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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勇者題材小說

2018-02-01 12:01 作者:61444不玩賽馬娘攻略組  | 我要投稿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魔王的生物。
而有那么一個人，需要承擔討伐魔王的任務，叫勇者。
魔王死亡，復活，死亡，復活，永遠沒有終結(jié)，真的是非常無理取鬧的東西。每一次魔王都會被勇者打敗，陷入永眠。
勇者的勝利是理所當然的，是絕對的，必然的。所以從來沒有過魔王將勇者殺死的歷史，也沒有人知道魔王走出魔王城會有什么后果。
每隔五十年魔王就會復活，同時誕生出勇者。
勇者的候補出生在世界各地，慢慢地成長覺醒，然后被相關的組織收養(yǎng)到一起，進行特殊的知識技能培養(yǎng)，挺像學校的一個地方。
我的師父就是前勇者。
勝利的勇者教導出即將勝利的勇者，沒有什么比這更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了。
我很敬佩他。跟他相處的時光是充滿艱辛和溫暖的，我喜歡他刻板的教育跟通達的理性。
可是他死去了。
就是某一天毫無征兆的突然死去了，當我知道的時候，師父已經(jīng)被抬進棺材里了。
去世，安葬，火化，手續(xù)都是由組織的管理人員去做的，我們幾個徒弟甚至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交到我們手上的只有骨灰盒跟靈牌。
“喂，別發(fā)呆啊，這個烤兔還有多長時間才能熟啊~”
餓肚子的同伴在對我發(fā)牢騷。
不對——
這個女的不是我的同伴，是我要根除的對象。
“我是在思考是不是應該把你敲暈之后賣到妓院去?！?/div>
我快爆發(fā)了。
“你就這么對待最喜歡你的女孩啊?！?/div>
那個女孩完全自來熟地坐在我的篝火旁邊，像是知道我習慣似的從我的行李中找出水袋。
“喂！那是我的——”
哇，就直接喝下去了。
“姑奶奶，我求你了，不要跟著我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啊。”
“可是勇者先生，是師父讓我跟你一起去討伐魔王的??！”
“昨晚托夢？”
“是呢！”
“你個頭！”
“為了擺脫你我已經(jīng)用了十分之七八的精力了，你再糾纏我下去，我能不能活著走到魔王城都是一個問題?！?/div>
“那你就不要管我了嘛?！?/div>
“你給我回去??！”
“不可以。”
我嘆了一口氣，取出在篝火中炙烤的整兔，她的眼神瞬間轉(zhuǎn)亮。
“哇！開飯了開飯了?！?/div>
“這是我自己的份啊，你自己不是也會做嘛，干嘛老是搶我的?！?/div>
“我就只吃你做的啊，勇者先生特制烤兔肉！一聽就跟我做的那種劣質(zhì)品完全不一樣，那可是大英雄冠名！”
“。。。。。?！?/div>
我知道你想耍寶，但是我只會尷尬。
分肉分肉。
順手抓起躺在左手邊的劍柄，身邊的利器就這一個，切切兔肉還是挺好用的。
“呃。。。要是‘他們’知道交給你的圣劍極艾做這種事，哇想想就可怕?！?/div>
“去想根本不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做什么。切好了，全拿去吧。”
“勇者先生果然最疼我呢，兩情相悅，真開心。”
“我才不是喜歡你啊，而是給你吃的希望你可以閉嘴?！?/div>
吃相真的難看，那種啃著兔腿嘴角滴下唾液的畫面。。。
好像我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吃相我從十四歲被接到組織開始看了六七年了吧，早就沒什么稀奇的了。
大家都是挨過餓，受過苦，在出生之后就遭遇了大多數(shù)人并不會遭遇的不幸的人，大部分都沒讀過什么書，吃相差是很正常的事。
森林里野兔還是挺多的，就離我扎營的地方不到百米，我又捉到一只。
兔子無辜的看著我。
你好，我的晚飯。
我耐心地等兔子烤熟，期間把地圖拿出來定了一下方向。
“吃完了?！?/div>
“那也閉嘴?！?/div>
“哦?！?/div>
“嗝~”
“。。?！?/div>
酒足飯飽的母豬陷入了與困意的斗爭中，趁她沒有注意的時候我往水袋里加了點迷藥。
別問我為什么有迷藥，我包里還有手銬，都是在跟她的斗爭中迫不得已準備的。
得想辦法把她弄走。
可惜不是在海邊，不然我一定給她下足劑量，然后找個碼頭塞進某個貨船的艙體里跟她說聲永別。
一會兒找個伙夫的馬車把她塞進柴草堆里算了，就決定這么辦了。
“啊。。。啊，將要失敗的勇者先生~”
我在師父死后，最終被世界選中，成為了那個獨一無二的勇者。
而勇者要打敗魔王，一定需要圣劍極艾的力量，作為人類的勇者，想要打敗非人類的魔王，這份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為什么就不能喜歡上我~”
而力量的代價，就是要獻出勇者最愛的東西。東西可以是很多種，以前也有各種各樣的傳說，流傳在勇者與勇者之間那些歷史上的勇者莫名其妙的代價條件。
而這份代價最容易實現(xiàn)的，就是向劍獻出勇者最愛的那個人的生命。
女孩是“他們”所認定的那個與我相關的最親密的“東西”。
“倘若我無法成為你的力量~”
“你站在狂瀾面前，究竟要如何應對~”
但是即使是組織這么認為的，我自己只有我自己才清楚。
我沒有那個最愛的東西。
我并不是不喜歡女孩，但是沒有愛的感情，對她做出的溫柔行為，多半是出于紳士或者是和善之舉，要分類的話，她的年紀比我小，可能憐愛比較多一些吧。
總之，我沒有心意相通的重要的人。
這樣很奇怪吧。
連力量的代價都沒有，就啟程去討伐魔王去了。
我在女孩半夢半醒的歌聲中，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命運。
或許我即將是世界上第一個被魔王殺死的勇者也說不定。
但是不用變得更加不幸，不也是挺好的嗎？
因為沒有不幸的孩子是不會被這個世界選作勇者候補的。
因為幸福的人沒有向魔王揮劍的資格。
只有被遺棄路邊，被事故所傷，被身邊人所害，被言論脅迫的那些孩子，圣劍才會認同他們。
幸福的人有什么向魔王揮劍的理由呢？
只有不幸的人才會選擇這條路，才會背負這個最不幸的使命，在大家理所應當?shù)恼J知里，接受突如其來的被選召的人生，努力到像吐出自己的血一樣吐出了勇者的一身本領，等待成為或許是自己的勇者。
所以成為了勇者要更加不幸，才可以殺死魔王啊。
一定要把自己最后僅存的愛毀滅殆盡，讓自己成為世界上最最最最最不幸的那個人，握著圣劍砍斷世界上最可惡的魔王。
哈哈哈，選我做勇者，簡直太奇怪了啊。
在木頭被火苗烤的噼啪作響的晚上，叛逆的我在女孩飲完水袋即將陷入深深睡眠之前，重復地幻想勇者的不幸得以被終結(jié)的世界，不斷地重復著。

