不是很正常么？

他視死如歸一般抬起頭，深深地看向她，“菲菲，那些都過去了，你別介意?！?/p>

最終說服她的，是石宇奇那雙眼睛里，流露出的真誠和擔(dān)憂。

是啊，再鉆牛角尖，就有點(diǎn)庸人自擾了。

她沖他笑，“那我不要過100天，200天，我們以后就過122天，222天，322天……”

“沒問題”，他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舉起杯子，也看著她的眼睛笑。

“陳雨菲，122天快樂?！?/p>

他們的杯子相碰，聲音無比悅耳。

又邊吃邊聊了一會兒，石宇奇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他一邊接著一邊往門口走。

過了十來分鐘，他才回來。

陳雨菲很疑惑，“你干嘛去了？”

“挪車。”

“哦”，她沒往深處想，指了指桌子上的蛋糕，“剛才我讓服務(wù)員把甜品端上來了?！?/p>

石宇奇看著面前的那塊“黑森林”，回憶恍然追溯到了三年前的球館。

他問她，“你記不記得我退役的時候，咱們一起過生日?！?/p>

“嗯?！?/p>

“那你知不知道，我當(dāng)時許了什么愿。”

她無奈，“你的愿望，我怎么會知道？”

他看著她，“我當(dāng)時許的愿是，希望陳雨菲，能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永遠(yuǎn)幸?？鞓?。”

陳雨菲霎時紅了眼眶。

她深呼吸，強(qiáng)忍著沒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

許久，她終于笑著看他，

“你的愿望實(shí)現(xiàn)了?！?/p>

從餐廳出來，他們按照約定去了頂層電影院。

因?yàn)閯偝酝觑?，他們這次沒有買爆米花，也沒有買可樂。沒有這些，似乎也不會影響什么。

最近上映了一部體育題材的電影，石宇奇順理成章地支持了一下票房。

這類型的影片，常常要通過訓(xùn)練過程中的苦來歌頌運(yùn)動員的熱愛堅(jiān)韌集體責(zé)任感。

這些情節(jié)很寫實(shí)，非常容易讓他們產(chǎn)生共鳴。

他們看得很認(rèn)真，就好像看過去的自己一樣。

踽踽獨(dú)行著，一條遍布荊棘的路。

陳雨菲慢慢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遠(yuǎn)遠(yuǎn)望去，屏幕里主人公孑然一身，觀眾席中人影成雙。

虛虛實(shí)實(shí)，給人心里添上好幾分感慨。

不早了，石宇奇要送她回天壇公寓。往車庫走的路上，兩人還在熱烈討論剛才的電影情節(jié)。

陳雨菲打開副駕駛的門，一束紅玫瑰猝不及防地闖入了她的視野。

石宇奇坐到駕駛座，招呼著目瞪口呆的她快進(jìn)來坐好，然后把花遞給她，

“happy anniversary”

她接過后，竟湊上去親了下他的臉頰。

鬼知道這個舉動，需要她鼓足多大的勇氣。

可其實(shí)再多的勇氣，都比不上“率性而為”。

陳雨菲確定，她正在被這四個字支配著。

主動示愛后的她，比平時更害羞了，整張臉埋在玫瑰花里，被花瓣映照得一片通紅。

這樣的她，石宇奇喜歡極了。

他攬過她的肩膀，直接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個綿長而深刻的吻。

她不能讓他的愛得不到回應(yīng)，

他也是。

陳雨菲在車上，看了看懷中的玫瑰，又看了看旁邊的石宇奇。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召喚車?yán)锏恼Z音助手，“……播放《阿拉斯加海灣》?！?/p>

音樂響起，石宇奇皺眉，猜不透她想干嘛。

“你怎么不唱了?。俊标愑攴撇粦押靡獾貑?。

他更奇怪了，她是怎么知道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單曲循環(huán)這首歌的。

她見狀，便讓他靠邊停車，然后把他醉酒唱歌的“豐功偉績”給他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

聽得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想趕緊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他想切歌，被陳雨菲阻止住。

“我想再聽一遍。”

石宇奇無奈，只好陪她一起聽。

“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她?

我不在她身旁你不能欺負(fù)她”

他心里一酸。

好險啊，要是他沒有酒后吐真言，他就不在她身旁了。就差一點(diǎn)，他們又要錯過了。

上天沒有安排別人，

上天也沒有不管他，

上天在讓他們一起幸福。

有過錯過，有過失去。

然而最終，它還是把你交還給了我。

馬上結(jié)尾，她的耳邊終于響起了熟悉的歌聲。

“在無數(shù)夜深人靜的夜晚 我依舊在想她”

如泣如訴。

陳雨菲偏過頭，輕聲說著，“我也是”。

“菲菲，我們結(jié)婚吧?！?/p>

目光相接的一刻，他不假思索地說出這句話。

他想給她完整的一個家。

陳雨菲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悠悠地開口，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