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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雨

天色不知覺昏暗下來，蟬鳴稍歇，一股涼風(fēng)偷襲了人們的衣領(lǐng)，沿街商鋪適時撐起棚子，順便收掉放在店外的紅色塑料凳。

茅草編的大笤帚刷刷作響，繞過一只迷路的蜻蜓，將道上的煙頭垃圾掃到桶里，空氣濕潤。

夏末的第一滴淚，無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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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鯊魚帽上有著兩個可愛的貓耳。

鯊魚帽下，也有兩個。

灰紫色的耳朵迎風(fēng)微微顫動，被雨水不偏不倚，淋了個正著。

她抬頭。穹頂蒙上一塊均勻美麗的灰色綢緞，無數(shù)珍珠鏈子傾斜著，從手邊，蔓延到目不可及的遠(yuǎn)端。

淅瀝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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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姐姐說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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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水龍

萬里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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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鯊貓星一年一度的捕魚大賽，參賽選手們都陸陸續(xù)續(xù)抓上了滿滿一籮筐的魚，坐在岸邊等候。只有最后一人，遲遲沒有露出水面。

岸邊眾人都全神貫注，屏息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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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少女從擁擠的人群外圍，靠著自己身材小巧的特點，靈活而快速地鉆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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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呀小丫頭，小心掉進水里?！?/p>

有人關(guān)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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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掉到水里了，姐姐也肯定會救我的！“

少女雙手叉腰，自信極了。

從小到大，姐姐帶著她上山爬樹，下海游泳。雖然她笨手笨腳的，可姐姐永遠(yuǎn)會伸出雙手接住她，保護她！

“哈哈哈，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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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湛藍(lán)的海面某處，忽然密集地開始冒出氣泡。

“嘩啦！”

窈窕身姿自碧波蕩漾中探出，濕透的灰紫色長發(fā)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弧線，落下點點晶瑩水珠。

她揚起嘴角，眉眼間具是明媚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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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riko，抓到什么了？”岸邊人的喊聲遙遙傳來。

Yuriko舉起雙臂。一對藕臂白皙纖細(xì)，好似一折就斷，卻托著一條看起來比她人還大的黢黑肥魚。

海浪翻涌，仿佛拱衛(wèi)著自己的女王，護送著少女游到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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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哦！果然還是Yuriko最厲害！”

“今天大家都能加餐啦！”

“哈哈哈，Yuriko上次幫我家抓的螃蟹都還沒吃完呢！”

大家圍成一圈，讓Yuriko站在最中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最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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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笑著，跟著其他人一起鼓掌。

可漸漸地，她的眸光不自覺黯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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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怎么了？”Yuriko彎下腰，絳紅色的眼瞳中倒映著少女的愁眉。

她揉揉妹妹的頭發(fā)，順便摸了摸那對柔軟的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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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明明你的能力那么強，可是，Lilly卻一直沒有覺醒自己的能力……”

Lilly紅了鼻頭，委屈巴拉地開始掉小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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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riko抬手抹去她的淚痕，沒有多說什么，而是拉起她的手，帶著她遠(yuǎn)離了人群。

她們走到山林間，遠(yuǎn)離海水處，一顆光滑的石頭上。

視野開闊，千米之外，是純澈碧藍(lán)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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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能力，是掌控潮汐?！?/p>

遙遙對著那片大海，Yuriko抬起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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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宛如玉石一般平靜無波的海面上，肉眼可見地塌陷出一個漩渦。海水急速旋轉(zhuǎn)著，速度越來越快，直至逆流沖天而上，化做一條水龍，向著姐妹二人所在之處飛來。

水龍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尾部藏于深不見底的海中，頭部不斷延伸，凌空盤旋飛舞，反射著璀璨陽光，閃爍出比最昂貴的水晶，更加美麗的光彩。

直到水龍靠近姐妹二人，虔誠低下頭顱，用額頭觸碰到Y(jié)uriko的掌心，那席卷整片海洋的巨大漩渦才終于停止下來。

只有一條千米長的巨大水龍，靜靜地橫亙在半空，甚至隱隱能看出其中水波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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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被姐姐的強大所震驚。

在鯊貓星的歷史記載當(dāng)中，從未出現(xiàn)過擁有如此強大能力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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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的能力，比我更強?！?/p>

