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供參考：

PHIL 176 Death?

Professor Shelly Kagan

（第一課沒什么實質(zhì)內(nèi)容，可以略過）

教授在第一課列舉了這門課將要討論的一些問題：?

1．??人能否幸免于死

2．??人是什么？“我”是什么？?

3．??有沒有來生？

4．??自殺一定是惡的嗎？

……

然后他擺出了自己的觀點：?

1． 不存在靈魂

2． 永生并不是好事情

3． 對死亡的恐懼是很正常的

4． 自殺在特定情境下有可能是理性的，并且在道德上是正當(dāng)?shù)?/p>

……

他希望通過這門課：學(xué)生能夠自己獨立思考。?他不是要灌輸給學(xué)生這些觀點，而是要引導(dǎo)學(xué)?

生運用自己的理性，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這些觀點，都要有合理的根據(jù)，給出論證。

第二課

要回答“我能否幸免于死”“我死后我是否還存在”，就需要先回答：?

“我”是什么？或人是什么？

什么叫“幸免于死”？什么叫“活著”？

一個人過了一段時間仍然是這個人，這是怎么一回事？?

……

反駁：有人認(rèn)為這個問題是混淆概念造成的，根本毫無意義，因為?

1．??如果“死亡”的意思是生命的結(jié)束的話，那么

2．??“是否來生”就相當(dāng)于“生命結(jié)束之后是否還有生命”，這 就 好 比“ 碗里的飯吃完后碗里?

還有飯嗎”，??那??么

3．??“是否有來生”或“我能否幸免與死”的答案當(dāng)然就是否定的（因為很明顯這些提問自?

相矛盾），這能從問題里直接得到答案。

△回應(yīng)：

1．??如果，“死亡”指的是身體的死亡（即一系列的生理過程）；那么，

2．??之前的問題將變成“我的身體死后我是否還存在”，這和“生命結(jié)束之后是否還有生命”?

不同，不能從提問中直接得到答案。

3．??所以，在這個意義上提問和回答“我能否幸免與死”是有意義的。

要回答“我能否幸免于死”（在上面的那個理解下），就需要先弄清楚：?

“我”是什么？“我”是什么東西組成的？或者

人是什么？人由什么組成？?

一般來說，有兩種主流觀點：

一、??二元論(Dualism)◎

1．??人是由??身體??和??心靈（靈魂）兩部分組合而成

嚴(yán)格說來，人的本質(zhì)是靈魂，它與某具肉身密切聯(lián)系著；“我”就是指我的靈?

魂，盡管與我的身體緊密聯(lián)系著。

2．??身體和心靈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身體是物質(zhì)的，靈魂是非物質(zhì)的（不是由?

原子、分子構(gòu)成的）

3．??心靈指揮身體，“身體反作用于心靈”

4．??死亡就是指身體的死亡，靈魂離開肉體（?）

二、??物理主義(Physicalism)○

1、人只有身體，盡管

2．??這個身體能夠?qū)崿F(xiàn)多種功能

3．??人就是一個物理對象，一個純物質(zhì)的存在

4．??談?wù)撔撵`，實際上就是談?wù)摯竽X（或大腦的功能），正如微笑就是特殊的肌肉?

運動

5．??死亡就是指身體喪失了正常功能?

第三課

二元論與物理主義的分歧：??是否存在靈魂？?

證明事物存在的方法：

1．??通過五感獲得的經(jīng)驗證據(jù)來證明

但是，靈魂是非物質(zhì)的（如果二元論正確的話），我們無法通過感官來感覺到靈魂。所以

2．??對于無法通過五感感覺到的事物，需要通過“最佳解釋推理”來證明其存在：

我們必須假設(shè)?a 存在，才能解釋現(xiàn)象?P，而且能給出最佳解釋。（例如：原子、X 射?

線）

所以，二元論者要論證靈魂存在，就必須：

找到我們身上的某個現(xiàn)象或特性??F，只有通過假設(shè)靈魂存在才能給出最佳解釋?

義無法解釋或者只能給出較差的解釋）。

靈魂存在論證??◎

根據(jù)?F 的不同，有不同種類的論證。第一類訴諸普通的事物（情感、理性之類）；第二類?