五天之后，我到了洛衣市。
成為勇者之后，在去魔王城之前，勇者需要回到故鄉(xiāng)。故鄉(xiāng)會舉辦儀式，為拯救世界的勇者踐行。
說起來，身上的錢都是組織給的，似乎怎么花也花不完的樣子。
像我這樣經(jīng)常在野外露宿的人更加沒有花錢的必要。而且旅途中也習慣一個人步行。。。
我總是做著孤獨的旅者，盡量不與人進行接觸。
也不是討厭與人的交際，只是覺得想免去或多或少的無關痛癢的記憶。
但是一個人在外，總有各種各樣麻煩，比如褲子被灌木扎破啊，身上的必需品消耗殆盡啊，又或者愛吃的小零食罐頭見底的情況。
所以過了一段時間，我必須要找一個城市落腳，作短暫的休息放松。
到了城市里，我做了一下功課，把城市地圖弄到手上，登記了一下旅客的入訪記錄。
“麻煩您了?！?/div>
我將行李連同極艾托放在市中心的旅館里。
“圣劍那種東西根本不會丟的啊。。。而且萬一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div>
勇者的身份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圣劍就不一樣了，這是如同世界性常識一般的神器。
帶著它等于宣告了自己就是現(xiàn)世的救世主勇者。所以到了魔王即將降臨的那幾年，想要認出勇者大人，認人先認劍就行了。
這種說法就像勇者是圣劍的附屬品一樣，有點傷人啊。
不過要說的話，隨身攜帶太蠢了啊，雖然平時都是用布袋包起來的，能不礙手礙腳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把這種金屬疙瘩掛在腰上的。
我決定趁入夜之前逛逛市街把該買的東西都買了。
麻繩，繃帶，消毒酒精，火柴。。。
番茄罐頭，魚肉罐頭，啊，想吃豬肉了。
故鄉(xiāng)的牧場，牲畜，應該都還在的吧。
那里的牛奶味道，豬肉味道，過了這么多年，我一閉上眼就能回想起來。
。。。我只是想故鄉(xiāng)的味道而已。
也不是對故鄉(xiāng)有什么懷念的感情。
“啊對了，好像要去郵店寄信過去?！?/div>
還是要告訴故鄉(xiāng)里的人自己的行蹤。
駱衣這里，繼續(xù)向北走的話。。。大概20多天吧。
信的話大概4天左右就能到那里，還是寫一封吧。
提著購物用的籃子，我徑直去到城里的郵店里。
從小巷子里穿過去，繞了幾個彎，走了幾百米。
街上有些小孩子，拿著我不認識的玩物，咻地從我旁邊成群結(jié)隊的跑過去。
別摔了啊，跑這么快。
“啊?！?/div>
到郵店了。
好像沒什么人，只有店員在埋頭處理事務。
“歡迎光臨。”
即使低著頭，我跨過門檻的時候，店員還是禮節(jié)性向我打了招呼。
“那個您好，我要寫一封信寄到故鄉(xiāng)去行嗎。沒帶紙筆，也從這里買了?！?/div>
“可以——誒，這不是勇者嗎？”
“??？這？師哥？”
我的師哥居然在這里工作。
更沒想到的是——
“等等，嘿，小妞，你猜的真準?。　?/div>
師哥往屋里喊。
從里屋跳出了一個人，不妙，這個氣勢！
我慌忙往后躲，想躲開迎來的殺意。
“你怎么猜到勇者會過來的??？”
憨憨的師哥笑呵呵地對著已經(jīng)向著我飛起來的那個人說著。
“嘻嘻，他那么笨，他怎么可能甩掉我嘛！嘿咻！”
這個空間根本沒有地方躲閃。
我結(jié)實用臉地吃到了陰魂不散的女人的膝擊。