Yuriko轉(zhuǎn)過身，一手按住她的腦后，與她額頭相貼，鼻尖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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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瞪大著一雙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姐姐，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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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麗。那里有比鯊貓星大一千倍一萬倍的海洋，天上有白色的云朵，會落下一滴滴，一滴滴的雨?！?/p>

Yuriko聲音低沉，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在周圍彌漫開來，

“Lilly，記住，只有靠你自己的力量離開這里，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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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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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搖著頭，緊緊抱住姐姐的身體，可巨大的水流沖刷過來，強行松開了她的雙臂。

她被淹沒在那條巨大的水龍體內(nèi)，遠(yuǎn)遠(yuǎn)望著Yuriko纖細(xì)的身軀順著水流向天空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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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尚且年幼的孩子不明白，Yuriko為什么要離她而去。

撕心裂肺的吶喊被隔絕在狂亂的水流中。

海面上刮起一場幾近癲狂的颶風(fēng)群，數(shù)百條水龍沖天而起，引走了河流，抽干了海洋，無數(shù)魚類被摔落在干涸的海底，無助地抽動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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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被水流溫柔地送到岸邊。

她呆呆地蜷縮著，抱緊雙膝，看著那些水龍不斷轟擊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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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轟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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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巨響如同雷鳴，水龍盤旋的身軀蓄滿了力量，直挺挺轟在晴朗空中，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所阻攔，最終只能失去依仗潰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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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摸了摸臉，某條水龍甩出來的水滴濺在她的臉上，像是一滴眼淚般。

漸漸地，這些從天而降的水滴越來越多，連綿成一片，將她澆到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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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抬頭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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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抬頭。

天空依舊是那么的晴朗。數(shù)百條水龍潰散殆盡，重新自四面八方匯入海洋。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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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姐姐還在她身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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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逃離

冰冷的屏幕上，時不時閃爍過幾個晦暗的光點。

人類散漫地靠在轉(zhuǎn)椅上，左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根快要燃盡的香煙，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腦袋，睡意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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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機器的提示聲，被他忽視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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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光點逐漸明亮起來，越來越密、閃爍得越來越快，連綿成一片刺目的星芒。

光芒是那樣強烈，強烈得像要突破所有桎梏，燃盡目光所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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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頭燙到手指，人類終于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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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他緊張地移動到操作臺前，幾十個紅色警告窗口接連彈出，將他的面孔映照如同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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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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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觀賞星球“鯊貓星”第1001次迭代，再次出現(xiàn)自主意識！意識體代號：Lill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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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前一千次出現(xiàn)的自主意識Yuriko明明已經(jīng)被我抹殺了，這次怎么還會出現(xiàn)新的自主意識?！?/p>

人類抓著一把鑰匙，匆忙跑到一扇鐵門前，慌忙地低頭尋找對應(yīng)的編號。

可還不等他將鑰匙插進鎖孔，便聽得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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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鐵門被砸出一個大洞，露出門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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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水晶球漂浮在半空當(dāng)中，一層透明的為藍(lán)色保護殼內(nèi)，是只有茫茫汪洋、無風(fēng)無雪的“觀賞星球”——鯊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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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矗立在水晶球前的，是一位個子不高，眼神懵懂的十八歲少女。

她手持一把巨大的扳手，只是輕輕揮舞，砸在鐵門上的巨響，卻仿佛一臺炮塔轟然發(fā)射！

——險些震聾了人類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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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跌坐在地，喃喃自語：“逃、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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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看著他，觀察片刻后，眼角眉梢洋溢出笑意：

“你見過我姐姐嗎？她叫Yuriko，有一雙深紅色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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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撫摸天空

Lilly在她十八歲的那天，覺醒了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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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riko說得對。她的能力，遠(yuǎn)遠(yuǎn)不止掌控潮汐那么簡單。

她能夠在任何物體的任意節(jié)點上，施加加速度，使其發(fā)揮出遠(yuǎn)超所有人想象的巨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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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在海底埋下一個榔頭，讓它先下沉三天，再施加相反的加速度。

又三天過去，一道極小的影子自海洋深處，劈風(fēng)斬浪，直沖天際——

僅僅一瞬間。

一瞬間，那仿佛堅不可摧，永遠(yuǎn)無法撼動的藍(lán)色天空，裂開了一道黑色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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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調(diào)整了自己的速度，向著空中那道縫隙緩緩飄去。

