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預(yù)警：羨忘，ABO，湛不潔，緊縛，其他詳見前言。

不會了，往后有我。

感覺到藍(lán)湛有些一瘸一跛的腳步，魏嬰突然在一家酒樓前立定，身后人不察，咣地就撞上了他的胳膊，眼見著嚇得面如土色，一下子松了他的衣袖就要給自己行大禮，魏嬰一把托起藍(lán)湛的胳膊，伸手撩開了他撞亂的碎發(fā)：“站好，別讓別人看了笑話哦～是我不小心，撞疼了嗎？”

看著眼前人頭搖得像撥浪鼓，魏嬰突然瞥見了隔壁的成衣鋪，向江澄挑了挑眉，領(lǐng)著二人走了進(jìn)去。

“魏無羨？這兒的料子還能好過姑蘇不成？”江澄不知他何意，只當(dāng)人突發(fā)奇想，趕忙攔著，說起來，鬧騰了這么久，原也沒覺得，只是聞見酒樓里飄出飯菜香，他突然就餓了，半刻等不得那種。

“掌柜的，可有天蠶絲??？”魏嬰笑著推開江澄，直接走到掌柜面前，倚著柜臺。

“單獨(dú)的天蠶絲沒有，蠶絲雪錦倒有一條，玉門關(guān)啊找不到第二件，公子要不要瞧瞧？”掌柜的一見魏嬰這身氣派，立馬笑得見牙不見眼。

“蠶絲雪錦？拿來看看吧?！?/p>

那人走進(jìn)里屋，翻箱倒柜好一陣子，將紅絹布包裹的東西拿到人面前：確也不錯，絲綢如雪，輕薄柔軟，光潔絢麗。只不過大多還是桑蠶絲制成，僅有幾根天蠶絲點(diǎn)綴其中，泛著黃綠色光澤。

“能用?！边@披帛估摸著也有一丈長，幾根也足夠了。魏嬰邊想著邊去摸腰包，忽然想起之前銀子都給藍(lán)湛了，又笑嘻嘻地看向江澄，一臉的無賴。

江澄翻著白眼搖搖頭：“怎么賣？”掌柜的原是想訛魏嬰一筆，公子哥穿的如此闊綽，又是天生一副笑相，定是好說話的?，F(xiàn)下發(fā)現(xiàn)是將軍府的公子掏腰包，也不由在心里掂量了掂量，最后也沒敢開天價，見好就收了。

拿了東西，三人便折至隔壁的酒樓——萬仞山。江澄餓的前胸貼后背，魏嬰這心思暫也不在此，也沒顧上叫什么雅間，找了個空位便坐下，點(diǎn)了好些個小菜，叫上一壺酒。

小二領(lǐng)了賞錢趕忙去后廚催菜，趁著這當(dāng)兒，魏嬰便將錦緞鋪在桌上，讓江澄用劍將兩端的線都挑了。再將天蠶絲一根根抽出來，在手上繞了兩圈，扯了扯，韌性不錯。然后將藍(lán)湛的手牽到自己大腿上，將蠶絲在人手腕上繞了幾圈，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又將自己的手腕伸過去，示意他也給自己繞上。

這……這是何意？藍(lán)湛心里有些打鼓。

“看似是我用繩子束縛你的身體，實際是心。我要你毫無保留的信任，徹徹底底的臣服。直到哪怕僅用一根絲線纏住你的指頭，你也再不會做出任何掙扎的舉動，接受我對你的一切。”

耳邊又響起這句話，清晰如昨，仿佛一瞬回到兩年前。

那是一個奇怪的客人，蓄著絡(luò)腮胡子，幾乎每半月就會來找他消遣一次。可能是個中庸吧，也可能不是，那會兒他還聞不出信香，只是也從未感受過那人信香的壓迫。若是乾元，情到濃時總會給他些顏色的。

【拉燈】

待那人喝足了酒，便會從胸前摸出一打繩子，有時是紅色的絲繩，有時是白色的麻繩，或者，草編繩。

【拉燈】

他自然是接受的，即便沒有這些繩索，即便不跟他說這些寓意，他是小倌，身在白云間，幾年的時間足夠讓他學(xué)會接受恩客的予取予求。

【拉燈】

不論大胡子怎么折騰他，最后也會將繩子全部剪斷，摩挲著他身上的紅印，溫柔地給他上藥，流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與他相擁而眠。

