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 第7章57節(jié)「無法聰明地活」(英翻)

本翻譯為英翻,在日翻英翻中的同時和日文對照進(jìn)行校對,后期還有二次校對,具體細(xì)則與準(zhǔn)確度可以參考動態(tài)英翻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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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Phantaminum,Spriteanon,I3ladeDragon
日對英校對:PaperKaminari,Masked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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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色:宿星
本文僅供學(xué)習(xí)交流使用,禁作商業(yè)用途。轉(zhuǎn)載須經(jīng)譯者授權(quán)并標(biāo)明出處。

——他在這黑暗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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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晃著,彷徨著,被玩弄著,被蹂躪著。
好像四肢和脖子以上的部分都與軀干分離了一樣,各自在不同的地方漂浮著,流動著,搖晃著,好似被什么玩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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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xiàn)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記憶十分模糊。
目之所及漆黑一片,開始思考進(jìn)入這個荒蕪空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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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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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沒有想到。
被囚禁在這樣的地方,頭和手腳都被切斷,毫無緣由地在這里飄蕩著。
這樣的話,本來就沒有理由必須呆在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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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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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dāng)這樣的念頭掠過腦海時,思緒就會被一個細(xì)小的聲音打斷,
不知是因為微弱,還是因為遙遠(yuǎn),聲音很難聽清楚。但一聽到那個聲音,就會試圖側(cè)耳傾聽,將頭偏向那邊,本能地想要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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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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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dāng)聽到這個聲音時,他之前的思緒就會被重置,歸零。
這是一種煩惱,還是一種無奈呢?無法給出正確的判斷。
但是在一次次的重復(fù)后,聽到的聲音越來越遙遠(yuǎn)。能否對這聲音做些什么?生出了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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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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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要打斷他的思緒一樣,那傾訴的聲音越來越細(xì)微。
但這只會適得其反。因為想聽到那個聲音,因為想走到聲音的主人身邊,所以以此為基礎(chǔ)開始了思考,思考如何從零開始抵達(dá)那里。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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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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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和頭被從身體上切斷,無法動彈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會希望依靠身邊其他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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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有誰在嗎?
即使在這種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也能施以援手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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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這些的那位在嗎?
如果那位也一起來到這空間的話,一定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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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為了能向遠(yuǎn)方的聲音傳達(dá)所思所想,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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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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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剛才那一下可真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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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烈而巨大的轟鳴聲響徹云霄,震動順著地面?zhèn)鞯铰蒙鐑?nèi)兩人身上。
窗外,暴烈的巨大黑影正從中心開始緩慢侵蝕魔都,將其吸入、咀嚼到體內(nèi),逐漸使其不再屬于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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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絕對就是令世間所有存在都恐懼的,最糟糕、最可怕的噩夢。
看上一眼便會大腦空白無法思考,這就是終焉的具現(xiàn)。
而阿爾知道,自己比其他人更能體會這種裹挾著終焉的恐怖,切身理解——不,靈魂層面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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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和米迪婭姆,還有許許多多的其他人,都正在為尋求破局之法而行動。
而阿爾不但沒加入他們,反而抱著顫抖的頭蹲在那里。他怎么竟還有臉曾說過要幫助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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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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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過來是為了感受自己無能痛感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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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我急急忙忙地趕回來,卻發(fā)現(xiàn)這兒只有一個受驚的小孩子?嘛,如果閣下也在這里那就要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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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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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卡夫馬還在和那個搏斗。這是閣下的命令吧,是不是說明閣下還沒有逃跑的打算呢?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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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著,信步走來的奧爾巴特拋出了問題。
小老頭扭了扭脖子,骨頭發(fā)出聲響,彎腰看向蹲在那里的阿爾。后者因恐懼而麻痹的腦子還在艱難地咀嚼著剛才那個問題。
不在場的偽皇帝文森特和阿貝爾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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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薩,他和一個叫坦薩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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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薩,你說那個鹿女?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想法啊……都是閣下不把話說明白的原因。要是能留個便條注明今后的行動就好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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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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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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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阿爾的聲音,奧爾巴特皺了皺眉頭站了起來。為了不讓那準(zhǔn)備離開的怪老頭逃走,阿爾用顫抖的舌頭和喉嚨編織著話語。
