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傷—翔霖(含祺鑫,文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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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考古工作者翔×古玩店店長霖
01.是肅穆的,又頗有些沉寂
玉根萃綠其身,通體瑩亮透白,細(xì)看但見紋路清晰,是個(gè)好物,在場的交易者也都有些蠢蠢欲動(dòng),但算滑頗,誰也沒有表意
這樣的氣氛,宋亞軒本人倒有些著急,若非家中堂弟病重急需錢財(cái),他又怎么舍得拿出祖?zhèn)鞯膶毼?,眼睛?xì)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一個(gè)二十出頭的純情小青年又怎是面前這群老狐貍的對手,堪不住敗下陣來,尬笑著報(bào)拳,苦澀的開口
? ? ? ?“各位前輩們能否確切些報(bào)個(gè)價(jià)位,我保證這是個(gè)寶貝,是家中祖?zhèn)髁藥状?,絕不會(huì)有假”
檀木椅上懶懶坐著的幾個(gè)人這才假意睜了睜眼,又交互投了個(gè)眼神,這樣的情景,心中有底氣,便也紛紛顯露了貪性
? ? ? ?“宋先生,我這人口直心快,你不要介意,依我看來,你這玉斗……雖是真品,但,實(shí)在價(jià)不配位啊”
有了發(fā)話者,余下的也都開始迎合,一面嘆息搖頭,一面又故作為難,狐貍尾巴展露無余
宋亞軒著急的快要哭出來,這是他僅剩的最后能當(dāng)?shù)奈锲妨?,萬般無奈,只能小聲的嗚咽
“50文錢已經(jīng)很少了……”
(再少,他真的救不了耀文了 )
“我看是各位不識(shí)貨 ”未見其人 ,先聞其聲
見有異狀,老家伙們暗了眼眸,緊了緊拳頭,這怕是壞生意來了——?然見來者之后,卻紛紛換了張臉色迎上去,站起身拱手笑道“原來是賀先生”
宋亞軒好奇的抬起一角小心的打量他們口中的這位“賀先生”,既讓這些人如此恭敬,重要的是賀先生,是這家古玩店的店長?
一雙含情目仿佛還點(diǎn)著嫣紅,高挑又立體的鼻梁上掛著一副眼鏡,見有人打量他,賀先生禮貌朝他頷首一笑,自然的紅唇里露了兔牙
宋亞軒有些驚訝,眼前的賀先生既無文弱之氣更談不上輕佻,可形容女子?jì)扇萜G麗的詞匯又好像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察覺到自己的失禮 ,宋亞軒歉意的回了個(gè)笑容,拱手抱歉?
賀峻霖沒有做過多的互動(dòng),卻是眼神一直在看著年輕人,炙熱的眼神卻又不會(huì)讓人不舒服 ,竟把宋亞軒看的害羞了起來?
“先生方才說是我們的不識(shí)貨,在下愚昧 ,先生能否說的再明白些 ?”終按耐不住 ,有人起了頭?,于是才靜下來的場子又熱了起來?
賀峻霖沒有移開目光,癟著小嘴皺起眉頭故作無辜模樣,又嘆可惜 “好看是好看,惜是個(gè)贗品 ”緊著又在眾人的詫異和討論中,看向原地愣傻了的宋亞軒接著說 “瞧著年紀(jì)輕輕? ,怎么還出來蒙騙來了 ”
宋亞軒沒想到他會(huì)這么說 ,真的要急哭了 ,卻又有些憤憤不平,趕忙著據(jù)理力爭 “不可能是贗品! 我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 ,絕對是真的??!”
見少年脖子和膀臂都爭的紅了起來 ,賀峻霖嗤笑一聲“是誰告訴你這是真的 ,你是和這玉斗一起活到今天啦 ”
年輕人被懟的啞口無言 ,一時(shí)之間怔在原地?zé)o措,環(huán)顧四周,周邊的買者聽了這話開始嘈雜起來 ,各色的眼神往賀峻霖身上瞄?
始作俑者卻一臉無辜 ,不在意的玩著手里的扇子,心思全然不在這邊?
宋亞軒就這樣看著周邊的人臉色變了幾輪 ,竟有人開始指責(zé)教育他“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怎么可以出來行騙呢 ” “年輕人啊 ,拿著贗品在這一行做生意 ,是做不長久的 ”? “……”
顯然事態(tài)朝著他沒有想到的方向發(fā)展 ,宋亞軒顫抖著,再忍不住,紅著眼睛淚水不可控的往外涌,又壓著怒氣死死的盯著還在玩扇子的人?
買者見是如此,也想不到這二十幾歲年輕人竟然說哭就哭, 趕緊一個(gè)個(gè)的道別,離開是非
一時(shí)間店里靜了下來 ,卻還能聽見微微啜泣的聲音,少年仍在哭 ,肩膀一聳一聳的 ,豆大的淚珠掛在長如羽的睫毛上欲掉不掉,難免讓人心生憐愛之意

“你欺一個(gè)孩子作甚”張真源看足了戲 ,緩緩又翩翩的從樓上一步步走下來 ,松開長袍衫,無奈的看著被人尊為賀先生的人正傲嬌的玩扇子
見人不理他 ,張真源嘆氣,微微勾笑,伸手將他手中的扇子奪了過來又輕輕敲打在他頭上?