或許是日子久了會生出習(xí)慣，漸漸的他倒覺得這樣的情事比那些假意的風(fēng)花雪月，強(qiáng)硬地索求無度，直白的侵占欲望都要好熬上很多。即便后來離十六歲生辰不到三月時，鴇母讓他閉門謝客將養(yǎng)身子候著分化，他再也沒見過那人，他還是一直記著那些話。

若在他手腕上系上繩子，末端牽著的人是魏嬰，他是不抗拒的。若說初見魏嬰時魏嬰想要他他也會敞開雙腿任他采擷，那是局勢所迫，他沒有選擇的余地。若是現(xiàn)在，不說是要他身子，即便魏嬰要了他的命，雖說也是沒有選擇的余地，但他也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常年泡在苦汁里的人，嘗到一粒白糖也會覺得得之我幸。

可魏嬰為何要讓他也為他系上繩子？他根本沒想過可以魏嬰向魏嬰索取什么，更不要說臣服，他沒那個資格，也根本不值得。還是說，他理解錯了魏嬰的意圖？

一雙眼盯著手中的繩子，不知該如何處置，忍不住去探魏嬰的神色想得到些指示，剛巧對上魏嬰帶著笑意的眸子，雙手更止不住哆嗦。

“怎么啦？給我系上呀，這樣你可以自己把握舒適的距離，我也不用擔(dān)心你走丟了。”魏嬰不明所以地看著藍(lán)湛顫抖的手，不知何處戳中了他的神經(jīng)。

“奴…我……不敢…不……”藍(lán)湛有些語無倫次，他該怎么說？他不配？他不值得？

“嘖，這有什么不敢的，系個結(jié)而已呀，”看他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魏嬰索性將手伸到江澄面前，“算了，江澄，你幫我打個結(jié)?！?/p>

看著江澄也沒有任何猶豫，三下兩下就給魏嬰扯了個死結(jié)，藍(lán)湛一下子懵了……或…或許繩子…不一定都是束縛？又或許…束縛也不一定就是臣服的意思？畢竟…自從魏嬰出現(xiàn)，好像他以前知道的一切，都在一點(diǎn)點(diǎn)被推翻？

“嗯還不錯，”魏嬰甩了甩手腕，又轉(zhuǎn)了兩圈，“天蠶絲柔軟絲滑韌性強(qiáng)，不會勒破手腕，又不會輕易被扯斷，這下就不會弄丟我們小木蘭啦。”

魏嬰又伸手在人臉上擰了一把，嫩嘟嘟的手感，真好：“你說，起個什么名字好呢？無衣…還是同袍？”

江澄看著魏嬰那副油腔滑調(diào)的樣子，直將那小坤澤調(diào)戲得小臉紅撲撲，真是沒眼看吶。戳起小二剛上的一盤鹵豬手，往他嘴里一塞：“干脆叫'一線牽'，可閉嘴吧你，油嘴滑舌?！?/p>

誰知藍(lán)湛聽到這一句更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也不敢伸手夾菜，一下一下戳著碗里的白飯。

“想吃什么就自己夾，不用拘謹(jǐn)，不喜歡的也不要勉強(qiáng)，更不要為了讓誰滿意吃到撐，知道嗎？”魏嬰夾了一筷胡羊燜餅，“羊肉，吃的慣嗎？要跟我說實話哦?！?/p>

怯怯地點(diǎn)頭，依舊是緊張，卻也是難為情。

酒樓的味道還不錯，生意也興隆。食客們大多三五成群，點(diǎn)三兩個小菜，啜著烈酒。酒過三巡，自然話也多，吵吵嚷嚷，什么消息什么流言都有。只要你凝神，就會有你想知道的。比如在魏嬰和江澄有一茬沒一茬地胡吹瞎扯時，藍(lán)湛就聽到了關(guān)于明月公子的消息。

“哎，瞧那邊，是不是含光公子??？昨日他被贖了身，真是好命?！?/p>

“是啊，昨兒我正好在場，那公子好大的手筆，五百兩啊，眼睛眨都沒眨，還轉(zhuǎn)身就將人那賣身契被燒了?！?/p>

“嘖，那有什么，誰都圖個新鮮。就前兩年被宋知縣兒子買回去的那坤澤你知道不？明月公子，也是白云間出來的啊，那會兒不也是，被那宋小公子捧在手心，你可知他現(xiàn)在怎樣了？”

“怎樣了？”

“沒了，我親眼所見，身上蓋著塊布，都是血跡啊，就夜里，被人抬著不知扔哪兒去了，被野狗吃了也不知道?！?/p>

“嘖嘖，怎么回事兒?。恐岸鄬氊惏?，誰去白云間不得給宋小公子幾分薄面？怎么就…還搞出人命了？”