回到這里的奧爾巴特接下來打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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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和那個戰(zhàn)斗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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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可別說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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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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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奧爾巴特滿不在乎的回答,阿爾啞然。
奧爾巴特指著窗戶對還愣在那里的阿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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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看一眼就會知道吧。那玩意可不得了啊。老夫右手都賠進(jìn)去了,還招惹這么危險的東西干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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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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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閣下在這的話我就必須要把他帶出去,這也是老夫回來的原因。不過既然他不在這里,那就得先找到他然后再撤離……你知道閣下和鹿女在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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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閑庭信步的奧爾巴特找上,阿爾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這不是謊言,而是事實。在黑影爆發(fā)并吞沒紅琉璃城后阿貝爾等人在小旅館的對話他沒記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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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強記得卡夫馬接到命令飛了出去,文森特和坦薩離開了,然后阿貝爾丟下了沒用的阿爾,最后是米迪婭姆在擔(dān)心阿爾的事。沒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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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可真是困擾了。看起來城里的人也因為狐女的指令有了十足干勁,找閣下的難度又上升了……其實老夫也不想在這燒紅的鐵板上坐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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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是要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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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思考流向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結(jié)論,阿爾找回了自己聲音。
看到阿爾驚愕的樣子,奧爾巴特只是聳聳肩,平靜地說:“別無他法了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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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不覺得還能做些什么,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老夫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夢想和生命,所以沒啥理由待在這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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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帝!老爺子你不是還要保護(hù)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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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在按照自己的思路行事,這正是閣下最佳的做法。要是閣下認(rèn)為老夫能起到幫助,那閣下就真不懂老夫。若真如此他‘賢君’的頭銜可是會哭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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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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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一句勸,你也快跑吧。留在這里就是毫無意義地玩命,活得聰明點?!?/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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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巴特的人生哲學(xué)——是佛拉基亞殺伐之中孕育的鐵血之道,融入于讓他活到現(xiàn)在的忍者生涯——一種血腥而堅韌的東西。
那是無法被改變的,無論像阿爾這樣的局外人說什么——不,更準(zhǔn)確說,能對奧爾巴特的想法置喙的除了奧爾巴特本人,再別無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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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他人左右自己的人生,不許他人歪曲自己的人生。
正因如此,奧爾巴特·鄧克爾肯才能作為最強的忍者君臨天下。重要的事物也好、能為之傾心的人也罷,什么都不需要才是完全體的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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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將的頭銜、忍者首領(lǐng)的身份、保護(hù)皇帝的責(zé)任感、這些都不被他所重視。
不是自由自在,而是無法無天?!澜珥敺宓摹盁o法者”,這就是奧爾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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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理念不會被任何人改變,不會因任何人動搖。
所以,繼續(xù)在這里就他的人生哲學(xué)爭論也沒什么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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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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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用力,盡力地咬緊牙關(guān),放下了捂在耳旁的手臂。
他聽到了轟鳴聲、地動聲、面對黑影的魔都居民的吶喊聲,如同在演繹人間地獄的聲音震撼著阿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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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好像要裂開,腦袋好像要破碎,靈魂好像要消散。
但是,沒有。還沒有。既然還沒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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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我問你件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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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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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黑影,和我兄弟有關(guān)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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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關(guān)狠狠咬緊到彌散開血腥味的程度,阿爾暫時掩飾了聲音中的顫抖。
看著阿爾那幅決死的樣子——也許是從眼神和語調(diào)中清晰地看出他那被面具隱藏的表情,奧爾巴特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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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的。我看到黑影是從那孩子身上出現(xiàn)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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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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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這個后,你決定要做什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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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閉上眼睛,咀嚼奧爾巴特剛才告訴他的話語。
這是他早就明白的,菜月昴在那黑影之下?!唬嗽玛奈挥谝磺械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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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阿爾必須抬起頭來,做好咬碎牙齒般的覺悟。