“寄到奧利西亞街28號是嗎？”
“嗯，以前收養(yǎng)我的那個人家里就行?！?/div>
信上就簡單報告了一下行蹤，以及多少天后我會到達。
以前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會報告，一樣的寄信過去，包括當選勇者的事情。
那個人知道的話，也會去鎮(zhèn)上的領導那兒通知的。
女孩從旁邊探頭看我寫的信。
“要回故鄉(xiāng)嗎？”
“是啊，總要回去的。這個是規(guī)矩吧?！?/div>
“我也要去?！?/div>
“別去，你趕緊回家去。”
“我沒有家?！?/div>
“那也別跟著我，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沒人要我！只有嫁給你！”
“是啊是啊你又丑又煩，好像真的沒有男人要?！?/div>
“你！”
師哥依然笑著。
“你們感情真好?！?/div>
“才不是?。　薄拔覀兛墒窍嘤H相愛了！”
我趕緊推開想要靠上來的女孩的身體。
“師哥怎么會跑這里來工作的？”
“說來話長?！?/div>
“師父去世之后，你做了勇者，小妞跟了你，其他人都被遣散了。”
“畢竟大家在一起那么久就是為了當上個勇者嘛，沒有目的的話，那段幾年的特殊日子也就結(jié)束了。”
“組織對我們也挺好的，我們重新進入社會的時候給我們挺多照顧。本身在師父那里學的技能就聽多了，一般性大家都是去做什么保鏢，勞工什么的，都是打架很厲害的粗人嘛，舞刀弄槍的，體力也好?！?/div>
才不是這樣啊，我就只學了必要的那些，是師哥那些家伙對武器特別感興趣吧。
師父在做人方面也教了很多啊，我在內(nèi)心做著沒有意義的抗議。
“當然也有兄弟跑去做其他事的哈哈?！?/div>
“我沒什么用，當時也沒想法，就搭著商隊的馬車流浪了一段時間，順便做做他們的護衛(wèi)?！?/div>
“然后到這里的時候我覺得有點厭了，就留在這個城里了?！?/div>
“然后就結(jié)婚定居了。。?！?/div>
“??？？？”“嗯？？？”
什么什么？
“嗯。。。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基于巧合救下了這家店的老板女兒?！?/div>
“她是一個可愛溫順的女孩?！?/div>
“我當時也沒有什么想法，就只是懇請老板可以讓我在這里工作?！?/div>
“后來漸漸地我和她兩情相悅了?！?/div>
“于是我就答應入贅老板的家里，現(xiàn)在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和妻子一起繼承這家店，哈哈。”
哇，有點突然啊。
跟師哥也就分開一年不到吧。
真是有點嚇到我了。
“挺好的?！?/div>
女孩則是想刨根問底。
“吶，師哥，嫂子長什么樣，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div>
“啊，這個。。。她現(xiàn)在在家里呢。。?！?/div>
“都有愛巢了！”
“不是，這個。。?！?/div>
師哥被問得慌慌張張的。他這樣的老實人應付女孩還是有點困難的吧。
“你呀，走了，別挖人家八卦了。師哥，那我們就此別過，以后再聚?！?/div>
看見我們即將離開，師哥忙從桌旁站起來。
“以后啊，那等你打倒魔王回來了，勇者！”
“勇者他肯定會打倒魔王回來看你的，師哥！”
女孩代替我向師哥做了最后的告別。
可是師哥似乎沒有向女孩告別。
“真好啊，就這么風平浪靜地有了自己的生活呢。”
“是啊，師哥的后半生一定會幸福的?！?/div>
可是師哥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呢。
“是不是以后也會有小孩子，在街上胡鬧亂跑呢？”
“你也看到了啊。”
“有些羨慕?！?/div>
女孩她可不是我心腸牽掛的重要的人哦。
我手上可是沒有什么拿去犧牲的東西哦。
“那個啊?！?/div>
我突然想到了。
“我說啊，你要不要跟我去我故鄉(xiāng)一躺？”
“??？”
“我說啊，你要不要跟我去我故鄉(xiāng)一躺？”
“嗯？”
“啊什么嗯什么啊？好好回答?！?/div>
“不，勇者先生，你不是應該馬上把我趕走，然后我再死皮賴臉地貼上來，你半推半就地答應——”
“你那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妄想啊，我只是覺得要讓你老老實實地放棄，一定得賣你個便宜才行啊?！?/div>
“哦~”
“小姐，你看，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心上人嗎？心上人的故鄉(xiāng)，他的過去，你是不是很想了解呢？想想看，萬一拒絕了這個提案，被我完全甩掉了，不就錯失良機了嗎？”
“是呢~”
“不過看完就得立馬離開我，我立刻就出發(fā)去魔王城了，你必須遵守。”
“。。?！?/div>
她站住了。
在夕陽下的街道上，負責運輸載具的馬兒踩著地磚，搖出清脆的鈴響。
我和她站在街的兩邊。
視線短時間被馬車占據(jù)了，我看不透女孩那頭的思緒。
“是叫唐娜對吧？”
馬車離開了。
“誒？”
我有些慌張了。
那個名字，我只有對她提過一兩次。
那是在空閑時候說悄悄話偶爾提到過的名字。
“那個你跟我說過的，你以前偷偷暗戀的女孩子?！?/div>
“。。?！?/div>
“我回去跟她無關。你也知道的，只是參加一個儀式而已?！?/div>
“我不信的?！?/div>
“你不要老往這種地方扯好嗎？真的跟那個女孩沒有關系，已經(jīng)過去六七年了?！?/div>
“你以前那會兒，曾經(jīng)跟我說的你忘了嗎？你說你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喜歡的人在跟自己牽著手，坐在一起笑著聊天——”
“你以前就喜歡把想法都放在心里，讓人完全猜不透你，還老是騙人，讓別人覺得你是個不需要被關心的老實孩子?！?/div>
“我只是不想讓別人擔心——”
“我擔心你！”
她用澄澄的眼睛望著我。
“你去魔王城，我立馬就離開是嗎？好?！?/div>
“我去。”