“吶，我聽說，當(dāng)時宋小公子是悄悄將人藏在外院，誰知被他娘發(fā)現(xiàn)了，氣的拿著菜刀就要將人砍了，這小宋公子估摸著對那小倌也有些情意，硬是擋在面前以命相逼，宋知縣夫婦這才作罷?！?/p>

“這不…挺感人的嗎？然后呢？人咋就沒了呢？”

“嘖，感人啥呀，你知道讓一正經(jīng)姑娘與一小倌同處一屋是多大的折辱嗎？也就那姚衙役忍心將自己閨女兒嫁給人作踐。誰知那邊兩人成婚還沒多久，明月公子就懷孕了，宋小公子吵著要給人一名分，這可把那姚姑娘氣的，然后就攛掇著她婆婆一起，將人連孩子一并給做了。”

“哎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也太狠心了，一尸兩命啊……”

……

后面再有些什么，藍(lán)湛也聽不進(jìn)了，“一尸兩命”、“沒了”、“都是血跡”，這幾句一直在他耳邊叫嚷，手一顫，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魏嬰和江澄對視了一眼，看著藍(lán)湛突然煞白的臉色：“怎么了？不舒服嗎？”

“藍(lán)湛？”聽見了自己的名字，藍(lán)湛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立馬起身離席，向后退了兩步遠(yuǎn)，連接的蠶絲被木凳勾住，繃的筆直，膝蓋打彎就要滑下去，忽又想起魏嬰說不喜歡他這樣，便就著屈膝的姿勢，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低著頭，一副聽人發(fā)落的模樣。

一旁上菜的小二連同周圍的客人都不住地往這兒打量，似好奇，又像看戲。

“過來，坐下?！笨粗{(lán)湛一而再再而三唯唯諾諾的樣子，魏嬰心疼，卻也生了些火氣，語氣冷冽了三分。

藍(lán)湛自然聽得出那人語氣中的不悅，即便惶恐，也依舊照做了。他悻悻地坐在桌前，也不敢再拿筷子，僵直著身體，垂著頭咬緊了唇。

看著魏嬰冷下的臉，將人嚇成這樣，江澄忍不住在桌下戳了戳魏嬰，輕聲安撫著：“怎么了？先前還說憐香惜玉的呢？笑一笑啊，同袍都得被你嚇跑了?！?/p>

魏嬰也意識到自己的口吻重了。那個地方出來的人，會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是他一個從小錦衣玉食寵上天的貴公子根本不能想象的，所以看著藍(lán)湛明明風(fēng)光霽月的模樣，在最恣意瀟灑的年紀(jì)偏偏打碎了牙也只會往肚子里咽，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會緊張不安，也不像其他吃了苦的人知道攀龍附鳳阿諛逢迎撒嬌討好，只會忍氣吞聲逆來順受，他心疼，他也急，他怕他一直這般模樣，終會成了沒有感知的傀儡。一根弦時時刻刻的緊繃著，終會在猝不及防的時刻，驟然斷裂的。

又是一聲嘆息，魏嬰還是放軟了語氣：“不怕了昂，筷子掉了沒關(guān)系，不是什么錯，不會怪罪你。哪里不舒服嗎？告訴我好不好？”

“沒……沒有……”哪里不舒服嗎？沒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心里抽抽的，倒也不是推人及己，只是一想到那個會擋在他身前，與他多年相擁取暖的人，沒了，在他以為他終于苦盡甘來的時候。一絲凄然還是縈上心頭…大概就是書上那句吧，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藏儂知是誰？

“那便再吃點(diǎn)吧，都沒動上幾筷子，還是想吃點(diǎn)別的什么？我們再點(diǎn)些你想吃的好不好？”

看著魏嬰此時關(guān)切的眼神，藍(lán)湛慌忙收了戚戚的神色，搖搖頭，拾掇起筷子，扒拉起來。

原本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對他二人來說都有些食而無味，只有江澄還是狼吞虎咽，時不時與看著藍(lán)湛出神的魏嬰干上一杯。

飯后依舊只是閑逛，藍(lán)湛也實在看不中有什么想要留個念想的。顧及他的體力，魏嬰便也作罷。江澄瞧著已經(jīng)走到這兒了，再走兩步拐個彎兒就能到他找的那家玉石鋪，便提議順便先將藍(lán)湛的玉佩取回來再回府休整。