既然菜月昴在那里,那么阿爾迪巴蘭就必須去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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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要聰明地活,老頭?!?/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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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這樣。我是這么認(rèn)為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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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同意啊。老頭,你那不叫聰明,叫狡猾?!也幌氤蔀榻苹拇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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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地一聲巨響。
聲響并不來自外部,就在阿爾身旁。他將拳頭砸進(jìn)地板,疼痛和沖力讓他挺直了身子,倚靠在墻上,好不容易站了起來。
雙膝還在顫抖,心中飽含恐懼,還沒開始戰(zhàn)斗精神就已經(jīng)滿目瘡痍,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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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是坐著的時候……沒臉見父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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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扶墻站立著,在面具后緊咬牙關(guān)。
看到那決死的樣子,聽到那吐血般的呼喊,奧爾巴特細(xì)長的眉毛上挑了一下,在瞪著窗外發(fā)出嗚嚎的阿爾背后閉上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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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志昂揚啊,但和那個打,你有勝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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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都不可能贏的吧!我就算挑戰(zhàn)一萬次也贏不了的!能贏那個的…能贏那個的,只有菜月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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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回過頭來,奮力揮動手臂錘在窗框上。
直視著惡獸般的老頭,阿爾雙眼仿佛已被點燃,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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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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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激動起來了啊。我先說好啊,幫忙我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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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比起那個,趕緊還給我,老不死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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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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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逃跑的話我來爭取時間。所以還我權(quán)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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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筆直地伸出右手指向奧爾巴特,怒吼著。
阿爾的聲音混雜著野獸般的咆哮,悲嘆般的哭號和火焰般燃燒的使命感,聽到這樣的怒吼,奧爾巴特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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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怪老頭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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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既然你執(zhí)意要犧牲老夫也就沒什么異議了。本來那孩子也已經(jīng)贏了,約定的事必定要去實現(xià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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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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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就那孩子,在捉人游戲中捉到我了哦。真的很了不起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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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巴特這么說著,揮了揮左臂,向阿爾迎面走來。
聽到奧爾巴特的話語,阿爾心臟狂跳,同時也感受到一份安心感和由衷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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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阿爾被那些聲音嚇得動彈不得的時候,昴還在貫徹初心,與奧爾巴特正面對決,甚至取得了勝利。
當(dāng)然,也肯定積累了數(shù)不清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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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個問題,純粹出于好奇?!?/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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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混入了阿爾的心跳聲中,他轉(zhuǎn)過頭沉默地看著對方。
對于阿爾眼神中的不歡迎奧爾巴特只是大笑,同時將左手輕輕放在阿爾胸前。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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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挑戰(zhàn)一萬次也贏不了的對手,要怎么挑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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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煩不煩啊,混賬老頭?!退闶且话偃f次,我也要拼死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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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了防止‘大災(zāi)’的天命,新的‘星詠’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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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樣稱呼的瞬間,塔麗塔的世界開始動搖。
肆虐的“大災(zāi)”正在讓魔都搖晃,如地震一般的轟鳴聲不絕于耳。但是,產(chǎn)生腳下正在崩潰錯覺的原因并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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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面前的鬼面男人——阿貝爾的言語穿透了她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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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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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迪婭姆靠在站不穩(wěn)的塔麗塔一旁,輕輕扶著她,同時在嘴里嘟囔著,似乎在確認(rèn)一個陌生的詞匯。
那是一個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的詞匯。
實際上,如果塔麗塔僅作為‘修德拉克之民’的一員平靜地生活在森林中的家鄉(xiāng)的話,她甚至也無需和這個詞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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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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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親!你們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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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聲音發(fā)顫的塔麗塔,米迪婭姆向阿貝爾發(fā)問。