她跟著我回了旅館，一路上很安靜。
她也有這么安靜的時候啊，上一次看見她這么安靜，還是她生病發(fā)燒的時候。
“噢呀，這是你女朋友嗎？”
老板娘在柜臺一看到我身后的女孩就向我調(diào)侃。
“同伴。剛出去接她的，她比我晚到?！?/div>
“再加訂一件房，可以的話訂在隔壁就行。”
“不要！”
啊？
“老板娘！其實我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不用加訂！”
剛剛你還不是很乖的嗎？
你要干嘛！
“哈哈，這楞小子騙我?。俊?/div>
“他在這方面比較不開放啦，你看他臉紅的樣子，嘻嘻。”
說謊不臉紅的你才比較厲害！
“我懂我懂，你可要好好開導開導！小子，你媳婦都說成這樣了，就不用分房睡了吧?！?/div>
“不不不，你別聽她的??！”
“好啦，去吧去吧，老板娘我還要招呼客人呢?！?/div>
世界上一個男人想要戰(zhàn)勝聯(lián)手起來的女人們似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我拉拉她的衣角，她回頭瞪了我一眼。
算了，我睡地板。

“嗯~，床真舒服！”
女孩一進房就飛撲到床上。
我則在她“噗哈噗哈”“咿嘻嘻”的快樂時間里把買的東西全部歸類整理好放進自己的行李包中。
“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
“??？干嘛這么急啊？”
“我不是給鎮(zhèn)上寫信了么，要在信上說好的時間到那里的話，不能耽誤。話說你進來的時候辦了滯留登記了嗎？”
“沒有哦?！?/div>
“。。。”
幸好剛剛沒有辦理旅館的手續(xù)，不然就麻煩了。
“你以為我是什么理由剛剛出的頭?。　?/div>
她從床上坐起身，手上抱著枕頭。
“再怎么說冒充未婚妻什么的，我也很害羞的。。?！?/div>
“你就是這點不細心。。?！?/div>
“我。。。你進來的時候辦個登記不行嗎？”
“才不想辦?！?/div>
“也對，你這個性格我應該清楚的。是我沒想到，吃飯吃飯?！?/div>
“算了啦，吃飯吃飯?！?/div>
下樓吃飯，飯錢我出。
反正錢不用白不用。
又不是我賺的。

這個炸肉排真好吃哎。
“話說我還沒找你算賬哎，我醒來的時候周圍全是馬糞味道的干草堆，那種泥土味帶著排泄物的味道直沖進鼻孔，熏得我受不了，好歹我也是個女孩子——”
“你夠了?。。?！”
“生氣的反而是你？！”

在陽臺上站著，望著下面的街市。
攤販漸漸收拾回家，路上的燈稀疏地亮著。
夜晚已經(jīng)籠罩了這個城市。
對這個城市的陌生感瞬間涌上心頭。
我為什么會在夜晚到來的時候?qū)σ磺懈械侥吧亍?/div>
白天那熱鬧的城市，我又懷念起來。
懷念到集市上跟攤販交涉，購物的生活瑣事。
懷念到好久不見的師哥，跟他重逢。
都是幾個小時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一定是一個人在外得久了。
劍術好久沒練了。
明天早起練一會兒吧，雖然其實很熟悉。
回了故鄉(xiāng)，去見見那個領養(yǎng)我的人吧，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也是我的“爸爸”啊。
還有。。。
還有要做什么呢。
我似乎有什么事情迫切自己需要想起來。
有點急躁，有點心煩。
“別想了?！?/div>
身后是女孩的聲音。
她從身后抱住我。
她從來沒有這么主動大膽過。
或許是夜色深了。
或許是在沒有開燈的房間里。
我的心很平靜，即使能夠感受到女孩貼著我的背的重量，那具有成年女性特征的身體曲線，我的心依然沒有什么波瀾。
我對她的感情不是那種男女意識。
我有些慶幸地確認自己的心情。
“喂，我說啊，要是你是勇者該多好啊?！?/div>
“才不要啊?！?/div>
“你是勇者的話，就不用煩惱那么多事情了?！?/div>
“我也沒什么牽掛，又沒有什么家人，把命給你去殺死魔王，多好啊?！?/div>
“一點都不好。”
“為什么??？”
“因為我想讓你活下去啊?！?/div>
“因為你喜歡我？”
“嗯?！?/div>

“我說，如果那一天成為勇者的是你而不是我，而我被命令跟著你去討伐魔王，做圣劍的代價，你要怎么辦？”
“我。。?！?/div>
抱著我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量，幾秒之后松了手。
像是某種暗示的行為。
“我會懷上你的寶寶再去魔王城！打贏之后就生下來！”
“喂?！?/div>
“就算是霸王硬上弓！”
“哈哈哈，也就是說不管怎么樣也會付出代價去打倒魔王嗎？”
“是啊?！?/div>
“我知道的，如果是那種情況，我肯定會好好滿足你的各種任性要求的。”
“抱歉啊，即使是假想，即使我喜歡你，我也要拯救世界?！?/div>
“嗯，相比之下，我就比你弱很多了?！?/div>
“別這么說啊?！?/div>
“我可能是失敗的勇者?！?/div>
也不是沒有努力，倒不如說努力得很認真，認真地努力了。
但是一想到我最喜歡的什么要作為代價消失了。
我就再也沒有辦法喜歡上什么了。
“可能內(nèi)心抗拒著的我，會被魔王殺死也不一定?！?/div>
“不會的，不會的，勇者?！?/div>
她像是想要帶給我溫暖一樣摸著我的頭發(fā)。
“你在我眼里還是那么不成熟，那么稚氣，但是?！?/div>
“你一定能拯救世界的?！?/div>

