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 同另一個自己和解
“不記得的我了嗎?哥哥大人?”
起床,刷牙,疲憊地逃出寢室昏暗的走道,向著屋外的陽光走去。
但是我起早了,太陽的輝光遠遠沒能照耀這片大地。
“下次,不要起太早了啊,看你一臉困倦啊?!?/p>
早上吃什么?
食堂開門了,但是有幾個窗口才開始暖鍋起灶,開水都未備好。
“不如去考慮下三明治?價格不是都差不多嘛?”
離開無趣的食堂,前往最近的面包房,購置今日的早飯。
今天來的還是不夠早:我看著三明治架子上幾個明顯的空缺——很明顯,有更早起的鳥兒叼走了這些位子上的商品。
“不用在乎那些起太早的人啦,你按自己的節(jié)奏就好。”
走在通往教學樓的短短橋梁上,湖邊的風和晨霧鋪面,卻在到我近前時全部消融了。
我和著這份清冷咀嚼著面包和生菜的夾層,覺得口腔中是一陣冰涼。
“吃慢點,別噎著了啊喂?!?/p>
飛速地吞咽了今天的食物,
很不錯,沒有被卡住喉嚨。
“算你走運,下次記得注意啊……”
“今天要做什么?復習?馬上要考試了不是嗎?”
“去A棟教室里吧,走廊好冷,不要老是吹冷風……”
“喂,你在聽嗎?”
“哥哥大人?”
那個聲音一直在心底響起,徘徊在耳邊。
“我聽到了,你這家伙?!蔽胰滩蛔』貞饋?,“所以,你又回來了?”
“不感動嗎?哥哥大人?”一個模糊的輪廓在腦海里形成,沒有面龐,只有初具人形的痕跡,“你的妹妹,回來找你了哦?!?/p>
“我應該高興嗎?”
“不該嗎?”
“那段回憶,我不想……”
“我知道。”回聲繼續(xù)響徹腦海,“所以,我不打算讓你再品味一次悲傷了。
“你現(xiàn)在很忙,很累,所以我來了。”
“你知道我不想和你繼續(xù)討論這些話題……”
“我當然知道,因為你把自己的悲傷都給我了,不是嗎?”笑聲響起,沒有嘲諷和譏笑,只是純粹的爽朗和釋懷——但越是這樣,我便越是不想走下去。
腳步停下,距離教學樓還有些許距離,但我就這般呆呆地立在路邊,不在意從我身邊路過的人臉上流露出的不解與困擾。
“所以你的到來是?”
“和你道別?!?/p>
“嗯?”
“我是你隨用雖扔的方便存在——過去是,未來也是?!崩^續(xù)是笑聲,含著些許哭腔和孤寂,卻依舊沒有我意料中的慍怒和不甘。
“你可以嘖罵我的,畢竟我……”
“不會的,
“和你再會的短短時間里,我只想告訴你——我早就原諒你了。
“現(xiàn)在,輪到你原諒你自己了。
“別讓過去的悲傷繼續(xù)干擾當下,好嘛?”
霧散開了,但是依舊掛在樹梢上。
陽光升起,卻并非照耀了全部的土地。
她的聲音消散了,
又和往日一般,沒了任何痕跡。
看樣子,要繼續(xù)走嗎?
我看看面前的路,距離教學樓的距離只有最后幾步了,
繼續(xù)走吧,有她也好,沒有她也罷,
我要繼續(xù)走下去,
悲傷、喜悅,怎么樣都好,
讓她都帶走吧……
我只能向前走,
無暇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