雖然身體被縮小,但她仍不缺少不服輸?shù)臍鈩荩ζ饐伪〉男靥?,好像在保護(hù)塔麗塔一樣瞪著阿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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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的‘星詠’是什么?塔麗塔為什么會變成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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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詠’就是,有職責(zé)通過星星的循環(huán)和引導(dǎo)來預(yù)知未來的人。不,與其說是職責(zé),更應(yīng)說是前世的業(yè)報?!?/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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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說得很復(fù)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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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個打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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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聽到還皺著眉努力思考的米迪婭姆的話,輕輕嘆氣。
然后,阿貝爾隔著米迪婭姆又叫了一聲“塔麗塔”,她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阿貝爾直視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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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會被從帝都趕出來的原因就和‘星詠’密切相關(guān)。你應(yīng)該也知道大致內(nèi)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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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內(nèi)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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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就是預(yù)見了帝國的滅亡,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在巴德海姆密林狙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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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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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抱著胳膊淡淡地說。塔麗塔臉一僵,低下了頭。
雖然被稱呼為“星詠”帶來的沖擊差點掩蓋了一切,但剛剛阿貝爾點明的事實她不可能錯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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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信地說,塔麗塔就是密林的獵人。
是在后悔沒有把他殺死嗎?
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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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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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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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么時候起你發(fā)現(xiàn)了我在盯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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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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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麗塔低著頭問,不敢正視阿貝爾的眼神。
聽到塔麗塔的話語,米迪婭姆愕然失聲驚叫。當(dāng)然,從聽到塔麗塔的發(fā)問來看,阿貝爾的言語已無可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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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麗塔坦白了她曾用弓矢狙殺阿貝爾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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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詠’的預(yù)知……所謂天命諸如此類的,大體上是‘星詠’的同胞之間所共有的。所以可以預(yù)測到,會有知道天命的人來追殺從帝都逃亡的我。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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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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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知道王座的結(jié)構(gòu),就能推測出我要依靠的是‘修德拉克之民’,十有八九其中會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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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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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得到有刺客存在的確證還是在你把菜月昴錯認(rèn)成我、狙殺他之后?!?/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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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阿貝爾的解釋,塔麗塔緊緊抓著衣袖。
這是事實。居住在帝國邊緣的塔麗塔不可能知曉帝國皇帝的面容,她所知道的只有黑發(fā)黑眼的特征。
沒想到那天森林中居然同時出現(xiàn)了兩個有如此鮮見特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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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落的囚籠里,你看到我們二人時的反應(yīng)非常明顯?!鳛橛^覽者的爪牙也太老實了一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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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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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攻略瓜拉爾城和前往魔都的路上,我們一直同行,但你卻根本沒有服從天命。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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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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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抗拒天命呢?我聽說‘星詠’的宿業(yè)就算知曉也無法反抗。我不認(rèn)為你有能違抗宿業(yè)的意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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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塔麗塔有那樣堅強的意志,或者說克己的能力,她一開始就不會和他們同行了。
阿貝爾的判斷很嚴(yán)厲,但是正確。正確得讓人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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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麗塔并沒有那種可以舍棄自己天命的堅強信念。
如果這可行的話,很久很久之前她就能丟下這重?fù)?dān)了。
她不得不確知的是,如果不遵循天命“大災(zāi)”就會將帝國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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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完全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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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對正懊惱的塔麗塔窮追不舍。
夾在這兩者之間,還被置于談話之外,米迪婭姆終于爆發(fā)了。她張開雙手將塔麗塔護(hù)在身后,用藍(lán)色眼睛瞪著阿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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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貝爾親被盯上了啊、什么小塔麗塔盯上阿貝爾親啊,這些我都完全不懂!但首先,如果小塔麗塔真這么想的話,阿貝爾親早就被她殺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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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意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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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阿貝爾親,你能從小塔麗塔那兒逃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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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迪婭姆氣勢洶洶的言語讓阿貝爾嘴角浮現(xiàn)出苦澀的神色。
他無法否認(rèn)她的問題。但是,關(guān)于這一點,他已經(jīng)先向塔麗塔提出了。
換句話說,就像米迪婭姆說的那樣,如果她想的話她早可以這么做。所以為什么沒有?