后來，我們兩個抵達了我的故鄉(xiāng)。
故鄉(xiāng)是個沒什么了不起地方的城鎮(zhèn)，靠著畜牧業(yè)出口牲畜作為主要的經(jīng)濟收入。
有大片的牧場，由幾家大戶一起管理。
老實說那么多年了，有些印象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
只記得自己那會兒的“家”在哪里了。
我?guī)е⒅苯尤チ肆鲃尤丝诘怯浱帯?/div>
直接把圣劍亮了出來。
“啊，是勇者大人嗎！”
我麻煩讓公務員帶我去鎮(zhèn)長那里。

“鎮(zhèn)長好?！薄版?zhèn)長大人好?！?/div>
“哎呀，別客氣了，你已經(jīng)是勇者了。都長這么大了。那個女孩也是，坐，都坐?！?/div>
“麻煩您百忙之中還要抽出身接待我?！?/div>
“客氣了。喝茶?！?/div>
鎮(zhèn)長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我小時候見過幾次，因為領養(yǎng)人跟鎮(zhèn)長有些關系。
跟以前相比，他臉上的皺紋多了一些。
跟鎮(zhèn)長敘了敘舊。
聊到以前小時候自己被發(fā)現(xiàn)的事情，被“那個人”領養(yǎng)的事，我漸漸長大的事。
“勇者啊，有件事我要跟你說說。”
“什么？”
“你可能沒有自覺，但是行程什么的要跟我們報告一下啊?！?/div>
“什——”
“我也不是怪你，只是突然得到你回來的消息，我們剛剛才開始籌備，不然提前準備的話，應該不會太手忙腳亂?！?/div>
“本來分配好的幾十戶人家，大家都預估錯你的行程了，也沒你的消息，不敢提早太多時間準備?，F(xiàn)在有些倉促，可能會有些不盡人意?！?/div>
“鎮(zhèn)長大人，勇者他寫過5封信了?！?/div>
女孩舉了舉手，搶著幫我解釋。
“這。怎么會？”
鎮(zhèn)長一臉詫異，我連忙補充起來。
“我是往以前住的地方，寄了總共五封信，最后一封大概是一周之前寄過來的?！?/div>
在我解釋完之后，鎮(zhèn)長恍然大悟，帶著有些懊惱的神色向我道歉。
“是我們的失責。我們應該考慮到你的住處的?！?/div>
我感到有點不對。
“‘那個人’呢？我原本打算他收到信會給鎮(zhèn)長您通知的，政府的地址我不知道，所以沒有直接通知到您這里。。?！?/div>
“是，所以是我這里的問題。”
“你的養(yǎng)父在你被帶走的兩年后就賣掉了房子出去旅行了，再也沒有回來過?！?/div>
鎮(zhèn)長他向我傳達了這樣的消息。
向鎮(zhèn)長告辭之后，我回到了我熟悉的巷子。
那個28號。
已經(jīng)是破爛的廢墟一片。
“是嗎？你已經(jīng)不等我了嗎？”
他沒有等我回來。
伸手去摸信箱。
除了沒有人碰的5封信與灰塵之外，沒有其他東西。
“勇者的父親，勇者想回來見一面嗎？”
女孩問著。
“沒有啊?！?/div>
“我跟他也沒有那么親密的關系?！?/div>
我笑著回答。
“我跟鄰里間沒什么關系，跟他也沒什么關系，他提供給我住所，我?guī)退幚砑覄?，就只是這樣而已?！?/div>
“我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卻不肯叫他‘養(yǎng)父’或者‘爸爸’，你應該知道是什么原因吧?！?/div>
沒錯，就只是這樣。
沒見著也沒什么可惜的啊。
“這樣啊，我放心了。”
隨著女孩的這句話，我提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想想也不是什么好父親啊，勇者你在組織的時候，一封親人的信也沒收到過?！?/div>
“你也不是啊?！?/div>
“我我我我那個情況又不跟你一樣！”
“好了，別互相揭傷口了?！?/div>