炸了毛的兔子果然不好惹 ,一頓拳頭伺候
“你干嘛! ”
宋亞軒看見兩人嬉鬧,也不哭了,眼睛紅紅的看著他們 ,好不可憐?
張真源向少年彎了彎腰?,眼神表示歉意 ,又轉(zhuǎn)而教育那不正經(jīng)把人惹哭的先生
“他是孩子,不關(guān)他的事 , 你和他鬧什么氣 ”
哼,賀峻霖傲嬌的轉(zhuǎn)過頭 ,他哪里能想到 ,就說句話能把人給欺負(fù)哭 ,又還是內(nèi)心有愧 ,偏不肯拉下臉子 ,只好轉(zhuǎn)過身含糊著聲音“對不起”?
張真源扶額,這人脾性真是沒變過,又想起正事來,連忙直起腰,對著還在狀況外的少年款款鞠躬“宋先生, 我看你這玉斗倒和我有緣,我是真心想買? ,您不如開個(gè)價(jià) ?”
宋亞軒像是鬼上了身一般,揪了把耳朵懷疑自己是聽錯(cuò)了,這又鬧的哪一出?
張真源被可愛到,微微清嗓示意“宋先生?”?
“可……可是,方才賀先生說,這玉是,是假的……”越到后面聲音越小 ,宋亞軒壓低了哭腔 ,搓著小手有些無措,畢竟他確實(shí)不知真假? ,也不懂得如何分辨,? 想來心里又慌又怕,既想他買卻又不想賣出假貨?
這副老實(shí)又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始作俑者面子上終有些掛不住,卻還是氣鼓鼓的瞪回去懟著正一臉責(zé)怪看著他的張真源
“這是我一貫作派?,你要管你管 ”
說罷又尷尬的 一步三回頭上了樓不管
張真源再次嘆氣,又是這般讓他了結(jié)事情,轉(zhuǎn)身重新掛上一副標(biāo)準(zhǔn)笑容,儒雅的作了禮,對著正躊躇復(fù)雜的年輕人,緩緩解釋道
“宋先生不知,在下家中有與此玉成配的物什 ,都是家父的心尖物,現(xiàn)下為了結(jié)家父心愿 ,這才真心想求這玉斗 ,還請宋先生成人之美 ,全了 我這一番心意 ”
一番話說的凈是情義 ,宋亞軒見他如此真摯 ,臉上掛著為難 ,還是勸阻 “可我真不知道它是真是假……?”
噙笑一聲,宋亞軒喪氣的抬頭,對上張真源柔軟溫舒的目光,那人微笑著輕輕開口
“又如何 ,這亂世有真心 ,才難得呢”

02.涼秋,夜色撩人心弦,昏暗的燈盞在屋里亮著,席卷暗色,燭光忽明忽暗搖曳在紗幔,繾卷無盡相思纏綿
張真源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人輕態(tài)又瘦小的身姿在夜光下站在窗前失神遠(yuǎn)望,破碎的讓張真源似乎覺得一縷風(fēng)就能輕飄飄的把他帶走
到底心里發(fā)澀的生痛,果然還是舍不得看他有一絲一毫的難過啊,極力壓住心口撕扯的痛楚,笑的涼薄,為他披衣
鼻尖發(fā)酸,眼眶紅的嚇人“不冷嗎?? 快進(jìn)來”
賀峻霖卻沒有回音,整個(gè)人毫無聲息般,安安靜靜的看著外面的燈火通明,買賣吆喝聲間間斷斷傳入耳邊,煙火氣息濃郁, 這人間,好是熱鬧 !
張真源立在他背后,看著他輕飄飄的背影,縱是看過了蹉跎歲月,卻也還覺不夠,溫柔的目光落在那人如光般純凈的側(cè)臉,張真源低頭苦笑,瑩亮的水珠順著臉頰滑下去
滴答——滴答
清脆的聲音打破這寧靜美好,打碎這虛無縹緲的癡心妄想,再也忍不住顫顫巍巍的去拉住那人的衣袖,張真源滑跪在他衣衫之下,兩個(gè)加起來已過六旬的男人垂頭隱進(jìn)黑暗里,再無一息
好久好久,
張真源好像又看到蹦蹦跳跳的小團(tuán)子興奮的向他奔來,用清脆又歡悅的少年音喚他“真源哥哥 !”
03.懷里的人很安詳,蒼白的臉上掛著宿命的微笑
張真源知道,霖霖困了,他再也不會(huì)形單影只
偌大空空蕩蕩的古玩店,翩翩公子一步步慢慢走著,懷里抱著的人兒睡得安安靜靜,乖巧的模樣讓張真源心底一塊塌軟,泛起憐惜……
走進(jìn)樓廊的盡頭,推開一扇檀香木門,張真源將人在桌前擺放好,淺色的白簾吹起,小小的桌上,放著一方殘袖
塵埃積滿的殘袖孤零零的被風(fēng)吹起,于是方布上幾處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暗跡顯露了出來,黑黑紅紅的斑跡點(diǎn)點(diǎn),很是狼狽
張真源看著眼前,繡扣著郁金香的檀木桌,賀峻霖安安靜靜的趴著,一只小手撫著殘袖,白簾被再次吹起,卷蓋著他心心念念的人兒
張真源終于懂得釋懷,暖融的房間里,有淺藍(lán)白色的簾,放著一盆嬌艷欲滴的雛菊,一席小小的方桌,這便是賀峻霖的全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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