拐角處，藍(lán)湛卻在一家鐵匠鋪?zhàn)忧邦D住了腳步。那架子上掛著幾柄劍、幾把刀斧。而藍(lán)湛的目光，落在那柄白色長劍上。劍柄閃著銀光，劍鞘溫潤平滑，與明月公子當(dāng)時向他展示的那一把有些相像。

自然是宋公子送給明月公子的。那日他見曉星塵歡歡喜喜地從宋公子處回來，手里拿著個冰涼的物什，一身的曖昧氣息還未散去，徑直撲過來給了他一個熊抱，說宋公子對自己真好，自己真幸福。

那是宋嵐特地命人給曉星塵打造的，因著明月公子以舞姿曼妙聞名，宋嵐覺得綾羅綢緞?wù)蔑@不了他柔情里的那股堅毅，便打了一柄長劍送與他，那劍以白玉為鞘，日光下泛著深淺不一的微黃，名曰霜華，取愿與他共染霜華之意。

魏嬰感覺到蠶絲的拉扯，轉(zhuǎn)身看見藍(lán)湛癡癡地望著鐵匠鋪，便走了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那把長劍。想不到這小木蘭看著柔柔弱弱，卻也喜歡舞刀弄棒？想象著他拿著劍一板一眼地模樣，魏嬰噗嗤笑出聲，湊到藍(lán)湛耳邊：“喜歡？我們把它買下來好不好？”

藍(lán)湛想得出神，不知魏嬰何時湊到了身側(cè)，聽見那聲輕笑突然緩過神來就要向后退，胳膊卻被人扯住了。抬眼看見魏嬰彎彎的眼角，藍(lán)湛默默低下頭，輕輕搖了搖。

小騙子，明明就很喜歡啊。魏嬰大步走進(jìn)鋪?zhàn)永铮槌瞿前褎?，在手里掂了掂。羊脂白玉打造的劍鞘，溫潤堅密，如同凝脂，日光下純白半透明中帶有粉粉的霧感，像凝冰般晶瑩。劍柄、鞘口、護(hù)環(huán)皆是密法煉制的純銀鍛造，劍身極薄，故而輕靈，卻能削鐵如泥，對于柔弱的坤澤來說，確是把不可多得的防身武器。

“小木蘭，眼光不錯哦，”魏嬰瞇著眼，將劍拋給藍(lán)湛，“老板，這劍我要了?！?/p>

“別…不用……奴…我……我不會……”藍(lán)湛傻了眼，雖然不識長劍好壞，但這玉質(zhì)銀料，他還是能看出些差別，定是價格不菲。

魏嬰看著他毫無章法的抱著劍，確實是從未碰過的樣子，不過沒關(guān)系，他可以教他啊，能碰上一把可與他的小木蘭相配的長劍，也是緣份，況且剛剛藍(lán)湛癡癡的眼神，也定然不假。

還是江澄掏的腰包，他一邊翻著白眼，一邊算著加幾個點(diǎn)利息，回去得從魏無羨腰兜里狠敲一筆。

“這佩劍還不錯，叫什么名兒？”待付了錢，江澄從藍(lán)湛懷里接過劍也細(xì)細(xì)品了一把。

“沒取呢……既是送給你的，你來取名吧藍(lán)湛？”魏嬰劈手奪過江澄手里的劍，又笑意吟吟地遞給藍(lán)湛，“來，這樣，這樣握著?！?/p>

沒眼看，真是沒眼看，這么多年的兄弟情，錯付了。江澄沒好氣地甩了個白眼，大步流星地往玉石鋪?zhàn)永锶ァ?/p>

“既是公…羨哥哥送的，還是您來取吧。”

“啥？你讓他?。磕阒浪莿惺裁床?？叫隨便！嘿喲沒準(zhǔn)就給你這劍取個叫方便了?！苯蜗衤犃颂齑蟮男υ挘罄线h(yuǎn)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去去去，那也比你的'三毒'好聽吧？多瘆人吶，”魏嬰朝江澄癟了癟嘴，又拍拍腦袋認(rèn)真地想起來，“忘機(jī)……紅塵焉有忘機(jī)語……不如就叫避塵吧～”

“避塵？”

“嗯，避塵，'肌膚冰雪定何神，不用靈犀自避塵'。”

