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庭深挽清閑·一百零五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上升
何九楚站在戲院門口,這是那日過后,她第一次出了家門。
何九華并沒有阻攔她,大概也是明白,她這一趟只是了卻心愿,并不作別的念頭,也就由著她了。
戲園子的老板見何九楚來了,霎時間就犯了難,這二樓的雅間早就高價給了別人,那人同樣也是得罪不起的大老板,他也是沒有料到,今日何九楚居然會再來聽戲,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了過去
“大小姐,您來也不說一聲,我好早早的迎您啊?!?/p>
何九楚笑了笑,說道:“你不必緊張,我今日什么都不做,我就是來看看孟老板。麻煩您帶路,帶著我去趟后臺?!?/p>
“好好好,您請。”
何九楚一步步的進了后臺,孟鶴堂正在上妝,半邊脂粉正是旦角模樣,半邊脂粉未添,仍是溫潤如玉的男兒。何九楚輕輕靠在梳妝臺邊,后臺的人向來都是十分有眼力的,紛紛都走了出去,后臺一時間靜了下來,孟鶴堂拿著筆的手微微顫抖,卻一言不發(fā)。
何九楚輕輕靠在梳妝臺邊,左手指縫中夾著一根女士香煙,右手拿起口袋中的打火機,前臺喧鬧聲并未停歇,打火機輕輕的嚓聲在這安靜的后臺也并不明顯,孟鶴堂只看見一簇火光,然后是紅唇中吐出的煙霧,多日不見,何九楚清減了不少,孟鶴堂就那么看著她,似乎還能看到那一日戲樓前,她的歇斯底里。
“今兒,唱的是什么?”何九楚低著頭輕聲問
“《牡丹亭》”
何九楚點點頭,說道:“我記著,第一次聽你唱戲,你唱的是《西廂記》?!?/p>
孟鶴堂道了一聲“是?!?/p>
何九楚嘆了口氣,低聲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聽到你再唱《西廂》了?!?/p>
何九楚心里很清楚,明日一戰(zhàn)意味著什么,南樾的身份底細不止秦霄賢在查,她也在查,可是一切都太順利了,就像有人從旁協(xié)助一般。
南樾在中國待了這么多年,又是一個高級特工,身份自然是高級機密,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她查了出來?這其中緣由,何九楚想不通。
充滿惋惜懷念的語氣,讓孟鶴堂心中一沉,明日就是尚家公子大婚,何九楚的一舉一動都讓他不由自主的去聯(lián)想
“你若是想聽,今日我改了這出戲就好。”孟鶴堂說道
何九楚笑了笑,說道:“別說笑了,臨時改戲,你孟老板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她的語氣淡淡的,孟鶴堂卻急的站了起來,半盒胭脂都被他打翻在了地上
“名聲算得了什么,只要你想聽,我唱什么都好?!?/p>
話說出口,孟鶴堂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多么的“僭越”,一時間竟想不出什么話來補救
后臺又一次安靜了,臺上的鑼鼓聲馬上就要響起,眼瞧著到了孟鶴堂上臺的時辰,何九楚掐滅了煙,笑著說:
“我來幫你上妝?!?/p>
何九楚拿起上妝用的筆,仔仔細細的幫著孟鶴堂勾勒眉眼,二人靠的那么近,近的讓孟鶴堂能夠清清楚楚的聞到何九楚身上誘人的熏香,能讓何九楚清楚的看到孟鶴堂眼中熾熱的神情
水粉染了何九楚素色的旗袍,上好的胭脂也染紅了何九楚的雙唇。
何九楚就那么看著孟鶴堂,似乎要把他的每一寸眉眼都刻在自己的心中一般。
前面鑼鼓聲響了兩遍了,何九楚推開了孟鶴堂,看著眼前的殘妝,笑著說:
“收拾一下,上臺吧?!?/p>
何九楚轉身要走,還沒邁步子,眼淚就掉了下來
“明兒,唱《西廂》吧。我想聽?!焙尉懦f道
“好,聽你的?!?/p>
闊步邁出戲樓,何九楚沒有回頭。
死?何九楚不怕。尚家近期糧運被劫,兩車草藥至今了無音訊,這些東西都去了哪兒?如今倭寇已經潛入城中,如若明日不除去這群,只怕他們自己都朝不保夕。這其中關鍵何九楚看得明白,尚家一旦易主,他們何家也會消亡半壁商路,更何況王家已經走到了他們的對立面,若是尚家何家還一同經營尚且能夠應對,可是若是只剩何家一家,到不知能撐到幾時。
屆時,北境商脈會落入誰人之手?如若落于賊人,商為民之本,秦張兩家又該如何自處!
秦、張、尚、何、王,五家人看似毫不相干,實則相輔相成,倒了一個,其余人都會受到影響。
所以明日,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