那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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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看不出來,這有什么意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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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帝國避免滅亡,你還需要什么比這更大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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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你就是皇帝,也不知道你被趕出帝都……!因為,我是,‘星詠’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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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在她胸中許久的痛苦終于隨著她的開口而釋放出來。
而使她長久以來不知如何表達(dá)的痛苦釋放出來的不是別的什么,正是阿貝爾的追問。
但在她說出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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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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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迪婭姆睜大眼睛驚叫,塔麗塔和阿貝爾的注意力迅速向上轉(zhuǎn)移。
三人所站的建筑物正上方,被黑色所覆蓋——不,并非如此,那不僅僅是一片黑暗,而是一只巨大的黑色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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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五指伸直,從正上方向建筑物壓下來。
然而不像是要把在場的三人壓碎——不,準(zhǔn)確來說像是打算把他們抓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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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迪婭姆!阿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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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它逼近的瞬間,塔麗塔腦中其余的想法都消失了。
之前的爭吵完全不見,塔麗塔憑直覺行動,抱住身邊的米迪婭姆,把阿貝爾扛在肩上,直接向正后方一跳。
這樣就能從黑色巨手射程中逃出——不,還不夠。
被下落的指尖鉤住,他們即將絕望地被從這個世界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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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這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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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巨手伸向塔麗塔她們?nèi)酥?,一團巨大的物體猛然擠在她們和巨手之間。
那是被綠色藤蔓緊緊束縛住,拖拽起來的城墻。
伴隨著離心力巨大的物體像天穹一般保護(hù)了塔麗塔三人,試圖阻止巨手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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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那并不是能阻止得了的。
黑色巨手一碰到墻壁,后者就像糖制品一樣被輕易分解,又像被飛蟲吃盡的樹葉一樣迅速消失。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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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城市,不容許有更多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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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著和服的女子跳入消失的城墻下,頭上的獸耳筆直地豎著。只見她長腿向上一踢,將墻壁推向龐大的手臂。
沖擊波穿透了墻壁,放置了軸腳的建筑應(yīng)聲倒塌。但是,女人那一腳不可思議的力量使墻壁那一邊巨大的手臂彎曲,讓侵蝕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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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
然而,一瞬間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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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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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從黑色巨手中逃脫,塔麗塔腳跟踩著地面喘息著。
阿貝爾和米迪婭姆也從塔麗塔的胳膊上下來回到了地上。三人抬起頭,看著剛才還是立足之地的建筑物被黑影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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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爾娜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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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事??雌饋肀蛔返帽葎偛胚€要緊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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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回答了擔(dān)心得四處張望的米迪婭姆。
吸引著她視線的正前方,被瘋狂的影子追逐著來回跳動、方才放出猛烈一擊的和服女子,——她就是尤爾娜·米西格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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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超凡的力量無愧于“九神將”的稱號。
不難理解阿貝爾希望有像她這樣的人站在自己一邊。像她這樣有實力的人,一定能輕松地接受左右世界趨勢的命運。
當(dāng)時機出現(xiàn)時不會猶豫,不像塔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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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救了我一次,塔麗塔?!?/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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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看著跪在地上的塔麗塔,好像看穿了她的猶豫。
她還沒把氣喘勻,并不是因為剛才的動作。但阿貝爾無論是在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沒有給她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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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伸手,說不定我就沒命了,但是你救了我。是因為不由自己下手就無法達(dá)成天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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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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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為什么呢?你前后的行為并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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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謝謝你幫助了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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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麗塔被指責(zé)行為不一致而啞口無言,米迪婭姆再次救場。
她披散著美麗的金色頭發(fā),在阿貝爾面前用手指著他。雖然二者身高差明顯,但米迪婭姆沒有放棄說出她的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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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小塔麗塔的幫助,我和阿貝爾親都已經(jīng)死了吧!首先得感謝她。小塔麗塔,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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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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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回到剛才的話題!阿貝爾親你要做什么?你想要讓小塔麗塔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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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身道完謝后,米迪婭姆立刻轉(zhuǎn)向阿貝爾。
她的問題比阿貝爾和塔麗塔之間的對話慢了一輪,阿貝爾為米迪婭姆還沒能明白情況的理解能力而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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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告訴塔麗塔了,你沒有理解的必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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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的話,就一直干擾你直到我明白為止。這樣也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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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大災(zāi)’,我必須失去生命。這個是‘星詠’預(yù)見的未來,也是塔麗塔得到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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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為什么阿貝爾親死了,那個巨大的黑影就會老實呢?這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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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迪婭姆的控訴讓塔麗塔咬緊臉頰的內(nèi)側(cè)。
的確,完成天命可以避免帝國的毀滅。但具體是怎樣的呢?塔麗塔也不清楚。
但是,指出這點只是讓米迪婭姆明白阿貝爾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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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嗎?”
