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辮現(xiàn)實向)心病 第一百零三章 挖坑埋自己
張云雷縮在角落雙手合十,含淚看著黑臉沖回來的楊九郎。
在楊九郎心里翻滾了一路的怒火,突然就煙消云散了。
又不是張云雷的錯。
“餓不餓?吃什么了?”楊九郎扶著張云雷坐床上,憐惜地摸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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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餓,沒吃,可是不敢說。張云雷埋在楊九郎懷里發(fā)抖,他怕,他真的很怕。
從小到大,他怕過很多次,可是這一回,和以往哪一回都不一樣。
那是三慶園,三慶園在大柵欄,大柵欄在首都的中心地帶,聚集了這么多人鬧事兒,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窺視,多少個腦子在算計,多少股勢力要攪弄,不知道有多大的后果,等著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一浪又一浪地來壓垮他。
小時候跟著姐夫那些年,就是這樣。做火一個劇場,就要被攆走;做熟一群觀眾,就得斷聯(lián)系。橫壟地拉車,一步一個坎兒。
郭德綱這三個字是有點(diǎn)兒名氣,可還是淪落到?jīng)]地方演出。沒有演出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沒有飯。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這種日子要過多久。
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后。
那時候的張云雷不懂,他們是壞人么?別人為什么要這么對他們?僅僅是因為姐夫沒有師承?姐夫不是沒師父,沒師父,姐夫的能耐打哪來?可是姐夫真的沒有師父。
后來,張云雷就老看姐夫罵同行,罵說相聲的。
現(xiàn)在,張云雷懂了。別人這么對他們,不在于他們做錯了什么,而在于他們做成了什么。
因為他紅,所以首當(dāng)其沖。
他其實不怕加演,他什么罪沒受過?加演兩場累不死他也疼不死他,他怕影響了三慶園,他怕坑害了德云社,他怕連累了九郎,他怕對不起觀眾。
所以,他必須加演,只要事態(tài)能平息不惡化,怎么都值得。
要是九郎能不生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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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生氣,我沒生氣,我沒生氣?!睏罹爬蓽厝岬?fù)崦澏兜膹堅评祝拔沂歉吲d,高興你長大了,能扛事兒了,是角兒了。”
“不生氣?”張云雷盯著楊九郎。
楊九郎強(qiáng)忍喉頭的酸疼搖頭微笑:“爸高興。寶寶了不起?!?/p>
張云雷撲到楊九郎身上,楊九郎把他抱起來輕拍他的背。
不可以,不可以再有下一次,這樣的事兒一次就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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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粉?”張云雷咬著嘴唇低頭摳手。
楊九郎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摳。
知道張云雷舍不得,他也一樣。這些姑娘們隨著他們一路成長,看著他們回來,跟著他們打過西安,一站一站地跟過來。
然而,這次的事態(tài)非比尋常,楊九郎左思右想,是到了該拿出明確態(tài)度的時候了。
明確的態(tài)度,不僅是說給粉絲們聽的,也是說給受慫恿的人聽的,更是說給居心叵測攪起這次是非的人聽的:我張云雷,不受要挾。
安內(nèi)攘外,本就是斗爭路上必經(jīng)的關(guān)卡。師父是這樣過來的,德云社是這樣過來的,現(xiàn)在,該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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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們才剛給我打投過……”張云雷躊躇。他是習(xí)慣聽九郎的沒錯,可是這次,這樣對粉絲,好么?
楊九郎:“她們管這次打投叫什么?”
張云雷黑臉:“熬鷹。”
熬鷹熬鷹,知道什么是熬鷹么就熬鷹?熬鷹是九郎嫌他不聽話給他立規(guī)矩,粉絲們瞎嚷嚷什么熬鷹!誰熬你們了?
楊九郎:“說熬鷹也沒錯。她們展示忠誠,你給予規(guī)則,這就是熬鷹。粉絲愿意為你熬夜受累,你就應(yīng)該給她們明確規(guī)則?!?/p>
“那要是粉絲生氣了呢?”
楊九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就輕便。”
靠在楊九郎懷里沉思了一會兒,張云雷突然豎著眉毛扭回身在楊九郎身上使勁打了一下:“你以前是不是就這么想的?熬我,給我規(guī)矩?我要是生氣,就請便?你再找乖的?”
“……”楊九郎使勁抽了自己一嘴巴:我現(xiàn)在把剛才的話咽回去還來得及嗎?
楊九郎還能自己抽自己?張云雷氣得抄起枕頭就打:“楊淏翔!你就是那么想的!我要是不乖,不給你熬,你就不要我了!你不是人你!不許躲!”
楊九郎屁股對著張云雷弱弱辯解:“咱不是說粉絲的事兒嗎?”
張云雷頓住,粉絲,哦,對,粉絲。粉絲?楊九郎就是他的粉絲!訓(xùn)粉訓(xùn)粉,我先訓(xùn)你!
“我打死你!大豬蹄子!”
楊九郎寬面條淚:我為什么要這么認(rèn)真地給自己挖個這么深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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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深坑底的楊九郎百般央告,說了幾千字的甜言蜜語,總算哄得張云雷暫停對他使用暴力。
張云雷撒潑:“是不是我不乖,不送上門給你熬,你就不要我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對你的真心天日可鑒!”
“我要是一直不找你你怎么辦?還接著欺負(fù)我?”
“那欺負(fù)都不讓欺負(fù)了?”
張云雷想了想:“欺負(fù)可以,不要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