她撫摸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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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yuǎn)不變的純凈的藍(lán)色啊，與海洋連成一片，將鯊鯊貓一族永久地囚禁在這一隅之地。無風(fēng)無雪，無波無浪。

陪伴著他們的，除了彼此，只有不具有智慧的魚類，和望不到盡頭的藍(l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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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選擇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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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來找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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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從縫隙中鉆出，一轉(zhuǎn)眼間，便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她用隨身攜帶的大扳手打破鐵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沒有貓耳，也沒有鯊魚帽子的生物。

“你見過我姐姐嗎？她叫Yuriko，有一雙深紅色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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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忙著搖頭，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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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報聲很快響起，Lilly用著她自己最喜歡的工具箱，一路暢通無阻。

這個種族的生物，似乎都不具有自己的能力。他們所使用的武器雖然速度很快，但還是能被Lilly輕易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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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逢人便問：“你見過我姐姐嗎？”

回應(yīng)她的，只有鋪天蓋地的槍火花和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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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離開了這里。

這里全都是灰色的鋼鐵，和接連不斷攻擊她的陌生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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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在各個世界間穿梭游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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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星球都很美麗。

有的布滿了富有生機的植物，毛茸茸的可愛動物會在她的腳邊撒嬌打滾，直到抱在懷里才會開心地?fù)u尾巴。

有的璀璨華麗，原住民們騰云駕霧，用珍饈美味瓊漿玉液招待她，待她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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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還是不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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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riko見過外面的世界，見過下雨。

Lilly堅信著，只要去過足夠多的地方，終有一天能找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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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一顆名為“地球”的藍(lán)色星球上，Lilly感受到了姐姐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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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停下腳步，陰差陽錯下，在一家打著“療愈館”旗號，實際是萬事屋的店里當(dāng)起了療愈師。

所有來到療愈館的客人，都會受到Lilly的熱情款待。

她希望，自己的療愈館可以越開越大。這樣，當(dāng)姐姐看到她的名字時，就會過來找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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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riko，其實一都在她身邊，默默守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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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一千次重生

你好，我叫Yuriko，是Lilly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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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抹殺過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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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我第一次闖出去時，就在有關(guān)于我自己的數(shù)據(jù)中，留下了唯一一個后門——

當(dāng)我抬頭，看見萬里無云，就會想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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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難想象，我嘗試了多少次。

掌控潮汐的力量本不該有那么強大，除了第一次的意外闖出，數(shù)百次，我再沒能成功地離開這個星球。

他們將我們稱作“觀賞星球“。多么無恥的稱呼，顯得我像是個不斷做著無用功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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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將自己能夠擁有的能力開發(fā)到了極致。我所操縱的水龍已經(jīng)能夠轟開蒼穹，送我離開——但，一旦來到外界，失去了水源的我不堪一擊，很快就會被他們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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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已快要陷入絕望，直到，Lilly的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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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鯊貓星數(shù)千名族人中，Lilly的能力是最強的。在看到她覺醒能力的那一天，我激動得渾身顫抖，連血液都在沸騰。

她是我的希望。

所以，我將自己的數(shù)據(jù)與她打包在一起。只要她能夠離開，我就能隨時掌控她的身體，獲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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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我的親妹妹，但我待她極好，她便將我當(dāng)作最親最親的姐姐，永遠(yuǎn)用著那雙如翡翠般無比澄澈的眸子望著我。

她不知道，我一直在利用她。

承在她眼中的我的倒影，像是一粒骯臟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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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她，你的力量很強。

我告訴她，外面的世界美到了極點，有雨有雪。

我親手為她打造了一個最適合她的工具箱，作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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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地，我在她的面前離開，讓她憑借自己的力量轟開天空的屏障，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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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次，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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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識和力量都隱藏在Lilly體內(nèi)。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于是滿世界地尋找我，逢人便問：你見過我姐姐嗎？她叫Yuri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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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計劃，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占據(jù)了她的身體，用著她的軀殼，自由行走于天地之間。

再也不會被抹殺，再也不會恐懼于無窮無盡的循環(huán)，和看不到盡頭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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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是個那么好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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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ly，抬頭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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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呼喚，碧綠色的左眼霎時間轉(zhuǎn)變?yōu)榧t，整個人的氣質(zhì)瞬間變得凌厲冷酷。

“是誰，敢欺負(fù)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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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療愈師的。

請相信她，親愛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