但塔麗塔的推測隨后被阿貝爾的話語打斷了。
米迪婭姆露出牙齒,大聲說“奇怪!”,她面前的阿貝爾手抵下巴,又重復(fù)了一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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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麗塔?!?/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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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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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到的天命,是奪去我的生命以避免帝國的滅亡,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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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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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再次發(fā)問,塔麗塔猶豫著點了點頭。
她被告知她未能付諸行動的天命十分重要。
但是,在確認(rèn)了之后,阿貝爾又重復(fù)了一句“既然這樣”
?
“你所知道的毀滅,就是那個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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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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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人預(yù)見會導(dǎo)致帝國滅亡的‘大災(zāi)’,但是,你確信那個就是大災(zāi)。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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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么一問,塔麗塔開始思考問題的含義。
那個從魔都中心逐漸擴散的黑影,那個令人驚懼的存在,不叫“大災(zāi)”還能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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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那個噩夢般的場景反復(fù)在她眼前出現(xiàn)。
每天晚上,那個噩夢,為了不讓她忘記,一次又一次給塔麗塔帶來即將到來的厄運景象。那個正是它的顯現(xiàn),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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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不是‘大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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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并不知道嗎?那么,其他的‘星詠’呢?”
?
“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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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后,塔麗塔的眼神開始游離。
阿貝爾說過“星詠”之間有聯(lián)系,但塔麗塔是個例外?!?,說“意外”并不準(zhǔn)確,因為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所以塔麗塔并不知道其他“星詠”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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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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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她知道有關(guān)“星詠”的什么的話,那就是在剛剛才的那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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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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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保持飄然態(tài)度的溫柔男子,那個沒有報上姓名令人不快的人物,他消息靈通到稱塔麗塔為“修德拉克的污穢”。
他知道塔麗塔的罪行,恐怕就是因為“星詠”之間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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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星詠”,在看到“大災(zāi)”之后,說了什么?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說——
?
“那個,不在他負(fù)責(zé)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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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星詠’是這么說的?哦?!?/span>
?
“阿貝爾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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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塔麗塔啞口無言的話語,阿貝爾點頭,轉(zhuǎn)過身去。
米迪婭姆皺著眉頭,轉(zhuǎn)到阿貝爾的身前,凝視著他的臉。然后,她睜大了圓圓的眼睛。
讓她如此驚訝的原因,從阿貝爾之后的反應(yīng)就能看出來。
阿貝爾將手掌放在自己帶著鬼面的臉上,注視著在魔都中央肆虐的“大災(zāi)”,——不,是吞噬一切的黑影
?
“——與帝國的毀滅、那場‘大災(zāi)’另有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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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喃喃自語,然后輕輕的清了清喉嚨,短暫地呼了口氣。
對于塔麗塔來說,由于看不到他的表情,聽起來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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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沒理由在半路上栽跟頭了?!垷o禮者從棋盤上消失?!?/span>