這兩天，我?guī)е菰L了鎮(zhèn)上的大戶。
因為這次踐行的儀式，大戶人家出錢出力都比較多，出于禮節(jié)也需要登門道謝。
到了晚上還是回到鎮(zhèn)上的旅館里。
兩個人辦過了滯留證明，當然不會有在駱衣市那樣的情況了，我才不想睡地板。
“總覺得大家對這種慶典不是很上心啊?！?/div>
女孩在第三天的時候?qū)ξ艺f。
“雖然招待我們的時候很熱情，但是拜訪下來總覺得大家都有些有苦難言的感覺。”
“畢竟要出錢出力，像過新年一樣去舉辦慶祝啊，卻沒有什么回報?！?/div>
“沒有回報嗎？”
女孩困惑了。
“勇者的姓名是不為人知的，在世界盡頭拯救世界的結(jié)果是理所當然的?！?/div>
“沒有利益相關卻要強加的勞動行為，就像從前流傳下來的無聊習俗一樣，只會讓人厭煩而已?！?/div>
“說到底，打倒魔王這件事在如今這個世界上只和我一個人有關了。”
“是嗎。。?！?/div>
明明是拯救世界這樣重要的事情啊。
我看見苦笑著的女孩說出了心里的話。
“別說這個了，接下來還要去哪里？”
“接下來啊，就只剩鎮(zhèn)上最大的那戶人家了?！?/div>
“待會兒再去吧?！?/div>
“嗯，你要去哪里嗎？”
“有啊，我想去看看牧場。”
說到這里，女孩兩眼放光。
“想去擠牛奶！”
像是突然讓她想起了什么似的，我被她牽著鼻子走，只能帶她去了牧場里。
動用勇者的身份，讓管理員通融一下，被交代了注意的事項，很輕松就進到牧場里面了。
“這個氣味，咳咳。”
“馬棚里當然都是難聞的動物氣味啦?！?/div>
先進去的是馬棚。
格局好像那么多年都沒有變過啊。
藍色的擋板，紅色的隔窗，還有這個令人懷念的，大概有半個小孩高的飼料桶。
“話說啊，我教你喂馬，看著?！?/div>
戴上在窗口掛著的橡皮手套。
搖搖鈴鐺。
棚子里的馬兒都抬起了頭。
“哇，哇?！?/div>
我就近找了一個馬脖子。
從它的耳根處順著它的脖子撫摸著。
抓著胡蘿卜根部。
它張開嘴。
我輕輕地把食物放進它嘴里。
鬃毛很漂亮。
“好乖哦?！?/div>
女孩蹲在旁邊看馬。
“這里的馬都是產(chǎn)鬃毛的。等到毛發(fā)長得濃密的季節(jié)，他們就會來剪馬尾馬鬃?！?/div>
“幸好不是吃的啊?！?/div>
“哪有人要吃馬肉。”
“誒嘿嘿，我以為牧場里的牲畜都是用來吃的或者產(chǎn)奶產(chǎn)蛋的嘛?！?/div>
接下來，女孩興致沖沖地想要模仿我。
看著她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的模樣，我想起了以前在這里的日子。
小時候雖然是被撿回來的，但總還是一個孩子，再加上領養(yǎng)人也不怎么管我，我在鎮(zhèn)上上學讀書，放學以后經(jīng)常和同學一起玩。
然后很自然地，和同學結(jié)交上朋友。
里面有個女孩叫唐娜。
我知道她是鎮(zhèn)上最大的那戶人家的女兒，她家里有很大的牧場。
所以我像是抱有某種自卑感，一直對她保持著距離。
但是每次她有事找我的時候，聽她說話我又會很興奮，看到她漂亮的臉我的眼睛會無所適從。
后來在班級里某些變故，有個同學轉(zhuǎn)學走了，座位調(diào)整下來，唐娜坐在了我旁邊。
這成了我和她變得親密起來的緣由。
我跟她私下聊天漸漸多了起來。
后來我就經(jīng)常去她那里玩。
她帶我來牧場，教我各式各樣的東西，帶我體驗牧場的新鮮感。
我就是在那段時間對這些事情漸漸習慣上的。
所以會懷念上這種日子。
“滿足~”
女孩伸了伸懶腰。
“一開始害怕得不得了，還以為馬會咬我，沒想到馬兒下嘴挺輕的。意外感覺這馬有點紳士哎?！?/div>
我不忍心告訴她這是匹雌的。
女孩后來吵著要去擠牛奶。
我實在忘了在哪里了，只能找了牧場里的阿姨，問了具體的位置才去。
“事先聲明，我不會擠牛奶啊?！?/div>
“那怎么辦??？”
“那里總會有做農(nóng)活的阿姨，嘴甜一點讓她們教你試試不就好了嘛?！?/div>
“不用啊，我好像看到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女生，我去讓她教我！”
我順著她跑過去的方向看過去。
好像站著一個人。
啊。。。
她看見我了。
女孩似乎在跟她說什么，她一邊應答著，眼神還是向著我這里，似乎想要看清我。
我走近了一點。
“你就教教她吧，讓她玩一下，我馬上帶她離開了?！?/div>
我也幫女孩求情了。
“嗯，勇者先生，雖然沒有一下子認出你來。”
“但是是你吧，好久不見了?！?/div>
“好久不見了，唐娜?！?/div>
“啊？？？”
命運還是讓我見到了我回來最不想見到的人。
女孩在擠牛奶。
她小心翼翼，按照剛才唐娜教的手勢，從上而下地揉捏奶牛產(chǎn)奶的乳頭。
“做的很好哦，再熟練一些就很棒了?！?/div>
“是唐娜小姐您教的好啦?！?/div>
兩位女士相視一笑。
“勇者先生的女朋友非?？蓯勰??！?/div>
“不不不，你別誤會啊，她只是我的師妹這樣的人而已啊?！?/div>
“謝謝，我跟勇者只是師兄妹，沒有那樣的關系的?！?/div>
“是嗎。。。不好意思誤會了。”
這孩子怎么了，居然會特意幫我澄清關系。。。
我有點驚訝。
算了，她奇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
陷入了沉默中。
除了女孩在專心擠奶，我們好像沒什么話題可以說。
唐娜還是那樣子。
漂亮的變得成熟的臉，依然是干練的黑色馬尾辮，高挑細長的身材，因為不喜歡穿裙子，總是穿著背帶牛仔褲。
就像當初我喜歡上她的那個時候，她穿的那樣，這足以讓我產(chǎn)生某種錯覺。
讓我覺得我依然還是默默喜歡著她。
讓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回到我被組織帶走之前的那段時間。
我應該說點什么吧。
不說的話，會不會有些奇怪。
不，不說什么的話，我會被女孩看穿的。
“唐娜，你怎么會在這里?。俊?/div>
“嗯？干活呀?！?/div>
“牧場不是你家的嗎？你這個年紀應該在跟著學管理方面的事情吧?！?/div>
“學。。。是學的吧。比起讀書，我還是喜歡這里啊。”
果然還是那樣。
“我就是喜歡牧場的工作啊，雖然現(xiàn)在很多時候都被壓在書房里，一有空我就跑出來看看?！?/div>
“碰到你還真幸運哎，我聽父親說你回來了，挺想見見你的，沒想到我居然就在家里的牧場里看見你了?！?/div>
“舞蹈還在練嗎？”
“那個啊。。。后來受了一次傷，傷在腰上，挺嚴重的，父親就不讓我再練了?！?/div>
“好可惜啊，唐娜好像以前被稱贊很有天賦?！?/div>
“沒辦法啊，我就只能照著父親的意思接他的班?！?/div>
唐娜笑了。
“不過父親不怎么相信我，天天跟我念叨讓我找個上門女婿才放心?！?/div>
“把自己的家產(chǎn)交給一個外人都比交給我放心，我這個女兒就像撿來的啊?！?/div>
“哈哈，是啊?！?/div>
“就是啊，怎么有這樣的父親?！?/div>
我跟唐娜還在聊著。
在女孩靜靜擠著牛奶的時候，我們的聊天似乎一直停不下來。
當察覺到女孩的手邊已經(jīng)擠了一整桶牛奶的時候，我像是驚醒了一樣。
“勇者先生，打倒魔王之后還會回來故鄉(xiāng)嗎？”
唐娜在向我提問。
不，她像是得到了我默認的回答，接著說道。
“如果沒有去處的話，就回來吧，回來住，這個鎮(zhèn)子雖然不大，但是留下勇者你生活的地方肯定足夠的，我父親肯定也會幫你去跟鎮(zhèn)長說情，到時候工作，住處都一定沒問題，有困難的話，還有我也——”
她的語氣足夠溫柔，她的提案足夠充滿誘惑，就像是給顛簸在狂風暴雨的我一個迫切需要的避風港。
“唐娜小姐！”
女孩打斷了唐娜的話。
“勇者他！”
“我——”
女孩是這么突然，我的腦子嗡得一響。
她想要完成某種儀式。
不行，那個絕對不可以！
女孩接下來想要說出來的話，一定會掐斷我的脖子。
我的血一定會流淌的一敗涂地。
“我要回去了！”
我搶在她之前開口了。
女孩吃驚地望著我。
“啊。。。啊，時候還早啊?！?/div>
“嗯，啊，那個，突然這樣，不好意思?！?/div>
唐娜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女孩。
“勇者，祝你平安歸來。”
我們跟牧場作了道別。