等二人晃晃悠悠走到玉石鋪?zhàn)痈?，江澄已?jīng)取出了修補(bǔ)好的玉佩，遞給魏嬰。

魏嬰在手里反復(fù)摩挲了片刻，確實看不太出裂痕了，才拎著纓繩在藍(lán)湛眼前晃了晃：“小傻瓜，怎么我的玉佩一脫手就急，自己的玉佩丟了卻渾然不知呢？”

他怎么會不知呢？被拖進(jìn)巷子里的時候藍(lán)湛就聽到了身上玉佩落地的脆響，當(dāng)時除了驚恐顧不上什么感覺，回過神來已在魏嬰身邊，原本雖然也覺得有些許難過，但想著不過就是白云間的身份標(biāo)識，如今他既離了那處，碎了也好。誰曾想魏嬰竟會特地幫他補(bǔ)了來，一時不知是舊事重提的屈辱更多，還是失而復(fù)得的欣喜更多。

魏嬰見藍(lán)湛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繼而只是低著頭咬嘴唇，半晌才支吾著“謝謝公…羨哥哥”，將避塵夾在胳肢窩，顫抖的雙手?jǐn)傞_至胸前，卑微地等著打賞的模樣。

在藍(lán)湛的手心里輕點(diǎn)了兩下，魏嬰玩笑道：“什么公羨哥哥，你還有母羨哥哥呀？”一手將藍(lán)湛的雙手握住放下，一手想將玉佩別至他的腰間。忽然看見自己的那塊，隨著那人輕微的戰(zhàn)栗，一閃一閃，還有些俏皮。若再別上一塊，倒顯得有些累贅，便生出了別的主意。

“小木蘭，我的玉佩呢可送給你了，你看我這腰間，空蕩蕩的，”魏嬰夸張地扭著腰，蹀躞帶叮當(dāng)作響，“俗話說禮尚往來嘛，你的這枚就送給羨哥哥了好不好？”

藍(lán)湛聞言，睜大了眼睛，不只是詫異，更是滿滿的震驚。自己的玉佩，怎么能與魏嬰的那枚相提并論？他的印記又怎配掛在魏嬰的腰間？

“怎么這副表情？不舍得嗎？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蔽簨虢舆^避塵，又笑著將那玉佩晃了晃，“小木蘭幫我系上吧？”

公子既已吩咐，他又豈有不應(yīng)的道理？那玉佩或許就是要時時刻刻提醒他，自己什么身份，應(yīng)有什么姿態(tài)，現(xiàn)下屬于誰，該服從誰。

纖長的手指在魏嬰腰帶上翻動，極盡小心，以免一個哆嗦又滑落在地上。

“好看，”魏嬰滿意地看著腰間的玉佩，將藍(lán)湛在身前緊握到發(fā)白的雙手包在自己的掌心，“怎么這么涼？”

“沒…沒事。”

掌心里的手抖了兩抖，是想縮回的本能被克制著努力順從的反應(yīng)。

“走吧，回去了?！睂⑺{(lán)湛的手放開，魏嬰朝江澄努了努嘴，邊走邊把玩著避塵，盡量克制著自己的失落和不悅。

俗話怎么說來著，無巧不成書。就在三人返回的途中，又遇上了昨日那個賣糖糕的老頭兒。

“公子！”

老人家叫的急切，三人皆是一愣，齊刷刷地看過去。

“嘿喲，公子，可巧兒，我還想著呢，就碰上了，您昨日走的急，人老了，反應(yīng)慢。您這，銀子給多了，糖糕也沒拿呀，”老人笑嘻嘻地拾掇起一爐熱乎的遞過去，又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藍(lán)湛，“還好，瞧著人沒事兒，包袱可拿回來了？”

看著藍(lán)湛局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副受了欺負(fù)的委屈樣兒，眼睛暗戳戳地瞟著一旁的乾元，老人家的碎碎念就開始了：“哎呀我說，家里怎么吵怎么鬧，也不能把人往外趕呀。這位公子哥兒哎，聽老朽一句勸，以后可長點(diǎn)兒心，這兒吶不太平，小公子這么水靈一坤澤，真要出什么事兒，你哭都沒地方哭去?！?/p>

老人家年紀(jì)大了，眼睛也不好使，到底也沒認(rèn)出誰的身份；卻又像好使的很，明明兩個乾元在場，獨(dú)獨(dú)向著魏嬰規(guī)勸。

“老人家說的是。是我疏忽了，以后不會了。”

老人說，你當(dāng)我瞎啊，那么長根繩子拴著呢。

拉燈部分不影響情節(jié)…所以可以不看。字母預(yù)警，慎入，要不然就會…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