訴諸不尋常的、超自然的現(xiàn)象（通靈、瀕死體驗）。

◎論證??1.1?F=身體運動

1．??人死后，（一般來說）身體仍然保存完好，但是已經(jīng)不能動了

2．??如果人只是一具身體，那么物理主義無法解釋完好的身體為什么不動了。?

所以，

3．??必須假設(shè)靈魂存在，才能解釋?F?

○回應(yīng)??1.1

人死后身體的部件雖然都在，但是壞了，無法正常工作，就像機器一樣。物理主義，完?

全可以解釋，所以論證 1.1 不成立。

◎論證??1.2?F=身體運動的目的性

1．??人的身體運動不是隨機的，而是有目的性的；

2．??如果人只是一個物體，那么無法解釋身體運動的目的性。?

○反駁??1.2

可以對?2 舉出反例，追蹤導(dǎo)彈、機器人都是純物理對象，它們的運動就有目的性。所以?

論證 1.2 不成立。

◎回應(yīng) 1.2?

熱追蹤導(dǎo)彈、機器人有目的性的運動都來自于一個外來的命令源（人的編程）。那么人的?

目的性運動，也必須訴諸于身體之外的某個東西才能解釋，那就是靈魂。

○回應(yīng)

信徒可以訴諸上帝來解釋目的性的外在來源；而物理主義者也可以假設(shè)一個能制造機器?

人的機器人，通過 DNA 來編程，因而人的活動有了目的性，也不必訴諸靈魂就足以很好地解?

釋這一現(xiàn)象。

◎回應(yīng)

人有自由意志，而機器沒有自由意志。??見論證?1.6?

◎論證??1.3?F=理性、信念、欲望

1．??純粹的機器（物理對象）不可能有欲望、理性、信念……?

2．??我們?nèi)擞衫硇?、信念、欲望…?/p>

3．??所以，我們肯定還有靈魂，這才能解釋理性、信念、欲望……?

○反駁??1.3

前提一是錯的，復(fù)雜的電腦、智能機器人完全可以有欲望和信念等，比如下棋程序運行?

時，就好像有信念、欲望、推理等等

◎回應(yīng)??1.3

擬人化的說法并不表示電腦真的有欲望、機器人有信念?

○反駁

這是偏見，憑什么不能說電腦有欲望？二元論者沒有給出證據(jù)證明為什么機器不能有信?

念、欲望……??機器和電腦程序的一些行為使人很自然地把信念、欲望歸屬給機器。

◎回應(yīng)

人的欲望、信念等等都伴隨著一定的情緒，而機器沒有這些情緒伴隨著它們那些被認(rèn)為?

有欲望、信念的行為。??????（第三課結(jié)束）

機器也有情緒，比如太空漫游 2001 里的 Hal?

◎論證??1.4?F=感受性、感質(zhì)（qualia）

1. 機器在行為方面也許和人一樣，但沒有感受性的方面（如，機器不能知道花聞起來怎?

么樣，咖啡嘗起來什么味道……）

2．??物理主義者不能從純物理的角度解釋感受性，所以人不僅僅是物理的，還有靈魂。?

○回應(yīng)

物理主義現(xiàn)在不能解釋，不代表不可能解釋，也許將來科學(xué)發(fā)展之后可以解釋。?

◎回應(yīng)

不公平，物理主義解釋不了的就說將來某天能解釋，那豈不永遠(yuǎn)立于不敗之地了？明明?

二元論可以解釋，為什么就不接受呢？

○回應(yīng)

目前為止，二元論對于解釋所要求的細(xì)節(jié)也只是語焉不詳，算不得真正的解釋。?

所以，雙方在這個問題上只不過打成平局。

◎論證??1.5 F=創(chuàng)造性

1．??機器、電腦這些物體只能按照指令行事，沒有創(chuàng)造性。

2．??而人有創(chuàng)造性，人的創(chuàng)造性從純物理的角度無法解釋，必須訴諸靈魂。?

○反駁

前提一錯誤，已經(jīng)有作曲程序、下棋程序、數(shù)學(xué)定理證明程序，能夠表現(xiàn)出超凡的創(chuàng)造?

性。所以這個論證不成立。

◎論證??1.6 F=自由意志

人有自由意志，而純粹物理對象沒有自由意志。所以我們不僅僅是物體。?

1．??人有自由意志

2．??服從決定論的東西不可能有自由意志?