“我們回旅館吧。唐娜家明天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對不起?！?/div>
“沒什么，別在意?！?/div>
“對不起?！?/div>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原諒你了?！?/div>
“對不起。。?！?/div>
“嗚嗚。。。”
喂喂，你怎么哭了啊。
 “唐娜小姐喜歡你。。。”
“。。?！?/div>
“一樣是女孩子，我看得出來的啊?！?/div>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喜歡一個人的語氣，就是那個樣子的。”
求求你。。。
“你會錯意了，她從以前開始就是那樣，對誰都很好，對誰都很溫柔，漂亮又沒有架子?！?/div>
唐娜一直都是那樣的，千萬不能把她的好意擅自解讀。
她只是偶然碰到了我，跟我敘敘舊，出于禮節(jié)邀請我回來而已。
當年以為自己被唐娜喜歡上的男生有幾個，表白的都被唐娜拒絕了。
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至少喜歡！應該可以說出口吧！”
“為什么連喜歡都不允許被說出來?。　?/div>
女孩流下眼淚。
“因為會變成愛啊?！?/div>
“因為說出來了，會期待啊?！?/div>
“說出來了。。。我會害怕啊?！?/div>
期待得到肯定的答復。
害怕得到拒絕的答復。
現(xiàn)在的我，哪一個都已經(jīng)承受不起了。
成為勇者的我，不想讓唐娜在我前往魔王城的旅途中，變成我的“摯愛”。
即將死去的我，脆弱得不想看到唐娜摧毀我十幾年一直默默積累的戀心。
“求求你。。?！?/div>
這次是我說出的。
“唯獨這件事，我求求你，不要再干涉了?！?/div>
“我只想一直放在心里，就足夠了。”
我抱住女孩，把她哭泣的臉埋在胸口。
“這樣很奇怪啊。。?！?/div>
胸口傳來了悶悶的聲音。
“對你的去留毫不關心的鄉(xiāng)里人，離你而去找也找不到的父親，喜歡都說不出來的以前就暗戀著的女孩。。?！?/div>
“為什么你的故鄉(xiāng)，是這么讓人覺得悲傷的地方啊。。。”
“為什么在讓你一直受傷啊。。。”
“沒事的，馬上就沒事了?！?/div>
我一直抱著她，直到她的情緒平靜下來。
我知道的。
今天最受傷的，是你啊。

之后的幾天里，我度過了快樂的時光。
和鎮(zhèn)上的人一起度過了慶典的幾天。
來這里旅行的人得知了這件事之后，也對我紛紛祝福。
和女孩作了最后的道別，聽她對我的叮囑，聽她對我的傾訴，跟她聊天。
最后目送她離開去往我拜托了的師哥那里。
接下來就是我一個人了吧。
我一個人的戰(zhàn)斗。

很快旅途上便一個人都看不見了。
我為了趕路，也為了減少負擔保存體力，買了一匹馬。
日夜兼程，消耗品在不斷減少。
行李逐漸減少到只需要容納一個背包的時候，馬也累的再也跑不動了。
極北的森林，馬兒即使放生了也生存不下去。我最后還是咬牙把它宰了。
把它做成肉湯，溫暖了自己的身心。
跟女孩在一起的時候還說馬肉很難吃的。。。
我已經(jīng)幾個月不近人煙了。