3．??所有的純粹物理系統(tǒng)都服從決定論

4．??人不是純粹的物理系統(tǒng)

所以，要解釋自由意志，必須假設(shè)靈魂存在。??（第四課結(jié)束）?

○回應(yīng)

上述論證要成立必需三個前提同時成立，而對每一前提都可以提出合理的質(zhì)疑：?

對前提一：

自由意志也許只是錯覺，我們認(rèn)為我們有自由意志，但實際上沒有。支持自由意志的?

人也沒給出令人堅信不疑的證明。也許人就是服從于決定論的物理對象。

對前提二：

相容論是可能的。?

對前提三：

根據(jù)量子力學(xué)，在基礎(chǔ)層面物理現(xiàn)象（如原子衰變）是蓋然性的而不是遵從決定論。

綜上，論證?1.6 的要求相當(dāng)苛刻，需要許多準(zhǔn)備工作才能可行。?

第二類論證

◎論證??2.1 F=瀕死體驗

1．??許多人報告自己有過瀕死體驗，有特殊的見聞

2．??對這些體驗，只有訴諸靈魂才能給出最佳解釋（用兩間房的類比）?

△反駁

1．??“瀕死”體驗名不副實，這些人根本就沒死，談不上是瀕死體驗?

2．??或者說，這些人并沒有永遠(yuǎn)地死掉

所以，這些人并不是在報告來生或陰間，瀕死體驗不足為證。?

◎回應(yīng)

在教室里的人不出教室也知道走廊上發(fā)生了什么；去法國只暫住過一段時間的人，當(dāng)然?

有住在法國的經(jīng)驗。所以上述反駁不成立

○物理主義的反駁??2.1

對于這些體驗，物理主義者完全可以從生理學(xué)、神經(jīng)科學(xué)的角度來解釋，所以論證??2.1?

不成立。

◎論證??2.2 F=通靈

1．??許多人報告自己能夠跟死人交流

2．??無法從科學(xué)角度解釋，除非假設(shè)靈魂存在?

○??物理主義不知道，但表示沒有壓力……

◎笛卡爾的論證??3.1

1． 如果 A 和 B 是同一個東西（“??A”“???B”是不同的說法），那么不可能?A 存在而 B 不存在。

2．??如果?A 存在而?B 不存在是可能的，那么 A 和?B 不是同一個東西

3．??通過敘述的故事可知，可以想象我（我的心靈）存在而身體不存在。?

4．??可以想象的，就是可能的。

5．??我的心靈存在而身體不存在，是可能的。

6．??由 2、5 可得，心靈和身體是不同的東西，心靈不是身體的另一種說法?

所以，物理主義不成立，二元論成立。????（第五課結(jié)束）

○反駁 3.1

上述論證不成立，因為對同類論證可以提出反例：

1． 如果 A 和 B 是同一個東西（“ A”“ B”是不同的說法），那么不可能 A 存在而 B 不存在。

2．??如果?A 存在而?B 不存在是可能的，那么 A 和?B 不是同一個東西?

3．??可以想象昏星存在而晨星不存在

4．??可以想象的，就是可能的。

5．????昏星存在而晨星是可能的。

6． 由 2、5 可得，晨星和昏星不是一個東西。?

7． 事實上，晨星就是昏星，而且都是金星。

8． 6、7 矛盾，所以上述論證不成立。

同樣，可以質(zhì)疑論證?3.1 也不成立，因為兩個論證的形式是一樣的。

問題出在哪里？

△有三種可能的分析：

一、??前提?3 有問題

看似能夠想象的東西，其實并非真正能夠想象；你認(rèn)為你在想象那個東西，其實并不然。?

例如：方的圓、最大自然數(shù)……

二、??前提?4 有問題

能夠想象的并非一定在邏輯上是可能的。

例如：方的圓，也許有人真能想象出來，但方的圓在邏輯上是不可能的。

三、??前提?1 有問題

A 和 B 相等是偶然的，A 和 B 的同一關(guān)系在某些可能世 界（ 現(xiàn)實世界）成立，并不一定在其?

他邏輯可能世界成立。

在現(xiàn)實世界?W0 中，A=B；對?W0 來說，不可能?A 存在而?B 不存在。

但是，在一個可能世界?W1 中，A≠B；對?W1 來說，A 存在而?B 不存在是可能的，盡管在現(xiàn)實?

世界?W0 中?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