最后抵達了魔王城。
如同想象般是一個巨大的漆黑古堡。


。。。
。。。
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
即使有著師父的指導，殘酷的訓練，我的精神也要達到臨界點了。
肉體只是憑著條件反射來行動。
怪物的血，紅的，綠的，藍的，五顏六色。
怪物的內(nèi)臟，腦漿，殘肢。
習慣起來也沒有什么內(nèi)心波動了。
就只想著到達魔王寶座前。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這么多怪物存在啊。
為什么他們在魔王城里從來沒有出來過呢。
被我砍倒的怪物，為什么會發(fā)出慘叫呢？
我的身邊沒有人，只有圣劍極艾發(fā)出的光芒。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魔王的瞬間就沖了上去。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還有力量，明明已經(jīng)在城里不眠不休地戰(zhàn)斗了很久很久了。
用劍擋住魔王的揮砍，快速從左下方出拳。
結(jié)結(jié)實實地一擊，接著馬上彈開武器，向著魔王的頭部上段踢。
被接住的話，用左腳起跳靠著彈跳扭動身體，右手握劍向魔王的腹部砍去。

我想贏啊。
想靠自己的實力打敗魔王。
想憑著師父教出來的劍術贏得勝利。
為什么啊。
為什么不付出代價就不能打倒魔王呢？

原本以為會從手上傳來擊中的手感。
圣劍就像劃過空氣一樣從魔王的身體中穿過。

是啊，我早就懂的不是嗎？
魔王是世界常理一樣的東西，是不會被一個人的力量所打倒的生物。
只有圣劍才能打敗魔王。
而它現(xiàn)在握在我的手中。
我被魔王砍了一刀，扔在地上。

就像神經(jīng)被切斷一樣，我感受不到痛覺。
我的心在痛。

為什么我自己不能成為代價！
如果是因為我是一個無能的人類，那把我自己的命拿走吧！
我不想讓任何東西，因為我的無能而犧牲啊。
只是這樣而已。

我的意識遠去了。
就這樣，勇者死了。
我的靈魂進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

“你不要再抗拒命運了?！?/div>
圣劍極艾終于說話了。
“支付代價，完成使命，這就是你出生下來的命運?！?/div>
所謂的命運，就是把我最珍惜的什么奪走嗎？
“你手上一直有著足以支付代價的籌碼?！?/div>
“我沒有。。?！?/div>
“我沒有！”

“是我啊?！?/div>

“！”
女孩站在身后，笑著看著我。
突然感到懷念，幾個月沒見的身影，帶著微微光芒的輪廓，懷念到眼淚差點掉下來。

“你不要過來！”
“你千萬不要過來！”

“勇者啊，我很開心。”
“我不開心！”
“能作為勇者拯救世界所需要支付的代價，我真的很開心?！?/div>
“你不是我的代價！我不會承認的！”
“我現(xiàn)在就在你身邊哦?！?/div>
“。。。”
“死的這么丑，真的好好笑啊，那個表情，哈哈哈哈?！?/div>
“你以為我會聽你話啊?！?/div>
“我一直都跟著你啊?！?/div>
“你餓的時候我也挨餓，你失眠的時候我也在數(shù)著星星?！?/div>
“澡都沒得洗?！?/div>
“雖然我沒有圣劍，但是你沒注意到的怪物我有幫你好好解決掉哦?！?/div>
“閑話就說到這里好了?！?/div>
“你快回去?！?/div>
“我不會回去的啊?！?/div>
“你快跑，你快回去。。?！?/div>
“你就是這樣，明明各種地方都成熟得讓人心疼，在這種時候總是特別幼稚，還總?cè)鲋e?！?/div>
“騙我你不喜歡我。”
“所以才叫我一直放不下你啊，我一直擔心你?！?/div>
女孩盯著我。
“一直喜歡你?！?/div>

“你還記得小時候你跟我說過的嗎？”
“你說你喜歡唐娜，是一見鐘情?！?/div>
“那時候唐娜經(jīng)常練習舞蹈，有一天練的特別晚，是你整理了學校方面的作業(yè)送到她家里?！?/div>
“她笑著說了聲‘謝謝你’?！?/div>
“那個笑容，讓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上她了。”
當時的我，內(nèi)心懦弱又自卑。
那個笑容是那么美好，讓我沒有辦法忘記。

“我也是對勇者你一樣的一見鐘情啊?！?/div>
女孩摸了摸我的頭。
“什么時候的事？契機？”
“。。?！?/div>
她笑著搖了搖頭。
“你就慢慢猜吧?！?/div>
“謝謝你拯救我，只不過，這一次換我拯救你而已?！?/div>
她消失在黑暗的空間里。
而我蘇醒在了魔王的腳下。
可能打倒魔王，其實真正也就一瞬間的事情吧。

世界上最強的人類勇者，又一次拯救了世界危機。
圣劍極艾，再一次綻放出了妖艷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極北大陸的夜空。

在打倒魔王之后，我回到了組織。
“女孩果然是你最愛的人啊?！?/div>
組織的大人們說著這樣沒心沒肺的話，把圣劍極艾再一次封印起來了。
“在勇者征兆再次來臨之前，隨便你做什么都行，過后繼續(xù)做你師父做過的事情就好，你懂就好?！?/div>
被叮囑了這樣的規(guī)則之后，我踏上了旅行。
什么樣的旅行，當然是尋找女孩的旅途啊。
我還沒想起女孩跟我說的那些回憶。
我還沒有確確實實看到女孩在現(xiàn)實中死去的樣子。
我還沒有親口跟她說，你是我隱藏在心中最愛的人。
所以我不會相信她已經(jīng)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先就去我拜托的師哥那里吧。
那里一定有一個女孩，在見到我之后，大喊大叫地向我撲過來。
然后我可以把她抱在懷里，悄悄在她耳邊說：
“我愛你?！?/div>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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